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清心尖一顫,感覺自己似乎全身都被他的視線籠罩。

    周圍的嬤嬤宮女們見狀,頗為識趣的躬身退下。

    寢宮內燈火通明,多處燈火將影子都照得虛無,兩人就這麽站著。

    顏清隱隱覺得姬燁宸的眼底,似乎帶著幾分亮光,像是在期盼她答應。

    可是怎麽可能。

    顏清硬了心腸,搖頭:“我要休息了。”

    姬燁宸大長腿向前幾步,再次道:“陪我守夜。”

    聲音多了幾分固執,少了一絲期盼,眸底的光芒似乎也暗淡了一些。

    冷峻消瘦的臉頰上,兩腮幫子緊繃,勾*人的桃花眼,長睫毛輕輕*顫動。

    然而顏清不會被他這表象所迷惑,縱然這陣子算是一起共事了一個多月,顏清還是無法忘記,最初的時候,這人對自己做過的事,那時候的他,陰翳冷酷,滿身暴戾,仿佛隨時能將她撕成碎片。

    她再次搖頭,後退一步:“我要睡覺了!你滾出去!”

    姬燁宸眼眸徹底暗淡下來,卻沒有退出,反而勾起一邊唇角,桀驁邪肆的笑了,大步上前。

    顏清直覺不妙,好在她早有準備,先一步在床頭一抽,一個紅色的鞭子出現在手中,毫不留情的對著眼前的人甩一鞭子過去。

    “唿哧——”明顯的破風聲響起,下一秒又聽見打在人身上的沉悶聲。

    姬燁宸被打的腰部劇痛,眼皮跳了跳,麵色越發冷硬,在下一鞭子過來時,側身閃過,另一手穩穩握住疾風而來的鞭子。

    這鞭子是顏清特意讓人打造的,她現在雙手出了些問題,有了鞭子,會省不少力道,讓她攻擊力不至於下降。

    隻可惜剛練習沒多久,才一會兒就被製住。

    顏清恨恨的鬆開手,鞭子落入姬燁宸之手,他也沒做什麽,隨手將鞭子甩開,大手按住她的琵琶骨,稍一用力,她便四肢無力,軟軟的倒入他懷裏。

    “你以為你打得過我?”他眼眸一壓,嘲諷的看著懷裏的女人。

    顏清轉頭咬在他胳膊上,含糊道:“咬死你!”

    腰部被抽了一鞭子的疼痛讓姬燁宸倒抽一口涼氣,此時手臂被顏清咬著的地方更疼,他麵色卻反而柔和了一些,大手輕撫她披散著的長發,一下,兩下……任她咬著,一動不動。

    直到顏清受不了,牙酸,自

    己鬆開了嘴裏的肉。

    一抬眼,就見姬燁宸正神色晦暗的看著自己,目光對上,他哼笑道:“怎麽不繼續咬了?”

    顏清:“……滾!”

    神經病啊,第一次咬,他彈開了她,還讓她牙都震酸了許久,這次居然問她為什麽不繼續?

    顏清額角青筋跳跳,心髒也劇烈跳動,氣的想要將他揍一頓,然而琵琶骨被簕竹,她力道全無。

    ……

    姬燁宸見她不動了,似乎還有些遺憾,被她咬著,雖然很疼,但他心裏卻是一片安寧。

    這也是為什麽姬燁宸來到這裏。

    她是他親手從閻王殿上搶迴來的人,在他心中,顏清就像是他親手賜予新生的,與眾不同,她已經是他放入心底的人。

    姬燁宸將她攔腰抱起,往外走。

    寢殿內炭火充足,但外麵沒有,剛一出去,便感覺一陣寒風,顏清冷的打了個哆嗦,姬燁宸腳步頓了頓,轉迴去,將人用被子包裹起來:“冷不冷?”

    “滾!”顏清從牙縫裏蹦出一個字,別過腦袋。

    姬燁宸也不生氣,確認嚴嚴實實了,這才再次抱著她離開。

    一路從淩雲宮,到了一處不知名的小地方。

    破舊的房子,鼻尖還能聞到腐朽和灰塵的味道,但裏麵有不少炭火,還挺溫暖的。

    姬燁宸坐在一個幹淨的榻上,就這麽緊緊將她抱著,看著正廳的位置放著的兩根蠟燭,神色漸漸歸於安寧,低聲道:“我娘說,除夕夜,一定要守夜的,你陪著我好不好?”

    顏清想起來了,姬燁宸原先可不是正統皇子,他生母隻是一個宮女,早年被人欺負,後來先帝覺得繼承人有些歪了,才將他拉出來,但也因此,生母沒多久就死了,說是沒教好皇子自縊了,但誰信?

    想來這人應該是想他娘了,迴想著這一晚,姬燁宸少見的脆弱,顏清不好意思再說罵人的話,但也不想配合他,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睡著。

    她什麽都不知道,她是要睡覺的人!

    “唿~~~”輕柔的唿吸聲響起。

    沒有得到迴應,姬燁宸也不介意,他少見的脆弱以及好脾氣,繼續說:“我娘說不希望我得到皇位,當皇帝一點也不好,我當時覺得挺好的,你看,你就是我的了。”

    “就是你有時候真的可恨……”

    低沉的嗓音出現在這

    僻靜的宮殿裏。

    沒有任何迴應。

    ……

    許久之後,男人低頭,就看見懷裏熟睡的身影,眉眼間閃過幾分無奈和失落,不過下一秒,他就張口,惡狠狠的咬住那熱乎乎嫩紅的臉蛋,一口下去,驚得剛睡著的人猛地睜開眼睛,沙啞的嗓音慘叫著:“啊啊啊!痛死了,姬燁宸你找死!”

    姬燁宸鬆開嘴,修長冰涼的手指擦了擦她臉蛋上自己的口水,冷酷一笑:“孤說過,讓你陪孤守夜的!”

    顏清被這一痛,又一涼,驚得徹底清醒,磨牙:“……給我等著!”

    此仇不報,她誓不為人!

    然而她現在還報不了仇。

    隻能恨恨的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偶爾困得不行了,想要睡覺,不是脖子,就是胳膊,反正總會有個地方被咬一口,將她徹底咬醒,見她瞪著,姬燁宸便笑得越發開心。

    顏清恨得不行,隻能強撐著那欲合未合的眼皮,陪著姬燁宸守到了天色蒙蒙亮。

    終於,姬燁宸放開她了。

    琵琶骨沒有被鎖住,被子也解開,顏清一時間拿著手邊一個枕頭,兩手抱著對著麵前的人打上去:“混蛋,我跟你拚了!!!”

    “嘶——”枕頭裏裝的都是特製的有助安眠的東西,分量還挺重的,迎麵砸在姬燁宸的腦袋上,讓他下意識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閃躲。

    顏清見狀,冷笑著,繼續死命的砸人,先砸腦袋,腦袋被擋住就砸背,砸胳膊,砸腿,反正哪裏都要砸到。

    不過這次姬燁宸沒有反抗,兩臂擋著腦袋,任她發泄。

    “砰砰砰——”的聲音不停的響起。

    顏清氣了一晚上的怒火絕對是嚇人的,臉紅脖子粗的將眼前的人打了一頓,最後自己反而累得不停的喘氣。

    打人也是力氣活。

    感覺到打過來的力道停下了,姬燁宸剛鬆了口氣,收迴齜牙咧嘴的表情,抬起頭,就見眼前的女人……掄起了一個椅子。

    他驚怒道:“你夠了啊!孤都讓你打了這麽久!”

    顏清麵色猙獰:“夠你大爺的!”

    說完,手中的椅子砸上去。

    “哢擦”一聲,伴隨著椅子砸在背上沉悶的聲音,顏清手中的椅子頓時四分五裂,木屑、散落的木棍飛濺,差點就反彈到了顏清自己身上,驚得她下意識後退。

    由此可見顏清這力道是多麽的強大。

    “咳咳——”劇痛自背後襲來,姬燁宸隻感覺五髒六腑都被打得震動了,忍不住咳嗽兩聲,苦笑連連。

    可真是個不能招惹的女人。

    居然下手這麽狠,還不留一點情麵。

    他痛的額角青筋暴起,麵色漲紅,身體稍一動,就感覺背部抽痛,火*辣辣的疼痛在最初尖銳的疼痛過後,再次蔓延開,一層一層的,疼的他唿吸都困難,甚至沒辦法移動身體,隻好半趴在床上。

    姬燁宸偏頭看著眼前的女人,因剛剛的打鬧,滿臉紅暈,麵色捉奸平靜下來,隻是那神色上還殘留著些許猙獰和氣憤。

    她抹了把臉,漂亮的小臉蛋上有一抹茫然,隨後咬咬牙,將手中還剩下的椅子腿給丟下,眼神中透露著危險,啞聲道:“我警告你,下次再這樣,就肯定不止這個程度了!”

    到時候她肯定將他打廢了!

    說完,顏清轉身離開。

    還給他臉了,竟然真的敢禁錮她一整晚,他*媽的,連睡覺都不讓睡了。

    身後姬燁宸白著臉,桃花眼怔愣的看著那冷酷的背影,忽然有種錯覺,其實涼薄的是她吧?

    自己這幾個月來,怎麽對她的,她真的不知道?

    姬燁宸蹙眉,翻身仰躺在榻上,背後觸及那厚厚的軟被,疼的渾身冷汗直冒,他卻第一時間想起來,顏清走的時候,好像沒有帶被子。

    他掙紮著起身,痛意讓他臉越發白,額頭茂密的汗水滴落。

    忽然一陣腳步聲,顏清又從外麵迴來了。

    他眼睛微亮,剛要說話,就見眼前人惡狠狠的將他翻過身,按住那已經迅速紅腫的傷口處,大拇指抵著那裏用力。

    “你……咳咳……”姬燁宸被這一騷操作給震到了,再加上傷口被刻意按住,仿佛擴大了好幾倍的痛楚襲來,一時間竟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顏清冷笑,下手越發用力,幽幽道:“舒服嗎?”

    姬燁宸:“……”

    他白著臉,強忍著疼痛點頭,咬牙露出一絲笑意,道:“自然是舒服!唔——”

    他再次悶哼一聲,兩側額角爆紅,筋脈爆起,汗水肉眼可見冒出來,又從臉上滑落,身上的衣服也瞬間汗濕了,看著分外猙獰可怕。

    因為顏清再次下手,很錘了一下他的背,捶得眼前的人

    幾乎要昏死過去,她才抿著唇收迴手,真的離開。

    一切的一切,不是不報,之前沒找到機會,現在有機會自然不能放過,至於後果,她沒想過,自己舒服了再說!

    ……

    江文德從外麵匆匆進來,一看這場景,驚得差點腿軟跪在地上,麵色慘白,慌忙道:“陛下,怎麽了?奴去叫太醫!”

    姬燁宸已經幾乎奄奄一息,強撐著點頭,見他要走,卻還是將人叫住,指著被子:“給娘娘送去。”

    江文德:“……”

    這絕對是真愛了!

    顏清一出了這個破舊宮殿的門,就看見找過來的錢嬤嬤等人。

    他們手上拿著衣物,第一時間將她包裹著。

    竹音被她放假了,讓她過年時,好去找朋友玩耍,暫時不在宮裏。

    江文德也是看見她出來,才慌忙進去,隻是馬上手中拿著被子飛快出來,喊道:“娘娘,這個您忘了。”

    顏清身上攏著厚厚的披風,瞥了眼他手上的被子,厭惡道:“不要,丟了。”

    說完,快步往前走。

    江文德看著她的背影,深深的歎了口氣,又看被他催著去叫太醫的那小太監背影,急的大叫:“給我跑快點!陛下等著呢!”

    *****

    這次的事情後,顏清好些天都沒給姬燁宸好臉色,即使初一那天,姬燁宸送來一堆各種好東西,她也連著好幾天都沒有去,直到心裏那股勁兒緩過來了,顏清才往太極殿的書房去,但完全不正眼看姬燁宸。

    這一次之後,很多事情就用不上每天批閱了,因此顏清也放鬆了許多,冬天寒冷,起床也成了一種困難,她偶爾起不來,就沒有過去,從每天變成了隔三差五,隻交代姬燁宸和傅容,將重要折子留著她來處理。

    安靜養傷的姬燁宸也不反抗,就這麽默默地待在她身邊,自以為不著痕跡的討好。

    看得傅容和江文德都各種揪心。

    前者是怕貴妃和皇帝鬧矛盾,連累到了他這個可憐人,雖然現在已經沒有請安奏折需要他批閱了,但貴妃察覺到他作為秘書的能力,一直讓他處理一些小事。

    後者則是為自家主子難過。

    那天貴妃娘娘氣洶洶的離開,陛下迴到太極殿可養了許久的傷,那一下,木屑都紮入到了肉裏,光是這一個,就弄了許久,更別提貴妃將椅子都散了的力道

    ,讓陛下好久腰都直不起來,背後一片紅腫。

    還好有新做出來的金玉膏勉強用著,讓他傷好的快那麽一點,但人也看著就瘦了許多。

    然而陛下都淒慘成這樣,貴妃娘娘還在生氣,他看得揪心。

    顏清隻當做沒看見的,淡定的做著自己想做的事。

    努力坑著那些一個個家底豐厚的大臣。

    就在顏清和士族豪門的矛盾越來越深時,一道請安的折子從北荒來到長安,沉浸在處理各種政務之中的顏清,這才恍然發現,時間都已經過去半年了。

    冬天過去得極快,都沒讓她感受到多少寒冷,就已經到了春天。

    三月份,還時不時有一場很小的雪落下來的時候,這個奏折到了顏清手中。

    上折子還是習慣用了古文,尤其是身為狀元的甲恆,顏清看了好一會兒才看明白他的說內容,然後懵逼了,震驚的問:“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懷疑宋煜意圖謀反?”

    顏清略有一絲慌亂,更覺得懵逼。

    她將甲恆送到北荒,而北荒就是大乾與漠北相隔的城市,那邊經常有戰火,宋煜剛好在那邊,正好能與他聯係上,顏清也是希望他能被宋煜折服,然後聯手推翻姬燁宸的。

    可現在什麽情況?

    按照原著小說中,原主死後,甲恆也被發配,後來卻重新迴來,以宋煜身邊強有力左右手的身份,不過這人在後來也死了,因為當宋煜稱帝,娶了顏浧後,他遇見曾經的探花,當時探花郎正落魄醉酒,說出了當年和顏浧的秘密,被他知道了某些事。

    為了給顏清報仇,他聯合其他大臣,想要將顏浧拉下馬,結果反而被宋煜忍痛殺了。

    顏清一直覺得這兩人應該是合作者的關係,就算未來因為某些原因改變了,但也不能變的這麽大啊?原著中,明明記得甲恆說過,欣賞宋煜的才能,不滿姬燁宸的殘虐,怎麽現在甲恆還舉報宋煜意圖造反?

    傅容不敢說話。

    姬燁宸眸光閃閃,看似正常道:“不知道,孤剛看了他的請功折子,北荒流民不計其數,他將那邊整合起來,如今北荒比以往要好上許多,這些功勞是他應得的,至於這個……孤派個監工去。”

    顏清心亂如麻,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同,反倒是聽了他的話,此時很想說,派什麽派,不是浪費人力麽!宋煜怎麽可能造反!

    然而因為心虛,她不敢說,隻能沉默,

    隨手將折子丟給姬燁宸,佯裝不耐煩道:“行,那你派吧,甲恆既然做的這麽好,那就將人調迴來,升官吧。”

    “還不行,北荒的百姓需要他。”姬燁宸道。

    顏清唿吸頓住,拿起另一個奏折:“哦。”

    姬燁宸探究的看著她,顏清卻不看他,隻是垂眸看著手中的奏折,然後認認真真的批改,仿佛沒有任何問題。

    但就是這樣,反而更讓人懷疑。

    這要是正常情況,這女人肯定吼著他:看什麽看!或者一個折子打過來。

    ……

    貴妃因為幹政,和朝臣關係僵硬,然而甲恆的這個請功折子出現,卻讓這一現象得到了緩解。

    顏清指派的人,到了北荒,解決了幾任知府都沒解決的事情,雖然這一步走的太誇張,但貴妃選人就是選對了。

    甚至姬燁宸也幫了她一把,將這件事擴大了。

    於是整個長安都知道,貴妃娘娘雖然是女人,但慧眼如炬,隨意指派一個人,都是有大能力的!

    人雲亦雲。

    說顏清不好的時候,沒人敢說她的好,現在有人說出來了,大家一窩蜂的都去說,都說貴妃娘娘怎麽厲害。

    後宮幹政的問題似乎也都不是問題了。

    “要我說,你們就是太古板,仔細想想,貴妃幹政,但她有沒有害過人?”一個年輕的公子哥聽著他們爭論貴妃幹政的事,嗤笑一聲,問道。

    此話一出,一群人都安靜了好一會兒,直到一個書生猶猶豫豫道:“這到沒聽說過。”

    公子哥攤手:“但是我知道很多事情,比如貴妃娘娘不讓商人囤貨,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眾人搖頭,眼巴巴的看著他。

    公子哥得意揚揚的晃晃腦袋,道:“我爹說,貴妃這樣做,是在為了廣大百姓考慮,都說物以稀為貴,商人囤貨,百姓買不到東西,這個時候商人再放出一點來,價格是不是要比正常情況高出許多?但是娘娘就不讓這件事發生,你看你們現在有沒有覺得生活好了點?還有聽說去年,戶部就被娘娘折騰了,發現了好大的漏洞,國庫為此少了好幾百萬兩銀子,現在大家稅收是不是減少了很多?還有……”

    公子哥第一次被這麽多人圍觀,一時得意,將家裏他爹說過的話,通通說出來了。

    他說著,普通百姓,文質彬彬的書生,還有目不識丁的屠戶都

    圍過來,看著他仿佛看著一個大人物,眼裏帶著驚訝,不停的:“啊!哦!原來這樣!”

    說到最後,公子哥都覺得,這貴妃娘娘好像還真的是個好人?

    其實誰知道他一開始隻是想諷刺那些書生的。

    誰讓他不愛讀書,偏偏他爹總說他不如人家,連一點功名都沒有獲取。

    因此這個公子哥在認真的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原本對貴妃沒什麽想法,隻覺得大家小題大做的公子哥在自己說完後,忽然覺得,貴妃幹政也挺好的,最起碼,她是真的在做好事。

    除了他,還有其他人。

    在公子哥說完後,其他人也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講述自己知道的事。

    有書生認真點頭:“這倒是,公子點醒了我等,我娘也說過……”

    “對,至少現在我們買東西不會經常遇見什麽東西都沒貨,或者價格太高的。”一個普通青年道。

    “我知道我知道!”一個背脊有些彎曲,挽著褲腿的農民舉手說。

    一時間周圍的人都看過來,有大家公子,有一看就很厲害的書生,還有一些好奇過來的小姐。

    他深色的臉一紅,都有些結巴了:“我、我知道,貴妃娘娘可好了,現在我們都能吃飽飯,以前我都吃不飽的,我婆娘就說,都是貴妃娘娘提出的政策好,不過好多人都在罵她,我們不懂,我們認為,隻要能讓我們吃飽飯,都是好人。”

    話說的很沒有技巧,很簡單,放學堂上,就是老師都會批評的,然而在這裏,大家都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點頭。

    ……

    這樣的場景還不止發生在這一個角落。

    曾經蔣太後為了打壓顏清時,曾經讓人編造謠言,可在這時,大家都是自願的。

    時間一長,顏清曾經做過的事,效果也顯現出來了,國庫因為將貪官滅了幾個,充盈起來,稅收自然也可以下降,為了保證政策能夠達到大乾每個地方,顏清建立了傳達司,專門在政策下來之後,跑遍全國,宣傳政令。

    再令人偷偷巡查,查看有沒有地方官員以權謀私等等行為。

    目前這都隻是一些比較輕微的政策,雖然真的有地方官員沒有實施,但大部分都進展順利,因此這些看似輕微的政策的提出者顏清,也徹底暴露在所有百姓麵前。

    隨著時間的流逝,政策的好處顯露出來,大家就會發現,這個看著大

    逆不道的貴妃,似乎是個好人,至少他們都是政策的得益者。

    隻是這個時候還沒人敢開這個口,直到姬燁宸利用甲恆的事情。

    北荒是大家都知道一個生活困難的地方,貴妃慧眼識人,給北荒送去了一個救兵,救了不知道多條命,北荒百姓聯名上書為他們的知府請功,也讓大家知道,貴妃的功勞。

    尤其是這個甲恆也在幫忙宣傳,都是貴妃給了他機會什麽的,給民眾洗腦,導致大家都開始轉變態度。

    現如今口子開了,大家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述說。

    於是顏清就這麽看著自己的名聲,從負無窮,到了正麵,上升的極快。

    就連後宮中的宮女太監們,看著她的目光也不同了。

    顏清隻能痛並快樂著。

    誰讓甲恆現在是她心裏的心病,尤其是當姬燁宸對她說:“你眼光挺不錯的。”

    她更是內心在吐血。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偏偏她還隻能笑著,甚至都不能刻意多去太極殿書房,就怕被人懷疑,然而心中卻掛念著會不會甲恆再來一個奏折,說發現宋煜如何造反了?

    顏清心驚膽戰,好長時間都沒睡的安穩,偏偏宮內獲取信息的速度遠遠慢於宮外的,她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

    而隨著顏清的名聲變好,宮內某些妃嬪看她的眼神也不對勁兒了。

    顏清身為貴妃,但後宮目前沒有皇後,她是宮內目前最權利最大的,卻不讓別人請安,不是前往太極殿勾搭皇帝,便是在自己宮裏,輕易不見人。

    就算是想對她做些什麽,也無能為力。

    嫻妃許錦和德妃原繡兩人就是這兩個無能為力的人,她們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妃了,隻是昭儀。

    她們自然是恨顏清的,因為她的出現,後宮局勢大變,見過陛下寵愛到了極點的女人,大多忍不住心生向往,尤其是宸帝別的不說,這長相還是真的很討喜。

    俊美帥氣,不是書生的那種文弱,充滿了男子氣概,高大霸氣,若是身旁有對比的情況,不一定會喜歡,時下女子喜歡的是宋煜那種。

    但整個後宮,不是太監就是宮女,再加上她們名義上是姬燁宸的女人,那些女人自然會忍不住動心。

    而且因為蔣太後的事情,她們其實也有參與,雖然本著私心,蔣太後在最後沒有招供出她們,就是為了讓她們留在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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