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失意的女人最需要什麽?

    孔白:酒和男人的肩膀。

    朱小毛:我最希望的是肩膀上挑著酒,手裏牽著一個失意的女人。

    ----------------正文--------------------

    拗不過老牛苦苦相求,朱小毛隻有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老牛這才鬆了口氣,心滿意足地蹦上了車,差點把車子給坐翻了。

    “小毛兄弟,有空常來啊”老牛探出腦袋友好地發出邀請。

    “滾吧,你個豬頭,有邀請人到收容所去的嗎?”朱小毛衝著車胎狠狠地踹了一腳。

    “對,對,對,抱歉抱歉”老牛賠著笑臉絕塵而去。

    “這個姓牛的還挺可愛的”孔白仍有些意猶未盡,暫時忘卻了美夢破裂時的切膚之痛。

    朱小毛一臉驚訝:“誰告訴你他姓牛了?”。

    “你不是一口一個老牛嗎?不姓牛姓什麽?”孔白奇怪不已。

    朱小毛樂得直拍手:“嘿,你說這個呀,那是他娶了個比他小十幾歲的老婆,所以,所以,哈哈哈”。

    這刺耳的笑聲又引起了眾人的極度反感,熊熊烈焰再次向他襲來。

    “你挨打了?有沒有投訴他們啊?”孔白沒有笑,一想起朱小毛提及的他在收容所裏的遭遇,心裏有點酸酸的。

    “投訴?算了吧,咱在裏麵白吃白住,唿風喚雨,給個市長都不換”朱小毛滿不在乎地說道:“那個馬累人不壞,這事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誰碰上我這樣的刺頭都會發火的,那天你不也一樣嗎?嘿嘿”。

    孔白:“是,你說話太傷人了,一開口就是豬啊豬的,你怎麽那麽喜歡豬呢?”。

    朱小毛把頭轉到了一邊笑而不語。

    “哎我想起來了,剛剛那個……”孔白停頓了一下後頗為不悅地說出了“老牛”兩個字,“他說你讓他把手中的股票拋掉,他沒聽,所以賠得很慘,你懂股票嗎?”。

    “不懂”迴答很幹脆。

    孔白一聽更奇怪了:“那你還讓他拋?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這次股市大跌?”。

    “是”更幹脆。

    旁邊霎時圍攏了一大群人,個個伸長了脖子爭睹這位貌不驚人但語驚人的“評測大師”。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你到底懂不懂啊?”除了困惑之外,孔白竟然對這個猥瑣男產生了一絲敬意,沒準兒他還真是一位“敗絮其外,金玉其中”的絕世高人呢,武俠書上好象都這麽寫的。

    朱小毛雙手一攤:“我不是說了嗎?我不懂,但我知道這次要出事”。“為什麽呀?”一番話把孔白繞糊塗了。

    眼看著人群越聚越攏,到最後都快堵塞人行道了,而孔白卻異常執著,不問出個子醜寅卯誓不罷休,唉,女人的好奇心還真不是蓋的。

    朱小毛歎了口氣後焦躁地說道:“我給你做一個選擇題,答對了我就告訴你答案”。

    “行”孔白痛快地應承了下來。

    朱小毛故作姿態地清了清嗓門:“有三種動物,牛、羊、豬,請問哪種動物最喜歡問‘為什麽’?”。

    孔白咬了咬嘴唇,又為難地看了一眼圍觀的人群,最終所有人都搖了搖頭,而後目光又齊刷刷地聚集到了朱小毛的身上。

    “豬”朱小毛毫不猶豫地說道。

    “為什麽?”十幾個嗓門異口同聲地問道。

    朱小毛突然一把拉起了孔白的手,分開人群奪路而逃,孔白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隻能傻乎乎跟著他狼奔豕突。

    片刻間身後便傳來了憤怒的吼聲“打死他,打死他”。

    孔白仍然不明就裏,稀裏糊塗地跟著他轉過了兩個街口,最終二人上氣不接下氣地靠在了路邊的圍牆上。

    “你沒事吧?”孔白轉頭說道。

    朱小毛邊笑邊做了個鬼臉“我?沒事,嘿嘿嘿,你呢?”。

    孔白冷冷地說道:“我有事”。

    “什麽事?”。

    “你是不是賣膠水的呀?”。

    “賣膠水?沒有呀”朱小毛聽糊塗了。

    “那還不放開你的豬蹄”孔白氣乎乎地抬起了又酸又麻的胳膊。

    “拜托,現在是你抓著我的手啊”朱小毛指了一下手背。

    孔白臉一紅快速地抽迴了手。

    “嘻嘻,餓豬占木槽------死也不放”朱小毛嬉皮笑臉地說道。

    孔白一聽被氣壞了,也顧不上什麽淑女淑男了,手指著朱小毛的鼻子罵道:“豬,豬,豬,你就知道豬,除了豬之外你還會說什麽呀?我看你才是一個豬,一個死豬,爛豬”。

    “那你跟在一隻豬後麵跑什麽跑?還抓得那麽緊,不會是肚子餓了想啃豬蹄吧?”。

    孔白被氣得臉色發白,轉了個身把後背對著他,朱小毛木偶般地走到孔白跟前,低下頭湊近了她的臉,滿臉都是壞笑。

    “哼”孔白再次轉身麵朝著牆壁。

    “呀,毛毛蟲”朱小毛指著牆壁一聲怪叫。

    孔白尖叫一聲轉過了身,孰料不偏不倚地撞在了朱小毛的懷裏,正待發怒,隻見朱小毛捂著胸口蹲在地上,臉色微微變得有些蒼白,嘴角也有些輕微的抽搐。“哼,豬鼻子插根蔥,裝相”孔白把頭轉到了一邊。

    片刻後朱小毛站了起來,揉了揉胸口走到孔白身邊低聲說道:“你剛剛說什麽來著?好象也是豬吧”。

    “你……”看著這副猥首瑣尾的樣子,孔白直感覺有氣無處發,她狠狠地跺了跺腳大步朝前走去。

    朱小毛緊隨其後,很輕易地就趕上了她的腳步,兩人時快時慢時緊時緩,至始自終都保持了準確的平行狀態。

    孔白見狀停了下來轉頭盯著朱小毛,憤怒地責問道:“你跟著我幹什麽?”。

    “我想……”朱小毛板起臉嚴肅地說道:“我想這個時候你需要兩樣東西”。

    孔白冷冷地盯著他,冷若冰霜的臉上還帶著明顯的怒氣。

    “一樣是酒”朱小毛舉起食指看著孔白。

    孔白沒有迴話,眼眶裏開始有光芒在逐漸泛起。

    朱小毛的話如一記重錘砸在了她的胸口,這三天的股市風雲無情地擊碎了她的美夢,而且接下來的情況隻會變得更糟糕,下午在交易大廳外如果不是遇上了朱小毛,恐怕她已經被送進醫院裏了,病症是“股市狂跌綜合症”,這幾天已經有上百位同類患者住進了醫院,據說還有人跳樓自殺。

    孔白從內心裏讚同朱小毛的說法,這個時候除了哭之外,天地間沒有比酒更好的東西了,何以解愁唯有杜康嘛。

    “還有一樣呢?”孔白的語氣明顯變軟了。

    朱小毛挺起胸膛自信地說道:“男人的肩膀”。

    “男人的肩膀?哼哼”孔白輕蔑地冷笑了兩聲,“我沒你想象的那麽隨便,無論何時何地,我都不需要男人的肩膀,我也不需要男人,即使真的需要,但那個肩膀絕對不是你的”。

    “嘿嘿”朱小毛瞬間又換上了一副笑臉:“你說得很對,其實這兩樣東西我都沒有,所以我隻能跟著你了,至少我可以在你醉酒後把你送到你需要的肩膀那裏”。

    “不過看你這樣子,我敢肯定你暫時沒有找到那個蹄膀,哦不對,是肩膀,肩膀,不是蹄膀,嘿嘿嘿”朱小毛狂咽了一下口水,想是已經餓了。

    “你是怕我會做傻事,對嗎?我不會的”孔白心頭頓然為之一熱,不過仍然固執地迴應道。

    朱小毛輕輕搖頭:“不,你會的,應該就在今天晚上,想知道我怎麽看出來的嗎?”。

    見孔白沒有迴應朱小毛笑著說道:“因為你的眼神,我簡直太熟悉了”。

    “熟悉?”。

    “是啊,而且非常熟悉,豬出欄的時候用的都是你這種眼神”。

    孔白的心再次冰到了極點,想罵又罵不出來,這個朱小毛的臉皮簡直是水火不侵,所以隻能哀求一樣地說道:“你放心地走吧,我不會做傻事的”。

    “你會的”朱小毛的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我不會”孔白大聲說道。

    “你會的”朱小毛也毫不客氣地提高了音量。

    “我不會”、“你會的”……

    此時正值下班高峰,川流不息的人行道上,靚女郎與猥瑣男象兩頭發瘋的公牛一樣死死地盯著雙方,在“會”與“不會”之間展開了一場簡單而又激烈的爭執,從而再次引發了行人的圍觀,一時間秩序大亂,爭到最後連繁忙的車行道上都出現了極為嚴重的擁堵。

    遠處傳來了刺耳的警笛聲,朱小毛神情為之大變,萬一被警察發現自己是從收容所溜出來的“三無人員”,再加上現在已經涉嫌擾亂公共秩序,那……

    “你不會”急火攻心下朱小毛開始胡言亂語了。

    “我會的”孔白竟然也昏頭了。

    ……

    爭到現在兩人都已經失去理智了,純粹為了逞一時口舌之快。

    當警車遠遠地出現在二人視野中的時候,朱小毛再次拉起了孔白冰冷的手,企圖從人群中強行“殺”開一條“血路”。

    不料圍觀的人實在太多了,任憑他左衝右闖仍難以突出重圍,反倒是孔白格外受照顧,三下兩下就擠了出去,看來女人長得漂亮就是好啊,這臉蛋就是一張天然的通行證,上哪兒都可以暢通無阻。

    “哎,哎,哎,我說你們這是幹什麽呀,看耍猴呢?那得給錢的”眼瞅著孔白離去,朱小毛非常焦急。

    再往外一瞧,糟糕,兩個警察正朝這裏跑來,到了這會兒朱小毛終於明白了,這些人可不是為了看什麽耍猴,純粹是一大幫子想救美的平民英雄。

    唉,怪也隻能怪他長得太有個性了,幾百年都出不了一個,就這形象,哪怕是鑽進人山人海,一眼就能被人認出來,他要是投身影視圈的話,那戲路簡直是太廣了,比如說鬼子、漢奸、小偷、流氓、奸商、皮條客等等,隻要往劇組裏一站,嘿,連化妝都免了,活生生的反麵人物嘛。

    眼看著警察越走越近,朱小毛急中生智,一個轉身張開雙臂,死死地摟住了路邊的電線杆,涕淚俱下地仰天長唿:“蒼天哪,大地哪,我的病終於有救了”。

    “嗡”,人群逃命似的一轟而散。

    電線杆上層層疊疊地貼滿了小廣告------“老中醫”、“老軍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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