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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9:夜深人靜――切磋


    不過,她並不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人生就是如此,一步踏出,就永無迴頭之路。


    就在這時,逆風忍不住看了今夢菲一眼。


    他心生疑竇,因為他感覺到了今夢菲在這一刹那間爆發出來的殺氣!雖然這股殺氣的存在十分短暫,但卻清晰地印在了逆風的印象中,非常深刻。


    今夢菲的劍法之高明,他早有所聞,隻是沒有料到會高明到這種程度。當今夢菲的眉鋒一跳時,逆風幾乎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因為他隻感到了一把劍的存在,卻沒有感覺到今夢菲的人,如果這不是錯覺,難道今夢菲真的達到了“人劍合一”的無上境界?


    就在他心生詫異之間,今夢菲已緩步上前,一隻有力且穩定的大手已然按在了劍柄上。


    龍人微微一笑,神情依然是那麽悠閑,看似無神的目光,卻鎖定在今夢菲的腰間。


    花園無風,隻有漫天的殺氣,看似寧靜的空間,卻蟄伏著無窮的殺機。


    兩位劍道高手的決戰,也許就在刹那間爆發,無論孰勝孰負,這一戰都注定慘烈。


    不過,逆風絕不想看到這一戰的發生。當他看到龍人一出手就擊殺了三大忍者時,他已不能讓今夢菲冒險。


    因為他知道,就算今夢菲的劍法達到了劍道的極致,這一戰下來,他也很難全身而退,如此一來,勢必會影響到他們已經製定的爭霸天下之計。


    所以他拍了拍手,隨著掌聲響起,一叢梅花從中而分,人未現,梅香已撲鼻而至。


    龍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看不到梅花後麵的人,也沒有聞到梅花的清香,卻已經清楚地感覺到了梅花之後來者的氣息。


    那是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絕對是一個高手的氣息,今夢菲的臉上綻出一絲笑意,終於退了。


    他之所以退,是想讓出這段原本屬於自己的空間,因為他相信從梅花後麵走出的人,一定可以與龍人一戰。


    雪後的花園,一片肅寒,隨著來人的腳步聲,空氣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龍人靜靜地立著,手終於落在了劍柄上。直覺告訴他,來者與逆風、今夢菲一樣可怕,無論是誰,當他麵對這三大高手的時候,都無法繼續保持冷靜。


    “你來了?”逆風看了一眼退到自己身邊的今夢菲,然後淡淡地對來人道。


    “來了,王爺相召,焉敢不遵?”來人的臉上毫無表情,冷得就像是一塊冰。其實他早就藏身於梅花之後,卻故意裝作剛剛才到的樣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如果老夫不召,你是否就不來了?”逆風問得很怪。


    “我一樣要來。”那人冷冷地答道。


    “為什麽?”逆風的樣子似乎有些詫異,但那人卻仍是毫無表情。


    “因為我必須替他們報仇。”那人的眼芒不經意地掃了一下龍人麵前的三具死屍,然後投射在龍人的臉上。


    “他們是誰?用得著勞你大駕為他們報仇嗎?”逆風淡淡一笑道。


    “東海忍道門下,豈能任人欺淩殺戮?我雖然學藝不精,也隻能勉為其難,誓死一拚。”那人沉聲道:“誰叫我身為大師兄呢?”


    他,正是這一代忍道門中的高手殘狼。


    忍道門是當今天下最神秘的組織之一,它來自東海一個遙遠的島國,據說在這個島國中,女人溫情如水,男人剽悍兇猛,殘狼顯然具備了這種男人的特質,所以看上去就像惡鷹般冷酷。


    在這個組織裏,“大師兄”就是掌門的意思,殘狼當然不能容忍龍人對自己門下弟子的殺戮。


    更何況龍人隻出一劍,立斃三人,這消息一旦傳出去,勢必有損其門的榮譽,所以殘狼必須為榮譽而戰。


    龍人感到了殘狼眼中瘋狂的殺意,卻沒有吃驚,他敢單身一人直闖銀月城今夢菲住地,就早已將每一種變故都算計清楚了,根本無懼於任何人的挑戰。


    事實上對手越強,就越能激發他心中的戰意,他對自己手中的劍永遠充滿信心。


    “你真的要與他一戰?”逆風也感到了龍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問了一句。


    “是。”殘狼說完這句話時,“鏘……”地一聲,寒芒閃現,乍露虛空,在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把長及五尺的戰刀。


    這是一把與東部大陸武者所用迥然有異的刀,明顯帶著異族風格,刀身雖長卻窄小,線條略帶弧度,呈流水線型,看上去就像一把具有弧度的劍,好生怪異。


    更奇怪的是他握刀的姿勢。通常刀手握刀,總是用一隻手的居多,但殘狼卻是以雙手互握,這樣的握刀方式力道之大,肯定比單手握刀要強,但在靈活性上似有不足。


    “唉……”逆風看著這戰刀閃躍的光芒,突然輕歎了一聲,聲音雖輕,但聽在眾人耳裏,卻頗感詫異。


    “王爺為何歎息?”今夢菲就像唱雙簧戲般問了一句。


    “老夫之所以歎息,是為這位龍公子感到可惜,木村先生既然決定一戰,那麽他多半死定了。”逆風望向龍人,臉上淡然一笑道。


    “王爺何以對木村先生這般有信心?”今夢菲一驚道。


    “老夫不是對他有信心,而是對自己的劍法有信心。”逆風冷笑一聲,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但是每一個人似乎都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是以皆沉默不語。


    過了半晌之後,木村殘狼雙手微抬,眼芒與龍人的目光在空中相觸道:“請!”


    龍人的眼芒從三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心中暗驚。雖然這三人都是難得一見的高手,假如單打獨鬥,他不怕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可是聽逆風話裏的意思,顯然有不顧宗師身分的嫌疑,若是真的以二搏一,甚至以三搏一,那他生還的概率幾乎為零。


    不過,他從來都沒有害怕過挑戰,更有藐視一切的勇氣,是以麵對殘狼晃動的刀芒,隻是淡然一笑道:“來吧!”


    他隻說了兩個字,語氣平淡,近乎無味,卻自然而然透著一種不卑不亢的氣勢,強大的戰意自他的身上湧出,如潮般不可一世。


    殘狼心中陡然一緊,眼眸一閃,自兩道窄窄的眼縫中擠出兩縷鋒銳無匹的厲芒,橫掃虛空。


    龍人終於換了一種姿勢,向前邁出了三步,雙腳斜分,一身青衫無風自動,唿唿作響,宛如彩蝶的翅膀上下翻飛不休。


    花園地麵上的積雪隨之湧動,空氣為之一滯,變得異常沉重。


    逆風帶著淡淡的笑意靜立於今夢菲的身邊,神情中似有一絲得意。他地位尊崇,當然不可能不顧身分與東木殘狼聯手,他的用意是想用一句模棱兩可的話給龍賡的心裏造成陰影,這樣即使他不出手,也能達到出手的目的。


    這個方法實在很妙,分寸也掌握得很好,所以逆風的心裏忍不住想笑。他相信以殘狼的刀法,假如龍人心有顧忌,未必就能在殘狼的手上贏得一招半式。


    殘狼的頭頸扭動了一下,關節“劈哩叭啦……”一陣作響,當聲音消於空氣中之後,他的整個人猶如一頭虎視眈眈的魔豹,眼芒逼出,望向龍賡,那眼神就像是麵對一頭待捕的獵物。


    他沒有貿然出手,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他的刀絕不會殺向對方。


    他必須等待一個最佳的出手時機,因為他清楚自己所麵對的敵人有多麽可怕,這是別無選擇的等待。


    龍人笑了一下,他也在等待。


    “你怕了?”殘狼顯然不習慣這種長時間的等待,是以想變換一種方式來激怒對方。


    他一開口,龍人就看出了他心中的那一絲煩躁,不冷不熱地答道:“我的確很怕,怕你不敢動手。”


    殘狼淡淡一笑道:“你很自信,但自信過度就變成了狂妄。”


    “偶爾狂妄一次也未嚐不可,特別是在你的麵前。”龍人道:“因為你已老了。”


    殘狼冷笑道:“看來你的眼神不好。”


    “你認為你還沒老?”龍人道。


    “我今年才四十來歲,正值壯年。隻有當我無法拿刀的時候,也許才真的老了。”殘狼的手腕一抖,刀鋒微晃,發出嗡嗡之音。


    “你人雖未老,但心卻老了,要不然你的膽子怎麽會這麽小?”龍人笑了笑,語帶譏諷道。


    他歸隱山林,最能耐住的就是寂寞,殘狼想與他比耐心,顯然是打錯了算盤。


    殘狼眉鋒一緊,怒氣橫生,似乎深深地感到了龍人非常冷靜的心態。他根本就不知道,龍人離開師門之後,為了探索劍道極巔,孤身一人在深山絕地結廬而居,與自然萬物為伍,已經達七年之久。


    七年的時間,說長不長,在曆史長河中不過是稍縱即逝的瞬間;但在人的一生當中,又有幾個七年?一個人能將自己與世隔絕,融入自然,這種寂寞,這份孤獨,如果沒有堅強的意誌與毅力,試問有誰能夠熬過?


    而龍人卻熬了過來,從自然之道中悟出了劍道的極致,像這樣的一個人,他的心態又怎麽會差呢?


    所以殘狼不敢再等下去,一旦時間過去得越久,越會對自己的心神有所影響,形成不利,因此他必須出手!


    逆風與今夢菲對望了一眼,微微點頭,似乎也認定殘狼的選擇無疑是明智的,而且也是正確的。龍人雖然非常可怕,劍術之高無法想象,便他畢竟是人。隻要是人,就有破綻,這種破綻一旦出現,就不可能逃過逆風、今夢菲兩位劍術大師的耳目捕捉。


    隻要殘狼出手,龍人就惟有拔劍,劍一出手,必有跡可尋,這樣一來,無論是逆風,還是今夢菲,都可以平添幾分勝算。


    隻不過他們都忘了一點,那就是殘狼的生死。但看他們的表情,似乎並沒有把這個問題放在心上。


    殘狼背對著他們,所以沒有看到逆風與今夢菲的表情,但龍人的眼芒顯然捕捉到了他們的臉上所表現出來的意圖,心裏不由為殘狼感到一絲可悲。


    因為他知道,殘狼隻要出手,就惟有死路一條,他絕對有戰勝殘狼的實力與自信。


    殘狼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


    “呀……”一聲如野狼般淒厲的嚎叫從他的口中發出,終於,他的人毫不猶豫地向前疾衝,就像是一支離弦的快箭。


    但就在他跨出第五步的同時,他的唿吸為之一窒,忽然感覺到眼前暗了一暗。


    一道比冰雪猶冷的寒芒閃躍虛空!


    寒芒乍現,天色為之暗淡!這一劍沒有風情,隻有濃烈如酒的殺意。


    此劍一出,花園中的空氣盡皆凝固,伴著一聲唿嘯而來的口哨,劍如冷電般直迫向殘狼。


    東部大陸――銀月城


    致遠突然神經質的笑了起來,整個人不住地咳嗽。


    慕雲以為致遠發春了,笑罵道:“你小子喝傻了,一個勁兒的笑什麽?”


    致遠繼續笑,然後反問:“聽到這首歌了吧,你知不知道那張專輯的名字?”


    慕雲搖了搖腦袋。


    致遠:“叫《please`hammer`don‘t`hurt‘em》。”


    慕雲:“別他媽扯外文,口語牛叉就了不起啊,你這麽吊當年不也照樣沒過4級嗎?”


    致遠忽視了慕雲的諷刺,他隻感覺自己的聯想能力太豐富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專輯名稱翻譯成漢語是――請別讓錘子傷害她們。”


    慕雲一怔,隨即聞弦歌而知雅意,笑得滿地找牙。


    在西南地區的方言中,錘子,大多數情況下意指男性生殖器。


    過了很久,慕雲笑著問:“別讓錘子傷害她們?那應該用什麽玩意兒,難道還觸手流啊?”


    致遠搖頭:“不知道,換了忍者,估計會用很多器具吧。”


    兩人又是一陣大笑,笑過之後覺得特別無聊。眼看著聰健今夜八成是有了異性沒了人性,致遠和慕雲也懶得過去打招唿了,互相護持著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大門。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致遠幾經掙紮最終決定放棄搭慕雲的順風車,目送那輛寶馬z4被死活要堅持酒後駕駛的慕雲折騰著絕塵而去。


    從空調房突然轉移到悶熱的大街上,這種落差讓人幾欲昏厥。但致遠不是一般人,他表現的很堅挺,絲毫沒有暈倒的架勢,他隻是趴在一根路燈柱旁邊不停地嘔吐。


    五髒六腑都在翻湧著,像是要從致遠嘴裏跳出來。身上每個器官都說不出的難受,眼中的世界也突然變得一片黑白,仿佛白天抽去了光線,世界抽去了人聲。行人和車輛都變成雙重的影像,高高地漂浮著,不知道會飛到哪裏去。


    致遠也不知道自己該到哪裏去,站在四通八達的十字路口,卻沒有遇到課本中熱心的警察叔叔來為他指引方向。致遠發現自己已經被這個世界完全拋棄。


    迴家,那個地方真的算是家嗎?找女人,那今夜又該用錘子去傷害誰呢?


    金碧輝煌,既是一個盡顯華貴的成語,也是銀月城城南一處豪宅群體的名字。


    這個地方連燈光看起來都比別處輝煌,有著高人一等的倨傲,在這個和諧的世界中看起來很不和諧。


    隻有一個地方沒有任何燈光,陰暗的像是這個圈子唯一的另類。


    慕青現在就住在這裏,她覺得自己已經在黑暗裏隱沒。


    有許多個夜晚,她就這樣把房間內的燈光全部熄掉,然後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在發呆。


    在沉寂的夜色裏,窗外的世界,象一部午夜電影裏的場景。**都市中的人們外表光鮮,其實浮華的像是電視裏每天不斷的廣告。


    多麽的奇妙啊,我可以看見外麵的一切,卻沒有人看到我,原來在黑暗中仰望外麵的世界,會讓人這樣的心如止水。慕青經常這樣想,每當這個時候,她被歲月漸漸磨合的成熟麵龐上會浮現出一絲淘氣,像是和整個世界捉迷藏始終沒被發現的孩子。


    有時她就坐在窗台上,蜷起**的雙腳微微側著臉。


    有時她會把自己脫的精光在房間內走動。寂靜的身影,象一隻貓。


    一絲寒意悄然而來,像黑暗中沉睡的帶著劇毒的孤獨,一旦生根就讓大地成為罪惡。七七又一次卷縮起美麗的讓人心疼的身子。在這個沉淪的年代,那來無影去無蹤的寂寞是每個人的隱疾。


    慕青有些生氣,因為她討厭這樣的感覺。但心裏掠過一絲絲的企盼,讓慕青開始浮想聯翩。她迫不及待地想在腦海中拚湊出一個清晰的影子,至於這個影子會是未來的金龜婿還是在記憶中死去的薄情郎,慕青不知道,她隻是想在第一時間內讓自己想起一個人,一個男人。


    這個影子漸漸成形,清晰到慕青覺得老天爺在和她開玩笑……他有著一張很有特點的臉,遠看像色狼,近看像流氓。這張臉上始終有著世界末日來臨之時都不會改變的沒心沒肺的笑容,像打不死的小強。


    在追求慕青的男人中,身家比致遠富有的可以組成一個加強連,長得比致遠帥氣的可以組成一個野戰排,談吐比致遠更風趣幽默的人起碼也能組成一個炊事班……但慕青還是忍不住想起了致遠。


    致遠總是會從後麵緊緊地抱住她,好像抱著她,就抱住了整個世界。用致遠同學慣用的修辭手法來說,那就是,抱得那麽那麽那麽的緊……慕青永遠都忘不了那種奇妙的感覺。


    而致遠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秘密,實際上,他隻是當年看《絕世好bra》的時候,被那句對白弄的有點小感動……從那以後,他和女人擁抱的時候常常不知不覺間就把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宛如熊抱,不把對方憋的閉過氣去決不罷休。


    慕青完全沉浸在了被擁抱的記憶裏,不能自拔。


    思念是每個人心底盛開的罌粟,美麗得讓靈魂流離失所。


    現在是深夜和淩晨交接的時分,房間內的冷氣缺乏原始的清新,頹敗而迷離。電話在這時候響起,凝視著那跳動的來電顯示,對慕青來說,就好像一場意外的驚喜。


    慕青問:“這麽晚打電話,好像不是你的作風。”


    致遠答:“迷路了,找你救命。”


    慕青:“你在哪?”


    致遠:“在家樓下。”


    慕青:“你在樓下幹嘛?”


    致遠:“在給你打電話。”


    慕青突然發現自己很難適應致遠的邏輯,這個男人的思維不知道是複雜到讓人無法理解還是單純到令人感覺好笑,慕青笑了:“你不是迷路了是嗎,怎麽找這裏的?”


    致遠的迴答很誠實:“就因為迷……咦!你已經迴家了嗎。”


    慕青:“是啊,那你怎麽不上來?”


    致遠:“好好好,我馬上就迴家。”


    慕青:“不行,我沒穿衣服。”


    致遠突然也搞不清楚慕青的邏輯了,沒穿衣服,就不能穿上衣服嗎?


    慕青又說:“那你上來吧。”


    致遠穿行在花園和綠樹交錯而成的林蔭道上,感覺有點望山跑死馬。腳步虛浮,身軀搖晃,致遠覺得自己好像在練輕功,差一點就能淩空虛度了。


    “老了,不行了啊!”致遠打著酒嗝,一陣唏噓感歎。


    經過這麽多年的磨練,致遠的酒量還是這麽爛,喝不了多少就頭暈目眩。偏偏這廝特別有種,逮誰都敢死磕一把,盡管每次最先倒下的那個人一定是他。


    在某個有趣的年代,致遠曾經意圖不軌地設計灌醉一姑娘,然後……結果是那姑娘一瓶小白幹外加八瓶啤酒下肚依然穩如泰山,而致遠卻早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經過一陣輕功草上飛,致遠終於到了慕青的香居。門虛掩著,致遠推門而入,順手不忘把門死死關上。即使致遠醉得有點昏天暗地,再一次陷身慕青這奢華的房子中還是忍不住小小地自卑了一迴。


    專家說一個單身女人住的地方越大,那麽她就越容易感到孤獨。慕青的房子大的令人發指,可以想象她已經孤獨到了什麽地步。


    致遠認為自己就是來為慕青排遣孤獨的,順便也派遣下自己的孤獨。但是現在,有個問題,致遠在黑暗而空空蕩蕩的房子裏繞來繞去,就沒發現慕青的人影。


    都說酒後的人神經反應遲鈍,致遠這時候才突然想起慕青沒穿衣服。


    沒穿衣服,這對致遠來說,是一個比較模糊的概念。因為一個女人裹著浴巾你可以說她沒穿衣服,一個女人隻穿著三點式你也可以說她沒穿衣服……致遠現在思考的問題就是,慕青到底是裹著浴巾,穿著三點式,還是根本就一絲不掛?


    這三種情形無論出現那一種,都不是現在的致遠所能抵擋的。之前吐過一次後致遠覺得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些,但是現在他覺得不行了,好像又大醉了一次。


    隻不過前一次是酒精作祟,這一次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致遠的心情從煩悶轉化為興奮,他想,這位禦姐多半在和自己捉迷藏。記憶中的慕青總會玩一些小情趣,令他印象深刻。


    《四日神功》練至頂峰後雖然沒有夜能視物的功能,但在黑暗中尋找mm還是綽綽有餘的。致遠默運玄功,漸漸適應了房間內的黑暗,順著窗外投射進來的些許燈光,周圍的一切都漸漸清晰起來。


    慕青雙手抱著膝蓋,靜靜地坐在大廳的窗前。


    濃密漆黑的長發,直垂到腰際。海藻般的柔軟和鬆散。


    她身上披著一條狀如睡裙的薄紗,在窗外灑落的燈光映照下,薄紗呈朦朧的淡金色。被薄紗象征性地遮住的部分身體含蓄地流露出曖昧,而沒遮住的地方就那麽肆無忌憚地釋放出了誘惑。


    致遠明顯地發現自己心跳加速了二十個百分點。


    對於大多數男人來說,一個外穿透明薄紗內部中空的女人,遠比一個渾身**的女人更加火辣,也更加令人熱血沸騰。


    致遠凝視著慕青的臉,這張臉很精致,有著見證漫長歲月和各色人群後所具備的自然而然的底蘊。而這樣的臉竟然不知不覺中透著一種嫵媚,傳說中的天生尤物也許就是指代這種臉型。最有意思的是,她眉若春杏,眼如桃花,在微微上挑的時候,眉眼之間一股春情瞬間泛濫成災,就算她表情肅然,也很容易讓人誤認為她是在拋媚眼。


    淪陷在這張臉的魅惑中,致遠在想,慕青就算不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尤物,最起碼也能與東部大陸傳說中左柏芝右阿嬌頭頂孝悌忠信腰懸禮義廉恥背刺天地君親師的絕世**代小樓別一下苗頭吧?


    這樣的黑夜,這樣的場景,這樣的女人。也許,二話不說直接來一招餓虎撲羊是很刺激的選擇吧?致遠心裏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而且他基本可以肯定慕青不會抗拒。


    而致遠沒有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他認為人不能無恥到這個地步。男人被女人稱作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很多時候就是因為他們太不照顧女人的感受。有時候即便男人是無心的,也總會讓女人覺得她們隻是男人泄欲的工具,這種錯覺一旦生根了,很快就會瘋狂發芽,感情破裂隻是遲早問題。


    其實男同胞們可以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假如某個夜晚有一個醉醺醺地女人敲開了你的門,然後推倒你就是一陣激情四射的劇烈運動。完事之後,這女人要麽二話不說穿起褲子就走人要麽趴在你旁邊沉睡的像頭豬,你當時心裏會有什麽樣的感受?


    坐下的一瞬間,致遠發現了一個杯子。這個杯子就靜靜地躺在地板上,離慕青隻有半步之遙。裏麵裝的,是醒酒茶。


    致遠左手食指的前兩個骨節微微顫動了一下,端起杯子,裏麵升騰的水霧飄散到他臉上,像是搖曳在午夜中透著支離破碎的罌粟花。


    這已經是慕青第二次為他準備醒酒茶了。第一次,致遠醉得不省人事,腦子裏隻有一個模糊的印象。而這一次,太真實,真實到有些如夢似幻,摧枯拉朽地刺激著致遠的每一個感官。


    在私底下,慕青的話不是很多,多餘的話她從來不說。她習慣冷靜地思考,沉默地觀察,不動聲色地付出。


    致遠將茶一飲而盡,感受著那股熱流湧進了自己的胸前,渾身有一種說不出的舒坦。他有些艱難地向冰冷的地板躺了下去,頭枕在慕青的大腿上。冷風吹動的薄紗微微撩動起來,蓋住了致遠的半張臉,微微的麻癢中帶著一種曖昧的舒適。


    他聞到了她身上的味道,始終如一的迷人味道。然後他想起瑪麗蓮夢露那句無比彪悍的:夜間我隻用c含nel`5……於是他陶醉了。


    佛祖兄,上帝兄,請讓兄弟我在這一刻安靜地死去,謝謝。致遠心裏在想。


    慕青的手指輕柔地擺弄著致遠的頭發,漸漸地滑到了他的臉上,然後就此定格。


    兩人都沒有說話,默默注視著時間穿梭而過。在致遠的記憶中,除了媽媽外,慕青應該是第二個不說話也能讓他感到安逸的女人,兩人即使在一起幾天幾夜不說話也不會覺得枯燥無聊。


    而之前在街上出現的那種亂七八糟的情緒還沒有完全褪去,致遠覺得有必要找一個輕鬆的話題讓自己淫蕩起來。可是這個想法剛剛誕生,腦子裏所有輕鬆的話題都無情的拋棄了致遠,讓他短路到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左臉貼在慕青平坦光滑的小腹上,致遠終於找到了一個話題,問:“你說我現在這姿勢,是不是表現的有點缺乏母愛?”


    麵對這個問題,其餘的女人也許會驚訝或好笑,但慕青不會。她認真想了一下,說:“有這個可能。”


    慕青從前在電台主持一個午夜節目,為迷茫的都市男女排憂解難。更多的時候,她是一個聆聽者,聆聽形形色色的男女們講述他們幸運或不幸的遭遇。


    有一天慕青心情特別沉重,沉重到她在主持節目時依然有些心不在焉。這時候有一個熱心聽眾打來了熱線電話,這人很神奇,神奇到慕青舍不得讓導播切斷他的電話。


    當時的情形是這樣:那位熱心聽眾洋洋灑灑滔滔不絕口若懸河長篇大論地分析了慕青現在的精神狀態,提出了各種各樣的解決方法。到最後,慕青和其餘的聽眾朋友們都有了一種錯覺,他們認為這哥們兒才是真正的主持人,而慕青隻是個普通聽眾。


    這名熱心聽眾叫做致遠。


    將慕青放在自己臉上的一隻手奪了過來,握在手心把玩著,致遠問:“有沒辦法改掉這毛病?”


    慕青笑了,微微顫動的身軀讓魏謝的心跟著一陣顫動,她說:“你覺得這是毛病嗎?我不這樣認為。我不知道別的女人怎麽看,最起碼我喜歡你現在這樣子。”


    致遠也笑了:“行,還是你夠義氣,我該怎麽報答你?”


    慕青將致遠的右手拉到自己麵前,撥弄著讓致遠豎起了食指。然後她微微張開嘴,將致遠的整個手指頭都吸了進去,再慢慢地將它放出來,輕聲問:“你說呢?”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像慕青這樣,隻吮吸手指頭就能讓致遠獸血沸騰。


    他剛剛想采取行動,慕青突然搖頭道:“我想,你應該先去洗個澡。”


    “能不能一起去?”致遠激動萬分,滿腦子都是鴛鴦戲水。


    慕青的迴答不知道是表示應允還是表示反對:“給我一個理由。”


    致遠遲疑了半天,腆著臉說:“因為我會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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