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眨眼即過。


    期間,陳智很少呆在家裏,他身邊那隻神秘的小貓也一同出去,麵條心覺奇怪,壯著膽子多問了一句,陳智沒有迴答,隻是每天迴來時,身上都帶著傷。


    當真怪異的很。


    陳智的黑金卡被螃蟹禍禍幹淨了,手頭沒錢,也不好意思問大姐要,便搜刮了麵條的財產,去提了一輛很普通的大眾速騰,兩人驅車趕往燕京。


    燕京。


    陳智計劃許久的地方,今天終於真正的來了,這裏有他的仇敵,也有他的希翼,他的希翼便是一家人重新團聚,開開心心的參加大姐的婚禮,鑒證她人生最重大的一件事。


    這是多麽的普通啊。


    普通到陳智開車的時候,想起這種渴望,禁不住搖頭失笑了,前世的他四處闖蕩,到處留情,走到哪玩到哪,走到哪殺到哪,絕不會如此戀家!


    今生呢。


    似乎一個一百平方的房子,一家人圍爐夜話,就能滿足他全部的渴望,人,果然是會變的嗎,還是說靈魂已經不再純淨,他已經不是完整的自己了?


    他不知道。


    胡思亂想之際,燕京的高樓已經近在眼前。


    麵條說:“我已經聯絡了組織,匯合點和以前一樣,在泰來會所。”


    “泰來會所?那是個什麽地方?”


    “據說是燕京莫家的產業,燕京七豪門聽說過吧,莫家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與眾不同的一個。”


    陳智挑了挑眉毛:“怎麽個與眾不同法兒?”


    “這要從唐代說起,唐代的首都長安是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那時候興起了一種市場:鬼市,凡是不入流、不合法、不正常的東西,都能在那裏買到,當時鬼市的監管就是莫家人。”


    “扯的太遠了吧,一千多年了,他們還能留下些什麽?”陳智漫不經心的轉動方向盤。


    “留下的確實不多,傳承似乎還有那麽一點,財力和人手也相當雄厚,不然你覺得以莫家無權無勢的背景,為什麽能屹立在燕京?又為什麽能成為燕京七豪門之一?”


    麵條說的也有道理。


    陳智點點頭,沒有再辯駁,隻是簡單打聽了一下莫家的情況,得知家主是一個叫莫驚雲的人,便沒再問。


    京城車來人往,甚是紛雜。


    大眾速騰走走停停,約莫一個小時才到達泰來會所。


    泰來會所矗立在望楓湖畔,風景秀美,道路整潔,湖邊豪車林立,不是等閑人能來的地方,大眾速騰停在門口很是紮眼。


    若是平時。


    看場子的小弟肯定會把速騰轟出去,讓陳智停別的地方去,今天卻沒時間,也沒注意到,因為泰來會所門口熱鬧極了。


    熱鬧主要分兩撮。


    會所大門北邊,停了三輛廂型車,車體外麵漆著‘聖龍演藝’,應該是某個文娛公司的車輛,此時車裏走下來數名身段高挑,長相嫵媚的模特,頓時吸引了大批路人的圍觀。


    模特一邊和路人打招唿,一邊走入泰來會所,跟進去的人也不少,起哄聲和口哨聲滿天飛。


    這是其中一處熱鬧的來源。


    另一處在會所大門南邊,洋洋灑灑圍了幾十號人,隱約看到人群中心是個小壯漢,臉蛋圓圓,腦袋憨憨,說話甕聲甕氣,捧著一個瓷缸,逢著男的就喊爸,逢著女的就喊媽,逢著年輕些的就喊哥哥姐姐,小嘴可甜了。


    不過每次喊完,都會在後麵加幾個字:我餓了,賞點吃的吧。


    別說,買賬的人真不少。


    十塊二十的票子收了一大堆,其中還夾雜著幾張紅燦燦的毛爺爺,得著賞賜的小壯漢立刻躬身道謝,動作非常嫻熟,似乎已經做過很多次了。


    他的確做了很多次,因為他是螃蟹,拿著陳智給的gps導航儀,一路從淩海市‘逃荒’而來,差點餓死在路上,要不是碰見一個好心的乞丐,傳授了他一點要飯心得,說不定世界上已經沒有螃蟹這個人了。


    陳智看的直搖頭,歎氣道:“麵條,去把那個丟人現眼的家夥給我拎過來。”


    “我沒腿。”


    陳智橫了他一眼。


    看啥看,真的沒腿嘛,麵條暗暗腹誹。


    陳智打開車門,還沒走進人群呢,就聽見螃蟹大聲吆喝:“多謝爹媽的賞賜,你們是我走南闖北的衣食父母,好心有好報,以後一定會事事順心,天天如意的,小螃蟹給你們磕頭了。”


    陳智捂住眼。


    真心看不下去了。


    鬆開手就推開人群走進去,用腳尖頂住螃蟹的腦袋,沒讓他把頭磕下去。


    螃蟹抬頭一看,不禁大喜若狂,激動的眼淚都冒出來了,爬起來一把抱住陳智:“小智,我可算找到你了,你知道嗎,你走了之後,那些賣車的要把我關起來,還說讓我把牢底坐穿呢,幸好我跑得快,不過我跑錯了地方……”


    螃蟹絮絮叨叨說起離別後的事情,在高速路上漫過步,在山林裏摘過果子,還睡過天橋大街,總結起來就是四個字:苦不堪言。


    看他這副衣不遮體的可憐相,陳智也是無語了,拍拍他腦袋:“這就是你把錢禍禍幹淨的懲罰,爽嗎?”


    螃蟹苦著臉搖頭。


    “以後還禍禍嗎?”


    頭搖的像撥浪鼓。


    陳智說完才發現,自己已經沒錢讓他禍禍了。


    這是是非之地,陳智不宜過早暴露,教訓了螃蟹幾句,立刻戴上口罩,囑咐螃蟹不要喊他名字,然後準備混進泰來會所。


    隻要見到麵條所說的接頭人,就可以混進天譴,這才是他來這裏的主要目的。


    為了這個目的,必須低調。


    可是下一刻,他和螃蟹就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讓開讓開,都圍在這裏幹什麽,這是京城第一紅館,不是趕集來耍猴的地方,該上哪上哪去,都走!”


    一個粗嗓門男人當先走來,驅散圍觀人群,人群散了,隻剩陳智和螃蟹。


    粗嗓門男人吼完,立刻小跑著迴去,腆笑道:“莫少,都趕走了,空氣質量還是那麽好,沒什麽氣味。”


    莫驚雲狹長的劍眉緊蹙在一起,一手拿著手帕,捂住嘴巴和鼻子,似乎對這種熙攘的場合很不喜歡,等了一會才走過去。


    走到陳智身邊說:“這兩個叫花子怎麽還在這裏?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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