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明星點綴夜幕,維基亞的草原夏夜透著涼爽和幹燥。篝火旁,圍坐著偶遇的旅人。蟋蟀躲藏在草叢中咕咕叫著,平靜安寧。旅人們分享著各自的麵包,享受著北國短暫的夏夜。吟遊詩人取出曼陀林,輕輕撥動了幾下。


    “諸位,我們相遇在此,能否允許我獻唱一曲作為夏夜的禮物?”


    旅人們鼓起掌來,然後側耳細聽。吟遊詩人清了清嗓子,撥動了曼陀林:“當吾愛發覺,我的憂心日深,他用短歌答我,請君細聽這心聲,婓若吾發,你這急心人,竟然就要這樣離去,既然我的美貌,或那歌聲,不再得到你的青睞,告訴我,你路在何方?


    吾愛,我已經侍奉你多年,但你不曾對我有意,你可知道我的歡悅,是如此的珍稀,但我不指責你,因你給我如此多的安寧,我不會向你所求更甚,因為我沒有別的贈禮,能與之一樣甜蜜。


    婓若,你可曾忘記,當年那美麗的貴婦,慷慨的接納了你,你拜倒在我的裙邊,而今你可不是如此。


    那時在你的歌謠裏,你是多麽英俊多情。”


    旅人們靜悄悄的,微風吹來,旅人們裹緊了披風。


    “但是我現在不得不遠行,我向主祈禱,願他引導我前進,去實現那諸王的和平。


    我們勇敢高貴的主攻,需要更多的仆人。


    維基亞人,斯瓦迪亞人,諾德人,不會因為你的願望,而放棄戰鬥。


    這是我給你的忠言,投入愛情和歌唱吧良人。


    王若不去,你何前行?


    好好看著這場戰爭,見證那些爵爺們,如何逃避自己的責任。


    吾愛啊,若王不前,我便為你斷言,他不會畏戰,或為你緣故,將屍骨永留這異鄉的土地!”


    歌謠隨吟遊詩人最後的低吟結束。旅人們沉浸於各自的想象中。涼爽濕潤的風,吹拂著北國的草原。波德牽著那匹棗紅色的馬漫步在霜城冰冷僵硬的石磚街道上。雪花飄落在他破舊的披風上,臉上,和他棕紅色的頭發上。帝王路已經被小攤小販們的喧囂和各式各樣的爭吵占領,早已辜負了它的名字。縱是冬日寒風淩冽,也阻擋不了商人們對金錢的熱情。紛亂的攤點擺上了各式貨品,從聖遺物首飾盒到皮草,應有盡有。波德對自己的錢袋狀況很清楚,所以毫無遲疑地繼續向前走。馬蹄鐵碰撞著古老的石磚,發出嘚嘚的響聲。


    聖迦南大教堂的鍾聲響起。叮咚叮咚,厚重遙遠。自從教皇斯蒂芬五世去世後,大教堂的鍾聲沒有一天中斷。對於六萬霜城市民來說,冬日的鍾聲僅僅讓他們感受到了幾天的悲傷,然後便是無窮無盡的日常生活,重又占據了他們的腦海。


    波德沿著霜城這條最大的街道徑直向前,在米底廣場啜飲了及門口噴泉的水。噴泉上矗立著古老的天使雕像,模樣甚至有些呆滯。這是一座古老的雕像,大概和霜城建城的曆史一樣長。六百年前,來自南方斯瓦迪亞的武力傳教團征服了維基亞的野蠻異教徒,並為他們受洗,並建立了完全不同與卡拉迪亞大陸上諸多王國的國家。一手握劍一手握經書的教士們深信,憑借對信仰的熱忱,他們能消除這裏的罪惡,建立神的國度。時代居於此的維基亞人進入文明開化的世界,然而教士們卻不如他們承諾的那樣。他們分裂了,墮落了,沉浸在奢華的生活和對土地的貪婪上。從南方遷入的移民加速了這一腐化墮落的風氣。他們占領了這片土地,將原住民趕向了貧瘠的東部。教士們放棄了自己的誓言,成為了貴族。最終,他們引進了南方王國的封建采邑製度。而互相不服的主教們,從維斯塔貞女中選出了自己的教皇,避免了主教們的內戰。維基亞教皇,是五百萬維基亞人精神和世俗上的國王。


    從米底廣場抬頭看,飄飄揚揚的雪花中是莊嚴肅穆的聖迦南大教堂。這是一座由灰黑色巨石在山上壘起來的教堂,高聳的尖塔穿過雪花直刺蒼穹。在大教堂後麵,靠橋連接起來的是聖天使堡,教皇和主教團門在這裏議事,這裏也是教皇衛隊的駐地。皚皚白雪中的灰色堡壘,在六百年曆從未被攻下。當然,教廷宣稱這是神的旨意。


    波德向噴泉水池中投下了一枚第納爾,轉身離去。馬兒唿出白氣,不耐煩地嚼著馬嚼子。清脆的喇叭聲在聲後響起,街上早已習慣的民眾紛紛避讓,免得貴族的馬蹄不留情地踩到自己。隨著新教皇選舉的臨近,維基亞全境的貴族領主和主教們紛紛從各自封地趕向都城,期望選出為自己提供最多利益的教皇。


    波德牽著馬靠邊,聽著路人的議論。


    “今天這位來的是誰,排場不小啊。”


    “聽說是西部的大貴族,?”


    “好像也是個古老的家族啊。”


    “是啊,據說祖宗是和傳教團一起來維基亞的。”


    人群一片騷動。一個穿著飾有家族紋章外衣的騎手,手持三角彩旗首先通過街道,清出道路。其實好奇的路人早已退避到兩旁了。彩旗綠底上繡著金獅,這是威克伍德公爵的紋章。


    波德被人群擠到後麵一所房子大門外的石階上,從一片人頭上觀望。幾個身穿鋥亮板甲的騎士持有掛著彩旗的騎槍先通過,左手持鳶形盾。衣著華麗的威克伍德公爵騎馬通過,天鵝絨外衣上鑲嵌著金線。公爵很英俊,很年輕,外貌不會超過二十五歲,一頭金色鬈發,一雙綠眸冷靜地盯著前方,絲毫不關心圍觀民眾。圍觀的人群驚訝了,為維基亞人有這麽年輕的主人而好奇,議論紛紛。緊隨其後的是公爵年輕的妹妹,長相很像公爵,身材嬌柔,金色長發即使在紅色兜帽下也十分耀眼。波德看看周圍,幾個男人的眼睛的瞪直了。兩位貴族後還有幾個騎手,緩緩通過。人群羨慕地欣賞完了貴族們的過場,一哄而散。


    霜城東部富人區的一座由衛兵嚴加守衛的宅邸中。西部貴族的首領,波瓦納自由都市的德拉格布市長和薩瓦隆公爵正在與貴族們討論教皇選舉的事務。領主們無權為教皇選舉投票,隻有書籍主教們才有權在聖迦南大教堂投票。然而在主教們的背後,是有武力的貴族們的支持。幾百年來,擁有神的權利的教廷貴族們和擁有軍隊的領主們互相勾結,壯大勢力,而教皇逐漸淪為名義上的效忠對象。


    “斯蒂芬五世的死已經是過去了。無論她被毒死是事實還是謠言。”鶴發但仍健壯有力的薩瓦隆公爵的聲音響徹大廳。兩位首領坐在長桌的頂端,兩邊都坐著西部各地的男爵,伯爵們和商人。


    “我同意工具的看法,我們要支持伊利法家族的貞女,這是唯一選項了。”來自西部邊陲的一位伯爵發言說。


    “毒殺的謠言要追查到底!斯蒂芬五世一直反對劍騎士團的擴張,他們的人有無數理由毒殺教皇,然後選出一個他們喜歡的。”另一個激動的貴族站了起來。眾人議論紛紛,多是讚同之意。


    薩瓦隆公爵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


    “這是我們同他們談判的籌碼之一。先下騎士團全力支持格貝爾家族,而我們卻在此喋喋不休?”


    “劍騎士團隻是教廷邀來的仆人,現在卻反客為主!”貴族們憤憤不平地說。


    薩瓦隆公爵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兩百年前,劍騎士團受教廷邀請,作為主的劍征服東維基亞和格溫達尼亞的異教徒。騎士團主要由好戰的諾德人組成,軟弱的教廷沒有與之抗衡的武力,逐漸將半個國家讓給了騎士團,隻保留了名義上的的效忠權。劍騎士團刀戈劍戟的背後,是諾德國王的野心。


    樓下傳來馬蹄聲,似乎一支大隊人馬來到了宅邸。諸位貴族安靜下來,側耳細聽。衛兵的唿喊逐漸平息,腳步聲逐漸迴響在宅邸的走廊中。過了一會了,衛兵打開大門,一個仆人進入大廳通報:“威克伍德公爵,奧諾古.德.維爾塔大人請求貴族會議接見。”


    威克伍德公爵穿著鮮紅的天鵝絨外套來到大廳。威克伍德公爵,薩瓦隆公爵,和布魯茲女侯爵,是西維基亞最強勢的三位大貴族,其家族封地占了西維基亞三分之二以上。


    “奧諾古大人,一路風雪相比不好受吧。”拉格布市長笑著打趣。


    “當然,從溫暖的威克伍德到卡拉迪亞大陸最北端。”威克伍德公爵微笑道。


    拉格布市長拉開長桌頂端早已準備著的第三個椅子。威克伍德公爵坐下,背後靠著燒得正旺的壁爐。


    會議重新開始。仍有一些小領主對公然扶持一個教皇感到懷疑,而薩瓦隆公爵和拉格布市長則費盡口舌說服他們。


    “伊利法家族已經同意會適當照顧貴族的利益。”


    貴族們對模棱兩可的承諾大為不平。“除了伊利法家族我們還能選別人嗎?”


    “維基亞建國之初能選出維斯塔貞女的五個大家族已隻剩下了兩個了,另一個已經公然和騎士團勾結。”拉格布市長口中的格貝爾家族的維斯塔貞女已經是教皇候選人,而這位潛在教皇的哥哥則是騎士團的副團長。”


    薩瓦隆公爵見威克伍德公爵一直沉默,於是說:“奧諾古大人有什麽見解?”


    威克伍德公爵站起身:“諸位大人,格貝爾家族掌權後的結果大家難道預料不到嗎?騎士團每侵吞一位大人的男爵領,伯爵領,傀儡教廷就會名正言順地宣布為騎士團采邑,隻要他們名義上仍向教廷效忠。”


    貴族們安靜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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