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天大的好事。”袁正清激動道:“二郎,去了東宮一定要好好表現,知道麽?”


    能去東宮當差,官職是什麽並不重要。


    太子殿下親自開口讓袁文紹去東宮當差,哪怕隻是一個普通士卒,未來前途也差不了。


    “孩兒明白!”袁文紹說道。


    “二郎,你能不能跟太子殿下說說,讓你大哥也…”


    袁夫人聞言卻想起了長子,長子也在五城兵馬司當差,職位是指揮使。


    但是東宮豈是五城兵馬司可比。


    “住口!”


    袁夫人話還未說完,就被袁正清給喝止住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妻子,袁正清扭頭看向袁文紹,說道:“你當差一天也辛苦了,迴去歇著吧。等休沐的時候,帶你娘子去你嶽家走動走動。都在汴京離的也不遠,得多走動走動才是。”


    袁文紹聞言看了一眼母親,見母親沒有說話,才應道:“兒子記下了。”


    以袁文紹愚孝的性子,嶽父就在汴京,怎麽可能不去拜訪。


    隻是袁夫人不準他去。


    畢竟去嶽家得準備禮物吧,而這個錢自然得袁家出。


    除了逢年過節,不得不走動的情況下,袁夫人都不準他去。


    袁文紹行禮離開後,袁夫人不滿道:“二郎得太子殿下看重,讓他幫幫大郎怎麽了?”


    常言道,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


    這種偏愛觀念並不是絕對,但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如此。


    所謂的皇帝和百姓,並不是指某一個,而是一種泛指。


    皇帝指的是世家階級,百姓則是平民。


    之所以形成這個階級觀念,和古代的繼承製度有很大關係。


    階級人群,基本都是嫡長子繼承製度,長子不僅是第一個孩子,更是一個家族的未來。


    但是平民百姓卻不同,幾乎沒有什麽家產,家裏房屋也少。


    大的孩子成親,都會另起屋子分出去,最後留在身邊的反而是最小的。


    父母也會跟著小兒子過,自然偏愛小兒子。


    這個觀念和養兒防老的觀念其實差不多。


    袁大郎和袁文紹都是嫡子,但是將來袁文紹注定要分出去的,袁夫人也要跟著長子過活,自然偏向長子。


    所以她一聽到袁文紹能去東宮當差,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能不能幫到大兒子。


    “愚蠢!”袁正清冷哼道:“汴京勳爵那麽多,勳爵子弟更是多不勝數,咱們袁家說的好聽是勳爵,但是汴京的勳爵人家,哪家瞧的起咱們家?太子殿下憑什麽會對二郎另眼相看?還不是因為二郎娶了個好媳婦。”


    “如今二郎都還未去東宮當差,你就想讓二郎去求殿下,二郎他有那麽大的臉麵麽?”


    “那讓二郎媳婦去她娘家那邊說說,看看能不能向太子殿下討個恩賞,哪怕不能去東宮當差,去西郊大營也好啊。”袁夫人說道。


    “現在知道求人家了?你之前往二郎房裏塞人,惦記人家嫁妝的時候怎麽沒想過?”袁正清沒好氣道。


    “我給二郎房裏塞人,不也是想為袁家開枝散葉麽?她進門都快六年了,才生一個姑娘,她下不了崽,還不許我為二郎納妾了?至於官人說我惦記她嫁妝,那就更是冤枉人了,我什麽時候拿她嫁妝了?”袁夫人反駁道。


    “哼!”袁正清冷哼道:“塞人的事我就不說了,你裝病讓她當家,連庫房鑰匙都不給她,她隻能拿嫁妝補貼家用。堂堂一個伯爵府,讓兒媳拿嫁妝養著,你不嫌丟人我還覺得臊的慌呢!”


    前幾日袁夫人就裝病,讓華蘭當家。


    那時候他還覺得奇怪,長媳是袁夫人娘家的侄女,袁夫人和其一向親厚。


    就算要讓媳婦管家,也該是長媳才是。


    不過古人向來講究男主外,女主內。


    袁正清一個大男人,自然不會去管後宅之事。


    也是今日無意中聽到下人議論,才知道袁夫人壓根沒給華蘭庫房鑰匙,整個袁家這幾日的花銷,都是華蘭出的。


    袁文紹沒來之前,袁正清就因為這個和袁夫人爆發了爭吵。


    “我哪裏是不給她鑰匙,我是身子不舒服忘記了。”袁夫人狡辯道。


    這種事她自然不可能承認,婆婆打兒媳嫁妝的主意,傳出去能被人笑話死。


    “有沒有你心裏清楚,以前你搞一些小動作,我看著你為爹娘守過孝的情麵上,不想跟你計較。如今二郎得太子看重,這關乎到整個袁家的未來,你若再亂來,別怪我不顧夫妻情麵了。”袁正清冷冷道。


    …………


    袁文紹不知道父母爆發的爭吵,從那邊院子離開後,就迴了自己院子。


    華蘭見袁文紹迴來,熟練的伺候他更衣,又親自為他做茶。


    “官人喝茶。”華蘭把茶放在袁文紹邊上的桌子上,從他懷裏抱起女兒,微笑道:“看官人今日心情不錯,可是有什麽喜事?”


    “確實有喜事。”袁文紹笑著把事情說了一遍,說道:“聽父親的意思,我好像還是沾了五妹妹的光。”


    袁文紹其實不傻,隻是性子使然,為人愚孝。


    袁正清一說讓他有空多去盛家走動走動,他就明白了父親的意思。


    仔細想想好像確實很有可能,自己就一個都尉,疏通一個道路,就被太子殿下看重,怎麽看都不太可能。


    “這還是官人自己有本事,太子殿下慧眼識才。”華蘭得知丈夫要去東宮當差,也很為他高興。


    “我剛去東宮,什麽時候能休沐還不確定。你這兩日可以帶莊姐兒先迴嶽家看望嶽父嶽母,等我休沐再陪你迴去一趟。”袁文紹說道。


    “那婆母那邊…”


    華蘭自然也想迴娘家看看,距離上次迴去已經好幾個月了。


    這要是離的遠也就罷了,但兩家都在汴京城,路程也就半個多時辰罷了。


    可是她每次提到要迴去,袁夫人那邊就找各種借口。


    “母親那邊不用擔心,我晚點跟父親說說就行了。”袁文紹說道。


    “嗯。”華蘭高興的點了點頭。


    莊姐兒也高興的拍著手,叫著要去找五姨娘和六姨娘玩了。


    …………


    趙興並不知道自己的隨意舉動,引得袁家誤會了。


    不過要說是誤會也不盡然,雖然他讓袁文紹來東宮當差,和盛家的關係不大。


    但是袁文紹之所以能入他的眼,還是因為他在劇中有一定的戲份,自己對他有點了解。


    說到底,還是沾了盛家的光。


    要不然他都不知道有袁文紹這個人,自然不會多做關注。


    第二天袁文紹來東宮,趙興甚至都未見他,把人丟給了顧廷燁。


    其實趙興也不是非要現在就把這些人召集到東宮來。


    之所以這麽做,還有一個目的,讓他們能聚在一起探討兵法,沙盤推演。


    雖然這樣做,有紙上談兵的意思,但趙興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趙興倒是想開個小學堂,請英國公和顧偃開這些沙場宿將來教導曹勤、顧廷燁他們這些人兵法,講述戰場經驗。


    然而這一點很不顯示,父皇那一關就過不去。


    要說變法,父皇那邊還有這方麵的心思。


    打仗父皇就一點心思都沒有了。


    趙興試探過幾次,父皇更喜歡維持如今的局麵,並不想打仗,更別說主動挑起戰火了。


    因此他想開設一個培養武將的學堂,如今根本實現不了。


    隻能讓曹勤他們自己私底下討論推演了。


    紙上談兵總比沒有的強。


    琉璃閣開業後,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那些玻璃製品還好,雖然看著不錯,卻也不是非買不可。


    哪怕暫時買不到,等些日子就是了。


    然而鏡子不同,非常受貴婦和那些千金小姐追捧。


    琉璃閣開業半個月後,又推出了兩種新品。


    一種是梳妝台,這是趙興模仿後世的梳妝台畫出來的,每個梳妝台都配了一個直徑近一米的大鏡子。


    另一種則是手鏡,很是小巧,方便攜帶。


    這種手鏡,大宋就有,不過之前是銅鏡,清晰度一般。


    這兩種一出,很受汴京貴婦小姐們喜愛,供不應求。


    甚至價格都被炒的翻倍了。


    趙興聞言果斷吩咐盛維加價,雖然惹來罵聲一片,但買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如今汴京豪門女眷的圈子裏,要是沒個手鏡,出門見了人,都感覺低人一等。


    琉璃閣開業一個多月,就為趙興賺取了近兩百萬兩銀子。


    這還沒算賣給李戈和海外商販的。


    海外商販因為距離的原因,目前還沒有反饋,不過李戈那邊的反饋非常不錯。


    玻璃製品在遼國很受歡迎,他買迴去十萬兩的貨,沒多久就賣光了,至今都聯係盛維補了兩次貨了。


    趙興對於遼國那邊的交易很是看重,讓盛維優先保證那邊的供應。


    遼國錢財有限,很多時候都是用物來抵扣的。


    雖說馬匹的比例不高,但是別的貨物用處也不小。


    像一些皮革可以製作輕甲,獸筋可以打造弓箭。


    用玻璃這種東西,換取實用的物資,趙興自然願意。


    趙興這邊賺的盆滿缽滿,自然惹得許多人眼紅。


    不少人都在上書,說新式琉璃十分賺錢,應該把製作方法交給朝廷。


    剛開始上書的人還少,官家也沒在意。


    但是隨著上書的人越來越多,官家便讓人調查了一下,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了一跳。


    據官家估計,要是經營的好,一年賺個一兩千萬兩銀子都沒有問題。


    朝廷一年的賦稅才多少?


    官家瞬間心動了,把趙興叫到宮裏,提出了此事。


    趙興一聽說父皇要摘桃子,瞬間不樂意了。


    “父皇,在您麵前兒臣就直說了,那個琉璃閣確實是兒臣的,但那是兒臣私人的,沒道理交給朝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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