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對三品以下官員任命很少插手,印象不深,但是三品以上官員的升遷都是他定下的,印象很深。


    三品已經算是高官了,每年的變化非常小,他自然記得非常清楚。


    去年刑部右侍郎年老致仕,吏部報上來的兩個人中,官家本來傾向於另一個的,結果官家看中的那個被禦史台彈劾,官家隻能任命另外那個升遷接任。


    在皇城司送來的情報中,最後升遷的那人,在那之前多次去過馮德廣家,每次登門,都帶著一個木箱子。


    木箱子體積不大,但是抱著的隨從卻頗為吃力,皇城司推測其中裝的應該是金銀。


    官家迴憶了一下最近幾年官員的升遷,發現每次自己看重的人,最終都被彈劾了。


    官家以前沒有懷疑,是因為不少人最後調查結果都是確有其事,有些雖然最後證實是子虛烏有的,但也屬於正常。


    畢竟禦史台是風聞奏事,並不需要證據。


    “讓皇城司繼續調查,朕要實證。”官家語氣冰冷道。


    要說之前官家動了殺心,隻是因為憤怒,事後氣消了,並不會真的殺人。


    但是此時官家是真的動了殺心了。


    操縱官員升遷,自古以來都有,但是馮德廣連三品以上官員升遷都敢操縱,完全把他當成傻子了,這一點是任何一個皇帝都不能容忍的。


    “是!”劉公公還是第一次見官家發這麽大火,聞言應了一聲,連忙下去通知了。


    ……


    殷漢章得知消息後,用力的握了握拳頭。


    他把那份情報送上去的時候心裏還有些沒底,畢竟其中很多東西證據並不充足。


    不過他仔細思考後,還是選擇報了上去。


    最終的結果讓他很滿意,官家讓他收集實證,這證明官家已經相信了情報的內容。


    隻要接下來把事情辦的漂亮些,必然能讓官家重視起皇城司。


    然而一連幾天調查下來,效果並不好。


    馮德廣為人謹慎,雖然登門給他送禮的人不少,但是禮物都裝在箱子裏,並不知道具體價值。


    官員之間相互送禮,已經是種潛規則了。


    每次有人送禮,馮德廣都是單獨見的,邊上根本沒有其他人。


    即便有,也是馮家的心腹老仆,忠心耿耿,總不能把人抓迴來逼問吧。


    而去年剛剛經曆過三年大考,官員調動過了,現在屬於馮德廣收禮的淡季。


    一直沒有任何進展,殷漢章急的不行,甚至動了釣魚執法的念頭。


    然而仔細一想根本行不通,品級低的官員,連見馮德廣的資格都沒有。


    品級高的,也不是他能說的動的。


    ……


    餘相公秘密派人前往歙州,尋找當年幸存下來的衙役,搜集證據。


    然而他派的人來到歙州,並沒有在李道全提供的地址找到那個衙役,一番打聽後才得知,那個衙役已經舉家遷移了。


    那個官員知道事情麻煩了,要是那衙役隻是遷移還好,萬一是被人滅口就麻煩了。


    於是他一邊派人按照詢問到的線索,追查那個衙役的下落,一邊派人迴汴京稟報給餘相公。


    自己則留在歙州查找現索。


    然而事情都過去那麽多年了,周為民如今都調往別的州擔任通判了,其餘的官員不是升遷就是調去了別的地方做官。


    當年被燒的糧倉,如今都已經重建了。


    不過他仔細調查後,還是發現了一些線索。


    當年發生旱災前,歙州的田地有六成都在百姓手裏。


    現在已經不足三成了,而且都是一些土地貧瘠,價值不高的田地。


    這些田地幾乎都是當年旱災的時候,百姓以極低的價格賣給那些地主的。


    他還打聽了一下李道全和周為民兩人的官聲,發現李道全的官聲非常好。


    按理說當初災糧被燒,官府公布的是李道全疏忽所致,百姓應該恨李道全才是。


    然而百姓卻對李道全稱讚有加,反倒是周為民的官聲很差。


    ……


    趙興並不知道李道全已經被秘密帶到了京城,父皇正在調查這件事。


    他每天習武讀書,看看紮子,和疾風培養培養感情。


    距離盛維迴宥陽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遲遲沒有迴來。


    父皇說把王安石調到東宮擔任太子洗馬,王安石也遲遲未來。


    這讓趙興有些等急了,這天進宮給曹皇後請安後,跑去龍圖閣見了父皇,想詢問一下王安石的情況。


    然而等他見了父皇,卻發現父皇臉色很難看。


    “父皇,您怎麽了?誰惹您生氣了?”趙興疑惑道。


    從他記事起,就幾乎沒有見父皇生氣過。


    “福兒你看看這個。”


    官家看到兒子臉色緩和了幾分,聞言再次怒氣填胸,拿起桌案上的一張紙張遞給了趙興。


    趙興上前接過,看了起來,當看到上麵的內容,臉色十分古怪。


    這上麵寫的竟然是馮明鬆和幾個公子哥的對話記錄。


    最讓他意外的是馮明鬆說的話。


    不跑不送,原地不動。隻跑不送,平級調動。又跑又送,升遷重用。


    這不是後世官場的順口溜麽,難不成古代就有?


    不過仔細想想,自古以來的官場,好像確實差別不大。


    就是這個馮明鬆有些坑爹,還告訴眾人說這是他爹說的,隻要能夠領會,在官場就能混的風聲水起。


    這傻子難道不知道樊樓是皇城司的產業,竟然敢大放厥詞,這下好了,看父皇氣成這樣,馮家接下來要大禍臨頭了。


    其實是趙興冤枉了馮明鬆,雖然那些官員不怕皇城司,不過還是有點忌憚的。


    交代過家中子嗣,卻樊樓玩可以,不準胡言亂語。


    加上很多官宦子弟,根本不知道家中的一些事,就算說出一些東西來,也無傷大雅,這才不禁止家中子嗣去樊樓。


    馮明鬆再傻也不敢去樊樓胡言亂語,他根本不是在樊樓說的。


    殷漢章盯著馮德廣見效果不大,便另辟蹊徑,把目光放在了馮明鬆的身上。


    沒成想,監視馮明鬆的效果出奇的好。


    這番話足以證明馮德廣平常沒少貪汙。


    不過趙興並不知道這些,還以為是他在樊樓大放厥詞被皇城司報了上來。


    “父皇,就因為這個生氣?”趙興問道。


    “朕不該生氣麽?這個天下還是不是大宋天下了?官員升遷,全靠送禮了,朕這個官家算什麽?”官家怒聲道。


    “父皇,兒臣聽過另一個說法,您要不要聽聽?”趙興說道。


    他覺得這是個好機會,現在父皇對馮明鬆這番言論十分生氣,說不定拱拱火,父皇一怒之下,就把馮家父子給宰了。


    他之所以想讓父皇殺文官,是擔心將來文官拿這一點來限製他。


    論語有雲: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


    這句話是說,哪怕父親教的思想不對,父親死後三年不改,是為孝道。


    反之,就是不孝了。


    古人講究從父,也就是說父親在世,得聽父親的,不聽就是不孝。


    哪怕父親教的思想道德不對,也得遵循。


    就算是錯的,三年也不能改變。


    古代十分重視孝道,臣子們也經常拿祖上的規矩來限製皇帝。


    若是父皇一輩子沒殺過文官,將來等他登基後,要想殺文官,就該有人跳出來說他不孝了。


    雖然趙興不在乎這些,但若是父皇能殺文官,哪怕隻有一個,將來那些文官也不能拿這點來限製他了。


    之前許諾萬賞的那位兄弟加更兩章,這是其一,還欠一章。


    我每天更新六千以上,並沒有把其中一章算成加更,今天是四章八千字,還了一章。


    剩下一章,後麵有時間就會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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