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兒,昨兒個和王爺玩得可是起興了?去哪玩了?”婦人巧笑倩兮,籲籲問著。

    “女兒和王爺去郊外遊玩,玩得尚且愉悅。二娘不必擔心些什麽。”

    “你,…嗬嗬,清晨見淒兒還未從夢中醒目,為娘就先迴去了,淒兒作些休息吧。”

    說完,一個身著豔色衣裝的女子拂袖而去,似乎有著隱匿的怒火。

    屋內冷冷清清,素衣女子端坐桌前,手持碧玉小瓷杯,眼神斜倚簾門,神色有絲嘲諷。

    “嘖嘖,二娘這是想些什麽呢?豪門結親?想嫁王爺也不用這麽急吧。嗬…”

    道完,女子緩步起身,跨出房門。

    上身羅織淺藍,裙擺搖曳,發絲半垂,斜斜欲墜。

    明目望向旭日東升,晨間薄霧被陽光驅散開來。洋洋撒在庭院春花的碧枝粉翹上,顯得愜意十足。天是暖橙色的,白雲在無垠的天空中舒展身肢。

    女子朱唇輕啟:

    “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上雲卷雲舒…是呀,二娘終是做不了如此淡泊。其人性善,隻於私情,而無旁人之愛。正如那現代的天空,被繁瑣的電線分割的支離破碎。供電於人,卻於私情,無環境之感。隻得徒添人的反感,留下滿心惋惜吧。”

    在閑靜時自言自語,之後莞爾,接著頹廢幾乎是現代人所俱全的習慣。在脫離那個世界多久時日中,慕容依舊還是存於那個習慣,用那個方式去思考問題,用那種腳步去感知世界。

    猛然間,慕容用力一揮手,想起昨日嶽明嶠所言語的事情,快步匆匆闖出院子。

    唐家商府西北角-閑客居:

    “咚咚,--”

    “誰呀?”

    一聲蒼莽之聲從屋內傳出,聲中略帶了滄桑。

    “爹爹,是我,默淒。”

    室內人一聽,身子狠狠的楞了一下,然後飛速奔到門前,去開啟房門。

    “默淒,你怎麽有空來找爹爹了?”

    來人眼中閃爍著光彩,一種神采迸濺的眼神。

    望見中年人眼中的欣喜,慕容覺得心底很酸。是呀,從自己來到這裏的時候便再也沒有讓眼前這位‘親人’感受到自己對親情的依賴了。其實在慕容心裏,早知道這位‘爹爹’是由心的愛護自己的,但是礙於夫人,也隻得對女兒悲苦遭遇冷眼旁觀,甚至是助紂為虐。畢竟唐氏家族自古都有習俗,男子在外行商,女子在內行做庭院之事。身為男子的他,在外是運籌在握,在內卻無發言權。行事全由夫人所指使,根本是一個沒有自主權的人。

    “爹,你老了…”

    “默淒,你怎麽?…”

    中年人見到女兒帶著深情的凝視,口齒便纏索住了,不由自主。

    “爹,我知道你從小愛護我;我知道你是迫於二娘的壓力;我知道您在背後的心酸;我也知道,我即將許配給王爺。爹,其實真的,我什麽都知道。可是我不善言語,我怕我的一時快語會傷著您的心。爹,你老了,真的老了。有朝一日頭發黃白,皺紋滿麵,我怕我不識得您來。女兒十五及笄,今年十六,三妹現年十五尚未及笄。出嫁王府必會臨在我身上,我知道爹為了唐府未來的發展。也為了女兒著想,我會順從爹爹的安排。”

    說著說著,慕容不知道何時竟滿眶是淚,語音哽咽。

    唐青雲見了,恨恨了歎了自己一口氣,道:

    “默淒,原來你什麽都知道。哎,是爹不好,在你娘死後再也無餘力保護幼弱的你。娶了唐家表妹,聽從於她的指揮。為了我自己的一時私欲,將你置於冷炎之地。如今又安排你嫁於王爺,爹到現在還是不能保護你呀。不能呀…”

    “爹,你別說了。女兒自幼吃食爹爹富貴,居於爹爹建築的亭台樓閣之上,有了啟先生如此的良師,識得了三言兩字,古文畫卷。這全是爹爹的好,女兒怎會怪罪爹爹?”

    “默淒,爹無能呀。”

    說完,唐青雲老淚橫秋,看得慕容心底有些堵塞。

    “爹,女兒怕是快要出嫁了吧。臨行前的這段日子,我希望可以做些女兒可以做的一些事情,希望爹爹允許。”

    “默淒但說無妨。”

    “我想去找二叔…”

    聽著女兒突然冒出的話,唐青雲突覺背麵一寒,百思不得其解。

    “默淒,怎麽要去找二叔呢?”

    “因為女兒想在離開唐府最後的時日見見這位記憶當中不存在的親人。”

    “哎,你二叔脾氣不好,默淒去找他作甚?”

    “隻是探望吧。”

    “誒,那好吧。你二叔在暖玉山,明兒個我遣人送你去尋他吧。怕他又在居裏做藥呢,那裏寒,默淒多加注意身體。”

    “是,爹爹。那真太好了…”

    幾句短暫的唏噓後,慕容離開了這位父親,迴去自己的院落獨享閑適。留的這位蒼冥的人,獨立門前良久。

    看著女兒遠去的身影,唐青雲眼中有了釋懷,現在更多的是,對女兒未來生活的牽掛吧。

    “默淒,但願你隻是去探望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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