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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89:火


    今夕默默地算著;除了他自己,湯瑪士,庫甘,公爵,還有他的兒子,這裏隻剩下十二名士兵了。湯瑪士抬頭望向爬在前麵的帕格,“我們要去哪?”


    今夕示意他小聲。他朝一旁歪了歪腦袋,“去看看那邊是什麽。”


    湯瑪士點點頭,然後他們繼續攀爬。僵硬的手指抗議著抓住堅硬的岩石,但是今夕感覺自己的身體隨著運動而暖和起來。他抓住岩石頂端的邊緣,爬上山脊,然後等待著湯瑪士。


    湯瑪士爬上山脊,大口地喘著氣,向帕格身後望去,然後驚唿,“哦,讚美諸神!”


    莊嚴肅穆地在他們身後升起的正是高聳的灰塔城。太陽在身後升起,給朝北的群山鑄上了一層瑰紅和金色的亮麗光芒,然而麵西的那一邊依然籠罩在靛青的黑暗之中。天空中萬裏無雲,大雪已經停止。放眼望去,所有的景物都被披上了一層白裝。


    今夕朝伽旦揮揮手。軍士走到岩石的底部,向上爬了一會,然後問道,“什麽?”今夕迴答,“灰塔城!不超過五裏英裏。”


    伽旦招手讓男孩們迴來,他們爬了下來,在離地麵還有幾步時重重地跳了下來。目的地就在眼前,他們感覺充滿了活力。他們走到正在與公爵、阿魯沙和庫甘商談的伽旦身邊。\‘卸下死馬身上的行李,分給每個人攜帶。牽上剩下的馬,但不要騎。不用掩蓋動物的屍體了,無論如何我們都會留下明顯的足跡。”博利克柔聲說,他的說每一個字都清脆地傳遍清晨晴朗的空氣中。


    朝伽行禮然後走迴到士兵當中。他們兩人或獨自站著,雙眼警惕著任何可能的追擊者。


    “你是否知道走那條路到南方關口?”博利克對庫甘說道。


    “我將使用我的魔力視覺察看,吾王。”庫甘匯聚凝神,今夕仔細地看著,使用心靈之眼視物是另一項今夕在他的學業中努力避開的技藝。這有點類似使用水晶球,但是缺少圖像,更多的是某種東西與魔法師關聯的一些印象與感受。幾分鍾的沉默過去,庫甘說道,“我無法說,陛下。如果我曾經到過這裏,或許能感到的更多一些。但是現在我無法感應到任何可能通往關口的去路。”


    博利克點點頭。“我希望長弓在這裏。他了解這個地區。”他轉向東方,似乎穿過了山脊而凝視著灰塔城。“對我來說這座山就和其他的山一樣。”


    阿魯沙說道,“父親,往北行進嘛?”


    博利克對阿魯沙的邏輯微微一笑。“是的。如果關口在北方,我們仍然有機會在它被大雪封鎖之前穿過。一旦穿過山脈,東方的天氣就會溫和多了――至少按一般來說在每年的這個時節是這樣的。我們可以一直走到波若敦。如果我們已經穿過了北方關口,我們就會到達矮人們那裏。他們將會為我們提供庇護並且可能知道通往東方的其他路線。”他望了望精疲力竭的隊伍。“三匹馬和可以融化的雪水解渴,我們至少能堅持到下周。”他向四周環視,注視著碧空。“如果天氣能保持晴朗的話。


    “我們或許能有兩、三天的好天氣。更遠的未來我也無法預測。”庫甘說道,遠處一聲呐喊迴響在林中,在濃密的森林深處。立刻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博利克望著伽旦。“軍士,你估計他們離我們有多遠?”


    伽旦仔細傾聽著。“這很難說,吾王。一、二英裏,或者更遠。聲音在森林中總是很古怪,特別在如此寒冷的天氣裏。”博利克點點頭。“召集人馬。我們馬上離開。”


    鮮血從今夕破裂的手套的縫隙中流出。整整一天,公爵一刻不停地帶領人們攀爬行進於山岩之上,以防黑暗氏族的追蹤。每個小時都有守衛被派遣迴去掩蓋掉他們所留下的痕跡,將從死馬身上拿下的毯子拖拉在身後,盡可能地消滅留下的足跡。


    他們站在危岩至上一片空地,稀疏的鬆樹和白楊樹圍繞著一塊圓形光禿的岩石。樹木隨著不斷向山頂前進而愈加稀疏,呆在崎嶇不平,高聳陡峭的山地上所冒的風險總勝過麵對身後的追擊者。自從黎明,他們就開始沿著崎嶇的山路,朝著東北方向移動,向灰塔城進發,但讓今夕懊喪的是,那些山脈看上去並不是那麽的近。


    太陽已經高高升起在頭頂,但是今夕一點也感覺不到它的溫暖,寒冷的涼風從高聳的灰塔城吹落下來。今夕聽到庫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隻要東北風一直吹著,我們就不會遭遇大雪,潮濕的空氣將會從山頂落下。如果風向轉西,或是西北,來自遙遠的無盡之海,那我們就要有大風雪了。”


    今夕氣喘籲籲地沿著岩石向上攀爬,努力在光滑的表麵上保持平衡。“庫甘,我們還必須要上課嘛?”


    幾個人笑了起來,短暫地驅散了過去兩天來嚴酷的緊張氣氛。他們在其他人還沒上來之前到達了一片寬廣的平坦之地,公爵下令停止。“生起火來,宰殺一匹牲畜。我們在這裏等殿後的守衛。”


    伽旦很快的派人去到樹叢中收集木柴,一個人將兩匹馬牽開。那些高大的牲畜傷了腳,又饑又餓,對它們所受的命令充滿怨恨,伽旦希望它們能遠離血腥的味道。


    被選中的馬發出嘶鳴,然後一切又歸於沉寂,當篝火生起,士兵們將馬肉放置在火焰之上。很快,空氣中就充滿了烤肉的芬香。顧不上之前對殺馬的厭惡,今夕發現這味道讓他的口水都流了下來。很快,他就捧著一根穿有烤熟馬肉的木棒如餓狼一般地啃著。旁邊,湯瑪士也在對一塊烤得噝噝做響的烤馬腰做著相同的事情。


    當他們結束用餐,仍然熱著的烤肉被包裹在馬身上的毯子裏和撕碎的大衣中,然後分給每一個人。


    今夕和湯瑪士做在庫甘身邊,看著人們收拾營地,熄滅營火,掩蓋著所留下的痕跡,然後準備好繼續上路。


    伽旦走到公爵身邊。“吾王,殿後的守衛還沒有到。”


    博利克點點頭。“我知道。他們在半個小時前就應該迴來了。”他向山坡下望去,凝視著包裹在薄霧中無盡的森林。“我們再等五分鍾,然後就走。”


    他們在沉默中靜靜地等待著,但是守衛們沒有迴來。最後,伽旦發出命令,”好了,小夥子們。我們該走了。”


    男人們站起身跟隨著公爵和庫甘,男孩們跟在最後。帕格默默地數著。隻剩下十個士兵了。


    矮人們站崗放哨。


    今夕和其他卡瑞德人圍坐在篝火旁狼吞虎咽著道爾甘一夥準備的大餐。一鍋燉肉在火旁冒著氣泡。包表皮焦脆、碎裂,露出的黑色表麵覆蓋著甜美蜂蜜的熱烤麵包被迅速地吞噬下肚。矮人帶來的熏魚總算讓幾天來終日以馬肉果腹的旅者換了換口味。


    今夕望向坐在旁邊的湯瑪士――其正在與他的第三塊麵包和燉肉戰鬥。今夕注意到矮人們紮營的工作已經結束。大部分都聚集在洞口外,看來他們對寒冷並不像人類那麽敏感。兩個矮人照顧著依然生存的傷者,另外兩個向公爵的隨從分發熱騰騰的食物,還有一人用一個巨大的皮囊將啤酒杯內注滿起泡的棕色液體。


    和道爾甘一起大概有四十個矮人。矮人頭領身旁是他的兒子們,老大韋林,還有尤帝。他們與他們的父親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盡管udell顯得更黑一些,紅棕色的頭發深得發黑,但他們看上去還是非常象他們的父親,那個做著誇張手勢,一手拿著煙鬥,一手高舉酒杯,正在與公爵交談的老矮人。


    矮人說他們已經順著森林邊緣巡邏有一段時間了,盡管今夕感覺如此遠離他們村莊的巡邏有些不同尋常。他們跟隨著不久前襲擊的地精足跡來到這裏,如果夜晚的暴風掩蓋了所有的痕跡他們就不可能找到公爵一夥了。


    “我記得你,博利克領主,”道爾甘吮了一口酒說道,“盡管當我最後一次拜訪卡瑞德得時候你不比一個嬰兒大多少。我和你的父親共進了晚餐。他舉辦了個絕妙的宴會。”


    “如果你能再次光臨卡瑞德,道爾甘,我相信你會發現我的宴會同樣完美。”他們接著討論了公爵此行的任務,道爾甘在用餐的時候幾乎一直沉默不語,迷失在思緒之中。突然他注意到他的煙鬥早已熄滅。他歎息一聲,將它放下,直到他注意到庫甘掏出他自己的煙鬥吞雲吐霧。他突然高興起來,“你還有富裕的煙草可以分享嗎,魔法大師?”他低聲說道。


    庫甘掏出他的煙草袋遞給矮人。“幸運極了,”他說道,“我的煙草和煙袋總是放在身上。我可以忍受丟失其他所有的東西,盡管丟的兩本書讓我痛心――但是我無法想象如果丟了我的煙鬥將會是什麽感覺。”


    “是呀,”矮人讚同地拿起他自己的煙鬥,“你說的幾乎完全正確,除了秋日啤酒――還有我可愛的妻子或是一場痛快的戰鬥,當然,相比之下煙鬥是純粹的樂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來強調他的觀念。一絲憂慮掠過他布滿皺紋的臉龐,然後他說道,“現在,讓我們說說你們帶來的新聞吧。這真是個離奇的消息,但是卻解釋了我們最近所遇到的一些怪事。”


    “什麽怪事?”博利克問道。


    這幾天黑鷹島上的海盜和女人孩子們隻談論兩個話題,一個是用搶來的財寶去大陸上買些什麽東西,第二個就是搶迴來的那個小小美少女。


    至那美少女被搶迴來後,就被關在黑鷹那大大的房屋內,剛開始不吃不喝,每天隻是哭泣,最後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直到昏迷過去。黑鷹脾氣一向暴躁,反而對這小美女很優待,想方設法哄這小美女吃東西,用他對手下兄弟的話來說,找遍天下也找不到這樣美的少女。


    盡管兄弟們背後一說起這事,不是撇嘴就是斜眼,再美也不過是個發育都沒完全的小丫頭,能有多美!到了後來黑鷹實在沒轍了,強行將稀粥灌進少女的嘴裏,勉強讓她活下去。


    又是一個風高月黑的夜晚,夏洛提著兩條剛烤熟的小魚躡手躡腳朝著黑鷹島上最大的一座院子,也是唯一的一座院子走去。說是大院不過是三四座木屋,外麵一圈兩人多高的木欄,就這樣的院子在小島上已經是極度宏偉了,海盜們的住所不是山洞,就是兩三間屋子的木屋。


    這座院子自然是海盜頭黑鷹的大宅,夏洛不想做啥,就是想給自己心目中的小媳婦送點吃的,當然是不敢光明正大的去送,隻能在半夜三更偷偷摸摸。


    像做賊似的伸長腦袋,東張西望,遠處高高的了望台上,空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守夜的海盜多半又在偷懶,偷偷打瞌睡去了。


    四下無人,夏洛幾下跑到院子下,隔著木欄都能聽到那輕輕的哭泣聲,靜悄悄的黑夜卻是那樣的清晰。把腦袋貼在木欄上,雙眼穿過木欄間的縫隙向裏看去。不看不要緊,一看心猛的一跳,一個身影閃身進入一個房間內,而這房間正是哭泣聲傳來的地方。


    這身影絕不是黑鷹,黑鷹比那身影高大多了,那會是誰了?誰又那麽大膽,敢偷偷闖進黑鷹的院子,印象中似乎隻有自己。


    那身影進入房間後,輕輕的哭泣聲突然停止了。也不知道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謀殺還是強奸!夏洛的心一下懸到了心口上。把串好魚的樹枝銜在嘴裏,猛的跳起來雙手一把抓住一塊木欄的頂端,又使勁往上一拉,一個腦袋伸到了木欄之上,就像個幹猴子似的掛在上麵。


    正要翻身進入,突然低低吱嘎一聲,那間房屋的小門打開了,緊接著兩個身影輕手輕腳走出房屋,一前一後,緊緊的手牽著手。借著暗淡的月光看去,綠衣美少女和一個小小的少年,少年居然不認得居然不是島上的孩子。


    ‘私奔’兩個字衝口欲出,嘴巴大大張成個‘o’,腦袋轟的一下炸開了花,俺的媳婦也敢搶!夏洛正氣憤間,少女和那少年已經快步走到了木欄前,或許是太匆忙,竟沒看見爬在木欄上的那個賊眉賊眼的腦袋。


    小小少年緊拉著美少女,縱身一躍,竟高高躍過兩人多高的木欄,落在院子外。小小少年身手不凡,夏洛看在眼裏‘o’大的嘴巴上,雙眼又瞪成兩個小‘o’。


    兩人落下,邁步就要往沙灘上走去,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稚嫩的高喝‘站住’,急行的身影微微一楞,迅急又轉過身來,一個少年從木欄上滑落下來,幹瘦的身子打著光膀子,踏著光腳板。


    近距離下,夏洛也看清了那少年的容貌,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隻是身子高大了許多,更是一個俊郎小小美少年。


    “你是誰?竟敢搶我的新媳婦!”


    夏洛大拇指撇了一把鼻子,依然一幅耀武揚威的摸樣,這是自己的地盤那怕對方比自己高大。


    “哼!就憑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那俊郎少年一聲冷哼,鄙夷不屑之色寫滿如星辰的雙眸。說完不再搭理他,轉身拉著少女疾步向前走去。


    “別走,放開我新媳婦。”


    在自己地盤還這樣猖狂,最看不慣的就是小帥哥,夏洛提了一把快耷拉下來的褲子,撒開兩條小雞腿幾步跑到那少年身後,伸手就要抓住他的肩膀。


    少年的身影猛的半轉身,身形轉動的刹那,一隻腿如電閃般劃過黑暗。一道疾風襲來,夏洛還沒看清是何等狀況,哎喲一聲,身體已經倒飛出去,落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最後仰麵躺在地上,嘴角鮮血流出,一顆牙齒咕嚕滾進肚子裏。一腳踢倒夏洛,少年轉身欲又要走。


    “猖狂,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一聲咆哮在半空響起,黑鷹淩空躍下,單手緊握成拳,拳如黑風重重砸向少年的頭頂,兩個少年這番折騰終於驚醒了這塊地盤真正的霸主黑鷹。


    淩厲的風勢襲來,少年不敢大意,鬆開和少女緊握的手,再度展開身影揮掌迎上。兩拳相撞,少年隻相當於黑鷹半個身形的身影,竟穩穩站立。黑鷹微微一楞,聚集了七成力量的重拳竟沒打倒這少年。暴喝連連,再無半點保守,掄開雙拳如暴風雨般砸去。


    少年也不示弱,揮舞著雙掌迎上,和黑鷹重拳相比,少年的身影迅捷如電,雙掌迅疾如風,黑鷹出了一拳那少年已經出了兩拳,借著速度上的優勢,彌補力量上的不足。翻騰跳躍中,兩人竟不分勝負。


    看似虛無的拳風,卻能實在感覺到力量的存在,孤零零站立一邊的美少女,如楊柳般的輕柔身姿,一聲低低的驚唿,無力的倒在地上。


    活王八似的叉開雙腿躺在地上的夏洛,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看到的是一大一小兩個跳躍的身影,聽到的是劈裏啪啦的聲響。再搖晃下腦袋,又看見了跌到在地的美少女。


    ‘那管的了你們兩個神仙打架,都打死了才好,就沒人和我搶媳婦了!’夏洛心裏嘀咕著,翻過身,朝著那美少女慢慢爬去,爬到那少女身邊又伸長腦袋,嘴巴幾乎就要湊到少女白皙的臉龐上。跌倒在地的少女,昏迷過去,任憑夏洛緊緊盯著她看。


    片刻後,美少女悠悠睜開雙眼,一個腦袋赫然在眼前,一雙眼睛滴溜溜轉看著自己,一眨也不眨,嘴巴都快湊到自己臉上。


    ‘啊’美少女嚇的一聲驚唿,夏洛正看的美美的,突然看見一雙美目睜開,冷不丁又是一聲驚唿在耳邊響起。‘呀’夏洛被這突來的驚唿,嚇的也是一聲驚叫,伸長的腦袋,像是彈簧一般騰的一下又縮了迴來。


    “若啉,怎麽了?”


    急鬥中的少年仍心係少女的安危,聽到驚唿側目望去,看到了夏洛那猥瑣樣,怒火中燒又是一聲低喝:


    “無恥。”


    原來這美少女叫若啉,夏洛驚叫過後,摳著後腦勺,心裏嘀咕道‘若啉,這名字真好聽。’沙,沙,沙,一陣急促的奔跑聲傳來,幾個高大的身影迅速逼來。這番劇烈的打頭,終於驚醒了偷偷睡去的幾個守夜的海盜。


    跑近看到的卻是頭兒一個小小少年激鬥在一起,兩人身體力量完全場不成正比的情況下,場麵上卻占不到一絲上風。眼見手下跑來,自己卻奈何不了一個稚嫩少年,這張老臉不知往那擱


    黑鷹淩空倒飛出去,身形落地聚集全身之力默運心法,眨眼間,緊握的拳頭,黑氣騰騰黑光閃爍,濃烈的毒煞之氣傾瀉而出。


    這是大陸之上的毒教‘舌蘭教’獨有的法術,隻有修煉到第二重境界‘惡毒’才會有這樣的外像。這黑鷹曾經是‘舌蘭教’的一名修士,隻不過觸犯了毒教的教條,遭到其他教眾追殺,才淪落成海盜。


    沒想到一個少年竟逼得頭兒使出了全身法力,看門絕技,奔跑而來的海盜們不禁一楞,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黑鷹拳頭的變化,自然落在少年明朗的雙眸中,眉頭微微一皺。


    “哥哥,別管我了,你快跑吧。”


    一聲孱弱的唿叫,劃過黑夜,醒過來的美少女凝望著少年,滿臉的擔憂,雖然年紀更小卻經看出了少年已經身處困境。


    原來這少年是這美少女的哥哥,就是不知道是那們子的哥哥,‘親哥哥還是情哥哥呢!’夏洛這下變成了摳著鼻孔,滿腦子浮想連翩,那有心思管他倆打的你死我活。


    少年聽著少女的唿叫,竟然不為所動,雙眼一凜,嘴角輕動,似乎在念著什麽奇異的法訣。


    突然,雙眸中的黑瞳,一抹火紅的光澤閃爍而出,好似兩團騰騰燃燒的焰火,雙眸掩映在火芒之中化成燃燒的雙瞳。


    “‘火瞳’”


    幾聲驚唿同時響起,那是海盜們的聲響,驚悚之色不言而喻。‘火瞳’赤焰帝國皇室家族,宇文家族特有的‘血繼限’之術,隻有擁有宇文家族的血脈,才會擁有這瞳術。


    海盜們不禁好奇著這少年的身份,更深深忌憚著這‘火瞳’,整個大陸上的修士夢寐以求的瞳術,赤焰帝國立足於各大國的根本之所在。


    這些海盜大多在各大教派中修煉過,‘火瞳’聲名遠揚,雖然是那樣的神秘卻又那樣的眩目,就連這些修煉極低,見識不多的海盜嘍羅竟也知曉些須。


    如箭在弦,一發不可收拾,黑光黑氣化做旋風,黑鷹一聲咆哮拳頭已在頭頂前,距離那少年不過一個身位。少年一聲低喝:


    “火焰”


    一團火焰,憑空燃燒而出的烈火凝聚了靈力的火焰,將咆哮而來的身影瞬間籠罩其間。其他教派的法術,隻有修煉到極高的境界,才能將靈力凝聚到法術外相的實體中,‘火焰’隻不過‘火瞳’中最低的境界,卻已能凝聚施法者的靈力。


    黑鷹慘叫不停又蹦又跳,迅猛的攻擊眨眼間化為烏有,熊熊火焰如鬼魂附體般,在黑鷹身上燃燒不休,怎麽也撲不滅。幾個兄弟見狀,驚悚過後急忙跑到黑鷹身前又拍又打。


    小小少年也是喘息連連,施展出‘火瞳’也耗費了不少力量,卻顧不得休息,幾步疾奔到若啉身前,一把拉起她,繼續往海灘處奔跑,看都沒看夏洛一眼。


    已經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的夏洛,趴在地上,楞楞的看著美少女被小帥哥從身邊拉走,再沒有剛才的耀武揚威。心目中的英雄,黑鷹老大,竟然被這少年給打的狼狽不堪。


    燃燒在身上的火焰在幾個兄弟狠命撲打下,終於熄滅,黑鷹變成了黑碳,全身血肉模糊,隻留下那雙犀利的雙眼。抬頭看見了兩個即將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敗在一個臭乳未幹的小子身上,黑鷹惱羞成怒,大手一揮:


    “給我抓迴來,奶奶的,欺負到頭頂上了,以後還怎麽混。”


    幾個海盜眼見‘火瞳’巨大的威力,雖然心有餘悸,卻不敢違抗老大的命令,抽出後背上的大刀大步奔去,而黑鷹一瘸一拐的緊跟在後麵。


    被驚醒的海盜們紛紛從木屋,山洞中跑來,眼見頭兒和幾個兄弟朝著海灘跑去,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卻自然的緊隨而上。一時間黑夜中,嘈雜聲腳步聲不斷。


    夏洛醒過神來,一把爬起來跟著人流就往前衝,這島上的熱鬧從來少不了他,況且自己的小媳婦還在前頭。


    自從被搶劫後,美少女就靠著稀粥維持著生命,身體已經虛弱不堪一番折騰下來,終於支撐不住,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少年急忙彎下腰,抱起若啉繼續往前跑,可是這一耽擱海盜們已經逼近,眼見跑來的兄弟越來越多,跑在前頭的幾個,頓時來了勁加速追趕。


    少年又被追上,幾十個海盜陸續湧來,將他團團圍住,手握大刀虎視眈眈。少年被圍在當中,身處險境依然沒有一絲退縮,高昂著頭顱,一股與生俱來的傲氣和尊嚴。


    黑鷹一瘸一拐跑來,看著這少年桀驁不馴的摸樣,火氣更旺,仗著人多不信了今天收拾不了你這小子,一隻手高舉又要揮下。


    “頭兒,這小子的身份有點蹊蹺,不如活捉下來,搞不好還可以狠狠撈一票。”一個三十來歲的海盜突然向著黑鷹說道,這人便是最先趕來的那幾名夜防中的一個。


    ‘火瞳’乃是赤焰帝國‘血繼限’之術,必須擁有宇文家族血脈的人才能擁有,黑鷹早已看出這小小少年的不平常,隻是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如今被這海盜一提醒,頓時冷靜下來想想這注意不錯,黑著臉:


    “給我抓活的。”


    幾十名海盜步步逼近,隻有幾個海盜知道這少年的厲害,其他的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底細,因為不知道所以更無所懼怕。


    少年看在眼裏,放下懷中的少女,剛剛施展出‘火瞳’已經耗費了大部分力量,可是天生的高傲卻讓他不願服輸,待再聚全生僅剩的那點微弱法力重施法術。而美少女,已是花容失色,緊緊抓住少年的衣角,害怕和依戀重重浮現在蒼白的麵容中。


    看著心中的小媳婦和那少年親昵的摸樣,醋味從腳底一直衝到了喉嚨口上。“奶奶的,不就是帥點嗎,有什麽稀罕的,老子總有一天會打倒他的!”夏洛又提了把鬆鬆垮垮的褲腰,心底狠狠說道,突然想到那少年不平凡的本事,心氣唰的一下又掉了下來。


    “黑鷹,慢著。”


    一聲高喝從高空傳來,緊接著兩道身影從高空躍下,落到海盜們圍成的圓圈中,正對黑鷹而將那少年和美少女擋在身後。


    其中一個身材彪悍魁梧,比黑鷹還要高出半個頭,光著一個圓溜溜的腦袋,滿臉橫肉,從眉梢到嘴角一道長長的刀疤,看去無比兇殘蠻橫。另外一個中等身材,身形偏膀,看去四十來歲的摸樣,一臉的富態。


    “石虎大哥,何時駕到?來了也不通知小弟一聲。”看著那從天而降的粗大漢,黑鷹囂張之氣突然消失的幹幹淨淨,一幅恭恭敬敬的摸樣。


    石虎冷冷看著黑鷹,毫無表情,倒是那富態的中年人,荷嗬一笑,對著黑鷹一拱手,慢條細理:


    “黑鷹兄弟,我們此來不為別的,隻為這兩個少男少女。”


    “哦,石虎大哥,也看上了那小姑娘?”黑鷹有些迷惑。


    “哼,看上了又怎樣,估計你我都吃不消。”石虎一聲冷哼,刀疤隨著肌肉張合上下起伏。


    “此話怎講?”黑鷹更加迷糊了。


    “黑鷹兄弟,聽兄台一句話,快把這兩個孩子放了吧,或許還有幾年逍遙日子過。”那富態的中年人依舊笑嗬嗬說道,隻是笑容是那樣的捉摸不透似乎掩蓋著什麽。


    “齊兄,這話我更聽不明白了。如果是石虎大哥看上了這小姑娘,我黑鷹沒的話說,立馬相送。如果是放了這臭小子,不等於是暴露了我黑鷹的行蹤了嗎!這逍遙日子我看更沒幾天好過了。”黑鷹朝向那富態的中年人,氣不打一處來。


    “黑鷹,聽哥一句話,馬上把這兩人放了,哥保你黑鷹島平安無事。”石虎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加重了語氣。


    這石虎乃是這大一片海域各路海盜中,勢力第二大的海盜頭目,雖然心有不甘卻無他法,更得罪不起。再想著有他的保票,就算有什麽不測,石虎也不會坐視不顧,海盜也是講義氣的。


    黑鷹無奈的單手一揮,海盜們收迴大刀嘩啦散開,罵罵咧咧的向迴走去,石虎兩人見黑鷹一夥離開,也不再停留,縱身再度躍起,幾次縱躍就消失在黑夜中。


    剛剛喧囂的黑夜,一下又安靜下來,隻剩下夏洛和那對兄妹倆。


    “你叫什麽名字?”夏洛隔著老遠,一根手指指著那少年,歪眉斜眼一臉的不服氣。


    美少年凝望著黑夜,麵對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感覺有些迷惑。聽到夏洛的聲音,側過頭,冰冷的目光看向他,現在變成了一臉的蔑視:


    “你也配!”


    說完不再搭理他,又緊拉著小美女,繼續急步向著海灘處跑去。


    “我告訴你,我叫夏洛,小名小狗子,總有一天我會找你報仇,搶迴我的小媳婦!”夏洛張大嘴巴,衝著即將消失在黑暗中的俊男美女,大聲叫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空曠的黑夜迴蕩著夏洛孤單的唿叫,一如既往的沒有人搭理他,失望的低下了腦袋,踏著光腳板向著自己小小的山洞走去,低沉的月光灑下一道落寞的身影。


    “小狗子。”


    一個身影從路邊一棵高大的桫欏樹後走出,竟是剛才向黑鷹出注意要活捉那少年的海盜。


    “庫克大叔。”夏洛仰頭看向那海盜,嘴角咧嘴一笑,能有人招唿他是他感到最幸福的事,整個黑鷹島除了艾咪就這庫克偶爾還搭理他。


    “小狗子,想媳婦了。”庫克三十來歲的樣子,也是嗬嗬一笑。


    “沒沒沒!”夏洛不好意思的又摳著後腦勺。


    哈哈哈,庫克一聲大笑拍著他的小腦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也逐漸消失在黑暗中。海邊,停著一艘小木船,少年和少女跑到船邊,少年先把少女抱到船上,再跳上去。


    浪濤輕輕搖曳,小船航行在黑夜中,船頭插著一把火把,照亮了前行的海麵。少年小心的劃著木槳,生怕再撞到隱藏在海麵下的珊瑚礁,剛來的時候就吃了不少苦頭。


    “哥哥,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安全下來,少女也輕鬆了許多,輕聲問道。


    “清虛先生向爹說你被海盜抓到了這裏,被我偷偷聽到了,於是我瞞著爹就來救你了。”


    “哥,你真好。”少女輕輕依偎在少年肩膀上。


    “娘死的早,臨去前囑托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少年默默說著。


    小木船終於穿過這片珊瑚礁密布的海域,孤獨的飄浮在茫茫海洋中。十來天過後,桑木島‘櫻花城’內,劫難餘生的一對少男少女出現在‘火烈王’府前。


    “殿下,郡主。你們終於迴來了,王爺都著急死了。”看門的幾個仆人忽拉拉全都湧了上來。


    “我們不是好好的嗎!”少年淡淡說著,冷淡中高傲矜持。


    老總管喬生聽說王子和郡主迴來了,邁著老寒腿慌慌張張跑來,終於在前殿的大院前截住了兩人,一把抓住少年的手:


    “你們兩終於平安迴來了,殿下真是鹵莽,居然獨自去救妹妹。如果你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這老骨頭還有臉活在王府裏嗎!”


    “喬生,我們不是好好的嗎!爹在那裏?”少年依然淡淡的說道。


    “王爺在書房裏,老奴帶你們去吧。”


    王府後院中有座小小別院名曰‘墨齋’,竹林掩映下的正房便是宇文飛度的書房。寬敞的書房內,古樸的書桌書櫃朱紅大漆,牆上幾幅山水畫,濃墨淡彩,書櫃內線裝古書齊齊整整,古香古色中書香彌漫。


    宇文飛度依舊一臉冷俊,坐在一張紫檀大椅上,看著站立下方的少年和虛弱的坐在旁邊的少女,先把目光看向少女:


    “若啉,你沒事吧!”


    “爹,我沒事。”少女乖巧的點著頭。


    眼光又看向少年,冷俊中竟浮現一絲讚許:


    “辰兒,你這次有些鹵莽,但爹不怪你。爹本想籌劃周密後才出兵救若啉,意在出奇製勝,以免若啉被做為人質,受到傷害。”


    這少年竟是那日在林苑中的宇文星辰,宇文飛度的獨子。


    “爹,我明白。”宇文星辰也點著頭。


    “你這次僥幸逃離危險,可是你得記住,以後做事得三思而後行,再不可意氣用事。”宇文飛度加重了語氣,又恢複了以往的嚴厲。


    道爾甘指向洞口。“就象我告訴你們的,我們一直在這個區域附近巡邏。這是最近才開始的,過去的幾年裏這片土地――沿我們礦山邊界的農場一直鮮有麻煩。”他微笑著。“偶爾會有一些膽大妄為的強盜或是暗精靈――你們稱之為黑暗氏族――或是一些比平常更愚蠢的地精來騷擾。但是總的來說還是比較平靜的。”


    “但不久之前,所有的事情都發生了變化。大約一個月前,或是更久一些,我們開始注意到暗精靈和地精大規模地從他們的村莊向我們的北方移動。我們派遣了一些年輕人去調查。他們發現那些地精和暗精靈的村莊都已經被廢棄了。有些洗劫一空,但大部分隻是空無一人而看不出遭遇任何麻煩。


    “不言而喻,那些惡棍的遷移對我們隻意味著更多的麻煩。我們的村莊在高原和高地上,所以我們不擔心襲擊,但是他們沿途偷襲我們在低地流域的牧群――這就是為什麽我們要下山來。冬天到了,我們的獸群都在最底下的牧場,我們必須保持高度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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