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在客廳裏站著,項遠是因為緊張,葉康年則是覺得有趣。

    “大哥,你怎麽不進去?”三爺穿著運動服從外麵走進來,一進門就看到他大哥背著手,跟逗貓似的看著他家東東。

    “你去哪裏了?”手忙腳亂整理好衣服的項遠,急忙蹭到了他身邊。

    “陪大哥打了兩遍拳。”葉家兄弟多少都有些功夫底子,以葉康年現在的年齡,也隻當是鍛煉身體罷了。

    “你怎麽不跟我說大大大哥……”心虛地覷了葉康年一眼,項遠壓低聲音小聲說道,“你怎麽不告訴我他迴來了?”

    “你昨晚睡得那麽香,沒忍心叫你。”三爺好笑地捏了捏他的鼻子,也學著他的樣子,小聲道,“大哥訓你了?”

    “沒有。”

    “那就行了,他要是敢訓你,你就把我搬出來擋著。”

    “大哥也不是那樣的人啊!”前世項遠和葉康年接觸的少,可是也知道這位位高權重的大哥一向拿自家弟弟沒轍,三爺在外麵可以彬彬有禮冷淡自持,可是跟他大哥耍橫的時候,那也不是沒有。

    “喲,這就開始為大哥說好話啦?”兄長能和自家小愛人相處愉快,三爺心裏也高興,他拍了拍項遠的屁股,小聲道,“快上去換件衣服,一會兒咱們一起吃飯。”

    “哦。”項遠點了點頭,乖乖上樓去了。

    已經坐到沙發上看報紙的葉康年看到這一幕,欣慰地笑了,“以前都說東東脾氣大又愛玩,我看也不見得嘛。”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東東隻是長大了而已。”三爺坐到沙發上,當著他大哥的麵,把腳翹到了茶幾上。

    “沒規矩!”葉大哥瞪了他一眼。

    “沒規矩也是你教的。”

    “你還有理了是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故意把人家東東往歪裏養,咱們家這麽些人,就你最壞。”

    “不壞我能把他勾到手?”三爺長眉一挑,心說我就使壞了你能咋地?

    “你呀……”親手帶大的孩子,他就是撒潑耍橫你能怎麽辦?葉康年揉了揉額角,發現對自家這個霸王弟弟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在東東知道上進了,你別又動歪腦筋了。”

    從人家小孩那麽小的時候,他家弟弟就動了心思,好不容易熬到人家成年,終於把人叼迴了自己窩裏,葉康年多少也明白弟弟的顧慮,他就是怕項遠本事太大有一天

    會飛走,可是這個世界上,能維係感情的永遠是感情,而不是陰謀算計。

    葉康年多年浸淫官場,見識過的陰暗麵比一般人所能想象的還要多還要尖銳,可是即便是這樣,也沒有什麽能摧毀他心中的信念,讓這個國家更富強,這個國家的人民生活的更幸福,就是他們這一派的執政宗旨。

    為了這些,他們向別的派係妥協,為了這些,他們付出過很多犧牲,可是越過這些障礙,他們的最終目標卻始終沒變過。

    知道弟弟喜歡項遠時,葉康年不是沒有猶豫過,項遠太小,小到不知道葉家這兩個字代表的意義,一旦正式進入葉家,就代表著不隻會享受到它的榮華,還要承受它給予的重壓。

    雖然很殘酷,但是每個葉家人都有為家族作出犧牲的準備,小到個人的興趣愛好,大到事業前途,君年當年是作為葉家在軍屆的後備梯隊培養的,可是沒想到會出意外,導致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在軍屆有所建樹。

    遺憾當然有,可是迅速調整心態也是葉家人的必修課,在這一點上,葉康年是感激項遠的,正是這個天真不知世事的孩子,使得君年打開了心扉,並且迅速成長起來。

    可是感激他,並不代表就認同他進入葉家,要知道葉家是承認男妻身份的,一旦確立了關係,這兩個人可就是葉家內部認可的夫妻了。項遠的年紀比君年小了十來歲,性子又很不成熟,他能不能融入葉家,能不能擔起君年的愛人這一角色,葉康年表示很憂心。

    “哥,你想什麽呢?”三爺踢了踢茶幾打斷了葉康年的思緒,他轉過頭,看著不停地衝他使眼色的弟弟,“怎麽了?”

    “東東下來了,小孩肚子餓的快,不要讓他等。”今天猝不及防的見到大哥,東東肯定很緊張,看了一眼站在餐廳邊不安地往這邊看的項遠,三爺心疼壞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有了媳婦忘了哥”?見他弟弟徑直衝著“媳婦”去了,葉康年歎了口氣,背著手,踱著步,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雖然很心酸,但是看到弟弟夫夫倆感情好,當大哥的,也隻剩下欣慰的份兒了。

    餐桌上,葉康年很是關心了一番項遠的“網購事業”,他雖然年紀比較大,但是還是很能接受新鮮事物的,他不僅詳細詢問了項遠是怎麽做業務的,還就海外商品進入國內的渠道進行了一番深入的了解。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c國人坐在家裏也能享受到全球購物的樂趣了。”

    隻是聽了自己的幾

    句話,葉康年就能做出如下判斷,項遠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衝著葉康年豎起了大拇指,“大哥,有眼光!”

    “嗯?”這小家夥一驚一乍的幹嘛呢?

    “我敢肯定,不出三年,全球購業務就會遍地開花,不過大哥啊,現在海關進口的關卡還太多,是不是能簡化一下流程,順便多開放幾個保稅區啊?”

    “你這是將我的軍來了?”葉康年看著項遠晶晶亮的雙眼,無奈笑道,“大哥我不管那個的。”

    “那你管什麽?”

    不是都當老板了嗎?怎麽還這麽純(蠢)?葉大哥給弟弟使了個眼色。

    哼,東東那是沒拿你當外人,就像三爺隻在他哥麵前翹腳一樣,能讓項遠不過腦子就說話的,肯定是他認為很親近的人。

    拿弟弟兩口子一點轍都沒有,葉康年隻能笑著對項遠說道,“我個人的意見不算什麽,既然網購業務呈井噴狀發展,那麽時機到了,政策自然而然會發生變化的。”

    “真的?”

    “真的,”不忍心拒絕項遠期許的眼神,葉康年應承道,“如果一年後政策還沒變,你再來找我。”

    這樣也可以?項遠傻傻地轉頭看葉三爺。

    葉三爺摸摸他的頭,笑了,“大哥都應了,你可得記住這句話。”

    葉康年迴京是大事,吃過飯,前麵報說有人拜訪,他就和三爺一起到前院去了。

    項遠經過最初的震驚之後,心情也慢慢平複下來,等一冷靜下來,他就察覺到事情不對了,前世的葉康年根本就不是這時候迴京的!他正式迴京,應該是一年之後!

    項遠別的事情記不清,但是葉家家主的大事件他是不敢忘的,更何況當年大家長迴來之後,引鳳巷的安保級別調高了好幾個檔次,他當初還嫌進出不方便,跟三爺抱怨了很久呢。

    為什麽應該在一年之後才迴京的人,竟然提前一年迴來了?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他這隻小蝴蝶扇動了翅膀,還是有人在暗中搗鬼?又或者是整個世界的格局發生了變化,一切都與前世不同了?

    項遠想的頭痛,抱著腦袋半天沒迴過神來。他想與三爺商量一下,可是葉康年迴京,三爺也不得閑,想找他說話得等到晚上了。

    正鬱悶著,方卓的電話過來了。

    “哥,我在逸豪訂了位子,昨天不是要開慶功宴嗎?你到時候過來啊!”

    “我

    知道了。”

    項遠掛了電話,獨自擔心了很久,直到周管家關心地上前詢問,他才迴過神來。

    多想無益,項遠隻能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到了約定的時間,周管家為他叫來了司機,親自送他上了車。

    “哥,我聽說葉家大家長迴來了?”剛一到逸豪,方卓就迎了上來。

    “你怎麽知道的?”項遠有些吃驚,什麽時候衙內們的消息也傳得這麽快了?

    “這也不是什麽秘密吧?”方卓笑了,他一腳踹開跟過來的薛臨,悄聲對項遠說道,“昨天葉書記的車隊進京,很多人都看到了。”

    “真的?”

    “我騙你幹嘛!”

    項遠聳了聳肩,沒有接話。

    見他倆勾肩搭背地往裏麵走,薛大明星隻能悶悶地跟著,卻不敢有什麽動作。

    今天的宴會很熱鬧,除了項遠方卓這兩個主人外,柏翔、蕭嶽恆和孟舒凡也都來了,孟舒凡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聚會,整個人很是拘謹,好在眾人看著方卓的麵子,也沒有人為難他。

    隻是別人不為難他,薛臨卻不會放過他,兩個人懟了幾杯酒之後,戰況就一路升級,柏翔看著他跟一個小明星爭風吃醋,差點就想翻臉不認他,明明之前走的是高冷王子風,現在卻為了一個方卓,硬生生把自己憋成了怨夫。

    “嘖嘖,這還是我們的肖恩殿下嗎?”見薛臨爭風吃醋到把原本的風範全丟光了,柏翔端著酒杯,似笑非笑地調侃道。

    薛臨睨了他一眼,沒吭聲。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抿一口紅酒,似真似假的勸解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何苦單戀那枝狗尾巴花呢?”

    這人的幸災樂禍都寫到了臉上,薛臨鬱悶地看了眼正在跟孟舒凡說笑的方卓,見柏翔還揪著他不放,薛大明星再也忍耐不住,徑直走到蕭嶽恆麵前,抓住蕭大少的下巴,低頭就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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