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魅正準備過去,聽自家母親那番話,差點一個踉蹌栽地上,揉著額頭,她尷尬的喊了聲,“娘……”


    南宮司痕一迴來就挨她罵,臉黑的愣了一下,看到羅魅走路僵硬的樣子,這才反應了過來。


    沒理會羅淮秀,他徑直朝羅魅走了過去,當著羅淮秀和丫鬟的麵將羅魅打橫抱了起來,拉長了臉問道,“身子不適,為何不在房裏休息?”


    羅魅都有撞牆的心思了,這種事拿到明麵上來說當真好嗎?他不要臉,但她要臉啊!


    咬著唇低下頭,她一句話都沒說。


    羅淮秀也看出女兒不好意思,稍微收斂了脾氣,不過嘴裏還是繼續念叨,“我把乖寶嫁給你,那是相信你能照顧好她,結果你倒好,把我乖寶整成這幅德性。年輕人精力旺盛是好事,可凡事都得有個節製,一旦過了頭反而傷身。”


    “娘……”羅魅忍不住給她遞眼色,示意她別再說了,周圍那些丫鬟都偷著笑了。


    “行了行了,我不說了。”羅淮秀最終還是給女兒麵子,對南宮司痕擺手道,“趕緊抱乖寶迴房好好休息,這天冷的,別讓她再受涼了。”


    南宮司痕臉黑的剜了她一眼,然後抱著羅魅頭也不迴的走出了大廳。


    羅淮秀也沒離開,而是跟慧心慧意說起了話,笑眼眯眯的,“哎喲,你們就是慧心慧意吧,聽王妃說你們是孿生姐妹?嗬嗬,瞧你們倆姐妹,長得真可愛。”


    慧心慧意趕緊低著頭行禮,“謝夫人誇讚。”


    這是女兒身邊的人,羅淮秀熱情的不得了,一手拉著一個丫頭,左瞅瞅右瞅瞅,還開起了玩笑,“你們兩姐妹長得一摸一樣,我還真分不出有何不同,嗬嗬……”


    左邊的慧心忙道,“夫人,奴婢是叫慧心,是姐姐,她叫慧意,是妹妹。”


    兩個丫鬟年紀都不大,十五六歲左右,經她一雙‘慧眼’瞅過之後,她越發滿意。


    尋常丫鬟但凡主子有點地位或者受寵,都少不了許多優越感,再驕傲點的還會仗勢欺人。眼前這兩個小丫頭文文靜靜,看人的時候眼神清澈幹淨,真得很不錯。南宮司痕那小子還是會挑選人,知道她乖寶不喜歡心眼多、愛耍滑頭的人。


    “來來,慧心慧意,陪我去外頭走走。”她親熱無比的拉著兩丫鬟往外走。


    兩丫鬟哪裏見過這麽熱情的人,都有些受寵若驚,加上她的身份,也不好拒絕,於是又驚又喜的跟著她去了。


    羅淮秀討好她倆,當然是存了些心思的。女兒的日常生活起居都得靠這兩姐妹打點,除了對她倆好外,也希望她們能在服侍女兒的時候多用上點心,把女兒照顧得更舒坦。


    從讚美蔚卿王府的風景到說起自己開店的事,羅淮秀可謂是大費苦心。


    兩丫鬟一聽說她開酒樓自己當大廚都很是驚訝和佩服。


    “夫人,您還自己做大廚啊?真是太厲害了!”


    “這有什麽,下廚做菜可是我最拿手的本事!”羅淮秀一點都不謙虛,拍著胸部大言不慚的直誇自己,“我敢說我做的食物全京城找不出第二家!”


    “夫人,您太了不起了!”兩丫鬟齊聲讚道,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敬佩,絲毫不懷疑她說的話。


    “嗬嗬……”羅淮秀叉腰大笑。然後又一手拉著一個,“走,今日我跟你們去廚房,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做的菜,保管你們吃了一迴想二迴。”


    兩個單純的丫鬟隻看到她熱情豪邁的一麵,壓根就沒想到已經掉進了羅淮秀挖的深坑裏去了。


    雖說羅淮秀把兩丫頭忽悠得摸不著東南西北,但也沒惡意,隻不過是想讓兩人多跟她學點廚藝而已。其他人她還不屑傳授呢,但這兩人是女兒身邊的人,多跟她學點廚藝,那也是她乖寶受益。


    因為羅淮秀的到來,主院的氣氛都變了,臥房裏的小夫妻壓根就沒想到她一來就把府裏搞得跟過年過節似的。


    羅魅被南宮司痕帶迴房,一路也沒同他說句話。坐在床上,看著他毫不避諱的脫下朝服,她才不自然的將目光移開。


    “你就不能避著點?”


    南宮司痕掀了掀眼皮,“又不是沒見過,何必害羞?”


    羅魅抽了抽唇角,翻了個白眼給他,然後縮進了被窩裏。


    朝服換下,南宮司痕也沒取衣架上的便袍,隻著裏衣在床上坐下,傾下身子將她連同被褥一起抱到了腿上。


    估計是沒睡好,她氣色不太好看。想著昨晚的事,他眼裏總算多了絲心疼和懊惱,“你娘已經說過我了,大不了以後我輕些就是。”


    羅魅抬頭看著他,撇嘴,“你覺得你的話可信?”


    南宮司痕貼上她耳朵,突然邪氣的笑道,“誰讓你如此可口,我若反應平平,豈不是太不正常了?”


    她從來都不奢求他說什麽情話,主要是他每次說情話都顯得很無恥。就好比現在,明明是他過分欺負人,卻一副理所應當的摸樣,當真是欠抽得很!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過程並不美好,但印象很是深刻,深刻到她一想起來就有咬他的衝動。他自身的霸道和強勢在床上的表現可謂淋漓盡致,那狂野衝動的勁兒真沒辦法形容,就差沒罵他禽獸了。


    瞧著他眼裏那撮邪氣,羅魅當真沒忍住,從被子裏伸出雙手攀住肩膀,對著他脖子一口咬了上去——


    “……”南宮司痕唇角揚著,抽搐得厲害。這女人知道對他撒野了?察覺到她並非真咬,他還愉悅的將她身子摟緊。


    羅魅原本是想咬他的,隻不過突然想起他帶給自己的尷尬,於是化咬為吸,還吸得特使力。解氣之後將他脖子放開,看著自己給他‘刻上’的印記,她得意的哼道,“敢讓我在外麵丟臉,我也讓你嚐嚐那滋味,看你怎麽出門!”


    南宮司痕先是沒反應過來,眸光盯著她脖子上的絲絹時,這才迴過神,頓時俊臉繃得緊緊的,臉色都黑了一層。


    這女人,敢對他亂來!


    他突然翻身,抱著她滾到床裏,被子一扯,挺拔健碩的身軀將她壓得嚴嚴實實,眸光垂在她上方瞪著她。用手摸了摸被她咬過的脖子,牙一緊,突然對著她紅唇覆了下去。


    “唔……”羅魅不滿的掙紮起來。


    南宮司痕才不會給她得勝的機會,一手緊摟著她身子,一手就去拉扯她的衣物。薄唇還從她紅唇上一路往下——


    直到羅魅在他身下輕輕顫抖,他才突然停下所有動作,然後不滿的瞪著她,“還敢亂咬不?”


    羅魅抓著他的手想從身下拉出來,耳根漲得通紅,“你放手我就不咬!”


    南宮司痕這才放開她褲腰,摟著她翻轉讓她趴在自己身上。看著她白裏透紅的臉蛋,他眸中有著深深的*,隻不過想到她身子,他隻能將這些*暫時壓一壓。


    “還疼麽?”他沙啞的嗓音總算有了一絲溫柔,撫著她臉頰來迴摩擦。


    “嗯。”那帶著薄繭的手掌讓羅魅有些發癢,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南宮司痕另一隻手突然攤在她眼前,也不知道他從哪裏突然變出一隻小瓶子,貼著她耳朵低聲道,“我從禦醫那裏討來的,據說可以化瘀消腫。”


    羅魅看著那寬口瓶子,眼角狠狠的抽了抽,“這就是你晚迴來的理由?”


    南宮司痕‘嗯’了聲,“我知道昨夜讓你委屈了,也知道要你自己調配藥物多有不便,所以就去了躺禦醫院。”


    羅魅撐起身子,將藥瓶拿到手中,揭開木塞聞了聞,對他的不滿也瞬間消了大半。想到什麽,她突然問道,“你是如何開口的?”


    南宮司痕挑眉,“你身子不適,我當然是如實相告。”


    羅魅臉黑,突然在他手臂上擰了起來,“南宮司痕,你連這種事也對外宣揚?”這人不要臉就算了,還出去丟人,會不會太過分了?外人知道會如何想她?


    南宮司痕捉住她的手,懲罰似的放在嘴裏輕咬了一口,看著她不滿的樣子,不以為意的道,“這有何不可說的?就算外人知道,也是誇讚本王身強體健、有男兒雄風。”


    “……”羅魅臉臭的險些變了形。這日子還過不過了?她怎麽就遇到個這麽不要臉的人!還男兒雄風,就他那些床技,她真不想再讓他碰!


    “來,先把藥上了,免得你娘又說我不疼你。”南宮司痕突然從她手裏奪過藥瓶,趁她咬牙切齒的時候摟著她又翻身將她壓住。


    “你給我閃開……我自己來!”羅魅羞窘的抓住他的手腕,打死都不讓他脫自己褲子。


    看著她臉上罕見的紅暈,南宮司痕也沒同她生氣,眼角瞥到身旁的被褥,突然拉過蓋在彼此身上,甚至連頭一起蒙在了被褥中。


    “你不讓我看,那我不看便是。可藥總得上,否則再喊難受我可不管你。”被褥下傳來的嗓音很認真、很嚴肅。


    隨著被褥的搖晃,一件件衣物被扔了出來,散落了滿床。


    伴隨著的還有某魅抓狂的怒聲——


    “南宮司痕,你無恥!”


    “變態,給我出去!”


    “唔……”


    房門外,聽著裏麵亢奮的動靜,羅淮秀都有些囧。真看不出來她乖寶也有這麽奔放的一麵……


    站在她身後的丫鬟們,包括慧心慧意都低著頭,臉頰到耳根都是紅的。


    看著食盤裏的飯菜,羅淮秀打消了進去的念頭,轉身對她們道,“算了,我們先下去,別在這裏打擾王爺王妃‘辦事’。”頓了頓,她又看著慧心慧意,“你們先把飯菜送廚房裏溫著,順便讓人燒些熱水備著。”


    小丫鬟們一個個麵紅耳赤跟逃似的退下了。


    羅淮秀也沒在房門口久留,自己走到花園找了處石凳坐下,一邊等著女兒女婿‘辦完事’,一邊謀算著自己的事來。


    乖寶這裏有南宮司痕護著,慧心慧意兩個丫鬟也老實,她並不擔心丁紅芸能欺負乖寶,至於當家做主的事,她已經厚著臉皮替乖寶開口了,為顯得不那麽逼人,她還是會給丁紅芸時間好好考慮。她若是有自知之明,那就應該自己把掌事權交出來,如果過段時日她都沒一點反應,那就別怪她找她麻煩了!


    今日,她為何會晚來,是因為出門後聽說了薛府的事。本來吧,樊婉的事同她無關,可她就是這麽八婆,聽到別人說,就忍不住好奇的去打聽。


    樊婉已經被收監,但聽說她據不承認自己買兇殺婆母,甚至在公堂上以死威脅那個楊萬揚。盡管那刺客也如實招供了,可楊萬揚也頭痛,畢竟樊婉的身份還是太史夫人,看在薛家的份上不好對她動刑。因樊婉據不簽字畫押,楊萬揚沒法,隻能把這事報到了刑部,希望刑部能解決。


    監牢裏的事她不清楚,也不好去打聽太多,不過薛家的情況卻被人傳得沸沸揚揚。聽說薛太夫人已經蘇醒了,得知殺害自己的主謀是樊婉,當即就要兒子把樊婉休了。樊婉的那對兒女極力阻止,甚至在薛太夫人麵前以死威脅——若是休了他們的娘,他們兄妹就離開薛家,再不做薛家子孫。


    薛太夫人受不了刺激使得病情加重,差點就被孫兒孫女氣死過去。


    薛朝奇同樣受兒女哭鬧威脅,一邊是重傷垂危的母親,一邊是替母求情的兒女,兩頭是大的他當著全府人的麵做下決定,看在樊婉為薛家生有一兒一女的份上,暫不休樊婉,隻將她貶為妾室。至於買兇一事,薛朝奇也是有恨的,隻說此事交由官府處置,不管如何判處他都不幹涉。


    以為薛家的事就這麽完了?羅淮秀心裏有數,還早著呢!聽說薛澤和薛柔雖然沒有再鬧,但已經在謀算要找人托關係將樊婉救出來。就憑樊婉的罪,少不了要發配遠地,這一發配,跟被休有何不同?那對兄妹當然不會同意了。


    其實這些事說起來跟她真沒關係,不過正是因為沒關係,她才更加不放心。


    薛朝奇還沒說要放棄糾纏她呢,若這個時候被他糾纏,不是無辜的被卷進去了嗎?那對兄妹還不得恨死她?


    更為重要的是她不想再跟薛家有半點糾纏!想到薛朝奇那種翻臉無情的渣德性,她就忍不住犯嘔。


    她現在為難的是要怎麽才能讓薛朝奇不打她的主意。自己找上門去說,她又覺得不妥當,不明白的人怕是會誤會她想趁機迴薛家當主母呢。


    羅淮秀重重的歎了口氣,這才剛來京城一個月的時間都不到,三天兩頭的出事,照這麽下去,以後還有安生日子?


    如今女兒嫁給南宮小子,算是在京城定居了,要離開這裏談何容易?總不能讓她為了自己破壞女兒來之不易的幸福吧?她要離開京城,女兒絕對會跟著她,這幾乎不用考慮。


    想著想著,她突然朝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一名前來服侍她的丫鬟見她要走,忍不住問道,“夫人,您要去哪?”


    羅淮秀對她露出笑臉,“家裏還有點事,麻煩你跟王爺王妃說一聲,就說我先迴去了,等忙完手裏的事我再來。”剛要轉身,她突然又迴頭對丫鬟笑道,“你跟慧心慧意說一聲,就說我改日再來教她們廚藝。”


    丫鬟見她執意要走,也隻好躬身送道,“夫人,您放心吧,奴婢記下了,您慢走。”


    羅淮秀對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別送,然後轉身走出了主院。


    ……


    臥房裏,當南宮司痕讓慧心慧意把飯菜送到房裏時,姐妹倆才發現之前她們全想歪了。


    聽說羅淮秀離開了後,羅魅瞪著南宮司痕的眼神就跟放冷箭似的,‘嗖嗖’的恨不得把他射成刺蝟。


    “我娘可有留話?”她朝兩丫鬟問道。


    “迴王妃,夫人說忙完手裏的事再來府裏看您。”慧心慧意異口同聲迴道。


    “知道了。”看著桌上飯菜,羅魅也沒心情吃,對丫鬟們擺了擺手,“你們下去吧,不用服侍了。”


    說完,她扭頭繼續朝身旁男人放‘冷箭’。


    色狼!


    要是他昨晚節製點,今日也不會搞成這樣!


    好在兩處家相隔不是太遠,要不然她這會兒都打包迴娘家了!她猜想母親說的事應該是酒樓裏裝修的事。


    南宮司痕就跟沒看到她冷臉似的,還主動為她盛了碗雞湯,親自送到她嘴邊,嘴裏說得話都難得充滿哄意,“來,把湯喝了,把身子補好了,以後就不用再那般受罪了。”


    羅魅差點吐出一口惡血,“……”


    仿佛給她補身就是特意專供他……逞獸欲的!


    眼前這張帶著邪惡心思的俊臉讓她突然想到一個故事——一隻狼抓了一隻雞,為了多吃些肉,就不停的喂雞,直到把雞喂得肥肥的,然後徹徹底底的飽餐了一頓。


    房間裏,雖然兩人相處的情景看著有些別扭,但也不乏溫馨曖昧。羅魅心裏怨歸怨,但對他的示好還是會接受。他能為她去禦醫院討藥,僅這一點還是讓她心窩裏多了很多暖意。


    很多時候,她也會在心裏比較,雖說南宮司痕霸道,可對她們母女卻是袒護有加,也為她們母女做了不少事。嘴上不說,不代表她心裏就沒這些事,她隻是不擅長表達而已。她有想過主動為他做點事,可尋思來尋思去,又不知道自己能為他做什麽。


    就好比母親對他說的話,若不是他臉皮厚,她同他根本不會有這份親密的交集。對感情,她一直冷漠相待,甚至沒有期望過。因為她覺得自己想要的那份感情,這世上沒有人能給得起。直到他強勢的擠入她們母女的生活、打亂她們的平靜,她才在他逼迫下去正視感情的事……


    咽下嘴裏的雞湯,她突然從他手中奪過勺子,舀了一勺送到他嘴邊。


    南宮司痕頓時怔著,眸光幽深而複雜的看著她舉動,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何。


    羅魅皺了皺眉,“怎麽,嫌棄我口水?”


    南宮司痕這才迴過神,張嘴將雞湯含入口中。不錯,他昨晚沒白費力,成了他的人,她總算有所改變了。雖說這湯不適合他,可難得她主動,就當給自己也補補身,畢竟他也耗了不少……


    羅魅是不知道他心裏想的東西,若知道,估計這碗湯不是喝進肚裏,而是全噴在他俊臉上。


    他用食的時候幾乎不說話,可羅魅才沒那麽多講究,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同他說話,也沒說別的,就之前羅淮秀跟丁紅芸的談話。


    “我娘性子急你是知道的,這事我也做不了主,還是你自己看著辦吧。”


    “此事我心裏有數,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再讓她過來。”南宮司痕沒怨羅淮秀多管閑事,反而默許了她的想法。


    “我覺得此事並不好辦。”羅魅也沒掩飾心裏的看法,冷肅的望著她,“丁姨娘在府中掌管了近十年,要她突然交權,隻要腦子正常的,都不可能答應。”


    “那倒未必。”南宮司痕嘲諷的勾了勾唇,“就算她勞苦功高,她不過是我父王的一名側妃。如今我已娶妃,若不讓她交權,我南宮司痕豈不是平白遭人笑話?”


    看他說得輕鬆,羅魅輕搖了搖頭,“女人心難測,你莫太輕視女人了。”


    南宮司痕橫了她一眼,“你就如此小看我?”


    羅魅撇嘴,“我哪敢哦。”


    南宮司痕沒好氣,她是沒小看他,隻不過從未把他裝進心裏!


    抿了抿薄唇,他才低沉道,“丁氏這些年做了不少手腳,我心裏早有數,隻不過礙於家醜不想同她計較而已。她貪的那些財物對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我既不看在眼中,自然就沒追究的必要。”


    他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羅魅看著他,眼中都有忍不住的驚訝,“你的意思是她私吞了不少家產?”


    南宮司痕抿著笑,雖不語,但也默認了。


    見狀,羅魅鄙夷的撇嘴,“你可真大方!”


    見她嘲諷,南宮司痕有些不悅,就在他剛要開口時,羅魅抬手突然製止他發言,“行了,這事我不提了,也沒興趣提了。這個家是你的,你願意怎麽做都是你的事,我不方便插手。”


    她話裏的氣性南宮司痕怎會聽不出來?當即黑了臉,並把她拽到自己腿上,摟著她纖腰輕斥道,“就舍一點小財而已,她私吞的那些為夫真沒放在眼中。”


    羅魅眯著眼鄙夷的打量他,“聽你口氣,你特有?”


    南宮司痕摟著她突然輕笑起來,“有何不滿的,為夫的不都是你的嗎?”


    羅魅再撇嘴,冷哼,“話是說得好聽,可也沒見你給過我什麽。”


    對她的小心眼,南宮司痕不怒反而笑得更歡暢。不管她在乎什麽,那都證明她重視他,僅憑這一點,他沒理由同她置氣。


    捏了捏她白皙如脂的臉,他別有深意的看著她,“不是給了你金簪嗎?你以為那東西是凡物?你可知,這天下多少人想要那枚金簪?”


    羅魅又驚又愣,金簪?


    她這才想起他離開榆峰縣的時候留在她衣櫃裏的東西……


    那東西值錢麽?不就是黃金打造的簪子麽?


    最為重要的是那金簪在母親那裏……她要不要跟他說?


    想到什麽,她正色問道,“你老實跟我說,那金簪是不是有什麽玄機?”


    南宮司痕揚眉,“何須緊張?難不成你將金簪弄丟了?”


    羅魅搖頭,“沒有,金簪在我娘那裏呢!”


    聞言,南宮司痕抿笑不語。


    羅魅皺著眉,繼續追問,“到底那金簪有何稀罕的?”不是她好奇,而是她要掂量一下分量,要是那東西寶貴就讓母親還給他,否則那日母親厭倦了拿去當鋪當了,到時候他想要都晚了。


    南宮司痕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後才低頭貼上她耳朵低語了幾句……


    聽完,羅魅雙眼放大,好似被雷劈中了一般。


    “我找我娘去!”迴過神來,她也沒心思再吃飯了,準備從他大腿上下去。


    “不用急!”南宮司痕將她撈迴懷中,輕點著她鼻尖道,“你娘那邊我早已安排了人看著,不會有事。”


    那一晚薛朝奇被算計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羅氏頭上的金簪了,隻不過他沒點明而已。反正沒人知道那金簪的玄機,不如隨她去。


    羅魅這才沒動,隻不過腦袋裏淩亂得不行。這男人,她可真佩服死了!


    那麽重要的東西居然隨便給人,就不怕她當時一氣之下將東西給扔了?


    自己兩世修煉的‘冷靜’在他麵前真的一點都不夠用!這個男人總會用他獨有的方式破壞她內心裏的平靜,最悲催的是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王爺,下午我們去娘那裏吧。”她緘默片刻,最終決定去把金簪要迴來,“那東西太貴重,我娘如果知道也不會要的。”


    最重要的安全,不是金簪的安全,是母親的安全!


    “你先把肚子填飽再說。”南宮司痕哪能不知道她的想法,將她放到凳子上,又給她添了幾筷子菜在她碗中。比起金簪,眼下他最在乎的是她身子。不把她養得白白胖胖,到時候她那娘又該說些難聽的話了!


    ……。


    羅淮秀從蔚卿王府離開後就直接迴了家。


    她也沒閑著,迴家後就讓周曉去了一趟薛府和安府。


    在家用完午飯,剛準備離桌就聽丫鬟來報,說薛朝奇來了。


    羅淮秀讓人將他請去了大廳裏,然後迴房補了個妝,又換了一身明豔的衣裙,這才帶著丫鬟不慌不忙的去大廳見客。


    “你們都在外候著。”走到廳門口,看著在椅子上等得不耐煩的男人,她優雅的對左右丫鬟揮了揮手。


    “是,夫人。”丫鬟退到了門兩側。


    羅淮秀這才邁著小蓮步,扭著婀娜的腰走進大廳。


    “薛大人,來得真快。”她臉上堆著微笑,優雅又不失嫵媚。


    薛朝奇直直的看著她,一點都沒避諱。對他來說,這個女人雖說被他休了,但不管怎樣,她曾經也是自己的女人。


    平心而論,這個女人收斂了那些暴躁惡劣的脾氣,還是有她迷人之處。褪去了當年那些青澀和膽怯,如今的她猶如脫胎換骨般,渾身都釋放著一種迷人的光彩。她摸樣沒變,但氣韻變了,變得更加成熟有味,眉眼間那種嫵媚之色尤為明顯。


    他也承認,當初休她是有些衝動,有一半原因是母親幹涉,另一半原因是他年少不知珍惜。如今看在女兒的麵上,他可以反悔收迴休書。如今樊婉已被貶為妾,府裏正好缺個夫人,讓這羅氏重掌太史夫人之位也正合適。


    看著她妖嬈走進,他難得擠出一絲笑,“可是想通了?”


    羅淮秀停在他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有意無意的拋著鳳眼,狀似不懂,“想通什麽?薛大人可否說明白點?”


    薛朝奇沉了沉臉,“讓你同魅兒迴薛家的事,可是想通了?”


    羅淮秀突然嘟起嘴,扭捏的拉扯著手裏的絲絹,“薛大人,你才休了夫人,這個時候讓我們母女迴薛家,你就不怕給我招來恨?”


    聽著她怨言中的那絲嬌氣,再看她媚態盡顯的摸樣,薛朝奇忽而又劃開了笑,甚至伸手將她手腕抓住,微微一拽就將她拉扯到大腿上,難得溫柔的同她說話,“府裏我說了算,那兩個孽子再恨也恨不到你頭上。更何況是他們的娘自己不爭氣,如此蛇蠍毒婦,我薛家如何能留她?”


    他抬起手自然無比的摸上羅淮秀的臉頰,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訝,倒沒想到她這年紀居然保養得如此好,這肌膚猶如少女般細膩滑嫩。


    早前幾次見麵他都沒用心看過她,如此近的接觸下,他才發現這女人真是越發迷人,多年過去,歲月似乎不曾在她臉上留下一絲痕跡,就連眼角都未出現一絲細紋,鵝蛋般的臉細膩紅潤,宛如少女般……


    麵對著眼前精致柔媚的女人,薛朝奇目光微緊,喉結極不自然的蠕動了幾下,連摟著她的手臂都收緊了一些。


    看著他目光逐漸火熱,羅淮秀嬌羞的低下了頭。坐在他腿上,她明顯的感覺到他身體發生的變化,垂下的眼中不由得劃過一絲冷笑。雙手抵在他胸口,她作勢推了推,故意扭動的身子像是害羞要逃離他一般。


    “薛大人,請自重!”


    “嗯?”薛朝奇突然沉了臉,反而越發將她摟緊,手掌還大膽的在她身上遊移起來,“羅氏,不管你心裏認不認,你總歸是我薛朝奇的女人。隻要你肯迴到我身邊,我答應你,以後一定好好寵愛你,絕不讓你再受半分委屈。”


    “真的嗎?”羅淮秀抬起頭,感動的看著他精瘦的臉,“朝齊,你真的不會再辜負我?”


    “嗯。”薛朝奇點了點頭,眼裏帶著認真,“隻要你肯帶著女兒迴來,我薛朝奇絕對不再辜負你們。”


    “朝齊……”羅淮秀突然抱著他脖子泣哭起來,“嗚嗚嗚……我等著一天等得太久了……”


    聽著她激動而泣的話,薛朝奇得意的揚高唇,他就說嘛,這女人之前的種種就是故意做給他們看的!


    聞著她身上迷人的香氣,他身子微微繃緊,特別是看到她脖子上白皙的肌膚,他突然低下頭將唇貼了上去——


    而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周曉的傳報聲,“夫人,安將軍來了!”


    聞言,薛朝奇臉色一沉,目光犀利的瞪向房門。


    羅淮秀趁他不注意,推開他跳到了地上,而且提著裙子突然衝向門外——


    懷中一空,薛朝奇臉上露出不滿。有些不解她的反應,於是跟著追了出去,嘴裏還喚道,“淮秀!”


    而大廳外,安一蒙背著手威風冷肅的前來,突然間一個女人從大廳裏朝他飛奔而來,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對方猛的將他抱住,還哭得撕心裂肺,“一蒙啊,你總算來了……嗚嗚嗚……你再晚些來我清白都快不保了……”


    安一蒙臉色瞬間比被雷劈了還難看,特別是看到從廳裏追出來的男人時,他臉色更是又臭又難看。


    如何迴事?不是說蔚卿王在此嗎?還說蔚卿王有急事找他過來!


    為何薛朝奇會在此?


    還有懷裏的這個女人……該死的,她在做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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