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掃平道家!”日晝下令道。


    數百秦國精兵步伐整齊的殺上來,如今兩方高手都帶著傷,若戰下去,陰陽家會損失高手。


    “我們撤!”項梁說道。


    無崖子,楚雲等人後退,他們躍過鐵鎖橋,警戒備戰。


    “如果你們再往前一步,我就要把鐵鎖橋給斬斷了。”楚雲冷聲道。


    日晝眼神陰冷,從他掌握的情報,道家很有可能拿到玲瓏,如果楚雲真把鐵鎖斬斷,懸崖間隔著一道天塹,想要修橋,定要花費很長時間,即使有公輸家相助,他們也很難找到玲瓏。


    “原地駐軍,我就不信,他們還能夠絕糧而活。”日晝下令道。


    楚雲見秦軍駐守對麵,頓時鬆一口氣,陰陽家的強,超乎預料。


    “日晝肯定不會坐等我們衝出去,我們需要時刻警戒,防止他們突襲。”楚雲說道。


    “但我們沒有糧食,他們隻要圍堵三天,我們將毫無抵抗的力量。”項梁說道。


    “所以我們要尋找出路。”楚雲說道。


    他看著山洞,道:“山洞幽深,就連道家都不曾探過盡頭,或許我們逃生的路就是山洞深處。”


    “讓兩人去探測山洞,其餘人則鎮守洞口。”


    稷離站出來,道:“探測山洞就交給我吧,我是刺客,光線對我的影響很小。”


    “我也能幫忙。”道家一位弟子站出來,說道。


    他擅長攀岩爬,經常出入雲中山采藥,所以探查山洞,是他的長項。


    黑夜降臨,楚雲站在懸崖邊,警惕盯著對麵的秦軍,陰陽家高手都不見了,但他卻知道他們肯定隱藏於附近。


    芷蘭走過來,麵帶憂色,道:


    “楚大哥,我們能逃的掉嗎?”


    陰陽家高手如雲,尤其是日晝和大祭司,兩人都強得離譜,何況還有齊國殺手團和四百秦軍,除非他們能夠飛天遁地,不然難以逃離雲中山。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安全送下山的。”楚雲笑道。


    芷蘭咬咬嘴唇,她恬靜的凝視著楚雲,道:“但我更擔心你的安全。”


    “命運是很神奇的東西,如果天注定要死,哪怕什麽都不做,也有可能會生頑疾,因病而亡。”楚雲說道。


    “如果注定要活,即使跳懸崖,或被陰陽家所擒,仍然能活。”


    他看著芷蘭,繼續道:“所以說命運的結局,誰都不能避免,你放心,我會活著的。”


    芷蘭怔忡的看著他,忽然道:“如果你還活著,你想要去哪裏?”


    楚雲想了想,道:“如果此後我還能活著,我想要浪跡天涯。”


    人各有誌,他不想要權傾朝野,更不想參與帝國鬥爭,他有些明白陶淵明,嵇康等人為何向往田園生活了。


    身在朝局,便為朝迫,往往都是身不由己。


    田園生活的悠然輕鬆,能讓人得灑脫,不為世俗所困惑。


    “浪跡天涯,我也想過這種生活。”芷蘭呢喃道,她的聲音很小,如蚊子般輕吟。


    “爭權奪利,不如四海為家。”楚雲笑道。


    他凝望著星空,隨即傳來猛烈咳嗽。


    他與大祭司一戰,身受重傷。


    “楚賢侄,你去休息吧,守夜的事就交給我和羽兒吧。”項梁叔侄走過來,笑道。


    所有人中,受傷最輕的就是他們,項羽武功極高,雖不如日晝,卻不比楚雲弱,甚至更強。


    “那就有勞項伯父了。”楚雲笑道。


    有項梁守夜,他很放心,畢竟他們叔侄將來都是威震天下的人物。


    所以楚雲覺得還沒到絕望地步,他們都能活著,所以逃生機會都很大。


    陰陽家一直於暗中注視著懸崖對麵情況,日晝負著雙手,眼神寒冷。


    無崖子接連重傷田橫和自己,讓他很憤怒,原本勝券在握,卻變成如今局麵,高傲的他難以忍受。


    “日晝大人,難道我們真要等三天?”大祭司問道。


    三大長老站在日晝身後,保持著沉默。


    “哼,道家以為憑借一條破橋就想阻擋我們。”日晝冷笑道。


    他們想到公輸家,如果有公輸尹相助,他們就能飛躍懸崖,擒拿道家。


    但日晝否決了,斷風崖的風是逆向而吹,紙鳶飛不過去,就算是竹鵲,也隻能承載幾人。


    “我沒有進軍,是因為斷風崖的確易守難攻,鐵索橋不利戰鬥,若我們輕易過去,他們斬斷鐵鎖,就會把我們的退路給斷了。”日晝道。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大祭司問道。


    日晝冷冽一笑,道:“雨祭司已隱藏對麵,隻要他把玲瓏拿到手,就可命令帝國軍隊強攻過去。”


    “什麽,雨祭司竟隱藏於道家中?”齊國殺手吃驚。


    難怪他們沒有看見雨祭司出手,原來是日晝早有安排,讓他潛伏於道家中,時刻匯報情況。


    “他們想要在山洞尋找出路,就是要給他們看見希望,這樣才能一網打盡。”日晝說道。


    “當獵物往往看到希望的那一刻,就是他們最為鬆懈之時,日晝大人好計謀。”邪貓怪笑道。


    翌日清晨,項羽匆忙走進山洞,道:“秦軍出現異動!”


    楚雲,無崖子紛紛醒來,他們衝出山洞,項梁一直緊盯著對麵懸崖,監視著秦軍一舉一動。


    “自清晨後,就看見秦軍偷偷運柴薪上山,覺得他們可能會用火攻。”項梁說道。


    “我們該如何是好?”


    道家出現騷動,如果秦軍真要火攻,他們肯定會葬身火場。


    “少俠,這可怎麽辦?”吳道子問道。


    秦軍搬運柴薪,必是要用火攻,他們本就斷糧,若再被烈火圍困,隻怕很難支撐到第二天。


    楚雲眺望一眼對麵,果然看見秦軍把柴薪隱藏起來,但量很大,動靜不小,隻要仔細還能察覺到異狀。


    “我覺得他們不會用火攻。”楚雲說道。


    “為什麽?”項梁好奇問道。


    “首先這季節,斷風崖刮的是東風,他們不可能用煙熏,懸崖間就隔著一條鐵鎖橋,他們想要把柴薪搬過來不容易,最重要如果他們真想用火攻,就會盡量不讓我們發現,從而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楚雲道。


    “他們故意讓我們發現,是想要讓我們亂了陣腳,一但我們貿然強攻過去,就會中他們的計謀。”


    “他們把柴薪放置山路,是想要堵截我們目前唯一逃跑的路,同時還能給我們帶來壓力,致使我們過度緊張,迫使我們精神崩潰。”楚雲說道。


    日晝當真可怕,時時刻刻都能給他們造成心理壓力,想要逐漸瓦解他們的心理防線。


    若是兩軍對峙,心理戰也是能夠取到決定勝負的因素。


    “日晝大人,我們故意讓他們看見柴薪,真的能逼迫他們出來?”邪貓問道。


    “當一個人看見絕境,他就會想盡辦法活命,當他們時刻緊張,心理快要崩潰時,肯定會想辦法衝出重圍。”日晝淡然道。


    “他們能不能保持清醒,就看那人能不能識破這小小計謀。”


    經過數次交鋒,他確定道家有一位高超謀略的高人,他也想看看那人強到什麽地步。


    邪貓,大祭司等人佩服的看著日晝,他的手段高明,如果換做是旁人,早已全軍覆沒了。


    “我們要以不變應萬變,等待稷離他們的消息。”楚雲道。


    他們目前唯一活路,就是稷離能不能在山洞深處找到出路。


    日晝他們不敢攻過來,是害怕楚雲他們斬斷鐵鎖橋,來個魚死網破。


    廣成子經過數個時辰研究藥理,終於試出蜥花丹的解藥。


    道家中毒弟子服下解藥,氣色好轉起來。


    他們輪流守衛鐵鎖橋,十二個時辰監視著秦軍一舉一動。


    雙方對峙,日暮逐漸逝去,黑夜就要降臨。


    “你們要準備一下,如果他們想要突圍,就會選擇今晚,若他們不行動,我們隻要守住出口即可。”日晝說道。


    所有人奉命養足精神,他們都看著懸崖對麵,今夜則是由楚雲守夜,他休息很長時間,臉色還帶著蒼白,但精神還算不錯。


    楚雲看著芷蘭走過來,好奇問道:“你怎麽不休息?”


    芷蘭搖搖頭,道:“我睡不著。”


    “不要太擔心,事情還沒有想象的那麽糟糕。”楚雲道。


    “陰陽家想要玲瓏,就不會輕易火攻,何況雨祭司一直不曾現身,他很有可能已隱藏於道家弟子中了。”


    芷蘭瞪圓美眸,嚇了一跳,驚道:“怎麽可能,如果他隱藏於道家弟子中,肯定會被發現的吧。”


    “這就是雨祭司厲害的地方,他能夠無聲無息隱藏於道家裏,讓人防不勝防。”楚雲道。


    雨祭司很厲害,幸得他們都隱藏於山洞,有多雙眼睛盯著,他不好下手,如果換做其它地方,隻怕會有不少人遭到他的毒手。


    他看著懸崖對麵,道:“日晝沒有用火攻,所以我能猜出,他肯定是顧及雨祭司。”


    “我想他沒有命令秦軍攻過來,就是想要雨祭司拿到玲瓏,這段時間裏,隻要誰對玲瓏起心思,我想那個人就是雨祭司了。”


    “楚大哥,那你豈不是很危險,雨祭司肯定盯上了你。”芷蘭道。


    “玲瓏不在我身上,就算他盯上了我也沒用。”楚雲道。


    芷蘭哦了一聲,便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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