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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4:良民便是死人


    笑愚馬上就響應了號召,抱起傲珊就準備往自己的狗窩裏狂奔……可是剛走到一半,笑愚突然意識到一個相當有深度的問題,好像慕青正在自己臥室裏熟睡呢。於是,他原路折返,向傲珊的閨房衝了過去,順便把門反鎖上。


    大約在五分鍾以後,妖華的房門突然打開了。


    窗外的風雨聲太大,間或還有雷鳴,妖華被雷聲驚醒,打算出來看看睡在臥室的笑愚。哪知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沙發上的笑愚竟然人間蒸發了。


    妖華雖然善良,但她不傻。以她對笑愚的了解,似乎想到了什麽……左看右看,妖華滿腦子的問號:傲珊的房間,慕青的房間,笑愚到底在哪個房間呢?


    沒有答案,妖華總不能去挨個敲門吧。


    有些失落地,她迴到了自己的臥室中。


    大概又過了五分鍾,慕青的房門也打開了。


    其實慕青一直沒睡著,風雨聲太大,她也聽不到客廳裏究竟發生了什麽。隻是剛才突然聽見某個房門緊緊關閉的聲音,讓她心裏打了個突。


    望著空空如也的沙發,慕青也是滿腦子的問號:傲珊的房間,妖華的房間,笑愚到底在哪個房間呢?


    幽魂之地——阿黃酒館


    鄒鋒長得很高大。


    鄒鋒也很有這個實力。


    實力就是實際擁有的能力。能力並不會自動轉化為實力,實力不是靠說而是靠做:第一,你必須有實力;第二,你必須證明你有實力;第三,你必須讓別人明白,你有勇氣和決心在必要時使用你的實力。三者缺一不可。


    阿黃比李三更了解鄒鋒。他來“怡和錢莊”的時間比李三長得多,時間久了,有時連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算是錢莊的人還是暴風城的人。


    “三位,我們已經打烊了。”阿黃盡量使聲音顯得平靜:“要喝酒請明天來吧。”


    “喝酒?”說話的是怡養財,他冷笑:“我們不是來喝酒的。”


    “不喝酒你們來做什麽?”


    “我們是來殺人的。”


    “殺人?”又矮又醜的獨眼阿黃說:“殺誰?總不會是我吧?”


    怡大總管嘿嘿一笑:“你真聰明,答對了。”


    阿黃說:“我可是好良民,在錢莊從沒做過殺人放火的事。”


    怡大總管說:“在我眼裏,好良民就是已經死了的人。死人才不會做壞事。”


    “這人是誰?”鄒鋒問怡大總管,他的表情就象是到了自己家裏。


    怡大總管立刻換了一副麵孔說:“這是酒館老板阿黃。”


    “阿黃?怎麽聽起來象是一條狗的名字?”


    “莊主,這本來就是一條狗。”


    “這是一條什麽狗?”


    “一條死狗。”


    鄒鋒說:“既然是一條死狗,你為什麽還跟他說廢話。”


    怡大總管說:“因為這不是一般的死狗。這條死狗的真名是慕容雪。”


    “慕容?是不是姑蘇著名的慕容世家?”


    “是的。”


    “傳說慕容世家的人,男的個個玉樹臨風,女的人人嫵媚多姿。”鄒鋒左看右看:“這個樣子也叫慕容雪?沒搞錯吧?”


    “屬下什麽時候犯過這種低級錯誤?”怡大總管說:“從他十多年前來錢莊的路上,我就查清了他的身份,不然,錢莊的酒館這麽好開?”


    “他真的是二十年前以‘以彼之道,還治其人’,擊敗慕容世家七大高手的慕容雪?”


    “如假包換,正是此人。”


    慕容雪其實是個棄兒。這個命運從他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就是注定了的。他一生下來就比常人少一隻眼睛!因為生下來的時候實在太小太醜,影響家族形象聲譽,慕容世家一直不願承認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他一直被“雪藏”在家族的地窯裏,過著象狗一樣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他無意中發現了地窯石壁上一些奇怪的圖形,竟讓他無意中發現了慕容世家失傳已久的武林絕學“以彼之道,還治其人”,從此改變了他的一生。


    阿黃完全平靜下來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真的到了生死一線的時候,他反而能夠平靜麵對,這是他同倭人後裔李三最大的區別。


    人世間的白眼冷遇早已使他看淡了生死。


    阿黃說:“既然來了,就先喝點酒吧。”


    他重新為三人升火、斟酒、上菜,每一個動作簡捷有力,仿佛不肯多用一分力氣,又仿佛計算得異常準確,總是恰到好處。他的手很粗大,如果這雙大手扼住人的咽喉,是不是一樣簡捷有力?


    ――鄒鋒和怡養財的眼裏都象有一根針。


    同一時刻,“聽雨軒”。


    蕭四遠遠的就看到“聽雨軒”裏,他的房間居然亮著燈。


    他明明記得自己走前親自吹滅了蠟燭,是誰點燃了他房間的蠟燭?


    蕭四感到胃驟然收縮,全身每一個毛孔都驚出冷汗。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這個錯誤就是低估了對手,尤其是低估了“怡和錢莊”這樣可怕的對手。


    在雲譎波詭、變幻莫測的環境,與這樣的對手打交道,是絕不允許犯一絲錯誤的。


    一點錯誤的代價都是巨大的,更何況是低估對手這樣致命的錯誤。


    今晚他已經犯了兩個錯誤,一是多情,二是低估。多情使他放過了到手的朱珍,低估讓他此刻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他該不該進房間?房間裏有什麽人在等他?有多少人?除了人以外,還有沒有什麽別的東西,比如一條狗?


    蕭四不知道。


    ――他明明該知道卻不知道。


    ――人類很多的恐懼就源於不知道。


    四周寂靜,四下無人,那些被迷香迷昏了要兩個時辰才能醒來的人呢?他們到那裏去了?


    蕭四站在風雪中,心和天氣一樣冷。


    鄒鋒坐了下來,坐在四麵透風的一張桌子旁。


    他坐著,怡大總管和大象就隻能站著,連李三都站了起來。


    阿黃賣的是一種又苦又澀又烈的酒,通常隻有下力氣的苦力、傭工、佃農才會喝。鄒鋒喝了一小口,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這恐怕是他一生中喝過的最難喝的酒。


    “莊主。”怡大總管俯下身說:“要不要屬下馬上讓人給你送來一壺三十年窯藏的女兒紅?”


    “不用了,我們不是來喝酒的。”


    鄒鋒擺擺手,全然沒有把李三和阿黃放在眼裏,說:“現在開始吧。”


    “是,屬下馬上就做。”


    兩人一問一答,就象殺人是一件十拿九穩、非常平凡的事,就象李三和阿黃已經是兩個死人,即使現在沒有死,也跟死人差不多了。


    狗急了都會跳牆,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何況人,人急了會拚命。


    倭人還有一個特點,就是隻有生死觀、根本沒有道德觀。他們表麵上禮節謙讓,私下裏卻陰招、狠著、偷襲、暗算,什麽都做得出來。


    沒有道德觀的結果,使這一種群最接近於禽獸。說白了,就是跟畜生同一類。


    李三就準備偷襲。


    李三估計,如果光明正大交鋒,他連一點機會也沒有,如果偷襲,他還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可以逃生。


    他一定要把握好這百分之一的機會。


    站在李三麵前的是大象,大象的塊頭最大,術法卻是對方三人中最差的一個。他準備偷襲的就是大象。


    鄒鋒和怡養財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阿黃身上,阿黃的“以彼之道,還治其人”是慕容世家失傳已久的絕學――阿黃曾以此名揚東部大陸。


    胡老板把阿黃列入了暴風城的五大高手之一。否則,也用不著鄒鋒和怡養財都出馬了。


    李三覺得自己的運氣不錯。


    他的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大象突然揮拳,巨大的拳頭直接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沒有任何花俏,沒有多餘的招式,就這麽直接一拳打爛了李三的臉,打爆了李三的頭。


    大象的經驗是在血戰中積累下來的,身經大小二百一十八戰,其中比較著名的有十五戰,戰戰見血、戰戰封喉――血戰中積累的經驗是最有效的。


    他的招式簡捷、實用、致命。


    以至於李三倒下去的時候,還能聽到自己鼻梁斷裂、頭骨破碎的聲音,還能看到無法相信的一幕:一個人影已經悄無聲息地掩在了阿黃身後!


    阿黃沒有動。


    “以彼之道,還治其人”的精髓就是後發製人,就是要別人先動。


    阿黃沒有動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根本不能動!因為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鄒鋒和怡養財吸引――吸引往往是相互的。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竟能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靠近自己的身後!


    這個人貼得是如此之近,甚至能感覺到頸後這個人吐氣的氣息。


    阿黃渾身的毛發都直豎起來。這個人是誰?怎麽能無聲無息地靠近他?阿黃想迴頭看一看,不知怎麽搞得,他的脖子卻變得異常的僵硬。


    “不要迴頭。”


    身後傳來機械一樣冷冷的聲音。冷酷、低沉、無情、還有些沙啞。


    “你最好不要動,一動就是死。”


    阿黃沒有動。


    一動就是死!


    他能感受到身後肅殺的濃濃殺氣!


    身後這個人名叫“本人”。


    也就是說,如果他纏上你,他就是你本人,你絕對擺脫不掉。如果他要殺你,就象殺他本人一樣容易。


    還有什麽比一個人自己想殺死自己更容易的?一個人想死,幾匹馬都拉不住。上吊、跳江、割脈、喝藥、撞牆,方法多的很,實在是太簡單了。


    本人就是你,他就在你身後。


    鄒鋒看著阿黃,卻對怡養財說:“聽說慕容雪是姑蘇慕容世家當代術法最高的人,曾經打敗了包括慕容鷹在內的慕容家族七大高手。”


    怡大總管說:“是的。”


    “慕容鷹是目前慕容世家的掌門,”鄒鋒說:“你曾在幾年前代表我去拜訪過他,印象如何?”


    “這個人長得很帥,貌比潘安,是那種一百個女人看見他,一百零一個人都會喜歡上的人。”


    “一百零一個人?怎麽會多出一個?”


    “多出的一個人就是慕容鷹自己。”怡大總管說:“他自己都不能不喜歡自己。”


    “哦?此人實力如何?”


    “屬下勉強可以和他過幾招。”


    “勉強?”


    “是的。”怡大總管說:“這還要在屬下狀態最好的情況下。”


    鄒鋒很驚訝。


    “不過,與麵前的慕容雪比起來,慕容鷹也隻能勉強過一招。”怡大總管說:“慕容雪隻用了一招就打敗了慕容鷹。”


    “一招?”


    “就是一招‘以彼之道,還治其人’。”


    鄒鋒歎了一口氣:“這個人是不是很難殺?”


    “是的。”


    “殺了這個人是不是很可惜?”


    “是有點可惜。”怡大總管說:“可是這個人必須殺!我們不能心軟,不能縱虎歸山。”


    阿黃很冷靜。


    他必須要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他現在能夠做的就是冷靜。


    鄒鋒與怡養財一唱一和,就是要影響他的心理。高手過招,地理、環境、氣候、光線、位置、風向、當時的狀態、心理、準備情況等等因素都是很重要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步驟、每一種可能都是非常重要的,有時也是決定性的,絕對不能有一點疏忽。


    心理戰也是其中之一。


    阿黃麵對的是當世最可怕的幾大高手――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是他這一生所麵臨的最危險的對手。


    大象看似巨大實則心細,他用最有效的方式解決了李三。怡大總管雖然很謙虛,自承隻能與慕容鷹勉強過幾招。東部大陸上甚至傳言,怡養財並不會術法,因為沒有人見過他出手――至少活人沒有見過,靈隱寺的高僧空大師卻認為怡養財是目前東部大陸上暗器最好的十個人之一。


    阿黃身後的“本人”呢?如果他纏上你,他就是你本人,你絕對擺脫不掉。如果他要殺你,就象殺他本人一樣容易。


    何況還有一個莫測高深的鄒鋒!


    阿黃清楚,他今天走不出這間屋子,這個經營了十多年的酒館就是他的墳墓。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拚命。


    幼年不堪迴首的往事,多年的艱辛坎坷,使他早就看淡了生死,地窯中狗一樣的生活、曾經生不如死的時候,他幾次想過自殺,一個人死都不怕還有什麽可以畏懼的。


    人,最怕的就是拚命。


    屋裏的人顯然都看出了這一點。這也是他們遲遲沒有發動的一個重要原因――因為誰先動誰就可能是死!


    你可以一刀刺中他,他也同樣可以一掌切中你的咽喉!因為他不是在與你作戰,而是在與你一命換一命!


    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這就是“以彼之道,還治其人”的精髓。


    阿黃是個又矮又醜的獨眼殘疾人,在沒有人瞧得上他的時候,胡老板收留了他。


    “女為悅已者容,士為知己者死”。所以阿黃才甘願潛入錢莊十多年,隱姓埋名、忍辱含垢,“苟求性命於亂世”。


    曆史上,不泛這樣“士為知己者死”的人。聶政就是這樣一個人。


    春秋末期,韓國大夫嚴仲子受丞相俠累的迫害流亡他國。遊曆各地,欲尋俠士為自己報離鄉之恨,刺殺俠累。


    後聞聽魏國軹地人聶政因殺人避仇,攜母及姐隱跡於齊國,在市場做市販屠狗生意。其人仁孝俠義,武功高超。


    嚴仲子遂赴齊,尋至聶政所居,數次登門拜訪,並備酒饌親向聶母致禮,贈黃金百鎰與聶母為禮。聶政堅辭不受,但已心許嚴仲子為知己。


    不久,聶母辭世。嚴仲子親執子禮助聶政葬母,聶政感激在心。此後,聶政服母喪三年,並嫁其姐。無一切後顧之憂後,聶政到嚴仲子府問得其仇家具體情況,並謝絕嚴仲子為他提供的敢死隊相助的要求,隻身去韓國為嚴仲子報仇。


    俠累府宅護衛森嚴。方時俠累正高坐府堂,執戟甲士侍立兩旁。聶政仗劍直入韓府,諸多甲士反應不及,聶政以白虹貫日之勢長劍已刺入俠累胸膛,俠累頃刻命喪。頓時府中大亂,甲士們齊上圍攻聶政。聶政仗長劍擊殺數十人後,難逃重圍,遂倒轉劍柄,以劍尖劃破麵頰,剜出雙眼,破腹而死。


    聶政死後,韓王暴其屍於市,懸賞購求能辨認其人者。聶政姐聶榮聞聽消息,即刻與人言:“此必聶政,昔蒙韓相仇人嚴仲子國士相交,政必報其知遇之恩,我當往認之。”遂動身赴韓,至市,果認出屍乃聶政。聶榮抱屍慟哭,大聲道:“此軹地深井裏人吾弟聶政啊!”


    道有往來人,好心勸止道:“此乃刺韓相之兇手,韓王懸賞千金欲求其姓名,你不躲避,怎麽還敢來辨認呀?”聶榮迴答:“我知道!聶政之所以蒙受屈辱隱跡於市販之中,是因老母在堂,我尚未嫁。嚴仲子認識吾弟聶政於屠販之中,屈身結交,此深厚知遇之恩怎可不報!士為知己者死,聶政不過是因為我才毀壞自己的軀體,以免被人辨認出來牽連與我。但我又怎能害怕被牽連而任聶政的英名埋沒!”


    話說完,聶榮長唿三聲“天!”然後自殺於聶政的屍體旁。


    有市人感其姐弟俠義,收其屍厚殮之。


    聶政是最有武力的刺客,一個人仗劍衝如戒備森嚴的相府刺殺成功竟然又仗長劍擊殺數十甲士,後又以劍劃破麵頰,剜出雙眼,破腹而死,壯哉!


    聶政所求,是那種“士為知己者死”的信念!聶政能名揚後世,是其姐姐聶榮甘願赴死以傳其名的結果。聶榮雖無驚人的武藝,卻具有無畏的精神,為了信仰、親人的名聲,不惜犧牲生命,其性格剛烈堅強,行事果決,重義輕生,堪稱俠女!


    阿黃的目標是鄒鋒。


    雖然可能性幾乎為零,他還是決心效法先輩聶政,作致命一擊。


    遠處傳來了更鼓聲,已是三更。外麵忽然吹起了一陣風,雪花隨著風吹進了這個四麵透風的小酒館。


    三更夜,催人魂,索人命。


    更響、風起、雪飄,人動。


    別人沒有動,首先動的是“本人”。“本人”動、天下驚、一出手、必見血!


    就在第一片雪花將落而未落到阿黃頭上、阿黃的眼睛將眨未眨的瞬間,“本人”出手了。他就在阿黃身後,天時、地利、人和,本身就占了先機。


    “本人”用的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兵器,一種短小銳利的刺。他就用這種刺,一招“翔龍入海”刺入了阿黃的下腹。刺得很深,直沒至柄。


    一刺入,“本人”就開始退――他要預防阿黃反擊,一退,刺出,鮮血就從阿黃的下腹象噴井一樣衝出。


    令“本人”沒有想到的是,阿黃根本沒有閃避,也沒有用“以彼之道,還治其人”,阿黃不僅沒有迴身,反而向前猛撲。


    ――阿黃就象一頭發情的雄獅,義無反顧撲向鄒夕鋒。他的武器就是那雙粗大的簡捷有力的手,如果這雙獅爪一樣的大手扼住人的咽喉,會是什麽效果?


    鄒鋒能夠混到今天的地位絕不是偶然,大風大浪他見的多了,早就是泰山漰於前而色不變,可看到阿黃赤眼紅目、裂牙露齒、滿臉猙獰、不顧死活地撲過來,也不禁為之動容。


    鄒鋒沒有動,這次動的是怡養財的手。


    他的雙手飛揚,一招“滿天繁星”一瞬間就打出了數十枚暗器。靈隱寺的高僧空大師認為雍養財是目前東部大陸上暗器最好的十個人之一。他的暗器是又快又多又準,有的打在頭上,有的打在胸前,還有的擊在腿關節、肘關節。一瞬間布滿了阿黃全身。


    暗器上還有毒。


    將砒石、斷腸草、毒箭木、剪刀樹,雪上一枝蒿、鶴頂紅、番木鱉、夾竹桃等混合去淨雜質,砸碎,裝入砂罐內,用泥將口封嚴,置爐火中煆紅,取出放涼,研為細粉,再將暗器與其一起沸水燒泡,反複多次。


    一旦中了這種暗器,毒液經傷口進入血液,秒殺。


    什麽是秒殺?就是一秒鍾之內殺人於無形。


    離鄒鋒不到半步的距離,阿黃突然就不動了,就象一輛急馳的馬車突然拉韁止步。


    毒液迅速擴散,他的全身肌肉突然收緊、四肢抽搐、鼻眼口耳臉五官同時出血,人立刻靜止,一雙粗大的手竟離鄒鋒的咽喉不到一寸。


    第一片雪花剛好落在他的頭上。


    一切在一瞬間就結束了。


    如此激烈的戰役竟以一種如此怪異的方式結束的如此之快。


    阿黃死的是如此的悲壯慘烈。能死在當今幾大高手圍攻之下,他也算死得其所,不枉此生了。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為一個“士”字,明知不可能也是要嚐試,明知是死也偏向虎山行。


    ――阿黃以死來迴報了胡老板的知遇之恩。


    同一時刻,蕭四進了“聽雨軒”。


    他作了最壞的打算,準備進行一場殊死搏鬥。


    房間裏燭火通明,卻沒有一個人。


    茶幾上放著一杯微溫的酒,杯下壓著一張小小的紙箋,紙箋上隻有六個字:“豎子不足與謀!”


    再長的黑夜也有黎明的時候。


    驚心動魄的長長一夜總算過去了,天邊現出了一抺魚肚色,雄雞唱白,此起彼伏。


    鄒鋒住的院落是整個錢莊最隱秘最森嚴最核心的地方。他經常就在這個地方發號施令,思考下一步的謀略,接見一些最貴重的客人。有時也看看書、種種草,與孩子們一起吃飯,亨亨天倫之樂。


    他在這裏呆的時間最長。


    鄒鋒迴來的時候,天才剛亮。剛才酒館一戰雖然有驚無險,可一想到阿黃猙獰的臉,離咽喉僅不到一寸的粗大的手,他還是有些不舒服、有些震憾。


    他揮退了所有人,想靜靜的獨處一下。


    鄒鋒和兩個子女住在一起。仁住東廂,琴住西廂。自從發妻去世之後,他一直鰥夫獨居。不是說他沒有女人,以他目前的地位、金錢找個女人是很容易的,他的居室裏也從來沒有缺過美女,從來沒有少過女人的呻吟。


    他最喜歡聽女人壓抑不住的呻吟,認為這是人世間最動聽的音樂。通過進入女人的身體,讓她們滿足、讓她們**、讓她們求饒,在她們身上昂然俯視著人類的另一群。


    可是真正讓他最心儀最神魂顛倒的一個女人竟是他的兒媳婦。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


    從他兒媳婦袁梅走出花轎、拜堂之後掀起麵巾的那一刻起,他就看上了自己的兒媳婦。當時幾乎所有的來賓都張大了嘴,因為他們都實在想不到世界上竟有如此美麗的女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所有的這些語言都無法形容這個女人的萬分之一。


    女人鄒鋒也算是見得多了,但還是從來沒有見過袁梅這樣的女人,為了這個女人甚至值得發動一場戰爭――如果這個女人不是兒媳婦的話。


    鄒鋒是一個占有欲很強的人,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他越是想得到。如果說他的二弟鄒鬆娶純的時候讓他有些忌妒,那麽他的兒子鄒仁娶袁梅簡直讓他要發瘋。


    他當時就痛苦地意識到,這個女人不是他的兒媳婦該有多好啊――婚禮一結束,正洋洋自得的媒人就立刻被人扔進了陰溝裏。


    古代最著名的老爹與兒媳婦“扒灰”的故事,有周王朝時衛國新台醜聞和春秋時楚平王強娶兒媳孟贏。據考證,因妻子過於漂亮而引起丈夫殺身之禍的,周王朝時期宋國的孔父嘉是曆史上第一人。


    自古紅顏多禍水就是講的就是這個意思。


    幸好兒子鄒仁是一個典型的紈絝子弟。


    家裏放著這麽漂亮的女人不珍惜,還要到處拈花惹草、一點也不爭氣。鄒仁是銜著金匙子出身的,作為長孫,從小嬌生慣養,驕橫跋扈。二十多歲年紀就是酒色財氣、又濫又賭。


    作為中原百年世家,原來鄒夕鋒管教兒子還是很嚴的,鄒仁也不敢太張揚。可至從袁梅過門之後,鄒鋒對兒子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自流。甚至內心裏還希望鄒仁出去花天酒地。沒有嚴父,手裏又有大把的銀子,鄒仁當然越發不可收拾,經常夜夜笙歌、徹夜不迴。


    這就給了鄒鋒機會。


    一次,他就悄悄地偷看袁梅洗澡,看得是血脈膨脹,如果不是裏麵有幾個使女,當時他恐怕就忍不衝進去把兒媳婦幹了。


    那天,他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為一個女人**。


    袁梅是一個很傳統的女人。


    她出身於一個門當戶對的豪門旺族,父親是當朝的袁大將軍,盡管鄒鋒是一個不擇手段、膽子很大的人,也不能不有所顧慮。


    鄒鋒並不是一個純粹的人,東部大陸他還要經營錢莊,與官方有著剪不斷理還亂、千絲萬縷的聯係。同時,他也知道禮節廉恥,也不敢公開就把兒媳婦幹了,傳出去怎麽做人?這畢竟是**的事。


    他需要耐心等待機會。


    女人在這方麵是很敏感的,袁梅也察覺公公看她的眼神不對勁,那不是一種公公看兒媳該有的眼神――那是情人才有的眼神,眼神裏掩藏著**裸的**,讓人心驚肉跳。


    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覺是真的,可是有一次她卻發現公公竟然在偷看她洗澡!


    袁梅是個聰明的有教養有思想有抱負的女人。她懂得如何保護自己,靠不爭氣的丈夫是沒的用的,隻能靠自己。


    ――首先,對公公更加的體貼照顧、細致入微,更注重禮節請安、大家風範,指望以此來感化公公,打消齷齪的念頭。


    ――其次,她悄悄讓人帶信,讓娘家派更多的使女來服伺她,這些人都是娘家來的人,環伺左右,當然聽她的調遣,從不單獨與公公相處,使公公沒有機會下手。


    ――再次,更是利用幾個節日大量賞賜下人,又給怡大總管等等錢莊的核心人物每人一份重重的厚禮,贏得上下交口稱讚。


    鄒鋒兒媳賢惠的美名傳遍東部大陸。


    ――最重要的一招,袁梅極力與姑子琴搞好關係,兩個女人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弄得琴一有空就往東廂跑,直嚷:“幹脆把西廂搬到東廂,與梅姐姐住在一起算了。”


    鄒鋒在女兒麵前自然要擺出一副正人君子似的家長派頭――琴就是她的護身符。


    她做的幾乎完美無缺。


    可是她越做得完美,鄒鋒的占有欲越強。


    與人爭鬥,其樂無窮。越是具有挑戰性的、困難的事,鄒鋒越是興奮、越是非要取勝。


    不過,有次還是讓鄒鋒得手了。


    那是農曆三月三的初春。


    春暖草長的季節,那個少女不思春?那個少男不多情?


    鄒鋒特意帶上子女仁和琴及兒媳袁梅、餘七一行,輕車簡從,人人一匹健馬,全家組織了一次郊外的踏青。既然是郊遊,又不是去砍人,路途遙遠,當然不可能帶上更多的人,為了保密事先閑雜人等是毫不知情,就是袁梅也是頭一天才知道,想到丈夫同行,她也沒有深想。


    他們出錢莊,謁茂陵,夜宿法門寺,再從昭陵,上藥王山,暢遊香山,一覽眾山小,祭祀中華祖先黃帝陵,看雄偉壯觀的壺口瀑布,是夜借宿司馬遷祠附近農家,談古論今,指點江山,感歎“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最後從驪山迴城。


    事情就出在夜宿法門寺當晚。


    當晚,法門寺高僧為他們一行準備了一頓豐盛的齋飯,並特意準許在寺外的空地上搞了一個篝火晚會,準許他們喝一點點法門寺自己的佃農釀的梅子酒。


    問題就出在這一點點梅子酒上。


    法門寺這樣的皇家佛門寺院是何等的莊嚴肅穆,怎麽會釀酒呢?因為法門寺有很多的地,有的是貴人賞賜的,也有的是達官富賈捐贈的。


    和尚要念經拜佛,種不了這麽多地,就租借給附近的佃農,這裏的氣候、土壤又非常適合梅子生長。梅子生津,曹孟德揮兵“畫梅止渴”的成語就源於此。


    梅子也是一種釀酒的好原料。


    用梅子釀的酒呈暗紅色,後勁足,醇香悠長。


    大家鞍車勞頓,喝一點點酒解解泛。可問題是餘七和琴、仁、及袁梅都是年青人,聚在一起一高興就忘乎所以,鄒仁濫酒自不必說,琴和餘七也是豪氣幹雲,連一向不喝酒的袁梅也淺嚐輒止,忍不住喝了幾杯。


    法門寺有很多武僧,安全是沒有一點問題,大家都完全放鬆。隻有鄒鋒借口“你們年青人玩”,早早的溜到一旁。


    最後是幾乎全軍覆滅。


    仁、琴、餘七無一例外醉成一片。


    夢寐以求的機會終於來了。


    他們分住幾間房。


    袁梅一個人當然無法把這些醉鬼扶迴屋,鄒鋒當然要主動來幫忙。


    他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很久了。


    他和袁梅一起把爛醉如泥的鄒仁扶迴屋,一進屋,將鄒仁扶上床,把門一關,他就立刻點了兒媳的啞穴。


    袁梅萬萬沒想到,在這佛門禁地,丈夫身邊,公公會以這種方式對付她。


    鄒鋒順手就把兒媳婦壓在床上,袁梅力氣怎麽會有他大?


    鄒鋒不顧兒媳的掙紮反抗無聲哀求,強行占有了她。外麵的人聽到響動,還以為是醉鬼――喝醉酒的人,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


    鄒仁睡得象頭死豬。


    幹了一會,他一邊在下麵進出,一邊解了兒媳的啞穴。如他所料,袁梅啞穴解開之後並沒有大聲唿救――正在被直搗黃龍,她自然不想外麵的人看到這個狀況。


    世家豪門往往有個特點,就是特別看重麵子、看重名聲,家醜不外揚。二莊主鄒鬆是這樣,作為女人,袁梅更是這樣,鄒鋒就是抓住了兒媳的這種心理,他不僅要幹她,還要聽她的呻吟。


    迅猛的衝刺讓袁梅痛不欲生,低聲哭泣,在丈夫身邊被公公強奸,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事實是公公的經驗比丈夫豐富得多,能堅持很久,而且花樣百出,技藝高超,一個姿勢接一個姿勢。


    在從兒媳後麵進行衝擊的時候,袁梅終於發出了低低的嗚咽。


    既有抽泣也有呻吟。


    也許是弊得太久的緣故,鄒鋒一晚幹了兒媳三次,最後一次竟超過一個小時。


    臨走的時候,鄒鋒不忘威脅說:――“你應當清楚我的勢力,這件事情如果你敢說出去,我就殺了你的父母!”


    ――“你也不能想不開,如果你自殺了,我同樣會殺了你全家!一個不留!”


    ――“我說得出就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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