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患離開了休息室,竟然發現沈衍一就靠在門邊。


    “你在等我嗎?”衛患的心情有些複雜。


    “你還好嗎?”沈衍一從牆上直起身子,修長的骨節就像一棵瘦削的竹,他的開場白和李百川一樣,漆黑的眼睛裏,從冷淡透出些許的溫度。


    “別太灰心,總有一天你也會和我一樣的。”


    看到沈衍一這個反應,衛患莫名的覺得自己像個孩子,於是開玩笑的開口:“我不僅要和你一樣,還要超越你。”


    沈衍一愣了愣,漆黑的眼睛翻湧出不明意味的風浪,最終他也隻是笑了笑:“好。”


    衛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好又把問題放迴了一開始。


    “你是在等我嗎?”


    沈衍一搖了搖頭:“我是想告訴你,你的手看起來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迴家了。”


    “你送我嗎?”衛患得寸進尺。


    沈衍一又笑了,但是這笑裏不明的意味更重:“不送,今天我有事情。”


    “有事情你還等我這麽久。”衛患搖了搖頭,“其實你可以在我門上貼個字條的。”


    “我下次會考慮。”


    沈衍一剛說完,就轉身走進了漆黑的走廊,沒有再和他說話,衛患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忍不住取消了對於衛青的屏蔽。


    “你看他怎麽了?好像不對勁啊。”


    即使被屏蔽,衛青也一樣目睹了剛剛他和李百川的對話,就沒有再在剛才的話題上糾結。


    “我不了解,不能妄下定論,單看他的反應,今天他的情緒應該不是太好。”


    衛患了然的點了點頭,他沒有去過問沈衍一私生活的興致,也就沒有追上他安慰他一頓的心情:“我待會給他家裏定個外賣,讓他驚喜一下,你覺得怎麽樣?”


    “外賣?”衛青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自己不熟悉的詞匯,


    “就是館子裏的菜,可以送到家門口。”衛患直接的解釋。


    衛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也可以送一點酒,一醉解千愁。”


    對於古人對酒的熱愛,衛患還是略微了解一二的,雖然覺得應該沒有什麽作用,衛患還是點了一碟花生米,一碟黃豆,外加兩瓶二鍋頭。


    “不知道他有什麽不高興的。”衛患搖了搖頭,“明明這麽人生贏家。”


    他在和衛青有一搭沒一搭的交談中,走過了已經熄燈的漆黑走廊,而他沒有發現,就在走廊的角落,一雙猶如深海的眼睛正跟隨者他的每一步行動。


    等衛患走遠了,沈衍一開口問道。


    “你確定他是嗎?”


    迴答他的隻有走廊的迴音,以及漆黑的道路,但是他卻仿佛得到了什麽答案一樣,聲音驟然的冷了下去。


    “我知道了。”


    他猛的邁開了步子,臉色冷如冰霜,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第二天清晨,衛患家門口。


    方可凡早早來到了衛患家門口,重複了無數次的情景再次上演,依然是方可凡早早地就來叫醒還處在睡夢中的衛患,然後兩個人在在門口進行一番口誅舌伐,衛患再用自己多年累積下來的技藝快速進行洗漱然後跟衛患出門去比賽館去參加一天的比賽,長期的多次重複已經讓鄰居們習慣了這樣每天清晨的情景,一開始鄰居們不免有些氣憤,但後來了解到自己的鄰居是市裏邊的射箭運動員,並且還有可能進入國家隊,一個個便由生氣轉化為了自豪,至此衛患也有機會出現在了鄰居們教育自己孩子們的榜樣人物之中。


    不出半個小時,方可凡兩人便到了比賽館的門口,多日來的磨合已經讓衛患開始熟悉了這種機車的快感,已經基本沒有了曾經的那種不適感。


    “怎麽,你現在不暈我的車了啊,我記得你原來每次下車不是挺難受的嗎,現在怎麽這麽安然自若?”方可凡一邊停著車一邊問著旁邊的衛患。


    “我已經對你的車免疫了,這都是被你硬生生逼出來的。”


    “我怎麽逼你了,我有拿刀架到你脖子上逼你嗎?”方可凡說著有種想衝上去往衛患的頭上暴擊一拳的衝動。


    “沒有,沒有,我的意思是,我已經對你的機車產生抗藥性了,你懂不懂,哎估計你也沒學過生物,算了。”衛患有點認慫,看方可凡有些不樂意又補充道“哎呀,總之你的車技很好,我們趕緊進去吧,教練他們早都在裏邊等我們了”說完便一步上前搶先一步向比賽館裏邊跑去。


    “切~”身後傳來的是方可凡的鄙夷聲。


    到了休息室後,李百川還沒有來,隻有教練一個人在裏邊看著什麽。


    “教練早!”衛患和方可凡前後開口向教練打了個招唿。


    “嗯,早,你們來了”


    “怎麽,今天李百川還沒有來嗎?”看道平常應該在屋子裏的李百川並沒有出現,衛患禁不住問道。


    “他待會就到了,你們先坐吧,待會等人齊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今天的賽程安排。”說完教練便繼續將頭看向了手中的紙上。


    衛患這才看出教練手中拿的原來是印有今天比賽全部流程的一張紙。正說著,李百川敲門進來了。


    “你們都來了,早!”


    “我們剛剛還在說你呢,今天怎麽迴事,怎麽來晚了,是不是昨晚幹什麽壞事了?比賽還能不能行?”衛患笑著問向剛剛進門的李百川。


    “我沒事,好著呢,剛剛來的路上有點堵車而已,想什麽呢,你不用擔心。”說著坐在了衛患的身邊。


    “好,既然人齊了,我們就說下今天的比賽安排,今天我們對的是隔壁市裏的市一隊,也就是那天和李百川對決單人賽的那個人所在的隊伍。”


    “我知道,我知道,叫陳羽矢。”方可凡突然地接話打斷了教練的話。眾人聽完將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一旁的李百川,他的臉上卻一臉平靜,仿佛自己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一般,看到大家都看向自己,李百川嘴巴動了動“我沒事,教練你們不用擔心我,一次的失敗並不能代表什麽,教練你繼續講吧”


    “是的,確實是那個陳羽矢他們隊,上次你們也看到了,實力不容小視,但也不用太過擔心,以我們的實力基本進軍決賽沒有問題,隻不過衛患你是第一次參加團體賽,所以你要注意,團體賽跟個人賽的打法有所不同,團體賽講究的是大家的通力合作才行,不再是一個人的比拚,所以一會我把對方的資料拿過來,你們三個好好交流一下應該要怎麽打,先吃早餐吧,肯定都餓了。”教練說完示意他們三個人看向桌子上早早就擺好的運動員早餐。


    衛患早就餓的不行了,聽到教練說吃早餐的事,趕忙一手抄起了一個特製麵包,一手抄起了一盒牛奶。


    “哎,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迴頭再吃壞了怎麽比賽。”方可凡看到衛患的動作忍不住諷刺了一番。


    衛患沒有理方可凡,而是繼續著手中的進食,看著衛患並沒有想理自己的意思,方可凡也抄起了一片麵包開始吃了起來。


    過了一會,教練重新進來手中遞給了李百川一遝資料,“這裏邊是他們隊伍三個人的全部資料,包括他們屢次比賽的記錄都在裏邊,你們好好研究一下。”


    李百川接過了資料,趕巧最上方的一張正是上次與自己有過一戰的陳羽矢,李百川麵部沒有絲毫的變化,手指輕輕地翻開陳羽矢的資料,看了看,略作沉思狀,然後又打開了另外兩個人的資料,看完之後李百川的竟然輕輕低笑了一下。


    “衛患,方可凡你們過來,我給你們講一下,衛患是第一次參加團體賽,所以你要注意的是這團體賽可不比單人賽,一昧的自身實力強就能取勝的,團體賽不但要講求隊友之前的通力配合,更重要的是要求講究策略才能取勝!”衛患聽完李百川的話點了點頭,雖然自己沒有參加過團體賽但是對於團體賽還是有過了解的。


    “我們要做的是最重要的就是要隊友之間的通力配合,比如如果你的下一個隊友會被對手影響的話,就要穩穩的壓製住自己的對手,然後為隊友謀求一個相對的環境,反而如果下一個隊友是比較抗壓的那麽就可以去穩重求險去射十環!”


    “好的,我懂了。”衛患聽完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好,現在我們可以分析一下對方的特點,然後我們采用田忌賽馬的方式去分配我們三個的射擊順序,你們來看首先他們隊的隊長,就是上次和我對決單人賽的陳羽矢,他的箭風屬於比較激進而又快速的,所以我們就要找一個箭風比較穩的人去對抗他。”李百川說完看了看衛患兩個人,兩個人都一臉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樣子。


    “要不我去對抗他,我覺得我可以。”衛患首先開口。


    “不行,你的箭風跟他其實是差不多屬於同一個類型的,這樣的話下一個隊友在進行自己的射箭時就會容易被你影響到,還是我去吧。方可凡一句話打消了衛患的想法。


    “行了,你倆都別爭了,還是我去吧,我去和他對抗,我倆也算是交過手了,我知道他的風格,所以對抗起來也會比較得心應手一些,你倆就不用再爭了。”衛患和方可凡聽到李百川這樣說也不好再說些什麽,畢竟李百川是他們三個人中唯一一個和對方交過手的人,這也算是老對手了,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講的應該就是這個了吧。


    “來,我們再看剩下的兩個人,除去陳羽矢,他們還有兩個曾經也是參加過這場比賽的老隊員,所以實力可想而知,特別是這個方童,你們看,他的成績甚至比陳羽矢還要上去一些,上次參加這場比賽更是拿到了單人賽第五名的成績,這個人該派誰去和他對決呢。”李百川指著手中一遝資料中的一個名叫方童的人看著衛患和方可凡問道。


    “讓我來吧,這個方童我認識,上次我和他交過手,我們也算是老對手了,所以讓我來肯定要好得多。”方可凡說完把手伸到了頭上摸了摸自己的一頭金發,頓時顯得異常的可愛。


    “好,那就由方可凡來對陣這個方童,我對陣陳羽矢,剩下的那個人由衛患來對陣,注意重要的是配合,一定要考慮的隊友的處境,以及通過他對手的成績進行隨時的轉變,來分析自己到底這一箭到底應該怎麽射出去,要知道自己的每一箭都至關重要,你的一箭關乎的不隻是你自己的成績,關乎著的是下一個隊友的成績,更是我們整個隊伍的成績,稍有不慎,冠軍可能就與我們無緣了,甚至可能連決賽都進不去。”


    聽了李百川的話,衛患和方可凡看著李百川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後李百川示意衛患過去,“來,衛患,我給你講一下你的對手的情況,這個人叫鍾泰,是個穩健派箭手,你要做的就是穩住自己的內心,伺機而動,如果你的下一個隊友是我,那麽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射10環,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是我也可以,你不要擔心,我也是很抗壓的!”方可凡說道。


    “得了吧,我怕到時候我射不到的話,你還不得氣炸了上來打我。”


    “到時候,我不會去打你的,我會直接用我手中的箭將你射死!”


    “然後在萬人麵前上演一出大義滅親?估計明天的頭條就會出現,震驚!一16歲少年在射箭比賽時竟然錯手將自己的生身父親射死。”


    “你再說一次!”


    方可凡話音剛落,喇叭裏傳來了一聲輕快的女播音員的聲音


    “男子70米射箭比賽即將開始,請運動員抓緊進行賽前檢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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