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女婿討論這種事,夏父臉上帶著幾分不好意思,臉色發紅,有些憤憤然的說:“王爺不要血口噴人,閨房之事外人如何知曉。”


    周述宣冷笑,“閨房之事如何不知?大人不會不知道你女兒還在做姑娘時已有入幕之賓了。想攀高枝沒攀上,委屈她到本王這裏來。”


    妙荔心中又是一驚,周述宣是王爺,比王爺還要高的高枝,那就隻有……


    “本王不想做這剩王八了,今日還算給你們留點顏麵,若再糾纏,休怪本王翻臉不認人。”


    他隻差說出那人是誰了,他們要是還識好歹就趁早滾蛋。


    “王爺,妾身沒有,妾身是清白的,妾身不會走,就是死妾身也要死在王府。”她怎麽可能認,萬一周述宣把事情捅出去,毀了她是小,毀了那人是大。


    周述宣不想看她,今天和她說了這麽多話已經讓他惡心的不行了,對著夏父說:“你家中是不是還有位未出閣的二小姐,大的已然保不住了不如為二小姐想想。”


    夏父此時已沒了剛才的來勢洶洶,聽了周述宣的話,快抬不起頭了。拉了拉跪在地上的夏氏,“不要再鬧了,攪了王爺的清靜。”


    妙荔冷眼看著夏父態度的轉變,心中感歎,他剛才恐怕不是為了夏氏而來,而是為了秦王妃而來。


    為了榮華富貴,哪想過自己是他女兒?


    妙荔不得不感歎周述宣這一招之高,最後肯定要把夏氏逐出府,卻不會和夏家鬧翻,或者說夏家根本不敢和他鬧翻。隻要他把夏氏的事情放出去,夏家的兒女想嫁娶都會異常困難。


    也難為他了,脾氣那樣暴躁的一個人,能忍受夏氏在王府中這麽久。


    夏氏故技重施,掏出剛剛那根簪子抵在自己脖子上,“王爺,妾身不會走的,妾身就算死了也要博個好名聲。”


    妙荔看她雙眼發紅,手也不似剛才那樣虛虛握著簪子,像是要動真的了,現在隻是在等周述宣的一句話。


    周述宣冷哼了一聲,毫不在乎的說:“你隨意。”


    夏氏最後再看了她一眼,死心了一樣深吸了一口氣,高高舉起手對準自己的脖子。


    “不要!”夏父喊了一聲。


    說時遲那時快,妙荔撲過去按住她的手。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混亂之間,那簪子在妙荔脖子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紅印。


    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整個過程周述宣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至到看見她脖子上的血印才有了一絲變化,緊緊的握著輪椅,沒有管妙荔,而是對夏氏說:“你死在這裏髒了本王的地。”


    夏氏推開妙荔,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王爺看上了那個傾國傾城的貌就直說,妾身可以讓位,王爺不用逼死妾身。”


    他煩了,連明天的耐心都給他耗得幹幹淨淨,“滾。”僅此一字,再無多言。


    夏父也怕還鬧出什麽事情,不由分說的拉起夏氏,對著周述宣施了個禮,“下官告退。”


    之後,拉著夏氏就往外走。夏氏腳步漂浮,她今日晨起還是高高在上的王妃。雖然有一個兩看生厭的丈夫,可她還有令許多人羨慕的地位和財富。


    可是她不後悔,為了那個人,她走到這一步一點都不後悔。


    院裏除了半化的殘雪就隻剩周述宣和妙荔兩個人了,氣氛越發的冷。周述宣看著她脖子上的傷口一點點的往外滲血珠,與白皙脖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心中生出一股無名火。


    周述宣一言不發,妙荔感到幾分壓迫感,也不敢多言,規規矩矩的在地上跪好。


    約一柱香的功夫過去了,裏麵還是沒有一點動靜。魏海在外麵等得心急,夏家的人已經走了,按理說王爺也應該出來了。


    魏海忍不住的瞎猜,如果不是周述宣現在腿腳不好,他真害怕妙荔聽見了什麽不該聽的,被周述宣殺人滅口了。


    多好看的一個姑娘,遠遠的看著也是開心的。


    魏海在外麵急得跳腳,裏麵又沒有吩咐,不敢貿然闖進去。


    待妙荔脖子上的血珠凝成血痂時,院裏終於有了一點動靜。


    周述宣問:“你為什麽要救夏氏?”


    “奴婢怕外人說王爺逼死發妻。”夏氏一死,肯定會有那些不知真相的人大肆評論周述宣,於他的名聲實在不利。


    “發妻。”周述宣又在嘴中輕輕的念了一邊,他也曾對這兩個字有無限期待,偏偏砸在那個女人手裏。


    他早就想逼死發妻了!


    以前總想在皇上麵前留個好印象,這樣的虧他也咬著牙吃了,現在才知道皇上對他的印象已經深入到骨子裏了,怎麽也不會改變。


    “你知道我為何罰你?”


    “奴婢不知。”饒是她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也琢磨不透他的脾氣,好好的說發火就發火了。


    “衝動行事,她死了本王也能為自己辯解,就是一百個發妻也抵不了一個你。”


    說完周述宣自己也愣了,妙荔則是腦袋懵懵的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句話,好像有些曖昧。


    周述宣手虛虛的握拳,輕咳了一聲,“本王不是那個意思。”他的意思是任何人都要比夏氏好。


    妙荔也不敢往那個意思想,隻當他覺得自己比夏氏有幾分。為了緩解快從空氣溢出來的尷尬,妙荔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個頭,“奴婢知道,多謝王爺厚愛。”


    周述宣耳根有幾分發燙,打心底生出一絲煩躁,他最近這是怎麽了?不太自然的說:“起來吧。”


    妙荔站起來,膝蓋處濕了一大塊。周述宣擺擺說:“你讓魏海進來,本王這裏不用你伺候了。”


    這……剛理了她一會兒,難道又要翻臉不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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