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辦法嗎?請這位小哥不吝賜教!”陳克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臉渴望地望著鷹雪。


    “你當真願意為了你的兒子去坐牢嗎?如果我要你以命換命,這樣你願意不願意?”鷹雪神情嚴肅地盯著陳克金。


    “願意,如果真的用我的生命可以換得兒子迴頭,我願意用死來交換,我已經行將就木,我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他嗎?隻要他能夠迴頭,我死不足惜!”陳克金毫無猶豫地迴答道。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真死倒不用,隻是要委屈你裝死,重症當下猛藥,否則,不能見效,我曾經聽說過一則故事,情形跟你大幾相仿,也是說一個富翁,老年得子,可能是太過於溺愛,他的兒子,整天與一群混混花天酒地,到處惹事生非,這名富商實在是沒有辦法,痛定思痛之下,他最後想了一個絕招,終於使他的兒子浪子迴頭……”


    鷹雪的話還沒說完,舒一凡與陳克金都著急地同聲問道:“什麽絕招?”


    “嗬嗬,說起來也不是什麽好辦法,這名富翁散盡了自己的有的家財,並且把自己的房屋都放火燒掉了,讓一家人都重新變成了一銘不值的窮光蛋,沒了錢,追隨他兒子的那群混混自然就遠離他而去,為了生存,他的這名兒子終於知道了富裕的生活來得多麽的艱辛,他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最後自然就浪子迴頭了,當富翁說出這一切的時候,他也明白了他父母當初的一片苦心!”


    “重病當下猛藥,原來是這個意思,我明白了,完全明白了,我願意裝死,也願意散盡家財,亦願意放火燒掉自己的房子!”陳克金一聽完鷹雪的話後,馬上明白過來了,立即表示完全可以按照鷹雪的意思辦,看來,他真的被這個陳先振逼得沒有辦法,連這條辦法也願意償試。


    “嗬嗬,其實也不用燒掉房子,也不用散盡家財,隻是可能需要勞煩國師大人幫忙了!”鷹雪的神情有些落寞,他真羨慕陳先振有這樣的父母,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拋棄一切,這需要何等的勇氣和魄力,而他卻始終是孤單一人,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在,這是何等的痛徹心扉。


    “我能幫上什麽忙,我自己的事情還沒理清呢,我那個不肖子怎麽辦呢?”關己則亂,現在的舒一凡見鷹雪幫陳克金出了如此的主意,而他卻什麽都沾不上邊,不由著急起來,此時的舒一凡哪裏還有平時那種冷靜穩重的樣子。


    “國師不用著急,我想有水前輩來管束他,他也會迴頭的。”鷹雪不由苦笑,沒想到堂堂的舒大國師,竟然也會有如此失常的時候,血濃於水,此話真是入骨三分。


    “請國師幫助小人,小人願意把全部的財產都送與國師!我……”陳克金怕舒一凡反悔,想立即逼他答應,可是話剛出口就開始後悔,他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舒一凡可是堂堂的國師,他豈能與他這樣說話,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陳老板,你放心,我早就已經答應過這位年輕人了,會幫他一個忙,那就是幫放過你的孩子,你要謝就謝他吧,如果不是這位年輕人求情,陳先振恐怕真如你所想的那樣,要留在刑部大牢裏了,而且絕對不會是止一年半載的。”舒一凡果然有些不爽,他今天的心情原本就不太好,這陳克金還真是蹬鼻子上臉,不讓他見識一下國師的威嚴,他還真不知道馬王爺是長著三隻爺的。


    舒一凡的國師威嚴一擺出來,嚇得陳克金立即跪倒在地上,他雖然是星城首富,可是在舒一凡這位國師的麵前,豈有他放肆的份,陳克金隻有不停地道歉,祈求舒一凡的諒解。


    鷹雪有些不忍心,便把陳克金扶了起來,舒一凡也不想讓鷹雪難做,撤下了臉上的寒霜,陳克金察言觀色,知道危機已經過去,暗暗了鬆了一口氣之後,這才戰戰兢兢地問鷹雪道:“恕小人眼拙,小人不知道在何處與公子爺見過麵,您為何要幫小人呢?”


    “嗬嗬,此事說來簡單,當日我遇難之時,承蒙令郎賞了兩枚銀幣,俗話說: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在下就是來還這份人情的,如若不是看來令郎天良未泯,尚有可救之處的話,在下亦不想理會這分閑事。”


    “這畜生竟然有如此福澤,真是遇到貴人了,小人多謝公子爺救命之恩,請受小人一拜!”陳克金一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不是鷹雪說出來,這其中的原委,他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算是你家這個陳先振少爺運氣好,如果不是遇到了他,這一劫恐怕難以渡過,即便是老夫不管此事,恐怕令郎也會在獄中被打個半死,刑部大牢可不是那麽容易出來的!即便是你家財萬貫,恐怕也會被耗盡。”舒一凡知道何時用恐嚇法最見效。


    人心似鐵,官法如爐,再厲害的人被關進了刑部大牢都是九死一生,尤其是此次打傷了國師的公子,恐怕他就是送錢也沒人敢收,陳克金久經人事,這點道理他還是明白的,當下,陳克金對著鷹雪鞠躬說道:“多謝恩公救命之人,小人代不肖子叩謝你的大恩大德,請恩公賜告姓名,小人一定謹記恩公大名,永世不忘!”


    “你別這樣,我可受不起你的大禮,我隻是報恩罷了,算是我與陳先振有緣分吧,我的姓名你就別問了,知道了對你沒有好處,我是個不祥之人!”鷹雪苦笑地說道。


    “恩公何出此言,您乃是我全家的恩人,請您務必告訴我您的姓名,否則,小人就在此地長跪不起!”陳克金突然跪在地上不肯起來了。


    這一招鷹雪還真沒有辦法,隻好將陳克金扶了起來,無奈地對他說道:“我叫艾啟鷹雪,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原來是邊陲國的國王,小人真是有眼無珠,請陛下見諒!”陳克金一聽鷹雪的自我介紹,腳一軟,又跪了下去,他早就猜到了鷹雪來曆不凡,能夠在國師府如此隨意之人,豈會是簡單人物,他真是慶幸,好在陳先振這個逆子無意之中救了他們一家的性命,否則,這次的劫難絕對是難以躲得過,正如舒一凡所說,即便是他不出麵,他手下的那些官員也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一家的。


    “嗬嗬,陳老板言重了,鷹雪隻是一不祥之人,你又何必如此呢!”鷹雪苦笑地說道,‘三分*描來易,一段傷心畫出難’,鷹雪笑聲中所含的那種悲涼與無奈,讓舒一凡與陳克金這兩位久經人事之人,暗暗歎息不已,雖然不知道鷹雪為何會如此悲傷,可是那種心境與氣氛他們是完全能夠感受得到的。


    “對了,鷹雪,你讓老夫做什麽你都沒說呢!”舒一凡見鷹雪開心,立即轉移了話題,他想把鷹雪從這種悲憤的心境中轉變過來,一個王者可不能有這樣悲涼的心境,這對於整個邊陲國都沒有好處。


    “哦,整個計劃是這樣的,首先宣布陳先振的死刑,然後讓陳老板冒險把陳先振從獄中救出,而後,我想讓前輩幫忙封了陳老板的房子與不財產,並且把陳老板夫婦入獄,然後傳出陳老板夫婦的死訊,再全國通緝陳先振,我讓幽影出麵把陳先振帶到聖城,讓他在那裏轉變過來,不過,如此一來,國師大人就成了陳先振的仇人了,這個包袱不知道國師能不能背得起!”


    “哈哈哈,為政者哪能沒有敵人,既然鷹雪你開口了,我豈有不答應之事,不過,這個黑鍋雖然不重,可是背得冤枉!”舒一凡苦笑地說道,好人難做,壞人易當,一不小心就幹上了。


    “嗯,那就多謝舒前輩了,等事情完結之後,我就把陳老板接到邊陲國去,這期間,你們父子可不能相見,否則,一切計劃都前功盡棄了,陳老板可明白,走出這個大門之後,你就要與你的妻子做好逃難的準備,到時候我會派人來接你們夫婦的,我們邊陲國再見了!”鷹雪微笑地說道,這個世界上誰都希望自己是導演,看著別人表演自己設計的一切,無論怎麽說,這都是一種成就感。


    “你意思我完全明白,多謝陛下,小人一定永記您的大恩大德!”陳克金感激地說道,這樣周密的計劃,他可連想都不敢想,因為這需要借於許多人的力量,他一個人是無法辦到此事的,當然如果有舒一凡這位國師和鷹雪這位國王相助,那一切就完全辦到。


    “此事由誰去做呢!老夫背個黑鍋倒還行,可是卻不能親自出麵。”舒一凡苦笑地說道,鷹雪這是什麽餿主意,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而耗費這樣龐大的人力物力來做這件小事,似乎有些太小提大作了。


    “國師,救拘執物,趨急振窮乃是莫大的善德,您應該鼎力相助才對啊!就算晚輩我請您幫個忙,他日晚輩一定還你這個人情,行嗎?”鷹雪見舒一凡的臉色不太樂意,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這舒大國師,有時候的譜還真夠大的。


    “為了一個人的事情,耗費如此大的人力財力,這不值得呀!”舒一凡口中雖然如此說,可是他的眼神似乎盯在了舒服的身上,好象是在等某些人的態度。


    “師傅呀,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了,你就答應吧!”舒服突然拉著舒一凡的衣服撒嬌地說道。


    “好好好,我答應,我答應還不行嘛。一切就照鷹雪的意思去做吧!”舒一凡把球又踢給了鷹雪。


    “那好吧,明天晚上就行動,陳老板,你立即去刑部大牢告訴陳先振,他要被處斬的消息,以便於你們方便行事。我派幽影跟你一起去,由他負責營救。救出之後,我讓幽影帶著陳先振直奔聖城,之後,國師大人會讓人送你們來邊陲國的,陳老板還有何事放心不下的嗎?”鷹雪一臉誠意地望著陳克金問道。


    “嗬嗬,既然已經沒有退路,不舍全力一搏,此事就拜托三位了,三位恩公請受小人一拜!”陳克金躬身對著舒一凡、舒服和鷹雪三人鞠躬說道。


    “我叫幽影前來,你們立刻開始行動吧!”鷹雪跑出去,把幽影叫了過來,簡單地把事情的經過說與幽影聽,然後便讓陳克金把幽影帶走了,雖然幽影不太明白是什麽意思,鷹雪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可是鷹雪的話,他毫無懷疑的理由,隻要是鷹雪的吩咐,他隻管照著做就可以了。


    “鷹雪,這抄家的事情,你派誰去呀,反正我是不會去的,也不會讓別的官吏去做,這樣太有失我的名頭了,傳出去還真是不太好聽!”舒一凡皺著眉頭說道,剛才陳克金在這裏,他不好說話,鷹雪雖然是一國之主,可是這裏是西星國,不是邊陲國,何況還有一個舒服在這裏聽著,這一切讓他都有著很大的顧忌。


    “國師大人,犯人劫獄逃跑,讓你按律法治罪,封了他們的財產,將他的父母下獄,這又不是什麽倒施逆行的舉動,你難道也有為難之處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國師大人不會連這點善心也沒有吧!”鷹雪不知道舒一凡為何有如此表現,還真以為他連這點善心都沒有了,語氣也未免有些重了起來。


    “你在說什麽呢,我師傅什麽時候說不答應了,你以為這裏是你邊陲國呀,那裏你最大,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別忘了這裏是西星國,我師傅他上麵還有西星國的國王陛下呢,況且西星國這麽大,師傅的政敵如果知道了此事,肯定會拿這件事情做文章的,在國王麵前詆毀我師傅的名譽的!你還理直氣壯呢,你隻為別人想,可曾考慮我師傅的感受和為難之處。”舒服一聽鷹雪的語氣便不爽,立即大聲嚷了起來。


    “算了,鷹雪也沒有錯,可能是我人老了,做事猶猶豫豫,婆婆媽媽的,此事我會向陛下稟明的,鷹雪多慮了,老夫既然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辦妥的,你就放心吧。”舒一凡急忙勸阻了舒服,鷹雪的麵子他是要給了,不為別的,就是為了他那三位師兄,他也一定要幫鷹雪辦好此事,畢竟鷹雪亦是一國之主,考慮問題來難免會主觀武斷一些,這也不能怪他,舒一凡長期伴隨在國王左右,這點脾氣與稟性,他是摸得一清二楚的。


    “前輩,你此話真是讓我慚愧,舒服罵得對,我還真沒有站在你的立場上考慮過,我真是太武斷了,對不起,前輩!”鷹雪慚愧地說道。


    “算了,此事就這樣定了吧,我出去讓人辦妥此事,鷹雪你明天要與高翔等人去聖城,你與大家去聚聚吧,舒服,你跟我迴去,我正好將此事稟報給陛下,走吧,別在這裏耽擱了,這些天你天天往外跑,如果你父王怪罪下來,我也擔當不起。”舒一凡攔著舒服就往外走,舒服無奈隻好低檔著頭跟舒一凡離開了偏廳。


    接下來的事情都順利進行,鷹雪把事情都交給了周明與幽影,幽影負責帶著陳先振去聖城,而周明則負責事後帶著陳克金夫婦二人去邊陲國,這裏的事情基本上也差不多了結,鷹雪與水連恩、高翔、謝好、曾昭立、吳恩德等人,於第二天早上便辭別了舒一凡,準備離開西星國,令人奇怪的是,那個古靈精怪的舒服並沒有出現在大家的麵前,而鷹雪雖然早就已經知道了舒服不能來了,可是心裏還是多少有些惆悵,畢竟是與他相處了這麽久,多少有些感情,他沒來送行,鷹雪還真覺得有些不太舒服,“又是舒服!嗬嗬!”鷹雪一想起他不禁苦笑了兩聲。


    舒一凡聽到了鷹雪的苦笑後,轉過頭來意有所指地問道:“鷹雪,你覺得星城有沒有什麽值得你留戀的人或事呢?”


    “哪有什麽值得留戀的人和事,我隻是想起了舒服,奇怪他今天為何沒來湊熱鬧,畢竟是朋友一場,他沒來,我感到有些奇怪,故而有些感慨而已,前輩似乎是意有所指。”鷹雪疑惑地問道。


    “沒有所指,沒有所指,我忘記告訴你了,舒服有事不能前來送行,昨天他跟我說過,剛才不是你提起,我還真的忘記了!”舒一凡淺淺地笑道,說話之時,他的眼神卻又不停地四處觀望,象是在等等著什麽人似的。


    “喂,舒大國師,你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我們可要走了,你為何擋在大門前,似乎不想讓我們離開是吧,那好,我們就在你這裏多蹭幾頓飯吃,吃得你心疼了再走!”曾昭立見大家被堵在門口,不禁開始亂叫起來。


    “嗬嗬,曾兄弟誤會了,請各位!”舒一凡像是恍然大悟似的,讓開了路。


    “舒前輩,你勿介意,這個家夥就是這德性,您不要怪他,我代……”


    鷹雪的話還沒說完,空中傳來了一陣絢麗的魔地火焰,舒一凡突然高興地說道:“來了,來了,嗬嗬,鷹雪,舒服派他的妹妹來給你送行了!”


    “舒服的妹妹,那不是星願公主嗎?”鷹雪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一個舒服就已經夠累人了,這個星願公主肯定不太好惹,而且舒一凡曾經提過保媒的事,這下子可沒臉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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