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蜜月旅行,時黎迴到帝都,天氣已經轉涼。

    “我們晚上吃……”

    話音未落,時黎就瞥到掛著笑臉的助理張煥,他候在玻璃門外,西裝革履,皮鞋也沒忘擦油,笑得人模狗樣。

    張煥是陸商幫忙挑選的助理,時黎大鬧公司開了一批人,一時間找不到幫手,陸商就幫忙牽線,將一個準備辭職的助理介紹給時黎。

    也是湊巧,張煥母親病重,陸氏工資雖然不低,可也是真的累,他醫院公司兩邊跑,身體出了點問題,隻能含淚辭職。陸氏給他多開了三個月工資已經十分人性化,沒想到陸董居然還給他介紹新工作,張煥感激涕零,為時黎服務也盡心盡力。

    時興集團各方麵都比不上陸氏,可小公司有小公司化的人性化,準時上下班,人事部了解到張煥的難處,還給他安排了合適的假期,這些天慢節奏生活,張煥還養胖了點。

    “時總——”

    打擾老板與前老板,張煥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可這個好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時黎,想到什麽,張煥挺了挺後背,將公文包打開,抽出一份文件遞了上去。

    “時總,你送去的方子經產品部檢驗,是無毒無害的,但對人體有什麽益處,什麽具體療效還需要再一次試驗。咱們公司儀器設備不能進一步檢驗,陳工做主送去了國家藥物研究院,昨天檢驗報告才寄迴來——”

    看他合不攏嘴的表情,時黎就知道方子肯定是有效果的。

    時黎也笑,將手提包丟給張煥,轉過身看陸商,“我要去一趟公司……”

    陸商笑不出來,聳聳肩,頗有些無奈道:“看來約會又要延遲,明天早點起,我帶你去看新房。還記得答應我什麽嗎?再忙,也別忘吃飯,晚上早點睡,我會打電話監督。”

    “好的,我會乖乖拍照給你監督的。我先走了,你讓秘書來接。”

    蜜月旅行中,時黎並不是一直在肆意地玩,晚上她也會看資料,陸商處理陸氏合同時,她就跟副總們通視頻電話,遙控指揮時興新產品的宣傳。有時候她會熬得比較晚,陸商就會強行抱著她睡,時黎為了安撫他,隻能答應陸商,以後會注意時間,照顧好自己。

    坐上公司安排的車,時黎拿著合同仔細看。

    早在一周前,公司就打過好幾個電話,催促時黎早點迴程,電話裏副總隻言片語、說道不清,時黎隻能應付過去,現在該把之前沒說清楚的事情說

    清。

    時黎將工作手機開機,很快就有電話打進來,車內隻有她和張煥,張煥一直接觸時黎能經手的所有合同,也沒什麽好瞞著,時黎幹脆開了免提。

    “時總,婚禮事宜都忙完了嗎?”

    聲音是副總,時黎與他關係還算融洽,也有心思開玩笑,“老李,我的事情處理差不多,我還給你帶了喜糖,你說你沒空參加遊輪派對,我就親自送到你辦公室裏,這下你可不能拒絕。”

    電話那頭笑了笑,直接進入正題,“時總,您送來的方子很牛!”

    李副總已經四十幾歲,不懂什麽潮詞,“牛”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洋氣,時黎從他抑製不住上揚的聲調中聽出他的喜悅,挑高眉笑問:“把你高興成這樣?”

    “你是不知道,這一次給咱們公司打電話,可是蔡國手!蔡老可是響當當的中醫領頭羊啊,他親自打電話來,足夠證明咱們的方子,特別牛!”

    蔡國手、蔡喜福?

    那可是真是了不起的人物。

    時黎對中醫領域知之甚少,就算國手蔡老也隻是在新聞聯播刮了一耳風聲,傳說他能醫治癌症,無論是小報還是政府宣傳,蔡老在中醫界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這樣的人物,怎麽會注意到他們小小的方子,陳工隻是送去檢驗,再怎麽樣也不會到蔡老手裏吧?

    時黎抿唇想了想,“先別忙著激動,告訴我,蔡老怎麽知道咱們的方子的?”

    “說來也是巧,咱們送去檢驗的方子經的是蔡老徒孫的手,蔡老徒孫本來就是中醫藥大學畢業的,也懂這些,他覺得方子精妙,又送去給蔡老看。老先生仔仔細細看了會,直唿奇妙,說咱們的方子有意思——”

    “蔡老說的話咱也不懂,反正就是這個方子很好,更大程度配比出合適的藥量,藥材選擇也廉價,最重要一點!別的養胃方子總是偏暖,中醫強調養胃就是暖胃,這老年人喝還算滋補,年輕人可受不了,三罐下去準要流鼻血,市麵上那些養胃產品,為了更好適應人群,就死命添加寒物,想把火氣降下來——你也懂的,養胃的東西摻雜那麽些冷物,效果能好嗎?”

    時黎指甲敲在窗戶上,嘴角慢慢上揚。

    “咱們這方子可不一樣,藥性溫和,蔡老說就算是五歲小兒也能用上,更重要一點,它的味道也不苦。”

    時興是做養元飲料的,又不是開中藥店,方子再好,製作出的成品一股子苦味,

    又有誰願意買?人家買保健品就是為了一個心安,又有多少人真的出了毛病才去買保健品搶救身體的?時興產品開發部第一條,不是保證藥效,而是保證口感。

    “這樣啊……這些天你們都辛苦了,晚上我請客,大家選個地方,好好慶祝一下。對了,就去凱撒,結賬報我的名字——”

    李副總也樂嗬嗬,一口應下。

    掛了電話,時黎靠在椅背上,嘴角的笑意怎麽也壓不住,想了一會兒,她一下子坐直,就要給江柔、蘇晴晴打電話。藥譜有效果這件事一定要告訴她們兩個。

    江柔那邊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蘇晴晴倒是很幹脆,問清楚時間、地點,就答應下班後來時興。

    一路堵車,張煥開得很慢,時黎一點也沒不高興,甚至還哼起歌。

    她心裏盤算,再整理出幾張方子,湊足一個係列,時黎心也不大,她自然明白那個藥譜很多東西是她用不到的,看來要抽時間約蔡老出來聊聊。

    藥譜隻有到蔡老這些人手裏,才能更好的發揮作用,世界上很多人比時黎更需要它,與其讓它爛在自己手裏,不如去需要它的人手裏。

    視線中,車擠著車,一輛廂式廣告車從旁邊擦過,誇張的老虎圖片,栩栩如生,時黎看清上麵紅色的字“虎莊藥酒,您的無上享受。”

    時黎將手掌壓在窗戶玻璃上,指腹間的水汽氤氳出五個小小的霧點,時黎望著廣告詞,眼神像在笑,又像在煩惱。

    爺爺,你聽到了嗎?

    時興不會像虎莊藥酒那樣的,時興也不會被消費者淘汰,我們既要光明磊落,也要發展壯大。

    時黎聽清楚自己的心跳。

    年輕有力、野心勃勃。

    。

    “陳工,麻煩你了。”

    時黎將手裏的幾張薄薄的紙遞給站在一旁的產品經理,工裝男點了點頭,“好的,時總我現在就去送。”

    經手方子的人都簽訂了保密協議,時黎當然不會不做準備就去信任別人。

    這一次,她將挑選出的方子都默寫了出來。

    健胃、養發、補血、補腦、美顏。

    這五個與已經檢驗過的養胃方子剛好可以湊成一個係列,“六”這個數字,時黎喜歡,也吉利。

    兩人說著話,辦公室的門就開了一條縫,蘇晴晴湊著腦袋探進來,“梨子,我來了,你還在忙?”

    “再等一會,馬上就好。”

    陳工沒留,他還要將東西送到西城研究所。

    時黎靠在老板椅上,蘇晴晴推開文件,直接坐在辦公桌上,翹著一隻腳看她,“梨子你這樣子還真蠻像霸道女總裁的,高貴、冷酷、不可一世。”

    時黎模樣長得好,周身氣勢算不上強,與大眾印象中的女強人天差地別,平日裏走在街上,也沒人能看出她是一個公司的最高決策者,她更像寵愛長大的嬌小姐。可,蘇晴晴能感覺出時黎身上那股子韌勁,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抽長,宛若春天的嫩竹,總有一天會成長為挺拔的綠蔭。

    與之前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仿佛兩個人。看來這些天,時黎從陸商身上學到不少東西。

    “你今天吃錯藥?還是沒錢付水電費?嘴巴那麽甜。”

    蘇晴晴嘻嘻笑,湊過來與時黎擠一張椅子,“真有一件事求你幫忙——”

    時黎認真聽,時不時皺一下眉,蘇晴晴說完,她拉開抽屜從裏麵找支票本,一邊簽字一邊囑咐,“我不懂賭石,但我聽過一句話——一刀窮、一刀富。這可比炒股刺激,你見好就收,如果賭輸了沒錢吃飯,就乖乖來我公司幫我的忙。”

    “好啦好啦,我又不傻,這份工作我早就幹膩了,賭翡翠也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去見見世麵,哪天死了也不會後悔。”

    蘇晴晴今天是來問時黎借錢的,她厭倦了現在的獵頭工作,想辭職去緬甸賭石,她從蘇老太爺手裏學過不少東西,一直沒機會實踐,前幾天看到幾則廣告,蘇晴晴突然心動。

    一旦動了念頭,蘇晴晴一時間收不住心,滿腦子裏都在想稀奇古怪的東西,少女時光也仿佛近在咫尺,她是真的喜歡這些東西,蘇家沒破產前,蘇父給她的定位就是接手公司,蘇晴晴被父母期望壓著,不敢隨心所欲。蘇家破產後,她又為生活奔波,所有念頭都變成“活下去”。

    突如其來的激情,如颶風中的海嘯,直接壓垮蘇晴晴所有“安穩度日”的心,她狂跳的心髒勃勃生長著野心。

    她有技術,她很年輕,為什麽不能去試一試?

    蘇晴晴還缺一點資金,所以她開口向時黎借五十萬。時興已經獲得喘息,盈利翻身隻是時間問題,五十萬對於時黎來說不是問題,所以蘇晴晴開口了。

    時黎確實不懂這些東西,但她明白一點,五十萬不夠幹什麽,她很幹脆在支票上寫了“一百萬”。

    蘇晴晴也看清了數目,嘻嘻哈哈摟住時黎的脖頸,用力壓在時黎肩膀上,去親她的頭頂,“梨子,你對我最好了!”

    時黎被她壓得喘不上氣,將支票夾在兩指間,“要還的!這是你的夢想支援資金,如果夢想破裂,記得夾著尾巴迴來。”

    “知道啦——”

    尾音拖得很長,時黎像是想到別的什麽,突然攥住支票問:“為什麽你不向江柔借錢?”江柔與她的關係更好一點。

    蘇晴晴無奈歎氣,“她出國了,鬼知道什麽的學術研討會,她就被導師發配瑞士了,估摸著還要半年才能迴來。”

    “半年?”

    “事情經過是這樣的,江柔瞎幾把地搞了篇論文,當成大作業交上去,誰知道她的導師一眼相中,覺得江柔是個可造之材,就把她帶著去參加新加坡的學術研討會,研討會中,也不知道作為助理的江柔怎麽一鳴驚人,反而,她被一家瑞士的公司相中,那公司是從事太陽能開發的,鬼知道怎麽相中江柔這個經管生,反正就是出了一筆錢,供江柔去瑞士交換留學。”

    時黎難以相信,“江柔會願意嗎?她又不缺這個錢,如果她真想出國留學,早在高考後就出去了。”

    蘇晴晴聳聳肩,“事情不是你理解那麽簡單的。這家瑞士公司讚助了江柔很多師兄師姐,甚至還有外係學生,江柔導師與這家公司感情很好,不忍心拒絕別人的好意,更何況這種事對於普通學生來說,代表著工作崗位、實習經驗和資曆,江柔怎麽能輕易拒絕?這不是打著她師兄師姐們的臉嗎?”

    也對,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江柔如果直接拒絕,就顯得太傲慢了。本來她開著蘭博基尼上下學就夠出格,如果拒絕,江柔還要不要做人?

    江柔不是蘇晴晴這種直性子,她要考慮很多東西,反而被束縛住手腳。時黎大概也猜到江柔不情不願又要強忍微笑的樣子。

    “她就那麽出去了”

    蘇晴晴歎氣,“一邊罵一邊整理衣服的,我送她去的機場,她樣子很難看,把她寶貝車的鑰匙都拿走了。”

    時黎心中歎息,看來真的氣得夠嗆,江柔之前陪導師開會出差,車鑰匙都留給蘇晴晴的。

    “哦,對了,我差點給忘了。你看這個!”

    蘇晴晴從相冊中調出一份文件照片,“你之前不是說想考去江柔的學院嗎?江柔走之前幫你找了院長,她是副院長愛徒,要這些資料也很容易,她都幫你打

    聽清楚了,明年的出卷老師還是之前的那個,經管學院考試內容相差不大,她幫你找了之前的曆年真題,還特意找了同學要考研筆記,都放在我家,晚上我拿給你。”

    “還有幾個師兄師姐的手機號,他們都是那些學習不錯,家境一般的,你可以請他們給你補課,線上線下都行,補課酬金你按照這個表格裏的標準給,江柔讓我帶話,讓你努力學習,天天向上。”

    時黎伸手,一張張看,照片中厚厚兩堆書,看得時黎頭皮發麻,蘇晴晴也麵露同情,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努力哈。對了,晚上吃什麽?”

    。

    周四,是時黎約定與陸商看房的時間。

    昨天與員工吃過飯,時黎就著手準備聯係江柔介紹的師兄師姐,考慮到他們的課程安排,她一共請了三位一對一家教,保證每天學習八小時。

    交往、人情都是費腦子的事情,時黎一邊客氣,一邊要聽別人客氣,這麽一來一往,心情都變得浮躁。

    難怪有人說,初心不改是世界上最難的事情,她從時小姐到陸夫人,說生活上沒變化那是不可能的。

    “喝一點。”

    還沒迴過神,嘴巴裏就被塞了一根吸管,時黎被迫喝了一口,眼睛都亮起來,“芒果汁,還是熱的!”

    陸商見她伸手捧住杯子,自己換了方向幫時黎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指腹溫熱擦在時黎臉上,觸感很好。

    “你不喝嗎?”

    時黎舉著杯子也要給他喝,陸商避開,“太甜了。”

    聽他這麽說,時黎“哦”了聲,低下頭繼續喝,心也熱起來。

    原來這是陸商特意為自己買的……

    距離超市越來越近,時黎見四下無人,伸出右手輕輕扯了扯陸商的袖子,很快,溫暖的手掌就包裹住時黎的手背,與她十指相扣。

    時黎被陸商牽著,喝著甜甜的芒果汁,心也仿佛塗著蜜,腦子不由自主地仔細盤算起需要買那些東西。

    剛才兩人已經看過婚房。

    婚房在中央別墅區,景色優美,有占地兩百畝的人造湖泊,還有占地五百畝的高爾夫球場,可供直升機起飛、降落,最近正在招標新的健身連鎖企業,零售企業。建築風格以歐式為主,四周綠植覆蓋麵積極大,形成被人喜愛的天然氧吧模式,當然,國際學校、一流醫院、馬術俱樂部等配套設備一應俱全,時黎一看就喜歡上。

    新房子哪裏都好,就是少了點人氣味,左右看,都是空蕩蕩的,雖然也有家具,但時黎總覺得差了些火候。

    兩人商議過,如果買了婚房就搬進來,時黎看著幹幹淨淨的新房,攛掇著陸商陪她逛超市。

    大概是新入住的緣故,超市幾乎沒人,稀稀拉拉站著幾位售貨員,架子上的貨物還算齊全。陸商推著購物車與時黎並排走著,時黎時不時低頭看一下備忘錄,嘴裏咕噥:“米、油、醬油、調味料都要買。”

    陸商任由她走走停停,有時伸出手幫她拿貨架最頂層的商品,兩人配合十分默契,雖然很少交談,但隻要時黎仰起臉,兩人視線一撞,陸商就知道該幫她拿些什麽。

    走到計生用品區,時黎隻是瞥了眼,就耳朵通紅想要逃開,陸商卻麵不改色,推著車慢慢晃進去。

    時黎見人沒跟上,不得不轉過身找他,陸商神色自若從貨架上挑選著,見時黎看過來,用不大不小的聲音禮貌詢問:“你喜歡什麽味道?芒果沒有了。”

    聽到他這麽說,時黎臉漲得通紅,剛才喝下去的芒果汁,口腔還膩著味道,想到什麽下。流的東西,時黎拽著陸商的胳膊就要走。

    “走啦!快走,你不走我走了!”

    陸商隨意拿了幾盒,略顯失望道:“隻有超薄的。”

    時黎腳步一頓,氣急敗壞嗆聲,“難不成你還打算買螺旋紋的?”

    在日本那幾天,陸商帶著她去嚐試了一次情侶酒店,給時黎留下相當羞恥的記憶,她是不想再重複之前發生的那些花招。

    陸商眼中藏著戲謔的笑,一邊走一邊掃落盒子,時黎隻是看了眼,就估摸出裏麵至少有十幾盒。

    想了想,時黎還是忍不住,“你有收集癖?買那麽多幹嘛?”

    陸商俯下身咬住時黎的耳朵,含糊不清道:“夫人,努力點,我們盡快把它們用完。”

    時黎惱羞成怒,一直到付款前,都保持著麵癱臉。

    陸商牽著她的手,自然能感覺出時黎手心的汗,從收銀小姐開始掃碼盒子,時黎的手臂就保持僵硬的姿態,手心也不由自主地滲著汗,陸商想笑又不能笑,今天才看出,時黎真的很傻,明明這種時候可以拋下他,先躲出去,可她還是保持著“英勇就義”的表情陪在自己身邊。

    實在是可憐、可愛。

    陸商嗓子癢癢,忍不住逗她,“這些會不會太多了,要不然咱們先

    拿出來一些?”

    說著,當真捏起一盒,當著時黎的麵晃了晃,這無疑延長了結賬的速度,在收銀小姐忍笑的視線下,時黎生硬地從陸商手裏奪過盒子,丟給手推車,硬巴巴道:“不多,用得完。你閉嘴。”

    晚上,陸商又忍不住吻住時黎的耳朵,戲謔喃喃:“確實不多。”

    他身體力行,教導時黎,什麽叫“不多”。

    身體浮浮沉沉,時黎意識也變得酥軟,腦中唯一清明的意識,逼得時黎開口,除了溢出□□,還有斷斷續續的囑咐,“別……忘了,調鬧鍾,我明天還要起來——”

    夜色深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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