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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23:護馬


    今夕掂量著手中奇異的劍和盾牌,它們比他曾經所觸及過的武器來得更輕便。一聲尖銳的驚叫打斷了他的思考,隻見卡蘇米正騎馬繞著房子與一個瑟烏戰士且行且戰。辛薩崴家的長男馬術並不遜色,盡管他沒有經過多少馬背上的戰鬥訓練,但是他精湛劍術足以彌補不足。


    他的經驗不足正如瑟烏戰士對馬的不了解,兩者相互抵消,因為此時並不是一對一的戰鬥,他的坐騎也參與了戰鬥,對手的胸部臉麵都受到馬的攻擊。一聞到瑟烏身上的那股氣味,帕格騎著的灰毛蹬起後身差點將他甩下馬背。他急忙緊緊揪住馬鬃雙腿牢牢夾住馬肚。別的馬也不安地嘶鳴起來,今夕盡力將跨下的馬安撫下來。勞瑞叫道,“看來它們討厭那些家夥的氣味。看,卡蘇米的馬也不這麽對勁。”


    突然另一個瑟烏戰士闖進他們的視野,勞瑞大喝一聲衝上前去。兩人的武器隨即碰撞在一起,勞瑞用盾牌接住了瑟烏戰士的狼牙棒。他的長劍則刺進了對方的胸膛,瑟烏戰士一聲慘叫嘴中念念有詞,蹣跚了幾步之後撲騰倒地。


    今夕忽然聽見從屋子裏傳出一聲驚叫,他剛轉身就看見有個身影撞開滑門衝出屋子。這個奴隸走得搖搖晃晃,猛地倒在地上,鮮血從他頭上的傷口中撲撲直冒。緊接著又有幾個人驚慌地衝出門口。


    今夕看見卡塔拉和阿爾莫瑞拉與別的奴隸也在往外跑,一個瑟烏戰士在她們後麵緊追不舍。卡塔拉很快被它弄倒在地上,隻見它高高地舉起狼牙棒。


    今夕急唿著她的名字,灰毛感到了主人狀況緊急。這匹戰馬急越出去,擋在了瑟烏戰士和女孩之間。顯然戰馬被周圍的環境和瑟烏的氣味激怒了。它衝向瑟烏用前腿猛烈地踢踏著它,瑟烏很快就變成了瘸腿。隻是帕格也被重重地甩下馬背,躺在地上的他頭暈目眩好一會兒,之後他急忙站起身子。晃晃悠悠地走到蜷成一團的卡塔拉身邊,將她從發狂的種馬旁拉開。


    種馬的蹄子如雨點般落向瑟烏戰士。一次又一次,戰馬如此反複地攻擊著瑟烏戰士,直至確信眼前倒下的生物已經沒了一點生息。


    今夕低斥一聲讓戰馬停止攻擊保持安靜,於是它打了個嘲蔑對手的響鼻停止了攻擊,但它的雙耳緊貼腦袋,今夕看見還有些微微顫動,今夕走上前去安撫著它的脖子,直到它平靜下來。安撫了戰馬之後,今夕向四周觀望隻見勞瑞正在追趕四散逃開的馬匹。他離開戰馬來到卡塔拉身邊。她此時渾身顫抖地坐在草地上,阿爾莫瑞拉陪在她一旁。


    他跪下身子問道,“你還好吧?”


    她做了個深唿吸,驚恐地笑道。“還好,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呢。”


    今夕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同樣從鬼門關走了一躺的奴隸女孩說道,“我也和你差不多。”兩人不約而同地向對方笑著。阿爾莫瑞拉站在一邊念念有詞甚是不自在。“我真擔心你會受傷,”帕格說道。“我看見你被那怪物追我差不多要瘋掉了。”卡塔拉捧起帕格的臉頰,他突然意識到兩人都哭了,“我真的很擔心你的安危,”他說道。


    “我也是,當你和瑟烏麵對麵時我真怕你會被殺。”說著她抽泣起來。慢慢靠入他的懷中。


    “你要是死了我也會沒法活的。”今夕用盡全力抱住她。他倆就那沒靜靜地坐著,直到卡塔拉恢複平靜。她從帕格懷中抽出身子,說道,“莊園那麽亂。斯泰穆又要布置很多事情了。”說完她站起身子,今夕還牢牢地抓著她的手掌。


    他起身對她說,“我隻想說,我愛你,卡塔拉。”


    她衝他一笑,摸著他的臉龐。“我也愛你,今夕。”


    辛薩崴領主和他次子的出現打斷了兩人的親熱。卡蘇米騎馬從一旁的拐角處出現身上還淌著鮮血,他父親正檢視著四周房屋的受損情況。卡蘇米向父親敬禮,匯報道,“敵人都逃跑了,我已經派人火速前往北方的哨站。敵人能打到這裏肯定讓哨站受到了不小的損失。”辛薩崴領主清楚地點點頭然後轉身進屋,傳喚了他的首席顧問和幾名年長的家仆向他報告損失。


    卡塔拉向帕格耳語道,“我們以後再聊。”說完就應和著斯泰穆嘶啞的叫喊聲跑去。今夕則和勞瑞一道陪同著卡蘇米。


    遊吟詩人看著地上的死屍說道,“它們是什麽來頭?”


    卡蘇米說,“瑟烏。它們是一群流浪在北方苔原的生物。我們在山脈腳下的每一個出入口都設有哨站將我們的領土與它們的土地隔開。一旦它們出現在哨站附近我們就會將它們趕迴北方。因為有時它們想迴到更溫暖的南方。”他手指著一具屍體上的護身符。“這是支敢死隊。它們都是些年輕的雄性,即得不到同伴的認可也沒有配偶。因為它們都是從夏季的格鬥典禮中敗落的家夥,被那些更強壯的對手驅逐出部落。它們流落到南方,每個流浪瑟烏至少要獵殺一名簇朗尼人才能迴到自己的群落。要麽帶著簇朗尼人的頭顱迴去,要麽永遠不要迴去。這就是它們的習俗。我們不會放過剛才逃跑的瑟烏,它們沒有機會迴到自己的老窩了。”


    勞瑞搖晃著腦袋。“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嗎?”


    “年年如此,”霍卡努無奈地笑著。“通常哨站就可以將它們趕迴去了,可這次卻來勢洶洶啊。估計有很多已經帶著從哨站看下的頭顱迴北方去了。”


    卡蘇米說道,“看情形它們消滅了我們兩支巡邏隊。”他搖著頭。“那我們就要損失將近六十至一百人。”


    兄長的不悅似乎讓霍卡努反射性地後退一步。“我會親自帶人去檢視損失的。”


    得到卡蘇米的許可之後,他便離去。卡蘇米轉身麵向勞瑞。“馬匹情況如何?”勞瑞指向那匹帕格之前騎著的種馬,它正看守著別的馬匹。


    今夕突然發話道。“卡蘇米,我想請求您的父親同意讓我和卡塔拉結婚。”


    卡蘇米眯起雙眼。“聽清楚了,今夕。我一直試著引導你,但你卻不領會我的意識。看來你不是個聰明人。現在就讓我坦白跟你說。你大可去求我父親,但不會有結果的。”今夕剛要反對就被卡蘇米阻止。“我早說過,你是個不耐煩的家夥。有很多原因。我不能說透,總之有很多原因,帕格。”今夕的雙眼頓時充滿怒意,卡蘇米改用通用語說道,“你要是敢說一個放肆之詞被這裏任何一個士兵尤其是被我的兄弟聽見,那你就會人頭落地。”


    聽畢今夕木訥地說道,“如您所願,主人。”


    看到今夕那苦澀的表情,卡蘇米輕聲重複道,“有很多原因啊,今夕。”這會兒他試著換一種身份說話,用朋友的身份去安慰對方。他凝視今夕,很快眼神中築起一道防線,他倆又恢複了主仆關係。今夕猶如以往一樣低垂雙眼,卡蘇米接著說道,“去照料馬匹吧。”說完他大步走開,留下帕格一人。


    今夕從未將自己的要求同卡塔拉提過。可她感到一定有事情讓他心煩意亂,每當他倆在一起時這種感覺就與日俱增。他發覺對她的愛愈來愈深繼而對她的了解更加深刻。她不僅意誌堅定,而且反應靈敏。凡事他通常隻向她解釋一遍,她就能夠理解。他不禁要讚美她的智慧,這是她們圖瑞人與生俱來的天賦,而奴隸生活將她鍛煉得更加精幹。她對周圍的環境異常敏感,當他倆受挫或為愉悅今夕的時候她常會刻薄地指出這裏每個人的缺點。她一再堅持要學今夕的語言,他隻好開始教她通用語。她再次證明自己是個聰明的學生。


    風平浪靜的過了兩個月之後,一天晚上今夕和勞瑞被傳喚去主人的餐廳。勞瑞已經做完了他的琵琶,盡管心中有一百個不滿意,也隻能將就著彈了。今晚他就準備為辛薩崴領主演奏。


    他倆走進餐廳看見領主正高興地招待著客人,對方是一名身著黑袍的人,正是他們前幾個月談論過的尊者。今夕佇立在門口而勞瑞則走到低矮的餐桌邊。安穩地坐到墊子上,開始為主人演奏。


    伴隨著飄蕩出的一串音符,他開始歌唱,今夕很熟悉這首古老的曲子。它歌唱的是豐收和富足的喜悅之情,這首曲子傳唱於每個鄉村乃至整個王國之中。除了今夕之外,隻有卡蘇米知道歌詞的意思,不過他父親也能夠仗著在和今夕下棋時學的話聽懂一兩句歌詞。


    在此之前今夕從未聽到勞瑞唱過歌,這次他不禁深受感染。盡管這個遊吟詩人喜歡自吹自擂,但這歌聲的確是今夕所聽到的最好的。他嗓音嘹亮,一詞一曲都是那麽真摯而富有感染力。當他一曲完畢,聽眾們優雅地用餐刀輕敲著桌麵,今夕估計這些簇朗尼人的舉動等同於鼓掌慶賀。


    勞瑞又開始另一首曲子,這是首王國慶祝節日時的歡快曲子。帕格記起最後一次聽到的時候是在芭娜琵斯節上,之後他就離開卡瑞德去了瑞嵐昂。他幾乎再一次看見了家鄉熟悉的情形。悲哀與渴望之情第一次充滿他的心間。


    今夕苦澀地咽著口水,滋潤自己幹澀的喉嚨。思鄉和讓人絕望的挫折折磨著他,他覺得以往那種堅定的自我控製力正悄然溜走。他馬上用庫甘教過的方法放鬆自己。頓時一陣安穩的感覺劃過他的心間,讓他輕鬆下來。當勞瑞演奏完畢,帕格集中精力擋開腦海中一切關於家鄉的迴憶。用盡全力為自己營造一個精神庇護所,將一切渴望和僅存的迴憶拒之門外。


    在勞瑞演奏時,今夕好幾次感到尊者在看他。那人看他時的眼神中似乎帶有不少問題。當勞瑞一演奏完,法師靠近主人說了些什麽。


    辛薩崴領主招唿帕格走到桌邊。他剛坐下,尊者就開口了。“我必須問你些問題。”他的聲音清晰而肯定,每當庫甘準備為帕格上課時就是這種語氣。“你是誰?”


    這個直截了當的問題讓在座的都驚了一下。一家之主對法師的問題甚是不解,重複道。“他是個奴隸……”


    尊者舉起手打斷了他的話。今夕說道,“我叫今夕,大人。”


    那人的一雙黑眼再次打量著今夕。“你是誰?”


    今夕覺得很不自在,眾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他從未被人這樣盯著看。


    “我叫今夕,曾經在卡瑞德的公爵那裏供職。”


    “渾身散發著力量的你到底是誰?”與此同時辛薩崴家的父子三人驚顫一下,勞瑞則迷惑地看著今夕。


    “我隻是個奴隸,大人。”


    “把你的手遞過來。”


    今夕伸出手,被尊者一把握在掌中。那人嘴唇一張一翕,眼神迷離。今夕感到一股暖流透過手掌傳遍全身。整間屋子似乎被包圍在一團白霧之中。很快他所能看見的隻有法師的眼睛。他感到意識漸漸模糊,時間似乎都已停止。他感到腦海中有股壓力似乎是某種東西要侵入他的頭腦。他不停反抗著,直至那股力量消退。


    他清醒過來,那雙黑眼睛從他麵前撤開,他能再次看清整個屋子的情況。法師放開他的手。“你是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靈光讓他更顯深邃。


    “我叫今夕,是魔法師庫甘的學徒。”


    此時,辛薩崴領主臉色蒼白,滿臉疑惑。“什麽……”


    黑袍尊者站起身子宣布道,“從今以後這個奴隸不再屬於這裏。他現在是亞瑟勃累的一員。”


    屋子中一遍寂靜。今夕心中惴惴不安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法師從袍子中拿出一個法器。今夕記得以前看見過這東西,就在那次偷襲簇朗尼營地的時候,他不禁害怕起來。法師激活了法器,它就和之前那個一樣嗡嗡作響。法師將一隻手放在今夕的肩膀上,眼前的場景消失在一陣白霧之中。


    宇文飛度仰天大笑,笑聲說不盡的蒼涼和憤鬱,轉身看向猿空:


    “猿空,當年父王和你情同手足,你修煉混沌不開時他不厭其煩的為你解惑,你遭同門迫害時他冒著被牽連的兇險為你出頭解難,待你如親生弟弟,沒有父王能有你今日聖主之位嗎?”


    猿空微微低下頭枯槁的麵容刻滿了痛苦和蒼涼,緩緩說著:


    “先王對猿空的恩情,猿空永世也不敢忘懷隻恨無以為報,隻是猿空今生隻肩負一個責任,為帝國為帝皇的安危負責。”


    宇文飛度又是冷冷一笑,看向丘正雲:


    “右聖使,沒有我宇文飛度及時出手,想必你以成為曼羅沙魔器中又一個魂魄了吧!”


    丘正雲臉龐一陣躁紅,慚愧的埋下了頭顱,宇文飛度最後看向宇文泰滿臉的不屑和鄙視:


    “宇文泰你口口聲聲說我有謀反之意,你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你所做的那些卑鄙齷齪之事你當我不知道嗎!我宇文飛度不屑與你為伍,也不屑與你計較,當年皇太子如何年少夭折的這事你最清楚不過了。”


    宇文泰全身一震顫抖著指向宇文飛度:


    “你你你,血口噴人,你謀犯之心暴露就把禍水潑在我身上,你太歹毒了。”


    “哈哈哈,你怕了嗎!我可不怕,你們以為我宇文飛度可以任由你們擺布嗎!看看你們究竟能不能殺得了我!”長笑之中,雙眼肅殺之氣迸發而出。


    猿空,楚長天,火淩雲感受到這逼人而來的淩厲之氣,驚駭之中緊運功法,就在這時沉默良久的宇文博再度說話了,依然是那樣緩慢和沉重:


    “火烈王,你做了什麽你心裏最清楚,你我流著一樣的血,你的能量究竟有多大我自然也知曉。”


    宇文飛度冷聲笑著:


    “我這樣死,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星辰才是你‘火烈王’一脈真正的希望,也是我赤焰帝國真正的希望!你放心的去吧,我會待他如親子的。”


    宇文博說完緩慢的從龍椅上站立起身向著側門慢慢的走去,高大的身形此刻看去竟那樣的虛弱,宇文飛度聽在耳裏蒼涼和悲哀再度寫在臉上,無言的閉上了雙眼,就在宇文博就要消失在大殿的刹那,宇文飛度睜開雙眼說道:


    “我想親耳聽到星辰在大賽中最終獲勝的消息。”


    宇文博慢慢的轉過身“準你這最後的心願”,再轉身走出大殿再沒有迴頭。


    “哈哈哈,星辰但願父王的死能換來你真正的強大,終結我‘火烈王’一脈的宿命。”笑聲中昂著頭大步向殿外走去,一百暗部修士簇擁在他兩側緊隨而去。


    ‘聖天火地山’赤焰帝國眾生仰慕的極聖之山,高聳於‘火光之城’西角,平地而起孤立於巨大城池之上,雄偉而醒目,山頂處金碧輝煌的巨大火壇平放其上,火壇之中燃燒著不滅的聖火,聖火的光芒籠罩在整座城市的上空,聖火的力量更是保護著這坐城市屹立不倒於烽火連綿中。


    ‘火舞院’的總壇便在這座聖山山頂,不僅因為是赤焰帝國核心力量的支柱,更是為了朝拜保護聖火,這‘赤龍聖皇’飛升之時遺留在蒼茫大地間唯一的火種。


    ‘聖古戰場’地處‘聖天火地山’山腳,熔鑄了帝國戰魂的戰場,漫長的歲月中無數戰魂的屍骨埋葬在戰場四周的蒼鬆古柏間,他們是帝國的英烈帝國的英雄,為帝國而生為帝國而亡,他們的英魂托起了帝國五百年的榮耀。


    不滅的戰魂為‘聖古戰場’鑲上了厚重而輝煌的光邊,以功法武力治國的帝國,自開國五百年來最重大的對決比試,最重大遠征的點將儀式無一例外都在此戰場舉行。


    而這一次五教聯盟共舉的中修選拔賽會場便在‘聖古戰場’,由此可見五大教派對這次選拔賽的重視,中修的階位對於每一個修士來說都是脫胎換骨的地點,好似涅磐重生,邁向顛峰最重要的一個台階。一名修者從修煉的第一天開始便在翹首期盼這一天,不僅是地位權勢更是修煉成就的展示。


    共舉選拔賽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自五大國分據大陸為了聯合對抗沙漠帝國,也同時為了探察對方實力的變化便有了這共舉之事,隨著五國聯盟的分分合合,恩怨糾纏,這共舉的大賽也是斷斷停停,距離上一次舉辦已有五十年時間。五大教派剛剛成功聯手挫敗了魔魂的複活,趁著這少有的和諧氣氛五教聖主便共同倡議恢複這中修選拔賽。


    空曠而巨大的戰場內人生鼎沸,四周插滿了旌旗,‘火焰’‘金龍’‘白雲’‘彎月’‘舌蘭’五國國旗迎風招展,興奮的喧鬧聲打破了戰場那慣有的沉靜和莊嚴,參加大賽的五教散修和各大教派的使者全都聚集到了這裏,今日是大賽的開幕日。


    抬頭便可看見‘聖天火地山’山頂那巨大的火壇,這裏是地麵上距離火壇最近的地方,永不熄滅的聖火將這座成城市變成了一座不夜城,火光將天空大地變幻成了一種色彩‘火紅’,火紅的世界將火焰的力量渲染到了極至,那怕是那些趾高氣揚的修士全身上下此刻也凝固在火焰的光芒下,連修袍的色彩也融合在火紅的世界中。


    一座高大的火紅石台矗立在戰場中心,這座石台才是凝聚了戰魂真正的精華之所在,‘魂之戰台’,無數戰神夢寐以求想要登上的戰台,火紅的基石乃是千錘百煉的火山岩石堆砌而成,堅不可摧。戰台四角高高聳立著四根火紅的石柱,石柱上隻有一個圖案‘火焰’。


    五百年的歲月滄桑並未將戰台的身體風蝕,班駁的戰台反而更加的古老厚重,精神力量才是永恆的,五百年時光熔鑄了戰魂的精神托起這‘魂之戰台’。


    戰場一側邊緣緊靠‘聖天火地山’修建著一長排階梯式的觀望台,依山而建高低共五層恰恰一個半周圓,中間更有一座宏偉而高大的樓閣,青磚紅瓦巨木雕欄上下三層,將長長的觀望台分割成左右兩半,占據著光望台一側最顯耀的位置恰恰正對‘魂之戰台’。光望台和樓閣中站滿了光望的人群,有各教修士更有城中的王宮貴族,富賈豪商,公子少爺美人小姐無一不缺,每一次‘聖古戰場’舉行儀式仿佛都是整個帝國的盛大節日。


    能在樓閣中的自然有著不凡的身份,不是佳賓便是特使,本次五盟中修選拔大賽五大教派各派出一名聖使帶隊,如清風教的左木,這種身份的佳賓當然在樓閣中觀賽。


    數百名修士擁擠在戰場中,但是戰場上下所有人的目光隻聚焦在三個不滿弱冠之年的少年身上,號稱整個大陸最有才華的三大天才少年‘三公子’,‘火公子’赤焰帝國的宇文星辰,‘雅公子’龍宛帝國龍羽家族的龍羽?蒼浪,龍羽家族龍宛帝國開國五百年來最核心的武力支柱,和宇文家族一般擁有著神秘的血繼限之術‘感知’,‘毒公子’舌蘭國的毒魅,舌蘭國的皇太子。


    ‘三公子’不僅有著顯赫的家世更有著秘一般的法術,站立在各自隊伍中好似鶴立雞群,萬眾矚目之下說不盡的意氣風發,宇文星辰便是如此冷酷的麵容之下卻難掩那份躍躍欲試,此刻的他那裏知道自己勝利之時便是自己父親死亡之日。


    和宇文星辰那份年少的英武俊郎相比,‘雅公子’龍羽?蒼浪卻是一番風流俊雅,此刻的他正輕搖著一扇濃墨山水畫和一群緊緊圍在他身邊的美眉小女修們談笑風生,時不時引來小美眉們一片歡笑聲,而‘毒公子’毒魅那怕是站在你身邊卻感覺是那樣的虛無飄渺,人如雅號真如魅惑一般。


    今天的夏洛不再是邋遢土臉的小海盜,一身嶄新的清風教修袍穿在身上,真的是土包子穿新衣了,不過怎麽穿都不成個人樣,人家穿上修袍個個神采飛揚可他穿上去依然鬆鬆垮垮萎靡不堪,還把那根綠幽幽的‘神龍鞭’係在腰上。而葉蘇和遊大兩小子這次卻不能跟隨左右,連戰場都進不了,被左木安排在客棧中隨便吃喝玩樂。


    站在清風教的隊列中好奇的東張西望,第一次參加這樣盛大的場合心裏卻疑惑不已,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中修選拔賽是個啥東西,看著戰場上下擁擠的人頭還以為來逛集市,心裏嘀咕著‘這左木老疙瘩真有意思,千辛萬苦把俺弄到這裏來,就是讓俺來這集市溜達溜達顯擺顯擺麽!這集市也太掉檔次了就一個破台子連個賣菜的都沒有。’


    清風教的修士都不搭理他,個個都是冷漠鄙視的目光,這幹巴小子就像是從土裏冒出來一樣突然就加入到了他們的行列中,也不知道沾了左木什麽樣的光,要知道清風教幾千散修都眼巴巴等著這進階的機會。


    見沒人搭理他自己也插不上嘴,這些人說的話什麽天才少年,什麽‘三公子’,什麽拚了命也要弄個中修的階位,一句也聽不懂感覺很是無趣,雙腳又開始閑不住了撒腿就在戰場內溜達起來。


    腳上踏著厚厚的足靴,光腳板習慣了穿上靴子居然不會走路了,長這麽大就穿過兩次鞋,一次是和艾咪去‘琴陽城’第二是就是現在,還不是輕便的布鞋而是沉重的足靴。叉著小雞腿一步三扭的走在人群中,偶而一兩個迴頭看的冷不丁的還以為是個怪物,再看著那修袍更是啞然失笑‘這清風教真是沒人了麽!竟派這樣一個人物來參加大選拔賽’。


    夏洛依然扭著屁股大搖大擺的走在人群中,旁若無人的摸樣,從戰台這一側走到了另外一側,眼前一大堆舌蘭教修士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舌蘭教的隊列中,突然看到一個身影香豔妖嬈到極至的身影,瞪大雙眼張開大嘴指著那身影想都不想的大叫著‘妖精,妖精’。


    香靈兒竟也是舌蘭教特使之一,緊隨左聖使古邦帶領參賽的散修來到‘火光之城’,此刻乃是這群散修的領隊,正環顧戰場間突然聽到有人在嚷嚷著什麽‘妖精’,不知為何總是對妖精這兩字很敏感,第一時間便尋聲望去,一個幹巴小子站立在身前雖然換了身馬甲卻一眼看出是在‘死亡海峽’遇見的那混帳好色的小子。


    額頭輕蹙這小子什麽時候成清風教的修士了,居然還參加這樣的大賽,雖然驚異卻難掩嬌怒,上次沒扒了他的皮這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這樣的場合當著五教修士亂嚷嚷,那還得了香靈兒至今還是處女之身的大小姐了。


    輕扭身姿就要上去修理這小子,突然一個魁梧的身影揮拳從身邊一閃而過,口中叫囂著‘清風教的小子,太猖狂了,竟敢當眾侮辱我香靈兒師姐’。


    參加大賽的乃是五大教派散修中的精英,不管年歲多大修煉全在第三重境界上下,修煉達到第三重境界乃是正教選拔中修的最低門檻,衝出去的身影二十來歲年歲比香靈兒大,不過修煉和入教的時間看來都不如香靈兒。


    既然是選拔賽最終是要通過對決來劃分優劣,本就是帶著鬥氣而來隨著大賽逼近這火藥味兒已經彌漫在了整個戰場,夏洛一向大大咧咧可在這舌蘭教修士看來那就是挑釁,猖狂的挑釁,血氣方剛的青年埋藏在心底的火藥終於爆發了。


    魁梧的身形如大山一般重重壓來,旋風般的速度幾步的距離瞬間既至,揮出去的拳頭重重砸向比自己矮兩三個頭的小子,麵容下不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仿佛看到了倒在自己拳頭下的第一個對手,雖然這對手看起來那樣的軟弱。


    意識裏突然產生一種感覺,有一股強勁的力量即將衝向自己,潛伏在意識裏那種近乎先知的感覺已經不止一次出現,先是在海上搶劫月之國的商船時和一散修打鬥,繼而和獨眼龍對決,頻頻在打鬥中嚐到甜頭,三番五次就算是傻子也會察覺到自身的異能,何況夏洛還不是傻子隻是有點愛裝傻。


    此刻的他對這種先知的感覺深信不疑,果不其然剛感覺到力量的存在一個魁梧的身影已經從人群中橫衝撞來,幾步遠的距離眨眼就到了身前,強勁的力量遠非獨眼龍那貨所能比,即便是感覺到了也沒有時間從容以對。


    就算沒有時間從容以對,但不等於束手待斃,提前預知到對方出手產生的時間差足夠夏洛這小腦袋瓜子想出最有效的還擊方式,長這麽大最擅長的招術,在和兄弟夥們玩鬧打鬥中經常使用的招術。


    毒教散修掄開的鐵拳重重砸下的刹那,夏洛猛一彎腰連頭帶人滑溜一下撲入他的懷中,夏洛本就比他矮小了很多,這猛一彎腰幾乎看不到人影了砸下的拳頭竟然落了空,夏洛撲入他的懷中雙手迅急緊緊抱住他的熊腰。


    就這樣抱住簡直是太便宜他了,張開大嘴居然一口咬了下去,這咬的力量可不是普通的勁道,夏洛瞬間凝聚的法力全都用在了這一咬上。


    ‘哎喲’這散修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周圍的修士當場氣絕包括在香靈兒在內全都瞠目結舌,誇張的表情難以形容,堂堂修士居然使用咬人這無賴下三流的招數,更沒想到看起來強悍不知多少的同門教徒一招下來居然栽到了這幹巴小子手上,鄙視之下又不不禁對這小子靈活的躲避迅疾的反攻驚歎不已。


    這毒教散修嚎叫之下更加惱怒,掄空的拳頭又高舉胳膊肘朝著夏洛彎下的細腰狠狠砸去,突然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砸下的胳膊,低沉而又嚴厲的聲音傳來:


    “大賽之前嚴禁私下決鬥,如若再犯取締參賽資格。”


    一個頭戴麵具的堅實身影如幽靈一般出現在眼前,火舞院‘暗部’修士階位全在中修之上,此刻更承擔著警戒戰場和維護大賽秩序的任務,迎著那嚴厲的目光毒教散修無奈的垂下了胳膊。‘暗部’修士鬆開緊握的手又一把將夏洛拉開,看著這幹巴小子嚴厲的目光下同樣的疑惑不已,這樣小的年紀也來參加大賽,除了那聲名顯赫的‘三公子’,他的年紀可能是最小的,莫非這小子也是天才!


    打鬥結束了,夏洛緊隨那‘暗部’修士的背影繼續向前走去,大搖大擺儼然一幅勝利者的姿態,全不在乎所有毒教修士那異樣中隱藏著殺氣的目光。都說修士風光你瞧我現在多風光,夏洛哼哼著重新開始他的溜達曆程,沒走幾步突然耳朵刀割似的疼痛,痛的剛要張嘴嚎叫,突然一陣熟悉的嗲聲響起,那怕是嬌怒也能酥斷人的骨頭


    “不準叫。”


    急忙閉上張大的嘴巴,順著耳朵上的纖纖雙指慢慢轉過身,抬頭,香靈兒扭著他的耳朵淺笑盈盈的看著他,那風騷妖嬈的表情簡直讓人流口水,咧開嘴傻笑著:


    “妖。。。。。。姐姐,好痛,放開我吧。”生生將妖精中的‘精’字給咽了下去。


    “以後還敢亂叫嗎?”


    “不敢了。”耳朵被捏著腦袋甩不動,隻有擺著雙手,是真怕了這香豔的美人兒。


    香靈兒終於鬆開了手,依然淺笑盈盈的隻是幽幽閃爍的綠瞳說不盡的詭異,彎下腰櫻桃紅唇又湊到他耳根子上:


    “你今天可把舌蘭教的修士都得罪了,小心他們在大賽上了你。”


    “呀!”夏洛故意裝出很誇張很恐怖的表情,海盜天天過著舔刀子的生活,還怕被人殺!眼睛骨碌轉著又落到了那敞開的裙領下,嚐到了一次腥當然還想再來一次,眼光剛剛落到那白花花若隱若現的雙峰上,香靈兒一下站了起來,腥沒嚐到夏洛訕訕的撇了撇嘴。


    “嘿嘿,看來你這混小子色心大,膽子更大,那我們就後會有期吧。”香靈兒瞬間又換了一副冰冷的麵孔,轉身輕扭腰肢金蓮小步邁腿而去。


    吹著口哨興興然繼續走在人群中,仿佛自己才是真正的主角這自娛自樂的精神那可不是一般的強,轉過戰台又一側火焰一般的修袍呈現在眼前,這次竟走到了東道主‘火舞院’的陣營前,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這裏可是赤焰帝國的地盤,再囂張也得收斂點再不敢像剛才那般大搖大擺,停下腳步東瞅瞅西瞧瞧猶豫著還要走下去不。


    突然看到一個身影,少年的身影硬朗挺拔,豐神俊郎,雖然在眾多高大的修士中他的身材不是最突出的,但是那份與生俱來的高傲孤立於眾人間卻是那樣的卓而不群,美眉修士們頻頻投來滿含深情和欣賞的目光,卻怯於那份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孤傲,踟躇著不感親近上前。


    那不是獨闖黑鷹島搶走自己小媳婦的擁有‘火瞳’之眼的少年嗎!夏洛心裏咋唿著,來這‘火光之城’原來也是為了參加中修選拔大賽,突然,一個天藍色衣裙的婷婷美少女從少年背後走上前,麵仰少年竊竊私語,是那樣的親昵和自然。


    ‘那不是我的小媳婦兒嗎!’瞪大了雙眼,心裏又是一陣咋唿,一提係在腰上的‘神龍鞭’邁著小雞腿就向那少年走去,把草鞭當做褲腰帶了每當要做什麽重大的行動就要做這動作。


    宇文星辰,宇文若啉從小相依為伴的兄妹二人,血濃於水情深似海,哪怕是不能參加中修選拔賽也要陪伴在哥哥身邊,隻到分手的那一刻。


    再不敢像剛才哪般明目張膽,這裏可是人家的地盤,躡手躡腳的穿過人群最後竟悄悄的走到了宇文星辰背後,雖然兩人一般大可是宇文星辰足比他高了半個頭,站在背後歪著腦袋時不時的瞟一眼宇文若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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