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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04:死亡海峽


    公爵鞠躬轉身退下。考德瑞克說,“我帶陛下迴他的房間。等你們準備好,我將陪你們去碼頭。”


    老大臣從王座上攙扶起國王,公爵一行人離開了大廳。他們匆匆迴到各自的房間發現仆人已經在為他們收拾行李了。帕格興奮地站在一旁,他終於要迴家了。


    他們站在碼頭,與考德瑞克告別。今夕和麥克莫等待著,高個子的鄉紳說道,“那麽,小子。現在戰爭又攪和了進來,看來我們在再次看到家鄉前還要有很長一段時間。”


    今夕望著那個很久以前曾在暴風雨中找到他的人和他滿是傷疤的臉。“為什麽?我們不是迴家嗎?”


    麥克莫搖了搖頭。“王子將會乘船從克朗多穿越黑暗海峽去幫助他的兄弟,但是公爵將要乘船去伊利斯,然後前往拉瑪塔附近巴爾寇的營地。無論去哪裏庫甘都會跟隨博利克公爵。而無論去哪裏我也都會跟隨我的主人,你呢?”今夕覺得他的胃裏有東西沉了下去。鄉紳說的是事實。他要跟隨的是庫甘,而不是卡瑞德的親友,盡管他知道如果他要求,他會被允許和王子一起迴家鄉去的。但他最終順從了另一種征兆--他的童年已經結束了。“庫甘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麥克莫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說,“好極了,至少我能教你如何使用那該死的長劍,你揮舞它就象是個掄掃把的潑婦。”


    對未來感到了一絲欣慰,今夕勉強微笑著。他們很快登上船頭踏上了前往薩拉多之路,漫長的西方之旅的第一步。


    那一年春天的雨特別的大。


    無處不再的泥潭阻礙了戰事的發展。直到下個月,炎熱的夏季到來才可能幹涸。


    亞本的巴爾寇公爵和博利克領主站在桌前俯視著桌上的地圖。雨點敲打著帳篷的屋頂,最中間的部分是指揮部的帳篷。兩旁還有兩個小帳篷連接,提供給兩個貴族睡覺的地方。火爐和庫甘的煙鬥弄得帳篷內煙霧繚繞。法師已經成為公爵得力的顧問,而他的魔法也助益非淺。他可以預知天氣的變化,他的巫師視域更可以探測到簇朗尼的軍隊動向,盡管並非總能奏效。過去的數年內,他閱讀了他所遇到的每一本書,包括戰爭的敘述,使得他成為一名優秀的戰術戰略學者。


    巴爾寇指著桌上最新的地圖。“他們已經到達這裏了,還有一夥在這。守在這個地方。”--他指了指地圖上的另一個點--“不顧我們的圍追堵截,他們仍然沿直線朝這裏前進,就是這裏。”他手指向下沿地圖東麵方向畫了一條直線,直指灰塔城的東麵。“那支敵軍也是一樣,但是沒法預測他們的下一個目標。”老公爵一臉疲憊。戰鬥已經斷斷續續地僵持兩個月了,而雙方都沒有占到任何優勢。


    博利克研究著地圖。以紅色標注的圓點代表已知的簇朗尼的要塞:壕溝,泥土壘起的防禦工事,還有至少兩百人的駐軍防守。那些被懷疑有增援加強的地方附近都被用黃色的點標出。它總是在戰鬥開始後迅速得到援助,有時候就在幾分種之內。藍色的點標注著王國崗哨的位置,但巴爾寇大部分的力量都駐守在指揮官營帳所坐落的山丘周圍。


    直到從亞本和泰索格的重步兵團和工程師到來,建造了永久堅固的防禦工事之前,王國主要都在對抗遊擊戰,由兵團組成小隊。卡瑞德公爵讚同其他人的看法,“看起來他們的戰術是一樣的:帶一小股力量,滲透,然後占據。他們在入口防禦我們的軍隊進入,但我們撤出時也決不會追擊。那是一種策略戰術。我一輩子還從未見過這樣的打法。”


    一個守衛走進來。“吾王,有一個精靈在外麵求見。”


    “讓他進來。”巴爾寇道。


    守衛將帳篷的簾帳向一旁拉起,一個精靈閃身進來。他紅棕色的頭發緊貼在額頭上,從他鬥蓬上不斷滴落的水珠打濕了營帳內的地板。他向兩位公爵微微鞠躬行禮。


    “伊萬達有什麽消息嗎?”博利克問。


    “我的女王向您問候。”他快速地轉向地圖。他指了指灰塔城以南和巨岩山以北之間的地方,博利克的軍隊正包圍在這通道的盡頭。“那些外世界來者調遣了很多士兵穿過這裏。他們還試圖進入精靈森林,但是沒有找到入口。他們發現那裏是很難穿越的。”他露齒一笑。“半天內我們進行了多次愉快的追捕。他們是擅長奔跑的侏儒了。但他們無法占據森林。”他將注意力迴到地圖上。“還有一條從卡瑞德來的消息:外出巡邏的騎兵隊遇到了一點衝突,但是城堡附近安然無事。灰塔城還是毫無動靜,無論是凱斯,或是圖嵐都沒有消息。他們似乎很滿意走這條路。您西部的軍對無法支援你,現在他們還無法突破重圍。”


    “將會有多少敵人出現?”巴爾寇問。


    “還不清楚,但是我看到數千人正沿著這條路線前進。”他的手指沿著通道北部邊緣指出一條路線,從精靈的森林到王國的營地。“巨岩山的矮人仍然孤軍奮戰了,因此敵人一直無法染指南方。不過外世界者同樣將他們困在其中。”


    博利克問精靈,“有沒有任何關於簇朗尼騎兵的報告?”


    “沒有。所有的報告都隻有提到步兵。”


    庫甘說道,“看來塔裏神父認為他們沒有馬匹的推測是對的。”


    巴爾寇拿起筆沾了沾墨水將得到的信息標注在了地圖上。庫甘站在他身後觀望著。


    博利克對精靈說,“在你休息後,請向你的女王轉達我的敬意,我希望她健康如意。如果你準備派信使去西部,請為我的兒子帶去同樣的信息。”


    精靈鞠了一躬。“如主所願。我將立刻返迴伊萬達。”他轉身離開了帳篷。


    庫甘說,“我想我明白了。”他指了指地圖上新的紅點。它們粗略地組成一個不完整的圓圈,橫穿過通道。“簇朗尼人正在試圖守衛這個地區。那個山穀在這個圈的中心。我想他們是想阻止任何人接近那裏。”


    兩個公爵露出迷惑的神情。博利克說,“但是目的是什麽?那個地區沒有任何軍事價值。什麽東西讓他們願意花費大力氣包圍防守那個山穀。”


    突然巴爾寇喘息道。“那是一個橋頭堡!好像如果要穿過河的隊伍一樣。他門要有一個立足點在裂隙--法師這麽稱唿的--這一邊。他們的人就是從這裏傳送過來的。他們還沒有控製足夠的土地來供應補給,因此他們需要在發動大規模攻勢之前擴大他們所控製的地域來建立補給基地。


    巴爾寇轉向法師。“庫甘,你怎麽想?你是這方麵的專家。”


    法師凝視著地圖好像試圖參透隱藏在其中的信息。“我們對他們的魔法一無所知。我們不知道他們的人和補給輸送有多快,也從來沒有人親眼看到過。他們可能需要一大塊地方,就像這個山穀,來提供他們的補給。或許他們在讓部隊通過時需要某種時間的限製。”


    博利克公爵思索著。“看來別無選擇。我們必須派遣一小隊人馬進入山穀看看他們到底在幹什麽。”


    庫甘微笑著。“如果陛下允許,我也去。要是這其中涉及魔法,您的士兵可能無法理解他們所看到的。”


    巴爾寇表示反對,他的目光投向法師臃腫的身材。博利克打斷他。“不要讓他的外表愚弄你。他騎起馬來就像個騎士。”他轉向庫甘。“你最好帶上今夕,如果一個倒下了,另一個也能帶迴信息。”


    庫甘對此麵露不滿,但他明白這是明智的。亞本的公爵說道,“如果我們從北邊道路進攻,然後衝進這個山穀並在那裏牽製他們,另一波小而快速的部隊就可以從這裏衝進去。”他指著一條從山穀東邊伸出直到南邊盡頭的小路。


    博利克道,“這是一個大膽的計劃。我們必須和簇朗尼周旋足夠長的時間,在前方拖住他們。我懷疑他們是否會配合。”法師建議他們迴去好好休息一個晚上,次日將是漫長的一天。他短暫地閉上雙眼,然後告訴兩位領袖大雨將會停止,明天將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死亡海峽’具體的方位仨小子自然是不知道,就算知道茫茫海洋不像大陸,順著大路就能走到‘死亡海峽’。仨隻有操*弄著小船一路緊隨在大船後麵航行,好在一個月下來,沒遇見啥大風大雨大浪,小船竟也能竟緊咬著兩艘大船的屁股尾巴。


    有時候航行在海上很無聊,夏洛和葉蘇站立船頭老久視覺終於疲勞,於是無聊的躺在甲板上仰望藍天浮雲,仍憑海風徐徐吹過。


    “快看啊,快看啊,那是黑鷹島。”


    突然,船尾傳來遊大急促而又驚喜的唿叫聲,‘黑鷹島’夏洛和葉蘇同時一聲驚唿,騰的一下蹦了下來,扶著船弦看向遠處,一座小島的輪廓出現在遠處。在島上生活了十幾年對這座小島再熟悉不過了,如今能再次看到小島,喜悅再度浮現在仨的臉上。


    熟悉的桫欏樹搖曳在海風中,茂密的棕櫚樹林還是那樣茂密蓊鬱掩蓋著金黃色的沙灘,還有高大筆直的椰子樹曾經不知多少次爬上去摘落下懸掛的大果子,吮吸著那甘甜的乳汁,還有還有童年中很多的趣事全都衝動的浮現在腦海中,仨張大嘴巴遙望小島沉浸在往事的懷念中。


    “狗子哥,你記得我們以前出海打魚,我煮魚湯給你吃嗎?”葉蘇紮唿著。


    “記得記得,我還記得就在那個沙灘上恨恨的踢了你一屁股。”夏洛指著遙遠的沙灘哈哈大笑著。


    “我的腦袋還被狗子哥踢了一個大包呢!”船尾的遊大甕聲甕氣的嘟囔著,卻聽不出一丁點的抱怨,全是對黑鷹島的不舍。


    仨嬉笑著,海風卻吹動小船不斷往前航行,黑鷹島逐漸被甩到身後越去越遠直到消失在天際。仨雖然一向大大咧咧,可是畢竟是生活了十幾年的家園,童年的喜怒哀樂全都深刻在腦海中,遙望著消失在視野中的小島。惆悵莫名的浮上心頭,一陣沉默不語。


    “黑鷹島,我一定會迴來的。”


    突然夏洛扯開嗓門衝著小島消失的方向,大聲唿叫著。


    “黑鷹島,我也會迴來的。”


    葉蘇和遊大也扯開嗓門大叫著,唿叫久久迴蕩在海上連綿不休。


    “哼,等我修煉到那‘玄皇’境界,我看誰還敢欺負我們。我們就迴到黑鷹島,赤焰帝國的軍船敢再來打我們,我就一刀把那破船劈斷。”夏洛單掌做出個狠劈的樣子,一幅快意恩愁的情緒。


    “狗子哥,啥叫‘玄皇’境界啊?”葉蘇咧著嘴好奇的看向他。


    “就是修煉的最高境界。”


    “那你什麽時候才能修煉到‘玄皇’境界啊?”葉蘇窮追不舍,跟著夏洛久了個個都弄成了不打破沙鍋問到底死不休的毛病。


    “這個……我想沒有個十年的時間估計是做不到的,不過我一定會修煉到最高境界的。”


    夏洛雙手叉在胸前一幅自信滿滿的摸樣,仿佛修煉到‘聖皇’境界是遲早的事,而葉蘇看在眼裏又是滿眼的欽佩。


    西風卷滿黃沙,漫天塵沙飛舞,舌蘭國最北邊境的小鎮‘西風鎮’距離沙漠帝國百餘裏,這裏是兩國商旅行人過往行走的必經之地。大漠上吹來的風沙日夜從鎮上刮過,小小的鎮子掩蓋在風沙烈舞之中,方圓兩百裏之內皆是荒漠黃土。


    ‘夜香客棧’小鎮最大的一家客棧,上下兩層樓閣,下層是酒館上層是客房,客房十來間酒館二十來桌,後院架滿葡糖藤,最稀罕的是葡糖藤下居然有一株夜來香,青枝翠綠花蕾待放,也不知道這客棧的主人花了多少心思,才將這荒漠上的稀罕物給弄成這般青翠昂然。


    取名‘夜香客棧’不僅是有這夜來香,更是客棧老板夜香兒嫵媚妖嬈風情萬種,每到夜晚妙舞輕紗香豔四溢。夜香兒的豔名響遍這北方邊陲大大小小的城鎮,客棧的生意日夜來往客人不絕,酒館客房從無空位。


    就這樣一個大白天客棧剛開門,陸陸續續就有客人頂著西風黃沙走進,稀稀拉拉圍坐在桌前有的喝茶,有的喝酒,全都是過往的客商。快到晌午的時候,空餘的位置隻剩下兩三桌。


    突然,客棧內一下湧進二十來個人,全都一身黑衣頭戴鬥蓬,鬥篷下的黑紗遮住了臉龐看不清容貌,隻是個個身形粗壯高大,比舌蘭國普通男人高大了許多,衣服鬥篷上滿是黃沙。看見一下進來這麽多人,而且個個頭戴鬥篷,店中的夥計也不感到奇怪反而熱情過來招唿他們入座,在這風沙彌漫的荒漠之地,頭戴鬥篷也不是什麽稀罕的事,鬥篷自然是可以遮擋風沙。


    二十來個人占據了三張桌子,還沒到晌午客棧又是客滿,這群人坐下依然沒有取下鬥篷,隻有一個人除外或許是為了方便說話。鬥篷取下這人看去五十來歲,一頭濃密的金色卷發,鷹鉤鼻子雙眼深陷,銀色雙眸顴骨高聳,一看就不是舌蘭國之人。


    “客官,你們要吃點啥?”夥計依然不介意,這邊陲小鎮沙漠帝國的客商經常出入。


    “好酒好肉盡管端上來。”這沙漠人用半生不熟的舌蘭話說著。


    “好咧。”夥計白布巾甩在肩上,轉身向著廚房走去。


    咚咚咚,老板夜香兒輕扭楊柳般的身姿從樓上走下,火焰烈唇,烏黑的長發耳鬢處一朵鮮豔的黃花,火紅的薄紗豔裙,邊下樓梯美目邊環顧店中客人。當美目掃過那群頭戴鬥篷之人,腳步不禁停了下來,額頭輕蹙似乎看到了什麽不尋常。


    楊柳般的身姿剛走下樓梯,夥計恰恰把酒菜端上來從夜香兒身邊走過,夜香兒一把叫住那夥計,看向那兩桌人悄聲問道:


    “這是他們的酒菜嗎?”


    夥計點了點頭,夜香兒從夥計手中接過酒菜,再朝那夥計使使眼色,意思是該幹麻去就幹麻去,店小二自然識相轉身又去招唿其他客人。十指纖纖揭開酒壺瓶蓋,鮮紅的指甲在壺口一抖,一團細細的粉末溶入酒水中,動作細微而流暢。


    夜香兒邁著細碎腳步輕扭腰肢,柳腰無風自抖,仿佛這股子妖嬈風騷與生俱來,走到其中一桌前雙手放下酒菜,媚笑如花:


    “各位客官,奴家是這家客棧的老板,想必各位是從沙漠來的吧!”


    麵容掩蓋在麵紗之下,所有的人皆無言語也無動作,猶如木頭一般充耳未聞,隻有那揭開鬥篷之人衝著夜香兒的媚笑,倒是迴應爽郎一笑:


    “不錯,我們是沙漠帝國來的客商,帶了一些山貨去都城交易。”


    那人倒也爽快,用著半生不熟的舌蘭語說著,看來是多次來舌蘭國。


    “喲,客官是沙漠帝國來的客商啊,看這氣度想必是金銀財寶大把賺,客官們一路車馬勞頓今晚就住在客棧吧。奴家今晚為你們輕歌妙舞,把酒助興。”


    夜香兒媚眼綻放春光四射,看著這沙漠客商仿佛看到了金子一般,聲音酥的可以把人的骨頭化成渣。


    “哈哈哈,多謝老板看的起在下一行,不過這趟生意走的急,吃完這頓酒菜我們就得上路。迴來之時一定留宿數夜,瞧瞧美人兒的輕妙舞姿。”


    這商人聽完竟哈哈哈大笑,笑著大手竟在夜香兒翹臀上重重一拍,一股霸氣由然而出,公然和豔名遠揚,富家公子江湖豪客都想占為己有的夜香兒**,完全不顧及其他桌子瞟來的目光。隻有同行的依舊掩蓋在麵紗之下如同木頭一般,不聞不看,隻顧喝酒吃菜。


    大手拍來夜香兒非但沒生氣,反而笑的花枝亂顫,楊柳身姿更是春光燦爛,一隻白皙纖手輕拍著那商人的肩膀,嗲聲輕罵:


    “客官,你真壞,下次來時一定要留宿客棧,不然奴家恨你一輩子。”媚眼輕瞟那客商,然後扭身向著後院走去。


    一排葡萄藤下一間小小的香屋,那是夜香兒的閨房。打開房門,夜香兒輕步走入屋內,如同她香豔的身姿一樣屋內彌漫著濃鬱的香豔味,鮮紅梳妝台上擺滿胭脂水粉,香醺輕燃,粉紅紗帳下鴛鴦錦被。


    夜香兒走進屋內坐到黃花梨桌前,纖細粉白的手撐著錐子般的下巴,像是自言自語的輕聲說著:


    “快下來吧,房梁上蹲著很舒服嗎!”


    “真的是不管怎麽藏都躲不過姐姐的鼻子!”


    一陣黃鶯般柔媚的嬉笑身傳來,一個女人從房粱上輕靈落下,身姿容貌竟和夜香兒九分相似,仿佛雙胞胎一般隻是年紀小了幾歲,看去二十歲上下,一身飄逸的黑紗,又是一個嬌媚香豔的美人兒。美人兒身姿落下,緊挨著夜香兒坐了下來。


    “你這小妮子,整天東奔西跑,今天怎麽想著來看姐姐了!”夜香兒伸出手輕扭了下那美人粉紅細嫩的臉龐,掩飾不住的痛愛。


    “我本來奉左聖使之命在這荒漠之地尋找黑石蠍,沒想到聖使又飛書傳來命我急速迴總壇,路過西風鎮就來看看姐姐。”美人兒嘟囔著櫻桃小嘴,似乎感覺很不爽。


    “香靈兒,教中出什麽事了嗎?”夜香兒額頭輕蹙。


    “飛書中沒說,不過現在到處都在留傳‘魔皇’的靈魂又要複活了,我估計多半與這有關。”香靈兒輕聲說著,嬉笑的臉龐竟也肅然了許多。


    夜香兒聽後微微點頭,陷入某種思索中。


    “姐姐,你知道嗎!你的舊情人楚長天也要來我們舌蘭國了。”香靈兒突然又換迴了那俏皮嬉笑的摸樣,打趣著。


    “他來做什麽?”夜香兒不但沒為這打趣生氣,反而淺笑著看向妹妹,又是那股子嫵媚妖嬈樣。


    “當然是來看他的舊情人,風騷絕代的姐姐你啊!”香靈兒纖指著夜香兒尖尖的鼻尖繼續打趣著。


    “他來看我做什麽!我們早已情斷義絕了,像他那樣高傲的男人怎會丟下臉麵來看我這風塵世俗的女人。多半又是像五十年前一樣,五國修士在我舌蘭國迴合,共同阻止‘魔皇’的複合。”夜香兒輕聲哼著。


    “姐姐真聰明,什麽事都瞞不過你。”


    “你以為姐姐呆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就是好玩嗎!莫非那幾個沙漠客商也是為此事!”原來夜香兒剛才在思索著這事。


    “你是說那一行黑衣鬥篷的客商吧,我也瞧著也有些可疑,雖然沒有顯露出魔煞之氣,但我總感覺有什麽不對,但必定是修煉中人。”香靈兒也附和著說道,看來是進屋之前已然見過沙漠客商一行。


    “不過‘薩膜耶’成名的人物,我也見過不少,可是這一行全都不識,這種大事不可能派些無名之輩吧。”夜香兒沉吟著。


    “難道不會易容嗎!”香靈兒竟反問道。


    “嗬嗬,易容就能騙過你姐姐這雙眼睛的人,還沒出生了!”


    夜香兒又是嫵媚的淺笑看向香靈兒,接著繼續說著:


    “不過姐姐也留了一手,在他們酒裏下了‘天絕**散’,等下就知道真相了。”


    “還是姐姐厲害。”香靈兒竟學著夜香兒,欣喜的在她香豔的臉龐上輕輕一扭。


    “你這小妮子,沒大沒小的。”夜香兒輕罵著。


    十幾匹高大的沙漠駿馬馳騁在黃沙飛舞的荒漠大地上,竟是那一行沙漠客商,飛馳之中一個粗獷的高聲響在眾人之中:


    “你們喝了那酒有什麽事沒有?”


    “沒有”其餘人齊聲迴應著。


    “哈哈哈,這老板也太小看我們了,區區幾滴**散就想放到我們。”


    猖獗的狂笑迴響在茫茫荒野中,霸氣再度外露,說話之人竟是和夜香兒**的那黃發鷹鼻的沙漠人,笑完竟沉下聲繼續說道:


    “既然這女人都能看出我們的異常,更何況進入舌蘭國腹地,那裏可有大把‘舌蘭教’的高階修士。以後你們行事要多加小心,裝商人就裝的像樣些,別個個都深沉的像木頭,一看就不正常。”


    “是,聖使。”其餘人又齊聲答道。


    “聖使,幹脆我們離開了這片風沙之地,幾位高修就換身錦服,其餘的就打扮成普通隨從樣,這樣才更像商隊。”一群一路行來從不說話的木頭中,終於冒出一個聲音。


    “特雷加說的不錯,不愧是我大弟子,到了平度城我們就換身行頭。”那人點頭稱讚道。


    言畢一行快馬加鞭,一陣風似的消失在漫天黃沙中。‘天絕**散’舌蘭教最絕密的迷藥,藥性之大夜香兒彈入酒水中的那丁點粉末就足可以迷到幾十頭壯牛,不過夜香兒還是低估了這一群人,也或許是還沒完全摸準這群人的來路,所以有所保留。


    快馬蕩起的沙塵剛剛落下,一對輕柔的人兒又飛身躍來,雖然臉上蒙著薄紗遮掩了容貌,卻掩飾不住骨子裏頭滲透出來的嫵媚妖嬈。


    “姐姐,看來這‘天絕**散’對這群人沒效果啊。”一個媚酥的聲音傳來。


    “恩,不過姐姐就此倒可以判斷,這群人必是‘薩膜耶’無疑。”


    “那我得趕快迴總壇,向聖主稟報此事。”


    “妹妹,快迴去稟報吧,聖主也好有所防備。”


    “姐姐,你不迴去嗎?”


    “可是一想著迴去必要見到那人那張討厭的臉,姐姐就提不起勁。”


    “嗬嗬,姐姐,別人不知道難道妹妹還不明白你的心思嗎!你這裏早就巴不得想見到他了吧!”香靈兒指著夜香兒的胸口俏皮的嬉笑著。


    “真的什麽都瞞不過你這鬼靈精。”夜香兒又輕扭了把香靈兒粉嫩的臉龐。


    “那快走吧,姐姐。”香靈兒拉著她的手。


    “再急,也得讓姐姐迴去拿點衣物吧。”


    兩姐妹轉身又向著‘夜香客棧’飛躍而去,如一縷香煙隨風消失在遠方。


    舌蘭國六大國中唯一個政教合一的國家,‘舌蘭教’舌蘭國最核心的修煉組織,最強大的武裝力量,一個神秘而又毒絕的修煉組織,帝皇毒邪既是一國之君又是‘舌蘭教’的聖主。在繼承了‘赤龍聖皇’意誌和法術體係的五大國中,其餘四國的修煉組織‘火舞院’‘無量寺’‘清風教’‘曉月教’皆傳承的是聖皇陽剛威猛的功法,唯獨‘舌蘭教’劍走偏鋒將聖皇法術中極其陰毒黑暗的一部分保留傳承了下來。


    雖然統稱五大國,或許是法術體係上的格格不入,與其他四大國頻頻來往不同,舌蘭國與其他四國的來往總是很少,而‘舌蘭教’也就更顯神秘。如若不是共同的敵人‘魔皇’的靈魂即將複活,五大國的修煉組織同聚舌蘭國的幾率幾乎就為零。


    ‘羅堤蘭港’舌蘭國最大的港口,同時也是舌蘭國的國都。與北方邊陲大漠黃沙,荒山鳥絕的跡象相比,這裏卻是一片旖旎的熱帶風光,海風和煦陽光明媚,桫欏,棕櫚樹枝葉搖曳在海風中,四季如春。


    圓穹形的皇宮掩映在一片棕櫚樹下,恢弘而又巨大,純白色的皇宮全都選用極其罕見的白火岩石堆砌而成,堅固異常。


    純白的圓穹皇宮中一大片皇家園林,一排長廊的盡頭一座飛簷尖頂的涼亭下,是一方清水綠池,綠池內遊弋的卻全都是兇猛殘忍皮糙肉厚的巨鱷。涼亭中站立兩人,兩人皆是清涼綠色錦衫,不過一人麵容消瘦骨骼清奇,看去五十來歲,綠錦上金龍環繞竟是舌蘭國帝皇毒邪。


    毒邪手指一彈,一抹不易察覺的粉灰飄向一隻冒出水麵,齜牙咧嘴撲來的巨鱷,粉灰飄過巨鱷一翻白浪瞬間七竅流血而死,清幽的綠水一片血紅。手指彈過毒邪轉身看向站立身後之人:


    “古邦,這次另外四大國來的是些什麽人?”


    “‘火舞院’的左右聖使楚長天,丘正雲,龍宛國‘無量寺’副主持無方,‘清風教’的右聖使左木,‘曉月教’的左聖使殘月,另外赤龍帝國的‘火烈王’宇文飛度隨後也將趕到。”古邦恭謹迴答著,與毒邪相比古邦更顯陰沉。


    “嘿嘿,來的全都是老熟人啊,一如既往的還是赤龍帝國的力量最大。”毒邪冷聲一笑。


    “一向五國並舉之事都是‘火舞院’主持,另外三國的教派雖然偶有不滿,但是‘火舞院’的力量卻是最強大的,其他教派也隻能屈從,就連‘無量寺’也是盡量不與之針鋒相對。”古邦低沉著聲音說著,對眼下教派之間的力量對比似是感覺很無奈。


    “好了,古邦,我也隻是說說而已,別要因為我的話亂了你的方寸。‘火舞院’願意出頭是最不好過的事,畢竟‘死亡海峽’距離我國最近,一旦‘魔皇’複活首當其衝的便是我國。不過魔宮即出,魔器必現,這事就先看其他三教派是如何反應的吧。”毒邪哈哈一笑,輕輕敲打著涼亭石欄。


    “是,聖主。”


    古邦雙手合握一拜,緊接著又繼續說道:


    “聖主,有一事在下不得不稟報。夜香兒,香靈兒在西風鎮發現一群‘薩膜耶’修士喬扮成客商潛入我國境內,二女推測多是為這‘魔皇’複活一事而來。”


    “魔教來湊熱鬧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命令城中兵士和眾修加強戒備不得任其在城內作亂,一旦魔修出了海就與我等沒有幹係。”毒邪加重了語氣說道。


    古邦自然又是點頭應諾,毒邪似是又想到什麽:


    “這夜香兒也迴來了!”


    古邦再次點頭,毒邪嘴角一抹難以言喻的冷笑:


    “這騷蹄子多是急著趕迴來看她老情人。”


    帝皇竟說出如此輕佻的語言,古邦既不感到驚訝也不覺得好笑,陰沉的臉依然如故,這夜香兒和帝皇之間的那點破事糾葛早就門兒清。


    “再過不了幾天這四國的修士便迴趕來,這事就有你去主辦吧。”


    ‘羅堤蘭港’不到幾天時間唿啦啦湧進八艘巨大的戰船,三桅大帆,船弦兩側各架設著三門烏鐵火炮,高聳的旗杆上分別懸掛著‘火焰’‘金龍’‘白雲’‘彎月’各色旌旗,耀眼的旌旗披上了帝皇的龍威如此的威武得意輝煌絢目。


    巨型的戰船停泊在港灣處,好似一座座靜止的堡壘,周圍的那些商船在這幾艘戰船下就像是一隻隻微不足道的螞蟻,就連港口內最大幾個富商的大型商船,平日間耀武揚威此刻看去就像是龐然大物的陪襯品。


    四大修煉組織相繼趕到‘羅堤蘭港’本就熱鬧非凡的港灣,此刻更加喧囂,代表本教派的頭腦們相繼走下各自的戰船聚集在碼頭處,相約著走向‘舌蘭教’的總壇。楚長天和‘無量寺’的無方走在最前列,其下是丘正雲,左木和殘月,再後便是隨身的十幾名高階修士。


    ‘火舞院’和‘無量寺’五大正教中最大的兩個教派,慣例使然自然而然的走在最前排,今天的楚長天不再是一身飄逸的白色錦衫而是火紅的修袍,優雅飄逸之中更添一份厚重的氣度。而無方身披金黃色的袈裟,肩寬體闊圓乎乎的光亮腦袋白須冉冉,看去甚是慈顏善目,手握一柄金剛法杖金光閃耀。


    沿著青石大道一路走來,路上圍觀的行人絡繹不絕,看著這一行最高修尊榮威嚴的氣度,再加上有‘舌蘭教’修士引路,行人隻能自覺的閃在道路兩邊圍觀。大敵越近這些頭腦們更是麵帶微笑輕鬆敘舊,更不原顯露出內心的緊張和壓力讓其他教派小看了去。


    楚長天和無方更是如此一路上交談甚歡,兩人都是舊相識雖然年紀上差著近二十歲,可在這五人中就他兩的交情最為篤厚。楚長天一向瀟灑不羈,一生之中似乎從未有過其愁眉苦臉的時候,無方更是心寬體胖世事滄桑的沉浮更是看的透徹,兩人並肩笑容歡談比起其餘三人場麵上的虛偽笑語更是自然了許多。


    拐進一條小道一行又走了兩三裏,六座高大圓穹形建築組成的巨大院落突現在眼前,每座建築之間長長的迴廊相連,相互隔離而又緊密連接,院落外三丈多高的高大堅實的圍牆,這便是‘舌蘭教’的總壇之所在。


    總壇巨大的拱形大門前十幾根粗大的石梁撐起巨大建築物的半邊房頂,高高的石階前,一群修士站立其下多是高階修士,為首一人便是古邦,迎候四大教派的頭腦們。這群修士青一色的深綠修袍,修袍上的圖案卻是葉片如長舌般的蘭草,這種蘭草當地人稱之‘舌蘭’乃是舌蘭國的國草。


    舌蘭國做為這種最高級別會議的東道主,聖主理應出麵主持,可是毒邪即為聖主又是帝皇,這教派之間的事便落到了二號人物左聖使古邦頭上。


    賓主相見又是一番客套寒暄,古邦一向陰沉的臉上勉力擠出一絲笑容卻是那樣的僵硬刻意,眾人都知道此人不善客套,寒暄幾句後便要進入大殿內,古邦連歡迎容幸之類的客套話都沒說,就在這時古邦身後傳來一陣酥軟嬌笑聲:


    “和各位聖使四年前一別,如今再見依舊容光煥發一點也不見老,特別是長天大哥更是越發的年輕,讓小女子欽慕不已。各位能親臨我舌蘭國,敝國真是蓬篳生輝,榮耀之至。”


    眾人側頭望去,竟是站在古邦身後一身火紅豔裙絕美妖豔的夜香兒,男人堆中一朵完全盛放開來的嬌豔玫瑰花,這夜香兒十年前豔名就已響遍五大國,各國修士相互來往間便已認得此女,而楚長天和夜香兒曾經的那段風流韻事猶如隨風潛入夜一般,早已在老一輩的修士間流傳開來。


    夜香兒級別甚高,五年前便已進階上修,在舌蘭國更有著特殊地位,這種鄭重的場合別人都是修袍在身,唯有她依然是輕薄的霓裳豔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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