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就是幹政了呢!”李謙聽了果然著急萬分:“這是咱們梁王府該得的爵位啊!”


    爾朱氏卻不願理他,隻是冷冷說道:“這是太後的意思,你有意見?”


    站在一旁聽了半晌的範氏這時幽幽問道:“大公子莫急。太後既然拒絕了,那可告知王妃應該怎麽做?”


    總不會白賴掉梁王府的爵位吧!


    爾朱氏冷眼忘了範氏一眼,見到對方年紀與自己差不多大,身段臉蛋卻比自己年輕十歲不止。尤其這般柔柔弱弱,穿著一身純白的衣裙,渾身上下竟然透著說不出的清冷嬌俏。


    “太後說,要承爵須得王府自己上題本請示!”爾朱氏對她越發厭惡,沒好氣的說道:“你往旁邊站站,別跟個杆子似的杵在本宮跟前叫本宮心煩!”


    範氏聞言便微微紅了眼眶,沒有抵抗半句便乖順的走到一邊去了。


    李謙見生母受氣,心裏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忍住,出言刺激嫡母道:“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如今咱們就在京城裏頭,上個題本可比在北峭的時候方便多了!”


    爾朱氏聞言立刻譏諷道:“方便?!你用腦子想想,這幾年王府諸事都是蘇先生打理的。如今蘇先生又沒跟我們進京,你找誰給你寫題本遞進宮!再說了題本都是要蓋印的,印章還在蘇先生手中,你上哪去弄!”


    她來之前便故意不提這事,想著能拖一時是一時,沒想到那蘇子雲竟然也好想忘記了似的,一直到他們一行人出發了也沒提。


    所以她才放心大膽的進宮在太後麵前出醜。


    雖然那爵位終究要落到李謙頭上,可她就是不想叫他們行事那般如意順暢!


    李謙想著反正再過不幾日自己就要封王,哪裏還願意憋屈挨罵,當即便挺胸朝著爾朱氏說道:“原來是母妃多慮了。”


    他站著。俯視著坐在自己麵前的嫡母,邪邪笑道:“您放心吧,早在兒子進京之前,蘇先生便寫好了題本放在兒子身上了。前幾日初到京城,兒子恍惚了幾日便把這事給忘了。如今記起來了,這便去取來交給範姨父幫著呈上去就是!”


    他一邊說一邊無辜的笑著說道:“兒子真是糊塗不孝,倒累及母妃進宮白跑一趟。是兒子錯了,還請母妃原諒。”


    爾朱氏隻覺得腦子裏似乎有什麽東西炸開了一樣,整個人都呆滯了。


    原來不是蘇子雲忘記了,而是她被人給提防了。


    也是啊!那蘇子雲一直唯王爺馬首是瞻。王爺走了,他便全心全意輔助小王爺。


    可是小王爺如今也去了,那在他眼裏的主子不就隻剩下一個李謙了?!


    爾朱氏迴過神來後便低聲斥道:“一個個這就迫不及待的要提防著本王妃了是吧?!”


    她赤紅了雙眼笑著說道:“李大公子。你可別忘了,我到底是你名義上的嫡母。我要是去皇上那裏告你個不孝,你這爵位也休想拿到手!”


    李謙果然慌張了一下,但是要他立刻服軟,他又覺得憋屈。


    這時候退到一邊的範氏便柔聲說道:“王妃。大公子他年幼不懂事,諸多事情還要王妃在旁提點!”


    一邊說給李謙使眼色道:“瞧把你母妃給氣的!還不快給你母妃請罪!”


    形勢比人強,李謙不得不服。他當即便撩了身上的麻布外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爾朱氏大聲說道:“母妃!兒子錯了,兒子不該惹您生氣。求您就原諒了兒子這一次吧!”


    範氏也在一邊哀哀苦勸。


    行轅外來往的奴婢不由都伸長了脖子往裏麵看,搞得爾朱氏不僅沒消氣,反而更加鬱憤。


    這兩個賤人搞出這般大的動靜。為的就是要讓別人以為自己虐待了他們!


    忍了又忍,良久,她才從嘴裏憋出這一句:“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範氏身子一抖,這才顫巍巍站起身子跟爾朱氏告退,然後滿臉淚水的李謙一齊往外走去。


    又是讓一路的人都瞧見了他們被欺負的模樣。


    “哎!我的好王妃啊……你叫嬤嬤說你什麽好啊!”待那兩人一走。爾朱氏的奶娘便斥退了伺候的奴才,把門一關。對著爾朱氏苦口婆心的勸起來:“你這麽一頓罵,過不了幾天就要傳的滿京城都知曉了。”


    嫡母欺負側室庶子嘛,實在是人人熱衷的茶餘飯後的笑料。


    “嬤嬤,我實在是忍不住啊!”沒了外人,受盡了委屈的爾朱氏終於忍不住抱著自己的奶娘低聲痛哭起來:“憑什麽我的輝兒死的那麽慘,而這些兇手卻可以逍遙法外!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老嬤嬤自己勸著也留下淚來:“我的好王妃……苦了你了。早知今日,當初老嬤嬤就該拚了老命不要也要除了那小畜生!”


    “現在他還沒封王呢就這般囂張,待他翅膀硬了還得了!”老嬤嬤狠狠說道:“不若咱們現在下手,讓他就葬在這京城裏算了!”


    爾朱氏很想點頭同意,可到底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她搖搖頭,啞聲說道:“嬤嬤,父親留他還有用。倘若他死了,北峭便又要迴到朝廷手中了。那咱們爾朱家幾十年的布置便全毀了!”


    她不是那種養在深閨的柔弱婦人。她知曉身為爾朱氏家族子弟的使命跟抱負!若是北峭重新落到朝廷手中,那新主必定要對整個北峭的官場軍營來一場大清洗。


    “那就隻能眼睜睜看著王妃受苦啊!”老嬤嬤哀歎。


    對此,爾朱氏也隻能默然接受,再不願又能怎樣。


    這就是她的命。


    “王妃——”


    門外有小丫鬟的稟報聲。


    老嬤嬤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又幫著爾朱氏整理一下儀容,這才開了房門問道:“什麽事?”


    “公主府上派了帖子,說是請王妃帶著大公子一道去賞景。”


    說著便將一封朱色拜帖奉上。


    老嬤嬤覺得有些怪,便又問道:“可有打聽還請了哪幾家?”


    那小丫頭恭敬迴道:“打聽了,陳閣老家。王尚書家及衛國公府都收到了帖子!再有的人家,奴婢也沒記住,好像還有宰相府……”


    老嬤嬤這才恍然大悟,這公主是陳家的外孫女,聽說這幾日陳家正與齊家及梁王府議親。這意思是幫著兩家人再相看一番?


    那便是要帶著李謙一同赴宴了。


    “王妃。”老嬤嬤迴屋將拜帖遞給爾朱氏:“聽說公主與陳家並不親厚,怎麽還會幫著陳家操心這婚嫁之事?”


    “嬤嬤!”爾朱氏連忙截斷了老嬤嬤的話:“公主可不是咱們能隨便議論的。殿下給咱們下帖子,是梁王府的榮幸!到時候咱們隻管帶了人去好了,其他的什麽都不要管!”


    在玉昌並未怎麽跟這位公主接觸,但是迴到北峭後,因為小梁王年紀小。蘇子雲大事小事都會對她稟報。


    她那時才知那個十幾歲的少女有些什麽本事。


    “後日?”她低了頭仔細看了看拜帖上的時間:“還挺急的……”


    “可不是麽……”老嬤嬤便附和道:“一般都要提前半個月送帖子的。”


    爾朱氏想了想便丟開了:“左右咱們沒什麽叫人惦記的。大概主角還是那小畜生吧!算了,一會兒你便去通知那小畜生準備一番,免得後日到了公主府給我丟人!”


    老嬤嬤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這拜帖發了一圈。等子琪迴去複命時,天已經黑了,李欣也已經歇下。


    直到第二天一早,她才有機會跟李欣迴了這事。


    聽到這些人家都接下了,李欣點點頭便說知道了。


    她正穿著宮服準備進宮請安。


    張靖嘉似乎忙得很。李欣便也沒拉著他一起去。


    進到宮裏,跟幾個主子說了明日要在公主府裏舉行賞景的宴會,大家幾乎全是一個反應。


    “怎麽這麽急!”桑月華哭笑不得一番後還是賞了好些東西隨她折騰去了。


    能跟各府搭上關係,可以為皇上穩定朝政,太後自然是樂意的。


    “你怎麽現在才說!”進到陳文慧宮裏時,對方卻老大不樂意:“早些告知母後。母後可以多派些人幫著你準備。你是不是早就準備了?怪不得最近都不怎麽進宮了!”


    李欣哭笑不得:“母後,不過給他們一個機會巴結巴結本公主,就算吃的再不好。他們也不在乎的!何必要提前準備,反正欣兒不怕丟臉!”


    她主要是去把陳宣和撈出來,順帶見見昔日在玉昌的老相識們。


    再者,梁王妃也是她的盤中菜啊!


    “再說了,讓表姐跟那李謙見一見不好麽!”李欣很看不上李謙。不怎麽叫他堂哥。


    “還有表哥,趁機讓他見見那齊家的嫡孫女。若是他當真喜歡,那不是皆大歡喜?省的日日被外祖罰跪!”


    她嚇唬陳文慧道:“聽說外祖心狠著呢,竟然不給表哥吃的也不給被子!聽說那祠堂裏又冷又黑,若不是欣兒每日叫人給送點吃食進去,說不定表哥早就受不住倒下了……”


    陳文慧一聽果然心疼極了,秀眉緊皺:“父親真是太過分了。不行,明日母後也要去一趟你那邊,若那齊家的孫女是個好的,母後便也幫著勸勸你表哥。若那孩子有什麽不好,母後也有借口讓父親退了這婚事!”


    陳文慧甚少這般強勢,倒把李欣給嚇了一跳:“母後,你怎麽能離宮!弟弟離不開您呢!”


    “那便一起帶過去!”陳文慧竟然鐵了心要去見一見這齊家的孫女。


    於是李欣便滿心鬱悶的去見了李涵槿:“母後非要帶著弟弟去,欣兒勸了她也不聽!”


    李涵槿便也皺眉:“你母後也是放心不下宣和。不過,你怎麽這麽急呢!誰家的宴席隻提前一天去請的?”


    秦書海在一旁便道:“公主殿下想做就做,行事利落,不拖遝。皇上您應該高興才是!”


    李涵槿聽了既無奈又好笑。


    李欣見了便眉開眼笑的說道:“秦公公真是口齒伶俐!要不然勞駕您幫著本宮去勸一勸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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