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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阿合台。


    我是黎族的巫師。嘿,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成為黎族新一任的大巫師。至於上一任……一百八十年前就已經死了,說起來,他死的時候還不足二百歲,用一句漢家的話說,屬於“英年早逝”。畢竟無論我們巫族秘法再怎麽失傳,但等閑活個三四百歲卻也是不成問題的。


    隻可惜,他被人打傷了,重傷。


    而最後使他重傷致死的人,就是正站在“惡犬”雕塑下的那個該死的老東西!


    想到這裏,我隻覺得胸口有一股無形的火在洶湧!那炙熱的溫度,甚至超過我手中的天火奇術!


    順便說一句,那個死掉的大巫師,就是我師父!


    我的師父……一個挺慈祥的老頭兒。當然,如果他的牙齒可以再白一些,皮膚的皺紋再少一些,或者該死的不要去吃那什麽惡心的“千節蟲”(蜈蚣),最重要是別哄騙我去吃……那他真的是個挺慈祥的人。


    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他老人家時,我才十歲,撒尿玩兒泥巴的年紀……當時的我,剛死了父親。事實上,在我生活的黎族部落裏,很多和我一樣的孩子都沒有父親。至於原因,當然是都死了……隻是他們的死因卻非是因為病痛,而是折在了黑虎、毒鱷、蠻火山犀,還有很多一聽名字就知道不正常的怪物口中。原因,則是搶奪一些食物。或者,殺掉那些怪物,把它們當成食物。


    當然,更深一層的原因是――兩百年前,我們被邪惡的苗族打敗了。連我們供奉了幾百、上千年的聖器,也落在了苗族手裏!而作為戰敗方,我們自然被趕到了最貧瘠的荒蕪中。


    沒有草地、沒有牛羊,甚至沒有一條清澈的小溪。


    我們在最艱苦、寒冷、危險的地方,生存著、掙紮著、憎恨著……


    因此,為了生活,不,隻是為了生存、為了活著!


    作為黎族的勇士,我們必須如此!


    我為我已經記不清容貌、甚至名字的父親,感到驕傲!


    我的童年,幾乎是在黎族最苦難的日子裏度過的。因此,和我同一輩的小孩子,幾乎沒有什麽快樂。


    我們沒什麽遊戲、玩具之類……於我印象最深的,勉強可稱之為嬉戲的,大概唯數“殺苗狗”了。


    內容很簡單,父輩們經常會抓一些小野獸迴來,比如,貓、狗、豬、羊之類,讓我們幾個小孩子拿刀捅、或者拿石頭砸,不管什麽辦法,弄死它。而最勇敢的,就可以享受一條後腿――熊神在上,那可是一條後腿!是肉,明白嗎!


    在這種刺激下,我們怎麽能不“玩兒”的起勁?我們幾乎是變著法兒的讓自己在大人們麵前顯得“勇敢”!


    從遠遠的用石頭砸,到走近了,掄起大磚磕腦袋!甚至後來練得膽兒大了,幾乎是三五個小孩子衝上去就撕扯!


    而每當我們將那些小獸撕扯成好幾塊,血淋淋濺得滿身都是,一旁的大人就會很豪邁的大笑,誇我們是“勇士”!


    ――隻是直到我成了師父的徒弟,又得了他的恩惠,學到了一些漢人的書才知道,所謂的勇敢、勇士,更正確的說辭應該叫――兇殘!


    但那時候我們怎麽會懂這些,別說我們一群小孩兒不懂,碩大一個黎族,能懂這個的又有幾個?


    而我們一群小孩兒則往往提著或頭、或尾、或某一四肢,鮮血淋漓,聽著大人的表揚,臉上還來不及收斂兇殘,便夾雜著“童真笑顏”,歡唿今晚又有了後腿……那些沒碾上的則哭喪著臉,或者趁亂撿幾片地上的內髒,無視我們的嘲諷,一溜煙兒的跑。


    但說真的,除了開始的一段時間,到後來,還哪兒有那麽多的貓狗讓我們殺著玩兒?於是經常的,大人會丟給我們一些重傷的野獸――奇奇怪怪的,很多都叫不出名目。


    雖然基本上,它們經常表現的奄奄一息,但對我們這些當時的小屁孩兒來說,仍然十分的危險。有時可能會被野獸臨死前的反撲咬死……隻是,死了活該,誰讓你不小心一點兒呢?


    這是我當年的一個小夥伴被咬死時,一旁的大人滿不在乎的說辭。


    我們哭……但發生了太多、見得太多後,我們又深以為然。


    後來,我有幸得了大巫師青眼,收為弟子。


    “阿合台,你是一匹兇狠、而且聰明的狼,雖然你還小,但終有一天,你會成為狼王的!”這是師父收我時,對我說的話。


    我將它奉為神諭,即便後來德拉海成為了族長,也依然不曾改變!


    我幾乎陪伴師父走完了他人生最後的二十年。同樣的,從我十歲起,到三十歲;從我的少年時代,到壯年!師父,也始終是我人生裏最重要的人,沒有之一。


    在我的印象中,師父永遠在咳嗽……那是因為苗族的大巫師,以巫毒秘術打中了他。這也就是我師父了,如果換作另一個人,隻怕當場就死了。隻是師父他雖然憑借極深的修為,勉強的活著。但這種“活”,卻很辛苦,他不得不每天服用“千足蟲”,來以毒攻毒,吊住命。


    可笑當時的我,一直以為他喜歡吃“千足蟲”,還問他好不好吃?


    “好吃……”我仍然記得他當時一臉慈祥真誠的表情……於是,我吃了;再於是,我在床上足足躺了半個月。


    我還記得我痊愈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掄起刀子向師父挑戰!


    這沒什麽好奇怪,我們黎族的勇士,隻論勇武,不拘輩份!


    結果,自然是被師父狠狠的打倒……我當時一直想不通,怎麽一個一天到晚吃毒蟲、病得好像下一個唿吸就會被自己嗆死的人,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直到後來我的修為上去了才明白,別說當時我隻是個孩子,哪怕是成年的勇士,也依然不是他的對手,哪怕師父他真的下一息就會死去。


    而這樣一個強大的人,竟仍然被苗族的大巫師擊敗――那又該是一個如何強大的男人啊!


    聯想到這一點,當時隻有十歲的我,便深深將這股忌憚刻在了骨髓裏,無時無刻不敢忘懷。


    而那一次,師父在打敗我後,很輕鬆的說道:“是怨恨我騙你嗎?記住,永遠不要給自己的失敗找理由,怪隻怪你自己不夠聰明……”那語氣,說不出的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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