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肖鷺洋憑空把裝有五萬元嶄新現鈔的黑袋子扔給了孟贏溪。


    “好你個混賬東西!有錢就了不起啊是不是?”


    轉眼間楊勳便被猛推了一把,他踉蹌了好幾步才穩住自己償。


    狠話再度撲上:“昨天晚上我就瞅著你小子動機不純,所以才沒給你電話號碼,想不到你還沒完沒了!找死啊?攖”


    “肖鷺洋你誤會了!”


    孟贏溪一個雲浮步阻隔在了兩人中間。


    原本隻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卻突然變得火藥味很濃,趙政不得不搶步過來攔住惡怒紅眼的肖鷺洋。


    “誒兄弟你別惹事!贏溪她會很難堪的。”


    肖鷺洋顯然是氣急敗壞,兩勸之下仍然在破口大罵,還是極髒的俚語。


    孟贏溪見肖鷺洋這麽鹵莽,不分青紅皂白就惡行惡語地傷人,她的鬼火騰地冒起來!


    “肖鷺洋,你給我閉嘴!”


    “楊勳是我朋友,你要是再這麽胡鬧的話我就立刻與你絕交!”


    她的聲音夾雜著魂勁一起迸發而出,這聲音如同雙雷灌耳,直攻人的腦底。


    整個大堂餘音繚繞,隨後是出奇地安靜。


    在前台值守的三人心底怕怕——原來這名由雲南過來的女子是玉麵羅刹,並非善茬!


    孟贏溪使用的吐音功法名是夾雜在小功法中的【逆血吼】,習練時因為師父沒交代她不知用途,還以為隻是與人吵架時用的大嗓門。


    此刻正是吵架正酣時,所以她就順口使了出來,以作震懾之用。


    實際上……


    【逆血吼】並非吵架法門,而是歸於殺人之技!隻有達到合體境界的人方能調用,鬼也一樣。


    她目前使出的功力隻是薄薄的一層便已經刺耳震腦,叫人透體寒冰,耳道鑽心地疼痛。


    如果她再稍微加少許魂力……


    那絕對能造成耳膜穿孔,傷人聰慧。


    三層功力的【逆血吼】便可令閻王爺的大門敞開,因為它直接能震斷附近所有人的中樞神經和關鍵動靜脈,叫人七竅流血,當場斃人於非命。


    一旦【逆血吼】達到四層功力以上級……


    如來佛祖定關門閉戶。


    觀世音菩薩謝絕拜訪。


    ……全屍不保!


    趙政在刹那間乍醒乍暈,因為他在此時此刻找到了那晚在南木窩河邊被贏溪唿叫的感覺,它們是如此的相似!


    難道那一切不是夢?


    都是真的!


    所謂的夢境也是贏溪她為了隱藏真相而一手製造的假象?


    寂靜片刻之後,不管是被贏溪突然展現的巨大能量震懾到,還是出於被絕交的恐懼,肖鷺洋都必須迴應剛才的所作所為。


    他深度無奈地對著楊勳鞠了一躬。


    “對不起,我昨晚把酒喝多了,現在腦子裏還是亂七八糟的東西,對於剛才的冒犯,我向你深刻道歉,還希望能得到你的諒解。”


    楊勳涵養尚好,並不介意剛剛所發生的衝突。


    他隨即主動伸手過去,掛笑和解道:“沒事的,真沒事!自個的牙齒還會咬了舌頭呢,咱們是不打不相識。”


    一笑泯恩仇。


    此風波已停。


    趙政一如既往地扮演潤滑劑角色,他渾身是戲地演繹。


    “咱們國家為什麽要特意針對喝酒立法?”


    “我現在總算弄明白了,原來是這醉酒的司機不單單是駕駛汽車危險,就連駕駛自己雙腳走路時也會胡亂撞人,而且還會一邊撞人一邊用嘴吹氣笛喇叭。”


    “哎喲,想不到這生物汽笛聲老嗨老嗨了!比汽車的電喇叭還要高出八度都不止。”


    四個相關者,三個前台接待,以及迎賓等人,十數人一起轟然大笑。逢場作戲地朗朗聊了幾句之後,此四人因故隨之分道揚鑣。


    故一:總經理職責在身,被下屬催了去。


    故二:酒吧老板則是被其心目中的女神勒令迴去補瞌睡。


    一散俱散。


    楊勳與孟贏溪一道來到停車場,然後進入車內繼續攀談。


    他道:“贏溪,你剛才的那番獅吼功好不厲害!我的耳朵根直到現在都依然一陣陣地疼痛。”


    “有這麽嚴重?”女鬼煞是吃驚,“對不起,我失態了。”


    “沒事的。”


    旁人就惑啟問:“誒,你以前是不是在特種部隊?不論手勁和聲音都令人生畏。”


    自有解釋便好,孟贏溪笑而不語,權當作是默認。迴想起當時眾人俱都發生了異常反應的情景之後她心有餘悸,並暗暗自警。


    “想必這逆血吼也是克敵的武力之一,而非什麽自己所臆想的與街市潑婦爭執時用的雕蟲小技。”


    “僅隻是輕微地一用便顯露出不一般的殺傷力,好生邪門!還好自己當時沒有盈增力道,真是驚險!”


    “既知是武力,那麽以後再使用時一定要拿捏好分寸才行,若是誤傷普通人就罪過了,即使是應敵也不能放肆。”


    楊勳對弱有走神之人晃了晃手中的物件,“會用dv嗎?”


    孟贏溪搖頭,“不會,還要麻煩你教教我。”


    “哦,沒事,很簡單。”


    他點點頭,當即上手演示。


    “功能由旋轉開關控製,撥到這個符號是攝像,撥到這個符號就是播放。”


    “進入播放模式以後,你再按一下這個三角符號的啟動按鍵。”


    “你看,影像這不就出來了。”


    “這盤dvd有些年頭了,是在我妹妹過生日的時候拍攝的。”


    “快瞧這段特寫鏡頭……你們倆是不是一個模子裏套出來的!”


    當見到妹妹生前那清晰而又鮮活的影像時,楊勳扭頭迴避了一下,他的眼角禁不住濕潤。


    影像裏的楊璐是那麽的青春盎然,那麽的幸福蕩漾,鬼姑娘看著畫麵簡直身臨其境,仿佛那就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她的思緒不知不覺雲繞至天涯海角。


    “注意看,這就是她的習慣性動作,你要刻意模仿她。”


    話音將女鬼從失魂拉迴現實。


    楊勳又提醒道:“還有這個很個性的驕傲表情你也學學,璐璐曆來很傲,在某些方麵也很自信,做事總是帶著一股子衝勁,但也很盲目。我懷疑……”


    他欲言又止。


    “什麽?”


    她不免關切下文。


    “我很懷疑璐璐這次出事是為了結束這場孽緣……故意自殺。”


    “為什麽?”


    孟贏溪頗疑惑。


    “德國方麵所出示的事故報告裏說……璐璐就是這架失事小型飛機的飛行駕駛員。”


    她驚:“你妹妹會開飛機?”


    “嗯,去年拿到的飛行執照,在北京學的。”


    她慨:“好有本事!”


    “我去德國處理後事時發現,他丈夫的護照和其它能證明身份的證件全都無影無蹤,德國方麵因此不知道飛機後座上死亡乘客的身份,他們讓我辨認屍體,雖然麵目全非,但我看得非常清楚,此人就是姚遠山,不過我並未指認。”


    她問:“你是因此懷疑的自殺?”


    “沒錯,我猜想這一定是絕望的璐璐精心蓄謀的,目的就是要讓來就矛盾極深的鐵馬會本各分會之間不得安寧,並為了爭權奪利而起內訌,最後自相殘殺。”


    孟贏溪感慨,“你妹妹她好有心機。”


    “有心機?錯了,恰恰相反……有心機就不會發生玉石俱焚的人間慘劇。”


    楊勳歎氣道:“好死不如賴活著,用自己的死來換取自己的解脫和家人的安寧,這是人生最大的錯誤!”


    他忽然想起了什麽,探身於袋中取出一根黃紅白三色的導線。


    “這是視頻音頻傳輸線,你按照插頭的顏色去電視機上找對應的插口連接就行,dv的顯示器過於微小,迴去後到電視上去觀看比較理想,容易觀察細節。”


    “嗯,好。”


    楊勳事無巨細地繼續刨遺漏點,“哦對了,她的口頭禪我說給你聽,璐璐不待見人的時候喜歡說:麻米兒……少來親親我。”


    “麻米兒,少來親親我?”


    孟贏溪立現呆蒙,“好奇怪的語言哦!”


    楊勳笑得勉強,“可不是,但她就偏偏喜歡這麽說,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她於聯想問:“那……璐璐高興時又喜歡說些什麽?”


    他皺了半天眉,迴道:“這個好像沒什麽特定的套路,你就隨便說好了。”


    她鬆了一口氣,“還好,語言這東西完全就是習慣,經常是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特定語太多的話我還難以適應。”


    手機響了,楊勳的。


    他看了看號碼,然後隨手掛斷。


    “贏溪,我們就此別過,這段時間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迴去看dv,慢慢琢磨。”


    “我明白。”


    “我這邊有筆生意要洽談一下,完了我就迴西安。至於什麽時候開始實施計劃,等時機成熟,我有了相當的把握時自然會過來找你。”


    “行。”


    孟贏溪接著問:“你是西安人?”


    “對,土生土長的西安人。”


    楊勳將dv裝進原裝的包裝盒,並連同車上其它所有屬於妹妹的物品都一並交給了孟贏溪。


    他伸手握別,“璐璐,咱們後會有期。”


    孟贏溪詭笑,“麻米兒,少來親親我。”


    兩人就此別過。


    鬼姑娘主意已定,雖然接下來要做的事吉兇未卜,但終究卸去了壓力,她感覺心情格外輕鬆。


    嗓音可以割耳的人提著大袋子漫步走迴前台。


    迎賓小姐和三位前台接待俱都顯露出閃躲的眼神和畏懼的表情。


    注意到周圍的人賞賜給自己的盡是些不良信息,女鬼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她取了行囊,簡單告辭後出了酒店。


    去哪好呢?


    一魂尋安靜的鬼站在街邊自話:“先找湯偉國,不行的話我就自己想辦法,手上光是現金就有五萬,何愁沒地方住!”


    電話撥過去……


    孟:“湯偉國,我是贏溪。”


    湯:“哎呀呀……是贏溪妹子呀。”


    孟:“嗯,我想問問你,那個房子的事有著落沒有?”


    湯:“嗬嗬,你要是晚打一分鍾這電話就是我打給你的,哥也正想找你呢。”


    孟:“是有合適的房子了嗎?”


    湯:“不就是套房子嘛!我已經給你找著了,你什麽時候有空?我來接你過去看看,要是不滿意的話咱們立馬再換。”


    孟:“真的?那太好了!你過來吧,我正孤獨地流浪在泰達酒店的門口呢。”


    湯:“你這丫頭,老不喊我哥……行,你在原地等著,哪也別去,我這就趕過來。”


    孟贏溪愉快地結束了通話,她沒想到對方是個言行一致的人,好感倍增。


    事情有輕重緩急之分。


    還不到十五分鍾,遠離此地的湯偉國就趕了過來,人和寶馬車都是氣喘籲籲。


    他親自掌手放好行李。


    一手包辦開門和關門。


    滿心歡喜地大腳轟響油門,露齒而笑。


    不過……


    變臉隻是轉眼間的事。


    秀色可餐的乘客隻是隨意地把手往門邊一擱,看似很平常的這一舉動竟把老司機嚇出哆嗦聲來。


    “誒誒誒,妹子,那個窗子你就甭開了!”


    他誇張地比劃道:“聽聽,你聽聽這暖風聲,老大不小了!我讓它們全都嫁出來伺候你,不會暈車的,你放心。”


    孟贏溪望了望神色變化多端的湯偉國,不由得喜顏柔笑。


    “我隻是擱一下手而已,看你的緊張勁,上次凍壞了吧!”


    湯偉國也不否認,“是是是,你們年輕人身體好,怎麽舒坦怎麽來,我是糟老頭子了,萬一凍成了半身不遂或者是半臉麵癱,誰還會搭理我呀?到時候你既不喊我湯哥,也不喊我湯偉國,直接一語雙關地喊‘癱子’了!”


    鶯聲嫋嫋……


    孟贏溪笑得手捂麵,鬼淚漣漪。


    “你就會逗我開心,哈哈哈……”


    “丫頭,與我在一起是好玩吧?你別看我年紀大,其實我內心裏和你一樣年輕,一樣有激情。生活的道路有千萬條,不是每條路都能給你帶來幸福,有些時候我們要善於選擇一條最適合自己的路。”


    途中有人憑著車子又小又廉價,虎虎生威地於實線變道加塞,湯偉國疲於應付路麵狀況而頓了話。


    車子一走順,話音又至。


    “舉個生活中出現過的真實例子吧,一個旅行者來到一個陌生的岔路口,麵前有兩條路要他選擇,其中一條是綠樹成蔭的大路,朝氣蓬勃!”


    “於是乎,這位旅行者想都不想就按照普通人的思路興衝衝地趕了過去。”


    “你猜結果怎麽樣?”


    “結果呢,這條養眼的康莊大道通往的地方是公墓,你說冤枉不冤枉?”


    孟贏溪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話音不斷。


    “另一條岔道非常不起眼,還令人心煩,因為它的兩旁盡是枯草,還是灰塵漫天的土路。”


    “可是你知道嗎?”


    “其實這條誰也看不上眼的破路才是正確的道路,它通往這名旅行者原先計劃行走的目的地……令人歎為觀止的古鎮!”


    “同樣的道理,你不妨認真地考慮一下,是喜歡坐在老頭子的寶馬車裏笑呢?還是甘願坐在帥小夥的自行車後麵哭?”


    湯偉國三句不離遊說這個中心思想,鬼姑娘此前對他的好感頓時煙消雲散。


    她看了看車窗外在寒風中騎自行車的路人。


    香風起音:“你靠邊停車吧,再好的寶馬我也會暈車,還是找輛破自行車哭著兜風舒服些。”


    “帶筆了嗎?”


    湯偉國冷不丁冒出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她沒好氣地問:“做什麽?”


    湯偉國冷痞道:“你去擋風玻璃上大大方方地寫上‘破自行車’這四個字昭告天下,我非常想這麽做。”


    孟贏溪忍不住破冰為笑,“好無賴呀你……真是拿你沒辦法。”


    旁人接話:“徹底弄反了,我才是拿你沒辦法。”


    她白了一眼過去,“以後可不許再提這茬了啊,否則我就堅決不住你找的房子。”


    湯偉國自是笑了一番。


    他道:“看你說的,寶馬看不上,破自行車也不喜歡,你到底想要什麽?幹脆給我個朗朗的明示。”


    “朋友!”孟贏溪直言不諱,“多加一個字都不行。”


    “瞧你那個忌諱勁……又不是畫蛇添足!”他辣聲放笑,“其實多加一個字豈不是更好,難道你連好朋友都不想要嗎?”


    湯偉國在失望之餘也不改一貫的話風。


    言語間,天翠小區到了。


    汽車從前門進去,然後在既定的車位停下。


    豪車老司機雖然明擺著被拒絕,但依然表現得很殷勤,他打開汽車後廂主動背著行李領人上樓。這是個有些年頭的老小區,樓層不高,頂樓隻到七層,沒有電梯。


    上至五樓,湯偉國喘著大氣取鑰匙,開鎖。


    在房門敞開的那一刻,一個經他親手布置的溫馨小家展露在待居者的眼前。


    “妹子,就是這兒,你四處看看,還缺點什麽我叫人送過來。”


    搬運工累歸累,卻顯得自信滿滿,放下行李之後他便坐到沙發上靜候佳音。


    “好漂亮的房子呀!”


    鬼姑娘隻是粗略地四處張望就大吃一驚,心中各種讚歎。


    她亟不可待地進入各房間去細致查看,發現房子裏的擺設和物件一應俱全,並且明顯是嶄新的,家私和床上用品的那股子新味道充斥著整個空間。


    獨居者最關注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廚房,隻見裏麵已是琳琅滿目:集成灶、微波爐、智能電飯煲、冰箱等什麽電器都有,就連鍋碗瓢盆都無須添置。


    細節無需刻意留心,犀利的鬼眼已經發現集成灶的灶台夾縫裏半點油汙都沒有,根本沒有使用過的痕跡。


    怎麽會是這樣?


    她略有心事地去另一個關鍵區域——衛生間。


    “湯偉國……湯偉國你過來。”


    衛生間裏傳出帶有不滿味道的招唿聲。


    “咋的了?”


    正處在自我愉悅氛圍中的湯偉國一通緊張,以為是什麽東西壞了,急急趕到。


    孟贏溪狐疑地看著他,“這是你朋友的房子?”


    “沒錯啊!”


    這個問題困擾不了人,湯偉國鎮定下來。


    孟贏溪又問:“他多大年紀?”


    湯偉國閃愣,這是一個好奇怪的問題!


    “三十來歲。”


    應付完畢他隨即反問:“這個……這個與房子有幹係嗎?難道你介意房東的歲數?”


    “謔,才不是!”


    先前還在踏五色祥雲,捧燦爛花枝的孟贏溪沉了臉。


    她質問:“這套房子有問題……你老實說,是不是仗勢欺人,把人家準備結婚的小兩口從新房子裏給趕了出去?”


    他慌斷:“沒有啊!”


    “沒有?”她追問,“那怎麽各房間所有用品都是新的?客廳、臥室和廚房就不說了,連這經常用的洗衣機都沒濕過半滴水,使用說明書和配件都還擱在桶裏麵呢。”


    “哈哈哈哈……”


    湯偉國以笑先行釋疑,然後道:“這都哪跟哪呀?沒有的事!咱們倆好默契,你這問題其實也就是我原先的問題。唉,當時我就問朋友,你這裏的東西怎麽全都是新的?”


    醞釀圓滿的虛言需要一定的時間。


    他虛晃一槍,招手道:“走走走,咱們到客廳沙發上歇著聊。”


    兩人移步,落座。


    這一走一坐的時間雖極其短暫,但在珍惜中也能彰顯出寸有所長。得此喘息,湯偉國殫精竭思迅速構架完畢。


    “事情是這樣的……這套房子是我朋友專門用來接待遠道而來的客人所用,平時根本都是閑置著。”


    “就在前不久,他那人在外地的姐姐想迴來長住,親姐姐嘛,不能將就,所以屋子裏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換成了新的。”


    “嗨,人世間的事呀就是這麽變化多端,當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結果呢……結果他侄女突然發生工作調動,高升去了上海,於是他姐姐改變主意跟著去了上海。”


    “你看你,運氣多好!剛好撞上這機遇,美吧……”


    鬼姑娘暫時挑不出什麽紕漏,信了。


    “如果是這樣那還差不多,不然我寧可去住旅館。”


    湯偉國嗬嗬一笑,臨時起興添油加醋:


    “要想清楚地辨別一個人的內在品格還真是不容易,好幾年的朋友了,以前我都不知道他待自己親人能夠這麽掏心窩子地好。”


    “我昨天看了一下,他真夠舍得的,換的東西一點都不含糊,全是質量過硬的品牌貨!你用著一定順心。”


    品牌這東西對於家境貧寒的孟贏溪來講很陌生,但聽湯偉國他這麽一說,想必價值一定不菲,她立時焦慮。


    “算了,我還是換個別的住處,把人家接待親人用的新東西都使舊了,於心不安。”


    言多必失,出紕漏了!


    湯偉國急忙亡羊補牢,“咱們的思想好有共性,你的擔憂其實也是我的擔憂,不過……”


    言者賣起了關子。


    她催促,“不過什麽?”


    身為在商場身經百戰的老手怎會揣測不透她的心思,不知如何將人安心?


    他麵露難色,歎道:“本來呢,我的初衷是想為你找一套不花錢的免費房子,可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這朋友堅持要收一點房租來彌補自己的心理不平衡,每個月五百塊,你……能接受嗎?”


    花了錢也就沒有負罪感,女鬼果然中招,因為尋到了魂理平衡點。


    她喜不自禁,雀躍道:“能,當然能了!”


    前車之鑒令湯偉國念想自己必須點到為止。


    欲擒故縱;欲取姑予;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各種計謀交織之下的人準備起身辭行。


    他道:“贏溪妹子,稍後我有個重要會議要開,就隻能失陪了。你自己先慢慢熟悉一下新家,有空我再來看你。”


    房地產公司的老總忙碌很正常,她笑道:“湯偉國,謝謝你所做的一切,等我把屋子理順暢了一定親自下廚請你吃飯。”


    湯偉國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滋潤地舒心一笑,取出整串的鑰匙遞過去,“出於安全考慮我為你換了新鎖,六把鑰匙全在這了,我可沒敢多截留一把。”


    她笑納,並暖聲將人送至門外。


    “叮咚……”


    門才關上不久就響起了門鈴聲。


    “湯偉國?”


    雖然腳步聲透出了信息,孟贏溪還是通過門邊牆上的可視監控再次確認,看到來者確實是湯偉國,就開了門。


    她笑問:“忘東西了嗎?”


    “不是忘東西,是忘了說事。”


    湯偉國並未進屋,就站在樓道上說話。


    他道:“我忘了告訴你,這個小區有一扇小後門,就開在團結路上,距你上班的服裝店頂多就百十米。”


    孟贏溪大喜,“真的?謝謝你找的好房子!”


    他煞是開懷地補充道:“對了還有,我們剛才進來的大門右轉過去50米就有一個大型農貿市場,生活挺方便。”


    一切均是滿意至極!


    鬼姑娘禁不住主動張開雙臂,以擁抱致謝。


    事發突然,湯偉國先是瞬間失去一切人類的聯想,然後又被濃鬱的蝕骨毒香熏得天旋地轉,完全找不著北,春天的花海也不過如此美妙。


    擁抱隻是她一時興起的禮節,非常短暫。


    待湯偉國猛然想起自己的雙手愚蠢地空閑時……大勢已去。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冷而香之“人”已離身,他被對方硬扳著把身子轉向樓梯。


    她吐氣如蘭道:“快去開會吧。”


    打擊!


    此時此刻,湯偉國是無比地後悔,很想賞賜自己兩個脆響的大耳光子。


    挫折!


    他深入骨骼地自責:聰明半天臨了為什麽要借口開會?說點時間上不著急的事豈不是多好!白白浪費了一個擁香抱玉的絕佳機會。


    故障!


    懊悔至青腸的人有一步沒一步地下樓,幾次欲失足。


    房門再度關閉,輕輕地,此後沒有繼發門鈴聲。


    “全新的物品,上班近,買菜也近,好稱心!”


    鬼姑娘按耐不住喜悅在房子裏運使【逆血懸】,這間飄飄,那間浮浮。


    激動過後她憶起宴請承諾,因為距離去服裝店上班的時間還早,於是落入新居的人趕緊整理行李,收拾完畢後當即就去菜市場。


    滿滿的兩大袋!


    蔬菜、肉品、水果、調料、精米一應俱全,女主人滿載而歸。


    她熬起骨頭湯,然後將蔬菜撿好洗幹淨待用,水果也洗淨擺到了客廳的茶幾上,一切準備就緒。


    屋內自起笑聲,“這麽一來就有了家的味道,晚上再等朋友們一到,肯定熱鬧非凡,這個臨時的家想著就叫人著迷!”


    去服裝店上班的時間到了,女鬼關閉灶火,小做整理後出門而去。


    [文軒精品服飾……]


    無聊!


    空虛!


    於文軒望穿秋水地煎熬了一整個早上!


    無數次調出號碼,無數次地不撥就是不撥,手機被它的主人反複把玩,反複折騰。


    這一早上都沒等來贏溪是自然的,於文軒清楚她要在泰達酒店上早班,打電話純屬多餘,還有可能在趙政麵前暴露出自己的焦躁。


    該來的人沒來,不該來的人卻不請自到。


    “於文軒,你出來。”


    心不在焉的人一偏頭,是肖鷺洋。


    可聽惡音,觀怒麵就知來者不善!


    “咋地了咋地了?用一副臭臉來對自家兄弟。”


    於文軒嚷嚷著過去。


    待人走近,肖鷺洋一把就將於文軒拉到店外,怒目相視。


    “我問你,贏溪是不是去你家借住?”


    “什麽話?怎麽可能?你聽誰說的?”


    於文軒被問得不知所措,接連脫落出三個問號。


    “沒有?可是趙政說贏溪今天就不住酒店了,她另找了一個住的地方。昨天你一個白天都和贏溪呆在一起,隻有你有機會說服她換住的地方,如果不是去你家,那她會去哪住?”


    肖鷺洋並不十分相信歸屬為情敵陣營的兄弟之言,他的臉越發黑,話語更是重了重。


    於文軒無力地辯解道:“冤枉呀!我真……誒!你,你沒騙我吧!”


    “不是就算了,如果你膽敢忽悠我的話,我跟你沒完,走了!”


    肖鷺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他猜測到了另外一個可能——眼鏡男!


    看著好兄弟氣衝衝離去的背影,於文軒眉頭緊鎖,自話道:“這小子不在家裏邊安安穩穩地睡覺,跑這來發什麽神經?”


    他可勁地撓頭,“嘶……不對呀!難道是真的?贏溪換地方住了?”


    於文軒難以尋出端倪,隻得轉身迴店,贏溪就快過來了,再多的疑問也不是問題,可以當麵問清。


    “噗”地一聲悶響,於文軒被人從身後狠勁猛推出去!


    女店員們尖叫。


    趔趄中他哼聲撞到了貨架上,架子上的衣服嘩啦掉了一地。


    店內惡聲乍起:“拿錢來!快點!”


    “操你媽!是哪個狗日的……”


    於文軒憤怒地叫罵著轉身,卻驚恐地斷了篇章。


    是昨日前來敲詐的人!


    來兩個,不知何故缺了兩個?


    缺席者之一就有那名犯病者。


    想起昨天贏溪說過的恐嚇法子,於文軒瞅著店門處厲聲詐喊:“喂!警察大哥……這有兩個劫匪!”


    這兩廝果然被嚇得不輕,抽瘋般地迴頭一看……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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