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靖嘉隻是靜靜的望著她,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你跟她是一樣的對不對?”她突然又抬起頭問張靖嘉:“你到了時間也會離開嗎?”


    張靖嘉見她雙眼含淚,心裏又是一痛,不管不顧的將她帶到自己懷裏,然後撫摸著對方柔順的長發,輕聲而堅定的說道:“隻要你不嫌棄我,我便一直留在這個世界裏,哪也不去。”


    李欣大哭,揪著他的衣領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裏,然後斷斷續續的說道:“你保證……你給我保證……”


    張靖嘉便緊緊抱住她,不住安慰道:“我保證。”


    溫香軟玉在懷,他心中悸動難耐,隻覺得滿腔熱血往頭上湧,什麽也顧不上了。


    隻一個勁的答應著她。


    李欣這才慢慢平靜下來,然後便靠在張靖嘉身上給李世慧解釋起來:“我知道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她愛上的那個凡人不僅不愛她,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她情劫失敗了,便隻能迴去了……”


    她一想到那個叫“教授”的神仙可能會因此而懲罰李世慧,便更加痛恨傷害李世慧的那對狗男女。


    她前世那些記憶漸行漸遠,許多人的模樣已經模糊。可卻一直深深記著這兩人的樣子。


    “師景!洛清城!你們這對賤人!”她恨恨罵道:“你們給本宮等著。待本宮迴去後,一定會好好考驗考驗你們的真愛!”


    “切莫再動怒。”再次感受到李欣的怒意,張靖嘉捧起她巴掌大的小臉,盯著她的眼睛一編編重複說道:“李欣……聽到沒,不要動怒。”


    張靖嘉臉上的凝重叫人害怕,他的目光如有形質,熾熱的讓人心頭發虛。


    李欣不好意思的推開他的手,然後將被子往頭上一裹。倒在床上悶聲道:“聽到了聽到了!你出去,讓子嵐進來!”


    張靖嘉覺得有些錯愕,剛才還大大方方靠在自己懷裏的少女,怎麽一下子又羞澀起來了?


    不適應一下子空落落的懷抱,他不甘心的試著要拉開蒙在她頭上的被子,但是無奈裏麵的人大聲反抗:“你再不出去我又要氣了!”


    張靖嘉無奈的鬆開雙手,然後唉聲歎氣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用完我就立馬要扔掉了。我這就出去好了吧!”


    說著便下了床沿,往房間外麵走去。


    這短短一個上午發生的事情叫他的心離沉甸甸的像壓著一塊石頭,終於感同身受的體會到了李欣的痛苦跟焦慮。有這樣一個催命符在。她如何敢懈怠,如何不急迫。


    “進去伺候吧,公主沒事了。”走到房間門口。張靖嘉溫言朝守在門口的子嵐道:“小心點,切莫再讓公主動怒。”


    他細細交代著:“太過興奮也不行。”


    子嵐鄭重的點了點頭。


    “先生也快些去歇息吧!”她關心的說道:“您的臉色很難看。”


    張靖嘉點了點頭,然後跨出了李欣的房間。


    他需要即刻準備給李欣治病的東西,一秒鍾也不想浪費。


    與此同時,又喚了守在院子外麵的恆星。吩咐道:“讓人緊盯著梁王妃一行,若有情況,速來稟報。”


    恆星見到他麵色微微發白,心裏有些擔心,到底沒忍住抱怨了一句:“先生對她也算仁至義盡了!何必要到這種程度!”


    他有些搞不懂張靖嘉為什麽這麽不計代價的攀附皇室。就算要給小主子們鋪路,也無需要做到這種地步。


    張靖嘉聞言目光一冷。未曾對屬下苛責過的他第一次對恆星動了怒:“我的事還用不著你做主!你若想走,隨時都可以!”


    恆星一聽,立刻慌了。連忙解釋道:“沒有啊!先生,我隻是擔心您的身子!”


    他有些委屈,難道真的如方城那家夥所說的那樣,先生要被公主殿下給招去做駙馬了?


    張靖嘉冷笑,以往春風化雨般的神色此刻半點也不剩。一張臉上隻剩下森寒的肅穆:“恆星,你若要留下。就把公主當成第二個我。否則,立刻退出星隊。”


    恆星心裏駭然,低頭應下。


    然後迅速離開公主府布置人手去監控梁王妃。


    而被人惦記著的梁王妃爾朱氏此刻正在慈寧宮與桑月華“閑談”。


    “這麽多年未見,母後竟然半點都沒變,媳婦倒蹉跎成了個老太婆了……”爾朱氏半真半假的說著。


    桑月華便笑著對陪坐的陳文慧道:“你瞧瞧,她這張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樣!”


    陳文慧便也笑:“王嫂說的不錯,母後您的確青春永駐,與媳婦幾個一比,倒真真跟姐妹一般。”


    桑月華也自負容顏未衰,被人這麽一說更開心:“你們倒是一個賽一個的會說話。”


    “媳婦可不敢與母後稱姐妹。”爾朱氏澀澀說道:“今日要見母後,媳婦臉上不知道敷了多少粉,便是這樣了,也及不上母後風姿的一絲一毫。唉,有什麽辦法呢,沒有指望的日子就過一天算一天吧。”


    桑月華與陳文慧對視一眼,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最後還是陳文慧開口安慰道:“王嫂,您的福氣全在後頭呢……”


    爾朱氏對陳文慧的印象非常好,如今看到對方兒女雙全,自己卻連唯一的兒子都守不住。


    不僅守不住,還要給仇人穿針引線,鋪就榮華。


    “皇後娘娘才是個有福的。”雖然陳文慧可以叫她王嫂,她卻不敢叫對方弟妹:“臣婦卻是個福薄的,唯一的指望就隻剩府裏的大少爺了。”


    桑月華對梁王恨之入骨,怎麽會與她感同身受,聞言便笑眯眯說道:“聽說是個聰明伶俐的,怎麽沒帶進來給哀家瞧瞧?”


    爾朱氏原本還想為自己親兒子哭兩聲,聽桑月華這麽說哪裏還敢變臉,隻能強扯了一個笑:“他身份低微,隻敢待在行轅。便等媳婦給他請了爵位後再進宮謝恩。這事,還要母後您給通融通融……”


    終於聽到爾朱氏為李謙請爵了,桑月華的臉色一下子便冷下來。


    “這事可不要跟哀家說。王妃難道不知道章程嗎?應該由你們王府自己上題本請皇上定奪!”桑月華不高興的說道:“你如今求到哀家這裏來,可是要揣度著後宮去幹政?”


    爾朱氏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心中卻是一鬆。


    “母後,媳婦一個婦道人家,哪裏會懂。”她從椅子上滾到地上,誠惶誠恐的跪著說道:“府裏的政事一直都是蘇先生在打理,他也沒有對媳婦說這些……”


    父親,不是女兒沒提。而是太後不給麵子。


    哼,那賤人要上位,好啊?讓他自己上題本求皇上去吧!


    陳文慧見爾朱氏那可憐模樣。心裏微微不忍,便開口求情道:“母後,王嫂她不知者不為罪,她也不是故意的,母後便饒了她這一次吧。”


    桑月華雍容坐在上首。半眯了眼睛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這才順著陳文慧的話頭說道:“既然皇後都說你是不知情,那哀家便饒了你這次。下不為例!”


    爾朱氏忙磕頭謝恩。


    抬起頭後對著陳文慧又是感激一笑。


    “哀家今日也乏了!”桑月華見了便揮手說道:“文慧你代哀家好好招待招待你王嫂。下去吧!”


    陳文慧聽了便起身領命,然後便帶著爾朱氏往宮外走去。


    “王嫂,文慧也沒怎麽在宮裏閑逛過。”出了宮門,陳文慧便拉著爾朱氏往禦花園走。她不好意思的說著:“除了禦花園,別的地方文慧也不太熟。”


    “皇後娘娘不必如此客氣。”爾朱氏感激的說道:“剛才您不計前嫌在母後麵前為姐姐求情,姐姐真是感激不盡……怪不得您福氣好。想來也是因為做多了善事的原因。”


    陳文慧便笑笑不欲多說。


    她既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對方的喪子之痛,也害怕爾朱氏一個勁的跟自己求情讓她給李謙幫忙活動承爵的事情。


    兩人便又聊了一會兒,心思敏銳的爾朱氏便提出了告辭。


    陳文慧也不會留,宮裏的規矩是死的,隻是賞了些東西讓她帶走。


    出了宮門。爾朱氏便立刻換了那副愁眉不展的樣子,神情變得生動起來。她帶著諸多賞賜一身喜氣的迴到行轅接待藩王的園子裏。等著李謙及範氏二人上來拜見。


    果然,還沒等她捂熱凳子,兩個叫她深惡痛絕的人便一前一後跨進了門檻。


    “兒子拜見母妃!”


    “範氏拜見王妃!”


    一母一子俱是穿著素白的麻衣給爾朱氏福禮問安。


    爾朱氏淡淡嗯了一聲。


    距離她兒子逝去已經過了三個月,她的心境比之前鎮靜了許多。


    至少不會見麵就想著弄死這二人了。


    “你們倒急的很。”她冷笑著嘲諷道:“我才從宮裏迴來,你們便過來了。”


    一瞥眼見到院子裏的奴才們的眼色,一股悲涼的痛楚在心中慢慢延伸:“到底是給你們養了一堆耳報神,這麽快就要去巴結新主子了。”


    屋裏的奴才們聞言都是膽戰心驚的,小梁王逝世的時候這老王妃便打死了一堆伺候的奴才。


    如今這換了一茬的奴才們無不害怕悲劇再次輪到自己身上。


    “母妃這是怎麽了?”李謙笑笑,上前一步關心的問道:“可是事情不順利?”


    爾朱氏瞟到他眼裏的急切,臉上便有笑意流轉:“可是被你給猜對了!”


    她有些快意的說道:“豈止不順,我可是上趕著被太後嗬斥了一番。太後說後宮不能幹政,我若是再去給你提承爵的事情,便是她老人家也要翻臉不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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