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凝不懂為何景原(湛)的眼神如此奇怪,想到他們似乎還在冷戰,便若無其事地挪開眼,拉楚清坐下,“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

    景湛本想走向她,聽到她這句話頓住腳步,眸色複雜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最終凜著臉色轉身拂袖離開。

    隻是,他剛走了沒兩步,身後傳來魏昭的聲音。

    “阿湛,我們好久沒見,想我沒?”

    江雨凝聞聲看去,魏昭身著朱紅暗紋金絲滾邊袍款款而來,多日不見,他似乎更加英俊帥氣了。

    見坐在桌前的人是江雨凝,魏昭淺笑和她問好:“嫂嫂也是好久不見。”

    還沒等江雨凝迴話,她身邊的楚清尖叫一聲站起了身,直接衝到魏昭麵前,抓住他的胳膊激動地說:“秦淮!我的天哪!竟然在這裏見到了你!”

    魏昭拂下她的手,後退一步,蹙眉打量麵前這個一身丫鬟打扮卻分外大膽的人。

    江雨凝急忙上前拉住楚清,和她解釋:“楚清,他不是秦淮,他是魏昭。”

    楚清不信,看著麵前和秦淮一模一樣的這張臉,喃喃道:“怎麽可能不是?那他怎麽和秦淮長得一模一樣啊?”

    這個問題江雨凝沒辦法迴答,畢竟她也想知道魏昭為何與秦淮長得一樣。

    看到楚清激動後又呆愣的模樣和他們新婚第二日江雨凝初見魏昭時的神情一模一樣,景湛不禁陷入沉思:江雨凝楚清都是太子的人,都把魏昭當成了他們口中的“秦淮”,那這個秦淮到底是何許人也,竟能讓兩位女子都為之激動到如此地步。

    見兩位女子視線都在自己身上,其中剛才抓住自己胳膊的那個現在看他的眼睛甚至都發直了,魏昭多少有些不自在,隻好率先打破這安靜且尷尬的氣氛,對景湛說:“阿湛,前些日子我出了趟遠門,迴府後得知你已從廣郡迴來我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來找你了。”

    “嗯。”景湛指了指圓凳,示意魏昭坐下說。

    隨後景湛來到江雨凝身邊坐下。楚清給他們倒茶,並借著這個由頭站在江雨凝身後沒走,眼睛黏在了魏昭身上。

    離得近了,魏昭看到景湛的膚色不由得驚訝:“阿湛,你以前那麽白怎麽變黑了?”

    “在廣郡曬的。”景湛淡聲道。餘光中他看到江雨凝似乎因他的靠近身子開始往遠離他的方向撤,他微彎的唇角立刻壓了下來。

    魏昭對比了挨邊坐的江雨凝景湛的膚色後,忍不住打趣:“你和嫂嫂坐在一起,這樣一看你更黑了。”

    景湛涼涼掃他一眼,魏昭竟然和太子說一樣的話來氣他。

    收到景湛的眼神警告,魏昭摸了摸鼻子,連忙補救:“不過阿湛自小皮膚比我都白,我相信他很快就能白迴來,嫂嫂不要著急。”

    江雨凝沒說話,心中腹誹:景原(湛)已經開始讓魏昭在她麵前一遍遍叫他阿湛來欺騙糊弄她了!真是不可理喻!

    魏昭說話間不經意看到景湛腰間掛著的醜荷包,笑出聲:“阿湛,你掛個那麽醜的荷包幹嘛?”

    景湛沒吭聲,餘光一直觀察身邊的江雨凝。他從昨日一直故意掛在現在,她卻都沒反應,甚至昨晚還把她已經答應給他的荷包又給要了迴去。

    江雨凝聽到魏昭的話後納悶,他哪來的荷包?她記得昨晚她生氣後並沒讓他帶走啊。帶著這個疑惑她偷瞥了一眼後才反應過來,原來那是他去廣郡臨行前夜她隻當練手做的不成型醜荷包。

    “這是我做的。”江雨凝對魏昭說。

    魏昭瞬間尷尬,上次他說景湛的字寫得醜結果被江雨凝告知是她寫的,這次他說荷包醜結果又被她當場告知是她做的……

    還沒等魏昭想好怎麽圓話江雨凝起身對他說了一句“等我一下”就疾步向明軒閣走去。

    等她從明軒閣出來,景湛盯著她懷裏抱的包裹出了神,他突然生出一種他的東西要被搶走的不好預感。

    看到江雨凝將包裹攤開在桌上時,景湛麵色一沉,果然……

    “我做了好多荷包,阿昭你挑一個吧。”江雨凝笑著說。

    “謝謝嫂嫂,”魏昭說著就去挑選了他喜歡的紅色荷包,選好後一抬眼他被景湛那冰涼透底的眼神嚇了一跳,會過味兒來之後他隻好不情願地將荷包放迴去,客氣推辭,“我還是不要了,阿湛還在用那個荷包,我用這不太好吧,多謝嫂嫂。”

    “沒關係,”江雨凝拿起魏昭挑好的那個紅荷包遞給他,又說,“我給阿昭荷包也是有原因的。”

    “什麽原因?”魏昭接過時心虛偷瞄一眼景湛,發現景湛臉色冷得都要掉冰碴子了,他不由得緊張地咽了口並不存在的唾沫。

    “阿昭,我希望你不要幫助阿原捉弄我。”

    ”什麽?”魏昭聽不明白。

    “你看你還在幫他捉弄我,他明

    明叫景原,卻執意讓我叫他阿湛,不僅如此,他還讓府裏人還有你一起騙我。”江雨凝說著說著心裏開始委屈起來,她真是不懂景原(湛)這樣做目的到底是什麽,隻是為了試探她?

    “可是嫂嫂,阿湛他確實叫景湛,景原是太子的名字,阿湛他沒有讓我騙你。”盡管魏昭不知道江雨凝和景湛之間發生了什麽,但他還是能聽明白江雨凝的話。

    “罷了。”江雨凝歎了口氣,將剩下的荷包收拾起來迴了明軒閣。

    魏昭握著荷包與景湛麵麵相覷。

    半刻鍾之後,景湛因為心裏一直記掛著江雨凝,沒和魏昭說幾句話就把他打發走,匆匆迴了明軒閣。

    江雨凝正趴在坐塌桌上看話本兒。

    “凝兒。”景湛在她身邊坐下。

    江雨凝不理他,翻了一頁神情專注。

    “不要叫孤阿原了好不好。”景湛輕聲哄她,將她的手握在手心。

    他覺得他今日必須把這個事情解決清楚,他實在受不了這個讓他渾身不舒服的名字,也接受不了江雨凝因為這件事故意遠離他。剛才在院裏他坐在她身邊察覺到她刻意避著他的動作後,他心裏莫名被紮了一下。

    江雨凝冷冰冰打開景湛的手,“夠了阿原,我真不知道你在胡鬧些什麽。”

    景湛摟住她的腰,將她帶進懷裏,與她額頭相貼,看著她的眼睛繼續溫聲哄她:“不要鬧了,好不好?”

    江雨凝火氣噌一下上來,直接推開他,委屈地紅了眼眶,“是你一直在胡鬧,你還讓其他人騙我。”

    景湛聽到她的哭腔心控製不住地軟下來,抱她在懷裏,拿起她的手帕為她擦淚,無奈隻能順著她的話:“凝兒不要哭了,那咱們先不說這個好不好。”

    江雨凝想掙開他,奈何他的力氣實在太大,隻能任由他抱著,氣得故意不看他。

    等好不容易將她的情緒安撫下來,景湛斟酌了一會兒,最終選擇厚著臉皮直接說:“凝兒,你做的荷包魏昭都有,孤卻沒有。”

    “你想要?”江雨凝這才抬眼看他。

    “嗯。”昨晚本來已經到手的荷包卻因為他們吵架被她給要走了。

    “我當然可以給你。”

    景湛聽到她的話後唇角噙著笑意,眼神滿懷期待,他就知道,她肯定會給他。

    “隻不過你必須要答應我,不能再讓我喊你阿湛,不能一直在我

    麵前故意提景湛的名字刺激我。”江雨凝嚴肅認真地警告他,她真是受夠他的這番胡鬧了。

    看他呆愣住沒有反應,江雨凝冷聲命令他:“我就不該對你抱有期待,放開我!”

    看來景原(湛)就是勢必要和她這樣鬧下去了,江雨凝失望又難過。

    景湛聽到她的話,鬆開抱著她的手,沒再說什麽,看似平靜地走出了暗間。

    一到院裏,他就遇到了抱著一摞布料過來的林許。

    “殿下,王妃可在明軒閣?”林許要給她送去。

    “不準在孤麵前提她的名字。”景湛麵無表情扔下這句話後走向書房。

    但實際上他內心並沒有表現得那麽平靜,相反,他快被江雨凝氣到頭疼,他已經清楚她這是勢必要和他胡鬧到底,執意要和他吵架離開他。

    林許看著景湛的背影撓了撓後腦勺,向明軒閣走去。

    中午,林許來喊景湛用午膳。

    “孤不去,不想看到她。”

    傍晚,林易來喊景湛用晚膳。

    “以後孤都不迴明軒閣。”

    就這樣,景湛在書房從上午待到晚上,連用午膳晚膳都是在書房,並且他不止一次地表明他再也不想看到江雨凝。

    戊時四刻,書房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景湛頓筆抬眼。

    林許走了進來,“殿下,王妃她……”

    “孤已說,不要在孤麵前提她!”一聽到“王妃”這倆字,林許還沒說完,景湛就冷著臉打斷了他。

    “可是……”

    “出去。”景湛心中煩躁,直接趕林許。

    看林許還想開口,景湛放下筆,命令他:“還不出去!”

    林許無奈,隻得轉身,快要合上書房門時,他又不放棄地探頭,“王妃發生什麽殿下都不會再管嗎?”

    “當然。”景湛說得果斷,繼續命令這個不聽話的林許,“快出去!不準在孤麵前提她!”

    ”可是殿下,王妃如今昏迷不醒。”林許一說完立刻關上門撒腿就跑,他今日已經多次忤逆景湛,他怕景湛會重罰他。

    林許話音剛落,本還想繼續指責林許的景湛騰地站起身,心瞬間被緊張和擔憂占據,他腳步慌亂跑出門外,書桌上紙張散落一地。

    這個林許怎麽不一進門就說!

    作者有話要說:真是酸酸甜甜~我們“口是心非”的大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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