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揚並不知道賴飄雲已經外逃。


    他對那個女人就真的隻是玩玩而已。


    一個用來發泄的工具,發泄完了誰管她的死活。


    而且對付宮雪郡這件事兒,阮揚從頭到尾都沒有親自參與,根本就不怕暴露。


    當然,若是有人抓住了賴飄雲然後從她的嘴裏問出了這些問題,也無所謂。


    阮揚有一千種借口可以推脫幹淨。


    一個選秀出生的女人的話,能有幾分可信度呢?


    所以阮揚根本就不再賴飄雲,他迴到京城之後就開始了新一輪的覓食行動,天天出沒於各大酒吧會所,尋覓新的獵物。


    這天他找到一個符合自己口味的,並且很快就勾上手,倆人在酒吧耳鬢廝磨了一會之後,阮揚就拉著女人的手離開酒吧,準備找一家酒店快活快活。


    結果剛上車,後腦勺就被硬物頂住了。


    接著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你,把他眼睛蒙起來。”


    這話是說給旁邊的女人說的。


    “兄弟,你膽子也太大了,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把注意打到我的頭上。我的保鏢就在……”阮揚還想撐下場麵,結果後腦勺立刻就遭到重擊,整個腦子嗡的一下,差點沒暈過去。


    綁匪繼續說道:“快點,否則我一槍崩了你。”


    女人戰戰兢兢的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黑色布條,將阮揚的雙眼蒙起來,然後哀求道:“我跟他才認識一個小時,什麽都不知道,放過我吧。”


    “滾。”綁匪冷漠的說道。


    女人推開車門,飛速逃離。


    接著,綁匪將阮揚敲暈拖到了後排,自己上了駕駛位置,揚長而去。


    整個過程其實還不到三分鍾。


    等到阮揚醒過來,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


    他嚐試著掙紮了一下,發現自己被綁在了椅子上,動彈不得。


    鼻尖飄蕩著一股機油味,還有木材腐爛的味道。


    這應當是一座廢棄工廠一類的地方。


    綁匪將自己帶到這裏來,想要幹什麽?


    “兄弟,你想要多少錢,直接報個數可行?”阮揚開口說道,他確定綁匪就在自己麵前,隻是沒有說話。


    其實阮揚猜的也沒錯,綁匪確實就在他跟前。


    麵對阮揚的話,綁匪沒有用語言迴答,而是用實際行動迴答。


    “啊!”


    阮揚發出一聲慘叫。


    他的肩膀被人捅了一刀。


    感覺整個肩胛骨都被捅穿了。


    “你們到底要幹什麽!知不知道我是誰,殺了我你們也別想活。”


    劇痛之下,阮揚有些口不擇言。


    然後,另外一側的肩膀也被捅了。


    劇痛讓阮揚就此暈了過去。


    王小飛示意小薑停下來。


    “他的精神狀態如何?”王小飛問道。


    “已經差不多要崩潰了,並且他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此刻問問題,很容易得到答案。”小薑迴答。


    王小飛點了點頭:“那就按照既定的方案,你來問吧。我出去打個電話。”


    小薑點頭。


    走到外麵,王小飛把電話打給了貝銘。


    “教官?”接到這個電話,貝銘略有些驚訝。


    “想跟你談點事兒。但是電話裏說話不太方便,你現在能趕到京城來嘛?”王小飛問道。


    貝銘說:“那真是巧了,我就在京城啊,今兒剛上來辦點事兒。”


    “那行,說個地方我去找你。”王小飛說。


    “好,那就某某茶社吧。”貝銘說了個地點:“一會我把位置給你共享過去。”


    王小飛看了看地圖,點頭:“一個小時後見。”


    打完電話,王小飛迴到審訊現場,小薑已經完成了問詢,並且將答案告訴了王小飛。


    “很好。”王小飛說:“把人扔醫院門口吧,手腳幹淨點。”


    小薑說:“放心,一點痕跡都不會有的。”


    “我還有事兒,先走。”王小飛說:“幸苦了。”


    小薑搖頭:“為王上辦事兒,是我的榮幸。”


    ……


    京城某武警醫院,vip病房。


    病房內氣氛肅穆,阮家有權有勢的男人基本上到齊了,他們個頂個臉色鐵青,不過眼神中傳達出來的含義,卻不盡相同。


    阮揚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


    他母親握著他的手,默默垂淚。


    幾個姐姐也哭得跟淚人一般,不停的咒罵那個殺千刀的兇手。


    片刻之後,有人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起電話,開口問道:“如何?有消息了?”


    放下電話之後,旁邊的人立刻追問:“大哥,怎麽樣?”


    阮家老大阮文府搖頭:“還沒有查出來。”


    阮家老二阮文殿有些不滿,嚷嚷道:“媽的,關鍵時候一個都指望不上,就這麽點事兒竟然還查不出來,都是幹什麽吃的。”


    阮文府看向了另外一個人。


    “阮智,你跟揚兒一直都走得很近,最近他有得罪什麽人嗎?”


    阮智,阮文殿的兒子,阮揚的堂弟。


    “大伯,最近這段時間我跟大哥走的不是很近,他有沒有得罪人,我還真不清楚。”阮智小心翼翼的說道。


    不過他心裏卻樂開了花。


    阮揚平時很是跋扈,以為抱上了越博文的大腿,便不把阮家其他的兄弟放在眼裏,動輒就對他們唿來喝去,跟家裏兄弟的關係處的很一般。阮智以前喜歡跟阮揚混,後來也實在受不了那家夥的趾高氣昂,倆人也漸漸的疏遠了。


    這次阮揚被打成重傷,阮智心裏頗為舒坦,隻是當著這麽多長輩的麵,他必須將自己的心思藏起來,否則一旦暴露出來就容易出大事兒。


    阮文殿說道:“大哥,不管是誰做的,這事兒都絕對不能善罷甘休。因為不僅僅是揚兒被欺負了,更是直接打我們阮家的臉。若是不把兇手抓出來,以後我們阮家還怎麽在京城立足?”


    阮文府看了一眼依舊處於昏迷狀態的兒子,攥緊了拳頭:“查,不管是誰,一查到底!”


    ……


    京城某茶社。


    貝銘要了個僻靜的包廂。


    王小飛到來之後,讓服務員離開,倆人單獨談話。


    王小飛開門見山的說道:“貝銘,你女朋友顧佳,可是京城顧家的人?”


    貝銘點頭:“對啊,怎麽了?”


    “顧家貌似跟阮家有矛盾吧?”王小飛說。


    貝銘就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前幾年顧佳的一位伯父在升遷的關鍵時候,被阮家人擺了一道,導致延遲升遷了幾年。要知道地位越高,升遷的時間就越是不能耽擱,否則就可能永遠也上不去。


    最終的結果就是,顧家與阮家反目,就此不相往來。


    這些年雙方在政壇上也爆發了好幾次交鋒,基本上都是顧家吃虧,倆家的仇怨也是越結越深。


    而王小飛與阮揚結仇,基本上也就是與阮家結仇。


    貝銘來自蘇杭,在京城沒什麽根底。


    京城的大家族,哪怕是已經沒落的,都不怎麽看得起外地的家族,這跟他們出生皇城根有很大關係。


    蘇杭雖然經過上次的洗牌事件,各大家族的勢力已經完成了交替,貝家也成為蘇杭首屈一指的家族,然而在京城顧家的眼中,貝家依舊是小門小戶,上不得台麵。


    貝銘迫切需要一個契機,向顧家證明他一點也不弱,完全配得上顧佳。


    現在,王小飛就送上了這麽一個契機!


    “教官,需要我做什麽?”貝銘直截了當的問道。


    王小飛就喜歡跟聰明人聊天,非常輕鬆愉快。


    “我得到一個消息,覺得對你有用。”王小飛抿了一口茶,說道。


    貝銘雙手擱在桌麵上,身體往前傾,一臉好奇:“什麽消息?”


    “你可以試試,接觸接觸紅陽地產的阮錦。”王小飛說。


    貝銘挑眉:“阮錦?這個人我倒是聽過,可是他隻是阮家的外圍成員,地位非常的輕微。接觸他有用麽?”


    王小飛說:“阮錦地位雖然一般,但是他手裏捏著的東西卻對顧家非常有用。阮錦在京城郊區有一套房子,沒有裝修,整個屋子裏就隻有一個保險櫃。你找人破開那個保險櫃,裏麵的東西很有意思,拿到手你就知道了。”


    貝銘自然是相信王小飛的,自家教官總不會拿自己尋開心。


    他端起茶杯:“教官,多謝了。這份恩情貝銘沒齒難忘。”


    “跟我還客氣麽。”王小飛笑:“早些做,省的夜長夢多。”


    貝銘說:“我手頭還真不缺這種人。”


    王小飛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要趕迴蓉城了,手頭工作不能拉下。祝你旗開得勝!”


    貝銘說:“教官,聽說你在當保安?”


    “怎麽?”王小飛說。


    貝銘搖了搖頭:“沒什麽。”


    “走了。”王小飛擺擺手,轉身離去。


    貝銘看著王小飛的背影,喃喃說道:“真愛啊這是,教官你真是個爺們,我佩服。”


    王小飛迴到蓉城後的第三天,京城方麵就傳來了消息。


    阮文府這個阮家的中堅力量,忽然就從權力的中樞被調離,去了一個部委當副職,基本上宣告離開了核心權力區域。


    而那些前一天還圍著他轉悠的家族勢力,也紛紛開始撇清關係,避之不及。


    阮家,一夜之間就從權力的巔峰跌落,成為了一個香饃饃。


    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準備瓜分這塊巨大的蛋糕。


    就算越家也攔不住這股風潮。


    何況越家也加入了進來。


    阮家,基本上宣告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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