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在台下聽到植敬堂說出“一劍飛乘龍霞晚,風花雪月景傳奇”這句詩時,想起在上山途中的劍氣石碑上麵見過。


    “原來石碑上麵刻著的最後一句話,指的是點蒼四劍。”


    “他們能夠留名於石碑之上,一定有過人之處,李世哥哥可要小心。”


    植敬堂身後坐著的三人,同時起身,和柳萬花一起走到台前。


    那個身材矮小,身穿寬袍大袖的老人,站在最前方。


    其餘三人緊隨其後,他們排成一列。


    這樣的排列倒不是因為最前麵的老人武功最好,而是他的流雲飛袖,屬於柔功,不易傷人。


    柳萬花將腰間小本交到植敬堂的手上,站在隊伍的最後,將雙手搭在前麵一人的雙肩。


    剩下的人也依次將雙手搭上。


    最前方的老人,也就是花影正口中的齊老三,手上流雲水袖,鼓滿了大風,不住抖動。


    原來點蒼四劍是要將功力集中在一人身上。


    這四人無論哪一個出來,都是江湖上叱吒風雲的一流好手。


    同時集四人功力的高手,恐怕在他手下走上一招已是極難了,難怪比試時是看對方能夠堅持多久。


    植敬堂按照小本上記錄通過第一關弟子的名單,依次點名。


    前麵三個弟子靠著功力還算精純,自身也有一身蠻力,勉強推動了石獅,此時上台對陣點蒼四劍,立時落敗,根本無法接招。


    第四個上來的是陸濤,他向著點蒼四劍行了個起手禮,一招點石成金,抱守歸元,隻想能夠比前麵三人堅持稍久一些即可。


    齊老三擲出流雲水袖,如大浪滔天,撲麵而至。


    陸濤隻覺狂風襲麵,睜不開雙眼。


    他腳下站定,硬著頭皮運功抵禦,卻發現自己連唿吸換氣都很困難。


    他也隻比前麵三人僅僅多堅持了一小會兒,就臉上發紫,往後跌倒,不得已退出了比試。


    按照名單,第五人便是上官鳴。


    他一出場,場下又是掌聲不斷:


    “上官師兄加油啊。”


    上官鳴朝站在點蒼四劍最前麵的齊老三點了點頭,也行了個大禮:


    “弟子上官鳴特來討教,還望四位師叔手下留情。”


    齊老三對上官鳴倒是頗有好感,也朝他點了點頭,表示心中有數。


    他抖動雙袖,也是向上官鳴麵門擲去。


    上官鳴不退反進,雙手兩道劍氣迎著齊老三的流雲水袖擊去。


    流雲水袖崩得筆直,和上官鳴發出的劍氣相撞,一團風浪往四周散去,將演武台上的旗幟全部刮倒。


    上官鳴隻覺得胸口一股大力襲來,幾欲作嘔,難受異常。


    “沒想到點蒼四劍的合力如此霸道,我的劍氣在他們麵前簡直不值一提。”


    齊老三的兩隻袖子風聲大作,去勢不減。


    上官鳴隻好雙手抓住袖子,用盡全力相抗,慢慢地他的臉色也變得通紅。


    上官鳴堅持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前麵四人。


    台下已經有了歡唿聲:


    “贏了,贏了,上官師兄已經贏了。”


    齊老三見自己隻要再稍稍加力,上官鳴一定隻能放開他的流雲水袖,敗下陣去。


    他還不願上官鳴輸得狼狽,悄悄減力,外人沒有一個能夠看得出來。


    上官鳴的臉色逐漸由紅轉白,隻覺壓力大減。


    他大吼一聲,雙手往前推出,居然將鼓著風浪的流雲水袖折彎。


    趁著流雲水袖離自己身體有一段距離之時,上官鳴才放棄抵抗,立即往後躍起,瀟瀟灑灑地脫離了流雲水袖的功力範圍。


    植敬堂朝著上官鳴不住點頭:


    “上官鳴內力深厚,果然是後起一輩的頂尖好手,他在點蒼四劍前麵,敗得並不難看。”


    花影正見上官鳴原本已在咬牙支持,到後來居然能反擊,將齊老三的流雲水袖弄彎,以為他功力如此強大,倒也不敢小覷。


    他扯了扯李世的袖子,悄悄說道:


    “點蒼四劍的功力非同小可,上官鳴能夠全身而退已屬不易。”


    “齊老三的流雲水袖遇強則強,不可硬拚。你能堅持多久就多久,盡力就好,不要受傷。”


    植敬堂見柳萬花的小本還有一個名字,自己並不認識。


    “李世?花影正的關門弟子?”


    “好吧,既然是花師弟的弟子,我們一視同仁,也讓他來試試吧。”


    上官鳴正在接受其他同門的祝賀,突然聽到李世的名字,心中一驚。


    “李世,莫非是我遇到過的那個都頭?”


    他再往李世麵上瞧去,發現模樣平平,完全兩樣。


    “難道隻是重名之人?”


    李世走到台前,學著花影正交給他的那幾招點蒼劍法的樣子,也擺出了陸濤剛剛用過的點石成金。


    台下一陣哄堂大笑:


    “我們陸師兄已經用過了這個招式,這個陌生的門人居然還來照貓畫虎,班門弄斧。”


    “陸師兄用這招都隻能堅持一小會兒,這叫李世的人,估計會敗得更快。”


    齊老三有意讓上官鳴獲勝,將身後傳來的雄渾內力悉數聚在雙袖之上,朝李世立即發動攻勢。


    他的流雲飛袖,宛若奔雷,驚濤拍岸,比前麵幾人,來勢更加猛烈。


    李世瞧得真切,看準他的雙袖過來方向,猿臂輕展,將流雲水袖握在手中。


    李世身上忽然被一團紅色光圈籠罩,狂風大作,一道龍卷旋風直衝天際。


    站的最近的植敬堂都覺得站立不穩,往後退了三步。


    台下的點蒼弟子哪裏見過這等聲勢,被龍卷旋風吹得東倒西歪,避讓不及,闊出一大片場地。


    齊老三全力運功擊出,原指望一擊奏效,卻不料一股大力反彈迴來。


    他身後三人也同時感覺到了反彈之力,心中大為吃驚。


    “集我們四人的功力,已經登峰造極,眼前隻有一人,按理說隻有招架之功,哪會有還手之力?”


    “難不成這個叫李世的小子,功力還在我們四人之上?真是匪夷所思。”


    點蒼四劍全部毫無保留地將功力往前輸送,流雲水袖抖動更加厲害。


    李世身上的龍卷旋風又加粗了幾倍,居然將台上剛剛刮倒的旗幟,一起卷上了天空。


    李世仍是未敗。


    他運起八卦風雲四象劍裏麵的轉字訣,無論點蒼四劍傳過來多大的力道,均被他化作了旋風,往天上擊去,自身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上官鳴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他竟然接下了點蒼四劍的這一招。如果比試堅持時間的話,這個李世已經贏了我啊。”


    他轉頭望向花影正,看見花影正和沈夢樂得眉開眼笑,心中更是懊惱。


    “這個節骨眼,從哪裏冒出來這個高手?壞我好事。”


    上官鳴睜大了眼睛往紅光包圍著的李世身上望去,終於被他瞧出了端倪。


    “此人雖然站的是點蒼劍法,點石成金的姿勢,但所用武功和內力都不是點蒼的,一定是花影正請來搗亂的人。”


    點蒼四劍中站在最前麵的齊老三也是驚疑不定。


    “剛才我試了試花影正的武功,發現他根本沒有長進,怎麽他教出來的徒弟卻這般厲害?”


    “花影正此番突然山上,分明就是在戲耍我們。”


    他心中非常憤恨,雙手不斷催動功力,麵上表情已是齜牙咧嘴。


    李世先前聽了花影正的好意提醒,原本不想同齊老三的流雲水袖硬碰硬,隻是借勢將他傳來的功力引開。


    此時他突然覺得齊老三發出的功力摧心掏肝,已是性命相搏。


    這一來也激發了李世的好勝之心,遇強則強,不甘示弱。


    李世變換身形,身上的龍卷旋風,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籠罩他的紅光,瞬間光芒大作。


    李世得到“渡劫血花”提升了一倍內力,又吸了花影正一大半的內力,幾乎有了三個人的絕世內力。


    他得瞽目神俠易春秋真傳,八卦風雲四象劍運用得已是爐火純青。


    這門劍法威力奇大,等於將李世的武功又提升了一倍有餘。


    此時李世的反擊,相當於六個點蒼名宿的合力之威,遠遠超出了點蒼四劍。


    紅色光圈畫作八卦光環向四麵散開,李世雙手發出金茫,沿著齊老三的流雲水袖,向點蒼四劍反擊過去。


    這道劍氣能穿山裂石,威不可當。


    植敬堂見了,發出一聲驚唿,立即飛身上前,向著流雲水袖擲出了他的酒壺。


    點蒼四劍隻覺一股大力嘯吒風雲,令山崩地裂,石破天驚。


    他們哪裏敢硬接這道劍氣,四人紛紛往兩旁,滾開躲避。


    “轟”的一聲,植敬堂的酒壺炸得四分五裂。


    這道劍氣來勢迅猛,要不是被植敬堂的酒壺阻了一阻,點蒼四劍一定會有人受傷。


    齊老三的流雲水袖被那聲爆炸震斷,再也收不迴了。


    李世自己也沒想到功力竟然提升到如此境界,發現出手重了,連忙收招。


    “不好意思,剛才是四位前輩以命相搏,晚輩不得已才予以反擊,各位沒受傷吧?”


    花影正見李世在點蒼四劍的合擊之下,還能反敗為勝,讓點蒼四劍出了醜,更是哈哈大笑。


    “齊老三,你的袖子這幾年沒什麽長進啊,一定偷懶沒有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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