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小星的堅持下,楊小芙住進了國師府。


    紅姑在知道她與楊小星的關係後,隻是微微訝異了一下,並沒多問什麽,倒是紅閣的姐妹一個個跟生離死別一樣,抓著她的手嘮叨個不停。


    小桃甚至還紅了眼睛,拉著楊小芙的手依依不舍,“小芙妹妹,我好不容易找著個與我誌趣相投的人,你就麽走了,我以後找誰去逛成衣鋪啊!”


    楊小芙扯扯嘴角,“桃姐,你可以來國師府找我的。”


    “就是,國師府離咱紅閣又不遠,你哭哭啼啼的做什麽?”


    扶裳走過來,一把將小桃拉了迴去,又對楊小芙說道:“小芙啊,姐姐就不送你了,你記著,紅閣永遠是你的家,你啥時候想迴來,就迴來。”


    看著扶裳臉上的認真以及諸位姐妹們臉上的不舍,楊小芙頭一次有了一種被嗬護被愛的感覺。


    一股莫名的酸楚泛上心頭,楊小芙突然覺得此刻的自己竟然十分矯情。


    她抿了抿唇,矯情就矯情吧,人生一世難得遇到幾個心心相惜的人,也許是因為紅閣的姐妹們都有一段自己的故事,所以從來沒問過她過去和未來,反倒一直將她當做小妹對待。


    如果楊小芙的心中還有一片淨土,那便是師父所執掌的紅閣。


    她突然上前抱住扶裳,嗓音微堵地說道:“扶裳姐姐,謝謝你,謝謝你們,紅閣的姐妹永遠都是小芙的親人。”


    扶裳眼眶微紅,任由楊小芙抱了一會,才說道:“好啦好啦,不過是換個地方住,別整得跟生離死別一樣,楊國師還在外麵等著呢,快去吧!”


    楊小芙這才與眾姐妹告辭一聲,依依不舍地轉身離去。


    門外,楊小星一身月白長袍站在馬車邊上,望見楊小芙出來,略帶清秀的臉龐竟露出一個稚氣的笑容。


    楊小芙看著陽光下的弟弟,仿佛又迴到小時候他常站在家門前等她的情形,記憶恍惚來襲,竟讓她生出一種踏遍千山萬水終得一遇的慶幸和釋然。


    這陌生的世界,她終於不再孤單一人。


    馬車邊,楊小星牽起楊小芙的手,看著熙攘人群說道:“姐,以後我來養你,你想要什麽,想做什麽,都可隨心所欲,天塌下來,有弟弟給你撐著。”


    楊小芙垂眸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曾經稚嫩的小手終於長成男人的手掌,曾經瘦弱的肩膀也終於能為她撐起一片天空,讓她依靠。


    真好!


    這一日,明都百姓聞聽國師大人親自在紅閣迎了某女子迴府,好奇之下紛紛聚眾圍堵。


    隻見鮮花鋪滿的道路上、步兵開道,騎兵斷後,竟是百騎禁衛軍護送著一輛十分華麗的馬車,緩緩朝國師府的方向行去。


    如此聲勢浩大的規模,如此霸氣的陣仗,就是朝中公主出行,也不足其一。


    百姓們不禁紛紛猜測那馬車中的女子是何方神聖,竟能令一直清心寡欲的國師大人,如此隆重對待。


    可惜馬車封得嚴嚴實實,縱使大家伸長了脖子,也看不清那女子的麵容。


    楊小芙坐在馬車中,聽著外麵那些熙熙攘攘地議論,這才意識到小星做了什麽。


    不過是搬個家,沒想到場麵如此盛大!


    聽著窗戶外麵富有節奏的馬蹄聲,楊小芙知道小星正守候在側,於是不讚成道:“小星,你什麽時候也在乎起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了?”


    楊小星在外麵說道:“姐,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我就是要昭告全城,你是北齊國師大人所珍視的人。”


    “其實,我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半晌,楊小芙幽幽開口。


    她沒有想到自己在東漢的經曆會讓小星一直記掛在心,此番作為不外乎是想讓她成為最為尊貴的人,給她女子該有的一切。


    並且,向眾人宣告她的身後不是沒有人,而是北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大人,讓想要欺負她的人,也心生忌憚。


    知弟莫若姐,楊小星的一番心思,又怎瞞得過楊小芙?


    馬車一路浩浩蕩蕩行到國師府,楊小芙以為這喧鬧的一路終於結束,卻不想一下車就看到烏壓壓一片人影正等候在國師府門口。


    見楊小芙下來,一個麵容端正的男子突然上前,看著她喃喃道:“目如秋水,楚楚動人,好一個我見猶憐的美人!”


    楊小芙正莫名春妙,又見那男子突然轉首望著楊小星,微微一揖說道:“楊國師,令妹甚合我意,不知令妹是否婚嫁?”


    楊小星哈哈一笑,朗聲道:“李狀元,感情的事向來不由人,隻要舍妹應允,本國師自然是沒有異議。”


    一旁雲裏霧裏的楊小芙終於聽出些味來,不禁瞪著眼問楊小星,“舍妹?”


    楊小星臉色僵了僵,立即拉著楊小芙在一旁低聲道:“姐,是這樣的,你看你現在還未滿十八歲,我已經有二十二歲了,所以我隻好跟別人介紹說你是我妹妹。”


    見楊小芙仍是瞪著自己,楊小星幹咳了兩聲,嘀咕道:“你就不怕我跟別人說你是我姐,人家把你當成天山童佬?”


    “為什麽不提前跟我商量?”楊小芙剜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國師府門前,皺眉道:“這又是什麽戲?”


    楊小星摸了摸鼻子,自動忽略了前麵一個問題,說道:“這些朝臣是我請來為你接風洗塵的,方才那個是今年新晉的狀元爺李徹,姐,你喜歡嗎?”


    那李狀元正微笑等候在一旁,楊小芙隻得咽下心中的話,但那雙幽怨的雙眸足以說明她此刻內心的鬱悶之情。


    接風就接風,為什麽請來的都是年輕小夥子?


    對於弟弟那點小心思,楊小芙心知肚明,沒想到這小子這麽快就給她物色夫君了。


    楊小芙與李狀元寒暄了幾句,就在眾人的簇擁下進了國師府。


    楊小星這次可謂是花了大心思,接風晏足足擺滿了庭院,鼓樂齊鳴,笙歌管舞,無不熱鬧非凡。


    酒席一直吃到午後時分,依舊熱火朝天。


    楊小芙隻在最開始,由楊小星帶著一一與眾人介紹後,便獨自尋了一顆幽靜的大樹,躲在樹稍裏小憩。


    這種場合她向來不擅長,方才跟著小星後麵臉都笑僵了,也沒記著幾個人。


    正透過樹葉縫隙望向不遠處的楊小星時,突聽有腳步聲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楊小芙保持著斜躺的姿勢,垂目看向下麵,卻見是大皇子祈承德懷抱住一個歌姬走了過來。


    今日國師府設晏,身為北齊皇子,自然是不能缺席。


    這位北齊皇子,楊小芙倒是聽說過,平日裏除了鬥雞走狗,啥都不會。


    若不是有個厲害的母後,隻怕早就溺死在花天酒地裏了。


    隻見祈承德醉意微熏,將那歌姬一把按在樹下的假山上,低頭便在歌姬脖子裏一頓亂啃。


    “殿下,這裏好多人!”歌姬欲拒還迎地推搡著他。


    祈承德抬起頭,伸手在歌姬臀部抓了一把,一臉邪笑,“就是人多才刺激,寶貝,讓本皇子好好疼愛疼愛你……”


    楊小芙雙眼晶亮亮地盯著下方,正興致勃勃地等待著一場現場版的的活色生香圖上演,卻不料祈承德才進行到一半,突然就被人打斷了興致。


    “大皇子真是好興致!”來人從假山後麵轉了過來,臉色清冷地看著祈承德。


    楊小芙在聽到那道熟悉的聲音時,就心中一動。


    她情不自禁迸住了唿吸,身為月妃的左綰玥代表北齊皇帝來給楊國師道賀,楊小芙是知道的,隻是楊小星沒有讓她出現在左綰玥的麵前。


    沒想到竟在這裏碰到了左綰玥,楊小芙不禁勾起唇角,還真是冤家路窄!


    下麵的兩人絲毫沒有發現樹上的人,祈承德好事被打斷,有些奧惱,他揮揮手,讓歌姬離去。


    這才看著左綰玥說道:“月妃怎麽來了?”


    左綰玥端著麵孔,娘娘的架子十足,“本宮是代表陛下前來給楊國師道賀的。”


    “本皇子問的不是那個,這又沒別的人,月妃就少裝模作樣了。”祈承德毫不客氣地戳穿她,看著左綰玥如花似玉的臉,一臉意動,“莫非是跟著本皇子過來的?難道月妃也想和本皇子共赴……”


    “休要胡言!”


    左綰玥被祈承德輕浮的言語氣得臉色通紅,當即斥道:“本宮是奉皇後娘娘來勸告大皇子的。”


    樹上的楊小芙聽到這裏心中一動,就聽左綰玥繼續說道:“楊國師已經與戰天聯手,大皇子再不洗心革麵,這北齊的天下,將來勢必落於他人之手。”


    “有母後在,本皇子擔心什麽?”祈承德不以為意地靠在假山上,吊兒郎當說道:“你不是去請了紅閣的殺手嗎?怎麽還不動手?”


    左綰玥大概是被他那副事不關已的態度氣到了,直接轉過頭不再看祈承德,但聲音依舊冰冷。


    “紅閣失手了,並且我暗自派去跟著紅閣的人手也都有去無迴。”


    “失手了就再繼續呀!”祈承德忽然伸手挑起左綰玥的下巴,邪戾道:“本皇子可告訴你,你趕緊找人把楊小星給殺了,再把戰天也殺了。等父皇死後,本皇子就納你為妃……”


    好大的口氣!


    聽到有人要殺小星,楊小芙不禁怒從心起,她想也沒想便折了一根樹枝朝祈承德麵龐擲去。


    卻不想一道黑影突然斜刺裏竄了出來,一劍挑開擊向祈承德的樹枝,絲毫不停留地朝楊小芙藏身的大樹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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