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祁言是跟皇後一起用的。


    “孩子,有沒有鬧你?”皇後的性子,向來是報喜不報憂。


    懷孕後,他不問,她就不會說,實屬能忍,嘴嚴。


    皇後摸摸自己的小腹,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溫柔地說:“孩子很乖,不折騰人。”


    “那就好!這個孩子挺會心疼母後,以後肯定孝順。”祁言每個人孕期的反應不一樣,像皇後這般輕鬆的孕婦甚少。


    “嗬嗬!”皇後輕笑出聲,對於皇上誇獎自己的孩子,她很高興。


    “宗良,你等下去丞相府請來丞相夫人,讓她進來陪陪皇後。”初為人母,皇後肯定會害怕,所以讓丞相夫人來陪陪她,應該會好很多。


    “請娘來看妾?這……多謝皇上!”皇後沒想到還能見到娘,連忙蹲下來行禮謝恩。


    祁言將她扶起來,輕輕拍拍她的手,道:“你初有身孕,心裏肯定有不安的情緒。丞相夫人生了兩女三子,經驗豐富,肯定能安撫你的情緒。”


    “日後想家人了,便召進來說說話。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什麽東西都沒你重要。”祁言說得真心,皇後自是感動不已。


    眼淚就在眼眶子裏打轉,她準備蹲下請罪,哽咽道:“皇上,妾……”


    她還蹲下去,便被祁言扶起來了,拿過她手中的手絹,打趣道:“音音都要當母後了,還這樣愛哭,以後孩子都要嘲笑你,說你是個小哭包。”


    “妾才不是小哭包。”皇後瞪了皇上一眼,嬌聲反駁道。


    “是是!不是小哭包,是大哭包。”


    “哈哈哈!朕不逗你了,等下小睡一會兒,等你醒來,丞相夫人就到了。”祁言忙得很,最多陪皇後用膳,其他時候更多是她自己獨處。


    “多謝皇上!”皇後滿是感動,她知道皇上最近很忙,事情多。


    皇上在百忙之中,還來關心自己的情緒,自己很高興。


    祁言又跟她說了幾句話,便帶著宗良離開鳳儀宮。


    ……


    ……


    淑雯扶著皇後慢慢地走向床邊,小聲地說:“娘娘,您休息休息。奴婢剛才看見了,宗公公吩咐了明公公去丞相府請夫人。”


    “真的嗎?許久沒見娘了,好想她。沒想到,皇上能注意到這麽小的事情。”皇後感動不已,皇上在意這個孩子,這是好事。


    至少,有皇寵的孩子跟沒皇寵的孩子,相差甚大。


    “娘娘和皇上少年夫妻,跟別人是不一樣。”淑雯輕聲迎合著娘娘的話,現在娘娘懷著孩子。


    最重要的事情是照顧她的心情。


    “淑雯,本宮今日很開心。”皇後躺在床上,臉上掛滿幸福的笑容。


    “娘娘高興就好!您好好休息,奴婢到宮門口等著夫人。”淑雯的語氣裏帶著笑意,甚至有點哄孩子一樣。


    “淑雯,有你在,本宮很放心。”皇後帶著笑容,進入了夢鄉之中。


    淑雯輕輕地為娘娘打扇,風量很小,怕大了,娘娘覺得冷。


    流煙來到門口,輕輕招招手。


    淑雯站起來,將團扇交給了小宮女,讓她去扇風。


    “怎麽了?我正在給娘娘扇風。”淑雯走出來,小聲地問到我。


    “淑雯姐姐,這次出宮的名單中有何公公。”流煙知道這個消息,十分震驚。


    何公公跟皇上多年,對皇上事事上心,怎麽就要被遣出宮去?


    “我知道。淑妃娘娘將名單送過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了。”


    “這事,跟我們沒什麽關係,不要扯這個話題。”淑雯從皇後的語氣中猜出來一件事,那就是何公公可能背叛了皇上。


    但,皇上顧念多年情誼,隻是放出宮。


    為什麽這樣說?因為娘娘從尚膳司得知,宗公公要了份糖糕端給了何公公。


    宗公公是何公公的徒弟,怎麽會不知何公公喜歡綠豆糕?


    那麽,為什麽要送糖糕過去?


    據說,當時宗公公是從皇上那裏出來的。


    流煙聰慧,明白了淑雯話中的意思,她又小聲道:“那邊的探子全被送出去了。姐姐,您說,會不會是……”


    “皇上仁慈,願意放這些宮女出宮嫁人,不再為奴為婢,挺好!”有些話,心裏明白就好,不要說得那麽直白。


    “是啊!皇上仁慈!”流煙秒懂她的話、順著話說下去。


    兩人又說了會話才分開。


    ……


    ……


    永樂宮中,德妃直接摔了手中的茶碗。


    她看著地上的碎片,冷聲道:“全都被送出去了?”


    咚地一聲,錦繡跪在地上,完全沒在意地上有碎瓷器。


    “奴婢,無能!”茶碗的碎片刺穿了錦繡的膝蓋,疼得她汗水直冒。


    但,再怎麽疼,她也沒喊出聲來。


    德妃看著小臉煞白,因為疼痛而咬牙堅持的錦繡,眼裏閃過一絲幽光。


    “起來吧!這次明顯是淑妃針對我們。本宮和她當對手多年,本宮還不懂她?”提到淑妃的時候,德妃眼裏露出了嫉妒和怨恨。


    自己為什麽能成為德妃?那是因為舍了一個孩子。


    淑妃為什麽能被封妃,那是因為她長得嬌豔動人,讓皇上喜愛。


    “娘娘,我會繼續發展人脈的。”錦繡也心疼,淑妃真狠,將她們在宮中的勢力一舉全殲。


    淑妃:……說來你們不信,我就是個背鍋的。


    “不用!暫時不用。你先下去治傷,最近好好休息,本宮這裏由錦屏伺候。”德妃揮揮手,讓錦繡先下去。


    一是,讓她治傷。


    二是,自己暫時不想看到錦繡。


    “是!多謝娘娘恩典!”錦繡心裏委屈,這也不是自己的錯。


    誰能想到淑妃能將隱藏得那麽深的奴婢也送走了。


    她瘸著腿出去,錦屏連忙來扶她,她擺擺手,強忍著疼痛道:“你先進去吧!娘娘等著你伺候。”


    “白芷,來將錦繡扶迴去。”錦屏連忙喊來旁邊的小宮女,將錦繡扶迴去。


    她看著錦繡慢慢遠去的身影,心裏明白到底是什麽事。


    還好,她不受娘娘重視,不然腿受傷的人,便是自己了。


    她連忙甩開亂七八糟的情緒,掀開珠鏈進去,道:“快來收拾一下,茶碗碎片可不能刺傷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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