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


    這堵令人窒息的無影之牆便反撲過來!


    嗡地一下償!


    直接將她壓倒攖。


    鴉雀無聲。


    這短短的數秒,空氣似乎已凝固。


    “叮咚、叮咚……”


    一連串的門鈴聲打破了這份驚心動魄的寂靜。


    門鈴聲提醒人做出選擇。


    驚恐萬分的韓依娜掙紮起來,踉蹌著拽拉開門,如同逃離火場一般逃了出去。


    “哎喲喂!”


    “你是誰呀?”


    “還跑……站住,你給我站住!”


    門口的來客顯然被突然蹦出來的陌生狂奔者撞了個滿懷,隻是他的問話討不到半個字的迴答,於是便氣衝衝地追下樓。


    “湯偉國,你迴來!”


    這叮耳紮腦的靈空喊聲好似不可違的天命,當即拉住了他那七歪八扭中不服老的身軀。


    已經勇猛地追下了一層半樓梯的湯偉國心有不甘地擠出罵聲,然後一步一迴頭地重新迴到樓上。


    當見到門口穿著睡衣又換了發型的心掛之人時,湯偉國愣了愣,“她”的改變是如此之大,美得讓人意外。


    “那個瘋牛一樣的女人是誰?”


    “我朋友。”


    “她跑這麽快幹什麽?差點就沒把我給撞飛了貼牆上去!”


    “家裏有急事……你進來吧。”


    武贏天轉身迴去收起了茶幾上的重要東西,然後把小箱子提進臥室。


    “性子這麽火暴的女人我還是頭一迴碰上,有急事也用不著這麽拚命吧!又不是趕去投胎,真是的,一點都不淑女,一點女人味都沒有。切!”


    湯偉國帶上門走進屋子,眼睛狐疑地左右掃了掃。


    “哦,你昨天請了朋友呀,好多的禮物。”


    裏屋迴道:“是啊,搬家了嘛,當然得慶祝一下。”


    湯偉國咯吱一屁股落到沙發上,然後將身子舒服地靠了靠,稍作喘息。


    他偏頭道:“怎麽請客也不請請我這個為你尋來房子的大功臣?是不是怕男朋友生氣?”


    臥室響起了關門聲,可傳出來的聲音強度依然沒減弱,“嗬嗬……忘不了,隻是你的身份不一般,請也要單獨請,如果你喜歡湊熱鬧,那我下次就把你喊上。”


    湯偉國心爽地大笑……


    “不必了不必了,我這糟老頭子你們年輕人看不上。”


    “有代溝談不攏還算小事,別到時候你的朋友們是一會兒一個大伯,一會兒一個大爺地喊,幾分鍾出去就把我給咒老了。”


    “哎呀……想我進來的時候還生龍活虎,好端端的,等臨出門的時候卻已經是老態龍鍾,兩腿打顫,要是沒兩根拐杖支撐著,我估計哆嗦它五六下都走不出一步。”


    屋子裏傳出一陣暢快的鶯歌燕鳴。


    “湯偉國,你說話正經點行不?想笑死我呀!”


    臥室的門碰一響,武贏天窈窕著出來,時尚的衣服和柔魅的發型將人修飾得姣麗蠱媚,當真是鏡中貌,月下影,隔簾形,睡初醒。


    嬌鶯初囀:“吃早餐了嗎?”


    湯偉國麵癱道:“沒,還沒呢,我一大早過來正是約你出去填肚子的。”


    “那咱們走吧,我單獨請你。”


    如癡如醉,心猿意馬的湯偉國隨香而行,他已然沒了自信與風範,像個隨從一樣貼在花香主人身邊,女主人說什麽他都應下。


    “我想嚐嚐鹹陽的特色小吃,鍋盔。”


    “行。”


    “可我連鍋盔長什麽樣都沒見過,興許從眼前錯過了都不知道,所以隻好麻煩你這個本地吃貨來帶路嘍。”


    “好。”


    走出小區後,武贏天看了看身邊的人,很是納悶:這湯偉國為何一反常態地半聲不吭,也不說笑,難道是剛才韓依娜把他給撞了失常?


    “她”婉轉地去引話,“美食家。”


    “在。”


    “說你是吃貨好像挺不高興?你不吭聲我怪不習慣的,還不趕快給我這個外鄉人介紹介紹這鍋盔。”


    “哦,好好好,這就介紹,這就介紹。”


    “鍋盔呢是我們陝西的八大怪之一,人稱‘鍋盔像鍋蓋’,也就是樣子像頭盔狀,所以顧名思義叫鍋盔。”


    “她”道:“嗯,與我顧名思義構想的差不多。”


    “鍋盔的製作工藝講究起來很精細,上好的鍋盔必須幹、酥、白、香,也就是吃起來口感幹硬耐嚼,內酥外脆,看上去要白而泛光,嘴中要香醇味美。”


    湯偉國就好吃這一口,武贏天把話題引到美食上是正道,美食家談起美食來猶如破堤的河水——滔滔不決。


    “烙鍋盔的鍋分為三層,都有具體的叫法。”


    “上麵的一層叫鱉蓋,中間的一層是擱炭火的,叫火蓋,最下麵的那一層叫鑣。”


    “另外呢,旁邊還設有一烘鍋,這烘鍋口內又置一鐵網。”


    “烙鍋盔前,先是把三層鍋全提到用鋼筋焊好的鍋圈上,在鍋膛裏生上七八斤香砟子炭火,待炭火著到七八成時,用夾剪將大炭夾火蓋上,將中號炭夾到烘鍋鍋膛裏,將碎炭留在鑣底下,然後重新把三層鍋放到原處,就可以烙鍋盔了。”


    “她”道:“照你這麽說,我覺得鍋盔好像就是烙餅啊,不過工序挺講究,光是準備鍋這一塊就弄得好複雜。”


    “沒錯,其實就是烙餅,就如你所說,它烙得講究,所以名氣不小。”


    湯偉國嘿嘿一笑,繼續侃侃而談。


    “烙鍋盔時,一般都是切一塊2公斤左右的麵團,連壓帶擀,弄成直徑8寸,厚6分的圓盤,接著兩手並攏,一邊旋轉鍋盔一邊用右手大拇指根部帶勁旋成淺壕,出了形狀才可以放到鱉蓋上去烙。”


    “她”浮想著點點頭。


    “大約烙了3分鍾之後,饃就會上色。這時,要把鱉蓋和火蓋同時挪到鍋圈上,順手把鍋盔從鱉蓋上取下,翻放到鑣裏再烤5分鍾左右,再取出來放到烘鍋鐵網上烘上3分鍾左右,當水分基本烘幹了,鍋盔也就弄好了。”


    “她”即興問:“既然名氣大,那它有沒有什麽令人稱道的有趣傳說?”


    旁人笑,“不愧是靈動人,你這問題問得好!它不但有傳說,而且還不止一個。”


    “有一說呢是武則天的,據說武則天在修建乾陵時,因工程巨大嘛,大量民工需要忙碌工作,工地又無烹調用具,所以官兵們就以頭盔為炊具來烙製麵餅,故取名鍋盔。”


    “她”悅色。


    “另一說是秦始皇的,我個人最喜歡的還是這一傳說。據傳,鍋盔的興起並非因為它是行軍打戰時最方便最易攜帶的幹糧,而是另有深層次的原因,說出來你別驚訝,在秦代,它最大的功能其實是用來防箭,是防身必備的盾牌!”


    武贏天起笑,“什麽?拿餅子做盾牌!”


    湯偉國一同歡樂,“有意思的就在這地方,都說士兵們把幹硬的大鍋盔揣在胸口,可以抵禦敵人射來的飛箭。”


    “她”鴿笑連連。


    “想想也是,有這鍋盔在身,那些箭嗖嗖地飛過來,你根本不用怕,用胸口去擋就是,來多少擋它多少,哪怕紮成個刺蝟也沒關係。”


    “她”笑不可抑。


    “這還沒完,擋下來的箭還可以拔出來,然後再射迴去,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鍋盔借箭,比起諸葛亮的那草船借箭牛皮多了,等戰一打完,士兵們就大嚼特嚼被紮得像篩子一樣滿是窟窿眼的鍋盔來慶功,心情那叫一個倍爽。”


    湯偉國忽然聽得聲音下墜,餘光裏也不見人,他迴頭一看……


    原來人已蹲在地上,完全失態。


    始作俑者連忙過去將屈身之人攙扶起來。


    “她”依然在笑,“鍋盔有這麽硬,那我的牙齒豈不是要遭殃了?”


    湯偉國狠狠偷樂,板臉道:“喏,前麵有家正統的鍋盔店,硬不硬的你親自嚐嚐不就知道了。”


    到了地方,武贏天不由得愣出神,一個鍋盔的直徑就足足有半米,果然又厚又大,用來擋箭算什麽,就是擋上它幾刀都完全沒問題。


    聯想中“她”又連連發笑,直把店家笑得莫名其妙,趕緊自我檢查是不是帽子戴歪了,衣服穿反了,臉上白麵了。


    又忙鍋裏又忙自個的店家在汗流浹背中弄好了鍋盔。


    湯偉國主動上前要了兩人份。


    待稱好,又切小後,店家紅臉問:“夾什麽?油潑辣子還是辣椒醬?”


    他道:“我要油潑辣子,這個才夠味。”


    跟著美食家準沒錯,武贏天話趕話:“我也一樣,油潑辣子。”


    老板將鍋盔從邊緣切開,把夾料放進去,分送至人前。


    “她”付錢時,他刻意沒爭,好讓對方有個禮輕情意重的機會,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本就崇尚禮尚往來,笑納也是一種增進感情的方式。


    異鄉客先是品嚐,然後點評:“嗯……色澤金黃,皮薄膘厚,酥脆味香,有嚼勁,配上這油潑辣子真的好好吃!”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初嚐鍋盔的人模仿美食家的口氣由衷地讚歎了一番,她身邊的那位更是沉浸於各種滋味中而自得其樂。


    臨近天翠小區時,湯偉國本欲右言其它,準備正式開始新一輪俘獲芳心的行動計劃,不巧對方的手機響了。


    武贏天取出手機一看,是楊勳!“她”當即就接。


    “哥。”


    “嗬嗬,那當然,改變就得徹底。”


    “什麽?你已經到鹹陽了!”


    “我這地方你恐怕不好找,幹脆我來找你好了。”


    “地點嘛……還是泰達酒店。”


    “嗯,好。”


    “一會見,拜拜。”


    打完電-話,武贏天轉向湯偉國,“你方便送我去泰達酒店嗎?”


    “方便啊,沒問題。”


    “謝謝,那你在車旁等我幾分鍾,我迴去收拾收拾東西就下來。”


    “行,你去吧。”


    湯偉國看著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的背影瞎想了一番,並隱隱緊張。


    發型的突然改變本就有蹊蹺,現在再聽她剛才打電話的那番甜蜜口氣,勢必與電-話那頭的關係很不一般。


    他暗道:“拖延下去可能夜長夢多,計劃必須提前,必須。”


    武贏天迴去屋子一通忙碌,將自己的所有物品連同朋友們送的禮物收拾一空,“她”又是背,又是提,又是抱地瘋滿載下樓而來。


    饒有走神的湯偉國差點沒被“她”這逃難般的陣勢閃了腰,“贏溪你這是做啥?搬搬搬……搬家呀!”


    武贏天對此不予作答。


    “她”甩頭比劃道:“別愣著,快幫我開一下後備廂。”


    安放好行李之後,那串嶄新的,被寄予了莫大希望的,花費了不少心思的房門鑰匙被輕輕放迴到它原主人的手中。


    “湯偉國,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一驚再驚,他驚得失去了往昔的自我,“去哪兒?”


    “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一旦有合適的機會,贏溪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鑰匙的主人頓時心智大亂!話口句句結舌藕斷。


    “誒,不是……”


    “我說你這,你這真的要搬家呀!”


    “這究竟是為什麽?”


    “房子太小?”


    “還是過於簡陋?”


    “你喜歡啥樣的房子照直了說,我立馬給你換!”


    “我說真的!”


    “誒,今天就能辦到,就現在!馬上!絕不含糊!”


    武贏天看得出對方此刻是無比的焦慮,雖然他動機不純,但畢竟從未傷害過自己,反而是有恩。


    “她”道:“湯偉國,我離開鹹陽不為別的,隻是因為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辦,個人的私事。”


    他急問:“相親?”


    “不是。”


    他緊問:“訂婚?”


    “不是。”


    他慌問:“結婚?”


    “全都不是。”


    “她”忍不住噗嗤起笑,趣道:“瞧你都說了些什麽,你這房地產的老總是不是改行做了婚介所的老總?滿腦子都是感情問題。”


    見對方不再發問,“她”又道:“你精心為我找的房子無可挑剔,我是一百個滿意,別誤會。”


    “那你還迴不迴來?”


    “迴……會迴來的,隻是需要一些時日。迴來的時候我一定聯係你,我還差你一頓飯呢。”


    說這番話武贏天是違心的。


    “她”根本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會迴來,這麽做隻是為了叫對方寬心。


    盡管湯偉國的最終目的是晦暗的***,但他實實在在地幫助了自己是事實,就當下來講,不再給他心頭添堵是最仁義的做法。


    豪華寶馬一路馳行。


    送人。


    送一個欲迎的人。


    親自將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送走不可謂不殘酷,以至於令這位隨便說句話都能叫人開懷的老司機一反常態地沉默於唿唿作響的暖風裏。


    泰達酒店到了。


    孤候在寒風中的人注視著這輛豪車朝自己駛來,然後緩緩停下。車裏的司機和他隔著車玻璃朦朧地互相打量。


    司機開門,下車,副駕位的車門也幾乎在同一時刻打開。就在推開車門低頭的那一刹那,武贏天迅即使用逆血功力微調了臉。


    抬頭時,已是新人刻。


    “哥。”


    這一聲是那麽的熟悉,這張恍若隔世的臉是那麽的真實和親切。


    楊勳頓時震撼!靈魂!


    此刻,他竟忘卻了妹妹已死。


    淚湧。


    “璐璐!”


    強有力的雙臂在劇烈的心跳聲伴奏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箍住了“她”,楊勳死死地抱住了“妹妹”!


    武贏天使勁壓製住自主激發的護體潛龍罡力。


    此時此刻,她那埋葬已久的幸福感被這個貌似粗魯的男人給複活,纖纖玉手漸漸主動圍了上去。


    愛,就是這麽簡單,它的產生不需要任何理由。


    孤獨!


    嚴重的孤獨感降臨到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人身上!


    無序的風掀動著他那帶白的發絲,輕輕一晃,又一晃。


    好像……他真的老了,不是老態龍鍾,而是鬥誌全無。


    漫長的擁抱在悅色中結束,行李被轉移到了新的地方。


    湯偉國發現:贏溪自打與這個男人會麵之後就連相貌都略有改變,他深信這是愛情的力量方能創造的奇跡,自己已然沒有任何機會和本事來離間此二人。


    一聲歎息。


    兩部汽車各奔東西。


    雙方的差別不僅僅在於路途與車輛價值的不同,其最主要的差別還在於車內人各自的狀態:一方奔向起盛的太陽;一方駛入落寞的陰影。


    “璐璐,你在給誰發短信?”


    “朋友,盡管大家有過短暫的不愉快,但應有的道別還是不能少。”


    汽車開出鹹陽這座曆史悠久的城市,然後駛上了高速路,路標顯示了它的目的地——西安。


    武贏天走了,“她”留給這座城市的東西除了一條沒有溫度的短消息外,就是給四個朋友留下了一份不可磨滅的記憶,以及錯綜複雜的心情。


    短信石沉大海,沒有人給“她”迴短信,或者是打電話。


    但是……


    沒有迴複並不代表忘卻,絕沒有人會在臨終前忘記“她”。


    “哥,咱們現在是去哪兒?”


    “迴家。”


    “迴家?不是說好了去鐵馬會的嗎?”


    一言驚醒夢中人!


    楊勳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在一門心思地癡心妄想,白日發癲。


    麵對一模一樣,完全以假亂真的妹妹,他深深陷入了猶豫的困境:承蒙上天垂愛,他結下了如此極致的天緣,要是因為狹隘的複仇而再次失去她……那麽,這又是第二場無可挽迴的滅頂之災。


    “璐璐,我改變主意了,咱們不去鐵馬會,也不要去複仇。”


    “她”驚道:“什麽?”


    “複仇是陰暗的世界,尤其是在寡不敵眾的情形下,我不想將你我都拖入其中。其實,生活何其燦爛,何其美好,我們不妨拋下陰影,走入陽光去享受它。”


    他的語調忽然很溫存,“做我的妹妹……好嗎?不論是楊璐或是贏溪。”


    武贏天沒料到自己竭盡心思地模仿楊璐,並且已經做到了惟妙惟肖,臨了卻節外生枝地生出這麽一個岔子。


    一個孑然一身,甚至是孤苦伶仃的人能結下親情本來當為甚喜,這其中的性別誤會不淺,但這份誤會隻要不打破就無關緊要,“她”的心裏也流過那麽一陣暖流。


    但……


    這不是“她”所想要的。


    以前或許是,現在不是。


    武贏天對旁人不可能萌生愛意,卻有著莫名的親情心動,不過“她”更有警醒:楊勳之所以這樣,很大的因素是因為自己與楊璐雷同,繼而成其為填補空白與彌補遺憾的替代品。


    “楊勳,我是贏溪,我必須去鐵馬會!”


    為給予提醒,“她”悄然將臉變迴本色,並把稱唿也換了迴來。


    唿出贏溪二字時,武贏天自己隱有激靈:“她”與師父的機緣何其奇美,不能就這樣埋沒在世俗的溫馨生活之中,更不能用平凡的一生來解說。


    汽車很快靠路邊刹停,雙閃亮起。


    楊勳望出了他這一生中最為期盼的眼神。


    “我的請求是有些過分,不過……”


    聲音斷了,但“她”選擇沉默。


    寧靜了數秒,他再度發聲:“你一點都不考慮嗎?就算我是在誠摯地懇求。”


    武贏天於他的眼中感受到了無比的渴望,便不忍把話說絕。


    “她”道:“其實,能做你的妹妹我覺得挺好,但這隻能是在將鐵馬會粉碎了以後的事情。”


    楊勳眼圈一紅,“怕隻怕……到時候,晚了。”


    他話中的意思十分明了,複仇之舉蘊含著巨大的風險,有可能禍起蕭牆,造成陰陽兩相隔的莫大遺憾,屆時於事無補。


    武贏天據此去寬慰:“我若是死了,天理何在?”


    楊勳深深一歎,閉目後靠。


    數秒後又撲於方向盤沉思。


    片刻之後他正起身,扶好眼鏡,目視前方,無奈道:“希望老天保佑!”


    汽車繼續前行。


    臉型悄然楊璐。


    “哥,現在咱們又是去哪兒?”


    “擇日不如撞日,去洛陽,我探聽到他們準備開年會。”


    “會長不在,他們也能開會?”


    “不是討論內務事項的會,隻是把所有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的年終慰勞宴席,據說是大太太主持。”


    “大太太?”


    “璐璐,別忘了,你是姚遠山的四太太,前麵還有三個姐輩!”


    見楊勳重新打起了精神,武贏天微微寬了心,思維也因此活泛。


    “她”狐出唉聲,歎氣道:“真是悲哀,我連小三都輪不上,隻能做小四。”


    他聆趣話而麵無表情,正言:“正因為你是小四,才必須處處小心,你可是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要對付你的人絕對不少,最起碼也有三個虎視眈眈的女人在等著你。”


    “我明白。”


    “她”鼻哼兩聲,嚼道:“小四就小四,不過我這四太太也不是吃素的,別人先不說,要是大太太她覺得自己的位置坐厭煩了,想歇一歇,那我絕對是當仁不讓!”


    楊勳終於起笑,“嗬,瞧不出來,你好大的威風!敢情就是武則天轉世一樣。”


    “她”泯然一笑,“可不就是武則天轉世!你妹妹我既然複活了,哪還能再像以前一樣綿綿羊羊,唯唯諾諾,我不但不會束手就擒,更不會任人宰割。小四小四,其實就是喻示著一切都是小事一樁。”


    “霸道!”


    旁人的精神為之一振,“好你個璐璐,你的話叫哥突然間什麽都不怕了,謝謝。”


    無所畏懼的武贏天給了楊勳莫大的信心,與此同時,這個新性格的妹妹令他耳目一新,繼而思緒萬千,浮想聯翩。


    一種交織了愛情與親情的模糊情感在這個男人的身體裏油然而生。


    新的情感與絞痛伴生,它是那麽的另類而又荒誕,仿佛是錯覺,又仿佛是邪念,以至於連締造之人自己都不敢去正視。


    內心是左右眼神的主宰。


    就在楊勳發生心理變化的同時,他的眼神也潛移默化地跟著轉變。


    愛!


    愛的眼光!


    無比敏銳的人捕捉到了對方的這一細微變化,“她”心中不由得暗起尷尬的波瀾:“怎麽了?他看我的時候與以前不一樣,好似以前葉山紅愛我時溫純的目光。莫非……他對我產生了情意?希望我的判斷不會出錯,否則以後沒法相處。”


    經過7個小時的高速奔波之後,他們倆到達了洛陽這座同樣有著悠久曆史文化的城市,此時已是下午。


    武贏天念想起楊勳說過要帶其妹妹衣服來讓自己換。


    “她”啟口道:“哥,我的衣服帶來了嗎?赴會前我最好換個眾人眼熟的裝扮,以免被鐵馬會裏的人一眼識破。”


    楊勳搖搖頭,澀笑。


    “沒那個必要。”


    “為什麽沒必要?”


    “起初我的確是這麽想的,可見到你之後才發現這麽做完全是多此一舉。”


    “難道說,我現在的這身衣服璐璐也有?”


    “不是,我的意思是出國迴來的人變換了著裝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們沒見過更好,反而更貼合實際。”


    “嗯,說的也是。”


    “我看你這身衣服的質地就挺好,是高檔貨,還有點洋味,像是剛從國外玩迴來的人。”


    “是嗎?”


    “嗯,稍後你隻需佩戴些固有的首飾就行。”


    “那好吧,相貌方麵由你拿主意,旁觀者清。”


    “對,旁觀者清,這事我說了算,你完全不用擔心自己的外在相貌問題,就連我這親哥哥都沒看出有何不妥,他們又有何德何能?”


    笑……


    年會是晚宴,於是“兄妹倆”先找了家餐館填肚子,然後去賓館開了間鍾點房稍事休息,並進行更為詳細的商談和策劃。


    楊勳盡可能地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情況告知武贏天,尤其是重點介紹了姚遠山安排給四太太的隨從。


    隻不過……


    這些人楊勳也隻是粗見過幾麵,淺言過幾句,他們的姓名和底細根本不知曉,隻能做個相貌上的大概描述,希望這“妹妹”預先有個辨別準備,同時也希望她能利用這些親信來護佑自己。


    [洛陽城郊,鐵馬同心酒樓……]


    鐵馬同心酒樓,這個屬於鐵馬會的私有酒樓熱鬧一片。


    年終聚會是慣例,分據四個省份的各分會大佬們齊聚於此,他們分別來源於以下幾個分會:東鐵馬分會;南鐵馬分會;西鐵馬分會;北鐵馬分會。


    【東鐵馬分會】


    這是大太太韋靈慧和她的人馬管轄的錢莊。


    東鐵馬分會的金融實力最為龐大,幾乎占據了鐵馬會財政來源的半壁江山,是姚遠山的主心骨。


    姚遠山雖然在感情上冷落了原配夫人,但他極其喜歡自己與該夫人所生的女兒。


    這姚樂姍生得聰明俊俏,是會長絕對的心肝寶貝,後麵的二夫人和三夫人所生的雖然盡都是兒子,可姚遠山非但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還恰恰相反,他生性就偏疼愛女兒。


    母憑女貴。


    韋靈慧和姚樂姍很當然地把持了這份主要的產業,姚遠山還授意,打理事務的主管必須是姚樂姍,而非她母親。


    【南鐵馬分會】


    很特別的一個分支!


    它集合了地下賭場、文物走私和私人武裝,是姚遠山掌管大權的核心部門。


    狐假虎威,擁有部分權力的三太太郭婭楠也因此而飛揚跋扈,她甚至於敢跟大太太叫板。


    三太太郭婭楠個性潑辣,做事情很有自己的見解和決斷,算得上是姚遠山的心腹和臂膀,她是四位夫人中唯一一個能獲此殊榮的人,幾可比肩姚樂姍。


    【西鐵馬分會】


    這也是錢莊,歸二太太陳彥和她的人手掌控。


    隻是因為成立時間晚,地緣位置差,再加上剛愎自用的陳彥不得寵等因素,這西鐵馬的規模就小的可憐,而且在財務大事上也由姚遠山說了算。


    【北鐵馬分會】


    最特殊,勢力最為弱小的分會!


    它是四太太楊璐生前所擁有的產業。


    特殊處之一:這是姚遠山唯一走正道,上得了台麵的分會,這也正是北鐵馬分會與眾不同的最大特色。


    北鐵馬僅僅經營著餐飲業和茶莊,餐飲業旗下有三家鐵馬同心酒樓和一家同心咖啡屋。鐵馬茶莊的規模不大,隻有兩個店麵。


    特殊處之二:北鐵馬分會的弱小不僅僅受經營項目的盈利所限製,它成立的時間最晚,完全是在四太太楊璐的強烈要求下,姚遠山方才出資建立的。


    北鐵馬分會的人除了姚遠山親自指定的三位管事外,其餘工作人員全部是四太太楊璐自己從社會上招聘進來的。


    所以……


    這裏的人能真正涉及到鐵馬會內部機密的人也就隻有這三位空降而來的管事。


    此三人分別是:負責餐飲業的李天正;負責咖啡屋的潘芸萱;負責茶莊的鄭鑫鵬。


    李天正、潘芸萱、鄭鑫鵬,他們三人在整個鐵馬會的管理層中屬於排名靠末的人士,可以想象他們除了忠心耿耿外,辦事能力很一般。


    物盡其用,人盡其才。


    碌碌無為者也並非一無是處。


    平庸意味著安穩,不會生事,所以姚遠山才把這幾人派到了北鐵馬分會。


    北鐵馬分會僅從經營結構就能推理出它難成氣候,姚遠山對李天正、潘芸萱、鄭鑫鵬他們的態度是不求建立功勳,但求平安無事,在經濟上不貼錢,或者少貼錢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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