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看向葉秉兆的目光變得害怕又想要知道,半情半怯,心像是無處安放一樣,胡亂跳著。睍蓴璩曉她生怕錯過葉秉兆的每一絲表情,生怕錯過他眼中流出出的勉強。如果,他說他會覺得累,那她該怎麽辦?


    他們的愛情,本來就開始的艱難,磕磕絆絆,如果他會累,那她留在他身邊還有什麽意義?


    葉秉兆沒有迴答夏瑾的問題,早在他決定接受她的時候,他就想好了,她是他幸福的背包,她不說離開,他就不會放開她的手。


    “嘩啦”一聲,葉秉兆從水中抬起手臂。粗壯結實的麥色手臂在橘色燈光下,水彩瑩潤,肌理分明,水珠凝結在他的肌膚上,耀耀生輝。隨著他的動作,他的肌肉紋理伸開又收縮起來,此刻,沒有他平日嚴肅的形象,動作舒緩流暢,隻是一個享受家庭溫暖的男人。


    “瑾”,葉秉兆將夏瑾的手指放在嘴邊,親吻著他的手指,“如果你是包袱,我願意背著你。你不懂嗬,你這個包袱裏麵,有創傷膏,有消毒水,有解憂丸……就算是包袱,我也想要背著你,不然,我受傷了,誰來給我醫治?”


    “你要明白,隻有你,才能在我累的時候想要依靠,你是那麽多人中,我唯一想要的那麽一個……”


    “對於所有的男人來說,如果把自己的失敗歸結到女人身上,那是他無能的借口。你覺得,我是那麽失敗的男人嗎?”


    夏瑾淚光閃爍起來,他不會嫌棄她,可是,她卻會為他心疼。“你在我的眼裏,不,在所有人的眼中,你都是一個成功的男人。”她微笑著抬手擦了下快要溢出眼眶的淚,吸吸鼻子。他偶爾的情話,總是叫她難以招架,心又疼又酸又甜蜜。


    夏瑾突然傾身摟住葉秉兆,頭靠在他的頸側,在他耳邊道:“兆,如果可以,我想伴著你到天荒地老,可是,如果有一天,我這個包袱太沉了,我會……我會自動從你的身上脫落。到時候,你不要撿起我,就那麽往前走吧……我會靜靜在原地等你迴來,重新把我撿起。”


    眼淚終究從她的眼瞼滑落,低落在他的背脊,溫溫熱熱,融入那散發著淡淡芳香的水中。她說的有點哽咽,隻有她自己知道,說這個話,她的心裏有多痛。


    這段愛情,是她自己爭取來的,經過苦,嚐過甜,含過酸,品過辣,可是,如果她的愛真的是他的詛咒,她願意放下,等一等。如果時機不對,她願意等等,去等那個,既對時間又對人的時候。


    愛,不能是帶著詛咒,應該是祝福。


    如果有一天,她成了牽絆他的人,那麽,她就把自己拋下,成全他的碧海藍天。


    她夏瑾是無用,但是,她不會做困住他的那根線,那是她對愛情尊嚴的理解,是她的驕傲。


    葉秉兆身體一僵,她的眼淚落在他的身上,他感到那滴淚滲透進他的皮膚,落進了他的心間。他擁住夏瑾,恨不得將她揉到骨頭裏。“瑾……”一聲幾不可聞的輕歎,就是因為她的善良,她的愛,才讓他舍不得放下她。


    誰能得到她的愛,誰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誰放棄了她的愛,說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人。


    她的愛溫溫柔柔,在不知不覺間滲透到你的骨髓,她的愛沒有負擔,隻有成全。她的愛,像是徐徐暖風,不猛不烈,在不經意間,就被她包圍。


    靜靜的耳鬢廝磨,浴池的水變得慢慢涼了下來。夏瑾的衣服浸濕,葉秉兆將她一把抱起,親自給她換了睡衣。


    “你這個傻瓜,我怎麽會舍得放下你。你的肚子裏有我的孩子,我們注定了是要綁在一塊兒的,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你私自脫離我。”他大手貼在她的小腹,微微凸起的一塊,那裏的小生命正在成長。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她那麽說,聽到她會想要把自己留下的念頭。是他心安理得享受著她的體貼,忘了她的不安。他的夏瑾可以是個勇往直前的小女人,可以一次次為他披荊斬棘,可是,卻不允許自己成為他的羈絆。


    “瑾,我不許你離開我。”他再次強調了一遍,心裏生出一種空蕩。他幾乎可以想象,沒有她在他身邊,他會過成什麽樣。那一定是行屍走肉一樣的吧。鐵臂收緊,用力地夏瑾覺得骨頭生出一種疼痛,他急切得要她的保證。


    “嗯。”夏瑾懷著葉秉兆的脖子,像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樣,窩在他的胸口,半睜著眼眸,眸底半是哀涼半是高興,“我不離開你。”


    ……


    葉蔚藍在閉關了幾天之後,終於走出自己那個小窩。


    外麵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個好天氣,那一場狂風暴雨好像不曾有過,山間又是一派美好景色。隻是秋的氣息慢慢將山林染紅,五顏六色的。


    唯一變過的,是那個冷肅的高大的身影再葉不會出現在禦景灣的任何一個地方。


    齊譽走過來,葉蔚藍走過去,兩人兩兩相望之時,眼中再沒有以往的輕鬆以對。


    “你已經決定好了嗎?”齊譽看著她的眼。他們之間的默契,隻需要一個眼神,齊譽就可以感覺到她在想什麽。


    從那一天起,他們之間沒有見過一次麵,沒有通過一個電話。他有他的驕傲,她有她的執念。


    季淳風如深埋海底的愛讓她探得,葉蔚藍會怎麽做,他的心中幾乎已經有了答案。


    她年紀輕輕,卻幾乎追逐了他半生,心中的那個火星被撩起,以燎原之勢卷土而來,相對於他們之間的那個小萌芽,根本無從比較……


    今天來此,是葉秉兆相邀,而麵對葉蔚藍,是他們最後的“碰巧”。


    看著葉蔚藍淡淡眉眼,他輕笑了一聲:“啊,我是多此一舉,明知故問,我在等什麽呢?”他的笑容苦澀,眼梢都帶著苦。


    葉蔚藍的眼睛裏沒有了以往的神彩飛揚,像是枯黃的樹葉,隻有蕭瑟。她的眼從沒有那麽憂傷過,看著齊譽故作輕鬆的表情,他的灑脫都是裝出來的,他的心在流淚啊……


    她恨自己傷了這麽好的男人,在她最痛苦的時候,是這個男人接受了她,給她所有的快樂,她記得他對她說過的,如果她的心意改變了,就早早告訴他。


    “齊譽,我的心已變,對不起……”她抿了抿嘴,眼底還是浮上了酸澀。


    “好……好……”齊譽點著頭,覺得世界在顫抖,“我知道了。”背在身後的拳頭已經握緊,緊到指骨都在疼,他也不能鬆開,隻是一個勁兒掐著自己,讓自己不要那麽狼狽。


    葉蔚藍虛浮笑笑,眼中景物已經朦朧一片。她的心再硬,也有柔軟的那個點。千言萬語,她都不能要求他的原諒,到頭來,還是她先逃跑的。是她先勾/引他,要她陪著一起走下去的,說什麽兩個遺憾加起來就是圓滿,她是大錯特錯。


    季淳風一直未曾走開,她的圓滿一直都在,葉蔚藍是天下第一號大傻瓜,自以為聰明,卻在傷人傷己……


    她的眼淚撲簌簌落下,抖動的肩膀像是秋風中簌簌抖動的樹葉,長長的頭發遮住她的臉,她把自己的眼淚藏了起來,可是,卻躲不過齊譽的眼。


    他看著她的眼淚滴滴在落下,滲進泥土,就像那個時候,她趴在他的背上,裝著酒醉卻在暗暗哭泣。


    “葉蔚藍,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願意,你還可以來我的懷裏。”齊譽看著她傷心模樣,心頭抽痛,這一次,他張開了雙臂,隻要葉蔚藍肯抬頭,肯跨一步,就可以走進他的懷裏。這也是他給自己最後一個機會。


    葉蔚藍抽泣著搖頭,頭也不敢抬起,急著從他的身邊逃跑。他的溫柔他的好,是她無法抗拒的you惑,可她不能再去傷害他了呀。


    對不起,我的心已改變,我愛你,卻不能再傷你。


    是我沒有察覺到淳風改變的真正意思,是我沒有堅持住,留住他的心,我不想做拯救他的女超人,可是,卻不能看他在複仇裏麵越陷越深……


    齊譽眼看著她低頭走過,心揉碎了一樣的痛,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你要迴到他的身邊,這個時候,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他,包括葉秉兆,你迴到他的身邊就可以挽迴他嗎?你要他怎麽迴到過去,他做的事情,你知道他的真正用意嗎?”


    “葉蔚藍,你是不是傻了,還在執迷不悟,做什麽聖人呢?他的死路,是他走的,你要他怎麽做,你自己要怎麽做,跟他一起同歸於盡嗎?還是在你大哥拿著槍指向他的時候,你給他擋一槍,當做是對他深情的迴報?”


    “不!你別說了!”葉蔚藍捂住自己的眼,身體再也不能負荷得蹲在,眼淚從她的指縫中溢出來,“我不是什麽聖人,可我不要他走到這一步。齊譽,你不懂……他是我父親一手栽培出來的,我的父親將他當成自己的親手兒子一樣,他這麽做,我的父親,他的苦心,他怎麽對得起……冥夜是他們一起打下的江山,他不能毀了啊……”


    就算她跟季淳風的愛情不在,可是他們一起長大的情分還在。那麽多年的情份,跟冥夜,跟所有的兄弟,跟她,跟大哥,怎堪一朝煙消雲散!


    “葉蔚藍,你果然又在犯傻了,你的大哥要求你遠離冥夜是非,那個晚上,他寧可把你送到我這裏,叫我看住你,你體會不到他的用心嗎?他不要你親眼看到季淳風變成什麽樣,也不要你參與進那場械鬥。”


    “季淳風謀劃了這麽久,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就能讓他改變自己的決定嗎?你要怎麽做,死在他的麵前,一命償一命?”齊譽大聲嗬斥著她。


    “想想你為了擺脫那個漩渦,花了多久的時間?想想陶希亞吧……”齊譽聲音低了下來,看著葉蔚藍身體怔了一下,他頓了頓,蹲下身體與葉蔚藍平視,“你把她接到自己的身邊,可是你想要拋下她了嗎?你的責任心在哪裏?你想去季淳風那兒,可是你怎麽找到他?他躲在哪個角落伺機而動?他的身邊有黎妍,她有多狡猾,你鬥得過嗎?”


    這個時候的齊譽是冷靜的,所以,他發揮了他細查秋毫的本事,一連串的問題從齊譽的嘴中冒出,親情的,愛情的,友情的,有情有理,招招出手,打得葉蔚藍無從招架。


    “還有,葉秉兆如果知道你的決定,他會怎麽做,以他對你的保護,我想你很明白。”他慢慢站了起來,嘴角冷笑了一下,走過葉蔚藍的身側。


    最後一招,是他的威脅。葉蔚藍可以跟他分手,可是他卻不想眼睜睜看著她去送死。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人能夠阻止她的話,也許,葉秉兆是最後的那道門。


    葉蔚藍的身體震動了下,慌忙趕上他。


    “你不可以去找我大哥!”她咽了口口水。葉秉兆是這個世界上她最親的人,最疼愛她的人,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阻止她,甚至不惜將她關起來的。


    “我不要看著你去送死。怎麽說,我們曾經在一起過,就當是我想看著你好好活著,而不是親手將自己送進地獄吧。”齊譽的眼眸微冷,說出的話也冷了起來,可是心裏的痛,隻有他自己知曉。


    葉蔚藍怔了下,搖搖頭,眼睛越發堅決起來:“齊譽,你忘了你還欠我一條命,你也欠我一個人情。”


    這次是齊譽換做震驚的眼看向她。她不說出口,他就知曉她準備說什麽了。


    果然,她的話又將他傷的鮮血淋漓。


    “不許你阻止我。之前,是我假裝做你的女朋友,讓你留在夏瑾的身邊。這次,我們再來一個協議,換你來假裝做我的男朋友,讓我大哥覺得我們還是情侶關係。我尋找淳風需要時間,這段時間,你就陪在我的身邊,不能讓我大哥知曉。”


    “還有……”葉蔚藍的眼眸垂了下來,聲音也隨之不再那麽堅硬,“希亞……如果我去了他那兒,希亞就交給你來照顧了。這個,就當做是你欠我的那條命。這樣,我們之間就兩清了……”


    最後一句話,她說的輕輕的,飄在風中,遞到他的耳中,是把錐子一樣,捅向他的心窩。一條命,一份情,葉蔚藍果然還是個女王,會做交易,會談判。


    他縱然是名律師,也隻能敗倒。他冷笑著看向葉蔚藍,陌生人一樣的看著她:“葉蔚藍,你好本事,希望你也能像說服我這樣,收服季淳風!”


    他揚臂,甩開葉蔚藍抓著他手臂的手,頭也不迴地大步邁開。


    去普羅旺斯找她,跟她做交易,跟她有交集,一開始就是他做錯了。跟這樣妖精一樣的女人做交易,根本就是場賠心的買賣!他的拳捏的死緊,卻找不到發泄的地方,胸中積壓的怒火無從宣泄,卻化成液體,從他的眼中溢出……


    葉蔚藍看著齊譽堅決的背影,淚如雨下。她到底還是傷了他,他一定是恨死她了吧。給了他希望,又斷送了他的希望,獨獨留他在原地徘徊。是她將他向著夏瑾的心拉到她這裏的,她成功了,又丟棄了他的心……


    “齊譽,齊譽,對不起……如果我還活著,我一定迴來找你……”葉蔚藍微微蠕動著嘴唇,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


    齊譽跟葉蔚藍分別以後,整理了一下情緒才去找葉秉兆。


    這一次來禦景灣的感覺已經跟從前大不相同。事實上,他每次來的感覺都不大一樣。記得他第一次來時,帶著期待又傷感,那時候的他,心中隻裝一個夏瑾。後來,慢慢的,他的心裝下了葉蔚藍,再到如今,他逃避著來這個地方。


    人心,變得很快。大半年光景就已經像是經曆了春夏秋冬一樣,滿心瘡痍。他想,如果他沒有去挑動葉蔚藍,又何來今日痛苦。原本,他心裏隻裝一個夏瑾就夠了,早就不抱期待的感情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從希望變成失望。


    齊譽來到工作室前,看著那扇緊閉的門,想到他第一次跟葉秉兆交談是在這兒的一個桌球室裏,那時候是為夏瑾,今天,葉秉兆主動找他來是為何事?


    如今的冥夜內裏混亂,他已有耳聞,雖然平息下來,但那隻是是被葉秉兆強製壓著,就好像一個快要噴發的火山,上麵被壓了一個大蓋子。如果能徹底壓住,那麽還能繼續太平下去,如果被掀了開來,那麽就是一場大動亂。


    季淳風的出走,在整個黑道上,堪比十級的地震,各大勢力都緊盯著葉秉兆,緊盯著冥夜。警方、各個大大小小的黑幫,外國勢力,乃至冥夜的那部分反對派,八方而動。


    可以說,葉秉兆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用放大鏡放大了看。他每下的一個指令,都被人層層剖析,甚至請了心理專家來猜測他的目的,下一步會怎麽走。


    這次的地震,葉秉兆將如何擺平,就連他也很好奇。他本在黑道上就締造了一個傳奇,從他接手冥夜,當上老大,一下子橫掃南城,成為黑幫中的教父級人物,在他最頂峰的時候,又帶領著這個最大的幫派轉入地下,低調到幾乎能讓人遺忘他的存在,可又同時影響著其他幫派。


    警、政、軍三界一般都不會允許一個黑幫做到如此大,冥夜能存在至今,本身就是一個奇跡。按說,黑幫在一個城市裏如此橫行,那個城市的治安就會變得非常亂,可是冥夜的存在,反而使這個城市的治安變得更加容易管理。


    很多人都對此不能理解,但因為冥夜有著這樣的影響力,所以,各方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葉秉兆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樹大招風,他繼而低調再不能低調,也正是這樣,才能引得百獸臣服,以他馬首是瞻,而警、政、軍三界也抓不到他的把柄,任其發展。


    在葉秉兆收服各大幫派之後,緊接著,又一手打造出禦風集團。他的雄心壯誌就是洗白冥夜。這種魄力,很多黑幫人物都想做,但是隻有他做成功了。


    所以,葉秉兆對於南城乃至現在浦海的影響力,可謂是舉足輕重。


    現今,季淳風的出走,在江湖上來說,是視他挑戰葉秉兆權威的一個舉動。葉秉兆沒有向外公布季淳風的背叛動機,外界隻以為是季淳風要篡權,一個老大的威信被如此挑戰,試想,其他人怎會不蠢蠢欲動。


    而對警、政、軍方來說,葉秉兆如果倒下,冥夜就是一盤散沙,其他幫派很快就會再起紛爭,南城必亂。


    齊譽站在門口,怔怔想了一會兒才推門進去,葉秉兆正在看一疊資料,見到齊譽,他摘下戴著的眼鏡,眼神依舊淩厲。“來了?”


    “嗯。”齊譽看著他,他的氣勢不減,那雙眼依舊好像能看穿人心一樣。


    兩個優秀的男人同時處在一起,不用誰先開口,上來就是一番互相打量。隻用眼神就能交談。


    葉秉兆看齊譽的是,他的表情,有沒有失戀,他能否留住葉蔚藍。


    齊譽看葉秉兆的是,他的神情,有沒有慌亂,季淳風的背叛給他造成多大的影響。


    這一次,是唯一一次兩個人沒有劍拔弩張的時候。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各自臉色平靜著,像是幾天未見的老朋友一樣。


    “葉秉兆,你不會以為我跟你們親近了,就當我會加入你們了吧?季淳風走了,你們想找我來頂上他的位子?”齊譽在翻看了下葉秉兆遞過來的資料後,冷笑著看他。他有他的原則,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一條界線分割得清清楚楚。


    “你以為我們冥夜就季淳風一個熟悉法律的人才?”葉秉兆淡瞥他一眼,用著平淡的口吻道,“就算是他沒有離開冥夜,這份東西我也會找你來做。”


    ……


    啥文件這麽緊要,隻有小齊子才能做得了呢?你們猜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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