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之上盾牌迅速的被舉過頭頂,士兵們全都藏在盾牌之下,有的緊貼著城防,汗水稀裏嘩啦的流了下來,雖然經過大大小小的戰役,雖然是金聖帝國最精良的隊伍,但是,麵對同樣強大的鴉軍,麵對具有壓倒性優勢的鴉軍,飛騎軍心中開始恐懼。


    盾牌兵將月傲等人圍了個嚴實,突然月傲對在身邊的這幾個人說道:“你們還有什麽辦法嗎?”


    白東進若有所思,欲言又止,似乎是有想法,但是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白馬戶道:“要我說把剩下的前鋒營與騎兵營給我,我帶你們衝出去!


    白東歸一聽剛要說話,就被箭矢射在盾牌上乒乒乓乓的聲音打斷了,白馬戶脫口道:“他娘的,真密集!這攻擊不知道還有幾波!”


    白東歸道:“都小心了!這攻擊波是鴉軍慣用的伎倆,等會箭雨一停,我們麵對的就是攻城了!”


    這時候白東進突然說道:“夫人,給我一千人吧!我帶著這些火油主動出擊,不然我們很快會被鴉軍滅掉,這空城我們據守不了多久。”白東歸性子耿直,直接說道:“你瘋了?一千人,麵對所有拓跋世家的鴉軍?


    白東進很冷靜,而且似乎胸有成竹,月傲略微遲疑了一下,道:“你說一下吧!”


    白東進說的很簡單,隻有四個字:“戰車火攻!


    肖然一聽插嘴道:“這到是個辦法,五百戰車帶著火油,點上火攻擊的話殺傷會很大,如果配合騎兵就更有破壞力了!”


    白東歸有些擔心自己的弟弟,眉頭一皺道:“不行,鴉軍與拓跋世家的兵力是我們的五六倍,城防都顧及不來,如此分兵萬萬不可,還是據守,然後巷戰,最後退守內城。”


    白馬戶一聽指著白東歸的鼻子罵道:“你他娘的是讓我等死?老子不幹,要死我白馬戶也要死在前線!知道不?”


    白東歸淡淡的嘟囔一句道:“瘋子!”白馬戶有些激動,脫口道:“你他娘的就是個醫療官,在這裏有什麽發言權?


    月傲終於說話了,道:“給我閉嘴,都什麽時候,你還對自己人有能耐?”


    白馬戶覺得理虧,扭過頭去,突然身後的士兵被箭矢射中,悶哼一聲倒下了,盾牌在地上發出稀裏嘩啦的響聲,箭矢瞬間排滿整個地麵,白馬戶急忙拿起盾牌將缺口補上。


    突然箭矢停了,盾牌緩緩地拿開,所有人向城下的鴉軍看去,突然所有人幾乎都看見了,黑壓壓的鴉軍扛著雲梯就衝了過來,殺聲四起:“就位!就位!敵人來了!”傳令官開始在城防上迅速奔走,邊走邊提醒士兵們準備作戰。


    公孫衍靠著城防,悄悄的對白東進說道:“我覺得你的辦法行,這裏是我的令符,你帶著我的騎兵營去吧!”


    白東進見公孫衍從懷中把令符拿了出來遞到自己麵前,那是一個巴掌大的金色鐵片,上麵鏽跡斑斑,歪歪斜斜的寫了一個‘令字,白東進擺手說道:“絕對不行,最後的突圍,我們不能沒有騎兵營,我這就去找田蒙。”說著起身就下了城防,此時城下的喊殺聲越來越近了。


    雲梯搭在城牆之.上,鴉軍舉著盾牌開始向上攀爬,傳令官是個很重要的職位,不僅要傳達主帥與指揮官的命令,還要在戰場找準作戰時機,而這一點飛騎軍的傳令官做的非常好,敵人前期爬的很是順利,城牆上的飛騎軍根本就沒有動,等爬到上不去下不來的位子時,所有鴉軍都傻眼了,他們抬頭看見了手舉巨石,或者手拉弓弩的飛騎軍。


    緊接著就是一頓猛砸,加上無情的箭矢,距離隻有三四米,弓弩一射一個準,第一波進攻就這樣僵持著,直到擊門石車以及攻城雲樓的出現,鴉軍的陣型裏麵突然出現三個高大的家夥。


    足有城防一樣高大,百十名士兵正在向空城拖拽著,那巨大的攻城雲樓緩緩地靠近,月傲見狀急忙吼道:“把那東西給我阻止住,快!但是城防的器械簡直太簡陋了,連一台床弩都沒有,又如何能阻止攻城雲樓的前進,白馬戶突然罵道:“射那些拉拽攻城雲樓的家夥!快點!”說著踢了身邊士兵一腳,那士兵拉弓如同滿月,瞄準了那拉扯的士兵就是一箭,但是風實在是太大了,箭矢沒走多遠就被大風刮偏了。


    月傲搶過弓箭拉弓就是一箭,箭矢出手就歪了,但是隨著強風的吹打不多時候就又迴到了正軌,那箭矢無情的將敵人射翻在地,緊接著月傲連續五箭,所有人都驚呆了,這個女人真他娘的厲害,這幾下例無虛發全都命中了。


    月傲大吼道:“弓箭兵,聽著,阻止攻城雲樓靠近,速度瞄準攻城雲樓!”但是敵人補充死人以及替換的速度太快了,剛射翻一個就又補上來一個,絲毫沒有影響攻城雲樓的前進。


    敵眾我寡的戰鬥是飛騎軍的常態,所以在麵對如此強敵的情況下沒有任何一個;飛騎軍退縮,奔走在城防之間,鴉軍與拓跋世家陷入了苦戰,雲梯上麵依舊爬滿了敵人,城牆之下堆滿了隕落的將士。


    城防之上,飛騎軍的傷亡雖然不大,但是雷石與滾木也都扔的差不多了,滿臉是血的費盛來到月傲身邊吼道:“夫人,擋不住了!”


    月傲射完最後一.支箭矢,將麵前的敵人射下城防,對費盛吼道:“告訴所有人換長矛,準備白刃戰!


    費盛一聽有點不敢相信,猶豫了一下,轉身大吼道:”換長矛!準備白刃戰!準備白刃戰!”然後長劍揮舞,跑遍城防的每一個角落,飛騎軍訓練有素,長矛齊齊搭上,對準城防之外,就等著敵人露頭!


    城防突然安靜了下來,伴隨著一聲驚雷,烏雲終於挽留不住淅淅瀝瀝的小雨,城防瞬間被雨水打濕,血跡被雨水衝刷匯成溪流,鴉軍出現了,他們出現在雲梯的最頂端城防的最高點。


    “飛騎軍!進攻!”費盛喊的表情已經扭曲,長劍無情的刺進敵人的頭顱,鮮血噴湧而出,長矛突刺,半數的敵人被這一波長矛壓了下去,但是敵人總有最勇猛的,北門城防的東側敵人上了城防。


    月傲一把抓住身後的傳令官,憤怒的表情讓這個年紀輕輕的傳令官很是驚恐,月傲大吼道:“東側是誰負責?


    傳令官戰戰兢兢的迴答道:“是白東歸大人!


    月傲扔掉已經沒有箭矢的弓箭,拔出長劍對身後保護自己的盾牌兵吼道:“不怕死的都跟我走!”


    月傲開路,城防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有些飛騎軍因為沒有任何武器裝備就用自己的身軀將敵人撲下城防,同歸於盡,老子幹不過你還不能跟你一起死嗎?飛騎軍沒有孬種,沒有膽小鬼,沒有怕死鬼,隻有視死如歸的戰士。月傲看到了苦戰的白東歸,一股怒火衝天而起,一手抓住白東歸,手中長劍直逼白東歸脖頸,“你他娘的竟然這麽弱!”白東歸哭喪著臉道:“我承認,我幹不過拓跋嘯!


    月傲一聽是拓跋嘯猛地鬆開了緊抓白東歸的手,這時候拓跋嘯已經殺過來了,簡直就是來自地獄的修羅,渾身是血全然不覺,後背中了兩箭也不在乎,狂笑著揮舞手中的長劍,可謂”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月傲見狀大罵一聲提劍便迎了上去,拓跋嘯仰天長嘯道:“他娘的還有誰!還有誰!”白東歸急忙追上去,看著月傲的背影吼道:“夫人,此等猛夫,你不是對手!”


    正喊著,突然一個身影從自己身邊掠過,速度奇快,白東歸脫口道:“肖然,救夫人!”城防上的士兵已經被擁擠到了一起,拓跋嘯周圍雖然圍著左右三層飛騎軍,但是無人敢與之一戰。


    拓跋嘯猛走兩步,伸手拉住一個士兵,那士兵還沒來得及反擊,就被長劍刺穿了腹部,拓跋嘯用力一蹬直接將那名士兵踩在腳下,“金聖人都是膽小鬼?這裏隻有我自己啊?你們怕什麽?”


    話音剛落,月傲的長劍就刺了過來,拓跋嘯笑的更開心了,劍鋒指著月傲道:“金聖的男人真讓人瞧不起,竟然讓一個女人為你們出頭!笑話,真他娘的是笑話!


    月傲冷哼,低吼道:“你這麽牛,試試殺了我?”


    拓跋嘯收迴長劍,擦了擦臉.上混合的血水與雨水道:“我殺了你又能怎樣?老子不動女人!尤其是金聖女人!”


    月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提劍便攻了過去,一邊打一邊吼道:“有本事說大話,我看你有本事從我劍下逃生沒?


    拓跋嘯長劍迴刺,側身躲過月傲的進攻,迴刺的長劍直接把身後的一名士兵刺倒在地,兩個迴合拓跋嘯才知道自己小瞧了月傲,脫口問道:“你他娘的是月傲?”


    月傲攻勢不減,反問道:“你怎麽知道?”


    “金聖有他媽幾個你這樣的女人,長的美,還能打!”拓跋嘯說罷開始反擊,就那麽一下子,月傲手中長劍被拓跋嘯打脫手了。


    月傲並沒有後退,就地一滾,撿起地上死掉士兵的盾牌開始抵擋,拓跋嘯邊打邊嘲笑月傲道:“金哲飛在我父親那喝茶呢!我聽說是你的初戀情人請去的!哈哈!”拓跋嘯說的喝茶二字很是猥瑣,初戀情人指的當然就是房軒宇。


    月傲大吼一聲,猛地撞了過去,長劍刺在了盾牌之上斷成兩截,拓跋嘯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如此拚命,一下被撞退了兩步,腳下絆在倒在地上的屍體上,一個趄趔直接翻倒到了城下。剛掉城防的時候還大笑著吼道:”這樣的女人,老子喜歡!老子喜歡!”


    月傲一把搶過身邊弓箭手的弓箭,看都沒看對著城下就是兩下,也不知道射沒射中。


    田蒙帶著僅剩的前鋒營被分派到了修補好的城牆內,其實他自己很暈頭,也很憤怒,那種憤怒是一種難以抑製的衝動,他恨不得把月傲這個女人胖揍一頓,然後好讓自己解解氣。聽著城防上的喊殺,一會換長矛,一會白刃戰,自己卻隻有在城牆下蹲著,畢竟飛騎軍的軍令是最高的指令,田蒙不敢違背,也不能違背,尤其是在這緊張的時候。


    白東進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他在到處尋找田蒙的身影。如今他需要支持者,支持他出城應戰,或者跟著騎兵出城敢於死戰的死士,找敢死隊就隻有前鋒營,但是白東進不知道田蒙能給他多少兵。


    雖然整個騎兵營他都能帶走,但那是最後的希望,不到萬不得已白東進不能動用那一千五百多騎,如果田蒙能分給自己一點兵就最好了,火攻鴉軍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城內正好還有一百多輛戰車,點上火攻出去很有優勢。


    白東進見到了那個垂頭喪氣的田蒙,正蹲坐在城樓之下,用匕首在地上畫著圈圈,而他的兵都憤怒著躍躍欲試的準備上城防,苦於命令的禁錮,隻能在城防之下聽聲觀察。


    白東進來到田蒙麵前,田蒙急忙迎了上去,關切的問道:“城防如何?”


    白東進喘著粗氣道:“還在,不過敵人已經爬上來了!白刃戰已經開始,我們沒有太多的退路,鴉軍把擊門石車與攻城雲樓都用上了,拓跋世家勢在必得!”


    田蒙一聽罵了句:“他娘的,讓老子上城防啊!在這裏會憋死我的,該讓我的戰鬥力得到發揮才是。


    白東進說道:“你也別急,夫人讓你守這裏還是有道理的!”話音未落,巨大的撞擊聲在城牆的另一邊響起,田蒙脫口道:“我去!這還真被夫人說對了!”說著長劍齊齊出鞘,發出稀裏嘩啦的金屬碰撞聲,所有人都注視著眼前那修補過的城防。


    一聲接著一聲,一下接著一下,城牆開始抖動,城磚開始凸出,隨著一下一下的節奏,城磚開始往下掉,田蒙低吼道:“前鋒營!準備迎敵!


    白東進這還哪裏有說話的份,手中緊握長劍,咽了口口水,汗水順著額角快速的往下流,他心裏清楚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唯有決一死戰了!


    田蒙突然覺得不對,往後猛退了一步,用手迅速的揮舞著大吼道:“都躲開!快躲開!”話音剛落,有些士兵還沒來得及躲避,就被撞飛的城磚擊中,然後擊門石車瞬間撞了進來,那是一輛一米粗細十多米長的樹幹,周圍被安裝了木製的輪子,前麵被削的很尖很尖,然後還包裹了一層黑鐵,擊門石車如同脫韁的野獸,橫衝直撞,士兵來不及閃躲,被巨大的車輪碾壓而死,有的被黑鐵包裹的前尖直接撞上,連哀嚎聲都沒發出就被瞬間撞的血肉橫飛。


    城牆如同被炸開了一樣,田蒙一推白東進大吼道:“去告訴夫人,田蒙誓死守住這裏!”白東進看著田蒙帶頭衝了過去,敵人也如同潮水一樣壓了進來,火拚開始了,白東進心中默念願一切都能過去。


    突然雷聲更大了,雲層之下的空城越來越黑暗,雨也跟著大了起來,白東進似乎聽見了雨打地麵與屋頂的聲音,他轉身又跑迴城防,敵人已經上來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月傲,肖然拉著月傲就往城下走。


    月傲已經冷靜不下來了,大喊著:“外城眼看就要丟了,你拉我幹什麽?”


    肖然沒有說話,他答應過金哲飛,一定要讓月傲活著,他不是軍人,隻是一個流浪的驅魔人,白東進攔住了去路,月傲對白東進說道:“把肖然拿下!”


    白東進看了看城防,又向遠處滾滾而來的鴉軍看了看,道:“夫人,大勢已去,我們巷戰退守內城吧!田蒙那裏已經被擊破了!他讓我告訴夫人,田蒙死守這裏!”說著偷偷擦了擦淚水,別過頭去。


    月傲停止了掙紮,無力的說道:“巷戰,退守內城,告訴田蒙不必戀戰,且戰且退。”雖然心痛雖然不甘心,就算現在滿肚子的屈辱也隻能忍著,她堅信總有一天她會複仇。


    外城丟了,飛騎軍巷戰也沒能得到有效的騷擾,或者說是有效的打擊,隻有退守至空城內城,內城的城牆小了很多,所以按照剩下的人數守住內城應該是沒問題的,但唯一需要擔心的是糧食問題。


    如果不突圍,或者敵人不進攻,很快飛騎軍就會因為缺少糧食而被餓死。


    雨水衝刷著這個世界的罪惡與肮髒,每一次的洗禮都很側底,但是無知的人們發動了沒有次數的戰爭,鮮血夾雜著死亡,讓這個被雨水洗刷幹淨的世界再一次肮髒。


    內城之內人人安靜而無精打采,戰爭雖然可怕,卻沒有失望讓人心灰意冷,飛騎軍真成了困獸之鬥,士兵們蹲坐在屋簷下,殘牆包裹的屋子沒有地方可以躲避老天的洗禮。


    公孫衍被安置在醫療營,絕塵依舊昏迷不醒,月傲身上受了點輕傷,肖然雖然渾身是血,可是卻沒有任何的傷痕,倒是田蒙身上大傷小傷十多處,不過沒有要了他的命,白氏兄弟在給公孫衍處理箭傷,白馬戶罵罵咧咧的在原地打轉。


    屋子裏的燈光灰暗而又冷淡,所有人都是一副沉重的表情,窮途末路的結果所有人都不想承認,但是卻沒有辦法不接受,費盛突然從門外衝了進來,臉色蒼白,身上的雨水還成股的往下流著,他來不及擦掉,淡淡的說道:“夫人,你快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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