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芸姿動了動唇將要開口,卻見葉蔚藍愴然一笑,她未發一語,隻是輕輕搖著頭看向齊譽方才眼梢注視的地方。睍蓴璩曉


    齊譽身出名門,家境清白,要學武藝為的也是自保,這種利落的殺人手法,他怎麽可能會做,既不會做,又怎麽可能去學?就算是在千鈞一發的保護,他有那個能力,也隻會用石頭擊落那男人手中的槍,而不是直接殺了他。


    她看向冷芸姿,從她的眼中,她領會冷芸姿也看出了真正出手的人是誰。用石頭一擊致命,這樣的手法,隻有那個人能做到了。


    當年,她第一次出任務,跟在他的身後,見到了他如何用一支鋼筆就可以了解一個人的性命,無聲無息的,手法利落,帥氣又冷酷。那一刻,她深深的迷上了他。筆可以書寫生命,原來,也可以書寫死亡。


    她覺得這是殺手冷酷生命中的另一種美。


    那時,她是靠著一股堅持,在跟自己較勁。她反感流血,反感死亡,她的本意,並不想要做一個殺手。她討厭黑暗的生活,可是為了跟父親,跟大哥他們在一起,她一直咬牙忍著。於是,她努力去尋找著這種黑暗生活中的美,一件一件……


    在迴來以後,她苦練手法,想著有一天也可以擁有那樣的絕技。她會畫畫,於是,她將自己熱愛的畫筆當做了武器,這樣,她便可以同時將畫筆跟殺人兩個結合在一起,用畫筆直接的去描繪死亡。這是她最容易接受的,去殺人的手法。


    可是,她的臂力跟腕力總是不夠,他來教她,教她用筆鋒削得尖尖的,射進人們柔軟的脖頸,就像非洲人用吹箭射進目標的脖子一樣。


    從此以後,江湖上多了一個小鬼判——藍狐。


    草叢中有一小片草微動,漸漸遠離她,葉蔚藍眼尖發現,心中一急,她側頭看了齊譽一眼,道:“你照顧好她們。”話完,不待齊譽反應,她就迅速跟了上去。


    齊譽看著葉蔚藍像是一道藍影一樣消失在半枯黃的草叢中,唇角露出苦笑。是她自己發現他的,這個,不算是他透露。


    “來,我們趕緊離開。”齊譽先架起傷勢嚴重的冷芸姿,然後對著夏瑾道:“你堅持一下,等逃出去我馬上聯絡拆彈專家來給你解除炸彈。”


    “齊譽,你不去看看蔚藍嗎?”夏瑾皺著眉疑惑著突然進入草叢的葉蔚藍。


    “放心,她不會有事,自然會有人保護她的。現在比較危險的人是你。”齊譽話中說的輕巧,但是心裏的擔心跟苦澀卻是很深很深。


    眼睜睜看著她在他的眼前消失,這一別,不知何時會再見到她。幾個小時前,她的話別猶言在耳,他知道她在滿世界地找著那個人。所以,他不著痕跡地告訴了她,因為看著她找的辛苦,他已經不忍心。她是遲早要他身邊去的……


    跟葉蔚藍分開後,三個人行至岔道口,正要挑往山下的那條路走去,這時,一聲槍響,隨著那聲槍響的是子彈射入皮肉的悶響以及重物突然跪地的聲音。夏瑾目瞪口呆得看著齊譽上一秒還撐著冷芸姿在那說“慢慢來”,下一秒他已經單膝跪在地上,鮮血一點一點染紅他的藍色牛仔布,形成一灘流動的鐵鏽紅。


    “齊譽!”她尖聲叫了一聲使勁攙扶起齊譽,猛轉頭看向身後。冷芸姿冷汗黏濕了發,貼在臉側,三人都瞪著眼注視著那草木晃動的地方。


    冷芸姿抬起手上握著的手槍,對準了那處,但是由於失血過多,她眼前的視線正在模糊,此時全靠一股意念在支撐著自己。她的臉色已經不能用蒼白來形容,幾近於青灰色。


    以丁越為首的一行人慢條斯理地從樹林裏麵出現,臉上帶著獰笑。丁越手上還擒著手槍,夏瑾幾乎還能感覺到那槍口的灼熱。剛才就是他向齊譽射的冷槍。


    “原來是這個男人救了你們,怪不得跑得這麽快。不過,現在你們倒是跑啊,啊?”他放了一聲空槍,直接射在一片的大石頭上,激起火花四濺。


    “丁越!”冷芸姿的眼放著狠戾,半摟著身體捂住腹部滲出的血,那兩個字仿佛被她的齒縫給碾碎,吐出來的是碎渣一樣。


    “哈,不愧是冷麵羅刹,流了這麽多的血還能跑這麽遠。”丁越身側一個年輕人從丁越身旁走上幾步,“啪啪”拍了兩下手掌,寥落的掌聲在空曠的山野裏更顯孤寂。他一頭的板寸頭,左耳耳廓上缺了一塊耳肉,脖頸處還有個十分醒目的豺狼紋身,手臂的肌肉噴張,與丁越有幾分相似。


    “丁坤?”冷芸姿在看清那人後,臉色更顯冷凝,眼眸都眯了起來。


    “是我,嗨,冷美人,好久不見,我倒是安然無恙,不過你就……”他的臉色露出可惜的神色,撇著嘴角看她,“當初叫你跟著我,你不願意,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兒了。”


    他繼續上前,一臉戲謔地看著冷芸姿,毫不介意她手中的槍指著他。


    夏瑾這時才知道此人就是丁坤,丁越的兒子,他豁出老命也要救出來的唯一的兒子。她側頭看了眼冷芸姿,再看那一臉猙獰的男人,原來,這個男人看中了阿芸。他倒是好眼光,不過,他的人品跟他看女人的眼光相比,實在是相差太遠了。


    “你再過來,別怪我不客氣了。”冷芸姿的聲音冰冷,但露出了一絲裂縫。手上槍的重量隨著她失去的鮮血而顯得愈加沉重。她此刻完全是咬緊著牙根在竭盡全力讓自己不要倒下去。


    “嗬嗬,你覺得我會怕你嗎?隻怕你手上的槍未動,你拚了命壓迫保護的廢物就變成馬蜂窩了,哈哈哈……”他大笑起來,笑得好不得意,忽而他止住了笑,狠戾的眼掃過夏瑾,道,“阿芸,隻要你現在答應跟我,我可以放你一馬。這個廢物女人,就留給葉秉兆好了。”


    他再上前一步,試圖摸上冷芸姿的臉。不料冷芸姿真對著他射出一槍,“砰”的一聲,丁坤到底是混過老大的,身手敏捷的很,身形快速的移動時,已經劈手奪下冷芸姿的手槍,將她要挾在自己的腋下,而那射出的子彈,已經嵌入了樹幹中間,隻餘下一個黑洞洞的口子。


    “阿芸!”夏瑾驚唿,伸出的手卻隻是徒勞地抓了一把,與冷芸姿的衣料擦手而過。她的心跳本來就快,此時見冷芸姿也落入了他手,更是快速起來。


    “哈哈,阿芸,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倔勁兒,又冰又辣。叫你不要輕易開槍,你看,這不是到我手裏來了嗎?”丁坤反剪了冷芸姿的手,肆意輕薄著她。


    冷芸姿掙紮了幾下,腹部的鮮血流的更加迅速。她的動作慢了下來,額頭冷汗滴落在塵土間,最終變成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好像沒有了電的蓄電池。


    丁坤手指往她的肚腹間一探,往自己唇上舔了一下。鮮血抹在他的唇瓣上,像是吸血鬼一般驚悚。好像隻要他那麽偏一下頭,然後露出他的獠牙,落在冷芸姿的脖子上,冷芸姿就會瞬間殞命。那嗜血的場麵,令人毛骨悚然。


    他陰惻惻得笑著道:“你以為你能跑得了嗎?我不妨再告訴你們一點兒,嗬嗬,就是這個出賣了你,阿芸,沒錯,是你身上的鮮血。”


    夏瑾看著從冷芸姿身上滴落的鮮血,粘稠的血液與塵土混作一團,一路蜿蜒過去,是她們來時的路……阿芸,她……這一路逃跑下來,原來她的血已經流了這麽多,再這麽下去,她會因為失血而死的!


    她的眼睛紅了起來,渾身顫抖著,她捏了下拳看向自己胸前快速跳動的數字,竭力命令著自己冷靜下來。腦海中一個念頭飛快閃過,她擰了下眉陡然上前一步,死死抓住丁坤的手臂。


    夏瑾的這一舉動嚇得旁人一跳。其他人都在看好戲地看著丁坤怎麽調戲赫赫有名的冷麵羅刹,雖然夏瑾是葉秉兆的女人,但比起眼前大灰狼欺淩沒有了爪子的老虎來說,後者更有看頭。就連丁越都沒有料到她會膽大至此。


    “阿坤,小心,那個女人身上的炸彈連接著脈搏器,你先別動,穩住她!”丁越連聲警告,一邊抬手製住要上前拉開夏瑾的人。


    同時驚訝叫出聲來的,還有齊譽。他著急得看著夏瑾,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腿部中槍,就連支撐起自己的力氣都沒有。


    丁坤聞言,手顫動了一下,眼珠子落在夏瑾的胸前,那一枚那麽醒目的炸彈就綁在她的胸前,紅色數字已經跳躍至九十。他的眼一下子睜得老大,方才他一眼看到冷芸姿的時候太激動了,一時對這個被他口口辱罵稱作“廢物女人”的夏瑾壓根就沒太在意,故而少了提防。


    看來傳聞中葉秉兆的女人是個嬌弱女子全是廢話。這個女人是有點膽量的,至少不是見到大場麵就隻會腿打顫的女人,她的身上有著前冥夜夫人——唐苑的影子,難怪葉秉兆對她愛不釋手。


    “有什麽話好好說,你先休息一下,穩住自己的情緒。”丁坤莞爾笑了一下,試著哄騙夏瑾放鬆。


    “哼”,夏瑾冷笑:“能不能好好說全靠你們懂不懂配合。這個炸彈是你老子給我綁上去的,他給了我跟你同歸於盡的機會,你要是死的屍骨無存,要恨就恨你父親吧。而我,為了不坐實你說的‘廢物女人’,就拉著你一起下地獄去。這樣子,我們兩個‘廢物’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兒!”


    她說的恨意十足,手指再掐緊了幾分,計數表上的紅字又往上跳了幾個數字,嚇得丁坤冷汗連連,那裝出來的笑立刻垮了,忙說:“我們配合,我們配合,你要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


    夏瑾眼睛隻盯在丁坤的臉上:“丁越,你這兒子是你拚了老命給撿出來的吧。”她先叫了丁越的名字,然後挑了下眉,再說,“看看你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老子都沒死呢,就搶你風頭,替你下命令了。這貨值的你這麽救他嗎?隻怕你的江山還沒打出來,你兒子就先把你給滅了。”


    夏瑾曾今聽葉秉兆在講電話的時候,偶然聽到一句說丁坤獨斷專行,連丁越都收斂不住他,但是個有勇無謀的人。她這才想到來這麽一招,希望有用。


    丁越臉色黑了下,因為一出場,他從頭到尾隻說了一句話,然後就是他兒子全權代理了他發言人的位置,還私自做主說要收了冷芸姿。夏瑾這麽說,無疑是想在他的手下麵前丟他麵子。


    而在這更早之前,丁坤剛執掌魅影的時候,肆意妄為,完全把他的勸解當做耳旁風,一點也不將他這個老子放在眼裏,結果越鬧越大。那個時候,魅影的人也是當他這個太上皇是假的,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裏。直到丁坤入獄,他這才狠狠修理了那幫目中無人的家夥,出了口氣。


    他的臉色沉了沉,忽而狡黠的眼轉了下,露出一臉冷笑。罷罷罷,自己的江山遲早是要給丁坤的,他隻有這麽一個獨苗兒子,為他拚命也是應該。丁坤死了,他們老丁家的香火也就斷了。


    按說以他一夜七次的能力,找個女人再生一個不是問題。可他的年紀已經擺在那裏,等兒子養大,他沒準兒早就進了黃土。這個還另說。以前在他年輕的時候太過縱欲,得了個暗病,早已經失去的生育能力。所以說,丁坤是他們老丁家香火唯一的延續。要說丁坤囂張,也是秉承了他的基因。


    “你少胡說八道,用離間計離間我們父子。”他聲音大了起來,“你要是敢引爆炸彈,就不會在這耍小聰明了。”他的手抬了起來,手指剛要動,就聽丁坤急著喊:


    “爸,別動,這女人玩兒真的,都已經九十五了,別刺激她,別刺激她……”到後來兩句,他的聲音低了下來,就怕夏瑾的脾氣突然爆了。


    “哈,丁越,你的兒子不想死呢。我猜你也不想死吧?”夏瑾拖著丁坤往丁越處逼近一步道,“你之所以給我裝上這個炸彈,不就是想等兆來救我的時候,一起炸死我們嗎?你看,我們之間這個距離合不合適?你是不是還在安全範圍呢?”


    “要不,你就跟著你兒子一起在冥間再續夫妻情好了。反正你們那麽想當冥夜的老大,冥夜,冥間,也沒差了,是不?”


    夏瑾亦瘋亦傻,唬得所有人都風雲變色,可自己的心也在“砰砰”的跳著。她一雙眼在丁越與丁坤父子間來迴移動,用著拚一把的念頭才使出了這絕招。


    “夏瑾,你別做傻事!”齊譽聽著夏瑾的威脅,已經明白她要做什麽了。


    “女人,你不等葉秉兆來救你了嗎?”丁坤試著轉移夏瑾的注意力。


    “少廢話,我等兆來做什麽。你們會放過我嗎?你們一個個的,不是早就想要我死了嗎?好啊,那我就拖著你們一塊兒去死,這不本來就是你們給我挖好的坑嗎?坑太大太寬敞,我一個人會害怕,但有你們兩個兇神惡煞,閻羅小鬼都會讓道的,我想我一點兒也不怕了。”


    “瘋子,完全的胡言亂語。”丁越陰著臉,瞪著夏瑾。


    “喂,女人,你扯了這麽一大串來要挾我們,不就是想我們跟你談判嗎?你贏了,說,你要什麽條件。”丁坤終於沉不住氣,向夏瑾妥協。


    夏瑾拚的就是膽量,在冷芸姿被丁坤控製住的刹那,她想到了一句話——置之死地而後生。要是不想死,就要先將自己逼進絕境。


    一開始丁坤當她是兒戲,隻是在嚇唬他們父子,隻要她有鬆動相信他的跡象,她反而會被他們鉗製住,不但是她,就連齊譽也會被他們抓起來。這樣,他們就一點主動權都沒有了。


    她唯有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們父子表明她不怕死,她不是說說而已,才能讓他們不敢有小動作,會真正地跟她談判。


    而她之所以要挑撥丁越父子,也是在觀察他們之間的親密程度,到底是誰說了算,畢竟一個團隊隻有一個領頭人。丁越如果真的緊張他這個兒子,就不會在乎他挑動他的權威。畢竟對於重視權力的男人來說,權,代表了至高無上,比任何人任何物都來得重要。


    而且她對丁坤並不了解,對他就更加沒把握了。而在緊急的關頭,最能試出一個人。看來她賭對了,丁越怕死,丁坤更怕死。


    “你說的算麽?你老子都沒發話呢,你的保證跟你的小命比起來,屁都不算。”夏瑾裝著狠戾,再次拉著丁坤往丁越逼近一步。


    那逼近的距離使得丁越可以很清晰得看清她身上的那個計數器,隻見他的眼抽了下,道:“好,你說。”


    夏瑾這才悄悄咽了口氣,事實上,她比那父子還緊張。她更怕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緊張,繼而真的跟這些人一起去了閻羅殿。


    她提了一口氣,緩了緩情緒,然後才道:“我要你們放了阿芸跟齊譽,我迴去當你們的人質。你們橫豎要的人是我,不需要為難他們!”她擲地有聲,恍然聽來,頗有壯士赴死時的大義凜然,高風亮節的味道。


    “夏瑾!”聽到夏瑾提出來的是這樣的要求,冷芸姿跟齊譽同時出聲,一樣的虛弱,但是一樣的焦急。


    夏瑾忍住自己不看向他們。因為長久以來,她都一直依賴這這些人,事實上,她從沒有自己打贏過一場仗,這個時候再看他們,她怕自己又軟弱。


    “怎麽樣,你們答應嗎?答應了,我直接跟你們走,不浪費半點時間,不答應,我們還是一起走,不過走的是陰間路。”


    “好,好,好。”丁越拍著手,連說三個好。他以為她會要挾叫他放走他們三個,沒想到隻是那兩個人。他本來就隻要留下她就可以了,葉秉兆照樣會來救她。他的計劃仍然奏效。


    夏瑾之所以提出的是這樣聽起來發傻的要求,而不是拖著丁坤,用他做人質製住丁越,是因為,齊譽跟冷芸姿兩個人受傷嚴重,尤其是冷芸姿,她幾乎快要暈過去,半個身體是靠在丁坤的身上,夏瑾注意到她腹部傷口流血的速度都減緩了許多。


    這絕對不是說明那是血液凝固的原因,恰恰相反,那隻說明,冷芸姿可以流出的血已經越來越少了,也就是說,她的血已經沒有多少了。他們這樣的三個人,不具有任何的保障。而丁坤,他身強體壯,人又陰險狡猾,隨時可以趁她不備打暈她。況且,丁越一為了他的寶貝兒子,二他也不會就此罷休就那麽放過她們,那麽一切就就都沒了勝算。


    如果隻是她跟著他們走,至少,冷芸姿跟齊譽的性命有了保障。畢竟,他們一開始的目標就隻是她,她再不能拖累任何一個人了……她要跟著葉秉兆,是她選擇的路,可是,他們要在一起,絕不是要別人的生命來給他們鋪路。這,是她最後的底線。


    丁坤鬆開了夾住冷芸姿的手,冷芸姿沒有了依靠,身體立刻軟了一下,將倒不倒。齊譽咬著牙撐起瘸著的腿,一步一步上前,將冷芸姿的手橫過自己的肩膀撐住她,看向夏瑾。


    “夏……”他開了下口,卻隻見到夏瑾轉過去的背影。她走在丁氏父子的前麵,身後高高矮矮一摞人,像是個慷慨就義的戰士一樣,抬著向上四十五度的下巴,他從未見過有一個女人,會有這麽大的勇氣,從容麵對她自己已經預知到的危險。


    “齊譽……你放下我,快……快去找老大救她……”冷芸姿緩緩低下身子去,氣若遊絲。她身上越來越冷,唇瓣變得灰白,額頭布滿了冷汗,眼睛已經半睜不睜,隻眯著一條縫兒。從那半眯著的縫隙裏,可以看見她正漸漸流逝的生命。她的眼依舊烏黑,可是卻靈動不再,像是被抽走了精魄一樣,隻剩三分精氣的軀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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