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可愛的天奇哥,我該怎麽報答你?水晶在心裏說著,麻利地收拾好書包,急衝衝地往高三教學樓跑去。

    恩?165班在哪裏啊?她一路快速找過去,恨不得立即把自己的好心情同他一起分享。

    跑到天奇班上時,他正把腿搭在椅子上和兩個女生談笑,教室裏除了幾個打掃衛生的值日生,還有他的那幫好兄弟。

    “天奇,天奇!”水晶站在窗外衝他使勁地搖手。

    天奇笑眯眯地走出來,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問:“終於願意和我說話了呀?什麽事這麽開心啊?看你的嘴巴都笑歪了!”

    他的臉真的是可愛無比,水晶跳起來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重重地親了一下,歡快地說:“哥,我真是愛死你了!走吧,我請你吃東西去!”

    “哦?我沒聽錯吧?妹妹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大方了啊?不怕我花光你的零花錢嗎?”。

    “不怕,不怕。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反正我也有那麽多獎學金!”水晶爽快地說,“哎,今天天氣真是好,都傍晚了陽光還那麽燦爛!”

    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什麽都覺得愉快。天奇打趣她道:“我看是你的心情燦爛吧,換成往日你肯定要說,什麽鬼天氣,都傍晚了太陽還那麽曬!”

    他俯下身來,不懷好意地直視她的眼睛,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一副洞察一切的神情。水晶心裏一驚,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她的心思。可是,沒理由啊,她從來都沒有和他講起過原城奕的事情啊!而且他們那麽久沒講話了,他怎麽可能知道她今天早上遇到原城奕的事?

    “水晶,嘿嘿,是不是突然發現……”天奇故意神秘兮兮地把話說一半。

    水晶心虛了,吞吞吐吐地說:“發現什麽了啊我?”

    “發現這個破學校有意外的驚喜啊?哈哈,還要裝到什麽時候啊你?”

    這家夥果然知道了她的秘密,她心慌意亂地轉移視線,但很快又怒氣衝衝地殺迴去。該死的天奇,原來他什麽都知道。他知道她喜歡原城奕,知道她執意要去一中的原因。而且很有可能老早就知道原城奕選擇了南中,所以把她也拉了過來,隻是把這一切都瞞著她,讓她傷心之後再欣喜若狂。

    水晶又急又氣,既高興又好奇。一個勁兒地問:“你怎麽知道的啊?”

    “你那點心思還想瞞過我啊?”天奇笑了笑,“開學半個多月才發現他也在這裏,可憐哦!”

    “我才來學校一個星期好不,死哥哥,你不早點告訴我,不然我就早點來學校了!哼!”水晶伸出一雙粉拳死勁地捶打著他。

    天奇壞壞一笑,打趣道:“晚點來好啦,還躲過了魔鬼式的軍訓,不然,就憑你那身子骨受得了?”

    原來他一直都在為自己著想,可是她呢,竟然還和他賭氣不說話。想到每天早上,他滿臉堆笑地跑到她房間裏來叫她去上課,而她對他不理不睬的情景,水晶就無比愧疚。她抱著他的手臂,拉著他往前走,一麵說:“走啦,請你喝奶茶去!”

    “哥哥幫了你這麽大一個忙,你就用一杯奶茶打發我呀?”

    “你說了算啊!”水晶大方地說道。

    後麵天奇的幾個朋友都跟了出來,“水晶妹妹,好久沒看到你了,可想死哥哥們啦?”一聽這油腔滑調的聲音,不用猜也知道是阿東。換成往日,她肯定要狠狠地腕他一眼,露出厭惡的神情,可是誰叫她今天心情好呢!她轉過身去,衝他撇嘴一笑。

    旁邊的顏澤也逗她道:“水晶妹妹,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有情哥哥了就忘記我們了呀,一年都沒見你出來玩!我們倒想見識一下究竟誰這麽大的魅力!”

    水晶的臉“唰”地一下紅了,被天奇知道自己的小秘密倒也罷,沒想到所有人都知道了。她不滿地瞪著天奇說:“鄭天奇,你一定要把我的事告訴全天下嗎?”

    一旁的阿東繼續發揮他油嘴滑舌的本領:“水晶妹妹,你盡管放心好了,有哥哥們挺你,看哪個男生敢對你不從!”

    他這話把水晶驚得目瞪口呆,恨不得立刻找塊豆腐撞死得了。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囔道:“你不說話會死人啊!”

    “就是,阿東,怎麽說話的啊?人家水晶妹妹魅力大著呢,還要你在旁邊湊合!”顏澤笑著說。

    “我懶得和你們貧!鄭天奇,你看你交的什麽狐朋狗友,淨拿你妹妹尋開心。”

    從教室走過來時,水晶總覺得後麵有人在看著他們,一轉頭,便看到不遠處跟著幾個打扮時髦的女生。她們一邊低聲說著什麽,一邊向她投來仇視的目光。“後麵那幾個女生是誰啊?怎麽老是看著我們啊?”

    阿東頭也不迴,裝出一幅傲慢的神情,不以為然地說:“哎呀,都習慣了!

    “你得意個什麽勁啊?又不是看你!”顏澤挖苦他說。

    正說著話,前麵又迎來了幾個女生,一邊使勁地拿眼睛往這邊瞅,一邊嘖嘖驚歎,嘴裏議論著:“哇,鄭天奇呃!”“好帥啊!”之類的話。阿東見那幾個女的長得實在不怎麽樣,便毫不客氣地挖苦道:“看什麽看!醜女!”

    幾個女生被他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得立即走開了。而天奇從來都是鎮定自若的樣子,英俊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第二節

    剛進學校,人都不認識幾個,水晶實在想不出自己在什麽地方得罪過什麽人。可是,怎麽感覺前麵那幾個女的正衝她不懷好意地笑啊。

    她硬著頭皮走上去,心裏暗暗祈禱她們不是找她的,可是上帝睡著了。為首那個個子高挑的女生擋住她,像看馬戲團的猴子一樣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直看得水晶毛骨悚然。

    “你!是一年級的吧?”

    “恩!”水晶滿臉狐疑,卻乖乖地迴答道。

    “喲,小妹妹啊!看來你還不太懂事啊?”那女生不屑地冷笑了一下,唇角邊的小釘子閃得刺眼睛。“長得倒是挺可愛的,不過,就憑你還不夠資格。”

    “什麽?”水晶小聲地問,畢竟剛來南中,對一切都感到陌生,在沒弄懂事態的情況下她自然不敢太放肆。

    “聰明的話就離天奇哥遠一點,不然的話,可別怪姐姐心狠!”她一隻手重重地拍在水晶肩上,打得她的肩膀隱隱生疼。水晶莫名其妙地瞪著她,正要說什麽,突然聽到身後原城奕的叫聲:“水晶!”

    她一迴過頭就看到原城奕氣宇軒昂地站在那裏,臉上掛著紳士般的微笑。水晶一激動,立刻撥開那個女生的手向她的白馬王子走去。原城奕禮節性地向她們頷首一笑,估計那幾個女生被他迷人的微笑蒙傻了,竟然愣愣地放水晶走人。

    “你在做什麽呢?”等那幾個女生走遠後,原城奕問她。

    “沒什麽。”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他水晶就不由自主地變得淑女起來,說話細聲細氣的,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氣焰。

    “吃過午餐了沒啊?”

    “恩?”水晶愣愣地望著他,眼珠子一轉,莫非他要邀請她一塊吃中飯?雖然剛剛已經吃過飯了,但是她還是甜甜地笑了一下,心不慌臉不紅地說,“還沒有哦,正準備去吃呢!”

    “那一起吧!”

    “好啊,好啊!”水晶搗蒜般地點著頭,淑女風範立即因她那得意忘形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

    站在帥哥旁邊感覺就是棒,看著周邊一道道淩厲而豔羨的目光,水晶別提多得意了。

    剛走進食堂,水晶便看到同桌曉玲和另外兩個同學從裏麵走了出來。曉玲顯然也看到她了,滿臉笑意地向她走來。水晶心裏一慌,神色立即緊張了起來。糟糕,剛剛還在和曉玲一起吃飯,隻是她吃得比較快,先離開了。現在又在食堂碰到,曉玲不會多說什麽吧?

    “水晶——”

    “啊?曉玲——”水晶衝上去,想捂住她的嘴,但是來不及了,她已經開口說話了:“你怎麽又來了啊?不是已經吃過飯了嗎?”

    “嗚嗚——”水晶的頭“嗡”地一聲響,頓時連死的心都有了。她咬牙切齒地瞪著曉玲,恨不得一腳把她踢到火星上去。

    原城奕轉過頭望著她,忍不住“嘿嘿”一笑。“完了,完了,我的形象啊!”水晶在心裏叫苦連天,真希望前麵有個地洞,好讓她鑽進去逃離這尷尬的局麵。陪原城奕吃過飯後,她立即氣勢匆匆地飛奔迴教室,把罪魁禍首的曉玲狠狠地罵了一頓。

    第三節

    “曉玲,拜拜啦!”中午從辦公室迴來,水晶一臉春風得意地衝曉玲笑,一麵麻利地收拾書包。

    “你收拾書包去哪啊?”曉玲莫名其妙地問。

    “現在我已經是202班的人了,哈哈!”

    曉玲一聽,立刻來了興致,湊過來問道:“班主任同意了?”

    “沒錯!嘿嘿,親愛的原城奕,我來啦!”

    “為了原城奕你還真把我拋棄了啊?” 曉玲鬱悶地噘著嘴說,但還是由衷地替她感到高興。

    收拾好了東西,水晶請曉玲喝雙皮奶,兩個小女生晃晃悠悠地朝冷飲店走去。曉玲心裏想著雙皮奶的美味,水晶想著馬上就能和原城奕同窗,兩個人都特別興奮。尤其是水晶,手舞足蹈的,兩隻眼睛冒著亮光。

    端著雙皮奶從冷飲店出來,曉玲突然拉了拉她的手,怯怯地說:“喂,水晶——”

    “幹嘛扯我啊?請你喝雙皮奶還不滿意還要喝什麽啊?”

    “不是啊,水晶!”曉玲指了指前麵,水晶抬頭一看,竟然又是那幾個女生,還真是陰魂不散了。

    “請你們讓開!”她麵無表情地說,繼續揮舞著手上的勺子,一副漫不經心的神情。而曉玲早嚇得躲在她的身後,噤若寒蟬。

    那四個女生被她傲慢的神情激怒了,走到她麵前,一手打過來。隻聽到“啪”地一聲,雙皮奶掉在地上,灑了一地。

    “臭丫頭,我們不是警告過你離天奇哥遠一點嗎?你竟然還敢去勾引他……

    水晶對她們的話充耳不聞,隻是愣愣地看著地上被打掉的雙皮奶,心疼得要死,她才剛吃了兩口呢,就這麽掉了多可惜啊!

    “喂,你們——”她仰著頭來,怒發衝冠地瞪著那穿得珠光寶氣的罪魁禍首,剛想開口罵娘,卻一下子被人掐住了下巴。

    “小妹妹,給你點提醒,你以為天奇哥會喜歡你這種女人嗎?別做白日夢了,他隻不過逗你玩玩,秀珠才是天奇哥的女朋友!”

    原來她們以為她是天奇的新女友,所以才找她麻煩的。她冷笑了一聲,傲慢地望著那個名叫秀珠的女生。

    她打扮得分外妖嬈,蓬鬆的卷發漂染成一縷一縷的黃色,細細的眉毛挑的老高,眼皮上塗著一層厚厚的紫色的眼影,眼線畫得很深。耳朵上戴了七八個閃閃發亮的水晶耳釘,連嘴角也鑲了一個小釘子,嘴唇是誇張的銀白色。她穿一件紅色的緊身衣服,外麵配著個黑色的齊胸小馬甲,脖子上掛著一串金屬項鏈,珠光寶氣得像一隻孔雀。

    水晶注意到她的手臂上刺有一隻黑色的蜘蛛,和天奇手臂上的蜘蛛刺青是一樣的,隻是要小很多。

    她冷哼了一聲,鄙夷地說:“他看得上你?”

    話剛說完,那女生揚手就給了她一個巴掌,一下把水晶打懵了。她簡直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動手打她。從小到大,她都被當寶貝一樣寵著愛著,無論是父母還是哥哥天奇都對她千依百順,在學校無論是同學還是老師都對她嗬護有加。在她印象中,甚至從來沒有任何人對她說過一句粗話,可是現在竟然被人甩了一個耳光!簡直天要崩地要裂了。

    她捂著熱辣辣的臉,一雙圓眼瞪得大大的,像一頭暴躁的獅子。她不由分說地衝上去,一手死死地抓住那女生的卷發,一手朝她美麗動人的臉抓去。隨著一聲尖叫,那女生的臉上立即出現幾道血痕。旁邊的三個女生慌忙圍了上來,想要拉開她,可是哪裏拉得動她。隻見她揮舞著雙手,發了瘋似的對那女生又廝又扯。

    然而她瘦小的身軀終於不敵她們四個人的猛烈進攻,曉玲想上前來幫她,但立即被一個高大威猛的女生攔在一邊了。水晶感覺自己就像一四肢被束縛住的羔羊,隻能任人宰割。她的兩隻手被鉗住了,但兩隻腳仍然不甘心地朝前麵那女生踢去。

    “臭丫頭!”那女生捂著被她踢疼的膝蓋,狠狠地罵了一句,然後又是兩個耳光扇下來,打得水晶的腦袋嗡嗡作響。她悶不吭聲地緊咬牙關,一麵拚命地掙紮,但越是掙紮,她們便越是用力。拳頭如雨點般砸下來,砸在她的頭上、身上,她感覺全身如散架了一般疼痛。最後她被她們推倒在地上,那個被她抓破臉蛋的女生毫不心軟地踢了她幾腳。每踢一下,水晶便感覺到一陣陣鑽心地痛,仿佛五髒六腑都要被踢碎了,疼的她齜牙咧嘴。

    曉玲早已泣不成聲,一麵緊緊地抱住她們的腳,苦苦哀求她們放過水晶。

    “曉玲……你不需要求她們……”水晶艱難地說道,向那幾個女生投去怨恨的目光。

    “看什麽看,臭丫頭!怎麽,準備向天奇哥告狀嗎?”後麵一個個子矮矮的女生走上前來,一把抓住她的頭發,把她的頭提起。可憐水晶頭上那幾根黃毛,被她這麽一扯估計又要少一大半了。

    水晶緊咬著牙關,恨恨地說:“我會雙倍還給你們的!”

    幾個女生聽罷,再一次對她發起了進攻。水晶蹲在地上,無力地用胳膊護住自己的頭,卻仍然被她們揍得七葷八素。

    在她快要支撐不住了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聲音就像天籟一般,讓她立即為之一振。

    她的救星——終於來了!

    第四節

    “秀珠,你們在幹嘛?”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略帶不滿的語氣,“又在欺負誰啦?”

    “啊!天奇哥——”驚恐而慌亂的話語,自然發自那個叫秀珠的女生口中。

    水晶抬起頭來,首先映入她眼睛裏的是一雙很大的白色球鞋,由於被那幾個女生擋住了,她看不到天奇的臉。隻知道他旁邊站著幾個男男女女,正嘻嘻哈哈地低聲說著話。

    “哥——”水晶艱難地喊了一句。

    那四個女生頓時愣住了,不可思議地望著她。那幾個正打著情罵著俏男男女女也安靜了下來,周圍是死一般地沉寂。

    “白球鞋”立即衝了過來,一把推開前麵的幾個女生,半蹲在她的麵前,難以置信地說:“水晶,是你?”

    那幾個女生被他一推,摔得老遠。他難以置信地望著水晶臉上的傷痕,眼睛裏是一片濃得化不開的疼惜。

    “是水晶。”顏澤說,後麵的幾個人立即圍上來。

    天奇輕輕地扶起水晶,用手撫了撫她柔軟而淩亂的頭發。他剛碰觸到水晶的臉,水晶便痛得輕吟了一聲。天奇又是心疼又是自責。一旁的曉玲也心有餘悸地靠了過來,躲在水晶的後麵。天奇和秀珠打招唿的時候,她心裏不覺暗暗叫苦,不料這個高大威猛的男生竟然是水晶的哥哥,她立即喜上眉梢,神神氣氣地擠了過來。

    水晶抬起頭望了望那四個女生,隻見她們早已嚇得臉色慘白、六神無主,像受驚的小兔般耷拉著腦袋,大氣也不敢出。天奇扶起水晶後,皺了皺眉頭,冷冷的望著她們四個,她們抬起頭望了他一眼,但立即又害怕地垂下頭去。

    “天奇哥——”秀珠怯怯地喊了一句,聲音細小得如蚊子一般。

    天奇陰沉著臉,神情嚴峻,一字一頓地說:“你——們——是——自——己——動——手——還——是——要——我——動——手?”

    周圍的空氣僵冷得讓人不寒而栗,到處是一片肅殺之氣。水晶偷偷地瞟了天奇一眼,他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冷酷與嚴肅,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眉頭緊皺著,眼睛深得如一潭望不到底的水。

    “天奇哥——”秀珠哀怨地喊了一聲,語氣中帶有七分恐懼、三分委屈,睜著一雙梨花帶雨的眼睛望著他,與剛才兇狠、囂張的樣子判若兩人。

    “把我妹妹打成這個樣子,你還敢哭嗎?”天奇暴躁地喊道。

    “你妹妹?”幾個聲音不約而同地響起來,“我們——我們不知道啊——”

    “不知道?”天奇憤怒地囔了一句,如果不是一隻手摻扶著水晶,估計他早就殺將過去了,他冷笑著重複那三個字,“不知道!”

    “天奇哥,你真的要對我動手嗎?”

    為首的那女生戰栗地問,一副眼淚婆娑、楚楚可憐的樣子。能看到她這種表情還真難得啊,水晶在心裏冷笑。而後麵那三個女生早嚇得哆哆嗦嗦,連屁也不敢放一個。再看天奇,他的樣子是水晶從未見過的可怕,眼睛裏的燃氣一股熊熊烈火,仿佛要燒毀整片天地。平時和他勾肩搭背的好朋友,如:顏澤、阿東、向彩麗、饅頭等人,全都驚恐地望著他,一言不發。

    “要不,跪下來想我妹妹道歉!”他冷冷地說道。

    他的話讓水晶大吃了一驚,真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更讓她訝異的是,之前那三個氣焰囂張的女生立即跪了下來,一個勁兒地說:“對不起,對不起了……”

    天啦,水晶簡直受不了這刺激!她根本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三個高二的學姐竟然跪在自己的麵前,可憐兮兮地懇求她的原諒。

    “你呢?李秀珠?”天奇麵無表情地望著為首的那個女生,她的淚水又一次流了下來,肩頭一聳一聳的。天奇不為所動,冷冷地說:“要我再說一次嗎?”

    李秀珠悔恨地哭著,“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水晶望著她們四個,冷笑了一聲,有一個瞬間她的確有些於心不忍。可是,當她們扇她耳光的時候,當她們毫不留情地用尖高跟鞋踢她腰腹的時候,當她們扯住她的頭發幾乎把她的頭皮扯起來的時候,當曉玲跪在地上抱住她們的腿、懇求她們放過她的時候,她們是否也有過一點點的於心不忍呢?

    天奇一直黑著臉,恨不得把她們的骨頭捏碎了。當他轉過頭來望著倚靠在他懷中的妹妹時,臉上的神情終於恢複了原先的溫和。“水晶,還疼嗎?”

    他對水晶的疼愛是旁人難以想象的,也隻有在她麵前他才會顯露出溫柔體貼的一麵。除了她,他對其他任何人,甚至是父母親都相當的冷漠。

    水晶不說話,輕輕地揉著被她們踢痛的小蠻腰。她們是如此用力,以至於她全身都如散架了一般疼痛。

    “水晶,你說要怎麽辦?”

    如果她說要天上的月亮,他不會隻摘下星星給她。如果她說要她們死,他不會把她們打得半殘。她是要砍掉她們罪惡的雙手?還是要劃花她們漂亮的臉蛋?抑或剃掉她們飄逸的長發?或者再想一點更為新奇的懲罰!

    她盯著她們,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旁邊的顏澤、阿東等人不禁為那四個女生捏了一把冷汗。而向彩麗和饅頭則陰險地笑了笑,向彩麗也是天奇的狂熱追求者之一,老早就看李秀珠不順眼,巴不得天奇早點把她甩掉。現在終於可以借小公主之手教教訓訓她,她能不得意地笑嗎?以他們對水晶的了解,李秀珠這幾個冒失的丫頭絕對會有點苦頭吃。

    第五節

    這個時候,水晶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了。

    是原城奕發來的信息,問她在哪裏。水晶這才想起出教室之前和他說過轉到他們班上的事情。想到原城奕,她的心就純淨得像山間小溪水,沒有一丁點兒雜質。

    “算了吧,哥,我們走吧!”她最後這麽說。

    這話從她嘴巴裏說出來,連天奇也覺得不可思議。她還是那個睚眥必報、盛氣淩人的小公主嗎?還是那個刁蠻任性、暴戾冷血的大小姐嗎?

    他想起讀初二的時候,路上一個高年級的男生多看了她兩眼,她毫不猶豫地拿起手中的小刀在他麵前晃來晃去,揚言要刺瞎他的眼睛,幸好天奇在一旁勸解,而那個男生就是阿東。

    讀初一的時候,因為看不慣班上的幾個女生和她喜歡的體育老師嬉鬧,拿起剪刀把她們的頭發剪得一團糟,逼得那幾個女生隻好去附近的理發店把頭發修成了平頭。從此,看到她或者那個帥氣的體育老師就躲得遠遠的。

    讀五年級的時候,寫字課上,後桌的一個小女孩不小心滴了一點墨在她的白裙子上,她完全無視講台上老師的存在,拿起墨水朝那女孩潑去,把人家潑成了一個大花臉。墨水沿著女孩的臉滴下來,她在一旁看著沒心沒肺地大笑。

    讀三年級的時候,個子小小的她把班上兩個男生打得頭破血流,兩個小男孩在家長的帶領下,哭著來他們家找麻煩,母親要道歉,她咬著嘴唇不肯開口。第二天,兩個小男孩臉上又多了幾塊紫斑,渾渾噩噩的,再也不敢去家長那裏告狀。

    在幼稚園的時候,被眾人追捧的她因為一個瘦小的男孩子不肯為她撿球,兩個孩子大打出手。向來養尊處優的小水晶沒料到那個瘦小而且髒兮兮的男孩竟然敢動手打她,這讓她始料未及。頭一次吃了那麽大的虧,不僅被扯破了裙子,還被他打哭了。可接下來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她竟然教唆幼稚園所有的小孩子一塊對付他,天天打他、奚落他,小男孩臉上經常是青一塊紫一塊。

    她就是這樣一個像馬蜂窩似的女孩子。因此,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特別是向彩麗,她原本以為有一場好戲看的,誰知就這麽黯然收場了。

    原城奕的信息,讓水晶頓時忘掉了所有的不快。她隻平靜地掃了一眼地上的四個女生,然後拉起曉玲的手,一臉春風地說:“走吧,幫我搬家去!”又朝天奇迴眸一笑,說了句“哥,我有事要先走啦!”便一溜煙地跑開了,留下身後目瞪口呆的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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