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荷輕咬著唇聽他發火,然後怨怒的瞪了他一眼,“還不都怨你!你要不對我做那種事,我能落到如此下場嗎?好在我爹爹護了我,要不然我能活著離開安家?你以為這事是小事不成?為了你我差點命都沒了……嗚嗚……”


    說到後麵,她掩麵哭了起來,傷心不已。


    見狀,羅子航趕緊過去把她抱著,心疼的哄道,“是是……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傷害你的。可是我就是喜歡你,所以才那樣對你。你別哭了好嗎?他們不要你正好,正合了我心意,我已經跟家裏人商量好了,等你身子養好了,我們立刻成親。”


    蘇念荷抬起頭淚眼汪汪的看著他,“安家要我打掉孩子才能離開,我現在已經失去了孩子……”


    提起孩子,羅子航心裏多的是恨,可也知道這事怨不得她,“孩子沒了無所謂,隻要你身子沒事我就放心了,等我們成親後想生多少個孩子都可。”


    說實話,她被休讓他很意外。安蘇兩家都不是普通人家,要想她從安家離開,他一點把握都沒有。本想就這樣同她保持關係,可誰知道她卻突然有了他的孩子,於是他才下定決定要帶她走。他也知道她不會同意,所以威逼誘哄讓她不敢反抗。而他也做好了打算,想好了金蟬脫殼之計讓她離開安家。


    而就在他欲行動之時,突然聽說她被安家休了。當時他真的不敢相信,後來得知她被休是用孩子做代價,心裏真是五味雜全。他們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了,可是卻犧牲了他們的孩子。


    蘇念荷把頭埋在他肩上,哭得身子輕顫。


    見她如此傷心,羅子航更是心疼,也不敢再提孩子的事了,抱著她一個勁兒的哄道,“莫哭了,我知道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你放心,我以後定會好好待你的。”


    蘇念荷在他懷裏哽咽道,“我現在隻有你了,你要是對我不好,我隻有去死了。”


    羅子航不滿的抬起她的頭,“不許說這種話!我羅子航對天發誓,一定會對你好,絕對不會辜負你!”


    蘇念荷咬著唇,本就生得嬌豔,此刻梨花帶雨的摸樣更是惹心憐惜。


    看著她,羅子航眼都舍不得移開,喉結滾了滾,低下頭親上了她嬌豔欲滴的紅唇。特別是抱著她又香又柔軟的身子,心裏熱血沸騰。


    他是真沒想到能有如此美好的一天,可以名正言順的擁有她,雖然知道她受了委屈,可是他以後一定會好好待她,彌補她所受的痛苦。


    見他起了欲念,蘇念荷趕緊扭開頭,“別……”


    羅子航心猿意馬,還想繼續下去,抱著她身子不放,薄唇順著她臉頰親到脖子裏,“念荷,我想你了……”


    這一陣子因為要實施計劃,他都沒時間約她見麵,以至於她在安家受了那麽大的委屈他都不知情。現在見到她,他真是欲火焚身,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


    蘇念荷趕緊掙紮起來,“不要……我身子還沒好……”


    聞言,羅子航這才不得不停住,抱著她不停喘息,嘴裏還忘情的呢喃著,“念荷,我真的太想你了……”


    蘇念荷沒迴他的深情告白,隻是沉默了片刻之後問道,“我們的婚事,你家裏人當真同意了嗎?他們會不會嫌棄我?”


    羅子航趕緊迴道,“不會的!你這麽好,他們喜歡都來不及呢。”


    蘇念荷低了低頭,“我是說我被安家休了的事,他們會不會嫌棄?”


    羅子航捧起她的臉,狹長的眼眸中帶著寵溺的笑,“我是你第一個男人,這事我也同他們說過了,你如此幹淨純潔,他們怎可能會嫌棄?”


    說起這事,他至今都覺得不可思議。那晚他用卑鄙的手段得到她身子後,居然發現她還是處子之身,他當時是又驚又喜,根本沒想到安翼娶了她居然沒碰她。這也是他下定了決心要帶她離開安府的原因。


    他怎能讓獨屬於自己的女人再做別人家的兒媳?肯定不行!


    蘇念荷羞赧的垂下眼。


    看著她嬌羞的樣子,羅子航真是越發喜歡,總有一種做夢般的感覺,抱著她的雙手都有些不受控製的在她後背上來迴遊移。


    察覺到他又動了心思,蘇念荷趕緊推開他,看了看外麵天色,“時候不早了,你快迴去吧。”


    羅子航一臉的不舍,“念荷,我……”


    蘇念荷趕緊打斷他的話,“我爹雖然同意讓你來看我,但你在這裏待久了他也會不高興的。”


    聞言,羅子航這才不情不願的道,“好吧,那我先迴去了,改日再來看你。你好好保重身子,安心待嫁,知道嗎?”


    蘇念荷羞澀的點了點頭,“嗯。”


    目送他離開自己閨房,直到他消失在門外,她眼裏這才流露出深深的冷意。


    對羅子航,她始終喜歡不起來,要不是爹娘逼迫,她死都不會嫁給他這樣的人!她淪落到今日被人議論紛紛,都是他害的!


    要是羅家不好好待她,她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


    天灰蒙蒙亮,安翼端著碗推開了小茅屋的門。


    聞著床上的唿吸聲,他知道她已經醒了。


    在床邊坐下後,他熟練而又自然的將人撈了起來,依舊讓她靠著自己胸膛。


    “老頭子說你可以隨便吃東西了,我特意去溪水裏抓了一尾魚,你嚐嚐這魚肉粥味道如何?”他一手端著碗,一手繞過她脖子,睨著勺子就準備喂她。這姿勢有點難度,好在懷裏的人嬌小,而他手臂修長,倒也夠得著。


    “我自己來。”墨冥汐伸手要去接碗。


    “你別動,靠著我就好。”安翼把碗舉了舉,讓她接了個空,隨即舀了一勺碗裏的魚肉粥送到她嘴邊,“趕緊吃了,等下我還要上山去采藥。”


    墨冥汐垂著眸光,聞著勺裏濃濃的魚肉香味,抽了抽鼻子,慢慢的張開了嘴。


    “老頭子說我做的食物尚可,其實我覺得我現在的廚藝比廚子還厲害。你若喜歡吃,晚上迴來的時候我再去溪邊捉。”


    “……嗯。”墨冥汐咬了咬唇,淡淡的應了一聲。


    “好吃嗎?”安翼低下頭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尚可。”


    “你!”安翼瞬間沉了臉,很是不滿她的評價,“我說你跟那老頭兒是不是一夥的?什麽叫尚可?你們會不會品嚐東西?我這可是人間美味!”


    “嗯。”墨冥汐許是懶得跟他爭執,突然又改了口。


    “不識好歹,下次再也不做了!”安翼沒消著氣,說話都帶著一絲狠勁兒。不,應該是昨晚開始他就憋著一股氣,加上此刻也沒得到墨冥汐的好臉,這心裏的悶氣是越積愈多,隻覺得心肝脾肺都是脹痛的。


    “嗯。”墨冥汐依然淡淡的應了聲。


    “嗯?”安翼臉色更難看。要不是想著她剛蘇醒,都想把碗扔了。


    “你不想做那就別做了。”


    “我不做你們兩個喝風啊?”安翼氣得不行,“做牛做馬的服侍你們兩個,到頭來沒一個給我好臉,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的!”


    墨冥汐緊緊抿著嘴,突然抬手又要去接他手中的碗。


    “讓你別動,你是不是非要和我作對?”安翼猛的講她手打開,怕她再搶似的,捏著碗裏的勺子又趕緊舀了一勺送到她嘴邊,惡聲惡氣的道,“快吃!我還要幹活!”


    墨冥汐再沒吭一聲,但他喂的每一勺都聽話的吃了下去。


    終於一碗魚肉粥吃完了,看著他還沒打算走,她忍不住問了句,“不是要出去嗎?”


    安翼立馬扭頭瞪著她,“你就巴不得我趕緊滾是不是?”


    墨冥汐咬著唇低下了頭。不是要他走,而是她好不習慣這樣的相處。她無法想象這幾個月是如何度過的,更無法想象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做這些下人才做的事,她發誓,這輩子從未奢望過讓他服侍她。


    她想同他換換,讓她來做這些事,可是……


    看著自己沒有知覺隻能靜靜躺在床上的雙腿,她眼眶不知不覺的濕潤了起來。


    突然,她感覺到什麽東西落在頭上,她下意識抬頭,隻見身前的男人正一手摟著她身子,一手替在她後背上動作,木梳的齒牙從頭頂滑到發梢,他動作很輕很柔,像是擔心弄疼她一般,跟麵前這張難堪的臉比起來,彷如身後有另一個溫柔到極致的人。


    看著她泛紅的雙眼,安翼這才緩和了一些神色。氣了一晚上,看著她削瘦又蒼白的臉,他心裏再多的氣也都沒了。


    他這輩子……不,他幾輩子的耐心都用在了她身上,他相信總有一天她還是會接受他。他也早就想好了,別的女人也就那個樣,多一個似乎也沒意思。南宮那廝同樣也隻有一個女人,不也過得好好的?


    他之所以跟著她跳下懸崖,為的是什麽,不就是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麽?


    “今日我可能晚些迴來,爭取多采些藥備著,明日就不用出去了。”


    “……嗯。”


    安翼臉色微沉,“你就不想同我多說幾句嗎?”


    墨冥汐低著頭,隻是眼睫顫了又顫,“說……說什麽?”


    安翼臉色更沉,“說讓我早去早迴、說你會等我迴來、說你今晚會從了我!”


    墨冥汐額頭滴著冷汗,抬起頭冷冰冰的看著他,“我沒說過。”


    安翼謔謔磨著牙,“那你現在說!”


    墨冥汐扭開頭,幹脆當起了啞巴。她不擅長吵架,也不想吵架。


    安翼不甘心的捏著她下巴逼她正視自己,“以前你都要說這些的!”


    墨冥汐兩頰忽的發燙,許是被他逼急了,終於忍不住惱了,“那是以前,我現在不喜歡你,也不想看到你,我說不出那種話!”


    安翼捏著她下巴的緊了緊,把自己的黑臉湊到她眼前,目光陰沉沉的瞪著她,“你說謊!你敢發誓你心裏沒有我?你不愛我那你為何恨我?”


    墨冥汐咬了一下唇,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因為恨你所以再也……愛不起來了。”


    安翼臉黑的瞬間堵上了她的唇,隻是咬了她一口後,他突然放開她,起身朝門外衝了出去。


    看著他負氣的背影,墨冥汐癱軟在床上,淚水怎麽都止不住。


    以前的她沒資格去愛他,是她傻才會做那種不切實際的夢,憑她,就是翻了天也不可能做他們安家的媳婦。


    如今,她雙腿已廢,她更沒資格去做他的女人。更何況,他已經有了妻室……


    天快黑的時候,早上氣出門的男人還是迴了這間小茅屋。


    不同於早上的嘮叨,剛從外麵迴來的他一句話都不說了,一直繃著臉,看她的目光也似仇人般。可他還是做著那些事,喂她吃東西,為她擦身換衣……


    明明他那樣子很難看、很嚇人,可他還是把她服侍得妥妥當當。


    墨冥汐也隻是偷看了他幾眼,然後一直裝睡著。


    就在她覺得屋裏氣氛很壓抑時,突然聽到細微的水聲。剛剛他才給她清洗過,汙水不是被他提出去了嗎?


    她好奇的睜開眼,突然發現身邊多了一隻小陶罐,罐裏不僅有水,還有兩條正遊得歡快的小紅魚。


    她傻眼的看著,被驚呆了。


    安翼突然把她攔腰抱起,枕頭豎在床頭,讓她背靠著枕頭,並將罐子放在她腿上。


    墨冥汐下意識的捧住,怕罐子不穩把魚倒出來。


    耳邊傳來他還帶著氣性的話,“捉魚的時候順便帶迴來的,好好養著,養大了就給你熬湯,省得我再去捉。”


    墨冥汐嘴角抽了一下。吃魚需要如此費勁兒?


    瞥了他一眼,她又低下了頭盯著罐裏活波的小魚,低聲道,“謝謝。”


    安翼坐上床,並不滿意她的感激,“謝就免了,隻要你今晚讓我睡就行了。”


    墨冥汐捧著罐子的手微微顫抖,差點就把罐裏的水給他潑過去了。這人腦子裏是不是隻有那件事?


    其實她還真沒猜錯,現今的安大少爺心中除了生娃這檔子事外,還真沒別的事。她腿能否治好他已經不在乎了,反正迴京以後就算他不能時時刻刻照顧她,他也會找許多下人服侍她。


    當務之急就是造娃、造娃、造娃!


    有孩子他們才有可能,有孩子京城裏那些人才不敢為難他們,有孩子他才沒有白陪她跳崖……


    總之一句話,必須要有孩子!


    想到這事,安翼又是心中一痛。別人都是女人靠孩子傍身,到他這裏居然要他靠娃才能傍身……


    瞪著她泛紅的側臉,他眼裏滿是威脅,“你就說吧,你到底同意不同意?要是不讓我睡,我立馬把它們扔了!”


    說著話,他突然將罐子奪到自己手中。


    雙手一空,墨冥汐再次傻眼,這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看著自己的雙腿,她連翻身都要費很大的勁兒,想著自己已經殘廢的身子,她眼眶又忍不住濕潤,“我都這樣了,你還要得下去嗎?


    “怎麽要不下去?”安翼厚顏無恥的迴道,“辦這種事又不讓你出力!”


    “你……”墨冥汐紅著眼眶瞪著他,但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隻能死死咬著唇。


    “嗯?”安翼傾過身,高挺的鼻子抵著她小巧的鼻尖,臉上又露出他曾經慣常有的邪笑,“你要是答應我了呢明早就帶你去看日出,我知道有座山頭看日出很美。那山上還有新鮮的果子,你要是喜歡我就為你摘去。反正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你要是乖乖點頭,我今晚還能忍著些,你要是拒絕,那今日你別哭著求我。”


    墨冥汐扭開頭,臉紅的都快滴血了。


    安翼順著她臉頰移動,突然偏頭覆上了她紅唇。見她也沒拒絕,正欲進一步直闖——


    “混小子,你把我放藥的罐子弄哪去了?”門外突然傳來祁老氣急敗壞的聲音。


    “臭老頭,不就是一個破罐子嗎,你再吼試試,信不信我給你砸了?”安翼臉黑的衝門外低吼,“我們要辦事,你個臭老頭滾遠些,敢壞我好事我把你房子給拆了!”


    “你敢!”門外祁老聲音更響。


    安翼剛準備迴嘴,墨冥汐冷臉將他手腕抓住,“你把老人家的東西拿了怎不同他說一聲?你還好意思對老人家兇,你講點理好不好?”


    這人怎麽能這樣啊?對一個老人家、還是他們的救命恩人這種態度,真的很惡劣!


    “閉嘴!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安翼不滿的連她也吼上了。把裝魚的罐子往床邊小桌上一放,突然將她撲了過去,抱著她就開始親,“你居然幫外人對付你男人,看我今晚怎麽收拾你!”


    許是聽到屋裏的動靜不正常,門外突然沒了老頭子的聲音。


    墨冥汐緊緊抓著他肩膀,動不了的她麵對他來真的當真是欲哭無淚……


    彼此熟悉的氣息、熟悉身體、熟悉的感覺,仿佛又迴到當初他們肆無顧忌的情景。他還是那麽瘋狂,不怎麽憐惜她,可她身子卻不再如從前那般,對他瘋狂的索要隻感覺無力迴應……


    什麽時候睡過去的她不知道,隻知道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在房頂上了,至於某人許諾帶她看日出的話,幾乎可以忽略了。


    身旁早已沒了人,她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本來想動動就很艱難,現在加上身上羞澀的酸痛,她更是有種苦不堪言的感覺。


    明知道不該再那樣了,可她還……


    突然,門被推開,某個男人赤著膀子走了進來,手裏還端著木盆。墨冥汐下意識的閉上雙眼,裝睡。


    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兒,安翼揚了揚唇,今日的他滿麵春風、心情大好。


    剛服侍完她洗漱,就在他準備去屋外把吃的端進來時,老頭子的聲音突然在外想起,“丫頭,醒了嗎?”


    墨冥汐這才睜開眼,看別扭的瞪了一眼身前的男子,然後朝外應了一聲,“老人家,請進。”


    安翼想阻止都沒來得及。


    祁老推開門,手裏端著一碗藥,先是看了兩人一眼,隨即將藥碗遞給了安翼,“小子,這是避子湯,喂她喝下去。”


    避子湯?


    安翼和墨冥汐同時睜大眼,墨冥汐快速的扭開頭,有些尷尬。


    但安翼就不同了,驚訝過後臉色順便就變了,“老頭,你這是何意?”


    避子湯!這死老頭居然要害他們的孩子!


    祁老也沒好臉,“丫頭這身子暫時不能要孩子。”


    安翼唿啦起身,怒道,“為何?臭老頭,你到底有何用意?”


    祁老重重的歎了口氣,白胡子都顫了顫,一手端著藥碗,一手指著墨冥汐,正色道,“若想醫治好她的腿,我勸你暫時別讓她懷上孩子。她現在的身子,就有了孩子也難保。若有個意外,大人孩子都遭罪。你想要孩子,可也要等她腿好了再說,否則出了事,難道還要人問你到底該保大還是保小?”


    安翼臉色黑沉沉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腦子裏不斷迴蕩著他最後一句話……保大還是保小?


    許是知道自己把話說太重了,祁老緩了緩語氣,“年輕人,想要孩子也不必急在這一時,我若要替她治腿,施針是在所難免的。那種滋味你也嚐過,倘若她自己都承受不住,又如何來保護腹中孩子?老頭子我雖然心狠,可也是為你們著想。”


    墨冥汐咬著唇,顫抖的朝他伸出手,“老人家,我喝……”


    祁老並未猶豫,將藥碗遞給了她。


    安翼睜大著眸孔,眸底血絲噴張,光著膀子的他渾身肌肉繃得僵硬,各處血管青筋紛紛浮出,彷如隨時會爆裂似的,那樣子,說不出的嚇人。


    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如今還要親眼看著她服下避子湯……


    接過她手中空碗,祁老摸了摸她的頭,慈祥的說道,“等治好了雙腿,老頭子會親自為你調理身子,保管你們生下白白胖胖的孩子。”


    墨冥汐吸著鼻子點頭,“謝謝老人家……”


    她本來就沒打算要孩子,如此一來,她也不必再擔憂了。


    至於他……


    她朝安翼看去,眸光黯了下去,昨夜的激情已經退去,她現在沒多大感想。再如何糾纏,他們終究走不到一起。京城裏,還有個女人在等著他……


    “老人家,我們何時可以迴京?”


    祁老笑了笑,“就這兩日吧,我看你氣色挺好,上路應該沒有問題。我早就書信去了京城,相信他們已經收到消息了。”


    墨冥汐對他也笑了笑,“謝謝老人家,您辛苦了。”


    一句簡單的謝意並不能表達她所有的感激,她現在真的好想快點好起來,以後好好報答這位老人,把他當自己親人一樣……


    很快,小茅屋裏就剩下他們倆。


    誰也沒開口說一句話,氣氛雖不惡劣,但也並不好。


    墨冥汐假睡著,安翼依然僵硬的站在床邊,一晚上的好心情全都被掏心似的痛意占據,就連雙眼裏也是無盡的痛色。


    看著她把藥喝下去,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卻無能為力。


    。。。。。。


    羅淮秀拿著女兒收到的飛鴿傳書,跟女兒剛開始的反應一樣,“乖寶啊,你師父說這話到底是何意思?他說要我們準備辦事,這到底要辦何事?”


    看著安一蒙沉冷的臉色,她不好把話說得太直接。可心裏也在猜測,難道是要他們準備辦安翼和墨冥汐的後事?


    說實話,拿著這張信紙,就沒有一個人能高興的。雖然安翼和墨冥汐的下落有了,可生死未卜,誰也不了解情況,有消息還不如沒消息呢。這紙信純屬吊人胃口,就是故意折磨人的。


    羅魅看了一眼安一蒙,也隻能安慰道,“師父他應該快到京城了,到底如何迴事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羅淮秀也不好再說什麽。祁老那人她見過兩次,是有些不著調,隻是沒想到他還能在這種事上開玩笑。


    。。。。。。


    半月之後,蘇念荷正式嫁給了羅子航。


    這門婚事可以說辦得很倉促,讓那些喜歡八卦的人都有些傻眼。這蘇家小姐也太搶手了吧,剛被休一個月都不到,居然就另嫁他人了。


    而羅家,因為這樁婚事也成了街頭巷尾議論的對象。


    從婚事定下起,羅太夫人就臥病在床,也沒有什麽大病,就是被氣的。一想到自己疼愛的孫子娶這麽個二婚女人迴府,她疼愛孫子的心都差點崩裂了。


    蘇念荷嫁過來第二天,在羅子航陪同下來給他請安,結果羅太夫人連孫子的麵都不給,以稱病為由拒絕見她。


    剛開始,蘇念荷還真以為她是大病起不得床,後來才發現她根本就沒病,而且因為她要嫁給羅子航的事故意在房裏撒氣。


    聽丫鬟打探迴來的消息,氣得她把剛端上手的茶杯都給狠狠摔了,“這老東西未免太可惡了!看在她年長的份上,我還對她懷有幾分尊敬,可沒想到她竟如此待我,真是氣死我了!”


    丫鬟小心翼翼的安慰道,“小姐,您歇歇氣,別把身子氣壞了。那太夫人是有些不知好歹,可能是她不了解您。小姐,要不您去她那裏……”


    她話還未說完,蘇念荷就惱怒的打斷了她,“還想讓我去討好她?她算何東西?我被她孫兒害得如此慘,我爹娘都沒找他們羅家算賬,現在還要我反過來去討好他們?”


    丫鬟低下頭不敢再說話了。


    蘇念荷咬著唇,越想越氣。那老東西不待見她就算了,她那對公婆其實也對她不冷不熱。她連著好幾日去給他們請安,他們連一句暖心的話都沒有,三言兩語就把她打發了,活似她是妖魔鬼怪般。


    嫁到羅家來她本就委屈和不甘,隻是想到自己畢竟是人兒媳,她還是沒失禮數。現在被他們羅家薄待,她如何能忍?


    這些個老東西,不給他們點臉色,他們真當自己是大佛了!


    而另一邊,羅太夫人雖不見蘇念荷,但也時時刻刻關注著她的情況。


    這日朱佩玉去她院裏請安,她還主動問起,“佩玉,那蘇氏到我們家以後可懂規矩?”


    朱佩玉遲疑了一下,似有難言之隱,“娘……”


    羅太夫人立馬讓丫鬟攙扶著坐起身,瞪著床邊的她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她在我們家鬧事了?”


    朱佩玉搖了搖頭,歎氣道,“這倒沒有……隻不過她近日都不來向我和明旺請安,整日待在房裏也不知道做何。我讓丫鬟去請她,她都不理不睬。”


    羅太夫人老臉瞬間拉長,“還有這種事?這姓蘇的未免太過分了,簡直沒把我們放在眼裏!”


    朱佩玉再次歎了口氣,很是無奈,“娘,您也別為此事動氣,明旺同我打過招唿,既然她不願意那就算了,我們也不好勉強她,省得蘇家對我們不滿。”


    她越是這般說,羅太夫人越是動怒,“他們蘇家不滿?他們有何資格不滿?侍奉公婆、孝敬長輩,這本就是她身為兒媳、身為晚輩該做的事,她不來向你們請安,難道還要讓你們去給她請安不成?這簡直是大逆不道!是不是還要我這個老婆子親自去問候她?”


    朱佩玉趕緊替她揉著胸口順氣,“娘,您別氣,兒媳不是故意要氣您的。”


    羅太夫人白了她一眼,“我哪是生你的氣,我是生那個姓蘇的女人的氣!她才到我們羅家沒幾日,這就開始耍大小姐脾氣了,如此下去,以後怎麽得了?”她真是越想越氣,指著一名丫鬟道,”去,把姓蘇的給我叫來!”


    她就不信了,她一個晚輩敢在她麵前造次!


    而蘇念荷此刻在房裏正聽著丫鬟稟報消息——


    “小姐,聽說安翼已經迴京了。”


    “什麽?”蘇念荷驚唿,著急的抓住她肩膀追問道,“消息可真?”


    “有人在城門看到他跟一個老頭在一起,而且他懷裏還抱著一個女人。”


    “抱著一個女人?!”蘇念荷又驚又怒,此刻的她幾乎忘了如今的身份,推開丫鬟就往門外跑。


    他迴來了,終於迴來了!


    “小姐!”丫鬟趕緊追了出去。


    而就在蘇念荷剛跑出自己住的院子,迎麵走來一名丫鬟,見到她,趕緊行禮道,“大少夫人,太夫人讓奴婢來請您過去,”


    蘇念荷見她擋路,一把將她推開,“滾開,別擋著我——”


    語畢,她頭也不迴的朝大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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