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明俐怎麽突然來了?”


    “石榴會的準新娘們也想湊個熱鬧唄。”


    “你答應了?”


    “答應了,為什麽不?要保持童小姐對您的興趣,就得讓她有機會見到您,不然感情消退,這美男計可就徹底失敗了。”


    “我就這麽被你賣了?”


    “你先前勾引人家倒是挺起勁的。”


    “石榴會都是有婚約的姑娘,這不是逼得我們這些光棍白天不能呆在營地裏?”


    “對呀,這樣你們才會去賣力獵狐狸啊。”白蔻雙手伸出兩根手指,“計劃達成。”


    “既然我都不在營地裏,童明俐還想看到我?”


    “您可以早點迴來嘛,本來現在天黑得就早,你們進山獵狐,趕在天黑前迴來不是很正常麽,但童小姐她們卻未必能及時離開,您再主動送獵物到廚房來,不就有機會見麵了?”


    “就你主意多。”


    顧昀咯咯笑著,蹭蹭白蔻的鼻尖,順便偷親一口。


    白蔻毫不猶豫地給他一手肘,打得顧昀齜牙咧嘴,她則得意地滑下他的膝頭,整整衣裳頭發就出了帳篷,再不做晚飯就趕不上飯點了。


    稍晚些時候,同在一個小營地的光棍兄弟們陸續迴來,坐在餐廳裏等飯吃時,聽顧昀說起從明天開始上午和下午都有女孩子過來與白蔻學習廚藝,一個個臉色都灰了。


    “這是要我們白天不能在營地裏呆著啊。”


    “獵狐狸去吧,今年隻活下來五隻仔狐,不趕緊補充點大狐,幾時才能靠皮毛賺錢啊。”


    “好吧,好吧,就當是好好鬆鬆筋骨。”


    公子哥兒們沒得選擇,認命了。


    次日上午,冬狩的儀式在聖人的主持下正式開始,顧昀他們等主力部隊都出發後,他們穿著獵裝上了另一邊的山,不與主力走同一條路,不然連隻兔子都逮不著。


    顧昀走後沒多久,童明俐就帶著石榴會的姑娘們分乘幾輛馬車一塊來了,食材和工具也都預備得足足的,隻有多沒有少。


    廚房上午最忙的,要把分發下來的食材趁著新鮮分類整理好,所以廚房大桌就被占用了,好在餐廳都布置好了,數張方桌拚成一條長桌,姑娘們站一邊排成一排,等於是一人用一張方桌,邊上有一個婢女打下手,其他人在四周圍觀,白蔻一人站在桌子另一邊,麵對麵指導。


    白蔻有心教她們一些新花樣的點心,看了看她們各自帶來的食材,從中挑出酥皮蘋果和果醬,另外還有當天然酸汁用的小青果,教姑娘們做一個月季酥皮卷。


    姑娘們分工合作,用削蘋果機將蘋果削皮去核,分果後正好順著形狀再改刀成薄片,然後生起茶爐,上麵坐個小鍋,將蘋果片和青果汁一直放入鍋中,再加幾粒海外來的大料,加水煮半盞茶撈出晾涼備用。酥皮切成與蘋果片差不多寬的長條,再將蘋果片小心地在上麵鋪好,依各人口味刷上不同的果醬,小心地卷起來,卷好後從正上方看就是一朵月季形狀。


    卷花形的同時就可以預熱烤爐,然後放進蛋糕模具裏,頂部噴點水,送入烤爐中兩刻鍾,出來後就是焦黃色的月季酥皮卷。


    姑娘們興奮地分享著做好的新鮮點心,但因用的果醬各有不同,所以口味也多,有的酥皮卷味道很好,有的味道就有些過酸,姑娘們把味道不好的果醬挑出來,下次就不用於烘焙點心了。


    白蔻就著茶爐煮了一鍋香草奶茶來配月季酥皮卷,順勢就辦成了一場茶話會。


    眾人邊吃邊聊,就聊到了周家前巷正在改建的新女子茶室,希望能有一個大廚房,以後她們女孩子的拚盤宴就在女子茶室辦,隻是她們女人自己的聚會,與男子無關,不邀請他們參加。


    白蔻笑嗬嗬地全都答應,女子茶室嘛,自然就是女人們的小天地,才不要男人們去弄髒了那片小天堂呢。


    談笑風生之間,點心和茶水不知不覺都一掃而空,收拾完畢後時間也不早了,白蔻送了她們出去,廚房裏開始做午飯,隻有他們這些隨從下人吃飯,公子哥兒們都進山下套獵狐狸去了,大半個白天都不會迴來。


    主子們不在,午飯自然不必做太多花樣,早早吃完早早午休,聖人那邊還等著去侍茶呢。


    美美地睡了個午覺,梳妝打扮完畢,來接的馬車也正好到了,一下都沒耽擱地就往禦營去了。


    與昨天一樣,茶桌上擺了什麽茶,白蔻就侍什麽茶,差別主要是茶具和水溫上,按部就班地把茶盤擺在了聖人的桌案上,聖人喝了第一盅,籲了一個長氣。


    “小丫頭。”


    “奴婢在。”


    “等會兒靜筠郡主是不是還要跟你學點心?”


    “冬狩這幾日,郡主都會來與奴婢學點心。”


    “你教她幾個鹹味的,光今天上午這小半天,朕吃了不下十碗那個蛋奶布丁,朕都這歲數了,甜食實在受不了,到現在嗓子眼裏都齁得慌。”


    “是,奴婢明白了。”白蔻目光低垂,一臉淡定。


    聖人滿意地點點頭,吃完了茶,就讓白蔻退了。


    白蔻才出了帳子就被人請去了葉皇後的鳳帳,宮靜筠已經穿戴整齊正等著她,等白蔻向皇後和郡主行完禮,宮靜筠就迫不及待地問她上午的月季酥皮卷,這事已經在女眷當中都傳開了。


    “我也想學那個酥皮卷,下午我們就做這個吧?”


    “郡主,這酥皮卷要刷果醬或者是蜂蜜,聽說您今天上午做了不少布丁,都吃完了?”


    葉皇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宮靜筠吐吐舌頭,眼珠子亂轉。


    “我們小郡主親手做點心,可是算術不好,算錯了料,一下做多了,這一上午呀,本宮都覺得這禦營裏都滿是布丁的香甜氣息。”


    想想葉皇後描述的畫麵,白蔻都有點忍俊不禁,微微地彎了彎嘴角,又迅速地保持著淡定的神色。


    “郡主,甜食好吃,可吃多了膩人,要不我們今天下午做鹹味的吧?”


    “做起來很複雜嗎?”


    “一道五果鴨需要將醃好的鴨肉上鍋煎,然後再烤,做起來要複雜一些。另一道如意蛋卷,用魚茸做的,最後是上鍋蒸,相對容易些。郡主挑一個?”


    宮靜筠眨眨眼睛,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挑哪一個,葉皇後卻有自己的想法。


    “這兩個點心都不容易學,鴨肉要先煎後烤,蛋卷要先做魚茸,這都要人提前處理好,這一下午哪裏學得成,白蔻,還有別的選擇麽?”


    “如果能有過夜的大饅頭的話,倒是有一個簡單易學的點心,可以做早餐的,但不是油炸饅頭片,那個太簡單了,毫無新意。”


    葉皇後立刻打發小太監們去禦廚房問一問,還真提迴來一籃子大饅頭,不過卻是早飯剩下的,好在現在天冷,饅頭從清早放到現在也變得幹硬了。


    在等待饅頭的這個時間,與宮靜筠作伴的貴女們陸續過來集合,白蔻又問了她們帶了些什麽食材,留下了幾樣,其餘的都讓她們家下人拿迴去。


    等饅頭拿來後,大家辭了皇後,快快樂樂地跟白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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