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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2:農奴


    “隨你吧!”老狼無奈地說道。


    “我這樣安排是有理由的。”


    “好啦!”


    “你不想聽聽看嗎?”


    “不怎麽想。”


    滑溜看來有點受到傷害的樣子。


    “都準備好了嗎?”老狼問道。


    “塔裏麵沒東西,我們的東西都已經拿出來了。”杜倪克對老狼大爺道。“噢,等一下,我忘記熄火了。”然後杜倪克便走迴塔裏。


    老狼心浮氣躁地望著那鐵匠的背影。“有什麽差別嗎?”老狼嘟囔地說道:“那地方失不失火還不都是廢墟。”


    “讓他去吧,父親,”寶姨平靜地說道。“他就是這個樣子。”


    眾人正要上馬時,巴瑞克的座騎――一匹高大健壯的灰馬歎了一口氣,又不滿地朝希塔看了一眼,於是那愛力佳人便笑了出來。


    “什麽事這麽好笑?”巴瑞克狐疑地質問道。


    “那匹馬在講話,”希塔說道:“不用放在心上。”


    然後大家上了馬,排成一列,走出濃霧迷漫的古城,又沿著狹窄且泥濘的小徑走入森林裏。由於水氣重,不但大家潮濕,連地上的雪也黏乎乎的,而水滴則不斷地從頭頂上的枝椏滴下來。為了防寒防潮,每個人都把鬥篷拉得緊緊的。一進樹林之後,樂多林便騎著馬,來到嘉瑞安的身邊,兩人並而騎。“凱達王子一直都――怎麽說呢――想得這麽複雜嗎?”樂多林問道。


    “滑溜嗎?沒錯,他這個人是很狡詐的。你要知道,他是間諜出身,所以喬裝打扮和機靈精明,等於是他們的第二天性似的。”


    “間諜?真的嗎?”樂多林的想象力無限伸展,眼睛也睜得大大的。


    “滑溜在他伯父,也就是德斯尼亞國王手下做事。”嘉瑞安解釋道。“就我所知,千百年來,德斯尼亞一直在做情報。”


    “前頭得停一下,我們的貨物還沒拿。”滑溜提醒老狼大爺。


    “貨?”樂多林問道。


    “滑溜在嘉默城買了一批羊毛布料,”嘉瑞安告訴樂多:“滑溜說,這樣我們在大道往來,才有正當的理由。我們離開大路,往佛瓦康城來的時候,把那批貨藏在山洞裏。”


    “他什麽事情都想得很周到呀,是不是?”


    “他也是盡量啦!我們跟他同行,實在滿幸運的。”


    “也許我們可以請他教我們一點喬裝打扮的技巧,”樂多林開心地提議道:“說不定在我們一起尋找你的仇人的時候,會派得上用場。”


    嘉瑞安本以為樂多林已經忘記他在衝動之下所立的誓言,因為這個年輕人心思太多變,,所以似乎什麽念頭都不可能在他腦海裏久留;現在嘉瑞安才知道,樂多林隻不過是忘東忘西,卻不會忘記自己的承諾。一想到自己若跟這個年輕的狂熱分子一起正經地尋找弑父弑母的仇人,恐怕路上的每一個轉彎都不知會發生什麽花絮跟插曲,這一切就變得更讓人不安。


    早上過了不到一半,一行人便已經取了貨,又把貨裝載在沒馱人的馬身上,並迴到西道,也就是穿過森林中心的特奈筍大道;他們快步往南而去,一下子便走了很遠。


    在途中,他們與一個農奴擦身而過。這個人背著沉重的擔子,身上裹著碎布頭和麵粉袋,並以繩子束緊;他的臉上沒肉,肮髒破衣下的身體也骨瘦如柴。眾人經過時,那農奴避到路邊旁,以恐懼的眼光看著他們。嘉瑞安突然湧出一股憐憫之情,又憶起拉梅爾和杜東,不知這兩人後來如何。嘉瑞安雖說不出理由,但他就是覺得這件事情很重要。“真的有必要讓這些人永遠窮得翻不了身嗎?”嘉瑞安忍無可忍,衝口質問樂多林。


    “你說誰?”樂多林一邊問著,一邊四下張望。


    “那個農奴。”


    樂多林迴過頭去看那餓襤縷的路人。


    “你剛剛根本沒注意到他,是不是?”嘉瑞安指責道。


    樂多林聳聳肩。“農奴太多了。”


    “而且每個農奴都穿得破破爛爛,吃不溫飽,幾乎餓死。”


    “佛閔波人課稅太重。”樂多林講了這麽一句,仿佛這就可以解釋一切。


    “你看來倒象是一直衣食不缺哪!”


    “我不是農奴。”樂多林耐著性子答道。“最窮的人,吃的苦頭總是最多,到哪兒都一樣。”


    “一派歪理。”嘉瑞安反駁道。


    “怎麽你老是聽不懂。”


    “我是不懂,而且我永遠也不會懂。”


    “你當然不會懂,”樂多林自滿地說道。“你又不是亞藍人。”


    嘉瑞安咬住牙,硬是把到嘴邊的話給吞下去。


    近傍晚時,他們已經走了三十哩的路,而且路上幾乎已經沒有積雪。“我們是不是該開始想一下,晚上要在哪裏過夜呢,父親?”寶姨提提議道。


    老狼大爺一邊思慮重重地搔著胡子,一邊眯著眼看著周遭樹林裏的諸多黑影子。


    “我有個伯父,他住在前麵不遠的地方,”樂多林提議道:“就是瑞德庚伯爵。我敢說他一定很高興留我們過夜。”


    “瘦瘦的?”老狼大爺問道:“黑頭發?”


    “現在是黑白參半了。”樂多林答道。“你認識他?”


    “我已經二十年沒見到他了。”老狼對樂多林是:“在我的印象裏,這個人很是衝動。”


    “瑞德庚伯父?你一定是記錯了,把瑞德庚伯父想成別人了。貝佳瑞斯。”


    “也許吧!”老狼說:“從這兒到他的房子還有多遠?”


    “不超過五哩。”


    “那我們去找他吧!”老狼做了決定。


    樂多林搖了搖馬韁,趕到前麵去給大家帶路。


    “你跟新朋友處得如何?”滑溜問道,現在他正騎著馬,走在嘉瑞安身邊。


    “不錯呀!”嘉瑞安答道;但他不太清楚這個鼠臉的矮個兒男子問這句話有什麽用意。“不過要跟他解釋事情,有點困難就是了。”


    “這不奇怪啊,”滑溜評道。“他畢竟是亞藍人嘛!”


    嘉瑞安立刻挺身為樂多林辯護。“他這個人很誠實,又非常勇敢。”


    “亞藍人都這樣,不過問題也就是出在這裏。”


    “可我喜歡他。”嘉瑞安特別強調。


    “我也喜歡他,嘉瑞安,但是我並不會因為喜歡他,就不去多了解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你別拐彎抹角了,何不幹脆有話直說?”


    “好,那我就直說了。別讓友誼蒙蔽了你自己清楚的思慮。亞藍國這個地方處處是危險,而亞藍人則是動不動就闖禍;你可別任由你那個活力充沛的年輕夥伴,把你卷入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裏頭。”滑溜定定地望著嘉瑞安,所以嘉瑞安覺得這個小個兒男人是認真的。


    “我一定會小心。”嘉瑞安保證道。


    “我就知道我可以指望你。”滑溜嚴肅地說道。


    “你這是在開我玩笑嗎?”


    “我會做這種事情嗎?”滑溜戲謔地答道,接著大笑起來,然後兩人便並在暗沉的黃昏中同行。


    瑞德庚伯爵的灰色石磚大宅,就在下了大道約一哩處的森林裏;大宅位於空地的正中央,四麵八方都與森林隔了一箭以上的距離。這宅子雖無高牆,卻彷如堡壘一般森嚴:朝外開的窗戶不但狹小,還裝上鐵架予以保護;宅子的四個角落是堅實的高塔,塔頂還有鋸齒狀的城垛;而通往大宅中央庭院的大門,竟是整根原木削鑿,再以鐵片箍邊做成的。一行人在迅速昏暗下來的天色中走近大宅;嘉瑞安睜大了眼睛瞪著這個堅不可摧的建築;這宅子醜到近乎以醜自傲,孤單地遺世而孤立。“看起來,這房子不怎麽美觀,你說是不是?”嘉瑞安對滑溜說道。


    “亞斯圖人的建築,正反映出他們社會的現況,”滑溜答道:“在一個連鄰人之間的爭執都會一發不可收拾的國家裏,把房子蓋得堅實一點,倒不失為好主意。”


    “他們每一個人,對別人的戒心都這麽重嗎?”


    “隻是小心而已,嘉瑞安,小心不蝕本。”


    樂多林在沉重的大門前下馬,然後隔著小小的鐵格窗,跟宅子裏的人說話。最後終於響起嘩喇喇的鐵鏈聲,以及推開沉重鐵門閂的悶吭聲。


    “一旦進門之後,我絕對不會做任何突然的動作,”滑溜小聲地指點道:“他們八成在周圍安排了弓箭手。”


    嘉瑞安警覺地看著滑溜。


    “這是本地的奇異風俗。”滑溜告訴嘉瑞安。


    眾人騎馬走近鋪著鵝卵石的內庭,然後下馬。


    瑞德庚伯爵過了一會兒才出現;他個子高、身材瘦削,頭發和胡子都已經斑白,走路的時候拄著一根粗壯的拐杖,身上穿豔綠的緊身上衣,搭配黑色的緊身褲;而且雖然是在自己家裏,他的腰間仍掛著佩劍。他從屋子裏出來,走下寬廣的台階來迎接他們的時候,腳跛得很是厲害。


    ‘聖天火地山’南側距離山頂一裏左右的山坡密林叢中,一行四個少年悄然潛伏在此處,雖然南側比之北山勢較緩,可是逐漸接近山頂這山勢也越發陡峭起來。按照地圖上所顯示,南北兩側各有一處允許參賽修士通往山頂的通道,而這四名少年潛伏之處則是經南側通往山頂的必經之地。


    這已經是第一階段比賽的第九天,距離大賽規定的期限隻剩下最後一天,參賽的五教修士搶夠了卷軸數目的已經陸續奔向山頂,接交卷軸。宇文星辰在筋骨漸好法力勉強恢複到六七成的時候,決定再度出擊,可是心底一琢磨在這大賽的最末階段還是如先前一般按部就班的搜索,無疑是大海撈針,不如直接趕到接近山頂之處,堵截那些上山報道接交卷軸的參賽修士。


    當宇文星辰說出自己想法的時候,宇文知心覺得這辦法甚妙而且少了不少搜尋的周折,不住的點著腦袋,宇文策和夏洛這兩打醬油的反正也是陪太子爺讀書,你們怎麽說我就怎麽做唄,自然是沒意見。不過夏洛想著知心這小美眉的殷勤邀請極力挽留,再加上自己一向愛湊熱鬧管閑事,於是便善意的提醒他們這行走在南側的參賽修士,大大多過北側的。


    雖然宇文星辰鄙夷這無賴小子的無恥下流,不過經過與依魯卡的生死決鬥,也反現這小子不是想象中的無用,再加上知心不停在旁邊撮合夏洛的提醒,宇文星辰也就默然答應,實際上這一路走來自己也發現這北側的修士實在少的可憐。


    潛伏了半天,連續飛奔而過的兩組參賽修士都是火舞院的,出於同門之誼知心他們隻得眼睜睜放過,雖然宇文星辰對於火舞院沒什麽感情,不過麵子上做的不至於太無情。就在宇文策等的昏昏欲睡,哈欠連天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兄弟們,快衝啊,就要到山頂了。”


    “奶奶的,這一路搶的真是辛苦,命都差點丟掉了。”


    “最要命的還在後麵了,這第二階段的比賽那才是一點大意不得。”


    唿嘯聲罵聲響在空寂的密林中,由遠及近,三名搶夠卷軸的清風教修士如風一般飛奔而來,眼看山頂在即三人已經無所顧及,誌得意滿之情不言而喻,能在幾百名參賽散修中脫穎而出,確實是值的驕傲的事。


    三名散修豎著一字排開,腰插四個卷軸的修士飛奔在最中間,另外兩個一前一後夾防,這排列的陣形那怕是突遇襲擊中間的散修都能迅疾采取行動。一字隊列燕帶風聲從埋伏的密林中,一衝而過青色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濃密的枝葉中。


    突然,一道驚鴻劃破長空,從一側的草叢中飛躍而出,朝著隊列中最後一名散修飛衝而去,速度之迅疾遠非那幾名散修所能及,宇文星辰畢其全身僅餘的六七成法力在這迅急一擊上,眨眼間已到那散修身後一步的位置。


    飛奔中的最後那名散修猛然感覺到身後一股強勁的力道襲來,腿腳雖不停卻驚駭的迴頭看去,一道火刃破空而出迅即刺來,一個俊朗的麵容浮現在眼前。能獲勝而出的修士絕非等閑之輩,那怕是在完成任務的路途上,法器也緊握在手中,人隨風動單手揮動,‘風劍’拉出風刃直擊刺來的火刃。


    轟隆,雖然倉促劈來的風刃卻恰好趕到,轟鳴聲中青色身影蹭蹭急速往後退,利用這倒退的空擋迅即凝聚法力,準備再做反擊。可是仿佛已經晚了,堅實的少年一過後身影同樣不停,朝著倒退的散修緊逼而上,星月般的雙瞳一抹火紅的光澤閃爍而出。


    轟,倒退的身影突然淹沒在一團熾烈的火焰中,措手不及的散修哇哇嚎叫著翻滾在草叢中,宇文星辰似乎並沒有全力一擊,運用五成功法堪堪施展而出的‘火瞳’第一階‘火焰’之術,雖然不能重闖對手卻能讓他短時間喪失戰鬥力,真正的戰鬥似乎才剛剛開始。


    飛奔在前的兩個身影聽見背後轟鳴聲中的嚎叫,停下了飛奔的腳步轉身看過來,木然看見了這天才少年還有那翻滾在地的同伴。木然過後,兩名散修唿嘯著奔向這孤單一人的少年,就在這時,兩側的草叢中又飛奔出兩個身影。


    一個嬌俏欣長的身影,一肥頭大耳的家夥,揮舞的法器均是一柄上極‘火劍’,寒風中火紅的光芒熠熠生輝。如今的宇文星辰力量隻有起初的一半,全靠他獨撐全局似乎已經不可能,宇文策這一向躲在邊上的蠢貨在知心的嚴厲叮囑之下,不得不在最緊要的關頭賣一會死命了。


    兩名皇家子弟一左一右揮灑而出的光刃齊齊劈向反跑過來成了最後的那名清風教散修,而將腰插卷軸的那散修留給了宇文星辰。這似乎是事前決定好的戰術,先搞定一個對手後,宇文策和知心兩人修煉低微合集兩人之力纏住一名對手,而將最艱難的攻堅戰依然留個宇文星辰。


    雖然夏洛一直和他們潛伏在一起,不過卻不是屬於同一組的,按照大賽規定不能兩組打一組,所以此刻他隻能乖乖呆在一邊,翹著二朗腿看熱鬧。


    兩道火刃劈來,最後那名散修不得已猛停下唿嘯的腳步,揮舞著風劍抵擋火刃,瞬間三人便纏鬥在一起,知心的修煉就在第二重境界中階,而宇文策的修煉堪堪突破第一重境界,也就和夏洛差不多,不過兩人依仗法器的優勢,堪堪能抵擋一陣。


    唿嘯而來的身影並沒有揮下風劍,而是在距離五步的時候雙手合握至胸前,雙手中指食指豎立緊貼結印,高喝一聲‘風噬’,高喝之後大嘴一張,嘴中居然噴出一股大風,風的速度遠快於人的速度。宇文星辰剛剛施展出火瞳,雖然瞳術連續施展的間歇期已過,可是僅存的那點法力卻不足以支撐連續施展。


    純粹是風的法術,似乎一切硬質性的攻擊都沒有效果,包括剛猛的火刃,看過抽刀斷水看見過抽劍斷風了嗎!清風教的術從來是借助風的力量暗含其他剛猛力量的攻擊,可是宇文星辰此刻卻感覺不到任何的力量。可是總不能就這樣不做反應吧,堅實的身影迅即轉動向著左側飛奔去,想躲過這道風勢看清這術的究竟再做攻擊。


    ‘風噬’修煉隻有過三重境界才能施展的法術,這名散修修煉同樣不低,‘風噬’的力量確實暗含在風中,不過不是剛猛的而是鋒利的,當年庫克就是用這個術生生困住了上修端木風,不過這散修的功力距離庫克差了許多。


    饒是如此奔跑的身影瞬間就被卷入唿嘯而來的狂風中,宇文星辰被卷入狂風中,不管怎樣奔跑卻已經動彈不得,身體似乎是被風緊緊纏住一般,‘難道這僅僅是束縛之術!就像那土蛹之術’宇文星辰大駭,‘風噬’的力量不僅僅在於其束縛之力,束縛住目標切斷其體內看似其虛無的功法氣流才是最終目標。


    狂風之中法力凝聚轉化而成的好似鋒刃般的氣刀,浸入少年的肌膚插入體內脈絡中,如片片飛刀將脈絡中運轉的氣流切割成七零八碎。


    天才少年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如此的虛無,就像是隻有一個魂魄的皮囊,生命的結晶似乎已經蕩然無純,驚駭之中想凝聚氣流做瘋狂的賭博,賭博僅餘的那點法力能否施展出賴以為生的瞳術。可是氣流怎麽也凝聚不起來,仿佛被什麽利刃生生給割斷。


    得意的笑容浮現在那散修麵容上,做掉聲名遠揚三公子中的‘火公子’那不是人生中最值得炫耀的事情麽,風劍緊握在手中,身形化做一道旋風朝著狂風中的天才少年咆哮而去。‘風噬’的力量已經消失,可是被切斷的氣流不可能瞬間凝聚,旋風般的身形刹那即至,風劍的寒光就在眼前。


    一張‘爆炸符’從火紅的修袍衣袖中飄出,飄蕩在兩個身體之間,這是從夏洛那無賴小子炫耀自己如何伏擊依魯卡的戰術中得到的啟發,這張‘爆炸符’是知心從宇文策這蠢貨身上搜出,硬賽到他手裏的,仿佛這些東西不是貪生怕死便是無賴小子才獨有的。


    可是這樣的距離用‘爆炸符’宇文星辰似乎是要魚死網破,飛衝而來的身影驚駭之下已經刹不住腳,隻能眼看著這符飄蕩在風中。轟隆,硝煙彌漫在風中,少年的身影隨著爆炸聲飛出黑煙,落地又迅即向著密林滾落而去,像是被爆飛出去,更像是在借助爆炸的力量逃命,看去是那樣的狼狽不堪。


    硝煙散盡,這散修一臉漆黑同樣的隻能看見一雙咕嚕轉的眼珠子,青色的修袍上幾個大窟窿肌肉卻隻有淺淺的傷痕,一張符爆炸的當量看來是奈何不了這重修煉已到中階的修者。眼珠子咕嚕轉幾下,不再多想手握風劍朝著天才少年滾落而去的方向,再度狂奔幾步又消失在密林中。


    踏進密林深處,空寂的山間了了無聲火紅的光芒之下不見一個人影,惟有高聳的鬆柏挺立在眼前,追來的清風教散修凝眉駐足警惕的觀察著四周,再不敢輕易挪動一步,默默感覺著周圍的動靜。


    二十步開外一棵巨大的蒼鬆後,茂密的草叢間,漆黑襤褸的天才少年手握‘飛泉劍’微微喘著氣息,近距離的爆炸同樣讓這一向衣冠筆挺的王子狼狽不堪。向來是正麵對決那怕是輸也不會倒退一步的高貴血脈,此刻卻不得不選擇狼狽躲避,調整氣息儲蓄力量,尋找機會再度伏擊。


    或許從夏洛幾縱幾出,以微弱之力卻將猶如一座大山橫亙在眼前的依魯卡,拖到了無可還轉地步的戰術中得到了啟發,勝利有時候真的不需要冠冕堂皇,要的就是結果。想想一個一向都看不起的無賴小子居然能改變這高傲的天才少年,實在是有點不可思議。


    散修凝眉沉吟良久終於決定放棄,這場戰鬥似乎已經陷入泥潭沼澤之中,有勝麵卻無十足的把握拿下,既然已經獲得出線資格何必在此浪費時間精力了,轉身就準備向著來路飛奔而去。此時宇文星辰似乎已經緩過氣來,對方轉身的時候就是自己出擊的最好時機。


    如一道疾風從巨大的蒼鬆後一飛而出,朝著快速離去的背影疾衝而去,散修剛奔出幾步,一道風勢從背後傳來也不迴頭淩空半轉身,不用猜也知道那天才少年從身後偷襲。身體淩空翻轉過來的時候,宇文星辰飛衝而來的身影距離自己不足十步,雙手重重揮下,拉出的風刃夾雜著淩厲的風聲直劈撲來的身影。


    十步的路途已經是‘火瞳’施展的最短距離,宇文星辰再做賭博,賭全身僅剩的法力能否施展出瞳術,氣流迅疾貫穿全身脈絡最後凝聚在雙眸之間。


    寒光劃破火紅的天空如電之迅疾,風刃就要劈在那懸空的身影瞬間,火一般的光芒從天才少年烏黑的雙瞳間一閃而過。轟隆,風刃劈在一道火焰之上,橫亙在宇文星辰身前的火焰,好似一麵火焰熔鑄而起的堅固盾牌生生將劈來的風刃阻擋。


    ‘火之堅盾’宇文星辰最後時刻終於迸發出瞳術的力量,固體化的火焰在阻擋住這剛猛一擊後,又迅疾恢複原本形態唿嘯著向著同樣淩空的青色身影席卷而去。這樣迅急的速度,一擊過後的清風教散修根本來不及反應,驚駭的目光之下火光以到身前。


    淒厲的摻叫聲中散修被卷入奔騰的火焰之中,已是強奴之末的‘火瞳術’雖然不至於要了他的命,同樣的可以讓他瞬間喪失戰鬥力。火紅的光澤從雙眸間消失了,燃燒的火焰也消失於虛無如同剛才憑空而出,那散修依舊痛苦的翻滾在草叢間。


    宇文星辰身體落下重重喘著氣,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那倒地的身影,走近彎下腰從那散修腰間取出四個卷軸,插在腰上。再直起腰慢慢向著來路走去,步履蹣跚如此的疲憊。


    另外一側,宇文知心和宇文策和另外一名清風教派散修打的不亦樂乎,時間一長兩人已經感覺吃不消了,知心香汗淋漓步伐已經看不出以往的輕盈敏捷,而宇文策像個狗熊似的,拿著上級‘火劍’就像拿著一把砍豬刀似的,拖著肥胖的身軀一刀一刀的由上往下砍。


    這散修一個淩空飛腿,宇文策嗚唿哎喲著,火劍一甩身體倒飛出去落在地上又是幾個熊滾,最後頭重腦輕眼冒金花,再也爬不起來了,也不知道是真爬不起來還是裝死,反正是四腳朝天不動了。


    宇文策被打倒,知心更顯吃力,在這散修揮舞的風劍劈裏啪啦猛劈之下,幾次險像還生,此刻是想跑也跑不了了,粉紅臉蛋驚濤駭浪之下慘白無色。就在這時,一個打著光膀子的幹巴小子,從一棵大樹後伸出一個腦袋,臉上蒙著一塊大黑布隻留下一雙咕嚕轉的小眼睛,賊眉鼠眼的看著打鬥的兩人。


    冷不丁的劈啪揮出一鞭,綠幽幽的草鞭拉出一道光芒劈向那散修,不是寒光閃爍的風刃,而是黑光閃耀黑氣騰騰的魔功,一鞭揮出去這幹巴小子立即又將腦袋縮迴大樹後頭,另外一隻手捂住嘴巴大笑不已。


    眼見局麵大勝這散修正揮舞的意興昂然,大展豐姿,突然身後一道強勁的力道劈來不容迴避,急忙放過知心轉身揮劍擋擊,兩道光芒相撞一股噬魂之力浸入體內,神智一晃氣血也微微翻湧。心中大駭,這可是魔功,在仔細找人,卻空空蕩蕩一片,隻有高聳的大數矗立在身後。


    隻有知心知道是怎麽會事,少女的心暗暗竊喜‘這混蛋真有辦法,躲在樹後偷襲,隻要不被發現就算明白有人幫忙,這散修也沒地方上訴’,少女的歡顏再展精神大震,仿佛夏洛成了他最大的精神支柱,揮舞著火劍也是一陣劈裏啪啦揮下。


    夏洛就這樣躲在樹後揮一鞭,就躲起來,雖然現在魔功的力量不足以打倒對方,不過麵對這樣不知來路的騷擾,這散修還是被搞的煩惱不堪,雖然不斷變換身位以查青偷襲的來路,可是這魔功的力量總能在他不注意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從背後頭上偷襲而來。


    鬧騰的不可開交的時候,一個少年的身影出現了,漆黑的麵容襤褸的修袍,步伐蹣跚一步一步,走的那樣疲憊卻又那樣的堅實,還有那烏黑的雙瞳如此的堅毅,腰上駭然插著七個卷軸。眼看著一步一步走近的身影,這散修看在眼裏驚駭的目光之下嘴腳不停蠕動著著‘難道,難道安傑斯也被搞掉了嗎!’。


    風劍猛一揮舞逼退知心幾步,淩空倒飛出去落下轉身頭也不會的狂奔而去。‘哎喲’終於打完了,夏洛拉長了聲調嗚唿哀歎的從一棵大數後走了出來,還是光著膀子,蒙著黑布,偷襲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脫下修袍蒙上黑布,就算被發現對方也認不出自己是誰,連清風教派功法都沒用。


    走出來猛一抬頭,冷不丁看見一個叫黑碳一樣的叫花子,雖然穿著破爛的修袍,鼓大了眼睛楞了半天仿佛看見個怪物似的,突然指著那身影哈哈哈大笑起來:


    “怎麽跑出來個叫花子啊,比我還醜,笑死我拉!”


    笑的前俯後仰,宇文策這蠢貨戰鬥一結束立馬醒了過來,爬起來也看見了這身影,夏洛剛笑完也錘著胸膛大笑起來:


    “哈哈哈,真的比幹猴子還醜,像快煤炭一樣。”


    星辰般的雙眸盯著這狂笑的兩人,眼中就像要噴出火一般,知心看在眼裏急忙嗬斥兩人:


    “你們別笑了,星辰都受傷了,你們還取笑他,你們兩有人性嗎!”


    兩人恩恩幹咳著都不在話語了,不知為什麽兩個相互看不起對方的家夥,當麵對這天才少年的時候總是能站到同一陣線。知心嗬斥過後,又幾步小跑到宇文星辰麵前,滿帶關切的問道:


    “星辰大哥,你傷的怎麽樣!休息一下麽!”


    “沒事,一點皮外傷,這裏不能久留,我們快上山吧。”宇文星辰重重喘了一口氣,沉聲說著。


    “恩!星辰大哥,先給我兩個卷軸吧!”知心又低聲說道。


    宇文星辰迷惑的看著她,瞬間又明白了什麽,嘴角一絲幹澀的苦笑,從腰間抽出金,銀兩個卷軸遞到她手上,知心歡笑著接過,轉身又是幾步小跑來到夏洛麵前,又將卷軸遞到他身前:


    “小狗子,拿著。”


    夏洛一把扯下蒙在臉上的黑布,嬉笑的著臉,一隻手又摳著後腦勺,一副很難為情的樣子:


    “這怎麽好意思了!這都是你們搶的,我又沒出啥力,再說我拿來也沒啥用!”


    “小狗子,我叫你拿著,我說過我們要一起出線的!”知心又恢複了那兇霸霸的摸樣。


    “那我就收下拉!”洛又是一副點頭哈腰的摸樣,給這霸道的小美眉相處了這幾日,終於摸出點她的脾性,越是給她頂扭著幹,她越是霸道,你順著她,她溫柔的對你好的像一隻小綿羊,那就恭謹不如從命吧!乖乖的伸處處兩隻手接住,插在腰上,不多不少剛好四個卷軸。


    宇文策看在眼裏,撇了撇嘴沒好氣的嘀咕著‘得了便宜還賣乖,見過猴子,沒見過比狐狸還狡猾的猴子’


    ‘聖天火地山’南側山頂,楚長天長身而立站立山頭,身邊簇擁著幾名火舞院中修,陸續有搶夠卷軸的參賽成組修士,躍過山頂前來報道接交卷軸。注視著陸續躍過山頭的各教修士,又俯瞰山麓,雖然還是那優雅不羈的氣度,秋風般的雙眸卻隱隱一絲擔憂,這已經是第一階段比賽最後一天了。


    已經從警戒聖山的暗修口中得知,宇文星辰一組遭到清風教判修依魯卡的刺殺,雖然已經逃過危險,不過重傷之下能否完成比賽卻是難以預料。看著不遠處另外兩名天才少年,‘雅公子’龍羽?蒼浪輕搖畫扇依然風雅從容,‘毒公子’冷漠的目光之下傲然相對而立,赤焰帝國沒有了‘火公子’宇文星辰,不知道誰能與這二位在第一階段比賽中就已大出風頭的天才少年,與之針鋒。


    遠處,幾個模糊的黑影移動在陡峭的山坡上,慢慢的越走越近逐漸到山頂,身影愈加清晰,為首的俊朗少年步伐蹣跚走起來甚為吃力,卻是努力的往上攀行著,身邊一個俊悄的美少女看去歡天喜地,走起來還蹦蹦跳跳,時不時還攙扶一下旁邊的少年。


    身後一個胖子,喘著粗氣大汗淋漓,每走一步都像脫一層皮一樣,最後還拖遝著一個幹巴小子,甩著手懶洋洋的走在最後頭,這一胖一瘦兩小子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摸樣,反正就是來打醬油的。


    看著這幾個逐漸走近的少男少女,楚長天原本有些微皺的眉頭頓時豁然展開,眼中的隱憂一掃而空,眉宇之間不禁一絲讚許之色,不愧為是宇文家族五百年來真正的修煉天才,受了如此重的傷居然還能突圍而出。一行終於走上山頂,俊郎的少年緩緩抽出插在腰間的五個卷軸遞到走來的一個火舞院中修手中,突然感覺到一道目光看著自己,莫名的側頭看去,卻看到了一張風流不羈的瀟灑麵容。


    默默的側迴頭看向遠方難言此刻的心情,當下赤焰帝國所有修者都在稱讚‘亞聖’楚長天乃是最有資格繼承聖主猿空衣缽的傳人,同時也是整個火舞院最有氣度的高修,二代火烈王宇文飛度每每說起火舞院多是鄙夷之色,唯一有讚許之意的便是這楚長天。


    幹巴小子喘著氣走上山頂,仿佛卸下了壓在身上的重擔一般,大口吐出一口氣長長伸了個懶腰,哎喲叫喚著‘哎呀,終於走到山頂了!’這幾天走的山路比這一年走的路還多。一個中修慢慢走了過來,低頭看著他身上插的四個卷軸,問道:


    “就你一個人嗎!”


    自然是看見這幹巴小子和其他三人一前一後走了上來,當然也知道他們不可能是一組的,更迷惑的是這一個外教的幹巴小子怎麽和幾個尊貴的皇家子弟走在一起!這幹巴小子拖長的叫換聲,還吸引了另外一個人,早已從暗修口中得知有一個清風教小子和依魯卡激鬥,現如今四人又是一路而迴,看起來一行關係還不錯,不覺間楚長天也對這小子多了一份好奇


    “他一直就是一個人,沒有我們這猴子就是個孤兒!”


    宇文策站在旁邊大聲奚落著,來到山頂這裏就是他的地盤,這山上的火舞院修士就是他的左膀右臂,有了後台自然不用怕這小子了。


    “蠢豬,沒有我你能上山嗎!”


    夏洛也不服軟,當今天下誰怕誰,一到山頂安全下來,兩個相互看不起對方的小子又開始鬥起了嘴。宇文策一時又語塞,這可是事實再說自己嘴笨,撇了撇嘴冷哼一聲雙手抱胸昂起胖腦袋不再理夏洛。夏洛同樣的冷哼一聲,雙手抱胸昂起幹巴腦袋不理宇文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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