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啥?你們有沒有看到她胸前已經掛起了上崗牌子!謔……閃電一樣的速度,絕對是總經理昨晚不辭辛苦親自加班給她做的。”


    “我聽說經理昨晚直接留在了酒店,沒迴去!”


    “真的?哎唷……我看這裏麵大有名堂!”


    “你們注意到沒有,好像她隻是經理個人的朋友,與韓小姐並不熟。這太奇怪了,男女間會有幹淨純潔的友誼嗎?償”


    “韓小姐真是心寬,居然不介意!不介意不說,還任由她在經理身邊工作。她真是好大度,換做是我可做不到。”


    “我也覺得納悶,這其中藏有什麽貓膩隻有他們二人知道。總經理有這麽一個姣麗蠱媚的朋友按理說韓小姐應該不高興才是,她和經理都快結婚了,千萬別鬧出什麽第三者插足的岔子來。”


    “噓……你們小點聲,這種沒有依據的話別隨便亂說,小心惹禍上身。”


    埋汰的話越嚼越沒譜,連蔣雲都聽不下去,不得不製止,以免生出不必要的是非和禍端來。


    前台暫時安靜下來。


    孟贏溪可不是人,是白骨精,她走到遠處仍然能聽清她們三人之間的秘密談話,於是這剛升起來的工作熱情瞬間就被流言蜚語所撲滅。


    她悲哀地想:“這才第一天上班就已經有人在背後嚼舌頭,往後時間長了還指不定會說出什麽更難聽的風涼話來。”


    踏進餐廳,自助餐台旁一個稍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眼鏡男!


    昨晚兩人在酒吧聊天時眼鏡男自我介紹過。


    鬼職員的情緒頓時逆轉,她微微一笑,主動招唿道:“楊勳……真巧,原來你就住在我們酒店呀!”


    因為換了裝扮和發型,昨天夜店裏華貴打扮的花酒女王忽然間變成了酒店裏一位普通的工作人員,這楊勳是愣了愣方才認出人。


    “贏溪,是你嗎?”


    孟贏溪悶笑,忽然間聯想起了湯偉國那玩世不恭的逗人口氣。


    “唉,做你的朋友真好。”


    她那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令對方登時大腦空白。


    楊勳瞪著牛眼問:“咋了?”


    孟贏溪不苟言笑道:“虧你還為我付出過那麽大的一筆小費呢!這還沒過去幾個小時呢就將人給忘了。我要是你的朋友啊,隔三插五就管你去借錢,反正你根本記不住誰向你討過錢,就算勉強記得曾經有那麽一迴事,卻也記不住借過多少,借十萬隻需還十元就打發了事。”


    楊勳顫身大笑,連餐盤中剛盛好的食物都岌岌可危。


    “來來來……快來這坐下。”


    他亟不可待地率先入座,接著道:“真是相見不如偶遇,我正打算去找你呢,沒想到這麽快就見麵了,咱們之間很有緣呐!哈哈哈……”


    得遇此人,孟贏溪心中的鬱悶也暫時散去。她和顏悅色道:“你先坐著,我拿了早餐就過來,咱們邊吃邊聊。”


    “贏溪你快點啊……我都等不及了。”


    楊勳一臉的朝陽出沒。


    人與人之間是講眼緣的,人與鬼也一樣。


    撇開厚重的打賞小費不說,昨日孟贏溪對楊勳的第一印象就很好,今日再次相見後,甚至稍稍有些喜歡。


    她迅速取了早餐過來,但見楊勳一口也沒吃,還等著呢。


    邂逅的驚喜令楊勳難以自抑。


    對方才一落座他張口就道:“贏溪,恕我冒昧直言,你一天做兩份工作實在太辛苦,小心身體吃不消,物質上的東西夠用就行,不要過分去追求它,尤其是正當青春年華,傷不起的女孩子家。”


    這番話暖鬼魂扉,鬼姑娘不免感動。


    她覺得此人可交心,也就話無掩飾。


    “你說錯了,不是兩份,而是三份工作。我早上在這裏,下午去服裝店,晚上落酒吧。”


    “啥啥啥?三份工作!”


    楊勳極為震動,食物沒咽盡就趕話道:“老天,你這是何苦呢?是不是家裏特別困難?”


    她這魂又顫了顫,“別誤會,我兼職這幾份差事絕不是因為錢。”


    “那是為什麽?”


    迴想起於肖二人爭執的場景,孟贏溪忽地一笑。


    “為了朋友們,如果我放棄其中任何一份工作,他們之間就會發生激烈的吵架。”


    楊勳還是不太明白,這工作與朋友又何幹係?


    “你這是何方道理?我理解不過來呀!”


    “他們三人既是發小,同時也是我的三個老板,關鍵是我們之間是朋友關係,所以他們個個都想關照我,誰也不肯拉下。幸虧隻是三個朋友,要是十三個的話,啥也不用幹了,光換地方都能跑死我。”


    楊勳可算明白了,笑得幾欲噴食。


    孟贏溪被他那不雅的滑稽樣子弄得音韻婉轉。


    收了笑,楊勳道:“不說了不說了,天氣涼,冷食物對胃不好,趕快吃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約會?


    楊勳張口就約她出去,於公於私孟贏溪都很抵觸,她本想當場拒絕,但臨了忍了忍,反正吃完再說也不遲。


    男人吃得快,他抱著手默默等待孟贏溪,直至她空盤。


    “贏溪,麻煩你請個假,我真有重要事情要與你相商。”


    鬼姑娘盡管受過他的恩惠,但也不能隨便聽命於人。她道:“要不……改日吧,這裏我可是第一天上班,不能隨意請假。”


    楊勳道:“我確有非你不可的急事,昨天晚上本打算說的,可等我迴來以後你已經走了,那位姓肖的老板死活不肯告訴我你的電話,我是急了一宿。”


    孟贏溪略感吃驚,雙方幾乎是陌生者,隻有淺薄的交情,什麽事情竟然可稱之為非她不可?


    “我沒想到你是第一天上班,設身處地考慮,這請假之事確實有些勉為其難。不過……”


    他皺了皺眉頭,“這樣好了,把你的老板朋友叫過來,我親自跟他來說,如果實在不同意的話也就算了,咱們另約時間。”


    孟贏溪十分擔心幫忙是借口,約會才是目的,別說大家都很陌生,單因陰陽相隔她就不想乖乖就範。


    “你到底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能明說嗎?”


    楊勳的神情顯然是左右為難,他長喘了好幾次氣才緩緩開口:“你與一個人長得十分相像,我希望你能頂替她的位置。”


    女鬼萬萬沒想到初始印象還不錯的對方給出的竟然是這麽一個缺德的迴答。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打賞,昨日他如此大方,原來是有求於自己!


    她壓住火氣連發兩問:“你說的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麽要我冒充她?”


    此事似乎難以啟齒,楊勳幾欲開口卻又忍住,他的精神狀態很不佳,表情煞是難看。


    見他不便,孟贏溪也就不再追問。她冷冷道:“既然不方便說就不要為難,你昨天給的小費我還給你,咱們互不相欠。”


    “不不不,贏溪你別誤會,這完全是兩碼子事!因為你確實長得很像一個人,才令我關注到你,繼而從街上跟你進的酒吧。”


    楊勳霎時慌張,“但是昨晚的小費完全是因為你精彩的表演心甘情願給的,就算你不像某人我也照樣會給,真的!”


    他高舉右手,“關於這一點我楊勳敢對天發誓!”


    發誓的手很快落下。


    他又道:“至於想求你幫忙之事,那是稍後才突然產生的念頭。”


    剛落下的手再次舉起。


    “我可以發誓!”


    雖然對方的發誓很隨意,就像家常便飯一樣,或是小孩過家家,但孟贏溪綜合判斷下來認為他不像在撒謊。


    她道:“如果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那你不妨說說看,倘若我真能幫上什麽忙,一定不會推辭的。”


    隻見楊勳左顧右看,確認附近沒人後這才湊過來,壓聲道:“你隻管聽,千萬別害怕,更不用有任何的負擔,因為我不會強求你做不願意做的事,再說也強求不了。”


    “請講。”


    “我之所以讓你冒充一個人,其實是想粉碎一個組織。”


    “什麽組織?”


    他逐字頓道:“地下組織,鐵馬會!”


    女鬼大為意外!


    她急發三問:“你究竟是什麽人?鐵馬會與你有什麽關係?那個像我的人與你又是什麽關係?”


    這幾個問題顯然戳到了楊勳心靈的軟肋,其眼眶很快濕潤,說話聲也夾雜哽咽。


    “那個與你十分相像的人叫楊璐,她是我的親妹妹。”


    “啊!”


    她一驚再驚!


    “鐵馬會是她丈夫所開設的地下錢莊,勢力跨越好幾個省份,組織非常龐大。”


    一通俱通!


    鬼姑娘忽然間徹悟自己為何會對此人莫名地產生好感,原來是兩人之間存在著共同點——他的相貌特征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眼睛和鼻子部分。


    “贏溪,你在這裏呀!”


    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趙政隨之大步過來。


    眼見贏溪身邊的這人有些熟麵,他腦子快速一轉,忽然想起此人就是昨晚在酒吧大肆給小費的主。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趙政的心中升起無名火:不菲的小費果然給的暗有目的,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來此尋人,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待走近了人,暗下不安的趙政這才表情堪盛地假裝遲辨。


    “喲,這位不是昨晚在酒吧大手筆給小費的兄才嗎?”


    趙政對楊勳的不待見很明顯,孟贏溪不想他們二人因自己而交惡,於是她立即起身,盡量去融合。


    她先話予趙政:“巧了吧,楊勳他就住在咱們酒店,昨晚才遇今早又見,好有意思的一人,晚一次,早一次,完全可以稱作牙膏級別的朋友。”


    霎時間三人均見笑。


    接著她話予楊勳:“他就是我跟你提及的趙大人,趙大人全稱名叫趙政,對我來說他可是三位一體的重量級人物,因為身份有三個!一是朋友,二是姐夫,三是總經理,哎喲喂,除了第一個身份我還能稍微自由發揮點個性之外,另外兩個我完全是惹不起,好畏懼的!”


    笑浪狂湧。


    她那神來鬼去的三言兩語無疑起到了潤滑作用,趙政與楊勳順其自然地貌合神離握了握手。


    終究有隔閡,趙政根本無心與楊勳交談。他唱隔壁戲道:“贏溪,上班時間到了,第一天上班你要在同事麵前好好表現一下。”


    楊勳非常清楚自己不受歡迎,在這種情形下如果提及請假之事純屬自討沒趣,於是他啞然處之。


    可是……


    本屬局外者的鬼姑娘卻將冒名頂替之事掛在了心上。


    她直言道:“姐夫,我突然有點私事想請上半天假,可以麽?”


    楊勳瞬間驚訝。


    趙政亦不靜,他原以為自己的一番話能將不速之客打發走,沒想到被趕走的不是別人,竟然是自己。


    睿智的總經理顯出少有的茫然。


    時間的拖延隻會有利於孟贏溪,這時候體香已侵襲了數浪,對方的精神防線大片大片地倒塌。


    “行,準假。”


    煞是無奈的趙政微歎而語:“不過你要記得昨日的約定。”


    孟贏溪清眸流盼,“謝謝你姐夫,我不會忘了約定的。”


    她春風轉身,芊手輕拉旁人,“楊勳,咱們走。”


    兩人的背影很快消失於餐廳門口,趙政的心像是針紮一樣地刺痛,似乎別人拐走了屬於自己的東西。


    離開餐廳不久,孟贏溪若有所思道:“楊勳,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你先去樓頂,我換身衣服就上來。”


    “嗯,好。”


    眼中滿是感激的楊勳目送她完全離去,然後才尋電梯上樓頂。


    孟贏溪的行李之前就已經放到了前台,於是她直奔該處去取。


    早8點是迎來送往的時間段,前台很忙碌,有不少客人在訂房或退房。


    忙得不可開交的蔣雲見人後眼前一亮,招手道:“贏溪你來得正是時候,快過來幫我登記一下這兩位客人的資料。”


    “對不起蔣雲,我臨時有急事請假了,實在對不起。”


    孟贏溪表示完歉意之後,拎起包就徑直去往更衣室。


    特殊照顧的人就是待遇不一般,蔣雲和前台的另外兩人均在暗地裏各種埋汰,然後搖搖頭,嘟嘟囔囔地繼續忙碌。


    換好裝的新職員再次將包放迴前台寄放,本已眼不見心不煩的三位前台頓時氣脹,連餘光都是批量定製的白眼。


    搭電梯。


    上樓頂。


    她迎著寒風走向已經站在屋頂邊緣眺望遠方的人,這位後來者也應景地加入到眺望者的行列。


    “你來了。”


    楊勳側過臉,隱然顯出強出的笑。


    孟贏溪也側臉望他,表情溫而澀。


    雙方淺灼對目。


    她道:“我想聽你把故事講完。”


    楊勳移走目光,重新看向遠方。


    “看見你就好像看見了我妹妹,仿佛她依然活在這個世上,從未離去。拋開口音的差別,你們兩人連嗓音都有好幾分相似。”


    “想不到天底下竟然會有如此雷同的兩個人,如果你們能互為左右,說是孿生姐妹都沒有人會去懷疑。”


    說著,楊勳掏出一張兄妹間的合影照片遞到人眼前。


    孟贏溪意識空無地接過來。


    隻是一瞥就已是震撼!


    毅然定睛一看,整個人霎時如觸電般通體勁麻!


    除了發型上的區別,這張照片簡直就是自己與旁人的合影!


    她魂魄走空地失聲道:“像,真像!”


    楊勳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又長長地吐出去。


    “一個月前,我妹妹和她丈夫在德國乘坐的私人飛機出了事,他們都死了。妹妹死後,我去整理家中她所留下來的遺物,這才發現她生不如死……”


    說話聲被抽泣聲所代替。


    一個大男人竟然可以哭得跟個孩子似的。


    此事鬼姑娘無法用任何言語去勸慰,隻得默默地用冰冷的手去扶握住他搭在圍欄上的那隻幾乎與環境同溫度的冰冷的手。


    她這一極其簡單的安慰卻令對方的話口頓開。


    “我妹妹在日記中寫道,她是被逼的婚……”


    “我早就看出她的異常,璐璐對這場婚姻很害怕。我們一家人都反對這門年齡懸殊巨大的婚事,但她卻很固執。”


    “既害怕又堅持,我從表象上以為她是患了婚前恐懼症,還嘲笑過她許多次。”


    聲音再度哽咽。


    “看了妹妹的日記我才知道,他的丈夫,姚遠山那個畜生竟然是鐵馬會的會長,我們家裏人還一直以為他隻是個正統的生意人,是茶商。”


    “璐璐在日記裏提到,我們家中無端發生的一切災禍皆是因逼婚而起,是姚遠山所為!”


    很突然的一記重拳“嘭”地狠狠砸在欄杆上。


    “為了逼婚,姚遠山這個老畜生暗地裏多次派人來打砸我的公司,我因此兩次住院。這還不算!我父親的腿部骨折竟然也都是他派人用汽車故意撞的!”


    “妹妹她自知逃不出魔掌,為了保護家裏人,隻好含淚委曲求全,嫁給了這個天殺的老畜生!”


    “可憐的璐璐,居然做了該死的第四個老婆!雖然這個老畜生死了,但他餘下的邪惡勢力仍在,此仇不報,我楊勳誓難為人!”


    女鬼鼻子一陣發酸,與此同時極端的憤怒已不能壓製。


    她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勁聲道:“楊勳,這個忙……我幫!”


    得到肯定答複的人出人意料地並沒有表現出驚喜之色。


    “我報仇心切不假,但我擔心自己一時衝動犯下了不可饒恕的滔天大錯……自從妹妹出事以後,後悔這個詞已經幾乎將我淹沒。”


    “說實話,我現在有不小的猶豫,把你這樣一個無辜的女孩牽扯進黑暗的漩渦是不是太自私了?”


    “萬一,萬一你出點什麽意外,我如何對得住你,如何對得住你的家人。”


    楊勳的這一番話顯然是臨時改變了主意,因為安全顧慮在打退堂鼓。


    她問:“找過警察嗎?”


    一句寥寥幾個字的問話卻換來無數的陳述。


    “找過,還不止一次。鐵馬會的人很狡猾,他們不但分散運作,化整為支,還設了四個完全獨立運營的分會。”


    “警方立案是需要證據的,尤其是想成為倍受重視的大案要案,而我恰恰沒有太多的證據,隻是傷了他們的一點皮毛。”


    “唯一慶幸的是我留了一手,那個老畜生死亡的消息還被我掖著,沒放出去,這是我有可能翻盤的最後殺招。”


    “因為新婚燕爾,璐璐她暫時是這位會長身邊最受寵的女人,遇見你之後我突然產生了一個奇特的想法,想讓你李代桃僵地假扮我妹妹,深入進鐵馬會,去獲取鐵的證據。”


    楊勳的想法並非不可行,關鍵在於冒名頂替之人不管成與不成能否全身而退。


    他的顧慮隻是他的顧慮,不具有共性,與女鬼無關。


    她道:“我讚同你的設想,你根本無需擔心什麽,大言不慚地說,能夠傷我贏溪半根毫毛的人還沒從娘胎裏生出來。”


    楊勳聽罷十分不解,滿臉都是迷惑,這個計劃異常兇險,連自己都不免顧慮重重,她怎會如此有信心?


    有膽識不代表聰明,應有的提醒必須做到。


    他道:“贏溪,這個組織,這幫惡人不但兇殘,他們還有槍!”


    孟贏溪釋然一笑,“我有比槍更厲害的東西。”


    “什麽?”


    “什麽意思?”


    他一問再問。


    她含糊其辭地迴應:“這個你沒必要知道,你隻需說出具體實施方案就行。”


    楊勳的表情越加凝重。


    “這份血海深仇是我獨自一人的,可危險卻完全壓在你一人的頭上……你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的自顧,心甘情願地替他人承受?”


    “對。”


    “鐵馬會的人一直防備著我,所以這個計劃的實施我隻能很無恥地袖手旁觀,而你……你是孤身而入。”


    “嗯。”


    “深入虎穴的風險還請你認真考慮,最少也要考慮上十分鍾。”


    “好。”


    一字定音之後鬼姑娘選擇了沉默,權當作自己在順意認真掂量。


    假戲真做,她確實進入了琢磨狀態,隻不過思索的卻是別的內容:師父的一生都在除暴安良,可自己呢?


    逆血經的鬼傳人忽然意識到自己自從落腳後似乎隻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擾亂她身邊所有人那原本寧靜安穩的感情生活!


    閃念間,韓依娜以前說過的刺耳話又在她腦海中再次響起。


    “哼,簡直是笑話,能幫助趙政的隻有我。你連自身都難保,還談什麽幫助別人?”


    “你的工作都需要趙政來幫助,你怎麽幫他?實話告訴你吧,我父親就是泰達集團公司的董事長,這個公司裏的上上下下我都可以說了算。”


    “你說,趙政與我成為一家人後,他還需要別人的幫助嗎?你幫得上嗎?”


    韓依娜的話不無道理,孟贏溪算是徹底醒悟。


    且不說這個願望是否真能告慰師父的在天之靈?趙政是否真是師父的故人?世上是否真有轉世一說?就算這些問題都得到了肯定的迴答,但眼下的真實情形卻是:她的存在實際上已經淪為雞肋。


    種種跡象表明:一場毫無利方的情變發生在即!


    鬼姑娘總算徹底放棄了自作自受而起的這個愚蠢的魂底包袱。


    沉默良久的“人”開口道:“我考慮好了。”


    “好,你說。”


    楊勳臉上的皮膚緊緊地繃著,似乎他已經預料到了自己將要聽到的答案。


    她道:“我決定進入鐵馬會,然後將其粉碎!至於你……參不參與已經無足輕重。”


    “誒,什麽意思?”


    他的預想並非如此,於是眼暴豁,心茫然。


    孟贏溪霜麵冷道:“意思就是,我現在是在順應自己的心行事,就算你這最先謀劃的人打了退堂鼓我也會獨立去完成。而且,任何人也阻攔不了我!”


    內心搖擺不定的人被外界那強大的感染力凝固於最初的起點。


    他伸手過來,道:“贏溪,你又讓我意外一次,連個性都匹配,我替逝去的妹妹說聲謝謝!”


    握手間,為了給予對方信心,女鬼有意釋放出少許的力道。


    “哢哢哢……”


    骨節在響,他的。


    驚駭在起,他的。


    信心爆滿,他的。


    超越強壯男子的巨大力量令楊勳揣測:她可能是一個因故中途退伍的女特種兵,所以才會有如此不凡的膽量和魄力。


    手痛者心不痛,並暗自慶幸自己誤打誤撞找對了人。


    楊勳就著生痛的手,小有哆嗦地從錢包中取出一張銀行貴賓卡遞過去。


    “贏溪,這張卡裏麵是我妹妹遺留下來的全部身家,我現在轉交給你,大數是970萬。請你記一下密碼,131453,。這隻是預付款,等事情結束以後,我再付你剩下的另一半。”


    鬼姑娘從未想過從此事中獲取任何報酬,這天文數字般的錢財非但沒有激起她一絲一毫的歡悅,反而使她魂裏一陣難受,仿佛品格都被嚴重貶低了一般。


    “請你收迴去!”


    她當即推否,“楊勳,之前我對你的印象一直很好,以後也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楊勳並未縮迴手。


    “贏溪,錢財乃身外之物,璐璐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之所以給你,也是希望你不要在乎。”


    孟贏溪鎖眉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更應該收迴去,我的確不在乎,所以是不會用的。”


    “在鐵馬會裏一定會有需要用錢的地方,裏麵的人都是鬼,而鬼是要用錢來驅使的,要想避免成為不得鬼心的孤家寡人你隻能用金錢來收買。”


    他歎:“我能為你做的隻有這麽多,相信璐璐的在天之靈也希望你用這筆本就來自於邪惡的錢來幫她複仇。”


    話畢,楊勳再次遞了遞銀行卡。


    孟贏溪覺得言之有理,猶豫再三,收下了。


    他淺出笑容。


    “既然要假扮璐璐,就得扮得不留痕跡。我車裏有一些璐璐的東西,比如日記,以前拍攝下來的dv。”


    “你需要模仿我妹妹的神情、姿態、發型、說話的口氣、習慣性動作、寫作的字體等等。走,到我車上去,我現在就把這些東西交給你。”


    她點頭隨行。


    走出幾步楊勳又道:“此事必須計劃周全,來不得半點紕漏。你接下來的幾天要使勁地學習,摸清情況以後我再來接你,到時候我把璐璐的衣服首飾和其它一些雜碎東西一並帶過來。”


    “嗯,好。”女鬼應下。


    [酒店大堂……]


    趙政恍然若失地來到前台,蔣雲不識時務地向他打聽贏溪請假的理由。她得到的隻是冷言相迴:“做好你自己份內的事,其它的少問。”


    這時,有人從身後拍了拍趙政的肩膀。


    他迴頭一看,是肖鷺洋。


    趙政非常清楚肖鷺洋是為何而來,他道:“不知道早起的蟲子會被鳥兒吃掉嗎?你這大懶蟲不在被窩裏養精蓄銳,跑到這來做什麽?”


    肖鷺洋甩了甩手裏的袋子,嘿嘿起笑,“贏溪呢?我怕她缺錢用,專程來送客人打賞的小費。”


    “走,換個地方說話。”


    趙政將人拉去遠離前台的角落。


    他道:“贏溪本來要到前台上早班的,不過事情有變,她請假了。”


    “請假?”肖鷺洋大為失望,“什麽事?”


    “我也不清楚,想知道的話你自己給她打電話。”


    “哦,那行。”


    肖鷺洋當即就苦臉拿出手機。


    趙政忽然伸手拍過去,“誒,我有件事想問你,贏溪是不是去你們家借住?”


    “借住?”


    “贏溪?”


    肖鷺洋大笑,“這等時時相伴的上好美事我倒是做夢都盼望來著,那也要人家姑娘願意呀!”


    “不是去你家?”


    趙政微微頷首,“那她就是去了於文軒家。”


    “什麽!贏溪她要去於文軒家借住?”


    肖鷺洋猴出十萬火急,“不行不行,我要立刻找到贏溪,她住哪裏都行,就是堅決不能住於文軒那裏。”


    言行舉止均都抓狂之人疾速掏出電話,蠻奔大門方向。


    可是他急走幾步卻又返迴來。


    “誒,我說趙政,你堂堂一酒店的大經理是幹什麽吃的?哦,員工想請假就請假,也不詳盡問問理由?真是的!”


    趙政本就鬱鬱寡歡,被兄弟奚落一通之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道:“晚上,晚上等贏溪到酒吧的時候你親自調教一個給我看看!”


    肖鷺洋結舌。


    訓話接踵而至。


    “贏溪她現在可是娜娜的幹妹妹,你是不是左右耳朵發癢想找耳光子抽?要不你是嫌耳根太清淨,想找挨罵?或者幹脆就是活得不耐煩了,特意找死?”


    一提到威風八麵的韓依娜,肖鷺洋頓時沒了脾氣。他擺擺手走人,“行了行了,忙你的去吧。”


    就在這個當口,孟贏溪和楊勳從電梯口閃身出來。


    “贏溪!”


    趙政瞥眼見她還在酒店,就趕緊追上背身而去的肖鷺洋。他一把拉住人,手指著方向耳語道:“贏溪來了!”


    “啊!”肖鷺洋觸聲迴頭。


    果然是她!


    但……


    旁邊還有一陌生的男人緊密地陪伴著!


    肖鷺洋大步流星地迎上去。


    雙方近至互相眼見時他強笑飛話:“贏溪,我正找你呢!”


    他拎起黑袋子佐話,“這是給你的那個……”


    話未盡,人已是臉色大變,“嘿……怎麽是你小子?”


    忽地一下!


    某物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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