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婭點點頭:“要救下雅米拉,你就必須要擊敗我,隻要你擊敗了我,我就不能阻止你的行動,你即使在我麵前踐踏了羅多克法律的威嚴,我也拿你沒辦法。”


    我深吸一口氣,平靜下沸騰如煮的心情。我對梅爾瓦說:“這個人我來對付,你快去幫烘幹機,救下他、咆哮和雅米拉之後立刻離開這裏,到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再見!”


    梅爾瓦看了一眼我,又深深凝視了一眼伊莉婭,咬咬牙,什麽都沒說,從伊莉婭身邊穿了過去。伊莉婭身形一動,就要去攔截,卻從梅爾瓦身上迸射出數道烏光。伊莉婭手中長劍一動,把道道烏光掃落在地——都是一些七寸長的短弩箭。但此時梅爾瓦已經越過了她,撲向了正在奮戰的烘幹機。


    我說:“伊莉婭,你的對手是我!”


    伊莉婭搖搖頭:“我真不想有這一天。”


    我說:“我也不想,要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我們算了。”


    伊莉婭又搖了搖頭,嚴肅道:“維護羅多克法律的威嚴,這是我的職責,是淩駕於我們交情之上的存在。所以,雖然很不願意,但你必須要問過我手上的劍。”


    說著,她輕輕彈了彈掌中的那柄佩劍:“你想知道我這兩把劍的來曆嗎?”


    我沒理她,但她自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手上這把護手劍,最初的名字叫做格拉姆德林,意思是斬斷敵人之劍。據說是遠古時期,魔界大戰的時候,那時候的白袍法師甘道夫的佩劍,曾經一劍斬殺過魔怪巴魯羅格。當有敵人接近,它就會發出白色光芒,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隻不過我現在的功力還不夠,所以白光很微弱,但也足夠斬殺你了。”


    她又輕輕撫摸了一下背上的那把大劍:“這把劍和格拉姆德林是一對,既是兄弟之劍,又是夫妻之劍,這把劍曾經的名字叫做奧魯克裏斯特。相比格拉姆德林,這把劍雖然沒有什麽恢弘的事跡,但威力卻在前者之上。兩把劍之間也有奇怪的感應,奧魯克裏斯特在時,格拉姆德林就會無比安寧,就好像有丈夫在身邊的妻子一樣,你不覺得很神奇嗎?”


    我說:“我沒工夫聽你講故事,要動手就來吧。”


    伊莉雅苦笑一下:“我剛才講的,都是這兩把劍的過去,現在這兩把劍有了另外平凡的名字,這把格拉姆德林,現在的名字叫做母親的護手劍;這把奧魯克裏斯特,現在的名字叫做父親巨劍。那是兩百年前,卡拉迪亞帝國女王斯泰爾斯和攝政王羅傑的佩劍,當年他們,姐姐斯泰爾斯、弟弟羅傑和羅根,遭逢巨變,姐弟三人父母都被神秘人謀殺,他們便依靠這兩把劍白手起家,打下了一個龐大統一的卡拉迪亞帝國。”


    我說:“那有什麽用,到最後還不是分裂成了現在的五個國家,說不定以後還要二次分裂成十四個國家呢。”


    伊莉雅笑了笑:“你知道那時候害得他們家破人亡,並在之後一直謀劃誅殺他們,但最後失敗的神秘人是誰嗎?”


    我說:“你編的故事,我哪知道。”


    伊莉雅說:“當時他們稱自己為黑暗教廷、布拉卡教會。也就是現在你要對抗的黑暗教團!”


    我一驚:“黑暗教團兩百年前就有了?”


    伊莉雅說:“當時的卡拉迪亞大陸也是一片混亂,黑暗教團勢力龐大,儼然覆蓋了整個卡拉迪亞大陸。普利德國,也就是羅多克王國的前身,當時就投靠了黑暗教團,甚至包括當年攝政王和女王的親生弟弟羅根也在暗中投靠了黑暗教團。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攝政王和女王當年無比信任的宮廷侍衛長,他們視為叔叔的文森特先生,真實的身份居然是黑暗教團總理事,他們的父母就是被文森特謀殺的!”


    我說:“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伊莉雅說:“沒別的意思,隻是提醒你一下,以史為鑒,不要對每個人都那麽相信。”


    我說:“你的意思是說,你們羅多克要再次倒向黑暗教團,而你就要學那個文森特先生?”


    伊莉雅苦笑一下:“我現在不用和你講的那麽明白,以後你自己就知道了。”


    我說:“好吧,那麽,你的故事講完了?”


    伊莉雅說:“是的。”


    我說:“那動手吧。”


    伊莉雅說:“好。”這個“好”字一出口,她立刻就變迴了我初見她時那樣冷冰冰,充滿殺氣的,美麗的宮廷侍衛長。


    我緩緩舉起腰間的彎刀,廝殺,開始了。


    我一出手,就是當年在庫吉特和馬賊搏鬥多年學來的草原上的刀法,馬速一下子提到最大,刀借馬勢,輕飄飄一刀向伊莉雅的脖子上劃去。一旦讓這一刀劃實,必然會有一顆美麗的頭顱飛上半空。


    伊莉雅輕盈地一擺,詭異地閃到了我馬的左側,這一刀斬空了。


    我在馬上一個翻身,刀光從天而下,豎斬向左側的伊莉雅。


    伊莉雅抬手一格,這一刀斬在秘銀盾牌上。


    我勒迴馬頭,朝向伊莉雅。此刻她的神情還是冷冷的。


    我說:“不需要你讓我!”


    伊莉雅說:“那你一瞬間就會倒下。”


    我咬咬牙,再度策馬衝了過去,順手從一個陣亡羅多克士兵的身體上拔出一根長矛。


    左手騎槍衝刺,右手彎刀橫斬。


    伊莉雅冷哼一聲,然後我就看到一道白光在我眼前越來越大。


    胯下的馬嘶鳴一聲軟倒在地,我被狠狠甩了出去,砸進泥土裏。手裏的長矛斷成五節。


    伊莉雅冷冷道:“我要殺你,易如反掌。”


    太小看人了!我縱身撲了上去,手裏彎刀刀勢突然間重逾千斤。


    我這是以刀作斧,劈出諾德人的斧法。


    當當當三聲!我的彎刀連續三次狠狠披在伊莉雅的盾牌上。那麵盾牌在我麵前仿佛一堵城牆般無法摧毀。我抬起腳,一腳踹在盾牌上,沒有把伊莉雅蹬開,反而自己被反作用力推得後退了好幾步。


    伊莉雅說:“沒有用的,放下武器,帶著你的人離開,我不會追究你。”


    我說:“我不可能拋下我的同伴!”


    伊莉雅說:“同伴而已。你們雇傭兵少了一個同伴,再招募、再訓練不就可以了,何況雅米拉完全沒有戰鬥力,這樣的同伴沒有什麽價值!”


    我說:“同伴不是用價值可以衡量的!”


    伊莉雅說:“哦,看來雅米拉並非是簡單的同伴那麽簡單,她也是你的女人吧。難怪當初我總感覺你們怪怪的。”


    我臉色一窘,大喝一聲:“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和你還沒完呢!”


    說完,彎刀一橫,帶著匹練似的刀光攔腰斬過去。


    伊莉雅冷笑一聲:“老g,你的實力我清楚,就算我不用罡氣,那怕不用氣擊,你也不是我的對手!”說完,盾牌又“蓬”的一聲迎上了我的彎刀。


    我說:“不要老是盾牌盾牌,你的劍呢?”


    仿佛是為了迴答的話,伊莉雅右手上忽然劍光一現,母親的護手劍從下往上撩起,如切朽木般“哢嚓”一聲撩斷了我手上的彎刀。


    我蹭蹭蹭退出去幾步,手上的彎刀隻剩下半截。


    伊莉雅冷冷道:“你輸了。”


    我搖搖頭:“還沒有!”接著,手上的半截彎刀突然間閃電般擲出。


    伊莉雅舉盾,“蓬”的一聲,彎刀不知道被彈飛到哪裏去了。


    我撒腿圍著她跑起來,手摸上了皮袍的腰帶,那裏,別著十三把飛刀。我最後的武器了。


    第一把飛刀,射出。


    伊莉雅舉盾,盾牌遮住視線的那一霎那,我一個飛腿踹在盾牌邊緣,整麵盾牌居然脫手飛了出去!


    好機會,我接著一個連環踢,踹向伊莉雅麵門,卻看見她右手劍光一現,削向我的腿。


    這一下要是削中了,我下半輩子就要作為殘障人士活著了。


    第二把飛刀,射出,取麵門,我跟著收腿,向後倒躍出去。


    飛刀被伊莉雅擋開。


    第三把飛刀,依舊取麵門;第四把飛刀,取膝蓋。


    我抬手擲出兩刀,緊接著奔到伊莉雅左側。沒有了盾牌,此刻她的左側就是最大的弱點。


    第五把飛刀,取左臉;第六把飛刀,取左肩;第七把飛刀,取大腿……哦,射低了,我本來是想取左腎的。


    被一一擋開,但伊莉雅的身體重心已經有些向左偏了。我此刻已經奔到了伊莉雅的左後側。


    第八把飛刀,取左肩胛;第九把飛刀,取左臀……哦,又射低了,我本來還是想取左腎的。


    劍光一現,那把母親的護手劍居然從左胳肢窩底下穿出來,擋開了這兩刀。


    這就是機會!


    第十把飛刀,取右肩;第十一把飛刀,取左肩。看你怎麽擋。


    一道銀色的光芒忽然間在伊莉雅身上衝天而起,她的動作在這一瞬間快了一倍,半空一個轉身,銀芒一現,兩把飛刀從中間斬成兩截落在地上。


    伊莉雅最終還是不得不使用了氣擊。


    我哈哈一笑:“既然氣擊都用了,幹嘛不把罡氣也一並用出來,反正連同伴都在乎的人,還會在乎這點信譽?”


    伊莉雅麵如寒霜。


    第十二把飛刀,取麵門!我緊接著向伊莉雅狂奔過去,第十三把飛刀,死死攥在掌心。


    伊莉雅劍光一現,第十二把飛刀被斬斷在地,劍光乍現未收時,我已經奔近了她身前。


    第十三把飛刀,此時是一把匕首,如毒蛇吐信,刺向第十二把飛刀射向的那個點,伊莉雅的眉心!


    劍光再現,第十三把飛刀在麵對麵近到連我的口臭她都能聞到,連她的體香我都能聞到的距離上被斬斷了。殘斷的刀身旋轉的那一霎那,一縷太陽光射在刀刃上,反射進了伊莉雅的眼睛。


    十三把飛刀,辛苦的跑位,為的就是這一刻,把還耀眼的夕陽射進她的眼睛裏,先前適應了剪影般暗色調的眼睛,被這突然的一個刺激晃住了零點零一個瞬間。


    足夠了!


    我右手一長,撈到了她背上父親巨劍的劍柄,左手一個巴掌甩向伊莉雅的右臉。


    伊莉雅下意識地頭向左偏,身子同時急退,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就被我把父親巨劍拿到了手。


    威力比母親的護手劍更大的父親巨劍!


    父親之劍入手很沉。好像我手上握著的並不是一把劍,而是一把巨大的重錘,讓我不得不雙手緊緊握住。


    伊莉婭麵無表情,道:“父親之劍,重達七十磅,沒有一定的臂力是無法使用的,即使你再怎麽逞強,借助它的力量使自己進入氣擊境,最後也會因為過度激發潛力而氣血衰弱而死。不想死的,就把劍放下,我放你走。”


    我說:“放我走?那雅米拉呢?”


    伊莉婭說:“她必須去傑爾喀拉,接受議會的審訊。”


    我說:“那沒什麽好說的了。”說著,巨劍一橫,與眉間齊平。


    伊莉婭冷冷一笑,突然撲了上來,渾身銀光閃爍,竟然是決心要使用氣擊了。


    我在那個瞬間,忽然想起當初教我練武的那個神秘的東方老頭,在二十年前,我剛學會拿劍的時候,曾經有過這麽一段往事。


    那時候我還很小,不到十歲,他突然出現在村子裏,向我們要碗水喝。那時候我們沒人見過東方人,覺得黑頭發黃皮膚黑眼睛簡直就是魔鬼的樣子,何況這個人還隻有一隻手。我不懂事,也不會害怕,我給了他一個水袋,但他並不喝,而是揣進懷裏。


    我說:“你要幹什麽,這個水袋是我們家的。”


    他說:“我要拿給我的妻子喝,你的水袋我會補償你的。”他竟然會說我們的話。


    接著,他遞給我一個亮閃閃的金屬塊。


    我說:“這是啥東西,可以吃麽?”


    他失笑道:“你居然不知道這是什麽,真是個傻小子。”


    我立刻就生氣了,在我們那裏,如果有人罵你傻小子,你是可以和他拚命的,我轉身從房間裏掏出一把木頭劍,朝他衝去。


    他隻是微微一笑轉身慢慢吞吞地走。但我卻發現不管我跑地再快也追不上他,我停下來,他也停下來,似乎在等我趕上去。


    我追了他至少五裏地,終於攆上了。他和另一個穿一身奇怪的白衣的女人站在一起,那個女人帶著白色麵紗,看不出多大年紀。


    我說:“水袋還給我!”


    那個老頭子笑道:“還給你,還給你。”說著,揚手把水袋丟給我。


    我接過水袋迴身正準備走,那個老頭子忽然叫住了我:“傻小子,這裏是哪兒啊,你叫什麽名字?”


    我立刻又怒了,我說:“這裏是禪達,我叫g,我不是傻小子,你再叫我傻小子小心我劈了你。”


    老頭子笑嘻嘻道:“傻小子,你火氣很大哦。”


    我真的火了,一木劍就朝他劈了過去,然後不知道怎麽迴事,雲裏霧裏一般,我的木劍就到了他的手上。


    我說:“你使了什麽魔法?”


    老頭子笑道:“不是魔法,是武功,你想不想學?”


    我說:“誰稀罕學你的變戲法!”轉身就想跑。


    老頭子嘿嘿一笑,把木劍丟了過來,但是他的準頭似乎很差,從我身邊很遠的地方飛了過去。


    我說:“你丟的還真偏!”順便鄙視地做了個鬼臉,轉過身,一下子嚇得魂都沒了。


    我的那柄木劍直接插進了我身後的山崖裏,像插進布丁裏一樣,直沒至柄。


    我聲音都變了,我說:“你這又是什麽魔法?”


    老頭子說:“不是魔法,是武功,你想不想學?”


    我立刻磕頭如搗蒜。


    老頭子足足等我磕了九個頭才說:“好了,我受了你九個頭,從此就是你師父了。這位是你師母,我們看這裏風景挺好,以後就住在這裏了,你想學武功的時候,可以隨時來找我。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一些吃的過來”


    之後幾年,我每周都來找他學一天,他教的懶洋洋,我也就學得懶洋洋。但每周的食物卻不能少,有一天少拿了一串臘腸,他就氣唿唿地不教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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