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等著他出手,才從封地迴來的宸王在城門口就遇見了寧西伯家的姑娘。雖然這事說起來有些不大光彩,但好歹也是將人家姑娘給哄騙到手了不是?


    秦太傅想著,臉上的笑意也不禁更深了一些。


    可一邊的和夷卻是不樂意了,但是瞧著一把年紀的秦太傅,她也不好對他發怒,隻得將一身的怒氣全部發泄在了宸王的身上。


    隻見她冷著臉,而後又甩了袖子,對著麵前的宸王怒聲說道:“哪個需要你來負責?”


    看著一臉怒氣的和夷,宸王也不禁急了。


    “我汙了你的名聲,可不就得娶你?”宸王鬆開了手裏的衣袍,隻看著她說的:“若是你還有什麽不滿的,大不了就再打我一頓。要是還不能叫你解恨,那……那也就隻能等到明日外祖父去伯府的時候再說了。”


    宸王怯怯的說著,和夷卻是咬了咬嘴角。而後隻見她瞪了一眼這個漂亮的少年,又驀地提上了裙擺,轉身跑開了。


    看著和夷跑遠了,宸王也隻好拔腳追了上去。


    一邊的秦太傅拄著手裏的拐杖,看著前麵那兩個衣角翩躚的身影,不禁感歎了一句。


    “還是年輕著好啊。”陳太傅捋了捋灰白的胡子,隨即又看向了另一邊的崇遠侯。瞧著正準備帶著錦瑟離開的侯爺,秦太傅當即便走到了他的麵前。“巧了,原來侯爺也在啊。”


    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叫皇帝與呂家都忌憚的大儒,崇遠侯隻得也笑著對他說道:“這可真是巧了的,隻是太傅這……也要迴府了?”


    聽了崇遠侯的話,秦太傅不禁給了他一個白眼。


    “侯爺可不要看老夫年紀大了,就這麽敷衍了老夫啊。”秦太傅瞥著崇遠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他就不信,這個狡詐奸猾的佞臣,會猜不透他的心思。


    果然,聽見了秦太傅的話,崇遠侯的臉色當即是白了又白。


    “太傅這是哪裏的話。”看著秦太傅,崇遠侯隻得強笑著對他說道:“您是知道的,學生對您那可是向來都仰慕的緊,哪裏敢敷衍呢。”


    別人不知道,侯爺可是知道的。眼前這個老人家看似是個脾氣好的,可背地裏,卻又是兇狠的緊呢。


    畢竟他可是在這老人家手裏呆過的,對他老人家的手段還是門清的很。


    是了,當年在侯爺還是個書生的時候,教他的正是眼前這位秦太傅。


    秦太傅冷冷的哼了一聲,看著眼前這個正笑得一臉諂媚的崇遠侯,隻說道:“你倒還是聰明。”


    太傅嘴裏誇著崇遠侯,可手上的拐杖卻是敲到了侯爺的腿上。


    莫名奇妙挨了打的崇遠侯也不敢聲張,隻見他強忍著腿上的疼痛,對著他又笑了起來。


    看著崇遠侯的笑臉,秦太傅就覺得心裏的氣不打一處來。


    當初他還沒進宮的時候,就在麓山腳下的私塾裏教書。而崇遠侯,則是他教過的最聰慧的學生。


    可誰曾想,這個最聰慧的,最後竟然變成了最奸佞的。


    雖然知道他並不是那種壞到骨子裏的人,可就他這些邀寵媚上的手段,也著實是叫他不滿意。


    看人家輔國公,也不過隻扶持了一個寧西伯。如今在朝堂上,什麽明槍暗箭的,不全是有寧西伯替人家扛著?也不想想,這朝堂本就風雲不定。有了這麽一個寧西伯,這國公府得剩了多少的心思!


    若是這個侯爺也能如國公府那般,待撤了宮裏的那些個美人,而後再全都換成了能夠上戰場殺敵的將軍,那豈不是更美哉?


    秦太傅隻想著,就又覺得這侯爺太沒有出息,簡直是丟了他大儒的臉麵。


    看著崇遠侯,太傅又冷不丁的抄起了手裏的拐杖。


    可已經挨過一次打了的崇遠侯哪裏還能叫他再打?眼裏隻瞧著秦太傅高舉的那根拐杖,崇遠侯就已經忙不迭的拉著錦瑟閃到了一邊。


    見他躲了,秦太傅心裏更氣了。可還沒等他開口,崇遠侯就已經抓住了他手上的拐杖。


    “您先息息怒,您的意思,學生是明白的。”說著,崇遠侯又不禁歎了一口氣。“您放心,明兒一早我就去您府上等著。隻是您老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可是不好再耍這麽大的脾氣了。”


    見崇遠侯都這麽說了,秦太傅當即便抽了拐杖。等他又白了侯爺一眼,這才轉身走了。


    看著遠去的秦太傅,崇遠侯又是一聲長歎。


    得,隻恐著明日,他又得要得罪人了。


    抬頭瞧著正唉聲歎氣的侯爺,錦瑟不禁掩了掩嘴角,而後出聲問道:“您這又是怎麽了?”


    迴頭看了看錦瑟,崇遠侯又是緊皺了眉頭。可皺眉也不過也隻是一瞬,待侯爺鬆了眉頭,這才對她說道:“無事,不過是又要去得罪人罷了。”


    常做此時的侯爺說的輕鬆,錦瑟卻是挑了挑眉頭。


    “可是寧西伯家?”錦瑟往侯爺身邊走了幾步,隻看著他說道:“明兒,你可是要與和夷保媒了?”


    剛才她可是看的真真的,也聽的真真的。隻怕這皇家的宸王,怕是與和夷之間也有些什麽了。不然,人家宸王爺不會這麽緊扒著郡君叫她負責了。


    隻是要與和夷保媒,這還真是有些不易了。


    一邊的崇遠侯見錦瑟這麽問,也不由得默了一會。


    自家的姑娘與寧西伯的郡君,他還是知道的。畢竟這兩人從小就是玩伴,而後又是一同長起來的。這樣的關係,絕不會是一般的。若他當真與寧西伯家的姑娘保了媒,待到日後過的不如意了,那他家的姑娘還不得恨慘了他?


    身為“女兒奴”,就是不論是什麽情況,都該在第一的時間先想著自家的閨女。


    “要不……”看著眼前的姑娘,崇遠侯躊躇著,而後又說道:“要不,明日父親就不去了?”


    聽了崇遠侯的話,錦瑟當即便笑了。


    “去,為什麽不去呢?”甩了甩收手裏的帕子,錦瑟又掩上了嘴角,隻笑著對崇遠侯說道:“難得有個不怕的,若是再跑了這一個,也隻恐著日後再難有人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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