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在很短暫的時間裏其實“她”就已經充實了許多東西,包括說話的藝術和人際間交往的方式。


    圓滑風趣的湯偉國、穩重的趙政、表麵肆意笑鬧的於文軒和肖鷺洋,包括對自己有戒心的韓依娜等,他們每個人都成為了武贏天學習的示範版本。


    啟發之下,“她”告訴自己要學會成熟處事,理智思考,學會說話既不得罪人,還能解決問題的本事。


    趙政用看似於己無利的坦白方式來與他人溝通,非但沒有被責怪,據武贏天仔細觀察,相反更獲得了韓依娜和兄弟們的信任償。


    武贏天茅塞頓開,“她”決定嚐試一下這種溝通方式,以解決自己和韓依娜之間的隔閡。


    開竅者很後悔自己用一個沒道明的心願來應付韓依娜,對方肯定隻會往壞處想,這必然是造成敵意的地雷。


    韓依娜和贏溪出去了,三兄弟一起用目光勾掛到衣角消失。


    他們被贏溪姑娘的體香熏了這麽長時間,加之酒精的作用,早已神魂顛倒。趙政雖一再告戒自己是即將要結婚的人了,但似乎於事無補。


    三個男人互相打量一通,既然是發小,有時候過於明顯的表情那就藏不住心思。


    肖鷺洋發現了趙政內心裏的秘密,一個兄弟就夠折磨人的了,莫不成又要加入一個嗎?


    他眼神一暗,提醒道:“趙政,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動歪主意了?”


    於文軒是一個善於察言觀色的服裝店老板,他豈能不知曉?隻是不想說而已。現在肖鷺洋點明了事態,他也不想藏著掖著了。


    他隱哼了一聲,說道:“肖鷺洋,別問了,這是明擺著的事,我看我們三人都中了贏溪的毒。不過趙政,你的情形兄弟雖然能從男人的角度理解,但你已經是準新郎官的人,實在不能摻和進來。”


    “打住打住,你們誤會了。喝了酒我是有些心不在焉,不在狀態,但我那是在想娜娜,怎麽會扯到贏溪身上。你們兩個要怎麽亂都跟我沒關係,千萬別把我扯進這灘渾水裏來,我可負擔不起這個罪過。”


    趙政猛醒,當下他不能承認這個事實,必須撇清界限。


    “嘿嘿嘿嘿……”


    肖鷺洋和於文軒一同以嘲笑來表示不屑,這都多少年的兄弟了,對方才撅個屁股就知道下文是什麽,還藏什麽藏?


    不過趙政既然不想露出廬山真麵目,他們二人也不好再追究下去。再怎麽說,好歹也是發小的兄弟,真要讓韓依娜知道了,那還得了,臨陣棄婚也說不定。


    肖鷺洋和於文軒不再搭理趙政,轉而默契地互相打眼睛架。


    當然,嘴上更沒歇著。


    “於墨軒,我真的喜歡贏溪,我要討她做老婆。你家裏人一直要求你找個門當戶對的媳婦,她可是個孤兒,你家二老肯定咆哮反對,不如趁早放棄吧。”


    話畢,肖鷺洋鄙視地擠了擠右臉。


    於文軒狠勁搓了一下鼻頭,反迴道:“肖鷺洋,梟雄大哥,你們家不也希望你找個家世相當的嗎?怎麽反倒說起我來了?還有啊……贏溪是個心底幹淨的姑娘,你可別把酒吧裏的歪風邪氣往人家姑娘身上帶,不然我第一個跟你翻臉。”


    “唉……既然這樣,那咱們兄弟之間是沒得商量的餘地了,那就各憑本事,由贏溪來選擇吧!”


    肖鷺洋說完把手一伸,於文軒見狀迎上。


    兩人猛捏了一把手,用全力比拚起手勁。


    趙政看他們拚得五官變形,表情煞是很難看,有意從中調解。


    他分手各拍兩人,勸解道:“好了好了,沒見過這麽較量爭女人的。要想贏得姑娘的心,不是比誰更結實,誰更像頭牛,最終還是要看有沒有緣分。”


    用力扳,用力勸:“鬆手鬆手,還不鬆手……一會兒人家迴來了看到這鬥牛場麵,隻會留下壞印象。”


    二人果然聽勸,鬆開了手。


    肖鷺洋拿起青花瓷酒壺大笑道:“來!為好兄弟首次為女人翻臉開戰喝它三杯!”


    於文軒盡管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及肖鷺洋,但卻不甘示弱,隻見他拿起空杯發力一送,擰道:“喝就喝,誰怕誰呀?快滿上!”


    趙政一看,白忙活了,還是劍拔弩張!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自言道:“唉……說了白說,換個花樣又拚起酒來。”


    [洗手間……]


    武贏天尾隨韓依娜洗手間,“她”在梳妝鏡前故意整理頭發等待著。


    不長時間,韓依娜出來了,她也過來打理一番。


    武贏天低姿道:“韓依娜,我想過了……你們待我這麽好,我也不想再隱瞞什麽,我決定現在就把先前不願意說的心願告訴你。”


    “啊?”


    韓依娜頓時酒醒了大半,她吃驚地看著鏡子裏的旁人。


    武贏天有意長舒一口氣,“事情是這樣,我是個孤兒,養母從福利院將我領出來撫養,但我的養母家境很糟糕,她是一個靠撿垃圾為生的殘疾人。”


    說到母親這裏,武贏天不禁黯然淚下,這是故意的,以前做不到的事現在很容易就能做到。


    韓依娜趕緊上手安慰道:“贏溪你別傷心,有什麽話慢慢說。”


    後麵準備說的話是武贏天迫不得已憑空瞎編造的,目的是“她”認為隻有這樣才能化解矛盾,讓韓依娜安心接受自己在趙政身邊工作。


    這位他鄉異客骨子裏是男人,不可能對任何男人產生情意,對他們二人之間的感情更不會帶來任何傷害,“她”隻是主觀地想幫師父了結遺憾的心願而已。


    武贏天詐使動情道:“從五年前開始,有一位未曾謀過麵的好心人一直通過郵局匯款接濟著我家,每到春節前他就給我們寄來一萬元。知道我為什麽會獨對趙政許願嗎?因為這位好心人的名字就叫趙政,他怕我們尋找,每年都變換匯款的地址,去年的地址剛好就在鹹陽。”


    “原來是這樣!”


    韓依娜睜大眼睛,她自是恍然大悟。


    見韓依娜沒有後話,武贏天鬥膽采用虛退實進的策略。她繼續采用煽情的方式,步步為營。


    “我們全家人都對他感激不盡,但又尋不到恩人報恩。”


    “現在我母親已經離開了人世,而我孤身一人也沒什麽牽掛,所以當我知道你家那位不僅名字叫趙政,而且還是鹹陽人時,我就控製不住報恩的心情,不遠萬裏唐突地前來。”


    “可是……來了之後我才知道自己的行為很滑稽,百無一用不說,還給你們平添了不必要的麻煩。”


    “我已經想好了,明天就迴雲南去,往後不會再來打擾你們的生活。”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武贏天的假戲打動了人,這次韓依娜竟然相信了,而且是篤定級別。


    她難為情的神色一覽無餘。


    “贏溪,我錯怪了你!我一直把你誤認為是想勾引我家趙政的壞女人,我這就向你道歉,對不起!”


    “還有……我不許你迴雲南,你已經沒有真正的家了還迴去做什麽?別犯傻,你就把這裏當家吧,就如趙政說的,我們大家會共同照顧你的。”


    武贏天見到以退為進真的扭轉了局麵,“她”既激動又難受,對方接納了自己固然是好,可欺騙別人的滋味實在是令恥於說謊的自己極其難受。


    “韓依娜,你別這樣說,我受不起,是我無端地攪亂了你們平靜的生活,應該我道歉才對。”


    武贏天並非占便宜地忍不住抱住了韓依娜,“她”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片刻間一種負罪感莫名地生起。


    韓依娜輕輕拍了拍這位窮妹妹的後背,安撫道:“這樣吧,我明顯比你大,你以後就管我叫娜姐,我以後管你叫溪妹,咱們做一對幹姐妹,好嗎?”


    “嗯,好……娜姐,謝謝你!”


    武贏天突然間感受到一股親情般的溫暖,一時間油然淚下。


    “嗬嗬……我的好溪妹,怎麽又哭了?你好愛哭鼻子呀!快擦擦眼淚,咱們差不多該迴去了。”


    韓依娜徹底卸去刺蝟盔甲,她的心底本不壞,柔軟起來確實是個不錯的女人。


    武贏天迴神拭淚,淺笑複於韓依娜,兩人帶著滿滿的情懷挽手而去,這一次不是作秀給別人看,而是真正心意相靠的挽手。


    迴到包間,但見三個男人全都失態!


    肖鷺洋和於文軒結為同盟一起在那裏舉著酒杯激烈火拚趙政,韓依娜特地冒聲提醒,意在幫趙政解圍。


    “我們迴來了!”


    韓依娜曆來鎮場,喧鬧聲頓時消停。


    三個鬧得麵紅耳赤的男人尋聲一看,頓感意外,這兩姐妹上個洗手間迴來都要挽在一起,好親密呀!


    韓依娜拉著妹妹坐迴座位。


    “嗬嗬……向大家報告一個好消息和兩個壞消息。”


    她興致高昂地宣布:“首先說一說好消息,就在剛剛,我和贏溪已經結為了幹姐妹。”


    語畢,韓依娜和武贏天不約而同地靜候大家的反應。


    三個男人先是一愣,爾後鼓掌叫好。


    趙政亦驚亦喜,他起身倡議道:“來……我們大家共同為娜娜和贏溪結成好姐妹這件大喜事幹它一杯!”


    “好……幹杯!”


    所有人都發同一個聲,大家站起來滿上酒相互碰杯,武贏天自己也是激動萬分地一飲而盡。


    不擅飲酒的武贏天照例將酒蒸騰排出體外,房間裏再次酒香濃烈。


    對酒頗有研究的肖鷺洋感慨道:“娜姐,不是我誇口,你們韓家自釀的美酒香味濃鬱,完全賽過了茅台。”


    韓依娜和武贏天各懷心思地笑起來,而且聲音很悠長。


    笑畢,韓依娜道:“好消息之後是壞消息,不管你們是愛聽還是不愛聽都得聽。”


    她話未說完就暫時打住,然後是一通壞色掃視。


    有意調足眾人胃口後,韓依娜才續話,“第一個壞消息,贏溪既然是我的妹妹,誰以後要是敢欺負她就是欺負我韓依娜。有言在先,到時候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肖鷺洋噗嗤一樂,“娜姐,你這個天上掉下來的贏妹妹,我們是疼愛都還來不及,誰敢欺負她呀?”


    於文軒也眉開眼笑,“沒錯,娜姐,我們兄弟幾個的為人你還不了解?你就放一百個寬心吧!”


    趙政冷不丁送話:“正因為了解你們的為人,娜娜不放心,才這麽說的。”


    瘋笑……


    韓依娜清清嗓子說道:“還有第二個壞消息,嗬嗬……我決定了,我要安排溪妹到泰達酒店上班。”


    話音剛落,武贏天頓感意外,喜上眉梢。


    不過,於文軒和肖鷺洋卻急得暴跳起來!


    於文軒當真上了火,“娜姐,這事千萬使不得,你這不是明擺著拆我的台嗎?”


    肖鷺洋也怒目相視,“還有我,我這裏連台子都還沒搭好支架,就讓娜姐你輕輕鬆鬆一句話給拆了哇!”


    “喂……你們倆是猴變的呀?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急什麽?”


    韓依娜火叨道:“我知道你們兩個都想幫溪妹,那我呢?我這個當姐姐的什麽都不做豈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話?所以我是這樣想的……”


    她將目光移向武贏天,將話音放弱,“溪妹,這樣好了,你的班分三處上,早班來泰達上,午班去於文軒那裏,至於晚班嘛……去不去酒吧你自己看著辦。”


    趙政早有此意,但礙於女友的感受一直不敢開口,現如今女友主動邀請贏溪過來,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他歡聲道:“好,太好了!這樣不光我們三兄弟扯平了,贏溪她自己也能多學些本事。哈哈哈……”


    於文軒覺得這樣也好,就隨聲附和,“娜姐你這麽說在理,我讚成!”


    肖鷺洋拉著個馬臉一直不悅,他嘟囔道:“娜姐,合著我這裏贏溪來不來都無所謂,你這……你們這也太不公平了!”


    韓依娜用力瞪著肖鷺洋,“你想累死我妹妹呀!再說了,你那酒吧裏魚目混雜,什麽人都有,我確實擔心贏溪她心思單純被人下套吃了虧。不過我也沒說不讓去,我隻是說讓溪妹自己拿主意。”


    肖鷺洋憤憤然,“哪個酒客誰他媽敢欺負贏溪,老子養這麽多酒保是幹什麽吃的?保證分分鍾作死他扔大街上去!”


    武贏天看不下去,趕緊出麵勸和。


    “娜姐,肖鷺洋,你們快別爭了……我三個地方都喜歡,我都去!”


    “說真的,今天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一天,你們所有人對於我來說,不僅僅是朋友,更像是我的親人。”


    “你們每個人都發自內心地想幫助我,我今天非常感動,隻能是非常快樂非常開心,謝謝你們!”


    說完,“她”感觸萬分地鞠了一躬。


    趙政連忙趁機圓場,“來……為贏溪,也為我們永遠不變的友誼喝一杯!”


    飯桌騰地又迴歸熱鬧,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談天說地……朋友間再現愉快融洽的繽紛氣氛。


    爾後,韓依娜談及了趙政被打劫的事情。肖鷺洋和於文軒驚歎萬分,一天之內居然接連發生了兩件大事,著實唏噓不已。


    酒足飯飽,宴席終於散了。一行五人轉移陣地,他們準備去肖鷺洋的紅月亮酒吧。


    “贏溪,該上我的車了吧!”


    於文軒打開車門招手,他已有七分醉意,但還沒忘這擋子事。


    “於文軒,你瘋什麽瘋?喝了酒不許開車!車子我自會安排。”


    韓依娜訓了一通,然後轉而打電話去叫車子。


    很快,一輛隸屬諦王飯店的別克gl8商務車從停車場的角落開出來。


    趙政替女友招唿,“來,大家上這輛車,你們的車等明天再來取。”


    三個男人自覺地擠到最後一排,車子足夠寬,其實剛好合適。韓依娜和武贏天自然不推辭,寬鬆地坐在中間的兩個獨立座位上。


    韓依娜命司機道:“小勇,去紅月亮酒吧。”


    “好的,韓小姐。”


    司機陪著小心應答,駕駛車子緩緩駛出諦王飯店,然後直奔目的地。


    “師傅,我會暈車,你把外循環暖風多開大些……謝謝。”


    武贏天說完對於自己身後的人很關鍵的話,接著迴頭一笑,“肖鷺洋,你的酒吧原來叫紅月亮呀!嗬嗬……這名字挺好聽的。”


    肖鷺洋聽了很是滋潤,“贏溪你真是我的知音,他們幾個全都罵我起了個老土的名字。”


    於文軒確實有些醉了,他沒有考慮“女神”的感受就立刻迴嘴,“嗨……贏溪是初來乍到,不好意思打擊你,紅月亮……切,月亮是紅的嗎?隻有喝紅了眼的酒鬼才會把月亮看成紅色的。我還是那句話,這名字就是沒品位,起得俗氣。”


    趙政實在受不了兩兄弟沒事瞎鬧,就拍著他們二人的肩膀調解道:“誒……你們兩個歇一歇,我說句公道話,這名字好不好關鍵要看生意,而不是憑個人喜好。肖鷺洋的酒吧生意總體還不錯,比起旁邊的什麽愛琴海酒吧、夜色酒吧、紫調酒吧都好出許多,從這個意義上說,這名字起得還算不錯。”


    於文軒故作怒目狀轉向趙政,“耶……趙政你什麽時候成反水的叛徒了?當初這第一個說不好的人就是你。哦……是不是贏溪說好你就認為好,連點原則都沒有了?”


    勸人勸出了問題,趙政很受傷,“哎喲,冤枉呀!肖鷺洋剛起名字的時候我是說過不好,叫他再考慮考慮,但開張之後我一看,生意還行,就認可了,再沒說過反駁的話。”


    武贏天見他們幾人因自己隨意的一句話而起紛爭,心中有些抱歉,“她”正想說點什麽,一旁的韓依娜卻拉了拉她。


    “別管他們,這些男人閑得慌的時候就是比女人都還雞雜嘴碎,動不動就鬥嘴,天生的毛病!”


    韓依娜的調侃讓武贏天忍不住笑出聲來,其他人跟著一起笑。


    別克gl8商務車轉進了十全街。


    武贏天看到滿目的各種酒吧頗為驚訝,“她”感慨道:“好多的酒吧呀!”


    肖鷺洋接話,“這十全街是酒吧一條街,我的酒吧就在前麵。”


    紅月亮酒吧到了,眾人齊下車。


    司機問韓依娜需不需要等,韓依娜擺擺手叫他先迴去。


    站在街頭,看著門頭極具個性的紅月亮酒吧,武贏天禁不住讚歎:“真漂亮!”


    肖鷺洋嘿嘿一笑,“走了,別傻在門外……咱們進去。”


    “肖哥。”


    “肖哥。”


    “……”


    店裏的酒保見老板來了紛紛打招唿,肖鷺洋點頭迴應。


    進入到酒吧,伴隨著悅耳的西方純音樂,頓時覺得自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酒吧的規模屬於中等,裏麵呈現的裝修風格完全是異界的,充滿了西方魔幻色彩,牆壁上盡是些神靈的圖樣以及魔杖、咒文、魔發陣等東西的掛件,另外還有些什麽吸血鬼、狼人等野性生物的雕塑擺設在牆邊。


    紅月亮酒吧的生意看似還不錯,裏麵已經聚集了幾十位客人。


    從未涉獵過娛樂場所的武贏天一時不太能接受這種過分另類的環境,甚至有些討厭的情緒,但“她”不想掃大家的興致。


    初來乍到之人繞著彎道:“肖鷺洋,你這酒吧與我想象中的不一樣,顯得別具一格,很特殊。”


    “哦……是嗎?整條酒吧街就唯獨我這裏是魔幻風格的,許多年輕人就好這口。”


    肖鷺洋以為是讚賞,甚是高興。


    於文軒貌似有些不樂意,直接批判,“唉……我們兄弟間在思想上有代溝,我特不喜歡他這種亂七八糟,胡作搞怪的東西,崇拜什麽西方魔幻世界呀?簡直沒品位。”


    “好了好了,少說兩句。”


    趙政趕緊拽著於文軒過去一邊找位子坐下,肖鷺洋呲了好幾次嘴,但他顧忌到身邊的武贏天,最後還是忍下了這口悶氣。


    “溪妹,咱們過去那邊坐……肖鷺洋,你先去打理一下店裏的事情再過來。”


    韓依娜叫上武贏天過去趙政他們就座的位子。


    “贏溪,你以前常來酒吧嗎?”趙政找話聊。


    武贏天迴他:“說出來你們別見笑,我每天一醒來所麵臨的首要問題就是吃飽肚子,我根本沒錢也沒閑心來酒吧喝酒,今天是破天荒的第一次進入到這種地方來,感覺……確實很新鮮的。”


    韓依娜覺得這個歲數的女孩連一次酒吧都沒來過有些說不過去,除非是交際圈小得可憐,於是就問她:“溪妹,你在昆明難道沒有朋友嗎?”


    關於這個問題,武贏天顯出很失落的狀態。


    “她”確實如此,於是便垂目低聲道:“嗯……是很少,讀書的時候有幾個朋友,後來我一退學就沒人來找我玩了。”


    於文軒聽得難受,卡話進來,“贏溪,你念到什麽時候退的學?為什麽要退學?”


    武贏天的情緒越發低落。


    她話音很小,“高二,因為我母親得破傷風去世了,我隻能出來找工作養活自己。”


    韓依娜聽得心酸,她吐氣舒解一番,“真是悲慘世界……不過,你以後不會再受苦了,因為有我們。”


    於文軒抹出滿臉的誠懇,目光也篤定,“贏溪,我店裏的衣服你看上哪件就穿哪件,完全免費,你以後都不用花錢買衣服,我說真的!”


    一時間盡是悲憫,武贏天其實並不想他們這樣對待自己。


    “她”道:“其實你們不用可憐我,我沒你們想象的那麽慘。我能夠自食其力,如果你們過分關照我,反而讓我不安,要是心裏背負著人情債的大山,那日子才叫做過得悲慘,我必定會逃跑的。”


    四人皆笑。


    這個話口對於有類似境地的某人來說絕對是一箭雙雕的好機會。


    趙政旋即洋洋灑灑地發揮下去。


    “贏溪說的極是,過分的施舍會讓贏溪她覺得自己是個乞丐。”


    “人情債比什麽債都重,即便人跑到天涯海角都難以解脫,換作是我也會產生逃跑的念頭。”


    “嗯……我看這樣,咱們三個人隻需按照對待普通員工一樣的態度來對待她,這樣贏溪她既沒壓力又可以保留自尊,生活才可以從本質上過得自由自在。”


    “你們說……是不是?”


    可憐趙政是女友的下屬,他對此感同身受,所以就把自己所想表達的觀點借這個機會說出來,以示提醒。


    這番話是深思熟慮過的,意在點醒有些傲氣和愛從物質上隨意施舍男友的韓依娜,想讓她考慮一下與贏溪有著相同處境的自己。


    趙政心思細膩,他這樣既幫助了贏溪,又幫助了他自己。


    聽完這番言簡意賅的話,武贏天大大鬆了口氣,“她”的眼底盡布對於趙政能深刻理解自己的由衷感謝。


    朋友間的很多問題其實用遊戲的語氣更容易化解。


    為了照顧韓依娜,武贏天半開玩笑地稱讚道:“姐夫,你真是我的碳粉知己,大好人一個!娜姐沒看走眼。”


    趙政突然間被稱作了姐夫,其意自明,含義豐富。


    四人一同嘩然起笑。


    韓依娜尤其高興,笑得無比燦爛。


    肖鷺洋聽到朋友們開心地笑了幾次,這次尤其熱鬧,弄得他心癢癢,於是跑過來。


    “嗨嗨嗨……你們說笑話怎麽能撇下我呢?好歹這也是在我的地盤上呀!快說……什麽事這麽開心啊?”


    於文軒抬了抬醉眼皮,上氣不接下氣地迴他,“贏溪喊趙政為姐夫!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沒錯,是該喊姐夫。喂……贏溪,你是不是該敬姐夫一杯酒啊?”


    不待人迴話,肖鷺洋掃望眾人,又道:“各位好友今天想喝什麽酒?不管貴賤我請客。”


    見又要喝酒,武贏天有些糾結。“她”雖然能用功力排酒,但那入口的味道還是令人很不舒服。


    內心懼怕酒之人出聲反對,“還喝酒呀?要不我們喝點別的吧。”


    “到酒吧不喝酒就沒意思了。”


    趙政順應稱唿改口道:“溪妹,你有所不知,肖鷺洋的好酒平時不輕易拿出來與朋友分享,否則於文軒也不會做出梁上君子的舉動。今天他既然開了口,我們就是拚個爛醉也要過把癮,要不然還不便宜這小子。”


    什麽酒都能放開喝,這可是來之不易的好機會。


    於文軒神色倍歡,“肖鷺洋,這可是你說的啊,快把最頂級的洋酒全都上過來,今晚我不把你喝破產我還就不走了!吼吼……”


    肖鷺洋怎會隨了這於文軒的意?


    “我的調酒師最近練了幾手絕活,讓他給你們展示展示。”


    他悶笑兩聲,轉身悠哉道:“阿貴……調五杯金色威尼斯過來。”


    於文軒叫罵不已,“呸……你這小氣鬼,有沒有搞錯?說了半天原來是拿雞尾酒打發我們幾個呀!”


    韓依娜踢了於文軒一腳,鬧罵:“還不是賴你,說什麽要把人家喝破產的話,看看把肖鷺洋的眼睛都嚇成了紅月亮。這下好了,喝雞尾酒了事。”


    “唉……”


    見氣氛又給攪亂了,趙政隻得出麵和稀泥。


    “其實雞尾酒才最好,既好看又口味不錯,那些洋酒還真是不上口,一股子藥味,還不如迴家去喝自個的老山參泡酒。”


    武贏天可搞不清這麽多喝酒的門道,注意力更是跑到了別處。


    “她”見那個叫阿貴的調酒師鬧騰得狠,調酒的動作甚是有趣,兩隻手都拿著容器,像玩雜耍一樣上下飛舞。


    “我過去看看。”


    武贏天忍不住起身去欣賞那魔幻雜技般的花式調酒技巧。


    “她”一動,所有人都跟了去。


    客人專門來觀看調酒過程,調酒師越發神采奕奕,情緒很飽滿。


    隻見他翻瓶。


    拋酒瓶一周半倒酒、卡酒、迴瓶。


    直立起瓶手背立。


    拖瓶。


    兩周撤瓶。


    正麵翻轉兩周起瓶。


    正麵兩周倒手。


    一周半倒酒、卡酒、迴瓶。


    手腕翻轉酒瓶、搶抓瓶。


    拋酒瓶外向反抓、腰部拋擲、轉身拍瓶背後接……


    阿貴的眩目的花式動作吸引了許多酒客前來觀看,他這套手法在普通人看來很複雜,難度極大。


    不過……


    這點小伎倆在武贏天看來卻非常簡單。


    但阿貴做得很熟練,值得稱讚。


    “好!真精彩!”


    武贏天鼓掌大聲喝彩。


    一人唿,百人應。


    她這一帶頭,其他旁觀者也跟隨一同鼓掌叫好。


    阿貴很快弄出了第三杯色彩繽紛的金色威尼斯,他準備弄第四杯。


    武贏天看得很細,除開表演動作外,“她”把調酒師每次勾兌的液體和計量也默記於心。


    由於興趣甚濃,身手不凡者想自己親自試上一試。


    “阿貴你等一下……肖鷺洋,剩下的兩杯我來調。”


    女客嬌口一開,阿貴吃驚不小!


    什麽個意思?


    這個漂亮姑娘是要跟我較勁,還是來砸場子?


    嘈雜的現場頓時安靜下來,不光阿貴吃驚,所有人都頓感意外。不管如何,都有好戲看了。


    芸芸眾生齊刷刷地把目光注視到這個秀靨豔比花嬌的女孩身上。


    “你不會是開玩笑的吧?”


    應召老板肖鷺洋抓抓腦袋湊到人跟前。韓依娜、趙政、於文軒跟著全都靠過來。


    武贏天麵露調皮,“我以前是沒學過,但是剛才看了兩遍已經記下了。調酒挺好玩的,所以我想自己親自來一次,如果調不好自己喝就是了……可以嗎?”


    “沒問題……那就來吧!”


    肖鷺洋點點頭,接著對調酒師道:“阿貴,她叫贏溪,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新同事,你讓出地盤來她玩一次。”


    “好勒肖哥,贏溪你來吧。”


    知道是自己人,阿貴頓時笑臉相讓。


    聽說是新手學著玩,眾人的興致大減,不過他們依然沒走,一個個台麵上是想看這豔冶柔媚的姑娘摔瓶子的笑話,暗地裏卻是對她有著莫名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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