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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4:笑老爹


    演繹哈哈一笑,意圖掩飾自己的疑人之意,道:‘哦,原來如此,怪不得看上去一表人才,猶如人中龍鳳。‘


    當下他將目光重新轉移到今夕上,沉聲道:‘我與陳爺雖然相聞已久,卻從未謀麵,是以交情不深。可今夜陳爺登門約見,似乎像是有要事要商,這倒讓本王心中生奇了。‘


    ‘在下的確是有要事與演王商量,事關機密,所以為了掩人耳目,才決定在這個時候冒昧登門,演王不會怪責於我吧?‘今夕忙道。


    ‘陳爺言重了,能認識陳爺這種世家之主,正是本王的榮幸。隻是你此行若被暗神得知,難道不怕暗神對你生疑嗎?‘演繹素知幽暗陳家對幽暗城的忠義之名,是以對陳平此舉仍有疑慮,開口相問道。


    ‘演王所言極是,不過陳平此行,正是奉了暗神之命而來,演王大可不必有此顧慮。‘今夕道。


    演繹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既然你是奉暗神之命而來,何不讓暗神親自與本王見麵相談?這樣豈不更顯得彼此間的誠意嗎?‘


    今夕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道:‘暗神之所以讓在下前來,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比之天下,我幽暗城不過一彈丸之地,實力疲弱,因為盛產銅鐵,才得擎宇、今夢菲與演王三方的青睞,屈尊駕臨。在暗神的眼中,三位都是當世風頭最勁的英雄,勢力之大,都有可能一統天下,任是得罪了三位中的哪一人,我幽暗城都隨時會有滅城之虞。所以在別人眼中,三大棋王共赴棋賽是一場盛會,但在暗神的眼裏,卻已看到了滅城之兆,稍有不慎,勢必引火燒身,釀成災難。‘


    ‘既是如此,你又何必要來求見本王呢?‘演繹微微一怔道:‘若是這事傳了出去,豈非更是得罪了擎宇與今夢菲嗎?‘


    今夕微微笑道:‘演王可曾聽過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句古訓?‘


    演繹道:‘莫非陳爺認為幽暗城已置身死地?這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吧?‘


    ‘事實上幽暗城的確麵臨著有史以來以來的最嚴重的一次危機,隨著東部大陸局勢的愈發緊張,幽暗城內的形勢與東部大陸局勢息息相關,此時天下成三足鼎立之勢,每一方對兵器的供求都達到了緊缺的程度,所以你們才會對銅鐵貿易權如此感興趣。但是,我想說的是,隨著擎宇與聯盟勢力的戰爭,這銅鐵貿易權已經沒有像當初那麽重要了,因為遠水解不了近渴,這是誰都一聽就明的道理。‘今夕的說話聽起來極是平淡,但最後的一句話卻讓演繹心頭一震,臉色大變。


    ‘你……你……你說什麽?擎宇與聯盟軍打起來了?‘演繹的臉上陡然亢奮起來,激動得幾乎語無倫次。


    ‘是的,眾多勢力聯盟以擎宇的脾氣,當然不能容忍有人反叛自己,是以這場戰爭也就在所難免。‘今夕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一告知演繹,卻見演繹默不作聲,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


    ‘你是從何得到的消息?何以本王會沒有一點關於這場戰爭的音訊?‘演繹心生狐疑道。


    ‘這場戰事發生不過五天,千裏迢迢之外,演王又怎能這麽快便收到這個消息呢?而我幽暗陳家世代以經商為本,深知信息的重要性,是以不僅在天下各地廣布耳目,而且相互之間各有一套聯絡方式,雖在萬裏之外,卻可在一日之間知曉萬裏之外的事情。‘今夕當然不會說出消息的來源是幽魂之地,編造了一段謊言,倒也活靈活現,由不得演繹不信。


    演繹冷然道:‘你何以要告訴本王這個消息?是否有所企圖?‘


    ‘演王不愧是一代王者,聰明絕頂,一猜即中。我之所以要告訴你這個消息,是因為我深知,這對你來說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一旦錯失,你必將終生後悔。‘今夕淡淡一笑道。


    演繹心神一凜,拱手道:‘倒要請教。‘


    今夕雙手背負,踱步於花樹之間,緩緩而道:‘以擎宇現今的實力,手中擁有強兵百萬,假如蓄勢待發,可謂天下無人能敵。雖然你與今夢菲發展極速,已隱然形成了抗衡擎宇的能力,但若真正交鋒起來,最終的敗者隻能是你們,而不會是擎宇。對於這一點,相信演王不會否認吧?‘


    演繹的眼芒標射而出,與今夕的目光在虛空相對,沉吟半晌,終於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不錯,若雙方正麵交擊,本王的確沒有任何取勝的機會。‘


    今夕續道:‘不能正麵交擊,就惟有用奇。兵之一道,有正有奇,善謀者用之,可以奇中有正,正中有奇,絕不拘泥於是正是奇,既然隻能用奇兵出師,那麽擎宇與聯盟軍之戰,就是你不容錯失的最佳良機。‘


    ‘你說得很有道理。‘演繹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詫異道:‘但是本王更想聽聽你對天下大勢的剖析,為何此時出兵,就是本王的最佳時機呢?‘


    今夕追隨幽魂先生多時,耳濡目染,對文韜武略也已精通一二,加上有暗神與陳平的臨時指點,使得他對演繹提出的這個問題並不陌生,胸有成竹地道:‘擎宇雖然兵雄天下,但是卻沒有兩線作戰的能力,也許就一場戰爭而言,他的確是天下無敵,但若在不同的地點發動兩起戰爭,擎宇顯然還沒有這樣的準備,更何況這其中還有演漢王的數十萬大軍;其二,就軍事儲備與供給來看,擎宇挾血色領土之人力財力,富甲天下,但是他的軍隊人數已過百萬,雖然在短期作戰中,這個弊端還不能凸現出來,然而一旦戰爭形成相持,那他的軍需供給將是最大的問題。‘


    這精辟的分析出自於今夕、暗神、陳平、龍人四人的智慧,自然是非同小可,使得演繹一聽之下,神情肅然,顯然非常欣賞今夕的觀點,連連點頭道:‘陳爺人在幽暗,卻心懷天下,若非如此,又怎能對天下大勢剖析得如此清晰分明?不過,就算本王有心出兵,但我大軍之中兵器奇缺,庫銀空虛,恐怕也是有心無力,徒唿奈何。‘


    今夕道:‘銅鐵貿易權即使到了演王手中,隻怕也需一年時間才可造出足夠的兵器,遠水救不了近火,不提也罷。但是就算兵器充足,糧餉依然還是個大問題,以演王的才識,應該心中早有籌劃才對。‘


    演繹心中一驚,抬頭看了今夕一眼,道:‘你所料不差,本王此次幽暗之行,雖然有奪得銅鐵貿易權之意,但更主要的目的,是要找一個人。‘


    今夕驚道:‘不知誰有這般大的麵子,竟勞煩漢王大駕,千裏相尋?‘


    演繹搖了搖頭,苦笑道:‘本王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誰,正想向陳爺求教。‘


    今夕的腦中靈光一現,似乎明白了些什麽,忙道:‘幽暗雖小,終究有人口數十萬,要想在這茫茫人海之中尋找一個不知名姓的人,無疑等同於大海撈針,隻怕在下也是有心無力。‘


    演繹沉聲道:‘不,此人若是陳爺不識,那麽這世上就根本沒有此人的存在了,因為本王要找的人,應該就在陳爺的門下。‘


    今夕怔了一怔道:‘你何以如此肯定?‘


    ‘本王雖然來到幽暗不過三五日,卻對貴國的一些情況已經熟記於心。夜郎國雖然立有儲君,但真正操控國事大計者,非三大家族莫屬,而你們陳家正是其中之一,是也不是?‘演繹很有把握地道。


    今夕道:‘的確如此,幽暗陳家主管的事務就是對國內銅鐵的勘探、開采、貿易等一係列繁瑣之事,難道演王需要這樣的人才?‘


    ‘正是。‘演繹遲疑了片刻道:‘如果陳爺能為本王尋得一位這種勘探開采方麵的人才,那本王實在感激不盡。‘


    今夕心裏已經明白演繹此行幽暗的真正目的了。對於演繹來說,他對銅鐵的貿易權並非如今夕想象中的那麽熱衷,更希望的是開掘出封印之書中的寶藏。惟有如此,他才會在與擎宇抗衡的力量上重重地添上一筆,從而使得他在爭霸天下的道路上走得更加沉穩,更有把握。


    但今夕的臉上卻佯裝迷糊,眼中滿是狐疑道:‘難道找到此人,演王就可以解決兵器與糧餉奇缺的問題嗎?‘


    演繹猶豫了片刻,點頭而道:‘我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但至少相信可以改變我們目前困難的處境。‘


    這是他在與今夕之間第一次用到‘我‘這個字眼,而沒有以‘本王‘自居,這說明在這一刻間,演繹的心思全放在了尋找此人的事情之上,而且第一次沒有將今夕當作外人看待。


    這似乎說明,他已開始相信今夕裝扮的陳平!但今夕並不因此而竊喜,他心裏清楚,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在演繹的眼裏,眼前的這個‘陳平‘實在讓人感到驚奇,聽了他剛才那一番思路清晰的見解,演繹已經將之歸類於天才之列。


    他喜歡天才,更喜歡利用天才,隻有將每一個人才的作用發揮到極致,他才能體會到駕馭人才的那種快感。


    當他的眼睛再一次與今夕相對時,今夕突然笑了起來,是那種淡淡的笑意。


    ‘其實你要找的人已經來了,隻要你用心去找,他就存在。‘今夕笑得有些古怪。


    演繹微微一怔,看了一眼龍人,然後重新望向今夕道:‘你不會說的就是你自己吧?‘


    ‘我說的正是我自己,論及勘探開采之術,天下間除了我幽暗陳家,還有誰敢稱第一?‘今夕非常自信地道。


    演繹的身體一震,眼芒在今夕的臉上緩緩掃過,沉聲道:‘你真的願意相助本王?‘


    今夕道:‘這是勿庸置疑的。‘


    ‘原因何在?‘演繹信奉‘天下沒有白吃的宴席‘這句老話,他始終相信,在人與人之間,存在的隻有相互利用的關係。除此之外,都是狗屁。


    ‘因為我助你,不僅是幫助我自己,更是為了我幽暗城不遭滅國之災,百姓免受就遭戰亂之苦。‘今夕一臉肅然,神情沉凝,顯得鄭重其事。


    ‘說下去,本王很想聽一聽你心裏的真實想法。‘演繹如此說道,他需要時間來揣度今夕的心理,更想從今夕的談話中作出判斷,因為他從來不會輕易地相信一個人。


    今夕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氣,緩緩接道:‘在擎宇、今夢菲與你之間,能夠一統天下者,世人大多看好擎宇,而我卻不然。在我的眼中,能夠成為這亂世之主的人,惟有你演王!有一句話叫做得民心者得天下,縱觀你進入幽魂之地邊境的所作所為,能夠體恤百姓,收買民心,深諳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之理;不與擎宇力拚,懂得忍讓之道,果斷從黑石山撤兵,退守幽魂之地邊境,顯示出你深謀遠慮。凡此種種都證明你不是甘居人下的池中物,而是遨翔於九天之外的真龍。我隻有盡心盡力地幫助你奪得天下,才可以在你一統天下的時候為我幽暗換來永久的太平。‘


    ‘如果你看錯了呢?萬一得天下者不是本王,而是擎、今二人中的一位,那你這樣相助於我,豈非給幽暗帶來了無窮後患?‘演繹似是在提醒他道。


    ‘我相信自己的眼力,更相信演王的能力。我幽暗陳家除了經營銅鐵之外,也涉足另一偏門生意--賭!所以我情願拿自己與幽暗城的命運作一次空前未有的豪賭,縱是輸了,我也無怨無悔!‘今夕堅定地道。


    演繹的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色彩,久久沒有說話。沉吟半晌之後,這才抬起手來,伸向今夕道:‘假如你真的願意陪我賭上一賭,你我就擊掌為誓!‘


    今夕與之互擊三掌,‘啪啪啪……‘三聲掌音,在靜寂的月夜中顯得是那麽清脆,那麽響亮,仿佛是今夕此刻心情的一個寫照。


    今夕心裏明白,從這一刻起,自己心中的那個計劃終於邁出了堅實的一步。這一步踏出,就再無迴頭,隻能義無反顧,永遠地走下去。


    ‘明天的這盤棋,看來我是必輸無疑了。‘今夕笑了笑道。


    演繹卻沒有笑,隻是冷然道:‘其實就算你今夜不來,明日的棋你也贏不了!‘


    今夕的臉色變了一變,道:‘演王可以認為剛才陳某是在胡言亂語,但陳某卻對自己的棋藝一向自信!‘


    演繹道:‘論及棋藝,你的確已是天下無敵,但當棋局成為一盤賭局時,它的內涵就遠遠超出了棋藝的範疇,真正可以決定勝負的,不是棋藝的高低,而是棋藝之外的其它東西。你是聰明人,相信不難理解我話裏要表達的意思。‘


    今夕心中一凜,這才知道演繹之所以沒有讓王衛離開幽暗,是對明日的棋局抱有信心。不過,今夕此刻雖然對棋局的勝負已不看重,卻很想知道演繹會采用怎樣的手段在大庭廣眾之下贏棋。


    演繹顯然看出了今夕心中的疑慮,淡然一笑道:‘這其實很簡單,本王在你的身邊安插了一個人,然後用上了苗疆的種蠱**。在你明日弈棋的那數個時辰之內,隻要本王驅法施為,你的心智就會完全被我控製。‘


    今夕隻覺自己的頭腦‘轟……‘地一聲大了數倍,在那一刹那,他隻感到全身一片冰涼。


    娜娜公主竟然是劉邦的人!這是今夕萬萬沒有料到的。


    娜娜公主十分清楚自己的真實身分,如果演繹得知自己人在幽暗,又與陳平、龍人相處一起,以他的聰明,不難看出自己等人要打的主意!如此一來,自己精心布下的計劃竟然因一個女人而前功盡棄―


    這的確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對今夕來說,不僅殘酷,而且讓人心痛,因為他已發現自己有些喜歡上娜娜了。


    然而,今夕就是今夕!


    無論他的心裏是如何的震驚,如何的痛苦,但臉上依然帶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悠然而鎮定,讓人無法捉摸其內心。


    ‘你在想什麽?‘演繹為今夕的沉默而感到奇怪。


    ‘我感到有些震驚。‘今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如果你安排在我身邊的人是娜娜公主,我將會為我的朋友感到難過。‘


    演繹的眼睛為之一亮,道:‘想必你指的這個朋友就是莫名吧?‘


    ‘不錯。‘今夕的心裏雖然十分緊張,但在事情沒有確定之前,他依然按著自己的計劃行事:‘他是我陳家的世交,原也是幽暗的一門望族,後來遇上了一些變故,這才隱居山林,不為世人所知,但他的術法超群,為人仗義,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演繹陡然問道:‘聽說他最擅長的是一種飛刀,在與逆風的手下決戰時,曾經力克強敵,威風八麵。‘


    今夕的心裏‘咯噔‘了一下,這才知道演繹人在七星樓中,消息卻並不閉塞。不過,他早已料到演繹會有此問,所以不慌不忙地答道:‘他家傳的絕技就是飛刀,刀一出手,例無虛發,堪稱術道中的一絕,我實在想不出東部大陸上還有何人的飛刀能比他使得更好。‘


    ‘也許有一個。‘演繹的眼芒緊緊地盯住今夕的眼眸道。


    ‘這似乎不太可能。‘今夕搖了搖頭,將信將疑道:‘陳某自認己將家傳絕學刃影浮光修至化境,但仍無法與莫家刀法相提並論。‘


    演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十分怪異的神情,緩緩而道:‘本王沒有親眼看到過莫名的刀技,但卻領教過那個人的飛刀。那人的刀在手,不動已能震懾人心,一動必是驚天動地!你說的這個莫名,隻怕難以望其項背。‘


    今夕的心陡然一跳,似乎沒有料到演繹竟會如此高看自己,臉上佯裝神往道:‘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的人,倒真讓人不敢相信。‘


    演繹肅然道:‘他的名字就叫今夕,相信你對這個名字不會感到陌生吧?‘


    今夕驚道:‘人莫非就是在登高廳中將暗藏與三代戲弄於股掌之間的今夕?‘


    他的表情逼真,一臉驚羨之色,誇起自己來著實賣力,令演繹真假難辨。


    演繹輕歎一聲道:‘他豈止可以將暗藏與三代玩弄於股掌之間?就連當今天下風頭正勁的三位英雄豪傑也一一栽倒過他的手裏,可是奇怪的是,此次幽暗舉行的棋王大賽這般熱鬧,倒不見了他的蹤影。‘


    ‘他若是真的到了幽暗,那我可得親自去見他一見了。‘今夕道:‘畢竟在這個世上,能讓演王、擎宇、今夢菲三人都有所忌憚之人,必定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其心智之高,隻怕難有人及。‘


    ‘的確如此。‘演繹悠然一歎道:‘本王這一生中犯下的最大錯誤,就是看走了眼,將他當作了敵人而不是朋友,致使他成了我心頭最痛的一塊心病。他一日不死,隻怕我今生永難安寧。‘


    提起今夕,演繹思緒如潮,迴到了過去的迴憶之中。在他的臉上,神色數變,陰晴不定,流露出一股莫名驚詫的神態。


    而今夕的心裏,此刻卻放鬆了不少。從剛才演繹的話中,他聽出娜娜似乎還沒有將自己真實的身分說出,這讓他心生幾分驚奇。


    ‘如果說娜娜真的是演繹方麵的人,那麽她就沒有必要為自己隱瞞身分。‘今夕心裏這樣想著。


    但從今夕與娜娜認識的過程來看,的確存在著一些人為的安排,否則絕不至於有這麽多的巧合。更讓今夕心生疑慮的是,娜娜貴為苗疆公主,卻為了萍水相逢的自己而獻出了寶貴的初貞,這本身就透出了一種詭異,讓人不得不懷疑起娜娜的居心來。


    想到這裏,今夕隻覺得自己的心中不由一陣一陣地抽搐,產生著一種如針刺般的劇痛。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已經漸漸愛上了娜娜,卻沒有料到自己所愛的人,卻是睡在身邊的一條毒蛇,這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你很冷嗎?‘今夕抬起頭來,正好與演繹的厲芒相對,他不由心中一凜,答道:‘我不冷,隻是覺得這今夕既然如此可怕,豈不是很難對付?‘


    ‘誰有這樣的一個敵人,都會寢食難安的,對於這一點,本王有著非常深刻的體會。


    演繹眉頭一皺,突然笑道:‘不過,有了你的幫助,無論是誰,都已經不能阻擋我統一天下的腳步!我相信成為這亂世之主的日子已是指日可待了!我將重新在這片戰火的廢墟上建立起屬於我自己的王朝!‘


    說到這裏,他的臉上已滿泛紅光,意氣風發,似乎在他的‘掌‘中,已經把握了天下的命運。


    ‘你恐怕高興得太早了。‘今夕在心中冷然笑道,抬頭望向夜空,隻見一輪明月之下,烏雲湧動,那廣闊的天空盡頭,是一片無邊無盡的暗黑。


    今夕迴複了自己的本來麵目,獨自一人靜靜地立於一株茶樹邊。


    他的臉上似笑非笑,流露出一種難言的落寞。


    他似乎在等待,等待著一個人的到來。


    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


    今夕沒有迴頭,便已經知道了來人是誰,他的心裏又隱隱感到了一陣絞痛。


    ‘你來了。‘今夕問道,聲音輕柔,就像一個丈夫正在問候晚歸的妻子。


    ‘來了。‘娜娜靜靜地站在今夕的身後,淡淡而道。


    ‘我要走了,就在明天,當棋賽決出勝負之時,便是我離開幽暗之際。‘今夕的話中透出一股離別的傷感,滲入這淒寒的月夜中。


    ‘我知道,要走的終歸要走,留也留不住,不過,我已經很知足了。‘娜娜的臉上泛出一絲紅光,陶醉於幸福之中。


    今夕緩緩地迴過頭來,目光注視在娜娜的俏臉之上,良久方道:‘我約你來,本來是想問你一句話的,可是我忽然發覺,當我見到你的一刹那間,這句話已是多餘。‘


    娜娜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激動,幽然而道:‘你能不問,我已十分感激,因為我根本無法迴答你。不過,我想說的是,我對你的這份感情是真的,無論在什麽情況下,我都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


    ‘我相信。‘今夕輕輕地將她摟在懷中,道:‘也許我們之間的確有過誤會,但是我想,世間的很多事情都不是憑著人的意願來掌握的,是人,就會有太多的無奈,在無奈之中做出的事情,並非就不可饒恕。‘


    他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接道:‘就像我要離開你一樣,對我來說,這是一種遺憾。‘


    娜娜將頭輕輕地靠在今夕的肩上,柔聲道:‘隻要你的心中有我,其實離別未必就是苦痛,它至少可以給你帶來期望,對重逢的期望,所以我一定要問一問,你的心裏真的有我嗎?‘


    今夕微微一笑道:‘你不應該問這個問題,而是要有這樣的自信。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能遇上你這樣的女人,都是他莫大的榮幸,我也不例外。‘


    娜娜俏臉一紅,幸福地笑了,深深地在紀空手的臉上吻了一下,柔聲道:‘那你一定要記住,無論發生了什麽情況,在遙遠的苗疆都有一個女人在默默地為你祈禱,靜靜地等候你的歸來。我已決定了,我是屬於你的,就隻屬於你一個人,即使等到白頭,我也不改初衷!


    今夕心中好生感動,緊緊地將她擁抱著,一字一句地道:‘就為了你這一句話,我一定會迴來與你相聚!‘


    東部大陸――銀月城


    上午九點,電話裏妖華的聲音很有點朝氣蓬勃:“老板,怎麽還不開門做生意捏?”


    睡眼惺忪的笑愚看了看表,訝然道:“靠,這麽早?”


    “還早?難道不是朝九晚五的嗎?”朝氣蓬勃的小女子開始迷惑了。


    笑愚十分汗顏,他很想告訴妖華其實一般都是午飯後才開門營業的。不過一看妖華如此敬業,他也不好意思打擊人家的積極性,說:“好,你等我幾分鍾,馬上過去。”


    翻身半趴在床上,笑愚也不知道在做俯臥撐還是在練蛤蟆功,仰起脖子,像是天狼嘯月一般,他拖著長長的尾音咆哮起來:“王胖子清早奸五姨,吐血二升幹十**~”


    這聲音直震九霄,繞梁三日不絕。


    淫蕩指數到了一點程度的人都聽得出來,這是傳說中的五筆字根。


    在某個還不流行上網的年代,笑愚始終不明白學會打字有什麽用。但既然傲珊首長提出了要求,笑愚就堅決貫徹,幾乎每天清早起來都要背兩遍字根。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盡管他背來背去都隻會這一句,至今依然隻會用拚音輸入法……


    接著,笑愚哼著小小色狼清早起床提著褲子上茅房開始洗漱。


    看得出來,笑愚今天心情very嗨皮。事實上,隻要夢到連續劇的前三十集,他的心情都不很錯。倘若不幸夢到後麵十集,那他的心情就很不好。


    妖華今天心情本來也不錯,但現在她有點想砍人。笑愚說的幾分鍾還真是不一般,足足等了半個小時還沒出現。


    就在妖華準備迴去和笑愚同歸於盡的時候,笑愚終於‘姍姍來遲’。


    妖華吃了一驚,這家夥右手提著兩個塑料碗裝的餛飩,像是剛買早點迴來的家庭主男。偏偏左手又搭在肩上提著一個衣架,那上麵是一件粉紅色的空姐製服,再看笑總的表情和動作,就跟走紅地毯的著名服裝設計師似的。


    笑總大刀闊斧地坐下,問:“吃了沒,沒吃一起吃,要吃了那灑家就兩碗一起擺平。”


    一想到這小子可能是去買早餐才會遲到,妖華勉強原諒了他。她當然不會客氣,這個自來熟的妞很少把自己當外人。剛吃了兩口,她又是一驚,問:“這是哪家賣的餛飩,味道很不一般啊!”


    笑愚得意非凡地看著妖華,反問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八百碗餛飩?”


    妖華再吃一驚,訝然道:“莫非就是傳說中來無影去無蹤,神龍見首不見尾,每天賣完八百碗就收攤的餛飩教主?”


    笑愚微微一怔,歎道:“很好,算你還有點見識,果然不愧是本公司的員工。”


    妖華用嫉妒的目光看著笑愚,聲音很感慨:“為什麽,為什麽你運氣這麽好?小女子對混沌教主仰慕已久了,可惜這麽多年都沒見過他廬山真麵目~!”


    笑愚牛逼哄哄道:“運氣?這叫實力,不懂別亂說!不是我吹,哥們兒跟教主是忘年之交,每次隻要一電話打過去,他就得……”


    妖華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馬上接口道:“他就得給你送上門來?”


    笑愚訕訕笑了笑,說:“嘿嘿,不是,他會告訴我準確坐標……然後我屁顛屁顛地跑過去。”


    “切~!”妖華覺得自己白激動了一下,笑愚在他心目中剛剛樹立起來的高人形象毀於一旦。


    笑愚以訛傳訛的本事常人所不能及,冷笑道:“你還真別瞧不起,教主的故事你有我知道的多嗎?想當年大內城管八大高手齊出,雙方決戰於青羊宮門口,你知道最後的結局是什麽嗎?”


    妖華傻眼了,如同所有初入東部大陸的菜鳥一樣,她好奇地問:“那你說,結局到底是怎麽樣的?”


    如果笑總穿越的話,跑到古代天橋下去說書混個溫飽絕對沒問題,指不定還能稱為說書界的一代偶像級人物。倘若此刻他手裏有折扇和驚堂木那就更有氣勢了,隻聽他道:“當時八大城管已使出渾身解數,各種壓箱底絕活傾囊而出。隻見教主撚須長笑,待敵人近身之時,他微一張嘴,九字真言如春雷一聲響,震撼神州大地。其時,烏雲蔽日天地無光,漫天餛飩飛舞,八大高手哭爹喊娘。教主大袖一揮,踏歌而去,留給世人一個孤傲的背影……”


    妖華對教主的景仰頓時有如滔滔江水,她表現得很有學問:“教主已經修成了九字真言?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笑愚搖頭,很鄙夷地看著妖華:“教主會像一般人那樣庸俗?他老人家的九字真言是――操、你、們、所、有、城、管、的、媽!”


    ‘噗嗤~’,妖華把最後一個餛飩噴了出來,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這時候笑愚做了總結:“神龍見首不見尾,為人孤僻古板,那隻是世俗之人對他的看法,其實教主有一顆火熱而善良的心靈……好了,教主的秘密我不能亂說。總之,像這樣的絕代高人,哥們兒能有他電話號碼,難道不是很榮幸的事情麽?”


    妖華徹底被打敗,一個勁兒地點頭。她突然發現,這是她吃得最愉快的一頓早餐。如果每天早上都能這樣,你說,那該多好。


    笑總很滿意地笑了,然後吩咐道:“吃好了?那就換製服上班吧。”


    妖華看了看那套空姐裝,問:“上哪兒換去?”


    伸手一指最裏麵的隔層小屋,笑總很納悶兒地看著妖華:“自己進去換,難道我還得給你擺一個梳妝鏡啊?”


    妖華突然很謹慎地問:“裏麵,有鎖吧?”


    笑愚一瞪眼:“沒有!你說我真要暴力入侵的話,那門一腳就踹開了,有鎖沒鎖還不是一迴事兒?再說了,我是那麽乘人之危的人嗎,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誰敢進去偷窺你啊?”


    妖華一想這話很有道理,於是她服從了上級的命令。一進小屋妖華就憤怒了,那隔層的牆壁上竟然有一個拇指大的小洞,不仔細看還真難發現。暗罵笑愚卑鄙無恥下流,妖華抽出一張紙巾揉成一團堵住洞口,然後膽戰心驚地換衣服。


    笑愚現在滿腦子都是製服誘惑,幻想著妖華穿著製服的樣子,到底能有多妖呢?


    哎,帥哥笑呀,你退步了,怎麽可以這樣呢?重重搖了搖頭,笑愚在心底批評了自己一頓。因為他發現自己突然對妖華抱著極高的期望,而地球人都知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所以笑愚通常不對任何沒把握的事情抱有希望。


    於是乎笑愚準備先緩一緩,分散一下注意力,他起身將新到的碟片擺放在架子上。看著這一張張毛片精美的封皮,笑總漸漸進入了物我兩忘的狀態。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一隻大手,重重地拍在了他肩上。笑愚嚇了一跳,致遠從來不會從背後拍他肩膀,而如此勢大力沉的人,也絕對不會是妖華。


    那麽,來人到底會是誰呢?


    憑良心說,笑愚最恨有人從背後拍他肩膀,這很容易讓人變得一驚一乍的。


    此時此刻,他腦子裏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反手鎖住來者的腕脈,然後一個過肩摔將那人摔在地上,再然後就對著那廝的下陰一陣狂踢……笑愚沒有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今天他心情不錯,還不想動粗。


    於是他很禮貌地轉過了身,在0.001秒之後,笑愚的表情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滿臉堆笑,恭順的像是見到老佛爺的小太監。


    來者也沒有什麽出奇的地方,看上去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半百大伯。隻不過這位大伯的身份有點特殊,笑愚是他兒子,他是笑愚的爹。


    “呀,首長,今天怎麽有空來視察?”笑愚臉上那笑容,真叫一個受寵若驚。


    笑老爹不用震動虎軀,舉手投足間也能釋放出王者之氣,他聲音中氣十足:“你媽叫你中午迴去吃飯。”


    笑愚又一次受寵若驚:“打個電話通知下就行了,哪兒需要您老人家親自跑一趟呀~!”


    笑老爹:“今早跟你隔壁王大伯下棋,順便過來看看,你小子今天倒是開門開的挺早啊?再說了,我不親自過來也不行呐。臭小子,你自己說,以前打電話叫你迴家,我和你媽被你放了多少次鴿子?反正今天老子把話放這裏了,你迴去也得迴去,不迴去也得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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