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子被李舒崇救走後,躺在一旁昏迷不醒。


    就算他想步出塵子的後塵,選擇出塵離世,李舒崇和眾美女現在也沒空去“超渡”他。


    在吸收了“天賦靈韻”後,如果沒有較強的掌控力,或者沒有高手在一旁輔助,很容易出現意外。


    秦雯所遇到的情況就是這樣。她的仙韻靈氣在吸收了“肥料”後,由於肥力過猛,不但從煉氣三層突破到煉氣四層,而且還有連續突破的可能性。幸好李舒崇一直在輔助,把控著局勢,才沒有出現意外。


    或許有人會認為,連續突破是好事,幹嘛要阻止呢?


    原因在於:煉氣、煉體、法術是相輔相成的,要循序漸進。


    煉氣像江河蓄水,煉體像修築堤壩,如果煉體水平沒有得到相應的提高,煉氣太強就容易超出掌控,就像暴雨期間泛濫成災的江河湖水,一旦堤壩決口,後果不堪設想。


    而修煉法術就像是修建發電站,是建立在前兩者基礎之上的福利。


    煉氣、煉體成功後,如果不及時領悟新的法術,就好比長江流域有著極為豐沛的水電資源,三峽大壩也修建成功了,都已順利通航後才發現,tmd竟然忘記了安裝發電機組!


    更為鬱悶的是,一切工程都結束後,再想要安裝發電機組,除非把大壩推倒重建,把截流築堤等過程重演一次。


    但這是不可能的。三峽大壩忘了裝發電機組,所以要推倒重建?這簡直就是開國際玩笑!


    ……


    ……


    蕭峰於千鈞一發中逃脫危難,暗叫一聲:“慚愧!”第一個念頭便是:“這妖女心腸好毒,竟使這歹招暗算於我。”想到星宿派的暗器定是厲害無比,毒辣到了極點,倘若這一下給射中了,活命之望微乎其微,不由得心中怦怦亂跳。


    待見阿紫給自己一掌震出十餘丈,不禁又是一驚:“啊喲,這一掌她怎經受得起?隻怕已給我打死了。”身形一晃,縱到她身邊,隻見她雙目緊閉,兩道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臉如金紙,這一次是真的停了唿吸。


    人死不能複生,噩夢般的一幕難道又要重演一次?蕭峰登時呆了,心道:“我又打死了她,又打死了綺夢的妹妹。她……她臨死時叫我照顧她的妹妹,可是……可是……我又打死了她。”


    這一怔本來隻是霎息之間的事,但他心神恍惚,卻如經曆了一段極長的時刻。他搖了搖頭,忙伸掌按住阿紫後心,將真氣內力拚命送將過去。過了好一會,阿紫身子微微一動。蕭峰大喜,叫道:“阿紫,阿紫,你別死,我說什麽也要救活你。”


    但阿紫隻動了這麽一下,又不動了。蕭峰甚是焦急,當即盤膝坐在雪地,將阿紫輕輕扶起,放在自己身前,雙掌按住她背心,將內力緩緩輸入她體內。他知阿紫受傷極重,眼下隻有令她保住一口氣,暫得不死,徐圖挽救,因此以真氣輸入她的體內,也是緩緩而行。過得一頓飯時分,他頭上冒出絲絲白氣,已是全力而為。


    這麽連續不斷的行功,隔了小半個時辰,阿紫身子微微一動,輕輕叫了聲:“姊夫!”蕭峰大喜,繼續行功,卻不跟她說話。隻覺她身子漸漸溫暖,鼻中也有了輕微唿吸。蕭峰心怕功虧一簣,絲毫不停的運送內力。直至中午時分,阿紫氣息稍勻,這才將她橫抱懷中,快步而行,卻見她臉上已沒半點血色。


    ……


    ……


    在李舒崇的輔助下,秦雯引導著狂暴的仙韻靈氣,按部就班地完成了煉體四層“易筋”,又在“神識”、“破妄”、“奪靈”的基礎上領悟了第四項法術,“隱幻”。


    完成這些步驟以後,仙韻靈氣中的活性物質也消耗過半,衝擊力大為減弱,煉氣五層就沒有順利完成。秦雯反倒鬆了一口氣,實力上漲過快不見得是好事,還是穩紮穩打比較好。


    搞定秦雯後,就輪到周芷若了。


    由於周芷若隻是煉氣二層,也隻掌握了“神識”和“惑心”兩種法術,因此李舒崇必須先幫她提升到煉氣三層,煉體三層,並幫她學會“奪靈”法術。


    好在李舒崇“強腎”之後法力大增,又是輕車熟路,兩人重演了半天沒羞沒臊的性福生活後,在飄仙欲死中,周芷若突破了煉氣三層,完成了“伐骨”煉體,又掌握了“奪靈”法術。


    打鐵須趁熱。


    周芷若來到昏迷不醒的摘星子麵前,“奪靈”好戲又要重演了。


    ……


    ……


    蕭峰邁開腳步,走得又快又穩。


    他的左手仍是按在阿紫背心,不絕的輸以真氣。走了一個多時辰,來到一個小市鎮,鎮上並無客店,隻得再向北行,奔出二十餘裏,才尋到一家簡陋的客店。這客店也無店小二,便是店主自行招唿客人。蕭峰要店主取來一碗熱湯,用匙羹舀了,慢慢喂入阿紫口中,但她隻喝得三口,便盡數嘔了出來,熱湯中滿是紫血。


    蕭峰甚是憂急,心想阿紫這一次受傷,多半治不好了,那閻王敵薛神醫不知到了何處,就算薛神醫便在身邊,也未必能治。當日阿朱為少林寺掌門方丈掌力震蕩,並非親身所受,也已驚險萬狀,既敷了太行山譚公的治傷靈膏,又蒙薛神醫施救,方得治愈。他雖知阿紫性命難保,卻不肯就此罷手,隻是想:“我就算累得筋疲力盡,真氣內力全部耗竭,也要支持到底。我不是為了救她,隻是要不負綺夢的囑托。”


    他明知阿紫出手暗算於他在先,當此處境,這一掌若不擊出,自己已送命在她手中。他這等武功高強之人,一遇危難,心中想也不想,自然而然的便出手禦害解難。他被迫打傷阿紫,就算綺夢在場,也決不會有半句怪責的言語,這是阿紫自取其禍,與旁人無幹,但就因綺夢不能知道,蕭峰才覺得萬分對她不起。


    這一晚他始終沒合眼安睡,直到次日,不斷以真氣維係阿紫的性命。當日綺夢受傷,蕭峰隻在她氣息漸趨微弱之時,這才出手,這時阿紫卻片刻也離不開他手掌,否則氣息立時斷絕。


    ……


    ……


    一夜風雨,周芷若有驚無險地突破了。


    吸收了摘星子的“天賦靈韻”後,周芷若體內的仙韻靈氣極為狂暴,一方麵是因為她剛剛晉級煉氣三層,立足未穩;另一方麵是由於摘星子的天賦明顯要高於出塵子,所以“肥力”更足。


    盡管李舒崇全力控製,周芷若還是出現了靈氣過度的症狀,好在小昭就在身邊,李舒崇順勢啟動“南水北調”工程,分出三分之一的“肥力”,讓小昭自行解決。


    經過小昭“分洪”後,周芷若這才駕馭住狂猛的“洪水”,引導著仙韻靈氣突破煉氣四層,完成煉體四層“伐骨”,掌握了第四項法術,“穿越”。


    小昭不但“分洪”有功,而且她也受益匪淺。在活躍的仙韻靈氣幫助下,她自行修煉,竟然也晉級煉氣五層了,隻可惜“肥力”有限,煉體方麵沒有晉級。


    經此一役,“防汛抗旱總指揮”李舒崇深刻地認識到兩點:一是“奪靈”法術威力強大,很容易造成極端汛情,必須早做準備;二是“防汛”“抗旱”兩手抓,嬌妻美妾“一盤棋”,必要時啟動“西氣東輸”


    或者“南水北調”等係統調配工程,就能充分利用資源,實現集體利益最大化。


    想到這裏,李舒崇又聯想到目前《天龍八部》的進度。


    蕭峰已經與大宋漸行漸遠,接下來的情節進展緩慢,沒必要大家都耗在這裏。幹脆建立一個輪流值班的製度,每周七天,每天一輪換,每次安排兩人,監控著事態變化,保持正常聯係就可以了。


    第一輪值班的是小昭和戚藍衣,其他人都和李舒崇一起迴到了現實世界,就連一心牽掛喬峰的白小嵐也不例外。


    目前,外界的一天,已相當於書蟲世界裏的一個月。


    無論一天還是一個月,離開喬峰的白小嵐都要度日如年了。


    ……


    ……


    蕭峰功力雖強,但兩日兩晚的勞頓下來,畢竟也已疲累之極。


    小客店中所藏的兩壇酒早給他喝得壇底向天,要店主到別處去買,偏生身邊又沒帶多少銀兩。他一天不吃飯毫不要緊,一天不喝酒就難過之極,這時漸漸的心力交瘁,更須以酒提神,心想:“阿紫身上想必帶有金錢。”


    解開她衣囊,果見有三隻小小金元寶、幾錠碎銀子。他取了一錠銀子,包好衣囊,見衣囊上連有一根紫色絲帶,另一端係在她腰間。蕭峰心想:“這小姑娘謹慎得很,生怕衣囊掉了。這些叮叮當當的東西係在身上,可挺不舒服。”伸手去解係在她腰帶上的絲帶扭結。這結打得很實,單用一隻手,費好一會功夫這才解開,一抽之下,隻覺絲帶的另一端另行係得有物。那物卻藏在她裙內。


    小昭和戚藍衣隱身在一旁,還以為蕭峰需要解開阿紫的衣裙,神情略有尷尬。誰知他一放手,拍的一聲,一件物事落下地來,竟是一座色作深黃的小小木鼎。


    蕭峰歎了口氣,俯身拾起,放在桌上。木鼎雕琢甚是精細,木質堅潤似玉,木理之中隱隱約約的泛出紅絲。蕭峰知道這是星宿派修煉“化功大法”之用,心生厭憎,隻看了兩眼,也便不加理會,心想:“這小姑娘當真狡猾,口口聲聲說這神木王鼎已交了給我,哪知卻係在自己裙內。料得她同門一來相信確是在我手中,二來也不便搜及她的裙子,是以始終沒有發覺。唉,今日她性命難保,要這等身外之物何用?”


    當下招唿店主進來,命他持銀兩去買酒買肉,自己繼續以內力保住阿紫的性命。


    到第四日早上,實在支持不住了,隻得雙手各握阿紫一隻手掌,將她摟在懷裏,靠在自己胸前,將內力從她掌心傳將過去,過不多時,雙目再也睜不開來,迷迷糊糊的終於合眼睡著了。


    小昭和阿朱情同姐妹,也掛念著阿紫的生死,她見蕭峰疲憊之極,終於沉睡過去之後,忙將手掌按在阿紫的胸口大穴,用仙韻靈氣護住她的心脈,阿紫的氣息才沒有斷絕。小昭也不敢過多幹涉,以免影響主要劇情,畢竟《天龍八部》篇幅浩大,牽一發而動全身。戚藍衣自知法力低微,更不敢輕舉妄動,好在她熟悉劇情,常常與小昭神識交流一番,值班的工作才不那麽枯燥乏味。


    ……


    ……


    這般又過了兩天,眼見阿紫一口氣雖得勉強吊住,傷勢卻沒半點好轉之象,如此困居於這家小客店中,如何了局?


    阿紫偶爾睜開眼來,目光迷茫無神,顯然仍是人事不知,更是一句話也不會說。蕭峰苦思無策,心想:“隻得抱了她上路,到道上碰碰運氣,在這小客店中苦耽下去,終究不是法子。”


    當下左手抱了阿紫,右手拿了她的衣囊塞在懷中,見到桌上那木鼎,尋思:“這等害人的物事,打碎了罷!”待要一掌擊出,轉念又想:“阿紫千辛萬苦的盜得此物。眼看她的傷是好不了啦。臨死之時迴光返照,會有片刻時分的神智清醒,定會問起此鼎,那時我取出來給她瞧上一瞧,讓她安心而死,勝於抱恨而終。”


    於是伸手取過木鼎,鼎一入手,便覺內中有物蠕蠕而動,他好生奇怪,凝神一看,隻見鼎側有五個銅錢大的圓孔,木鼎齊頸處有一道細縫,似乎分為兩截。他以小指與無名指挾住鼎身,以大姆指與中指挾住上半截木鼎向左一旋,果然可以轉動。轉了幾轉,旋開鼎蓋,向鼎中瞧去,不禁又是驚奇,又有些惡心,原來鼎中有兩隻毒蟲正在互相咬齧,一隻是蠍子,另一隻是蜈蚣,翻翻滾滾,鬥得著實厲害。


    數日前將木鼎放到桌上時,鼎內顯然並無毒蟲,這蜈蚣與蠍子自是不久之前才爬入鼎中的。蕭峰料知這是星宿派收集毒蟲毒物的古怪法門,將木鼎一側,把蜈蚣和蠍子倒在地下,一腳踏死,然後旋上鼎蓋,包入衣囊。結算了店帳,抱著阿紫,衝風冒雪的向北行走。


    他與中原豪傑結仇已深,卻又不願改裝易容,這一路向北,越行越近大宋京城汴梁,非與中上武林人物相遇不可,一來不願再結怨殺人,二來這般抱著阿紫,與人動手著實不便,是以避開了大路,盡揀荒僻的山野行走。這般奔行數百裏,居然平安無事。


    這一日蕭峰來到一個大市鎮,見一家藥材店外掛著“世傳儒醫王通治贈診”的木牌,尋思:“小地方也不會有什麽名醫,但也不妨去請教一下。”於是抱了阿紫,入內求醫。


    那儒醫王通治搭搭阿紫的脈息,瞧瞧蕭峰,又搭搭阿紫的脈息,再瞧瞧蕭峰,臉上神色十分古怪,忽然伸出手指,來搭蕭峰的腕脈。


    蕭峰怒道:“大夫,是請你看我妹子的病,不是在下自己求醫。”王通治搖了搖頭,說道:“我瞧你有病,神智不清,心神顛倒錯亂,要好好治一治。”蕭峰道:“我有什麽神智不清?”


    王通治道:“這位姑娘脈息已停,早就死了,隻不過身子尚未僵硬而已。你抱著她來看什麽醫生?不是心神錯亂麽?老兄,人死不能複生,你也不可太過傷心,還是抱著令妹的屍體,急速埋葬,這叫做入土為安。”


    蕭峰哭笑不得,但想這醫生的話也非無理,阿紫其實早已死了,全仗自己的真氣維係著她的一線生機,尋常醫生如何懂得?他站起身來,轉身出門。


    隻見一個管家打扮的人匆匆奔進藥店,叫道:“快,快,要最好的老山人參。我家老太爺忽然中風,要斷氣了,要人參吊一吊性命。”藥店掌櫃忙道:“是,是!有上好的老山人參。”


    蕭峰聽了“老山人參,吊一吊性命”這話,登時想起,一個人病重將要斷氣之時,如果喂他幾口濃濃的參湯,往往便可吊住氣息,多活得一時三刻,說幾句遺言,這情形他本也知道,隻是沒想到可以用在阿紫身上。但見那掌櫃取出一隻紅木匣子,珍而重之的推開匣蓋,現出三枝手指粗細的人參來。蕭峰曾聽人說過,人參越粗大越好,表皮上皺紋愈多愈深,便愈名貴,如果形如人身,頭手足俱全,那便是年深月久的極品了。這三枝人參看來也隻尋常之物,並沒什麽了不起。那管家揀了一枝,匆匆走了。


    蕭峰取出一錠金子,將餘下的兩枝都買了。藥店中原有代客煎藥之具,當即熬成參湯,慢慢喂給阿紫喝了幾口。她這一次居然並不吐出。又喂她喝了幾口後,蕭峰察覺到她脈搏跳動略有增強,唿吸似也順暢了些,不由得心中一喜。


    那儒醫生王通治在一旁瞧著。卻連連搖頭,說道:“老兄,人參得來不易,糟蹋了甚是可惜。人參又不是靈芝仙草,如果連死人也救得活,有錢之人就永遠不死了。”


    蕭峰這幾日來片刻也不能離開阿紫,心中鬱悶已久,聽得這王通治在一旁囉裏囉唆,冷言冷語,不由得怒從心起,反手便想一掌擊出,但手臂微動之際,立即克製:“亂打不會武功之人,算什麽英雄好漢?”當即收住了手,抱起阿紫,奔出藥店。隱隱聽到王通治還在冷笑而言:“這漢子真是胡塗,抱著個死人奔來奔去,看來他自己也是命不久矣!”這大夫卻不知自己適才已到鬼門關去轉了一遭,蕭峰這一掌若是一怒擊出,便是十個王通治,也通統不治了。


    蕭峰出了藥店,尋思:“素聞老山人參產於長白山一帶苦寒之地,不如便去碰碰運氣。雖然要救活阿紫是千難萬難,但隻要能使她在人間多留一日,綺夢在天之靈,心中也必多一分喜慰。”


    當下折而向右,取道往東北方而去。每天都有類似的劇情重演:一路上遇到藥店,便進去購買人參,後來金銀用完了,老實不客氣的闖進店去,伸手便取,幾名藥店夥計又如何阻得他住?阿紫服食大量人參之後,居然偶爾能睜開眼來,輕輕叫聲:“姊夫!”晚間入睡之時,若有幾個時辰不給她接續真氣,她也能自行微微唿吸。


    如此漸行漸寒,蕭峰終於抱著阿紫,來到長白山中。雖說長白山中多產人參,但若不是熟知地勢和采參法門的老年參客,便是尋上一年半載,也未必能尋到一枝。蕭峰不斷向北,路上行人漸稀,到得後來,滿眼是森林長草,高披堆雪,連行數日,竟一個人也見不到。不由得暗暗叫苦:“糟了,糟了!遍地積雪,卻如何挖參?還是迴到人參的集散之地,有錢便買,無錢便搶。”於是抱著阿紫,又走了迴來。


    其時天寒地凍,地下積雪數尺,難行之極,若不是他武功卓絕,這般抱著一人行走,就算不凍死,也早陷在大雪之中,脫身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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