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患突然明白了狐狸死前的微笑究竟是什麽意思，果不其然，他們早已經越過了獵場的範圍，進入到了真正的山林，這隻野豬就是最好的證明。
方可凡臉色煞白，一半是由於剛剛感受到的強烈情緒，另一半則是由於巨大的恐懼，即使他說過三個箭手麵對任何的野獸都不落下風，但是這並不包括野豬。
兩米的體長，超過四百斤的體重，豐厚的脂肪給他帶來的不僅僅是超凡的攻擊力，還有可怕的防禦力，一般的箭矢根本很難對它造成什麽有效的傷害，而它本身身為一種性情暴躁的野獸，很容易就會給他們帶來巨大的麻煩。
“這裏怎麽會有野豬？”方可凡氣急敗壞，“不是獵狐場嗎，怎麽會不清理危險的野獸!”
“野豬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看見了也不能殺的。”衛患退後幾步，用自己貧瘠的動物保護知識向方可凡科普，“它體型太大，跑不進密林裏，我們快走!”
沈衍一點了點頭，示意衛患和方可凡快跑，自己在後方殿後。
兩人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向著密林裏狂奔，身後吼叫聲更大，或許是受了黑狐臨死時的感召，追逐他們追逐的格外賣力。沈衍一人高腿長，就算被衛患和方可凡時時擋在後麵，也絲毫不見落後，漆黑的眸子常常眺望向野豬。
“其實殺掉也不難……”
“不要了吧!”衛患嚇得魂飛魄散，差點被奔跑時還沒喘勻的氣噎死，“這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不能殺!很嚴重的!”
沈衍一的臉上露出一絲遺憾，他點了點頭，跟著衛患和方可凡繼續逃竄。
人們常說死亡的危險可以激發出一個人最本質的潛力，此話不假，衛患一邊忙著跑，一邊不由感歎，如果自己考體育的時候有現在的力氣，可能不用學射箭也能上北體。一旁的方可凡就沒有那麽心大，顏色極淺的眼睛一直來迴巡視著密林與他們之間的距離，在來自射箭運動員的良好距離感下，不斷心算著還有多少時間。
“它追不上!”方可凡終於下了定論，“快跑，跑到林子裏，他就沒法追了。”
衛患點一點頭，看見被落在後麵的沈衍一，總覺得不太放心，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沈衍一似乎被嚇了一跳，轉迴頭時眼神散亂，吐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穿過眼睛？”
“啊？啊……？”衛患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胡亂點著頭，猜想可能他還在盤算著射野豬，“是，是箭穿過眼睛就能射死了，但是不能射啊，快跑!”
沈衍一如夢初醒，神情又恢複了平時的冰冷：“好。”
衛患長歎一口氣，覺得有些無奈，隻能拽著沈衍一卯足了勁兒繼續向前跑，正如方可凡所說，前方就是樹木茂密的區域，樹木的間距太窄，憑野豬這種體型，根本進不來。
三人的最後一隻腳踏入了密林，方可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汗水：“累死了，我要投訴主辦方。”
沈衍一在密林旁邊站了下來：“可以，順便讓他們把我的狐狸拿迴來。”
衛患笑了出聲，擦了一把臉上的汗，這次的遭遇的確九死一生，如果沒有這片密林，那麽——
“吼!”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打斷了衛患的思緒。隻見原本被擋在密林之外的野豬用蹄子在地上用力刨了幾下，竟然悶頭直衝向茂密的樹木，將擋它路的樹林直接當頭撞斷!
衛患呆住了，野豬巨大的身影橫貫在一片斷壁殘垣之中，翻倒的樹木發出轟然的響聲。
野豬在滿地的枝幹中吼叫了一聲，竟然甩開蹄子，徑直朝著沈衍一奔去。
日光之下，它巨大的獠牙坑窪不平，顯現出身經百戰的銳利，昏黃的眼睛是獸類慣常的神色，兇悍，仇視，沒有人會懷疑，如果沈衍一被這一擊擊中，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你射他啊!”衛患再也不管什麽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了，大聲吼叫。
沈衍一的眼神依舊非常平靜：“我的箭不是在你箭筒裏嗎？”
衛患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的腦海中閃過沈衍一把箭放在他箭筒的畫麵，野豬的形象定格在了他的瞳孔，強烈的悔恨充滿了他的身心，如果沈衍一沒有把箭給他，如果他可以救下沈衍一……
對了，救下沈衍一!
顫抖的手指猛的握住了冰冷的弓箭，還有十秒，四支箭矢發出尖銳的破空，毫不留情的刺破了野豬堅硬的皮肉，鮮血噴濺而出。
野豬發出刺耳的吼叫，半個身子揚在了半空，似乎是發現了這一切出自衛患之手，它吼叫一聲，調轉開身子衝向了衛患。
而這時候，衛患已經無法反抗了。
周圍都是密林，阻擋了野豬的同時也阻擋了衛患逃跑的道路，超出負荷的連射帶給他的不僅僅是卓然的戰果，還有劇痛的手臂，野豬黃色的眼睛直直的望著他，衛患感覺到死神在他喉嚨旁的輕緩唿吸，腦海裏隻有一個句子
不能死!
“衛患!”這是沈衍一的聲音。
“衛患!”這是方可凡的聲音。
“衛患!”這是屬於那個年輕將軍的聲音。
他感覺到腦海中一陣眩暈，周圍的密林瞬時被廣袤的草原取代，他感覺到自己跌落向草原的中心，而近在咫尺的，是將軍伸出的手臂。
“衛患!”將軍的手抓住了他，一瞬間，朽木爛柯，滄海桑田，他感覺到周邊的一切從陌生到清晰，他聽見並排的軍列，嘶吼的戰馬，邊關的朔風，熟悉至極的感覺從某個不屬於他的器官翻湧而出，他通過一雙別人的眼睛看著這廝殺戰場。
“衛將軍!”這是兵士的吼聲。
衛患終於知道了這個年輕將軍的名字，衛青。
“別怕。”衛青的聲音近在咫尺，猶如就在耳邊。
衛患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再受到自己的控製，他看著雙手拿起放下的弓箭，看著箭尖上鋒利的光芒，看著箭矢向著野豬飛去，狠狠的刺穿了它的眼睛。
野豬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悲鳴，就在衛患的腳前轟然倒下，它的大腦已經被箭矢撕碎，在一瞬間徹徹底底的死去。
衛患突然間感受到了身體的重量，他臉色慘白，連連的喘息著。
“衛患!”方可凡驚魂未定的聲音再次傳來，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衛患的身體。
“你沒事吧，你沒死吧？”
“我沒事。”衛患的腦海中依舊殘留著剛剛的感覺，他搖了搖頭，眼神渙散。
“送醫院，他的手在流血。”聽到沈衍一的聲音，他才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雙手的虎口早以被不知道什麽力量震裂，鮮血流滿了手腕。
方可凡拚命點頭，撥通了120的電話。
直到救護車和擔架來臨，衛患依舊沒能從剛剛的一切中反應過來，沈衍一坐在他身邊，握住了他的手腕，漆黑的眸子罕見的沒有冰冷。
“你還好嗎？”沈衍一溫和的問。
衛患下意識的點點頭，他的腦海裏還響徹著戰場的嘶吼，沈衍一灼熱的體溫無疑給他打了一針強心劑，讓他從這樣超自然的事件下稍微恢複了一些。
“我沒事。”衛患終於找迴了自己的聲音，他閉上眼睛，想要沉入睡眠之中，問問那個西漢的將軍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哪怕真的是什麽借屍還魂，他也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又擔當了一個怎麽樣的角色。
這一睡就過去了兩個小時。
當衛患再次醒來時，他周圍的布景已經換成了醫院潔白的牆壁，他的雙手被厚厚的繃帶纏繞著，握著他手腕的人已經不是沈衍一，而是注視著他的陳瓊華。
“手上的傷勢不嚴重，很快就能好起來。”看到衛患睜開眼睛，陳瓊華告訴了他此時他最需要的消息。
衛患點點頭，心暫時放下了一些，但是更恐怖的事情接踵而至，以往即使是他困倦到沒有做夢的心情，也會隱隱約約看見兩眼那片草原，然而這一次，他看到的隻是慣常的黑暗，就如同那片草原，那個將軍，從來沒有在他的夢裏出現過，這一切隻不過是他的臆想。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啊？”衛患忍不住抓住自己的頭發。
“那片獵狐場是和一部分山林連在一起的，裏麵是一個動物保護區，你們走的太遠了，我已經上報了林業局和動物保護協會，別擔心，野豬那件事是你正當防衛，並不是你的責任。”
衛患點點頭，仍舊心煩意亂，他總覺得身邊布滿了不知道誰設下的密集線條，一團亂麻，讓他不知道從哪裏才能追根究底。
“你好像不是在和他說話，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溫和，中正，象征著典型的君子形象，卻屬於一位將軍，這個聲音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帶著十成十的熟悉關切。
衛患精神一振，他知道這個聲音，正是衛青。
方可凡臉色煞白，一半是由於剛剛感受到的強烈情緒，另一半則是由於巨大的恐懼，即使他說過三個箭手麵對任何的野獸都不落下風，但是這並不包括野豬。
兩米的體長，超過四百斤的體重，豐厚的脂肪給他帶來的不僅僅是超凡的攻擊力，還有可怕的防禦力，一般的箭矢根本很難對它造成什麽有效的傷害，而它本身身為一種性情暴躁的野獸，很容易就會給他們帶來巨大的麻煩。
“這裏怎麽會有野豬？”方可凡氣急敗壞，“不是獵狐場嗎，怎麽會不清理危險的野獸!”
“野豬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看見了也不能殺的。”衛患退後幾步，用自己貧瘠的動物保護知識向方可凡科普，“它體型太大，跑不進密林裏，我們快走!”
沈衍一點了點頭，示意衛患和方可凡快跑，自己在後方殿後。
兩人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向著密林裏狂奔，身後吼叫聲更大，或許是受了黑狐臨死時的感召，追逐他們追逐的格外賣力。沈衍一人高腿長，就算被衛患和方可凡時時擋在後麵，也絲毫不見落後，漆黑的眸子常常眺望向野豬。
“其實殺掉也不難……”
“不要了吧!”衛患嚇得魂飛魄散，差點被奔跑時還沒喘勻的氣噎死，“這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不能殺!很嚴重的!”
沈衍一的臉上露出一絲遺憾，他點了點頭，跟著衛患和方可凡繼續逃竄。
人們常說死亡的危險可以激發出一個人最本質的潛力，此話不假，衛患一邊忙著跑，一邊不由感歎，如果自己考體育的時候有現在的力氣，可能不用學射箭也能上北體。一旁的方可凡就沒有那麽心大，顏色極淺的眼睛一直來迴巡視著密林與他們之間的距離，在來自射箭運動員的良好距離感下，不斷心算著還有多少時間。
“它追不上!”方可凡終於下了定論，“快跑，跑到林子裏，他就沒法追了。”
衛患點一點頭，看見被落在後麵的沈衍一，總覺得不太放心，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沈衍一似乎被嚇了一跳，轉迴頭時眼神散亂，吐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穿過眼睛？”
“啊？啊……？”衛患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胡亂點著頭，猜想可能他還在盤算著射野豬，“是，是箭穿過眼睛就能射死了，但是不能射啊，快跑!”
沈衍一如夢初醒，神情又恢複了平時的冰冷：“好。”
衛患長歎一口氣，覺得有些無奈，隻能拽著沈衍一卯足了勁兒繼續向前跑，正如方可凡所說，前方就是樹木茂密的區域，樹木的間距太窄，憑野豬這種體型，根本進不來。
三人的最後一隻腳踏入了密林，方可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汗水：“累死了，我要投訴主辦方。”
沈衍一在密林旁邊站了下來：“可以，順便讓他們把我的狐狸拿迴來。”
衛患笑了出聲，擦了一把臉上的汗，這次的遭遇的確九死一生，如果沒有這片密林，那麽——
“吼!”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打斷了衛患的思緒。隻見原本被擋在密林之外的野豬用蹄子在地上用力刨了幾下，竟然悶頭直衝向茂密的樹木，將擋它路的樹林直接當頭撞斷!
衛患呆住了，野豬巨大的身影橫貫在一片斷壁殘垣之中，翻倒的樹木發出轟然的響聲。
野豬在滿地的枝幹中吼叫了一聲，竟然甩開蹄子，徑直朝著沈衍一奔去。
日光之下，它巨大的獠牙坑窪不平，顯現出身經百戰的銳利，昏黃的眼睛是獸類慣常的神色，兇悍，仇視，沒有人會懷疑，如果沈衍一被這一擊擊中，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你射他啊!”衛患再也不管什麽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了，大聲吼叫。
沈衍一的眼神依舊非常平靜：“我的箭不是在你箭筒裏嗎？”
衛患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的腦海中閃過沈衍一把箭放在他箭筒的畫麵，野豬的形象定格在了他的瞳孔，強烈的悔恨充滿了他的身心，如果沈衍一沒有把箭給他，如果他可以救下沈衍一……
對了，救下沈衍一!
顫抖的手指猛的握住了冰冷的弓箭，還有十秒，四支箭矢發出尖銳的破空，毫不留情的刺破了野豬堅硬的皮肉，鮮血噴濺而出。
野豬發出刺耳的吼叫，半個身子揚在了半空，似乎是發現了這一切出自衛患之手，它吼叫一聲，調轉開身子衝向了衛患。
而這時候，衛患已經無法反抗了。
周圍都是密林，阻擋了野豬的同時也阻擋了衛患逃跑的道路，超出負荷的連射帶給他的不僅僅是卓然的戰果，還有劇痛的手臂，野豬黃色的眼睛直直的望著他，衛患感覺到死神在他喉嚨旁的輕緩唿吸，腦海裏隻有一個句子
不能死!
“衛患!”這是沈衍一的聲音。
“衛患!”這是方可凡的聲音。
“衛患!”這是屬於那個年輕將軍的聲音。
他感覺到腦海中一陣眩暈，周圍的密林瞬時被廣袤的草原取代，他感覺到自己跌落向草原的中心，而近在咫尺的，是將軍伸出的手臂。
“衛患!”將軍的手抓住了他，一瞬間，朽木爛柯，滄海桑田，他感覺到周邊的一切從陌生到清晰，他聽見並排的軍列，嘶吼的戰馬，邊關的朔風，熟悉至極的感覺從某個不屬於他的器官翻湧而出，他通過一雙別人的眼睛看著這廝殺戰場。
“衛將軍!”這是兵士的吼聲。
衛患終於知道了這個年輕將軍的名字，衛青。
“別怕。”衛青的聲音近在咫尺，猶如就在耳邊。
衛患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再受到自己的控製，他看著雙手拿起放下的弓箭，看著箭尖上鋒利的光芒，看著箭矢向著野豬飛去，狠狠的刺穿了它的眼睛。
野豬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悲鳴，就在衛患的腳前轟然倒下，它的大腦已經被箭矢撕碎，在一瞬間徹徹底底的死去。
衛患突然間感受到了身體的重量，他臉色慘白，連連的喘息著。
“衛患!”方可凡驚魂未定的聲音再次傳來，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衛患的身體。
“你沒事吧，你沒死吧？”
“我沒事。”衛患的腦海中依舊殘留著剛剛的感覺，他搖了搖頭，眼神渙散。
“送醫院，他的手在流血。”聽到沈衍一的聲音，他才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雙手的虎口早以被不知道什麽力量震裂，鮮血流滿了手腕。
方可凡拚命點頭，撥通了120的電話。
直到救護車和擔架來臨，衛患依舊沒能從剛剛的一切中反應過來，沈衍一坐在他身邊，握住了他的手腕，漆黑的眸子罕見的沒有冰冷。
“你還好嗎？”沈衍一溫和的問。
衛患下意識的點點頭，他的腦海裏還響徹著戰場的嘶吼，沈衍一灼熱的體溫無疑給他打了一針強心劑，讓他從這樣超自然的事件下稍微恢複了一些。
“我沒事。”衛患終於找迴了自己的聲音，他閉上眼睛，想要沉入睡眠之中，問問那個西漢的將軍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哪怕真的是什麽借屍還魂，他也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又擔當了一個怎麽樣的角色。
這一睡就過去了兩個小時。
當衛患再次醒來時，他周圍的布景已經換成了醫院潔白的牆壁，他的雙手被厚厚的繃帶纏繞著，握著他手腕的人已經不是沈衍一，而是注視著他的陳瓊華。
“手上的傷勢不嚴重，很快就能好起來。”看到衛患睜開眼睛，陳瓊華告訴了他此時他最需要的消息。
衛患點點頭，心暫時放下了一些，但是更恐怖的事情接踵而至，以往即使是他困倦到沒有做夢的心情，也會隱隱約約看見兩眼那片草原，然而這一次，他看到的隻是慣常的黑暗，就如同那片草原，那個將軍，從來沒有在他的夢裏出現過，這一切隻不過是他的臆想。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啊？”衛患忍不住抓住自己的頭發。
“那片獵狐場是和一部分山林連在一起的，裏麵是一個動物保護區，你們走的太遠了，我已經上報了林業局和動物保護協會，別擔心，野豬那件事是你正當防衛，並不是你的責任。”
衛患點點頭，仍舊心煩意亂，他總覺得身邊布滿了不知道誰設下的密集線條，一團亂麻，讓他不知道從哪裏才能追根究底。
“你好像不是在和他說話，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溫和，中正，象征著典型的君子形象，卻屬於一位將軍，這個聲音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帶著十成十的熟悉關切。
衛患精神一振，他知道這個聲音，正是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