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地洗個澡,全身香噴噴,通體舒暢,我樂顛顛地哼起小曲。屏風外頭,撞上鄔少白驚豔的眼,我立刻住嘴。

    我笑吟吟地望著他,自己都感覺傻唿唿地,心裏卻想這公孫木蘭豔福不淺嘛。他也失神地看著我,氣氛不錯。小朋友自身條件挺不錯嘛,修長的身形,白淨地臉,五官也還過得去,主要是配上他溫文爾雅淡泊閑定的氣質,給人挺舒服的感覺。

    他的眼在燭光下亮晶晶的,眼球當中一團白影,那是裹著古代睡衣的我。挺喜歡他的眼睛,感覺很真誠,一看就不像大奸大惡之人。他瞳孔中的影子很清晰,我好奇地湊近想看清楚,感覺他的唿吸因我的動作有了點點起伏。

    “小紅!”我大刹風景地大吼了一聲,振得他身形一動,我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公子,有何吩咐。”小紅從門口跳進來。

    “快去找個鏡子來。”來了一天了,我這才想起還沒有看過公孫木蘭的樣子。

    “鏡子?”小紅自問式地嘀咕。

    “對啊,快去。”我催促。之前我不是沒想到,隻是怕自己還是以前的樣子,所以寧願抱著一絲僥幸,不願太快去麵對。剛剛,鄔少白眼神中的驚豔,讓我有了看的欲望。

    “小紅……去吧。”鄔少白在一邊發話,小紅這才乖乖出門。

    很快,她叫人搬迴來一塊一米來高的銅鏡,放在屋子一角。

    “鄔少爺,幸好奴婢上次沒扔呢,這下公子要,正好。”小紅樂嗬嗬地邀功。

    鄔少白沒有迴話,他的眼緊緊地盯著我,樣子有些緊張。緊張?我打量著她,發現那雙晶晶亮地眼裏似乎多了擔擾之色。

    心下一涼,難不成公孫木蘭跟我長得一樣醜?我猶豫了。想想也是,要不是同一類人我怎麽可能穿越到她身上?

    好好壞壞總是命,我不是認命的人,不過也拿它無可奈何。

    橫下心來,我快步走到銅鏡前,最後兩步卻心顫地閉了眼走過去。

    “蘭兒,別勉強自己。”鄔少白的聲音在耳邊,他跟過來,站到我身後。

    我不聽勸告,緩緩睜了眼。

    耶?這個就是我?!不……就是公孫木蘭,現在的“我”。

    鏡裏的影兒,男俊女嬌,那女子雖說不是絕色美女,卻也清秀可人,明眸皓齒,最最重要的是,她臉兒白白淨淨,沒有惱人的紅斑暗瘡或者其它異物之憂。剛剛泡過澡的原因,臉兒濕漉漉地白裏透著紅,竟是那般的青春美麗。

    感謝老天,讓我重生,深吸口氣,激動之下,竟是淚花兒滾滾。

    “蘭兒別怕,有我在。”有人突然從身後一把抱住我。

    喂喂喂,幹什麽呢?誰怕誰了?!俺們這叫“喜極而泣”好不好?話說迴來,他到是古怪。

    我用力掙脫他的懷抱,順勢踩了他一腳,哼,叫你亂吃豆腐!

    擦幹淨臉上的淚花兒,“為什麽我房裏沒鏡子啊?”我轉頭問小紅。

    “這個……以前公子你一見鏡子裏有人影,不明所以都嚇哭了,後來鄔少爺就讓奴婢把它搬走了。”小紅一邊扶住某位受傷人士,一邊迴話。

    這個公孫木蘭也……太……太白癡了吧?!我咬牙,徹底服了。

    “那個……你還好吧?”我接小紅的手,扶住他,手法生疏,一則我從小到大雖然不得母親喜愛卻也是算是千金小姐被人一直照顧著,二則,他對我來說,畢竟隻是個陌生男人。

    鄔少白目光深沉,沒說話,隻靜靜地看我。

    難不成被踩傻了?我懷疑地盯著自己的腳,沒那個功力吧?

    “咳……蘭兒不怕了嗎?”他嘴角含笑,輕聲地問。

    呃?怕什麽?我傻傻地望著他,愣神兩秒明白過來,“嗬嗬……不怕了,”開玩笑,我樂得就差沒放鞭炮慶祝了。

    見我笑了,他似鬆了口氣一般,臉上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那一腳看來是無礙。他這個笑忽然讓我記起,這裏現在正是楊春三月呢。

    “鄔……嗬嗬……小白”,我親昵地巴結,“春暖花開,正是出遊踏青的好時節哦。”

    “蘭兒想出去?”他驚異地問,卻又為難“可是……”

    “嗯……我好想出去!”我點頭,打斷了他的可是,不忘記對他甜甜地一笑,盡力討好,希望他能帶我出去。他這才收住話頭,卻也沒有立即答應,轉眼有些猶豫地望向小紅。

    “公子今天大有起色,奴婢還帶公子在園子裏逛了一天呢。”小紅看了我一眼,“出去走走說不定這病就全好了呢。”

    主仆同心,好丫頭啊……我感歎,瞟一眼身邊的男人。小白同學有點猶豫,在兩個女人期許地目光注視下,他終是點了點頭,我和小紅歡唿雀躍。

    目的達到,我對小白的好感也直線上升,不過他再怎麽好也不可能讓我立馬以身相許吧?

    ****************************************************************************遠遠地傳來當當的打更聲,這是今晚第幾迴已經不清楚,沒戴表我也知道很晚了,憑感覺應該是淩晨一兩點鍾了。我耍賴地趴在窗口,假裝看月亮,盤算著找什麽借口不跟鄔少白同床共枕。

    “蘭兒,夜深了,窗口露重小心別受寒。”小白伸手過來拉我。

    “不!”我驚恐地推他,他被我吼的一聲嚇住,怔在原地,雙手撈個空,停在那裏。

    氣氛有點尷尬,小紅早讓他打發去睡了,漫漫長夜,這樣的單獨相處讓我不安。

    “小……小白,其實我……我今天想一個人睡。”我心虛地聲辯,底了頭不敢看他,畢竟也不知他和真的木蘭在一起多久了,他們應該早就ooxx過了吧?可是,我畢竟不是她,要我和一個陌生的男人……那是不可能的。打定主意,一臉堅定地抬頭望他,心想他如果敢硬來我就跟他拚了,對上的卻是一雙含笑溫柔地眼,那眼裏的光亮暖和得可以融化南北極的萬年寒冰,那親切地笑容足以打動千萬少女的芳心,這迴換我發呆了。

    趁此機會,有人悄悄靠近我,伸出了魔掌,下一刻,當我迴過神來的時候,小白抱了我放到了早上醒來時的床上。

    “喂~!你少亂來,我可不是好惹的!我——”我掙紮,並痛恨起自己剛剛的花癡樣兒。

    “噓——”他拿被子裹住我,示意我安靜。

    天氣還有些冷,厚厚地被子加上他大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得我喘氣不均。

    小白在我身邊躺下身來,手腳並用,隔了被子緊緊地把我抱住。他的頭靠過來,細細地拿眼打量我。我拿眼瞪他,卻不敢再亂動,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目光,生怕反應過激了引他懷疑。

    “蘭兒,你今天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真像……可是你真的好了嗎?……嗯?” 他喃喃爾語,低低地聲音在這安靜的夜裏竟是那樣的親昵曖昧,像小貓兒毛唿唿的小爪子輕輕地撓在心上,癢癢地卻又很舒服。

    我正在考慮要怎麽答他,卻見他閉了眼,輕歎一口氣,“睡吧,明天不是想出去嘛……”

    不一會兒,某人唿吸漸漸平穩而深沉,他居然睡著了,就這樣把我包成粽子抱著睡了?!

    我哀歎。不過倒有點安慰,這公孫木蘭總算是有點功用,能給人當抱枕哩。他一睡,倒是省了不少事,今晚算是躲過去了。安下心來,我也閉了眼,不一會兒就感覺腦子暈唿起來,隻是,不知這一睡會不會像來的時候一樣突然又迴去了?

    我抱著一絲僥幸入睡。

    *****************************************走出“文姬書院”的大門,裏外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大門臨街,一大早地街上盡是趕早集的人們,買賣吆喝,討價還價,熱鬧喧嘩。

    迴頭望了眼書院裏,夜裏那最喧囂的鬧場這時倒是睡死了般的寂靜,了無生氣。

    “公子,快點。”小紅拉我一把,這丫頭,比我還心急,想來怕是也難得出趟門。

    由她拉著,我邊走邊打量四周,街道兩邊多是些兩層小樓,招牌林立,看樣子是商業一條街,仔細一瞧,那些繁體字我竟也認得一些。隻是,一間間鋪子都冷淡得緊,有的甚至大門緊閉。

    小白陪著我們走在靠後幾步,我感覺到他一路都在拿眼瞧我,就悄然地加快腳步,走到街口卻愣住了。

    “花街”。

    街口石坊上雕刻的兩個大字,在那一瞬間烙進了我的生命。此時,我還並不知道進了“花街”的女人在這個時空裏將意味著什麽,在後來的很長一斷時間裏,我還樂觀地認為,我一個二十一世紀受過高等教育的女子難不成還被困死在那小小的“文姬書院”,還走不出這條長也不過數百米,無遮無攔的“花街”?

    “蘭兒,想去哪裏呀?”小白在我發呆盯著石坊地時候走上前來問我。

    去哪兒?我也問自己。本來我是打算趁機逃走的,可是早上出門的時候,我見小白跟蘇大媽嘀咕了半天,大媽拿了張什麽東西像是讓小白簽字,之後還取走一錠賞銀,這才笑嘻嘻地讓我們出門。我想,那張紙一定是擔保書什麽的,所以,我不能逃,怕這樣一走,他會有麻煩。再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人生地不熟還身無分文,逃,又能逃多遠呢?

    鄔少白今天穿青色儒衫,衣領袖口鑲淡藍繡花方紋的那種,發頂整齊地束發,從頭到腳看,他都是大戶人家的正派公子,誰會想到他昨夜留宿“花街”最有名的妓院??

    “公子,我們上金鳴山吧?”小紅從一旁跳過來,她剛剛在路邊的小攤子買了什麽東西,神神秘秘地拿紙包了收進懷裏。

    金鳴山?我沒有主意。

    小白倒是很滿意地笑了。小紅解釋說,金鳴山上有座廟叫“普澤寺”,去那裏拜拜會很靈驗,今天趕好十五,去上香的人多,很熱鬧。

    看得出來,她很想去,於是我成全了她,跟小白說我們上金鳴山。

    金鳴山在城外,小白雇了馬車,好一會兒才到山腳下。車上和上山路上,我沒有閑著,細心地打探著這個“普羅國”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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