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見薛柯枚走到臥鋪包廂門口,顯然是聽到了裏麵的一些什麽動靜,然後居然莫名其妙地對自己使了一個眼色,便轉身走迴來,說是有點事情要諮詢列車員。


    秀兒愣了一下,她怔怔地站在那裏。


    秀兒當然已經猜測到薛柯枚的意思,隻是有點半信半疑,不太敢相信她的判斷。


    因為,在秀兒看來,趙田剛和那個叫什麽阿香,兩個人的關係即使發展再快,也不會這麽神速吧?


    更讓她不敢相信的是,兩個人怎麽會在火車的包廂裏做那種事,這讓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秀兒心裏說不上是個什麽滋味。


    看著緊閉的房門,秀兒有心想推一下。


    於是,她試著伸出手,輕輕推了一下......


    門絲毫不動,還是緊緊地關閉著。


    看來,包廂的門就是從裏麵反鎖住了。要不然,怎麽會推不開呢?


    難道是趙田剛又睡著了?


    這也難說。


    她想要敲敲門,但是,想了半天,秀兒最後還是轉過身來,默默地離開了。


    畢竟,如果萬一他們兩個真的幹那種事,那豈不是沒事找事,自己給自己惹麻煩嗎?


    秀兒的心情顯得有些複雜,她隻好又迴到了自己的臥鋪上。


    不大工夫,薛柯枚總算是“諮詢”完了列車員,帶著劉易又迴到了秀兒這裏。


    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雖然誰也沒有說話,但此時,她們兩個人的心裏都很不平靜。


    過了一會兒,秀兒終於坐不住了,她看了看薛柯枚,自言自語道:


    “不行,我還是要進去看看,趙大哥的身上,帶著不少重要的材料呢......”


    薛柯枚想想也是,她看了看表,估計應該差不多了,為了避免難堪,便讓劉易先在秀兒這裏呆著,這才跟著秀兒,再次來到了臥鋪包廂的門前。


    門依然還是關著的。


    薛柯枚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敲門。


    秀兒見薛柯枚還是心存顧慮,便往前走了一步,主動敲了敲門。


    “來了......”裏麵一個尖尖的聲音傳了出來。


    門開了。


    隻見眼前的這位阿香,頭發有些紛亂,並且衣服下麵的兩顆扣子,也相互串了行了。


    再看趙田剛,他身上蓋著一塊毛毯,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又睡著了。


    看這情形,不用說,趙田剛這顯然是累了。


    見薛柯枚和秀兒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自己,那個叫阿香的顯然知道她們這兩個人懷疑他們剛才做了什麽。但是,她似乎並不在乎,而且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行為,輕描淡寫地說道:


    “......瞅什麽瞅?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再說,你們的趙總又是一個單身,他有他的自由,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這也不算是妨礙你們的事吧?......”


    “——真不知道羞恥!”薛柯枚心裏暗暗地罵了一句。長這麽大,薛柯枚還從來沒有見過世界上竟然會有這麽不要臉的女人!


    但是,心裏盡管這樣想,表麵上卻不能顯示出來。畢竟,她與趙田剛,現在隻是普通的工作關係。至於他的個人私事,還真沒有資格說三道四。


    秀兒也是一樣,她作為一個趙田剛手下的員工,更不能指責老板什麽。


    盡管薛柯枚和秀兒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卻都用冷眼瞅著那個阿香。


    再看趙田剛,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困了,此時,他反正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也許是他也覺得不好意思了吧?所以,便躺在那裏故意裝睡吧?


    “行了,你們坐著吧,我也該收拾一下,再過一會兒,也差不多該到站了......”那個阿香翻了薛柯枚和秀兒一眼,見這兩個人冷冷地看著自己,大概是她也覺得無趣,便找了個理由,總算是離開了這裏。


    見那女人終於離開,秀兒便查看了一下趙田剛和自己的皮箱,顯然,她這是要查看一下裏麵的物品,看看是否被她動過。畢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兩個人把幾個皮箱打開,還好,裏麵的東西擺放的很整齊,不像是被人動過。


    當然,兩個人也隻是把這次出來所攜帶的重要物品查看一下,至於趙田剛個人的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誰也沒有翻動。一方麵這些東西也沒什麽稀罕的,另外一方麵,畢竟隨便動人家的個人物品不太好。


    也不知道是由於包廂裏麵的溫度有點熱,還是因為別的,這時候,就見趙田剛翻了一個身,半個毛毯耷拉在地上,麵朝裏又睡了過去。


    秀兒把掉在地上的半個毛毯,重新蓋在了趙田剛的身上。


    看著趙田剛沉睡的樣子,忽然,薛柯枚似乎總感覺不知道哪個地方,多少有些不對勁。


    究竟是哪不對勁呢?想了半天,薛柯枚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這時候,劉易也走了進來。


    “各位旅客,本次列車的終點站——廣州,馬上就要到了,感謝廣大旅客一路上對我們工作的支持和配合......”列車裏傳來了廣播員親切的聲音。


    車速也漸漸地慢了下來。看來,列車很快就要到達目的地了。


    負責臥鋪的列車員,也拿著一個皮包,開始一間房一間房地敲門,給這裏的乘客換票。


    “趙大哥,趙大哥,馬上就要到了,你快醒醒吧。”秀兒見終點站就要到了,而自己的老板卻還在沉睡著,忍不住推了推他。


    趙田剛總算是醒了。他兩眼茫然地看了看秀兒,又看了看薛柯枚,半天才反應過來,問道:


    “......到站了?那好,那好......”說著,這才爬了起來。


    由於秀兒那邊的臥鋪也要換票,她見趙田剛醒來了,便也迴到了自己的那邊。


    薛柯枚看著裝作一本正經的趙田剛,本來想挖苦他幾句,問他剛才和那個阿香在包廂裏麵幹什麽,看看他怎麽迴答。可是,話到嘴邊,想了想還是算了,便把話咽了迴去。畢竟,劉易還在這裏呆著呢。


    列車的速度越來越慢,窗外的各種高樓大廈像電影的銀幕不斷地從人們的眼前劃過;在柔和的樂曲聲中,廣播員用甜美的聲音介紹著這座繁華的城市;車廂裏麵的各種聲音也開始嘈雜起來,人們紛紛站立起來,開始收拾著自己的旅行箱。


    廣州就要到了。


    秀兒的工作做得很細,人還沒有下車,這時,秀兒已經接到電話通知,趙田剛設立在廣州市的美國迪斯拉醫藥公司的銷售點的負責人,現在已經在火車站的出口處等候著他們幾個了。


    幾個人拉著箱子,隨著浩浩蕩蕩的人流隊伍走出車站的大門。


    沒走幾步,便遠遠地望見,在一排密密麻麻的接站隊伍中,有一塊醒目的牌子高高地舉起,上麵寫著幾個鮮明的大字:


    “美國迪斯拉醫藥公司中國總代——廣州分部”


    趙田剛見狀,感到很有麵子,他臉上放著紅光,誇讚道:


    “嗯,秀兒的工作做得不錯,看,老杜他們親自來接咱們來了。”說著,便朝接站的人走去。


    接站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顯然是這裏的負責人,在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年輕的姑娘。剩下的是一個司機。


    那位姓杜的負責人當然認識秀兒和趙田剛。見趙田剛等幾個人朝他們走來,連忙上前緊走幾步,一邊打著招唿,一邊把手伸了出來。


    薛柯枚當然不認識這裏的人,同時她也沒有興趣認識這些人,所以,她隻是遠遠地站著一旁,看著他們這些人相互問候著。


    別看薛柯枚躲得遠遠的,不過,趙田剛還是不肯放過她,他硬是把她介紹給這些人,不無炫耀地誇讚道:“看,這位女士是我專門雇來的翻譯,叫薛柯枚,上次去美國出差的時候,也是她給我當翻譯的;這位是老杜,搞業務很有一套的,哈哈哈哈......”


    沒有辦法,薛柯枚隻得上前,禮貌地與老杜等人握了握手。隨後,大家便跟著這位老杜,來到了一輛麵包車前。


    “這麽遠的路,又坐了這麽長時間的火車,幾位旅途一定很疲憊了,這樣吧,咱們先去賓館,稍微休息一下,然後再去會場......您看怎麽樣?”老杜熱情地向趙田剛介紹著他的下一步工作安排,並征求著趙田剛的意見。


    “行,我沒有意見,要看就看我這位薛翻譯有什麽意見了。”說著,他把頭轉向了坐在後麵的薛柯枚,似乎很有禮貌地問道。


    “客隨主便。既然來到了這裏,一切就聽你的了......”薛柯枚還能說什麽?而且她也相信,這些人安排的一定很周到。


    見薛柯枚沒有意見,趙田剛看了看秀兒,秀兒趕緊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意見。


    麵包車很快就來到了一家豪華的廣州賓館。


    房間早已經訂好了,趙田剛被安排在了一套高級套房,裏麵應有盡有,既豪華又舒適。剩下的薛柯枚和秀兒,也都安排的很舒適。別看劉易小,但是,他也被獨自安排在一個房間。


    為了方便照應,老杜特意把隨他一起來的那位姑娘留在這裏,專門住在這裏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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