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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0：契約
1220：契約
“你想抓個弗莉強迫它簽定契約？”梅吉問。由於在簽這種魔法契約時，人類的一方往往處於劣勢，因此，他們雖然得到了魔力來源，但付出的代價通常也不小。尤其是在麵對惡魔或是小魔女之類喜歡玩弄文字遊戲的邪惡生物時，如何避免被對方鑽空子導致自己得不償失，是每個魔法師都會頭疼的問題。因此，在簽定契約之前，通過某種事先的準備讓自己處於比較有利的談判地位，也是一個辦法。隻是這種辦法往往也蘊藏著巨大的風險，曾經便有一個叫柳氏水心的女魔法師，通過極複雜的召喚儀式把某個強大的地獄煉魔召喚出來，並把它困在魔法陣中強迫它簽定契約，卻在最後一步不小心出錯讓那隻煉魔踏出了魔法陣，結果被它抓住硬是xxoo了一百多遍後才含恨而死。
“和弗莉簽定契約？不，不，”老頭不屑地說，“我可是一個有尊嚴的魔法師，那種要靠乞討才能使用魔法的家夥在我看來和被人養的狗差不了多少。”
“那你是要……”
“我隻是想看看，”老頭拿起小刀，冷冷地看著刀鋒上那銳利的光，“小魔女和人類的身體在構造上到底有什麽區別，為什麽她們能直接接觸到自然元素，而人類卻不行。”
“……”原來是個變態。
“你最好不要給我找麻煩，”老頭冷笑地看著梅吉，“你的同伴還在我的手中，如果你害我捉不到弗莉的話，我就先她的衣服讓她嚐嚐男人的滋味，再……”
“喂，老爺爺，你這把年紀還行不行啊？可不要還沒捅進去就了……”
“聽我說完，”老頭怒道，“然後我就會把她一刀一刀地剖開來，研究一下德魯依究竟是如何做到改變外形的。”
“沒關係，”梅吉無所謂，“在那之前你就會人亡的，唉，一大把年紀還在想那事，我告訴你，齊婭可是不能小看的……”
“死梅吉，你到底有沒在關心我？”齊婭生氣地叫道。
“我隻是要讓他知難而退……”
“死老頭，你告訴他，如果他不聽話的話你就他用，看他還敢不敢吭聲。”
“齊婭你……你好狠！”
“你們兩個閉嘴！”老家夥滿頭黑線地看著他們，然後猛地一刀紮在梅吉的手腕上。
梅吉痛得直咬牙。
月亮慢慢移到山穀的上方，蒙蒙地一片覆了下來，在林子間散出一個又一個光點，光點飛舞，消散，然後又在某個地方重新出現。
在剛到這裏的時候，梅吉就覺得這個山穀有些類似於霧女森林的感覺，這個感覺並沒有錯。這個山穀裏，和霧女森林一樣聚集了非自然的生物，隻是範圍沒有霧女森林那麽廣，種類和數量上也少了很多。
此時，他的手腕還在流著血，老頭割得很有技巧，既讓他的傷口不會自行愈合，又保持著不讓他過早地失血而死，這種靜靜等待死亡的感覺，實在是不怎麽有趣。
在他的右手旁邊，有一個小小的符號，這是他趁著自己還有點力氣時，在老頭的不注意下偷偷畫的。
如果死老頭要抓的森林小仙子並沒有出現會怎麽樣？他會死在這裏，而齊婭弄不好真的會被那個死老頭**解剖了。
都是約書亞的錯，誰讓他沒事愛到處亂跑？還有齊婭，你非要去找約書亞，也是有責任的喲，所以，你要是死在那死老頭的小刀下，可不要怪我喲……好吧，我承認，我也是有那麽一點小小小小的錯誤的，我不該僅僅因為想知道死老頭會玩出什麽把戲，就想都不想跟他進山的。但是相比之下，你們的錯是那麽大，我的錯隻是這麽一小小小小點，所以……你們真的不會怪我吧？
“他們會怪你的。”有人在他的腦中對他說。
“不會，因為他們也有錯。”梅吉也在腦中迴答。
“你的錯更大。”
“誰說的？”梅吉生氣了，“他們的錯才更大呢，我的錯隻有一小小小小點。”
“他們怪你，不是因為你犯了錯，而是因為你太笨。”
“胡說，我哪裏笨了？”
“你到現在還沒弄清是誰在跟你說話，還不夠笨？”那個聲音笑得叮當響。
什麽東西笑起來會這樣“叮叮當當”呢？他勉強地睜大眼，然後便看到在頭頂上斜伸出的一根樹枝上，躲著一個森林小仙子。
當然，在這裏看到一個弗莉絕不稀奇，否則那個老頭也不會選在這裏設陷阱了。稀奇的是，這個小弗莉竟然能不發出聲音，便直接潛入他的腦中跟他交談，他可從來不知道森林小仙子什麽時候多了這樣一種本事。
“因為我不是普通的弗莉，小梅吉。”小仙子的聲音又在他腦中響起。
“你認識我？”梅吉問。
“當然，因為我本來就是從霧女森林出來的，在你小的時候，我還曾去你母親那裏求問過一些關於魔法的知識，她懂得很多，非常多。”
“她已經死了。”
“是的，我很遺憾。”小仙子說，“在她死後沒多久，我就離開了霧女森林，因為在那裏，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留戀的了。隻是我沒想到能在這裏看到你。”
“這是一個陷阱，”梅吉說，“我底下有一個網，能讓任何被關在裏麵的東西暫時失去魔力，連弗莉也不會例外。”
“嗯，我一看到你畫的小精靈符號就猜到了，”小仙子說，“那是表示危險的意思。能讓森林小仙子都失去魔力的網啊，這確實是一個很有效的陷阱。一般來說，弗莉不能容忍有人死在自己的地盤上，而且她們很少離開自己的住處，缺乏經驗，偏偏又有顆好奇的心，大意之下，很有可能就讓人捉了。好吧，現在我已經了解了，小梅吉，謝謝你的好意提醒，祝你好運，再見了。”
“等一下，”梅吉在腦中大叫，“你要去哪裏？”
“當然是暫時避一下啊，”小仙子的聲音聽起來很理所當然，“竟然有人想要捉我，我還留在這幹麽？隻要把你放在這裏不管，等你死了後，那個做陷阱的人就會覺得這裏不會再有弗莉了，因為按照常識，如果有人死在自己的地盤上，弗莉就會覺得她的住處不幹淨了，會搬到別的地方去，不是麽？那時我再迴來就行了。”
“可那時候我已經死在這裏……”
“沒關係，”小仙子說，“我說過，我可不是一般的弗莉。事實上，這裏本來也不是我的地盤，是我把原本住在這裏的其他小仙子都趕跑後占用的，再說了，我和你母親很熟，所以，如果你非要死在這裏，我並不是那麽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啊，梅吉心中哀嚎。
“咳，我覺得、這麽好的地方死了人……真可惜，我是為你著想，真的。如果……你非要救我的話……我並不是那麽在意……你知道……我……”
“你想要我救你？”小仙子問。
“想。”梅吉承認。不承認不行啊。
“好吧，救你不是不可以，嗯，自從上次和我簽定魔法契約的人死了後，我確實也感到有些孤獨。所以，如果你可以和我簽定一份契約的話……”
小仙子的話語頓了一下，有一瞬間，梅吉覺得她是在偷笑……她肯定是在偷笑……
“什麽樣的契約？”梅吉小聲地問。
“契約的內容是這樣子的……”小仙子嘰哩咕嚕地念了一大段。
“停，為什麽是小精靈語？”梅吉滿頭大汗……事實上，相比起手腕上還在流著的血液來說，他覺得自己現在冒出的冷汗還更讓他虛脫。
“啊，這個啊，隻是我的個人愛好而已，”小仙子偷笑，“因為我覺得相比起膚淺的人類語言來說，小精靈語更古老，更莊嚴，更適合簽定契約這種神聖而凝重的氣氛，你不覺得麽。”
“可我聽不太懂……”對於小精靈語，他雖然能聽懂簡單的句子，但一些從遠古傳下來的艱澀難懂的複雜語言，隻怕連新生代的小精靈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而小仙子所念的很明顯就是這種。
“啊，沒什麽，很簡單，”小仙子說，“翻譯成人類的語言，也就是由我幫助你進行魔法訓練並提供魔力來源，而你要把我帶在身邊，並把我所教的魔法在人類的舞台上展示出來……差不多就是這樣，沒什麽好在意的，每一種魔法契約簡化起來都是這麽幾句，而且我是一個很特別的弗莉，從來不像那些壞心眼的小魔女或是惡魔一樣，玩弄契約上的文字遊戲，你隻要按著我說的照念就可以了，沒問題的。當然，如果你要我詳細向你解說契約的話，也是可以的，我是一個很好的小仙子，不過，這得花一些時間，估計也就三五個小時吧……你確定你想聽麽？”
聽你個大頭鬼，梅吉恨恨地想。他已經越來越虛弱了，再跟她瞎扯下去的話，隻怕還沒弄清楚她的鬼契約，便已經死翹翹了，到那時，這個契約弄沒弄清楚還真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不想聽？沒關係，以後我再慢慢解說給你聽，現在你隻要跟著我念就可以了。你放心吧，我可是一個很棒的小仙子。”小仙子開始念她的那個嘰哩咕嚕的魔法契約。
無奈之下，梅吉也隻好一字一句地跟她念著。隨著契約的完成，他感到在小仙子與他之間多了某種聯係，他能明顯地感知她的存在，同時也“看”到了充斥在她與自己之間的精神橋梁上的自然元素。
“好了，現在得對付藏在暗處的那個家夥，”小仙子說，“但是你得明白，弗莉自己是無法使用出具有足夠威力的攻擊魔法的，如果隻是幻象或是輔助魔法，還沒什麽問題。你有什麽好提議？”
“我有一個朋友也被那個老頭捉了，她是個德魯依，”梅吉在腦中說，“如果你能讓那個老頭暫時離開她的身邊，然後悄悄解開死老頭加上她身上的法術的話……”
“這個並不難，看我的吧。我可是一個很有本事的小仙子。”小仙子飛走。
過了一會兒，她又飛了迴來，一直飛到梅吉頭上，像是剛剛才發現他般，繞了幾圈停下來，做出跟他交談的樣子。梅吉不知道她在搞什麽鬼，隻好配合著嘴巴一張一合的。
此時，通過隱身和偽裝躲在遠處的老頭也看到了飛進陷阱裏的弗莉，但他並沒有急著拉網，畢竟弗莉雖然由於身體的限製用不出什麽厲害的魔法，卻擅長使用幻術。他用手在自己的眼睛上蒙了一會，口中低聲念著咒語，然後猛然張開。這是能看破虛像的破幻之眼。
弗莉並沒有隨著破幻之眼的張開而消失，仍然飛在梅吉頭上，雖然由於隔得太遠無法看清她長什麽樣，但至少她肯定不是個幻像。老頭小心地提起埋在身邊的繩頭，猛地一拉，梅吉身體下的那張網立時整個提了起來，將那個弗莉網在裏麵。
成功了。老頭得意地跑過去，準備將這隻森林小仙子牢牢抓住。但當他跑到梅吉身邊向網裏看去時，卻又怔住了。確實有一隻帶著翅膀的小東西和梅吉一起困在網裏，但卻不是弗莉……它就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蝴蝶。
就在這時，從他剛才跑出的方向傳來一聲黑熊的怒吼，他的心中立時生出不好的預感。果然，被人釋放的齊婭已變成巨熊憤怒地朝他衝來。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拉那張能封閉神力的網，但是由於梅吉還在網中，一下子根本解不開，更別提使用了。無奈之下，他隻好扔開網朝著黑熊快速施法，想先一步將她打倒，然而施法的手勢才剛剛開始，一個森林小仙子便已經飛到他的麵前，手中的魔法棒揮了揮，一團小火球朝著他的臉直衝而來。他連忙將手一擋，小火球打在他的手背上。雖然森林小仙子的攻擊魔法效力非常弱，但也還是讓他痛了一痛，打斷了他的施法。還沒等他緩過神來，齊婭已經衝到了他的麵前，一掌就把他打飛了。
“咳，你知道，我是跟你們開玩笑的，從一開始，我就打算要放了你們……真的……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小夥子，還有你，你是一個好女孩……你們應該不會為難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吧？我知道不會的……嗬嗬嗬嗬……”被緊捆著吊在樹上的老頭臉上堆笑。
“閉嘴，”梅吉用他的拐杖狠狠地敲著他的頭，“沒人告訴你你這個樣子很惡心人麽？”
“是的，我是一個惡心的可憐老頭，”老家夥轉笑為哭，開始打悲情牌，“每個人都討厭我，我無兒無女沒老婆，連家都沒有，我真是可憐啊，一個像我這麽可憐的人，你們怎麽能忍心把我吊在樹上啊？天地良心啊……”
“梅吉，”齊婭很肯定地對梅吉說，“你老了後，一定也是他這副模樣。”
“這、這不可能……我沒有這麽……無恥……”梅吉不是很確定。
“別管他了，”小仙子在他的頭頂打著嗬欠，“我們走吧，把他一個人扔在這就是了。鬧騰了這麽久，我得找個地方睡一覺。睡眠對小仙子的皮膚有益，我可是一個很棒的小仙子。”
他們一起向山穀外走去，任由那老家夥在他們的身後又哭又求的。
“我們要往哪走？”德魯依女孩問。
“如果你們是想去王城的話，”小仙子說，“我可以帶你們翻過這座上，這附近我很熟。還有，小梅吉，在這幾天裏，我會教你怎樣利用我所提供的魔力使用魔法，也會讓你知道怎樣才能成為一個出色的魔法師。我會讓你走進魔法的殿堂，讓你知道什麽是奇跡。”
“真的可以嗎？”梅吉激動地問。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驕傲地站在一個城市的至高點，揮手間，無數敵人灰飛煙滅，他看著腳下那些顫抖的人民，冷冷地說：這個城市已經是我的了，所有的男人都給滾一邊去，所有的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們，現在就下你們的褲子吧，我來了……
“不過，”齊婭有些懷疑，“學習魔法，好像是需要魔法天賦的吧？”
“沒錯，一般來說，隻有魔法天賦高的人，才能站在魔法的頂端，這就像一個偉大的音樂家，往往在小的時候就能展現出他在音樂上的天賦。從這一點上來說，由於我們與人類簽約之前，並不是很了解那個人的天賦如何，多少也有點賭博的成分，”小仙子說，“不過對於小梅吉，我是很放心的。他的母親可是個最出色的女巫，即使是在所有的黑安妮絲中，也是最出類拔萃的，她絕不可能去收養一個魔法天賦不高的人類男孩。而且，就算小梅吉的魔法天賦真的隻有普通人的水平，我也能把他訓練成出色的魔法師，這種事我以前就做過，要知道，我可是一個很厲害的小仙子。”
修魔修魔，沒有功白費力氣，有功法簡直像坐火箭！真言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修魔功法重要性起來，修魔，並不是一味吞噬積累，而主在境界和質量上的提升。
這時再來看天屍老魔如今非比從前的“恐怖”實力，真言是心有體會了。
凝血天誅煉神訣在身，真言自信用不了多久，一身魔氣的精純渾厚度便能趕超天屍老魔，到時便是以暴還暴的時候！
他，也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是個謙謙魔界君子，有仇不報非丈夫，焉能昂藏低眉！
運用凝血神訣將封禁洞口的魔氣收歸寒魄，真言身輕如一羽，飄飄然地浮在煙火熏繞的星池上空，俯瞰大片的赤紅洪流在腳底翻湧滾動，胸中一股藏伏許久的雄厲之氣暗騰起。
“既墮為魔，就當神鬼辟易，百無禁忌，翱翔鴻宇之中！”
初次修煉凝血天誅煉神訣，真言那一點魔識雖然壯大不少，可是要去叫他體驗感應無垠界域中龐大又其實飄渺無形的“天機”，卻依然是絲毫不可能的。
他試探著將壯大不少的魔識潛入手腕上的古魔鐲，魔識連連發力，竟然是連破兩道如今顯得有些衰弱無力的古禁，直到在第三重萬斤鐵閘一般的禁製麵前遇阻不前。
不過這個收獲這個嚐試，已經讓他十分愉悅，至少他似乎已經摸到了破開這遠古魔器禁製的法子，就是憑借強大的識海力量，強行破開！
“天魔”兩字有如燦爛的星辰，宛然在手腕上光紋流轉，散發無限神秘的吸引力量！
比較這天魔古鐲和凝血天誅煉神訣的重要性來，真言覺得還是天魔更有吸引力，地魔界無數修魔大佬，那些大魔王們自然可能擁有堪比“凝血天誅煉神訣”甚至更高層的功法，但是，至少在真言呆在地魔界近千年的星年來看，地魔界還從未誕生個一位至尊強悍的“天魔”！
天魔其實就是逆天修魔大成，渡過九重大劫的絕世強者，在某種意義上，天魔就等於魔帝！
更別說有修成天魔之上大自在境界的大的存在了！
當然，這一切都還隻是真言自己的判斷認知，凝血天誅煉神訣最終能給他帶來什麽好處，他是無法估測的。
冥冥中似乎真是玄機莫測，三足毒蟾毒公子得到這份殘缺的“凝血天誅心訣”已經有數百載了，但不知什麽原因竟然一直沒有修煉，或者修煉了沒有修煉出什麽名堂，到頭來白白便宜了真言，想必以後毒公子知曉的話定會鬱悶地吐血三鬥而斃！
也許，毒公子沒有在意這份心訣，畢竟地魔界哪樣功法不是名頭叫得牛逼響亮無比，效果卻也就是那樣，不是諸大魔殿魔王出品，老毒蟾還真不怎麽放在眼裏。
何況這份心訣主要是適合內煉氣魄的魔頭，而且殘缺不全。對擁有好幾分修魔功法的毒公子而言，冒險一搏遠不如穩當漸進！
提聚一身玄陰寒氣將脆弱的肉身嚴密護住，真言雙足輕踏，羽毛般穿過重重熾烈毒辣的火焰毒氣，緩緩潛沉下去。
由於有了蝶舞贈送的上品藏寶袋，加上真言格外注重保護這個儲物寶貝，星殞之火倒沒有將這藏寶袋焚燒成灰燼。
魔氣有了提升的真言，這次在星火池底呆得時間久一點，一共取了七枚星殞火晶，直到肉身難受才趕緊飛升離開。
雖然他修煉成玄陰寒魄，可這火中取寶的行為依然兇險非常，要不是這樣的話，恐怕整個星火池的寶貝全被他揮霍幹淨了！
對於毒公子無心贈送“絕世心法”的恩情，真言覺得是必須報還的，他雖然屠魔殺魔毫不留情手狠心辣，但為人卻恩怨分明，坦坦蕩蕩，毒公子的這份凝血天誅煉神訣對他意義非凡。
從煉獄烈焰中浮飛出來，真言在小真言天飛巡一邊，腳下靜寂的大地讓他十分的訝異。
偌大的小真言天平日除了他第五霸主的地盤人煙稀少鳥獸不至外，其他地方應該都是遍地是魔喧囂無比的。
此時真言展騰高空，大地石山盡泛灰寂冷光，視野中惟有寥寥魔影，仿佛小真言天忽然變成死氣沉沉的巨大墳墓。
“我這一入定，難道竟是過了許久？”真言忍不住猜測起來，此時的小真言天如果遭遇一群外來魔頭的強行入侵，定是要淪陷的了。
一座巨大的孤峰在雲氣煙霧中挺拔直上，頂端一朵黑色魔氣有如遮天大蘑菇，氣韻蕩漾，其中濃鬱魔氣中有不少尚在魔氣形態的魔物靜靜遊掠。這是小真言天的“蝶舞峰”，從名字上看也知道是這星坪第二女霸主蝶舞的修魔禁地了。
真言順延這高達數千仞的孤峰踏飛而上，越往上處越覺有一股散發整個地魔界的神秘力量隱隱鎮壓下來，像沉重的無形巨物，又像粘稠阻滯的魔氣元結，使他上升愈覺困難。
他少有這樣飛升如此高度的時候，曾問起蝶舞為何選擇這樣的高度作為自己的修煉處所，蝶舞當時淡淡一笑，隻有些神秘地說：天地混沌，上清下濁，濁落沉自清，清升懸於濁，要想修魔大成，就當好好體悟這一點。
那時真言還不是這小真言天的第五大霸主，蝶舞在他眼中，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神秘高峰。
他剛來到這星坪時被天屍老魔手下圍襲，差點變成別人的腹中糧餐，幸虧蝶舞出手相救。恩怨分明的真言可是一直將這份感激記在心中，對於蝶舞他有不同於對待其他魔頭的感情。
他心情微微恍惚之間，孤峰上空已經飛降下兩道輕盈曼妙身影，煙霧一蕩，眼前一明，原來是兩名背展華美暗紅雙翅的靚麗女魔。
“來者可是第五霸主真言大哥，我們是主人手下傷翅和弄影，由於不知真言大哥何時才能出關，半個月前主人已經和毒公子強白虎他們先去望月星崖了！”傷翅是名化形數百載的翼魔，化形出了點意外，一隻翅膀先天傷損飛行不便，真言以前倒和她頗有幾分熟悉。
啊，我這初一進入“凝血天誅煉神訣”意境，便已經閉關了相當於地魔一個來月的時間！
得知蝶舞她們已經先走一步，真言心中有絲微微的失落，他朝傷翅和弄影點了點頭，轉身飛離而去！
也不猶豫，一離開蝶舞峰，真言便直接往望月星崖的方向飛去。
由於他能長時間處於魔氣形態，加上現在魔功有了較大進步，倒也自信滿滿，依照目前能力至少能較輕鬆趕到落星平原，到時再買匹腳力，盡量趕上先走一步的蝶舞和毒公子他們。
怪不得小真言天現在空空蕩蕩魔影稀疏，原來各大霸主都已經起身趕往望月星崖參加論魔大會，大魔頭們擔心旅途自身安危問題，故都帶上了自己手下有些實力的魔頭一同前往。
魔頭們實力參差不一，必會影響整體趕路速度，真言認為自己有可能追將上去。
身浮茫茫虛空之中，朦朧遠處周遭冷光點點，大小星坪和隕石反射著更極遠飄渺處古來的微光。
虛空無盡之中，億萬星體、無數魔物都有如世間點點微塵，對於過於宏大的茫茫時空而言，都是微不足道，自煮其間。
一種空虛的孤獨感破空襲來，真言那冷漠寂寞多年的心靈陣陣悸動，覺得一縷縷異世的情思從茫茫中飄來，穿透過他無法設防的身體，和幹枯貧瘠許久的身體。
淚水盈滿，打濕漫長墮魔生涯中那變得越發陌生和冷漠的心情。真言這時才突然強烈地想證明分清自己：我是人，還是魔？
自我仿佛分裂成兩個不通的載體，一半是還在前世的人，一半是殘酷無情的魔頭，然而這兩半都是真實的自我，矛盾又相互融合。
就在這時，一種微弱神秘的波動在他識海驀地出現，微乎其微，卻讓此時十分敏感脆弱的真言感受到了。
尚幼小的魔識在一種他不能理解的律動，輕輕唿吸搏動，玄之又玄，仿佛它自己活了一般，應合茫茫虛空飄渺極遠處的一種神秘模糊的節奏，像獲得什麽滋養一樣，緩緩在增強。
凝血天誅煉神訣，竟然在這頓然的一瞬間，不用真言自主運行，自發進入靜寂遼遠又殺機四伏的修煉意境。
而且讓真言無比驚喜的是，他，第一次，終於感受了煉神訣中提到的那種玄之又玄的神秘意境！
那是一種無比強大的天地力量，還是一種無主遊蕩的早就存乎各個世界層麵的至高意識？還是，這一切，都不過是我在夢！
原本半個黑色拳頭大小的魔識，在這刹那間的感應中，仿佛突然獲得超級營養滋補的強壯嬰兒，一下子體重體積突破局限，迅速生長！
真言痛吼數聲，隻覺大腦劇痛欲裂，像要無限膨脹炸爆一般！
一感覺到劇痛難受，他起意抗拒後，那種微弱的神秘的律動共鳴頓時一下子消失，仿佛一切從未發生過一樣。
慌亂的真言急切地再去感應，卻無論如何也感覺不到，隻有體積驟然突增如黑沉沉錘體的魔識提醒他，剛才並不是出現了幻覺！
“這，這簡直太神奇了！”對於那個飄渺無根卻又龐大無形得遮蓋天地的“天殺之意”，初步領略到的真言當時都不由自然地心生高仰膜拜之意，隻能驚歎一聲過於神奇。
那是一種不可忤逆能輕易毀滅一切的殺伐偉力，忽潮水般襲來，又碎光般遁去。
真言當時若不是真情自然流露，超時空的想念激發了神秘的密碼，牽動了那股煉神訣稱唿的“天發殺機”，以他修煉煉神訣的簡短時日，斷不可能這麽快感應得到。
滿懷希望的憧憬，真言緩緩朝前飛去，飄過大大小小的浮塵層，星空的浩瀚如同裝在了蒼涼的胸腔之中。
地魔虛空之中魔氣或翻卷如雲墨，或騰飛如長蟒，詭異的低吟和渺遠的魔音時遠時近，和壯麗又血腥的界域虛空融為一體，這就是孕育地魔界無數生靈魔物的“母體”。
在那些魔氣如黑墨雲絮較濃鬱的地方，到處可見一些正在聚集周圍魔氣努力幻化的初級魔物生命，它們發出興奮而尖銳的唿嘯。
而那些天地浮塵聚集凝結成的漂浮“陸地”，常常能看到一些正在幻化成實體或已經化成實體的初級魔靈，**著千奇百怪的詭異魔軀，拚命地吞噬附近遊離的魔氣和魔物。
剛幻化成形，魔靈是很虛弱的，它需要大量的進補，而那些落後稍有點自我意識的魔物便是初級魔靈們的最佳營養大餐，弱肉強食，優勝劣汰，這裏不需要道義和良心的存在。
真言有時發出一兩聲輕歎，有些感慨有些憂傷，還有些僥幸，他當初幻化成形就曾吞噬了數百團魔物，在落腳的“浮塵層”和其他十幾位初級魔靈展開生死搏鬥，最後依靠智慧和實力殺死全部競爭對手，極快地壯大了實力。
而現在茫茫虛空之中，展現在他麵前的除了無盡的璀璨壯觀，就是這一幅幅血腥殺戮、拚命吞噬的熟悉畫麵。
成魔的第一步，已經被濃濃的鮮血和成堆的骸骨覆蓋，從中殺出來的魔頭以後成就都不可小覷。這也是真言一直以來，根本不敢絲毫放鬆刻苦修煉增強實力的緣故。
有一些初次化形的魔靈急需進補下，甚至張牙舞爪、黑煙繚繞，冒冒失失地朝真言殺過來，那真是不長眼了，真言自是絲毫不留情，一一給予轟殺吞噬。
在他這個修煉程度，吞噬這些低級魔靈魔物已經益處不大，除非是修煉多年的高級魔靈以上的魔頭，才會給真言的修魔進度帶來較大的變化。
這也是真言不會刻意去獵殺那些剛剛飄落在浮塵厚土層的初級魔靈的緣故，否則都像他這樣的話，這地魔界便要後繼無魔了。
在過於宏觀的星空“航行”，關於時間和空間的概念已經模糊得無從認知了，也不知漂浮了多久，在真言覺得有些疲憊魔氣損耗嚴重的時候，他眼前忽然一亮，一座錐形小星崖出現他前方遠處，周圍無數雲氣穿繞。
這座錐形小星崖體積不過是小真言天的十分之一大小，不過從上次真言路過的印象來看，這小星崖已經吸聚了星空中不少的星塵，沉澱膨脹了至少了三四倍，按照真言的思維，這小星崖已經具備吸引魔靈前去棲息、霸占的條件。
“得在上麵休整補充一下，離落星平原尚有數百星裏，沒有烈焰那樣的腳力外出確實頗多不便！”
真言低聲自言自語一番，身影驀地加速，像一道冰寒的黑氣飛像巨大的星崖。
從層層黑氣雲煙中穿過，身邊風雲鼓蕩，實沉沉的灰色地麵相對迎來。真言細細俯瞰而去，不住仔細打量著腳下大地，以確定有沒有什麽兇險在。
“咦，下麵怎麽停留了不少魔頭，難道是要成為這星崖的第一批原住居民？不過，看他們慌慌張張神情不安的模樣，又似不像！”
在真言腳下高低起伏不一的地麵，儼然有數十名魔靈分成十幾個小組，各自占據小土包或亂石堆，在他們前方遠處的一座荒涼冷峻的高山腳下，數名魔頭肢體支離破碎，焦黑的軀幹還冒著青煙，橫屍於亂石堆中。
各組魔頭勢力彼此虎視眈眈兇神惡煞，充滿一觸即發的殺機，而它們的神情又充滿懼怕不安，這種不安顯然不是來自他們當中。
“哈哈，又有兄弟降臨了，大家何不齊心合力，將那吞噬掠殺我等兄弟姐妹的惡魔誅殺，也好安心在此好好休息一番，然後繼續趕路啊！”
其中一組人馬中一個異常強壯高大的棕黃色粗糙皮膚的魔頭，仰首望著真言緩緩墜落，遠遠地朝真言打招唿，並和其他十來組魔頭商議友好合作事項。
“我乃黃沙島十三島主之一的黃須子，上麵剛來的兄弟是來自天屍秘地的真言兄弟麽？”那有如身披一層粗糙黃沙的強壯魔頭，迴收招唿真言下降，先一步表明自己的身份。
“正是！”真言淡淡迴應。
天屍秘地也就是小真言天，在外麵，由於天屍老魔勢力在五大霸主中最強，所以魔頭都是把真言居住的星坪稱作“天屍秘地”，搞起來好像屍骨成山，臭氣熏天似的。
黃沙魔黃須子？以前倒是見過幾次，也算老熟人了，且過去問問他們在這裏僵持又害怕什麽！真言心中一想，冷漠的臉上已經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朝黃須子拱拱手走了過去。
“黃須子，你們黃沙島有種的話就衝上去殺啊，如能誅殺那瘋狂了的欲魔赤精，我們這後麵一路都以你馬首是瞻！”
“不錯，久聞黃須兒渾身刀槍不入，能飛沙走石，厲害無比，今日還請露一手給我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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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0：契約
1220：契約
“你想抓個弗莉強迫它簽定契約？”梅吉問。由於在簽這種魔法契約時，人類的一方往往處於劣勢，因此，他們雖然得到了魔力來源，但付出的代價通常也不小。尤其是在麵對惡魔或是小魔女之類喜歡玩弄文字遊戲的邪惡生物時，如何避免被對方鑽空子導致自己得不償失，是每個魔法師都會頭疼的問題。因此，在簽定契約之前，通過某種事先的準備讓自己處於比較有利的談判地位，也是一個辦法。隻是這種辦法往往也蘊藏著巨大的風險，曾經便有一個叫柳氏水心的女魔法師，通過極複雜的召喚儀式把某個強大的地獄煉魔召喚出來，並把它困在魔法陣中強迫它簽定契約，卻在最後一步不小心出錯讓那隻煉魔踏出了魔法陣，結果被它抓住硬是xxoo了一百多遍後才含恨而死。
“和弗莉簽定契約？不，不，”老頭不屑地說，“我可是一個有尊嚴的魔法師，那種要靠乞討才能使用魔法的家夥在我看來和被人養的狗差不了多少。”
“那你是要……”
“我隻是想看看，”老頭拿起小刀，冷冷地看著刀鋒上那銳利的光，“小魔女和人類的身體在構造上到底有什麽區別，為什麽她們能直接接觸到自然元素，而人類卻不行。”
“……”原來是個變態。
“你最好不要給我找麻煩，”老頭冷笑地看著梅吉，“你的同伴還在我的手中，如果你害我捉不到弗莉的話，我就先她的衣服讓她嚐嚐男人的滋味，再……”
“喂，老爺爺，你這把年紀還行不行啊？可不要還沒捅進去就了……”
“聽我說完，”老頭怒道，“然後我就會把她一刀一刀地剖開來，研究一下德魯依究竟是如何做到改變外形的。”
“沒關係，”梅吉無所謂，“在那之前你就會人亡的，唉，一大把年紀還在想那事，我告訴你，齊婭可是不能小看的……”
“死梅吉，你到底有沒在關心我？”齊婭生氣地叫道。
“我隻是要讓他知難而退……”
“死老頭，你告訴他，如果他不聽話的話你就他用，看他還敢不敢吭聲。”
“齊婭你……你好狠！”
“你們兩個閉嘴！”老家夥滿頭黑線地看著他們，然後猛地一刀紮在梅吉的手腕上。
梅吉痛得直咬牙。
月亮慢慢移到山穀的上方，蒙蒙地一片覆了下來，在林子間散出一個又一個光點，光點飛舞，消散，然後又在某個地方重新出現。
在剛到這裏的時候，梅吉就覺得這個山穀有些類似於霧女森林的感覺，這個感覺並沒有錯。這個山穀裏，和霧女森林一樣聚集了非自然的生物，隻是範圍沒有霧女森林那麽廣，種類和數量上也少了很多。
此時，他的手腕還在流著血，老頭割得很有技巧，既讓他的傷口不會自行愈合，又保持著不讓他過早地失血而死，這種靜靜等待死亡的感覺，實在是不怎麽有趣。
在他的右手旁邊，有一個小小的符號，這是他趁著自己還有點力氣時，在老頭的不注意下偷偷畫的。
如果死老頭要抓的森林小仙子並沒有出現會怎麽樣？他會死在這裏，而齊婭弄不好真的會被那個死老頭**解剖了。
都是約書亞的錯，誰讓他沒事愛到處亂跑？還有齊婭，你非要去找約書亞，也是有責任的喲，所以，你要是死在那死老頭的小刀下，可不要怪我喲……好吧，我承認，我也是有那麽一點小小小小的錯誤的，我不該僅僅因為想知道死老頭會玩出什麽把戲，就想都不想跟他進山的。但是相比之下，你們的錯是那麽大，我的錯隻是這麽一小小小小點，所以……你們真的不會怪我吧？
“他們會怪你的。”有人在他的腦中對他說。
“不會，因為他們也有錯。”梅吉也在腦中迴答。
“你的錯更大。”
“誰說的？”梅吉生氣了，“他們的錯才更大呢，我的錯隻有一小小小小點。”
“他們怪你，不是因為你犯了錯，而是因為你太笨。”
“胡說，我哪裏笨了？”
“你到現在還沒弄清是誰在跟你說話，還不夠笨？”那個聲音笑得叮當響。
什麽東西笑起來會這樣“叮叮當當”呢？他勉強地睜大眼，然後便看到在頭頂上斜伸出的一根樹枝上，躲著一個森林小仙子。
當然，在這裏看到一個弗莉絕不稀奇，否則那個老頭也不會選在這裏設陷阱了。稀奇的是，這個小弗莉竟然能不發出聲音，便直接潛入他的腦中跟他交談，他可從來不知道森林小仙子什麽時候多了這樣一種本事。
“因為我不是普通的弗莉，小梅吉。”小仙子的聲音又在他腦中響起。
“你認識我？”梅吉問。
“當然，因為我本來就是從霧女森林出來的，在你小的時候，我還曾去你母親那裏求問過一些關於魔法的知識，她懂得很多，非常多。”
“她已經死了。”
“是的，我很遺憾。”小仙子說，“在她死後沒多久，我就離開了霧女森林，因為在那裏，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留戀的了。隻是我沒想到能在這裏看到你。”
“這是一個陷阱，”梅吉說，“我底下有一個網，能讓任何被關在裏麵的東西暫時失去魔力，連弗莉也不會例外。”
“嗯，我一看到你畫的小精靈符號就猜到了，”小仙子說，“那是表示危險的意思。能讓森林小仙子都失去魔力的網啊，這確實是一個很有效的陷阱。一般來說，弗莉不能容忍有人死在自己的地盤上，而且她們很少離開自己的住處，缺乏經驗，偏偏又有顆好奇的心，大意之下，很有可能就讓人捉了。好吧，現在我已經了解了，小梅吉，謝謝你的好意提醒，祝你好運，再見了。”
“等一下，”梅吉在腦中大叫，“你要去哪裏？”
“當然是暫時避一下啊，”小仙子的聲音聽起來很理所當然，“竟然有人想要捉我，我還留在這幹麽？隻要把你放在這裏不管，等你死了後，那個做陷阱的人就會覺得這裏不會再有弗莉了，因為按照常識，如果有人死在自己的地盤上，弗莉就會覺得她的住處不幹淨了，會搬到別的地方去，不是麽？那時我再迴來就行了。”
“可那時候我已經死在這裏……”
“沒關係，”小仙子說，“我說過，我可不是一般的弗莉。事實上，這裏本來也不是我的地盤，是我把原本住在這裏的其他小仙子都趕跑後占用的，再說了，我和你母親很熟，所以，如果你非要死在這裏，我並不是那麽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啊，梅吉心中哀嚎。
“咳，我覺得、這麽好的地方死了人……真可惜，我是為你著想，真的。如果……你非要救我的話……我並不是那麽在意……你知道……我……”
“你想要我救你？”小仙子問。
“想。”梅吉承認。不承認不行啊。
“好吧，救你不是不可以，嗯，自從上次和我簽定魔法契約的人死了後，我確實也感到有些孤獨。所以，如果你可以和我簽定一份契約的話……”
小仙子的話語頓了一下，有一瞬間，梅吉覺得她是在偷笑……她肯定是在偷笑……
“什麽樣的契約？”梅吉小聲地問。
“契約的內容是這樣子的……”小仙子嘰哩咕嚕地念了一大段。
“停，為什麽是小精靈語？”梅吉滿頭大汗……事實上，相比起手腕上還在流著的血液來說，他覺得自己現在冒出的冷汗還更讓他虛脫。
“啊，這個啊，隻是我的個人愛好而已，”小仙子偷笑，“因為我覺得相比起膚淺的人類語言來說，小精靈語更古老，更莊嚴，更適合簽定契約這種神聖而凝重的氣氛，你不覺得麽。”
“可我聽不太懂……”對於小精靈語，他雖然能聽懂簡單的句子，但一些從遠古傳下來的艱澀難懂的複雜語言，隻怕連新生代的小精靈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而小仙子所念的很明顯就是這種。
“啊，沒什麽，很簡單，”小仙子說，“翻譯成人類的語言，也就是由我幫助你進行魔法訓練並提供魔力來源，而你要把我帶在身邊，並把我所教的魔法在人類的舞台上展示出來……差不多就是這樣，沒什麽好在意的，每一種魔法契約簡化起來都是這麽幾句，而且我是一個很特別的弗莉，從來不像那些壞心眼的小魔女或是惡魔一樣，玩弄契約上的文字遊戲，你隻要按著我說的照念就可以了，沒問題的。當然，如果你要我詳細向你解說契約的話，也是可以的，我是一個很好的小仙子，不過，這得花一些時間，估計也就三五個小時吧……你確定你想聽麽？”
聽你個大頭鬼，梅吉恨恨地想。他已經越來越虛弱了，再跟她瞎扯下去的話，隻怕還沒弄清楚她的鬼契約，便已經死翹翹了，到那時，這個契約弄沒弄清楚還真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不想聽？沒關係，以後我再慢慢解說給你聽，現在你隻要跟著我念就可以了。你放心吧，我可是一個很棒的小仙子。”小仙子開始念她的那個嘰哩咕嚕的魔法契約。
無奈之下，梅吉也隻好一字一句地跟她念著。隨著契約的完成，他感到在小仙子與他之間多了某種聯係，他能明顯地感知她的存在，同時也“看”到了充斥在她與自己之間的精神橋梁上的自然元素。
“好了，現在得對付藏在暗處的那個家夥，”小仙子說，“但是你得明白，弗莉自己是無法使用出具有足夠威力的攻擊魔法的，如果隻是幻象或是輔助魔法，還沒什麽問題。你有什麽好提議？”
“我有一個朋友也被那個老頭捉了，她是個德魯依，”梅吉在腦中說，“如果你能讓那個老頭暫時離開她的身邊，然後悄悄解開死老頭加上她身上的法術的話……”
“這個並不難，看我的吧。我可是一個很有本事的小仙子。”小仙子飛走。
過了一會兒，她又飛了迴來，一直飛到梅吉頭上，像是剛剛才發現他般，繞了幾圈停下來，做出跟他交談的樣子。梅吉不知道她在搞什麽鬼，隻好配合著嘴巴一張一合的。
此時，通過隱身和偽裝躲在遠處的老頭也看到了飛進陷阱裏的弗莉，但他並沒有急著拉網，畢竟弗莉雖然由於身體的限製用不出什麽厲害的魔法，卻擅長使用幻術。他用手在自己的眼睛上蒙了一會，口中低聲念著咒語，然後猛然張開。這是能看破虛像的破幻之眼。
弗莉並沒有隨著破幻之眼的張開而消失，仍然飛在梅吉頭上，雖然由於隔得太遠無法看清她長什麽樣，但至少她肯定不是個幻像。老頭小心地提起埋在身邊的繩頭，猛地一拉，梅吉身體下的那張網立時整個提了起來，將那個弗莉網在裏麵。
成功了。老頭得意地跑過去，準備將這隻森林小仙子牢牢抓住。但當他跑到梅吉身邊向網裏看去時，卻又怔住了。確實有一隻帶著翅膀的小東西和梅吉一起困在網裏，但卻不是弗莉……它就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蝴蝶。
就在這時，從他剛才跑出的方向傳來一聲黑熊的怒吼，他的心中立時生出不好的預感。果然，被人釋放的齊婭已變成巨熊憤怒地朝他衝來。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拉那張能封閉神力的網，但是由於梅吉還在網中，一下子根本解不開，更別提使用了。無奈之下，他隻好扔開網朝著黑熊快速施法，想先一步將她打倒，然而施法的手勢才剛剛開始，一個森林小仙子便已經飛到他的麵前，手中的魔法棒揮了揮，一團小火球朝著他的臉直衝而來。他連忙將手一擋，小火球打在他的手背上。雖然森林小仙子的攻擊魔法效力非常弱，但也還是讓他痛了一痛，打斷了他的施法。還沒等他緩過神來，齊婭已經衝到了他的麵前，一掌就把他打飛了。
“咳，你知道，我是跟你們開玩笑的，從一開始，我就打算要放了你們……真的……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小夥子，還有你，你是一個好女孩……你們應該不會為難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吧？我知道不會的……嗬嗬嗬嗬……”被緊捆著吊在樹上的老頭臉上堆笑。
“閉嘴，”梅吉用他的拐杖狠狠地敲著他的頭，“沒人告訴你你這個樣子很惡心人麽？”
“是的，我是一個惡心的可憐老頭，”老家夥轉笑為哭，開始打悲情牌，“每個人都討厭我，我無兒無女沒老婆，連家都沒有，我真是可憐啊，一個像我這麽可憐的人，你們怎麽能忍心把我吊在樹上啊？天地良心啊……”
“梅吉，”齊婭很肯定地對梅吉說，“你老了後，一定也是他這副模樣。”
“這、這不可能……我沒有這麽……無恥……”梅吉不是很確定。
“別管他了，”小仙子在他的頭頂打著嗬欠，“我們走吧，把他一個人扔在這就是了。鬧騰了這麽久，我得找個地方睡一覺。睡眠對小仙子的皮膚有益，我可是一個很棒的小仙子。”
他們一起向山穀外走去，任由那老家夥在他們的身後又哭又求的。
“我們要往哪走？”德魯依女孩問。
“如果你們是想去王城的話，”小仙子說，“我可以帶你們翻過這座上，這附近我很熟。還有，小梅吉，在這幾天裏，我會教你怎樣利用我所提供的魔力使用魔法，也會讓你知道怎樣才能成為一個出色的魔法師。我會讓你走進魔法的殿堂，讓你知道什麽是奇跡。”
“真的可以嗎？”梅吉激動地問。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驕傲地站在一個城市的至高點，揮手間，無數敵人灰飛煙滅，他看著腳下那些顫抖的人民，冷冷地說：這個城市已經是我的了，所有的男人都給滾一邊去，所有的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們，現在就下你們的褲子吧，我來了……
“不過，”齊婭有些懷疑，“學習魔法，好像是需要魔法天賦的吧？”
“沒錯，一般來說，隻有魔法天賦高的人，才能站在魔法的頂端，這就像一個偉大的音樂家，往往在小的時候就能展現出他在音樂上的天賦。從這一點上來說，由於我們與人類簽約之前，並不是很了解那個人的天賦如何，多少也有點賭博的成分，”小仙子說，“不過對於小梅吉，我是很放心的。他的母親可是個最出色的女巫，即使是在所有的黑安妮絲中，也是最出類拔萃的，她絕不可能去收養一個魔法天賦不高的人類男孩。而且，就算小梅吉的魔法天賦真的隻有普通人的水平，我也能把他訓練成出色的魔法師，這種事我以前就做過，要知道，我可是一個很厲害的小仙子。”
修魔修魔，沒有功白費力氣，有功法簡直像坐火箭！真言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修魔功法重要性起來，修魔，並不是一味吞噬積累，而主在境界和質量上的提升。
這時再來看天屍老魔如今非比從前的“恐怖”實力，真言是心有體會了。
凝血天誅煉神訣在身，真言自信用不了多久，一身魔氣的精純渾厚度便能趕超天屍老魔，到時便是以暴還暴的時候！
他，也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是個謙謙魔界君子，有仇不報非丈夫，焉能昂藏低眉！
運用凝血神訣將封禁洞口的魔氣收歸寒魄，真言身輕如一羽，飄飄然地浮在煙火熏繞的星池上空，俯瞰大片的赤紅洪流在腳底翻湧滾動，胸中一股藏伏許久的雄厲之氣暗騰起。
“既墮為魔，就當神鬼辟易，百無禁忌，翱翔鴻宇之中！”
初次修煉凝血天誅煉神訣，真言那一點魔識雖然壯大不少，可是要去叫他體驗感應無垠界域中龐大又其實飄渺無形的“天機”，卻依然是絲毫不可能的。
他試探著將壯大不少的魔識潛入手腕上的古魔鐲，魔識連連發力，竟然是連破兩道如今顯得有些衰弱無力的古禁，直到在第三重萬斤鐵閘一般的禁製麵前遇阻不前。
不過這個收獲這個嚐試，已經讓他十分愉悅，至少他似乎已經摸到了破開這遠古魔器禁製的法子，就是憑借強大的識海力量，強行破開！
“天魔”兩字有如燦爛的星辰，宛然在手腕上光紋流轉，散發無限神秘的吸引力量！
比較這天魔古鐲和凝血天誅煉神訣的重要性來，真言覺得還是天魔更有吸引力，地魔界無數修魔大佬，那些大魔王們自然可能擁有堪比“凝血天誅煉神訣”甚至更高層的功法，但是，至少在真言呆在地魔界近千年的星年來看，地魔界還從未誕生個一位至尊強悍的“天魔”！
天魔其實就是逆天修魔大成，渡過九重大劫的絕世強者，在某種意義上，天魔就等於魔帝！
更別說有修成天魔之上大自在境界的大的存在了！
當然，這一切都還隻是真言自己的判斷認知，凝血天誅煉神訣最終能給他帶來什麽好處，他是無法估測的。
冥冥中似乎真是玄機莫測，三足毒蟾毒公子得到這份殘缺的“凝血天誅心訣”已經有數百載了，但不知什麽原因竟然一直沒有修煉，或者修煉了沒有修煉出什麽名堂，到頭來白白便宜了真言，想必以後毒公子知曉的話定會鬱悶地吐血三鬥而斃！
也許，毒公子沒有在意這份心訣，畢竟地魔界哪樣功法不是名頭叫得牛逼響亮無比，效果卻也就是那樣，不是諸大魔殿魔王出品，老毒蟾還真不怎麽放在眼裏。
何況這份心訣主要是適合內煉氣魄的魔頭，而且殘缺不全。對擁有好幾分修魔功法的毒公子而言，冒險一搏遠不如穩當漸進！
提聚一身玄陰寒氣將脆弱的肉身嚴密護住，真言雙足輕踏，羽毛般穿過重重熾烈毒辣的火焰毒氣，緩緩潛沉下去。
由於有了蝶舞贈送的上品藏寶袋，加上真言格外注重保護這個儲物寶貝，星殞之火倒沒有將這藏寶袋焚燒成灰燼。
魔氣有了提升的真言，這次在星火池底呆得時間久一點，一共取了七枚星殞火晶，直到肉身難受才趕緊飛升離開。
雖然他修煉成玄陰寒魄，可這火中取寶的行為依然兇險非常，要不是這樣的話，恐怕整個星火池的寶貝全被他揮霍幹淨了！
對於毒公子無心贈送“絕世心法”的恩情，真言覺得是必須報還的，他雖然屠魔殺魔毫不留情手狠心辣，但為人卻恩怨分明，坦坦蕩蕩，毒公子的這份凝血天誅煉神訣對他意義非凡。
從煉獄烈焰中浮飛出來，真言在小真言天飛巡一邊，腳下靜寂的大地讓他十分的訝異。
偌大的小真言天平日除了他第五霸主的地盤人煙稀少鳥獸不至外，其他地方應該都是遍地是魔喧囂無比的。
此時真言展騰高空，大地石山盡泛灰寂冷光，視野中惟有寥寥魔影，仿佛小真言天忽然變成死氣沉沉的巨大墳墓。
“我這一入定，難道竟是過了許久？”真言忍不住猜測起來，此時的小真言天如果遭遇一群外來魔頭的強行入侵，定是要淪陷的了。
一座巨大的孤峰在雲氣煙霧中挺拔直上，頂端一朵黑色魔氣有如遮天大蘑菇，氣韻蕩漾，其中濃鬱魔氣中有不少尚在魔氣形態的魔物靜靜遊掠。這是小真言天的“蝶舞峰”，從名字上看也知道是這星坪第二女霸主蝶舞的修魔禁地了。
真言順延這高達數千仞的孤峰踏飛而上，越往上處越覺有一股散發整個地魔界的神秘力量隱隱鎮壓下來，像沉重的無形巨物，又像粘稠阻滯的魔氣元結，使他上升愈覺困難。
他少有這樣飛升如此高度的時候，曾問起蝶舞為何選擇這樣的高度作為自己的修煉處所，蝶舞當時淡淡一笑，隻有些神秘地說：天地混沌，上清下濁，濁落沉自清，清升懸於濁，要想修魔大成，就當好好體悟這一點。
那時真言還不是這小真言天的第五大霸主，蝶舞在他眼中，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神秘高峰。
他剛來到這星坪時被天屍老魔手下圍襲，差點變成別人的腹中糧餐，幸虧蝶舞出手相救。恩怨分明的真言可是一直將這份感激記在心中，對於蝶舞他有不同於對待其他魔頭的感情。
他心情微微恍惚之間，孤峰上空已經飛降下兩道輕盈曼妙身影，煙霧一蕩，眼前一明，原來是兩名背展華美暗紅雙翅的靚麗女魔。
“來者可是第五霸主真言大哥，我們是主人手下傷翅和弄影，由於不知真言大哥何時才能出關，半個月前主人已經和毒公子強白虎他們先去望月星崖了！”傷翅是名化形數百載的翼魔，化形出了點意外，一隻翅膀先天傷損飛行不便，真言以前倒和她頗有幾分熟悉。
啊，我這初一進入“凝血天誅煉神訣”意境，便已經閉關了相當於地魔一個來月的時間！
得知蝶舞她們已經先走一步，真言心中有絲微微的失落，他朝傷翅和弄影點了點頭，轉身飛離而去！
也不猶豫，一離開蝶舞峰，真言便直接往望月星崖的方向飛去。
由於他能長時間處於魔氣形態，加上現在魔功有了較大進步，倒也自信滿滿，依照目前能力至少能較輕鬆趕到落星平原，到時再買匹腳力，盡量趕上先走一步的蝶舞和毒公子他們。
怪不得小真言天現在空空蕩蕩魔影稀疏，原來各大霸主都已經起身趕往望月星崖參加論魔大會，大魔頭們擔心旅途自身安危問題，故都帶上了自己手下有些實力的魔頭一同前往。
魔頭們實力參差不一，必會影響整體趕路速度，真言認為自己有可能追將上去。
身浮茫茫虛空之中，朦朧遠處周遭冷光點點，大小星坪和隕石反射著更極遠飄渺處古來的微光。
虛空無盡之中，億萬星體、無數魔物都有如世間點點微塵，對於過於宏大的茫茫時空而言，都是微不足道，自煮其間。
一種空虛的孤獨感破空襲來，真言那冷漠寂寞多年的心靈陣陣悸動，覺得一縷縷異世的情思從茫茫中飄來，穿透過他無法設防的身體，和幹枯貧瘠許久的身體。
淚水盈滿，打濕漫長墮魔生涯中那變得越發陌生和冷漠的心情。真言這時才突然強烈地想證明分清自己：我是人，還是魔？
自我仿佛分裂成兩個不通的載體，一半是還在前世的人，一半是殘酷無情的魔頭，然而這兩半都是真實的自我，矛盾又相互融合。
就在這時，一種微弱神秘的波動在他識海驀地出現，微乎其微，卻讓此時十分敏感脆弱的真言感受到了。
尚幼小的魔識在一種他不能理解的律動，輕輕唿吸搏動，玄之又玄，仿佛它自己活了一般，應合茫茫虛空飄渺極遠處的一種神秘模糊的節奏，像獲得什麽滋養一樣，緩緩在增強。
凝血天誅煉神訣，竟然在這頓然的一瞬間，不用真言自主運行，自發進入靜寂遼遠又殺機四伏的修煉意境。
而且讓真言無比驚喜的是，他，第一次，終於感受了煉神訣中提到的那種玄之又玄的神秘意境！
那是一種無比強大的天地力量，還是一種無主遊蕩的早就存乎各個世界層麵的至高意識？還是，這一切，都不過是我在夢！
原本半個黑色拳頭大小的魔識，在這刹那間的感應中，仿佛突然獲得超級營養滋補的強壯嬰兒，一下子體重體積突破局限，迅速生長！
真言痛吼數聲，隻覺大腦劇痛欲裂，像要無限膨脹炸爆一般！
一感覺到劇痛難受，他起意抗拒後，那種微弱的神秘的律動共鳴頓時一下子消失，仿佛一切從未發生過一樣。
慌亂的真言急切地再去感應，卻無論如何也感覺不到，隻有體積驟然突增如黑沉沉錘體的魔識提醒他，剛才並不是出現了幻覺！
“這，這簡直太神奇了！”對於那個飄渺無根卻又龐大無形得遮蓋天地的“天殺之意”，初步領略到的真言當時都不由自然地心生高仰膜拜之意，隻能驚歎一聲過於神奇。
那是一種不可忤逆能輕易毀滅一切的殺伐偉力，忽潮水般襲來，又碎光般遁去。
真言當時若不是真情自然流露，超時空的想念激發了神秘的密碼，牽動了那股煉神訣稱唿的“天發殺機”，以他修煉煉神訣的簡短時日，斷不可能這麽快感應得到。
滿懷希望的憧憬，真言緩緩朝前飛去，飄過大大小小的浮塵層，星空的浩瀚如同裝在了蒼涼的胸腔之中。
地魔虛空之中魔氣或翻卷如雲墨，或騰飛如長蟒，詭異的低吟和渺遠的魔音時遠時近，和壯麗又血腥的界域虛空融為一體，這就是孕育地魔界無數生靈魔物的“母體”。
在那些魔氣如黑墨雲絮較濃鬱的地方，到處可見一些正在聚集周圍魔氣努力幻化的初級魔物生命，它們發出興奮而尖銳的唿嘯。
而那些天地浮塵聚集凝結成的漂浮“陸地”，常常能看到一些正在幻化成實體或已經化成實體的初級魔靈，**著千奇百怪的詭異魔軀，拚命地吞噬附近遊離的魔氣和魔物。
剛幻化成形，魔靈是很虛弱的，它需要大量的進補，而那些落後稍有點自我意識的魔物便是初級魔靈們的最佳營養大餐，弱肉強食，優勝劣汰，這裏不需要道義和良心的存在。
真言有時發出一兩聲輕歎，有些感慨有些憂傷，還有些僥幸，他當初幻化成形就曾吞噬了數百團魔物，在落腳的“浮塵層”和其他十幾位初級魔靈展開生死搏鬥，最後依靠智慧和實力殺死全部競爭對手，極快地壯大了實力。
而現在茫茫虛空之中，展現在他麵前的除了無盡的璀璨壯觀，就是這一幅幅血腥殺戮、拚命吞噬的熟悉畫麵。
成魔的第一步，已經被濃濃的鮮血和成堆的骸骨覆蓋，從中殺出來的魔頭以後成就都不可小覷。這也是真言一直以來，根本不敢絲毫放鬆刻苦修煉增強實力的緣故。
有一些初次化形的魔靈急需進補下，甚至張牙舞爪、黑煙繚繞，冒冒失失地朝真言殺過來，那真是不長眼了，真言自是絲毫不留情，一一給予轟殺吞噬。
在他這個修煉程度，吞噬這些低級魔靈魔物已經益處不大，除非是修煉多年的高級魔靈以上的魔頭，才會給真言的修魔進度帶來較大的變化。
這也是真言不會刻意去獵殺那些剛剛飄落在浮塵厚土層的初級魔靈的緣故，否則都像他這樣的話，這地魔界便要後繼無魔了。
在過於宏觀的星空“航行”，關於時間和空間的概念已經模糊得無從認知了，也不知漂浮了多久，在真言覺得有些疲憊魔氣損耗嚴重的時候，他眼前忽然一亮，一座錐形小星崖出現他前方遠處，周圍無數雲氣穿繞。
這座錐形小星崖體積不過是小真言天的十分之一大小，不過從上次真言路過的印象來看，這小星崖已經吸聚了星空中不少的星塵，沉澱膨脹了至少了三四倍，按照真言的思維，這小星崖已經具備吸引魔靈前去棲息、霸占的條件。
“得在上麵休整補充一下，離落星平原尚有數百星裏，沒有烈焰那樣的腳力外出確實頗多不便！”
真言低聲自言自語一番，身影驀地加速，像一道冰寒的黑氣飛像巨大的星崖。
從層層黑氣雲煙中穿過，身邊風雲鼓蕩，實沉沉的灰色地麵相對迎來。真言細細俯瞰而去，不住仔細打量著腳下大地，以確定有沒有什麽兇險在。
“咦，下麵怎麽停留了不少魔頭，難道是要成為這星崖的第一批原住居民？不過，看他們慌慌張張神情不安的模樣，又似不像！”
在真言腳下高低起伏不一的地麵，儼然有數十名魔靈分成十幾個小組，各自占據小土包或亂石堆，在他們前方遠處的一座荒涼冷峻的高山腳下，數名魔頭肢體支離破碎，焦黑的軀幹還冒著青煙，橫屍於亂石堆中。
各組魔頭勢力彼此虎視眈眈兇神惡煞，充滿一觸即發的殺機，而它們的神情又充滿懼怕不安，這種不安顯然不是來自他們當中。
“哈哈，又有兄弟降臨了，大家何不齊心合力，將那吞噬掠殺我等兄弟姐妹的惡魔誅殺，也好安心在此好好休息一番，然後繼續趕路啊！”
其中一組人馬中一個異常強壯高大的棕黃色粗糙皮膚的魔頭，仰首望著真言緩緩墜落，遠遠地朝真言打招唿，並和其他十來組魔頭商議友好合作事項。
“我乃黃沙島十三島主之一的黃須子，上麵剛來的兄弟是來自天屍秘地的真言兄弟麽？”那有如身披一層粗糙黃沙的強壯魔頭，迴收招唿真言下降，先一步表明自己的身份。
“正是！”真言淡淡迴應。
天屍秘地也就是小真言天，在外麵，由於天屍老魔勢力在五大霸主中最強，所以魔頭都是把真言居住的星坪稱作“天屍秘地”，搞起來好像屍骨成山，臭氣熏天似的。
黃沙魔黃須子？以前倒是見過幾次，也算老熟人了，且過去問問他們在這裏僵持又害怕什麽！真言心中一想，冷漠的臉上已經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朝黃須子拱拱手走了過去。
“黃須子，你們黃沙島有種的話就衝上去殺啊，如能誅殺那瘋狂了的欲魔赤精，我們這後麵一路都以你馬首是瞻！”
“不錯，久聞黃須兒渾身刀槍不入，能飛沙走石，厲害無比，今日還請露一手給我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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