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來那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美少年,寧西伯便不禁又鬆了一口氣。


    雖說是皇家的親事,但那樣弱不經風的少年,隻她閨女一個人,怕是就已經綽綽有餘了。


    想著,寧西伯忽然出手。待他將伯夫人扯到了身後,這才又看向了秦太傅。


    “內子無禮,還請太傅不要介懷。”寧西伯抱著拳頭,弓著身子對秦太傅說道。


    聽見他的話,秦太傅當即便捋著胡子大笑了兩聲,隻說道:“喬將軍說的哪裏話?喬夫人這才是真性情啊!”


    見秦太傅都這麽說了,寧西伯也隻得訕訕的笑了笑。


    崇遠侯站在一邊,看著眼前這神色各異的三個人,不由得上前說道:“既然喬將軍與喬夫人也看好這門婚事,那咱們……就換庚帖吧!”


    “好好!”聽了崇遠侯的話,一旁的秦太傅當即撫手連說了兩個“好”字,而後就見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紙來。待等他又遞給了寧西伯,這才又說道:“這是宸王的八字,還請喬將軍收好了。”


    見秦太傅遞了八字過來,寧西伯當下也隻得伸手去接。


    “太傅,這……”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紅紙,寧西伯不禁心生疑惑。


    這是八字?


    寧西伯隻拿著手中的張早已字跡模糊的紅紙,便不禁在心底咆哮了。


    這別說“字”了,就連個“八”他都是看不清的啊!


    見寧西伯麵露異色,一邊的崇遠侯也不由得湊了上去。


    “喬將軍。”待看見了紙上的那一團墨跡,崇遠侯當即便將寧西伯手裏的紅紙給抽了出來。待他轉身又將紅紙塞給了秦太傅,這才迴頭對他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失誤,失誤了。”


    說著崇遠侯就叫了花廳裏的一個下人去取了筆墨,而後又換了一張新紙,這才又將宸王的生辰八字與籍貫三代重新寫了一遍。


    “這是宸王的八字,喬將軍可要仔細收好了。”說著,崇遠侯便將手裏的新紙遞到了寧西伯的手上,隨後他又說道:“如今宸王的八字已經有了,但不知郡君的……”


    崇遠侯拖著尾音,一雙精明的眼睛隨即也掃到了寧西伯夫婦的身上。


    看著崇遠侯投過來的眼神,寧西伯當即便向前一步。隻見他拿起了桌子的狼毫,隻洋洋灑灑的一大篇,郡君的八字籍貫還有他們喬家的三代就已躍然紙上。


    待手了筆,寧西伯又將那紅紙拿起來吹了吹。等字跡幹透了,他這才將郡君的八字交到了崇遠侯的手上。


    崇遠侯隻大致的瞧了一遍,便轉交給了身後的秦太傅。


    隻看著手裏的這張大紅紙,就叫年邁的秦太傅安了一顆心。


    一旁的喬夫人見秦太傅收了八字,便又急不可耐的上前說道:“既然已經換了庚帖,那婚期也是不能耽擱的。”


    見喬夫人這麽說,秦太傅也不由得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婚期……”喬夫人說著,又低頭算了算日子,才一會,就見她又抬起了頭,隻對著秦太傅說道:“就定在正月初十可好?”


    初十是個好日子,宜嫁娶,宜出行。更重要的是,正好還避開了武昭王的婚事。


    喬夫人才算好了日子,可是秦太傅就有些不大同意了。


    “不行。”秦太傅對著喬夫人擺了擺手,隻說道:“初十可不行。”


    從現在到初十,這滿打滿算的,可是還有兩個月呢!


    見秦太傅不肯同意,寧西伯還以為是自家夫人太過著急了。隻見他瞥了喬夫人一眼,而後又扭頭看向了秦太傅。


    “是內子唐突了。”看著一臉的不滿意的秦太傅,寧西伯隻得笑著問道:“敢問太傅,您看這日子,要定在哪一天才好?”


    秦太傅抬了抬頭,看著眼前正一臉笑意的寧西伯,他不禁默默地在心底算起了日子。


    看他默了,旁邊的喬夫人卻是有些急了。


    這倒是怪不得她心急,隻是就看他們家郡君的這個名聲。要是抓不住這一個,那日後郡君隻怕是又要耽擱下去了。


    更何況,她要是不將日子定的急切些,隻待等著人家王爺將郡君的脾氣摸個門清兒了,人家還能再原意了這門親事?


    喬夫人還想著,正算日子的陳太傅就已經拍上了手掌。


    “兩位瞧著,這十一月十八如何?”看著眼前的這對夫婦,秦太傅不禁大笑著說道。


    十一月十八?


    才聽了秦太傅的話,一旁的喬夫人就險些吐了一口老血出來。


    說起來,這也倒是個極宜嫁娶的好日子。可是這日子,就不覺得太遠了些嗎?


    看著秦太傅,喬夫人又不禁哀歎了一聲。


    雖然宸王也快要弱冠了,但與他們家的郡君,卻還當真是沒法比的。可就郡君的這個年紀,是真不好再等下去了。畢竟,誰叫南越的姑娘都恨嫁早嫁呢。


    這邊喬夫人還感歎著,她身邊的寧西伯就先急著開了口。


    “太傅。”寧西伯瞧著眼前的秦太傅,不由得開口說道:“您不覺得這日子……太晚了些麽?”


    寧西伯才說完,旁邊的秦太傅就已經瞪大了眼。


    晚?他都定到十一月了,這還晚?


    “喬將軍啊。”秦太傅叫著寧西伯,又不禁搓了搓一雙老手,隻說道:“要是再早,那可就不大好準備了啊。”


    這都空出一年了,還有什麽是不大好準備的?


    寧西伯夫婦心中不滿,但卻又不好直說。


    沒法子,誰叫他們的閨女是個不叫人省心的呢。如今有人肯來提親,他們就已經很知足了。


    見寧西伯夫婦不再說話,秦太傅也隻當他們這是默認了。


    “既然喬將軍與喬夫人都沒有異議,那老夫也就不打攪了。”說著,秦太傅便拄著拐杖站了起來。才走到了花廳門口,他忽然又轉了身。看著還拉著臉的寧西伯,隻說道:“這婚期到底還是倉促了點,不過還請親家寬心。即便是隻有一個月,隻成親那日,老夫也是不會叫宸王怠慢了你們家郡君的。”


    聽了秦太傅的話,寧西伯夫婦也是呆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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