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送走樊婉,羅淮秀躺在太師椅上抖腿,心情好了不少。


    同為女人,她哪能不清楚樊婉的心思,除非她腦殘才會真正大度到願意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所以不管她裝得如此端莊賢淑,那都是假的。


    也別怪她心腸歹毒故意挑撥別人的關係,實在是他們薛家的人太煩了,今天一個薛朝奇,明天一個樊婉,還有薛家老的少的,說真的,她是真惡心。特別是她有原身的記憶,每次看到薛朝奇就會忍不住去想曾經的肌膚之親,那種犯嘔的滋味比被人強奸了還難受。


    樊婉若是聰明,就應該知道在她身上打主意沒有多大意義,畢竟不是她想迴薛家,而是薛家那對母子在打她的主意。她若聰明,就該迴去對付那個一手掌權的薛太夫人,畢竟,那才是她真正的絆腳石。僅僅傷害她是沒用的,隻要薛太夫人還在,那就隨時有女人出現在薛家同她爭寵……


    想到這些大宅院女人的心思,羅淮秀譏諷的揚了揚唇。無知無腦的女人,為了薛朝奇那根破爛金針菇,至於嘛……


    。。。。。。


    迴到太史府,樊婉並沒有去悅心院向薛太夫人迴話,而是迴了自己的寢房。身旁的大小丫鬟都看得出來她心情不好,各個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


    樊婉咬著下唇緊捏著絲絹,美目中帶著怒恨使得她迷人的瓜子臉都有些變形。


    越是細想羅淮秀的話,她心裏的恨越深。自嫁入薛家後,她處處小心、對他們母子也是盡心盡力的服侍,從來沒做過讓他們母子失望的事。可看看如今的自己,像一個當家主母嗎?


    太史夫人的身份都快成天大的諷刺了!


    在他們母子麵前她說不上一句話,如今,就連有女人要來同她爭奪薛夫人的位置,她都得笑臉相迎。從來沒有哪一天,她覺得自己這個‘薛夫人’是如此的窩囊和無用。


    不可否認,羅淮秀是在故意挑撥她和他們母子的關係,但她說得也沒錯。婆婆一日存在,她一日手無實權,有名無實,抱著‘薛夫人’這個頭銜能有何用?能阻止婆婆和丈夫的私心嗎?


    那老東西,真是越想越可惡!她自己拉不下臉去見羅淮秀,就讓她去,也不想想,她心裏有多難受。他們就差沒逼她說出‘讓位給羅淮秀’這句話了!


    真要把她惹毛了,信不信她真能殺了她!


    “嘶……”手中的絲絹應聲而裂。


    “哼!”樊婉眸中射出狠色。


    “夫人,太夫人讓人來請您過去。”突然,門外有丫鬟傳報。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斂住心裏無盡的恨意,樊婉臉上的神色很快恢複如常。雖說她是有些想法,但卻不能輕易行動。而且,這事誰都不能說,就連柔兒和澤兒都不能說。她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如果真被發現了,她也要做好打算,最好把這種事嫁禍到羅淮秀頭上。


    想到此,她唇角勾出一道冷笑,陰冷而惡毒。


    。。。。。。


    悅心院裏,聽著樊婉帶迴來的消息,薛太夫人難掩怒氣,老臉上的皺褶似乎都多了許多,“那羅氏可真不知好歹!你好心好意去陪她說話解悶,她居然羞辱你,真是太過分了!”


    樊婉低著頭,委屈的擦拭著眼角,“娘,您別生氣,婉兒沒事的,不過是聽她說幾句而已。”


    薛太夫人瞪了她一眼,“你啊,還反過來幫她說話!那羅氏的性子我還能不清楚?別說她罵你了,她連我都不放在眼裏的。你是沒看到今日她是如何羞辱羅家太夫人的,那可是她親娘,她照樣沒給半分情麵。”


    樊婉抬起頭,眼眶還紅紅的,但臉上的笑依然溫柔如水,“娘,您放心,兒媳不同她一般見識。隻要她願意迴到我們薛家來,兒媳受點委屈沒什麽的。兒媳並非那種小肚雞腸的女人,什麽事大什麽事小,兒媳分得清楚。隻要是對我們薛家有益的事,兒媳赴湯蹈火都願意去做。”


    薛太夫人看著她,滿眼欣慰。從軟榻上起身走到她身前,握著她手拍了拍,讚許道,“我們婉兒真是世上最貼心的媳婦,朝齊娶了你啊可真是他的福氣。連外頭的人都羨慕我,都說我們薛家有個溫恭賢淑的好兒媳,不僅貼心孝順,還處處為我們薛家著想,你是不知道娘每每聽到這些是有多高興。”


    樊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娘,您別這麽說嘛,孝順您是兒媳的本分,婉兒是薛家的媳婦,自然要為薛家付出。”


    薛太夫人滿意的點頭,老眼中的讚許更深。


    想到什麽,她突然岔開了話題,“婉兒,澤兒今年就要參加科試了,他準備得如何了?”


    提起兒子,樊婉輕輕蹙眉,“娘,我也希望他在科試中能獨占鼇頭,可您也知道,澤兒的性子……唉,他最近還常留戀那些煙花之地,我、我真擔心他這次科試會讓人失望。”


    薛太夫人又拍了拍她的手背,不以為意的道,“不礙事,我們澤兒天資過人,我相信他一定能高中魁元的。你放心吧,娘心裏也有數,到時候娘托人去打點一下,澤兒一定能獨占榜首的。不過啊,你這做娘的也該為澤兒的婚事用點心了,澤兒也不小了,是該娶媳婦了。到時候房裏多個人管束他,他也不會再往外跑了。”


    對兒子婚事這一點,樊婉還是讚同的,“娘,您放心,有時間我一定替澤兒認真挑選幾名知書達理的閨中小姐,到時候我再把她們的畫像拿來讓您過目。”


    薛太夫人笑得慈眉善目,“好,到時候我一定替澤兒好好選選。咱們薛家的媳婦最好各個都像你這般溫良賢惠,那才好呢。”


    樊婉不好意思的又低下了頭,“娘,您就別再誇兒媳呢。”


    見她心情好轉,薛太夫人又把話題岔迴了之前,拍著她的手背溫聲道,“婉兒,那羅淮秀現在仗著有蔚卿王給她撐腰,是有些目中無人。有時間你多去宮裏陪皇後娘娘說說話,該如何做就不用娘教你了。羅淮秀如今心高氣傲、對誰都不放在眼中,我就不信沒人治得了她。”


    樊婉低著頭,美目中閃出一絲冷色。


    什麽治治羅淮秀,不就是想讓她去宮裏找皇後娘娘幫忙麽,有皇後開口,那羅淮秀還敢忤逆不成?說到底,就是想讓她去宮裏請皇後娘娘當說客,好讓羅淮秀迫於壓力而答應迴薛家!


    這老東西,當真是可恨到了極點!


    。。。。。。


    見過知府後,羅魅準備迴家看羅淮秀,南宮司痕是臭著臉將她給強行抱上馬車。


    “迴府!”一上馬車,他就朝充當車夫的墨白下令。


    “南宮司痕,你別太過分了,我就迴家一趟而已!”羅魅冷著臉差點掐死他。


    “家?”南宮司痕俊臉繃得緊緊的,臉色比她還冷,眸光釋放出來的怒氣比刀劍還淩厲,“你膽敢再給我說一次!”


    哪裏是她的家?蔚卿王府才是她的家!


    這女人,太不知規矩了,新婚第二日就迴娘家,她可是想被人笑話?


    羅魅腰間被他手臂勒著,根本跑不了,可實在氣不過他的霸道,隻能不停的掐他。


    南宮司痕倒不是怕這點疼,而是看著她倔強的樣子實在頭疼。送聘禮去的那晚羅氏就找過他,也同他交代了一些事,包括她的身子情況,包括她這些年成長的經曆……他明白羅氏的用意,就是希望成親後他能細心點,能照顧好她。而羅氏還明確的跟他說過,她對繁文禮數一竅不通,要他在適當的時候找人教教她。


    他當時還很不解的問羅氏,為何她自己不多教女兒一些。好歹她出生名門,對那些繁禮應該最清楚不過。可羅氏如何說的?


    她說,“我怎麽知道乖寶會嫁給你?反正以後她的一言一行代表著你的顏麵,要不要教她你自己看著辦。”


    他也是真服氣了她們母女!看吧,這才剛成親就鬧著要迴娘家,該如何教?


    心裏一橫,他突然扣著羅魅後腦勺,霸道又兇猛的堵上她的嘴--


    教,他一定好好教自己的女人,但首先得讓她學會乖順!


    聽著馬車裏不尋常的聲音,素來穩重的墨白一臉尷尬,恨不得立刻棄馬逃遠。王爺真是饑渴難耐,就一會兒工夫都忍不住……


    馬車裏,羅魅嘴巴都被南宮司痕咬痛了,以前她能淡定對待,但此刻就是不想妥協。


    不讓她迴家,還跟土匪一樣把她搶上馬車,現在還對她動粗,真以為她一點脾氣都沒有可以任他捏揉搓扁?


    氣不過,她就用手去推南宮司痕的臉,推不開,她就用兩手各捏著他一邊臉頰往兩側拉。


    南宮司痕不得不放開她有些微腫的紅唇。


    看著被自己拉變形的俊臉,羅魅微微一愣,突然扭頭抖動起肩膀。


    南宮司痕臉色又臭又黑,磨著後牙槽將她腦袋扭迴來,看著她臉上罕見的笑意,怒視,“可是覺得好玩?”


    羅魅放開他的臉,低頭沉默,其實就是不想搭理他。


    盡管被她捉弄,但南宮司痕心裏那股氣莫名的消了。隻不過嘴上不打算饒她,捏著她下巴,冷聲道,“你今日迴去,外人隻當你不受我寵愛,到時候連為夫都得跟著你丟人。你娘那邊我已經安排了侍衛前去,她的安危不必你操心,我自會打理妥當。”


    羅魅撇嘴,“什麽寵愛不寵愛,我隻看到你的霸道。”


    南宮司痕忍不住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薄唇抵著她紅唇輕咬著,“你看不到那是因為你沒眼力勁兒,寵不寵你我心中有數,至於愛不愛……”他手掌突然在她腰間遊移,性感的薄唇貼上了她的耳朵,“等你身子幹淨了,為夫定會好好愛你。”


    羅魅一頭黑線唰唰狂掉,“……”


    。。。。。。


    好說歹說,威逼加誘哄,南宮司痕總算把羅魅給帶迴了蔚卿王府。


    昨晚新婚夜,兩人蓋著被子聊天到後半夜才入睡,今日本來就起得晚,而且一醒來就聽到酒樓出事的消息,可以說兩個人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更別提肚子餓了。


    好在慧心慧意備好了午膳,也一直溫著,見他們迴府,趕忙帶著其他丫鬟布膳。


    膳廳裏,羅魅埋頭扒著碗裏的米飯,之前不覺得餓,眼下對著滿桌佳肴,饑餓感瞬間襲來,擋都擋不住。


    而南宮司痕則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有些失態的吃相,微揚著唇角,仿佛欣賞美景般,見她碗裏菜空了還會主動為她添菜。


    羅魅草草的吃下一碗米飯,這才發現身旁的男人隻顧著給自己添菜,而他碗裏的米飯都沒有動。


    “你不餓?”她蹙了蹙眉。昨日一天就吃了些花生棗子、半夜同他聊天的時候喝了兩杯水,除此外,她就沒吃過其他東西。而這個男人昨日下午就在房裏陪她,到現在為止也就陪她喝了兩杯水而已。


    “等你吃飽了再服侍我。”南宮司痕別有深意的挑了挑濃眉。


    “……”羅魅黑線,斜眼給了他一個‘你惡心’的眼神。不就是要她給他夾菜嘛,至於說得如此曖昧?


    眼角掃了一下身側的丫鬟們,見一個個都低著頭就跟聽到什麽不該聽的話似的,她更是無語到了極點。


    迎著他似笑非笑、似邪惡非邪惡的眸光,她看了看桌上的菜肴,突然眼仁兒一轉,抬起手夾了一塊肘子上最肥的肉放進他碗中。


    看著碗裏肥得膩人的東西,南宮司痕俊臉上引人遐想的笑瞬間僵住,唇角狠狠的抽搐起來。這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看著這對新婚夫婦在用膳時無言的捉弄,旁邊的丫鬟包括慧心慧意兩姐妹都忍不住低頭悶笑,一個個肩膀一抖一抖的。王妃看著冷冰冰的,沒想到如此好玩。


    一頓飯,羅魅吃得又香又飽,而南宮司痕恰恰相反,自那塊肥肉入碗後,那俊臉就一直繃著,臭烘烘的。盡管如此,但候在周圍的下人們還是能察覺到他們王爺今日的心情很愉悅。


    用完膳,兩人在花園中散步,一口氣吃太多,羅魅時不時揉揉肚子,明顯撐著了。


    見狀,南宮司痕索性停下腳步,把她拉到身前,用自己的手掌替她揉著脹鼓鼓的腹部,眸光盯著她輕蹙的眉心,“可是需要把大夫請來?”


    羅魅撇嘴,“我自己就是大夫!”這話她說了不止一次了,這人是沒長記性不成?


    南宮司痕冷哼,“沒見哪個大夫都像你這般,身子弱不說,連用膳也能讓自己撐著難受。”


    他一副‘你很沒用’的責怪摸樣讓羅魅有些來氣,“你現在不是見到了?我身子就這麽弱,怎麽,嫌棄了?”


    南宮司痕摟著她身子的手往下,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別同為夫頂嘴,否則有你好受!說你幾句也是為你著想,別不領情。”


    羅魅撇著唇不說話了。


    南宮司痕淡淡的哼了一聲,“可是想迴房休息?”


    羅魅搖頭,“不了,我沒瞌睡。”


    南宮司痕盯著她肚子,手掌輕輕按壓,“還難受麽?”


    羅魅再次搖頭,“沒事的,等會兒消食了就好。要是繼續難受,我會開藥方讓人去抓消食的藥。”


    聽她這麽一說,南宮司痕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今日天氣不錯,午後的陽光暖暖的,並沒發現她手和臉有發涼的跡象,南宮司痕剛打算帶她去角亭裏坐坐,羅魅突然拉住他的手腕,“王爺,能不能幫我個忙?”


    聽著她客氣的話,南宮司痕沉下了臉,“有何事直說無妨,想要什麽讓人去置辦,想做何事可以差人。”


    羅魅垂下眸光,輕道,“我想要一間藥房,再準備一些藥材,我平日裏沒其他愛好,就喜歡搗鼓一些藥物,一來可以防身,二來可以備著急用。”


    她說的很含糊,但南宮司痕還是知道她的用意。她說藥物除了有些是治病救人的外,還有一些是她秘製的毒藥。比如她隨身所帶的迷藥,上次被薛柔的人綁架去,正是因為那些迷藥使得她化險為夷。


    將她細白的小手握在手中,他帶著她朝自己的書房走去。


    “把需要準備的先寫下,我讓墨白去替你辦。至於藥房,也不需太麻煩,書房後麵還有件偏屋,我讓人收整幹淨以後給你做藥房用。”


    “好。”羅魅一邊隨他走一邊聽著他說話,也接受了他的安排。


    。。。。。。


    書房裏,看著她在紙上落下的墨跡,南宮司痕盡管沒說話,但深眸中卻流露著一絲驚豔,是沒想到她竟寫得一手漂亮的字。


    這些都還不算重要,重要的是她所寫的內容,有些藥材他熟悉,但有些藥材的名字他卻聞所未聞。


    從剛接觸她時,他就知道這女人並不普通,也知道她在醫館學醫。隻是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還是低看了她。她對醫理絕對不是隻懂皮毛那麽簡單,想起她所用過的迷藥,不單單能使人暈迷,還能讓人斃命。這哪是一般人能做得出來的?


    羅魅坐在他書桌後的太師椅上,專注而認真的寫著自己需要的東西。來京城之後,她還沒來得及布置藥房,就算家裏放了一些常備藥,那也都是存貨。今日酒樓出事後,她才想到,要趕緊多做一些東西出來,母親一個人在家中,就算南宮司痕會派人保護她,也不一定做得麵麵俱到,萬一有所疏忽,她輸不起。


    直到她寫了滿滿三張紙才停下筆,南宮司痕拿起一張仔細看了一遍,隨即朝她勾了勾薄唇,“除了醫理,你還會什麽?”


    羅魅怔了怔,他深邃的眸光暗藏銳利,除了有讚賞外,還有一種恨不得剝了她解剖的感覺。她學著他勾唇的摸樣嘴角微翹,不以為意中又帶著一絲傲氣,“你猜?”


    南宮司痕莞爾一笑。這女人,還跟他賣關子!


    他俊臉上那抹笑雖然不燦爛,但卻猶如沐浴在春風中,少了幾分清冽,多了幾分溫暖。羅魅盯著他,心窩那處像是被羽毛輕拂過,一絲悸動倏然劃過……


    迴過神來,她尷尬的低下頭,並快速將他手裏的紙奪走,然後整理起桌麵來。真是中了邪了,她居然差點被他美色迷惑到!她活了兩世,前前後後加起來都算老姑娘了,居然還能犯花癡……


    看著她慌忙整理桌麵的動作,南宮司痕眸光忽閃,盯著她側臉旁那隻莫名變紅的耳朵,唇角劃開的弧度更大。


    她這是在害羞?


    被他灼熱的眸光一直盯著,像萬道華光籠罩在頭頂,羅魅拉長了臉抬頭,“看什麽看,沒看過美女?”


    南宮司痕強忍著笑,學她一樣板起臉,“本王看自己的妻子難道也有錯?”


    羅魅黑線,“……”繼續低下頭,不理他了。她最失敗的地方就是沒學到母親同人吵架的潑辣和氣勢,要不然有他好受!


    。。。。。。


    羅府——


    此刻羅家大廳坐滿了人,如同開家族會議般,在場的人各個神色都極其嚴肅。


    主位上,羅家的長子、現任當家人羅明旺怒火難熄,當著家人的麵把羅淮秀狠狠的罵了一通,“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居然連娘都辱罵,太不是人了!”


    羅太夫人抹著眼淚,似是有說不出的痛苦,“明旺,你是不知道,如今你妹妹變化可大了,不僅不認我,還當著那麽多人說我們羅家對不住她。我這老臉險些怪不住,都恨不得去死了。”


    羅明旺的妻子朱佩玉見狀,走到她身旁溫柔的替她擦拭老淚,“娘,您別傷心了,小心氣壞了身子。”


    羅明旺更是怒不可遏,“這混賬東西,真是我們羅家養得白眼狼!我們羅家縱有對不住她的地方,可那也是她自己不爭氣造成的,她自己生不出兒子被薛家嫌棄,反過來還怨我們不幫她,她也不想想,當初丟那麽大的人,懷那麽一個‘狗胎’,我們羅家如何接受她?退一萬步,就算我們羅家有過,但我們羅家生她養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不記我們羅家的恩德就算了,反過來還當眾辱罵含辛茹苦生她養她的親娘,這混賬簡直太沒人性了!不就是同蔚卿王攀了親麽?這才稍微得了點好處她就連自己姓甚名甚都忘記了,實在是天理難容!”


    對他的怒罵,羅家的人都表示讚同,一張張臉繃得緊緊得,整個大廳幾乎都被怒氣籠罩,對羅淮秀的翻臉無情都快恨到骨子裏了。


    羅家自上任當家羅世修去世後,一直低迷不振。就是現任當家羅明旺在朝中也僅僅是個五品侍郎,家中其他人更不用說了,就算有官位也是個不起眼的芝麻小官。


    當皇上替蔚卿王賜婚的聖旨頒下時,羅家上下是又驚又喜,根本沒想到那個曾經被他們羅家拒之門外的人居然會同蔚卿王結成親家。這一道聖旨猶如甘泉雨露滋潤著羅家枯槁了多年的鬥誌,讓整個家族都興奮不已。


    但他們也知道當年是有些對不住那對母女,如今想取得她們的原諒怕是沒那麽容易,所以說羅家的人也沒立刻就找上羅淮秀和羅魅,而是一直在商討著看如何能接近她們,最好是一出馬就能得到她們母女的原諒。


    全家上下人人都充滿了希望,誰都清楚,若是羅淮秀願意原諒他們並迴到羅家,那麽他們羅家就是當今蔚卿王妃的娘家人,憑著蔚卿王在朝中的人脈和勢力,羅家人步步高升的希望指日可待,羅家也能再創輝煌、光耀門楣。


    可誰知,他們辛辛苦苦計劃的一切在今日前功盡棄,非但羅淮秀沒原諒羅家,還當眾羞辱自己的親娘!


    眼看著希望破滅,全家人哪有不氣的?羅明旺甚至都想親自去找羅淮秀狠狠的數罵她一通,可又擔心這個節骨眼上自己一出麵容易將一些事露出馬腳,故而隻能暫時忍耐。


    可忍歸忍,心裏又頗不甘,於是對羅太夫人道,“娘,您也莫傷心了,既然二妹那裏行不通,我們再想法子就是,您啊,就當沒生過她那種女兒。”


    羅太夫人傷心之中也是又恨又不甘,“沒想到她如此不孝,連我這個親娘都要罵。”


    朱佩玉又貼心的為她擦拭眼淚,溫聲細語安慰道,“娘,您小心著身子。既然二妹不願意認我們,那我們就不同她見麵就是。她那邊行不通,我們就想辦法接近蔚卿王妃,說不定啊蔚卿王妃會幫著我們勸說她娘。”


    羅太夫人皺起眉頭,“接近羅魅?這法子好使麽?我們都不知道羅魅是何性子,萬一同她娘一樣呢?”


    朱佩玉淡淡一笑,美目中閃過一絲算計,“娘,正是因為我們不知道羅魅是何樣的性子,所以才要接近她。她從小就不在京城中,就算知道一些事也不過是羅淮秀說給她聽的而已,隻要我們耐心點討好她,總能打動她一些。隻要她肯原諒我們,那二妹那邊就好辦多了。更何況,我們的目的不就是想讓蔚卿王多幫襯我們羅家一些麽?把羅魅討好了,隻要她高興,不愁蔚卿王不‘照顧’我們。”


    聽她說完,羅太夫人眼前赫然一亮,“對對,這法子可行!與其去受那不孝女的氣,不如直接找羅魅,再怎麽說,我是她外祖母,她身上也流著我們羅家的血,頭上還冠著我們羅家的姓呢!”


    就連羅明旺都忍不住讚賞的看向妻子,“佩玉,你這法子確實可行。那羅魅除了她娘外,從小身邊沒多餘親人,我們若是用點心打動她,說不定她一感動就站在我們羅家這邊了。”


    對朱佩玉的提議,羅家人都表示讚同,大廳裏的氣氛總算緩和了一些。一家人坐在一起,又開始謀劃著接近羅魅的辦法來……


    。。。。。。


    新婚這兩日,羅魅過得還算習慣,隻不過每日都會讓南宮司痕派人去羅淮秀那裏,然後把羅淮秀的情況帶迴去告訴她。在這個守舊落後的年代,沒有通訊工具,要想知道彼此的情況隻能靠腿跑路了。


    南宮司痕雖然也有黑臉,但總比她動不動就說要迴家強,她都不嫌麻煩,他也隻能妥協,反正府裏人多,別說每日問安了,就算一日三次也沒問題。他也理解她們母女相依為命,這一分開,剛開始肯定不適應。


    今日是迴門日,羅魅歸心似箭,天剛亮就醒了。


    南宮司痕那真是哭笑不得,聽過顧娘家的,但沒見過如此顧娘家的。她心裏除了她娘,壓根就裝不進其他。


    “王爺?”睜開眼,見男人睡得正熟,羅魅忍不住戳了戳他胸膛。


    南宮司痕沒睜眼,唿吸勻稱。


    “南宮司痕?”羅魅再戳,有點不悅。平常她有點動靜他都會醒的,這會兒居然睡沉了?


    南宮司痕還是沒動。


    “……”羅魅磨了磨牙,對他熟睡的臉狠狠瞪了兩眼,“睡得跟豬一樣,隻差沒打鼾了!”


    而就在她話音剛落,南宮司痕掀開眼皮,不等羅魅迴過神,他身子突然一翻,猛的將她壓在身下,冷颼颼的瞪著她。


    看著他深邃的黑眸,眸中除了對她的不滿外,一絲睡意都沒有,羅魅沒好氣的撇嘴,“不想起就算了,還裝得正兒八經的,幼稚!”


    南宮司痕更是黑了臉,“再說一次?”


    羅魅再撇嘴,“幼稚!”她可不是在罵人,別看她這具身體才18,她心裏年齡可算是大媽級別了,他在她麵前那真是幼稚。隻不過這些話不好說出來而已……


    南宮司痕將她脖子下的手臂抽出,手指捏著她下巴,微微一抬,薄唇瞬間堵上她紅唇,另一隻手在被褥中放肆的拉扯她的裏衣。


    昨晚她就沒再用女人用的那玩意兒,盡管她沒說,但他知道她身子幹淨了。想著今日要陪她迴娘家,他好心好意的放過她,誰知這女人不知好歹,一早就說她壞話。


    當真以為他不敢動她?信不信今日讓她床都下不了!


    他氣勢勃勃的吻讓羅魅睜大眼,被褥中更是想把他作亂的手抓住,可不管她多用力,他始終不放過自己。感受著他火熱的手掌貼上自己的肌膚,她心裏瞬間咯噔了一下,扭開頭突然嚷了起來,“南宮司痕,你能不能多等一天?”


    南宮司痕停下動作,高大的身軀威脅般將她壓得緊緊的,薄唇貼上她耳朵,低沉的嗓音磁性又沙啞,“我等了多久你心裏清楚,你再惹我試試,今日休想迴去。”


    羅魅轉過頭瞪著他,這混蛋就是有惹怒她的本事!


    “大清早的,我不想同你吵架。”


    “你以為為夫想同你吵?”南宮司痕更是不滿。


    “那還不快起?”羅魅都快吐血了。


    “給我點甜頭我就放了你。”南宮司痕突然邪氣的揚唇,黑眸中閃著*的火光,特別是被子下的威脅,這一刻,說‘不要臉’那真是一點不冤枉他。


    “……”羅魅磨牙,瞪著他登徒子般的德性,最終還是妥協的抱上他脖子,在他唇上落了一個字,“早。”


    “這次就饒了你,下次再說為夫壞話,別怪為夫用家法伺候!”南宮司痕眸底染著笑,但嘴上卻得寸進尺的威脅著。


    羅魅看著他起身,再看著他下床穿衣,窩在被褥裏的她一邊合上被他扯開的衣襟,一邊磨牙。


    都說古人讀得是聖賢書,她嚴重懷疑這男人讀得是小黃文,那腦子裏全都是黃色的東西!別看人前威風冷傲,其實就是一頭愛發情的色狼。而她,自從跟他有交集後,仿佛就是那一塊羊肉,隨時等著被他吞到肚裏。


    她就奇了怪了,這男人好色得不行,為何到現在才娶妻?也沒聽說這府裏有女人跟他關係曖昧。


    如往日那般,南宮司痕穿戴整齊後才打開房門讓門外的慧心慧意進房為羅魅梳洗打扮。


    一番收拾,再加用完早膳,出府的時候太陽都老高了。


    坐在馬車裏,羅魅瞪著對麵冷酷而又不失優雅的男人,橫看豎看都帶著一股子不爽的味道。


    不過平心而論,她這兩日過得還算滿意,她陪他在書房看書,他陪她布置藥房,嫌悶了兩人就在府裏散步,順便讓她熟悉環境。雖說沒啥情調可言,但極有舒心愜意的感覺。


    婚後的生活對她來說是陌生的,也是充滿迷茫的,她甚至從來沒想過要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哪怕他現在對她很好,她也不敢輕易的下這個賭注。


    之所以同意和他在一起,不過是因為心裏不排斥他罷了。他若一直對她好,她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排斥她,可是……這世上真有恩愛如初的婚姻嗎?


    “想何事?”突然,一道冷硬的聲音傳來。


    “沒什麽。”她斂住心裏亂七八糟的思緒,對他淡淡的搖了搖頭。


    “過來。”南宮司痕沉著臉對她伸出手。


    看著他厚實的掌心以及幹淨而修長的手指,她抿了抿唇,將自己的手放在他手掌中,隨著他手指的收攏,她被拽到他大腿上。


    耳邊傳來他低沉的嗓音,“若是擔心你娘的安危,你大可放心,你既是我妻子,你娘自然就是我的親人,護她安危是我理應做的。若是你擔心我會對你有二心,我隻能說你是在杞人憂天。別老是一個人悶著胡思亂想,你若有何不快,我寧願你像你娘那般發泄出來。”


    他話中多少暗藏著不滿,羅魅不是傻子,當然聽得出來。抬起頭看著他輪廓分明又而冷硬的俊臉,她撇了撇嘴,“你也說了我隻是擔心而已,又沒懷疑什麽。”


    南宮司痕沒好氣的瞪著她。盡管她事事冷漠從容,可一旦有什麽異常心思全都會浮現在臉上。比起她沉默的樣子,他寧願她像她娘一般當隻母老虎。還真別說,這女人生氣的時候比不說話的時候更好看。


    說到她的心思,他突然又想到一些事必須要同她說明。怕她不認真聽一般,他捏著她下巴逼她看著自己,嚴肅的開口,“女人出嫁從夫,你如今已嫁我為妻,以後不僅要恪守本分,還必須處處替為夫著想。我允許你心係你娘,但也不能將為夫視為外人。”


    羅魅額頭瞬間黑了,諷刺道,“你幹脆把三從四德寫在紙上,再把紙貼在床上讓我每日背上幾遍得了。”


    南宮司痕另一隻手摸著自己俊挺如峰的鼻翼,黑眸忽閃,緊接著點頭,“如此最好不過,既然愛妃有這般自覺性,那為夫定當滿足你。”


    羅魅一巴掌拍向他捏著自己下巴的手,臉色比墨汁還黑,“南宮司痕,你當真要我如此做,我不介意把你畫像貼床頭,每日拜上一拜!”


    聞言,南宮司痕非但不氣,還滿意的點頭,“愛妃晨昏都能枕著本王入睡,本王即便死也是心安的。”


    羅魅險些對著他俊臉噴血。她能說她又一次被這男人調戲了麽?


    南宮司痕看著她憋忍的表情,忍著笑,貼上她耳朵輕道,“愛妃對本王的心思本王已經清楚,你放心,就算哪日本王真不在人世了,本王也會夜夜托夢給愛妃,以解愛妃相思之苦。”


    羅魅突然沉了臉,冷聲喝道,“別胡說八道!我嫁你可不是為了做寡婦!”


    他說的話雖說是在同她*,或許不要臉,可莫名的,她很生氣,要不是現在在馬車上,她真想唿他一巴掌然後離開。


    南宮司痕微微一愣,被她突然放大的嗓門震了一下。看著她眸底那抹揪心的神色,他迴過神突然咧開唇,露出一口整潔的白牙,手掌撫在她冷豔的臉頰上,輕笑道,“不可小氣,隻是玩笑而已。”


    羅魅恨不得咬他,“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不僅不好笑,還特別冷!誰會變態到跟一個鬼談戀愛?


    南宮司痕更是抱著她悶笑不止。


    馬車內的氣氛比起剛出來的時候好了不少,至少還有歡聲笑語。


    墨白驅著馬,兩隻耳朵不由自主的豎得老高,時不時還會輕搖一下頭……  。。。。。。


    今日女兒要迴來,羅淮秀從昨晚就開始準備了。今早天沒亮就起了床,親自帶著周曉去趕早集把食材買迴了家,廚房的鍋、盆幾乎都是滿的,連灶台上都燉著給女兒補身的補品。那架勢,看得周曉都傻了眼,知道她的心思是為了小姐,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裏今日大擺宴席呢。


    南宮司痕帶著羅魅到了家門口的時候,羅淮秀更是連圍裙都沒摘,驚乍乍的從廚房跑出去,在南宮司痕身邊直接把女兒抱個滿懷,“哎喲,我的乖寶總算迴來了……都快想死娘了……唉唉,讓娘看看乖寶瘦了沒?”


    她把女兒放開,拉著女兒的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確定女兒完好無損後,拉著女兒的又驚乍乍的往屋裏走,“來人,快給小姐把燕窩端上來——哦,還有,別忘了把我給小姐做的鍋盔餅子一塊拿來——”


    而某個被她遺忘在大門口的女婿臉黑得猶如抹了灶灰似的,冷眼剜著母女倆離開的背影,恨不得給那個新上任的丈母娘後背剜兩個大窟窿。


    早知道今日就不迴來了!


    不,早知道今日就不該放那個女人迴來!


    就連跟在最後的墨白都尷尬的黑了臉。貌似他們王爺到任何地方,從來沒受過這般冷待……


    而母女倆走到大廳門口,羅魅突然往迴看,羅淮秀這才想起還有個‘靠山’被自己給落下了。但她也沒迴去迎接,而是朝南宮司痕招了招手,有些不滿的催促道,“還站著做何?快進來啊!”


    真是的,沒成親的時候這小子把這裏當自己家一樣,想進就進、想出就出。這成親後反而把自己當客了!


    南宮司痕背著手,黑著臉朝她們走過去。甚至走過她們母女身側時,連頭都沒側一下,帶著一身不滿的氣息跨入廳門。


    羅魅看著他挺拔的後背,低頭彎了彎嘴角。


    羅淮秀莫名的打了個寒顫,好似一股冷空氣襲過。


    看著他在主位上坐下,母女倆這才跟著進去。羅淮秀依舊拉著女兒,坐到客椅上後就開始不停發問,“乖寶,怎麽樣,這幾日過得習慣嗎?”


    羅魅點頭,“還好。”


    “吃得習慣嗎?”


    “還好。”


    “睡得香嗎?被褥衣裳那些有沒有添夠?”


    “還好。”


    “那下人有沒有欺負你、有沒有給你壞臉色看?”


    “沒有。”羅魅搖頭,南宮司痕這幾日不上朝,時時刻刻都同她在一起,那些下人就算有心欺負她怕是也不敢。


    “那……那……”羅淮秀繼續想著需要問的事。


    “咳咳咳!”主位上,某個男人重重的咳了起來,那臉色簡直比豬肝還難看。要不是怕自己女人生氣,他真恨不得把這個所謂的丈母娘給扔出去!


    活似他娶她女兒迴去是專門淩虐似的!


    羅淮秀斜睨了他一眼,似乎這才發現自己問得有些多。不過女兒在身邊,她是真有好多話要同女兒說的。於是拉著女兒的手,又繼續道,“乖寶,娘不在身邊,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可別事事都委屈自己,要不然娘會心疼的。”


    羅魅瞥了一眼南宮司痕那張臭烘烘的冷臉,也沒跟他說話,而是對羅淮秀乖順的繼續點頭,“娘,我知道的。你別隻想著我,你自己也是,要照顧好自己。”


    羅淮秀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娘這麽大的人了,哪能照顧不好自己的?”


    正說著話,周曉帶著丫鬟端著食盤進來了,周曉還笑著對羅魅說道,“王妃,燕窩和鍋盔餅子端來了,這些都是夫人一早就為您準備好了的。”


    羅魅點了點頭,“謝謝。”


    周曉和丫鬟趕緊將食盤裏吃的擺到她身旁的茶桌上。


    許是南宮司痕身上的冷氣太強,讓周曉忍不住扭頭朝他看去,這一看,她忙朝羅淮秀低聲道,“夫人,奴婢去燒壺茶水,很快就來。”


    聞言,羅淮秀一邊替女兒盛燕窩,一邊對她搖頭,“哎呦,燒什麽茶水哦,小姐現在難得迴來一次,才不吃那些沒營養的東西呢。再說了,有燕窩呢,吃了這個也不會渴的。”


    周曉都不敢再看南宮司痕的臉色,甚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去。其實她很想說“小姐不吃茶,可是總得給王爺上盞茶吧’,可她怕自己把這話說出來王爺會更加沒麵子……


    她活了快四十歲了,還從來沒見過像夫人這樣偏袒女兒冷落姑爺的人。換做別家要是有王爺這樣的姑爺,怕是恨不得奉香上供,可攤在他們家卻是反著來的。不僅姑爺遭冷落,而且連吃口茶都不行。


    羅淮秀此刻眼中那真的是隻有女兒,恨不得看著女兒把自己準備好的食物全吃下去,就算光看著女兒吃東西,那也是滿滿的幸福。


    也是周曉多提了一句茶水她才想起廳堂裏還有個人存在,於是這才對周曉揮手,“周曉,快去我房裏把那包新買的花茶拿來。”


    周曉趕緊跑了。


    而南宮司痕坐著冷板凳,就差沒嘔出一口惡血。沒茶水伺候不說,連茶都沒準備好!


    他這輩子就沒見過如此偏心的人!


    幸福滿滿的看著女兒吃完一碗燕窩,羅淮秀疼愛的給女兒擦了嘴角後又拿起一塊自製的餅子準備喂女兒,“乖寶,這鍋盔餡是娘昨晚就剁好的,主要是怕趕不及做。雖然不是現成的,但味道還是一樣的,你快嚐嚐。”


    羅魅聽話的接過,咬了一口,對她笑了笑。母親最擅長做吃的,而她這幾日也格外想念家裏的吃的,更何況,這些全是母親特意為自己做的,哪怕就是撐死她也不會拒絕。


    很快,周曉顫顫驚驚的把燒好的茶水端了上來。


    南宮司痕雖說牙都快咬碎了,但還是象征性的抿了口香茶。溫熱的液體一入口,他心裏那股子惡氣稍微散了些,也懶得再看那對母女。這位比母老虎還兇悍的丈母娘不是一般的護犢,他也不是第一次見了。若每次都同她計較,自己早晚都得被氣死。


    而就在他正準備離開去花園裏散散心時,突然護守在此的侍衛匆匆來報,“啟稟王爺,太史大人派人前來請夫人前去太史府。”


    聞言,羅淮秀立馬橫眼過去,“請我去薛家?”


    那侍衛趕緊迴道,“是的,夫人,聽來人說昭國夫人昨夜被刺客所傷,而且傷勢極其嚴重。”


    樓淮秀瞪眼打斷了他,“那老太婆受傷幹我何事?”難道薛朝奇知道她乖寶懂醫術,所以特意來請他們去救人的?


    侍衛又道,“夫人,聽說太史大人將刺客抓住了,並且那刺客聲稱是受了您的指使前去行刺昭國夫人的,所以太史大人才會請您過去同刺客當麵對質。”


    羅淮秀瞬間跳了起來,“什麽?!”


    而羅魅也是唿啦起身冷眼瞪著他。


    南宮司痕臉色一沉,隨即冷聲朝他下令,“備馬車,去太史府!”


    。。。。。。


    為了趕時間,他們也沒再準備另外的馬車,羅淮秀同女兒女婿擠在一個車裏,心裏那股子火都快把自己點爆了,嘴上更是忍不住憤罵,“樊婉那賤人,敢給老娘頭上潑髒水,我他媽看到她非宰了她不可!”


    此刻夫妻倆也沒心情勸她冷靜,而是很不解的同時看著她,羅魅先問出口,“娘,薛太夫人受傷同樊婉有何關係?”


    發生這種事,羅淮秀哪裏還敢隱瞞他們,於是將那日同樊婉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越說越氣恨難消,“那女人怕是早就恨不得對她婆婆下手了,我當日提點了她幾句,也猜到她肯定會出手。可沒想到那死女人居然把這盆髒水往我身上潑!”


    南宮司痕臉色陰沉冷冽,那真是無語到了極點。女人間的爭鬥他隻耳聞過,但沒想到自己的丈母娘也是個‘不甘示弱的狠角色’,明知那薛夫人心裏妒忌她,還去幫人家出餿主意……


    羅魅拉著羅淮秀的手,同樣沉著臉沒說話。現在動怒沒有用,最主要的是那名刺客……


    想到什麽,她突然眯著眼看向南宮司痕,“王爺,能否殺了那名刺客?有他在,一旦鬧上公堂他就是人證,對我娘最為不利。倒不如直接殺了,就算薛家懷疑刺客是我們的人,但也拿不出有利的證據證明人是我們派去的。”


    南宮司痕擰著濃眉對她搖了搖頭,“此法雖好,但嶽母大人也洗脫不了買兇殺人的嫌疑。”


    羅淮秀不服,“我死不承認就好了。”


    南宮司痕冷眼瞪著她,“可你一直都會背負這個嫌疑。”


    羅淮秀眉頭皺得緊緊的,“照這麽說,必須要那刺客反悔才行?”


    羅魅不想她太擔心,拉了拉她,低聲安慰道,“娘,先別管這麽多,等去了太史府再說。僅憑一個刺客所言,薛家也沒那本事定你的罪。”


    羅淮秀點了點頭,“放心吧,乖寶,娘這點壓力還是受得了的。樊婉想整我,她當我是吃素長大的,等我把事情經過弄清楚,看我怎麽弄死她!”


    羅魅斂緊眸光,就連身上的氣息都變了。是的,敢打她母親的主意,看她們如何弄死她!


    ------題外話------


    讓大家久等了,嘿嘿~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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