太極殿前,李破溜溜達達的走出了太極殿,站在台階之上,手扶欄杆,望向承天門方向,這個時辰他估摸著杜伏威應該快要到了。


    高句麗的降俘現在已經不在他考量之中,在他這裏沒什麽懷柔政策,高句麗亡的會非常徹底。


    曆代朝廷的懷柔之策其實都屬於無奈之舉的範疇,要是能夠連根拔起,誰還願意費那力氣跟你好好說話?


    高句麗上下來到大唐,該殺的絕不留情,其他人該怎麽處置,一律按照倭國先例來。


    就說高句麗人跟中原王朝打了這麽多年,待遇上怎麽能比倭人強?那肯定不合適,最少也要一碗水端平。


    想到高句麗那裏大量的人口,李破心情愈發舒暢,嘴角也掛上了些笑容,今後幾年大唐的基礎工程建設就不會缺人了。


    等這一茬建設期過去,活下來的就賞他們一口飯吃,到了那個時候,大唐的勞役也就能進入正軌了。


    還是按照以前的規矩來,畢竟中原疆域廣闊,一直靠外來務工人員是不成的,依照李破的設想,以後要把大唐周邊的道路修出來,後來的偉人說的好,想要富先修路嘛,這話用在哪個朝代其實都很合適。


    路修好了,大唐隻要還能成,自然而然就會進入另外一個迅速的擴張期。


    要是能修一條通往玉門關的馳道,你想想中原的體量,就西域那點人,估計都不夠中原王朝塞牙縫的。


    若能把路修到草原,遊牧民族也白扯。


    就算追不到那些草原部落的影子,隻要道路通達,之後就建城唄,一點點的蠶食過去,準定能把草原上的遊牧部落弄的雞飛狗跳。


    當然了,這也就是想想罷了,到草原上去建城修路,李破腦子還沒昏聵到那個地步,以現如今的技術手段,不用太遠,就雲外草原這一片,就夠大唐喝上一壺的。


    最靠譜的想法是,趁著這幾年跟突厥關係好,在朔方,榆林修建幾座堅城,把馳道也好好弄一弄,遮蔽住長安北方地區,截斷突厥南下最能直接威脅到京師長安的一條路。


    同時也能在需要的時候,成為大唐北上的橋頭堡。


    西北則要慢慢來,他準備花費個幾年的時間,用奴隸的屍骨一路鋪過去,怎麽也要修出一條通往敦煌地區的馳道出來,即便那邊風沙很大,修路非常困難。


    可人家秦始皇連長城都能修的出來,憑什麽他李破有了大唐的人力物力,修不出那麽一條路出來?


    再說了,埃及那幫人在沙漠裏無憑無據的建出了一個個孤零零的金字塔,那才叫奇跡,相比之下他修一條馳道真不算什麽。


    …………


    拍了拍欄杆,李破覺著楊堅修的太極殿確實不如舊長安的未央宮精致,也許等他百年之後,子孫們能會把這裏弄的好一些吧?


    他自己就不用提了,艱難創業,能省則省,估計就算是老了,腦子不怎麽好使了,也不會再重修太極殿。


    因為作為大唐權力的象征,你修成什麽樣,它的本質都不會變,隻要像模像樣就好,你修的再是花哨,其實也是無用,幾百年後,不定就被黃巢那個混蛋一把火給燒了。


    嗯,也不光是黃巢,唐末軍閥混戰,誰進了長安都要大戰一場,放個火什麽的,好像不如此,就顯不出大家的決絕,倒也不用都怪到老黃身上。


    比之隋末諸侯,唐末的那些人的所作所為又不太一樣,除了義軍和世族中人,宦官在裏麵起到了非常不好的作用,動不動就要挾持皇帝,宦官集團的勢力已經不比明末小上哪怕一點。


    這些沒有尾巴的人和勤王的各路邊將,以及招引來的外族軍隊,上演了無數場讓人瞠目結舌的故事。


    要說誰是罪魁禍首,自我感覺良好的玄宗皇帝肯定是難辭其咎。


    最後把什麽都怪責到一個女人的身上,還推脫的那樣狼狽,除了留下一個委婉哀怨的愛情故事之外,把帝王的寡情薄幸淋漓盡致的展露在了世人麵前,真的是太難看了。


    盛極而衰,最後卻又能狼狽那個地步的君王,玄宗比之楊二也不差什麽了。


    不過如今李破做了皇帝,子孫裏麵還能出那麽一位和乾隆皇帝一樣,承數代之餘蔭,開創了一個自以為是的盛世,實際上內裏卻腐朽不堪,埋下無數禍根的君王嗎?


    …………


    “陛下還是迴去吧,吳王殿下就要到了,陛下在殿外相見怕是有些不妥。”


    剛上任沒幾天的範文進勸道。


    他這個侍中的職位得來的有些詭異,太突然了,幾乎讓他沒有一點的思想準備,那可是內相。


    就算他在揚州做美夢的時候,也不曾想方一迴京就能當上宰相,最多最多也就是時常想想尚書省的左右仆射而已,而且還覺得是奢望,六部尚書或者侍郎對他來說才是符合期望的職位。


    像侍中這種職位,常年伴於君側,那不得是都是皇帝心腹之人充任?他範文進就算再怎麽往上靠,也是不敢自稱一聲皇帝心腹的。


    可事情就這麽發生了,其中到底有什麽樣的故事,他是一無所知。


    那怎麽能成呢?做過官的人大多都曉得,很多時候仕途上就怕天上掉餡餅,你卻還不明所以,說不定餡餅裏夾帶著什麽糟爛東西呢。


    好在皇帝給了他一個月的時間修養,於是他便又去了京兆尋元朗說話,除了答謝他的幫助之外,也想問問這個侍中之位是怎麽來的。


    元朗消息自然靈通的很,就算自己不曉得內情,也能打聽的出來,實在不成他還能直接去問問姐夫或者姐姐呢。


    而且他對範文進的事情比較上心,不然也不會知會褚遂良好好招待範涼州不是?


    跟元朗這裏待了幾天,兩人相處的非常不錯,範文進也知曉了一些內情,心才算稍微放到了肚皮裏。


    原來是門下省在封倫歿後發生了不少事故,皇帝對兩位侍郎都不怎麽滿意,剛好趕上他迴京述職,便以內相之位相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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