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迴到別墅的時候,門口站著的羅澄一改嘻哈模樣,凝重得看了一眼葉秉兆,在夏瑾麵前他們都不敢吐露太多,因為葉秉兆有過命令,不許他們將事情讓夏瑾知曉。睍蓴璩曉人羅迴光迴。


    葉秉兆收到他的目光,微微點了點頭示意羅澄先進去。羅澄快步消失在裏麵。葉秉兆揉揉夏瑾的頭發道:“你先休息會兒,我待會兒來找你。”


    夏瑾點點頭,在葉秉兆轉身的刹那,她的目光裏再次浮起愁緒。她不知道做一個黑幫老大的女人該是什麽模樣,她忽然很想知道那個唐苑是什麽樣子,她是不是也跟她一樣什麽也幫不了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躲在他的羽翼下?


    她慢慢挪著步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往樓上走去。庭院裏紫藤花架纏繞,一串串紫藤花像是葡萄一樣串在綠葉中十分可愛,可是已經沒有了人去欣賞。


    葉秉兆走進工作室的時候,裏麵人都已經到齊了,包括許久未見的老七展龍碩。他習慣性得將一枚硬幣捏在手裏,銀色的錢幣在他手指間翻轉,翻得越快,表明他的心情就越不好。


    “說吧,好消息還是壞消息。”葉秉兆坐定,抬眼看向眾人,眉頭微攏。展龍碩本來是坐守南城本部的,這會兒趕過來,怕不是什麽好消息。


    “他們應該察覺到我們已經開始在對付他們了,我看過洛特弄給我的財務數據,都是空賬,而他們真正的目標南非的那個鑽石礦。也就是說,丁坤的那批毒/品,是他們投放給我們的煙霧彈。”展龍碩倏地一下將硬幣捏在手心,首先說明了他的推測。


    “相對於鑽石來說,的確毒/品更吸引我們的注意,那是他們的主要收入渠道。”葉秉兆不予置否,南非的鑽石礦,這麽說焰門在開辟新的賺錢路子了?


    “可惡!”趙世嘉抱拳。他們截獲到的情報不過是個誘餌,丁坤的魅影是被他們捅了,可真正的幕後人,他們沒有傷到分毫,反而還暴露了自己。


    “那麽丁坤呢?”葉秉兆似乎不以為意,用著平常不過的語氣問話,隻是那一雙眼睛比平時要幽深漆黑得多。


    “警方當場抓住了他,看樣子,焰門準備犧牲他了,這下子他沒個十年八年的牢,是不會出來的。”洛特道。在他們得知丁坤跟毒/販接洽的時間跟地點後,洛特將資料透過渠道泄露給警方,借用警方將魅影給瓦解了。


    “哦?隻是十年八年的牢,不是直接槍斃?”葉秉兆手指扣著桌子,不緊不慢,“篤篤”的輕響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令他們神經緊繃。他在生氣,而且怒氣十分的大。


    “他們做的十分小心,幾乎是踩著線來的。交易量既能引起我們的注意引我們上鉤,又保住了丁坤的小命,讓丁越那老小子沒有跟他們直接翻臉。要知道隻要能保住丁坤的小命,他們就會通過其他辦法讓丁坤出來,就像以前那樣。”路善豪分析道。


    “所以,這次我們犧牲了幾個臥底,得到的收獲就是讓丁坤吃幾年牢飯嗎?我們兄弟的命這麽不值錢?”


    “那有沒有辦法讓丁坤永遠不能出來呢?檢控方那邊還沒有正式起訴他,隻要我們再提供一些其他的證據,幾項罪名同時成立的話……”季淳風沒有說完,但他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17885948


    這時葉秉兆的眼裏才閃過一抹興味:“那麽就把那些證據都送到警方的辦公桌上,我要丁越跟他們徹底翻臉。總是用他的兒子做馬前卒,我想他心裏肯定也不是滋味。對他,我已經沒有耐心了。”正因為南城本部有那些個不安分的人,所以他才將主幹力量轉移到浦海來。


    “是的,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洛特拍著胸脯保證。樹倒猢猻散,他可以從丁坤那些親信的手上拿到他足夠多的證據。


    葉秉兆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默許:“希望我們會有點高興的事情值得慶祝一下。”


    “那麽那邊焰門怎麽說?這次他們沒有傷到什麽,隻是丟了個馬前卒,我們不是什麽便宜都沒撈到。”趙世嘉憤憤不平。


    “也不是。丁坤被在交易地點被抓住的時候,金三角那邊也折了幾個人進去,如果我們誤導金三角那邊,讓他們以為消息是克倫斯那邊的人走漏出去的,那麽我想他們也不會很好過。”路善豪眼裏泛著嗜血的光芒。


    “可是這次他們搞到了個鑽石礦,隻要將那個礦脫手,我想他們很快會有足夠的資金來對付我們。而我們現在大部分資金都投入了正行,如果再抽出來,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冷芸姿道。


    “我收到消息,左派斐迪南在澳大利亞度假,也許我可以去那裏跟他會上一麵,跟他說他的好兄弟有了個新的發財路子,也許他們可以分享一下。”葉秉兆薄唇微掀,轉過頭看了一下窗外。庭院裏的紫藤花已經開起了花苞,濃綠間透出淡淡紫色,他恍惚了一下,很快散於無形。


    焰門分左派跟右派,鬥爭十分激烈。一直處於上風領導著焰門走向的是左派,而落了下風的右派不甘聽於其命,一直想著從中脫離出來。繼而才有了跟冥夜的糾葛。纏到葉秉兆這一代,焰門的左右派領導人已經是斐迪南跟克倫斯。


    如果可以讓他們再鬥上一鬥,給冥夜爭取一些時間,加快冥夜轉移資產,那會好辦得多。


    “去澳大利亞?那麽夏瑾也要帶過去嗎?”秦章問。兩人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這時候分開,夏瑾會怎麽想。


    “不,等我事情辦完的時候再說。另外,龍碩你好好看著大本營那邊,我不希望他們那幫人知道我的動向。”葉秉兆簡單做了決定。凡是帶有危險的事情,他一定不會讓夏瑾涉足。不過他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完成事情後接她過去放鬆放鬆。她的心情不好他不是沒有感覺到,可是這陣子他一直在忙,一邊是對付焰門的事情,一方麵是禦景灣的項目到了中期,倒是顧不上她了。


    時間在幾人的商討中溜走,做著嚴密的部署,一環接一環,而夏瑾卻是坐在陽台上一本食譜打開了許久,她也沒看上幾個字。


    葉蔚藍走進來看她,就見她托著腮遠遠看著遠方的某個點,思緒早已飛到不知什麽地方去了。


    “喲,這是美人思暮嗎?”葉蔚藍出聲斷她的沉思。


    夏瑾迴過神淡淡笑笑,她張了張嘴,想著要不要問,但還是咽了下去。如果她問起唐苑的事情,葉蔚藍會不會以為她在跟一個死人計較,自尋煩惱?唐苑母子在葉秉兆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如果葉蔚藍告訴了葉秉兆,那麽他會不會覺得她心眼小?


    葉蔚藍也注意到了這段時間夏瑾的沉默,她跟她大哥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可是當大哥不在她的身邊,她就患得患失的樣子,她是否感覺到了什麽,才會有這樣的情緒波動?


    “大嫂,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不妨說出來聽聽。”葉蔚藍在夏瑾身旁坐下,正視著她。


    夏瑾垂了眼眸,做著看書的樣子,書上寫了什麽,她一個字也看不下去,可還是在那裝著。葉蔚藍歎了口氣,突然從她的手中抽走書本,“蔚藍。”夏瑾起了小情緒。


    自從知道葉秉兆要複仇的那刻開始,她便一直隱藏著自己的情緒,可是葉蔚藍的眼睛就像x光機,總是讓她無所遁形。有時候她害怕跟葉蔚藍有眼神接觸,她的想法都放在臉上,葉蔚藍總是一眼看穿她。


    “也許,你該找大哥好好談談。”葉蔚藍盯著她,將抽走的書放迴到她的膝蓋上。她轉身欲走,夏瑾忽然又叫住了她,抿了抿唇,還是問出了口:“蔚藍,唐苑是個什麽樣的人?”


    葉蔚藍腳步一頓,轉過身子看向她:“你這段時間心情不好是因為唐苑?不要告訴我你在跟一個已經去世的人做比較,那樣會顯得你很傻。”


    每個女人都希望在她的男人心目中,自己是唯一,是最愛,而大哥的情況有所不同,這讓人怎麽比較?跟死人爭是最沒爭頭的,因為那個名字已經化作了墓誌銘,牢牢刻在了心上,沒有風沙侵蝕,隻有時間慢慢將那段記憶變成永恆,直到記著她的那個人死亡。


    夏瑾搖了搖頭:“不,我隻是希望可以更加了解葉哥,唐苑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怎麽會去做那樣的計較。”淡淡笑笑,但臉上的失望卻難以掩飾。


    葉蔚藍點點頭,想也是,但是關於唐苑的事情,卻不能從她的口中告訴夏瑾,因為這是大哥的*,這件事情,更適合大哥親口告訴她。她又對著夏瑾搖搖頭,做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我隻能告訴你,唐苑是一個跟你一樣很溫柔很善良的女人。”她安慰著夏瑾。看著夏瑾情緒低落的模樣,她又擔心自己忍不住會說出口,還是先走了出去。


    可是葉蔚藍不知道的是,這樣的一番話,在夏瑾心裏泛起的是什麽樣的漣漪。“跟你一樣是個很溫柔很善良的女人。”那麽葉哥是因為自己跟唐苑相似,所以他才愛上她的嗎?或者說他是在她身上尋找著唐苑的身影,她的感覺,自己是否隻是一個替代品?1d2x2。


    她從沒有想過要去跟一個死人比較,卻在意自己是否又是一個替代。沈逸琿在宋詩菲離開後,用了她做感情的慰藉,不管後來是如何,她都是深受著傷害,那麽葉哥呢?


    葉秉兆在開完會議後來找夏瑾卻看到她蜷縮在被子裏,睡著了的樣子。端看著她的眉眼,她似乎很累,又像是有著煩心事,睡夢裏都不忘緊緊蹙著眉頭。他脫了鞋子輕手輕腳躺在她的身邊,將她往自己懷裏摟了摟,一手輕輕撫平她的眉頭。


    他已經決定明天就前往澳大利亞的堪培拉,兩人才在一起沒多久,就要麵對第一次的分離,說起來還真有些舍不得。


    夏瑾其實並未睡得很沉,在葉秉兆躺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可是她卻不想睜開眼,因為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問出口,她不願意問他,她怕自己得到的答案會令自己受傷……


    葉秉兆終沒有直麵跟夏瑾說要離開國內去澳大利亞,他不會對她說欺騙的話。這一次是葉秉兆比夏瑾先醒來,等夏瑾醒來的時候,隻看到枕頭邊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麵剛勁有力的大字告訴她,他要去澳大利亞一段時間,叫她好好照顧自己。


    夏瑾靠在床頭,忽然覺得全身沒了力氣,又氣惱又不安。他連去做什麽事情都不說清楚,隻告訴她一個國家,澳大利亞占據了整個大洋洲,如果她要萬裏尋夫的話,難道要走遍一個大洲嗎?


    夏瑾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委屈不已,本來心頭就難受,還遇上他的不告而別,這下什麽問題都沒有解決,還要麵對突如其來的分別,她連親口囑咐他一聲“小心身體”的機會都沒有。早知道這樣,她昨天就不該悶聲不問的。如果問了,好歹知道一個答案,如果他的迴答是“是”的話,她一定比他先離開!


    而葉秉兆隱藏得太好,明知道自己第二天就要離開,還跟拉著她纏綿了大半宿累的她早上都醒不過來,這混蛋,走之前也不忘“吃飽喝足”了再走。什麽便宜都讓他占光了!


    正在飛機上的葉秉兆本眯著眼補眠,忽而覺得鼻子有些發癢,此刻的他絕不會知道夏瑾深深的怨念。


    別墅裏的人一下子消失了大半,隻剩了冷芸姿、羅澄、葉蔚藍、夏瑾還有幾個下人,偌大的房子一下子變得冷冷清清,空空蕩蕩的。


    “啊,人走了,大嫂,大哥不在,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玩兒偷/情了,你想找誰來?”葉蔚藍語不驚人死不休,夏瑾本來心不在焉喝著粥,聞言一口粥噴了出來。


    羅澄瞪大了眼睛,這個消息太勁爆了,他要馬上報告老大立功。


    “小子,在你通風報信之前就不怕我把你先滅了?”葉蔚藍磨著牙。


    羅澄縮了縮脖子憤憤一口咬下手裏的包子。


    冷芸姿從頭到尾臉色都沒變過,等她用完早餐,她對著夏瑾冷聲道:“你吃完後就來健身房找我。”


    夏瑾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冷芸姿的表情比以往都要來的冷,來得嚴肅,讓她沒來由的心裏一緊,葉哥他們是不是在做著什麽危險的事情?


    葉蔚藍撇撇嘴,她本來是看夏瑾心情低落,所以逗逗她的,不料阿芸完全不給她麵子。她一手撐著頭,懶洋洋道:“我叫了齊譽過來,你跟她做完事情早點過來。”


    夏瑾又是一個點頭。反正葉秉兆不在,她可以多出很多時間做其他事情了。


    等夏瑾走進健身房的時候,冷不丁麵門伸過來一個拳頭,嚇了她一跳,堪堪閃過,下盤便被勾了一下重重跌在地上。冷芸姿抄著手居高臨下看著她道:“你這麽毫無防範,怎麽保護自己?”


    夏瑾從下麵的角度看著冷芸姿冰冷的臉,咬了咬唇,她倏地站立起來,做出手勢:“再來。”


    冷芸姿再次出手,沒幾下子,夏瑾再次被打翻在地。幾番過招,夏瑾已經全身疼痛,躺在地上起不來了。這段時間她忙著桃源居的事情,加上心事重重,對於習武一事疏忽了。一日不練三日空,她之前的努力都沒有了意義。


    冷芸姿臉色不佳:“大哥不準我們告訴你我們在做什麽,但我想以你的聰明,你已經知道我們現在所處的境況了。現在我想告訴你,因為你,我不能跟他們一起出任務,不能跟他們一起出生入死。我希望你知道,將來即使我們都不在你的身邊,你至少有能力保護好自己不死,至少要等到我們來救你。”冷芸姿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裂縫,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夏瑾坐在地上默然,冷芸姿的意思她聽明白了。葉秉兆專門留了她在別墅保護她,她成了他們的累贅!對冷芸姿來說,她需要的場地是跟男人們一起為冥夜的未來奮鬥,而不是躲在後方做著保鏢的工作。她也是在正式告訴她,考驗她的時候來了。


    “對不起,阿芸,我會抓緊練習的。”夏瑾從地上站起,她跟冷芸姿平視著,目光堅定,十分的認真:“就從現在開始。”


    冷芸姿頷了下首,什麽也不多說,拿過一雙拳擊手套丟給夏瑾,“你先學會挨打跟防禦。”


    夏瑾依言戴上手套,跟著冷芸姿學習基本拳法,一拳一動,她都學得格外認真。葉蔚藍站在門外看著她們搖搖頭,唐苑的死是她們每個人心頭上的陰影,阿芸耐不住了……


    齊譽來到別墅的時候,還帶了一個人來——莫安澤。


    “這帥哥是誰?”葉蔚藍衝莫安澤努努嘴。


    莫安澤一聽有人誇他,得意地朝齊譽擠擠眼睛。齊譽直接無視了他。


    “你好,我是莫安澤,齊譽的好兄弟,也是夏瑾的朋友。”


    “葉蔚藍。”


    莫安澤點點頭:“我知道你。”去年夏瑾出事的時候,是這個女人及時出現,替夏瑾擋了下風頭,所以很自然地,他知道了她。


    “我大哥不在,你就開始往我這兒帶人,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葉蔚藍從鼻子裏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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